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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樱雪待
前者表示自己教了不少女徒弟,初初是其中最漂亮且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把油门当刹车的。另一个则觉得,能省下一个替身的钱并且不用考虑“如何拍摄一个不会开车的女主角漂移且不会穿帮”的问题,实在是很省心。
即便如此,看着她面无表情越开越快的模样,没看到新闻的john还是有点奇怪:“这姑娘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难道是顾影帝跟喻总跑了?”
他正奇怪,初初的手机响了。
伴随着葫芦娃铃声的是屏幕上硕大的字[我家影帝],以及顾泽帅得令人窒息的半侧脸。john仰头捂脸:“猝不及防就被秀了一脸,这朋友真是没法做了。”
转过头,却发现初初早就开得没影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起电话,不等对方说话就先自报家门:“你好,这里是沈初初的助理john,她现在在开车,请问有什么事?如果是秀恩爱的话就请挂断谢谢!”
顾泽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john,别让初初看新闻。”
john疑惑地“啊?”了一声。
顾泽简略地道:“都是不实的报道,林姐已经在处理了,我晚点再打过来。”
john迷糊地“啊!”了一声。
电话断了。
等初初从车上下来,john立刻小跑上前把水递给她,同时语速极快地说:“刚顾泽让我跟你说,新闻里都是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相信。”
“哦,”初初回应,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john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没照镜子?你现在的表情好像要去毁灭世界。”
初初:“有这么可怕?”
john:“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新闻里到底说些什么?顾泽真跟喻总跑了?”
“……”
良久,初初把空了的水杯放进john拎着的环保袋里,语气平静地说:“其实我也没相信新闻里的那些,就是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昨晚在拍戏。与朋友聚会,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大事,哪怕这个聚会里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妹子,且这个妹子还是个颇有才华的美女,我也不会不懂事的让他推掉不是?”
john点头:“你是不会。”
初初:“对吧!”
john:“你只会连夜坐飞机赶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去见那个颇有才华的美女而已。”
初初严肃道:“很有道理。”
john把手机递给她,道:“喏,我觉得你可以给顾影帝回个电话。”
初初把电话找出来,对着屏幕犹豫。
john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刚才电话被挂断的时候我貌似听到一句话,但是又觉得可能是幻听什么的。”
初初挑眉。
“好像有个女的问他,谁是病人家属什么的。我没听全,电话就断了。”
初初立刻按下了拨出键。
十几秒后,她拧着眉道:“无人接听。”

顾泽醒来时正是倾辉引暮色的傍晚,暖橘色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单上,带出一片昂有暖意的弧度。
他动了动,发现肩膀因为睡在沙发上的关系很是酸痛,于是便伸手去揉了揉。这样的动作引得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薄毯默然滑落,轻轻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躺在距离他不远处床上的女生仍旧未醒,手背上插着针头,细细的管子通到吊瓶上,因阳光的关系像是暖红色。
顾泽捏了捏眉心,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搁在桌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电显示是喻子城。
“梓夜醒了么?”那边问。
顾泽敛眉:“没有。”
喻子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新闻我看了,兄弟对不住你。”
顾泽沉默了片刻,道:“闹得很大?”
“毕竟你跟沈初初现在都风头正盛,记者巴不得你俩赶紧来一出情变什么的,好有素材可写。”喻子城道:“这事你该很习惯了。”
顾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点滴要完了,我去叫护士。”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临出房间前,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病床,周梓夜穿着医院蓝白的病号服,正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像是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如同那天晚上她突然晕倒的模样。
其实顾泽并未同初初说谎。
那晚他原本要在晚上拍摄一只广告,所有道具和场地都在下午就已准备就绪,结果喻子城突然跑来片场,说是有件要事须他帮忙。
顾泽有些惊讶,两人从大学起就是室友兼朋友,而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从喻子城口中听到“要事”二字,实在难以想象对于这位当初专业必修课期末考试都睡过了的人,到底什么才是要紧。
且令顾泽更没想到的是,喻少爷明目张胆让他跷班的底气也很足:这支广告的导演是他父亲的好友。导演对于老友儿子的请求不好推脱,故而和颜悦色地与顾泽道:“还有些细节没有准备好,明晚再拍吧。”
于是当天晚上,顾泽就出现在了帝都的繁华地区。
而如此反科学的原因不过喻子城所谓的要紧事,是他想为郑琳琳买一套价值高、颜值高且有品位还不与他人重复的首饰,以便向她对上次隐瞒自己是个水产商人的事情道歉。
这件事对于喻子城来说不但要紧,还颇有难度,于是他思前想后,觉得一个人做这件事很有难度,只好叫上了他朋友中品味最好的周梓夜。
而周梓夜刚回国,工作繁重又忙于人际交往,每天毫无闲暇,紧张的时候得恨不得把自己当作八个人用,所以被喻子城问起后不好直接拒绝,只好搪塞了一句“顾泽去我就去”。
却不想喻少爷从来任性,二话不说就把顾泽从舟州拖回了帝都。
而此时,叫了护士换点滴的顾泽看着手机上来自初初的未接电话,突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一段话说,我们的生活中总有各式各样的偶然,比如一个人出门忘了钥匙,或者司机在半路停下来买了咖啡,这样的偶然只要有一个没有发生,我们的生活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然而现实却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活在了即将发生冲撞的轨道上,且浑然不知。它像是意外发生,又仿佛蓄谋已久。





花瓶的自我修养 第九十九章
是夜,初初睡得并不安稳。
她开了一下午的车,又在结束后被导演叫回片场补拍,几个镜头的拍摄因为配角的原因并不顺利,一直从傍晚持续到深夜,而她整个人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连晚饭都没有吃,不顾john的劝阻,径直回到酒店卸妆睡觉。
因为困倦,初初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但即便入眠,房间里极轻微的响动都能让意识瞬间回笼,她仿佛总处于朦胧的半睡半醒间。且每次刚睡着,就会开始做梦,梦中的场景纷乱复杂,像是一张大网,将她攫住了,牢牢困着,她陷在其中动弹不得,痛苦而迷离。
而一睁开眼,却全然想不起做了如何的梦。
辗转反侧。
初初无可奈何,只能掀开被子坐起身,按下了床头的灯,赤着脚跑到客厅倒了杯水,然后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呆。
水是冰柠檬水,之前john泡好放在了小冰箱里,故而水温极凉,迅速将她指尖的温度带走,连同整个房间里因香薰蜡烛而产生的微甜空气一起归于沉寂,营造出一种令人心安的静默。
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的走,初初把冰凉的手放在额头上,又捂住自己的眼睛,缓缓叹了一口气。
傍晚,她在从练车场回拍摄地的车上接到了顾泽的电话。
他那边的背景音很是安静,于是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便极为清晰,甚至有微微的回音。如同初初猜测的那样,顾泽正在医院,且就站在周梓夜病房的门口。
电话那头的顾泽解释说,喻子城是他多年的朋友,无论是在他们一无所有,还是光芒万丈的时候,这种友谊都都不曾变化,因着这样的情义,喻子城在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开口让他帮忙,他不想拒绝,所以便有了那一出原本该在拍摄,最后人却出现在帝都的事情。
“机票都是子城订的,我原本也想跟你说一声,但考虑到你在拍戏,而按照你的风格,一定不是在拍摄就是在小憩,拍摄时不好影响,休息时更不想打扰,就没有打电话,”顾泽说完,又添了一句:“在见到周梓夜之前,我并不知道她也会来。”
初初坐在车上,把眼神投向窗外,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泽察觉出她的冷淡,顿了顿,继续道:“新闻里那样是因为当时周梓夜突然晕倒了,我扶了一把,后来她迟迟不醒,子城赶去开车,我就将她抱到了后座,送来了医院。今天中午子城有个紧急会议,不得不先走,便留我在这里等她的家人,mark之前就被林姐叫去处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回来……”
初初打断他:“周梓夜怎么样了?没事吧?”
顾泽揉了揉眉心:“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醒,检查都已经做完,结果还没有出来,子城说大抵是疲劳过度,医生给输了葡萄糖。”
初初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和远处天边暖红的云彩,良久后,说了句不相干的话:“顾泽,我昨天看到了帝都的天气,据说晚上要下雨,你别着凉了。”
她的声音风轻云淡的,像是全然不在意,又像是因为困倦而心不在焉。
john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听到后忍不住转过头看了初初一眼,却因为角度关系,只看到了女生被夕阳的光芒照射得很是温暖的头发,棕色的,有些许凌乱。
顾泽走了几步,停在楼道尽头的窗边,看着远处聚拢的云,温声道:“初初,我知道这一阵发生了不少事情,但这些都不会对我们产生任何影响,答应我,你工作的时候要注意休息。”
初初沉默了许久,久到john都以为她已然把电话挂掉,才听她又缓缓道:“理性上说,我知道你与周梓夜没什么,也知道你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跟我提前说明,且你知道,我一贯是不在意那些新闻的。但从感情上说——虽然这很可笑,但是顾泽,与你在一起之后,我第一次觉得这样不安。”
听她说出这样坦白的话,顾泽心下反而一松,说:“我听john说你的新戏拍的很紧凑,剧情也很紧张,或许是你最近压力有些大。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好,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在下次见我的时候与我吵架。”
初初愣了足足有五秒,问:“下次见你要吵架吗?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顾泽似乎笑了,声音里有柔和也有温暖:“没有不对,因为这样我才能当面哄你。”
初初终于忍俊不禁,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对吗?”
顾泽一本正经地说:“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只好拉着你的衣角不让你走。”
初初:“……我看行。”
带着夜光的钟表指针已然指向凌晨两点,初初明明困,却愈发没有睡意,只好拿出笔记本开始看电影。
她的电脑泰半时候是在工作时候用,故而里面存的剧本和日程表不少,电影却只有一部,便是当初她一直心心念念,最后一个人在家里看了的那部《青城》。
古意盎然的武侠故事,一个华裔导演当初凭它斩获了美利坚的小金人。
影片最初的画面便是一片竹海,风吹过的时候,青色波浪翻滚,声音簌簌,竹叶上下翻动,却始终未曾落下,林中曲径幽然,只能看出前半段,后半段隐在竹子与山雾中,难以辨认,不知通向何处。
背景音是清雅的古埙声,悠悠荡荡,仿佛轻薄的雾,又仿佛慵懒的流云。
初初抱着枕头,歪着头靠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在看电影途中睡着,又在沙发上躺了一宿,第二天患上重感冒简直是理所当然。
所幸没有落枕。
john在片场已经把初初数落了不下五次:“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非得在各路媒体八卦等着看你笑话的时候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明明莫须有的传闻都让你弄得扑朔迷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被顾泽甩了呢,能不能振作点啊大小姐,想想你可是要努力奔影后的人啊,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打算把影后带进坟墓里吗?”
初初一边擤鼻涕一边安抚他:“就……看电影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不是什么大事,距离坟墓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你大可以放心了。”
john双手叉腰:“你还想真等到一脚踏进去才着急吗?!”
初初抱着热水壶:“……”
她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跟john讲道理。
不过初初的病情没能在以严苛著名的导演那里博取同情,反倒让对方很是高兴:“正好,你今天这个状态很适合拍受伤那场戏,就今天吧,道具准备一下。”
剧本里有一段女主角受伤的戏。
徐筱因与男主角关系密切,在电影后半段被歹徒抓去做人质,虽然基于她的利用价值,没有受到什么严刑峻罚,但吃些苦头却也免不了。
故而这一场戏中的初初自然需要演的颇为狼狈,且要狼狈得很是自然,不能假,又因着女主角的个性,她不但要自然地狼狈,还需要一边狼狈一边高冷。
导演丝毫不觉这样安排的残酷,同初初解释道:“你现在嘴唇干裂,眼泛泪花,鼻头通红,正是自然的狼狈,省了化妆师不少麻烦,也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john无语了一分钟,转头问初初:“你当初怎么就想不开,要接这个导演的戏?”
初初打了个喷嚏,瓮声瓮气地惊讶道:“不是你让我接的?”
john想了想,确认似乎貌似可能真的是自己在初初挑剧本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同她说,这个剧本写的实在太好,女主角实在太帅,不演一定是脑有坑,于是果断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样子,然后转身跑去帮她接热水。
初初当时接下这部戏自然并非源自john的几句感叹,而是因为对于她来讲,自己在屏幕上的形象必须做一个改变,并且是大的改变——如果观众只习惯古装的、美貌的她,那么她以后的戏路会受到很大限制,不少导演会因为观众对她的接受度而不愿意让她出演一些现代的或者是需要扮丑的片子,这对于一个立志要做好演员的人来说,无疑称得上是灾难。
如果说《汉宫秋》剧组是初初学习和磨练演技的地方,《吴越》让她在揣摩角色的基础上展现自己的优势,《秋水剑》让她领略了一把文艺电影与武侠情怀,那么这次既悬疑又文艺的电影可以称得上是她不算长的从业生涯中最辛苦的拍摄。
且这种辛苦完全不同于《秋水剑》中武打戏份的折磨,也不仅仅因为女主角的十项全能与导演的完美主义,却是由于相比于饰演一个敢爱敢恨、作风泼辣的人来说,表演一个面瘫却不让人觉得她面瘫是件更有难度的事情:要高冷,要帅,要英气,还要高冷着吃醋,帅气地动情。
这对于初初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当天下午,初初被紧紧绑在椅子上,一边听导演重复“感冒之后就不会演戏了吗?刚才的神情不对再来一遍!”,一边低着头思索着应当如何急迫而不失优雅地同他说自己很可能已然发烧了,且温度不低,现在大概需要休息一阵。
几乎是突然的,整个剧组安静了下来。
初初不明所以,因为生病,脑袋里迷迷糊糊想着,或许是导演大发慈悲准备帮她解绳子了,但等了半天仍旧没动静,只得懒懒地将头抬起来,感觉到脑仁疼痛的同时,她看到了立在导演身后那个挺拔的身影,瞬间愣住。
原本该在帝都某医院,又或者广告拍摄地舟州的顾泽,正穿着一身休闲装,定定地站在不远处。
他眉宇间仍有明显的倦色,裤子边甚至能看到被什么蹭脏了——老实说,这与他平日里哪怕刚下飞机都能直接上杂志封面的形象有些出入,却依旧英俊得有些过分。
现场其他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分钟后又如同炸开了锅:
“那个是顾泽吧?真人?顾泽?顾影帝?”
“顾泽为什么来?来看沈初初?他俩不是吹了?”
“窝巢难道导演要换男主角了?我为什么脑洞这么大谁来救救我?!”
“惊现史上最炫酷的探班!”
导演内心:唉可惜了,要不是当初谈的时候他确实没时间,现在就该是我的男主角了啊!
john内心:特么又要来秀恩爱了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一脸苍白、嘴唇干裂、两颊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初初的内心……有点复杂。
顾泽见导演停止拍摄,几步走到了初初旁边,伸手帮她解绳子。
初初偏过头去不看他。
顾泽手下一顿,继而又开始动作,声音低沉而温和:“你在生我的气?”
初初吸了吸鼻子:“没有。”
顾泽把解开的绳子扔到一边,蹲下身帮她理了理裤脚和鞋带,然后扶着她站起来,动作很轻。初初没有力气,只得凑过去靠着他,将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头却还是低着,看着与顾泽相反的方向。
方才还在激动讨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噤了声。
顾泽若有所思:“你是怎么了?”
初初的语气有点委屈:“我难得化了这种挨打的妆,还生着病,简直丑得不能更丑,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顾泽:“……”




花瓶的自我修养 第一百章
初初似乎睡了很久。
最终是被渴醒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被子温暖柔软,脖颈间有汗湿的感觉,而目之所及,是厚重的遮光窗帘,帘子上的花纹陌生又熟悉,泛着静谧的幽蓝的色彩。
她愣了好一阵,才想起这应当是暂住的酒店。
因为喉咙很干,初初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刚打算撑起身子,便感觉有人在她背后托了她一把,手掌温热而有力,她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盛着水的玻璃杯出现在面前。
顾泽头发凌乱,看起来颇为狼狈,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冷静:“喝水。”
初初条件反射地接过去,喝完了整杯水,才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
她烧刚退,全身没什么力气,嗓子又干,说起话来像是某种年久失修的乐器,声音沙哑得难听又让人听着难受,故而自己刚说完,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顾泽从她手中拿过水杯,又倒满了水递给她,顺道说:“我跟导演请了假。”
即便房间里没有灯光,初初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的疲惫,她心里不忍:“你其实不用过来,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
顾泽挑眉:“你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晚上睡不着,半夜灌了杯冰水,然后吹着空调睡在沙发上?”
初初整个人愣了一下,心道:“我靠,john这个大嘴巴!”
顾泽又给她倒了杯水:“我帮你跟导演说过了,这几天你的拍摄暂停,先休息。”
其实按道理来说,初初并非这部片子的唯一主角,拍摄的进度也并不是非常急迫,原本不该如此辛苦。但她的角色专业性太强,导致她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学习各种技能上,故而整个工作就显得很是紧张。
再加上导演是个毫无人性的完美主义者,不但对拍摄的画面要求很高,也对表演挑剔十足,比如上周,初初有一个重要镜头始终过不了,在john以为他会让所有人休息然后单独跟初初谈话的时候,他十分理所当然地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所有工作人员和烈日的陪同下,给她说二十几遍的戏。
自那之后,初初所有的休息时间都贡献给了练习。在一个镜头拍摄前,她往往已经把这一场演了不下三十遍。
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和心理压力之下,john已经好几次跟导演提出请假,想让初初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但导演的想法是:“她现在状态很好,放假回来就不一定了,你懂的,让她再撑一撑哈。”
john的内心:“……你妹儿。”
没想到这样难请的假,顾泽一来,导演就给放了。
初初握着杯子想,自己虽然在观众眼里已经是个很火的明星,但在各大导演的眼里,恐怕距离顾泽这样的演员,还有很大距离。
她自顾自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不少水,肚子有点撑,才道:“你打算给我喝多少水?”
顾泽淡淡地说:“喝到你长记性为止。”
初初:“……顾影帝,我记得你不是这么睚眦必报的小人。”
顾泽“哦”了一声,道:“是么,那你可能记错了。”
初初一把掀开被子,想营造一种自己比较在理的气势:“明明是你犯了错,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我?”
顾泽走过来帮她把被子合上,又去拿了新的睡衣过来:“我做错了和你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是两回事,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拍《汉宫秋》的时候,因为过度运动并且没有喝水,中暑。拍《秋水剑》,水土不服且感冒,现在又因为不好好睡觉把自己折腾到发烧,沈初初,你很有理?”
初初嚣张的气焰瞬间退去,声音不自觉低下来:“……我错了。”
顾泽点点头:“烧刚退,你把衣服换了,我去拿一床新的被子来。”
初初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出了汗,衣服和被子都湿答答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扯了扯顾泽的衣角,在对方因此而倾身靠近她之后,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亲:“影帝大人,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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