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汽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陈子锟问双喜:“家里怎么样。”
双喜道:“老婆有喜了,都说是男孩。”
陈子锟点点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有孩子了,对得起祖宗,这回咱來共赴鸿门宴,可是玩命的买卖,你怕不怕。”
双喜道:“跟大帅这么多年,玩的就是一个命,这帮土鸡瓦狗咱还不放在眼里。”
陈子锟道:“不错,是我的兵。”
來到省府大楼,门口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到陈子锟只带了一个副官倒有些惊讶,一个少校陪他们走进去,來到宴会厅门口大喊一声:“陈上将军到。”
宴会厅里寥寥十几个人,都是江东的社会名流,其中就有淮江日报的总编辑阮铭川,他看到陈子锟进來,表情一阵黯然,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刘峙笑容满面过來握手:“昆吾老弟,快坐,就等你了。”
区广延皮笑肉不笑:“陈将军坐镇江东,日理万机,來迟了些也是应当的。”
陈子锟沒搭理他,直接落座,服务人员奉上冷盘,大家寒暄了几句,忽然刘峙话锋一转道:“听说北泰交警总队不听国防部调遣,公然抗命,可有此事。”
陈子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不清楚此事,还反问刘峙:“即便真如刘老兄所言,也不该质问我啊,我现在赋闲在家,不问军政大事,交警总队的事情,你要问区主席才是。”
区广延勃然变色,拍桌道:“陈子锟,你不要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交警总队是你的私兵,他们公然抗命定然是得了你的授意,你这是要背叛党国么。”
气氛陡然突变,客人们噤若寒蝉,尤其阮铭川,紧盯着刘峙手中的酒杯,生怕他摔杯为号,杀入一群刀斧手來,如同评书里说的那样大开杀戒。
刘峙哈哈一笑,道:“昆吾老弟,你和区主席之间一定有所误会,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替你们说和说和,化干戈为玉帛,大家都是党国精英,理应共进退才是。”
陈子锟知道这俩人串通好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就是想抢班夺权而已。
“刘老兄,那你说该怎么办。”陈子锟悠悠问道。
刘峙道:“首先要解决北泰交警总队抗命的事情,既然老弟在这儿,就打个电话过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好好上峰交代的事情稳妥的处理了,咱们也好向总统交代。”
陈子锟道:“上面要炸掉北泰的工厂,工厂企业炸了,几万工人怎么吃饭,这是乱命,我不能遵。”
区广延道:“难道你想把工厂设备留给**么,你这是通敌行为,今天这个电话,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陈子锟冷眼瞥过來:“区主席,你好大的口气。”
区广延退了一步,想到这儿是自己的主场,胆气顿时壮了起來,一招手:“來人。”
八个武装卫士从廊下冲出,手持斯登冲锋枪瞄准陈子锟。
陈子锟泰然自若:“刘老兄,你摆的这是鸿门宴啊。”
刘峙道:“老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东北丢了,华北丢了,淮海也丢了,江东再丢,我拿什么去见校长,你就当可怜我,打个电话吧,不然大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陈子锟思忖片刻:“好,我就打电话给他们。”
省城到北泰之间的电线杆经常被**游击队破坏,不过今天线路是畅通的,电话打到交警指挥部,是陈寿接的电话。
“陈寿,你他妈的想造反不成,赶紧把队伍交给编练司令部,你给我滚回來。”陈子锟一通暴风骤雨的痛骂,让众人面面相觑,原來外界所传不虚,这位江东的主宰者表面上绅士作派,其实是个活土匪出身。
电话那端的陈寿有些沒回过味來:“大帅,那不是你交代的……是不是家里有啥事,你放心,我马上带兵杀回去。”
陈子锟继续痛斥:“让你怎么干就怎么感,废那么多话,立刻执行命令,就这样。”
陈寿似乎很不甘心道:“是,一切照办。”
区广延一直亲自拿着分机监听,听完了对话,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他立刻又挂了一个长途电话,打到江北编练司令部,告诉弟弟区广武,陈子锟被控制,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接管北泰了。
陈子锟起身道:“电话也打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区广延皮笑肉不笑:“对不起,在抗命事件沒有完全平息之前,还要请陈将军在此逗留一段时间,长短么,就看你的手下执行的彻底不彻底了。”
陈子锟冷笑:“你这是把我当人质了。”
区广延道:“來人呐,带陈将军下去休息。”
两个卫士上前道:“得罪了。”就要搜陈子锟的身。
陈子锟高举双手让他们搜,搜的很彻底,一切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但除了皮夹子和烟盒,并无危险品。
陈子锟被带下去软禁,区广延举起酒杯:“列位,咱们继续。”
众人哪还有心思喝酒,都想赶紧结束,区广延也不强留,请这些人來旁观,纯属杀鸡儆猴,告诉他们谁才是江东真正的主宰。
人都走光了,区广延和刘峙相对而笑。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陈子锟也不过如此嘛。”终于将宿敌踩在脚下,此刻区广延志得意满,信心大为膨胀。
刘峙道:“是啊,以后江东防务要多多倚仗区主席了。”
区广延道:“哪里哪里,还是你我兄弟齐心协力才是。”
两人又笑了一阵,区广延道:“陈子锟还有些旧部,恐怕要生出事端來,不如……”说着做一个砍头的手势。
刘峙道:“陈子锟是一级上将,中央监察委员,软禁他已经是非常时期的非常办法,我看家人旧部之类就暂时不要动了吧。”
区广延自己只有百十名卫士,全靠刘峙的军队才能稳住阵脚,刘峙不愿意斩草除根把事情做绝,他也不好一意孤行。
为防止陈子锟的旧部前來劫人,刘峙安排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守卫省府大楼,暗地里却把陈子锟押到另一处秘密地点软禁。
忙完这些事情,刘峙回到城里的住所,徐蚌会战失败后,他的家人财产都带在身边须臾不离,可是此时却不见最宠爱的三姨太黄佩芬,这个姨太太是北平师范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年轻漂亮知书达理,为了她,刘峙不惜和大房二房闹翻呢。
不但黄佩芬不见了,连四个孩子也不见了踪影,刘峙大怒,责问护兵,护兵说三姨太出门遛弯去了,兴许过一阵子就回來了。
刘峙只好在家枯坐久等,可是等來等去,沒等來三姨太和孩子,却等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说:“尊夫人和令郎令嫒在陈公馆做客,请刘长官稍安勿躁。”
刘峙强压怒火:“你想干什么,威胁我么。”
那人道:“不敢,礼尚往來罢了。”
国士无双 第八十五章 起义
刘峙明白着了人家的道了,陈子锟是何等人,主政江东二十多年的土霸王地头蛇,哪有这么容易束手就擒,自投罗网怕是为了更大的阴谋。
如今妻小在对方手中,刘峙只能屈服,再说他也是近六十岁的人了,早就沒了斗志,徐蚌会战惨败难辞其咎,只想在江东将功折罪罢了,犯不上把一家人的命都押上去。
想到这些,他颓然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
北泰,市政厅临时作战指挥中心,陈寿发言:“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现在该我们行动了,小刘,我现在把指挥权正式转交给你。”
刘骁勇大惊:“这怎么能行,我年轻资历浅,担当不起。”
陈寿道:“行了,你就别矫情了,你是军校生出身,比我们都强,围歼区广武的活儿,非你莫属。”
一旁的萧郎和盖龙泉也频频点头。
刘骁勇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区广武手下几万人马虽然是残兵败将,但是狗急跳墙,战斗力也不可小觑,把北泰打烂了咱们沒法向大帅交代,所以我想來个关门打狗,擒贼擒王,还需陈总队长打个电话,把区广武引來。”
陈寿道:“沒问題。”
城外**阵地,区广武接到市政厅打來的电话,陈寿请他到城里商议如何接管事宜,部下都劝区司令不要以身犯险,可他却骄狂道:“老子就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交警总队敢动我,就是把陈子锟往死路上推。”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沒有乘坐专车,而是跟卫队挤在后面的中吉普上,带着一个团的人马开向北泰,车队在平等大道上疾驰,忽然两侧屋顶上扔出许多黑点,定睛一看原來是手榴弹。
区广武遭遇截击,开道的吉普车被炸翻,车上的四个士兵当即身死,专车被手榴弹炸的侧翻倒在路边,当即遭到大口径机关枪的攒射,密集的子弹打得汽车满身都是窟窿,车里的人根本沒机会爬出來。
路两侧全是火力点,机关枪打得密不透风,区广武大喝:“退,快退。”中吉普迅速倒车,卫兵们拼死还击,死伤惨重,幸亏交警们误认为区广武已死,所以沒有穷追猛打,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至于那一团人马,倒是识相的很,枪一响就高举双手投降了。
区广武狼狈逃窜,一口气跑出几里路去,终于暂告安全,他抹一把臭汗道:“好险啊,差点栽了,陈子锟他这是自寻死路。”
手下道:“总司令您是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叛军在这儿摆上一个连的伏兵,咱们今天就回不去。”
话音刚落,一声炮响,三辆谢尔曼坦克从斜刺里杀出,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机枪猛扫,区广武所率残兵死伤殆尽,自己也受了轻伤被俘虏。
交警总队乘胜追击,大破江北编练司令部,这些七拼八凑的败兵本來就是惊弓之鸟,遇到强大火力攻击,还以为是解放军杀过來了,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转进如风,交警们兵不血刃就俘虏了两万人,缴了一万多条枪。
一片狼藉的江北编练司令部内,头缠绷带的区广武被压了过來,灰头土脸一身血污,见到交警总队中将领,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叛徒,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寿道:“妈的,老子这就枪毙了你。”
区广武道:“杀就杀,老子眨一下眼都是小娘养的,我告诉你们,陈子锟已经被抓,你们敢动我,他就人头落地。”
陈寿哈哈大笑:“雕虫小技还能困的住我们陈大帅,这会身陷囹圄的怕是令兄了。”说着拔出手枪瞄准区广武。
刘骁勇道:“且慢,留他一命,送给解放军也能当个投名状。”
陈寿悻悻道:“区广武,今天便宜了你。”
刘骁勇道:“萧市长,现在该你出马了。”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慢慢聚拢过來,萧郎登上一张桌子,大声道:“兄弟们,我宣布,通电全国,正式起义。”
全场欢声雷动,不少人举枪朝天射击,表达兴奋心情。
消息传到联合机械公司和炼铁厂,严阵以待的工人们欢呼雀跃,地下党员陆二喜拿出秘藏的红旗,将办公大楼旗杆上的青天白日旗换了下來。
红旗在北泰上空猎猎飘扬。
一时间,全厂静了下來,工人们不约而同的摘下帽子,心潮澎湃,热泪盈眶,终于要解放了。
……
省城,秘密关押陈子锟的小洋楼外,一辆吉普车疾驰而至,刘峙下车,快步进门,陈子锟正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和软禁他的军官们谈天说地呢。
刘峙上前:“陈老弟,惭愧惭愧。”
陈子锟一点不惊讶,从容笑道:“好说好说。”
两人落座,陈子锟开始劝说刘峙:“老兄你这又是何苦,弟兄们从徐蚌战场上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再上战场是大家都不乐意的事情,当初咱们打仗是为了博一个封妻荫子,后來打仗是为了不当亡国奴,现在呢,图的什么,蒋家这半壁江山眼见是守不住了,兄弟我为了江东三千万父老改旗易帜,也是迫不得已,老兄又为了什么呢,葬送了兄弟们的性命不说,事还办不成,何苦來哉。”
刘峙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要投共,我不拦你,但不能在江东起事,不然难免刀兵相见。”
陈子锟道:“江东是我的发迹之地,我自然是要带着他们一道起义的,刘老兄,不如你跟我联名通电吧。”
刘峙摇头:“我已经多次对不起总统了,再阵前起义,哪有颜面见人,此事万万不可。”
陈子锟道:“那也成,我奉送一些盘缠,刘老兄去香港吧。”
刘峙却道:“老弟,我再不济,手上还有几万残兵,踏平省城绰绰有余,我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别逼我。”
气氛有些紧张,刘峙的副官手按配枪,紧盯着陈子锟。
陈子锟轻笑:“老刘,你以为手底下几万土鸡瓦狗就能成事,我不走,只是给你面子,就凭这区区几个兵还困不住我。”
副官拔枪在手,还沒拉动枪栓,陈子锟脚尖一勾,手枪就到了自己手上。
刘峙脸色发白,退后两步:“老弟别冲动。”
陈子锟道:“沒别的意思,好久沒练枪了,在老兄面前献个丑。”
一侧身,枪口对着外面大数,枪响叶落,弹无虚发。
副官惊呆了:“百步穿杨。”
陈子锟打完了子弹,将枪还给副官,微微一笑:“小意思。”
一群卫兵冲了进來,刘峙脸色一沉:“慌什么,练枪而已。”
卫兵道:“咱们被包围了。”
刘峙大惊:“老弟,你还另有伏兵啊。”
陈子锟道:“谁不留点后手啊,江东军官学校的三千学兵旅精锐,就是我的杀手锏。”
见刘峙还有迟疑,他又道:“还有警察厅一万余名武装警察,水警总队和航空队,税警团,这些人可都是本乡本土的兵,为保家乡不惜流血牺牲,不是老兄你的客军可以比的。”
刘峙好歹也是一员上将,行伍之事清楚的很,从账面上看自己占着优势,但都是毫无斗志的败兵,真打起來胜算沒多少,这事儿自己真是被区广延利用了。
“罢了,我走便是。”刘峙瘫坐在椅子上,再无精气神。
……
区公馆,收音机里传來北泰广播电台对全国人民的公开播音,江北军民起义,并且全歼国民党江北编练司令部四万大军,俘虏区广武以下军官数十人。
区广延大惊,立刻挂电话给刘峙商量对策,可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匆忙穿衣戴帽出门,整条街都戒严了,武装警察开进区公馆,逮捕了区广延。
“我是省主席,你们不能抓我。”区广延气急败坏的大喊。
“江东已经起义,你是战犯。”警察给他扣上了手铐。
区广延明白大势已去,他只是想不明白,谋划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功亏一篑了。
“刘峙这头蠢猪误我啊。”区广延很快就明白过來,肯定是合作者出了问題。
省政府,省党部,驻江东的特务机关,统统被扫荡,陈子锟成立临时军政委员会,自任江东临委会主席,宣布起义,投向光明。
刘峙的残兵败将不战而退。
黄佩芬和孩子们被夏小青送回來,陈子锟沒有食言,奉送二百两黄金给刘峙,送他们一家去了香港。
……
浙江奉化,蒋介石得知江东叛变,大为震怒,怒斥刘峙是蠢材,陈子锟是白眼狼。
“父亲,江东一失,长江天险的腰眼上就出现一个漏洞,得赶紧想办法才是。”蒋经国道。
“传我的命令,让汤恩伯带兵平叛,让空军出动,轰炸北泰铁桥,还有,陈子锟的家人绝不许放走一个。”
“是。”
**迅速出动,三个精锐摩托化师在汤恩伯的率领下逼近省城,空军轰炸机连续出动,用重磅炸弹炸毁了北泰铁路桥的桥墩,南北交通中断。
大战在即,
国士无双 第八十六章 不打内战
省城进入紧急状态,陈子锟扩军备战,征募退伍军人,以军官学校学生为骨干,迅速组建新江东军,城市里开始修建街垒,堆积路障,淮江航道也布了水雷,枫林路官邸屋顶上,架设了高射机关枪。
英国驻江东领事约翰。沃克先生紧急求见陈子锟,当年的南京总领馆二等秘书现在已经是堂堂的领事了,陈子锟在官邸会客室接见了他。
沃克注意到,陈子锟和他的士兵们已经摘掉了青天白日徽和任何与国民党有关的标记,穿着沒有军衔的美式军服,显得极其怪异。
“陈将军,我请求你保护在江东的英国侨民以及财产安全。”沃克先生开门见山,提出要求。
陈子锟满口答应:“我部绝不扰民,这个你尽可放心。”
沃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担心您的军队骚扰外国侨民,我担心的是几个月后解放军的到來,要知道,在沒有文化的士兵眼中,英美白人就是资本主义,就是资产阶级,就是敌人。”
陈子锟道:“既然不放心,为何不直接撤离,南京的外交人员都撤往广州了,也不差你们这些人。”
沃克道:“撤离与否,全凭侨民自愿,领事馆不会干涉,但我会留到最后。”
静了一会,陈子锟觉得需要重新审视这位外交官:“沃克先生,为什么你要留下。”
“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相信即便是一个崭新的**中国,也需要和世界,和英国打交道。”沃克说这话的时候非常镇定。
“祝你好运。”陈子锟向他伸出了手。
“也祝你好运,实际上你比我更需要运气。”沃克领事和陈子锟握了握手。
……上海,陈公馆,傍晚时分迎來一位熟悉的客人,正是此前來给嫣儿做媒的唐嫣,看到众人不友善的目光,她和煦的笑笑:“别这么看我,我是來帮你们的。”
姚依蕾道:“谁派你來的。”
唐嫣道:“这个并不重要,陈子锟已经发动起义,现在蒋介石要把你们押往台湾,如果真去了台湾,亲人再想团聚可就难了。”
鉴冰道:“那你打算怎么帮我们,我们为什么信你。”
唐嫣道:“我的计划是偷梁换柱,送你们去香港,至于相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既然能站在这里,本身就可以说明问題。”
姚依蕾和鉴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我们要商量一下。”
“请便,但最好不超过十分钟。”唐嫣看了看手表。
姚依蕾和鉴冰两个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问題自然想的清楚,她俩只是讨厌唐嫣的为人而已,觉得这个女人不可靠,关键时刻陈嫣发话:“妈咪,二娘,不能犹豫了,千钧一发啊。”
姚依蕾道:“好吧,咱们就信她一次。”
也不用收拾行李,一家人从后门出去,上了两辆汽车,直奔码头而去,那些公馆周围转悠的特务早已不知去向。
“唐记者,你真是神通广大。”鉴冰酸溜溜说道。
唐嫣微微一笑:“树倒猢狲散,这帮特务不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码头上影影绰绰停着一艘货轮,汽车停下,一家人下车,唐嫣道:“这条船是去香港的,你们抵达之后,会有人接应。”
姚依蕾道:“谢谢你。”
唐嫣道:“不用谢我,要感谢就感谢党中央,周副主席,是他亲自做的安排。”
忽然陈南道:“唐阿姨,那我哥哥和舅舅他们怎么办。”
唐嫣迟疑了一下:“林教授现在已经安全了,陈北……我们会有办法的。”
……江东沃野上,国民党军五路纵队齐头并进,汤恩伯中将带着一群副官参谋站在小山坡上,用望远镜眺望远方。
“汤司令,再有八十公里就是省城了,叛军并未布置防御阵地,看來是要打巷战。”一个参谋说道。
另一个参谋道:“陈子锟善守城,北泰防御战耗掉日军一个精锐旅团,这一仗怕是不好打。”
汤恩伯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我倒想看看,陈子锟拿什么和我巷战。”
大军加快了行进速度,一架飞机在空中盘旋,是蒋介石亲临前线指挥,通讯官捧着无线电过來,汤恩伯拿着话筒向飞机上的蒋介石做了保证:“校长请放心,卑职一定取陈子锟的人头來见。”
挂了无线电,汤恩伯意气风发,道:“传令下去,急行军,我要在省城吃明天的早饭。”
傍晚的省城,战备工作还在继续,郊外机场上,陈子锟把林文静和刘婷以及小女儿送上了去江北的飞机。
“你真要与城共存亡么。”林文静忧心忡忡。
陈子锟拍拍她的手:“那只是宣传策略,威慑一下汤恩伯,这是内战,打來打去死的都是中国人,我起义就是为了少死几个人,怎会血战到底。”
林文静松了一口气:“那你千万小心,我和女儿等你回來。”说着进了机舱,留下刘婷和他说话。
机场上风很大,刘婷的头发吹散,青丝中竟有些白发了,她沒有多说什么,只是帮陈子锟整理一下衣服,道一声珍重。
飞机在夜色中起飞,陈子锟挥手道别,坐在吉普车上静静点了一支烟,远处炮声隐约可闻,是国民党军的先头部队在进行火力准备。
驱车赶回枫林路官邸,**江东省委社会部负责人郑泽如已经等在这里,和他一起的竟然是党通局的特务徐庭戈。
“徐庭戈同志早就秘密加入了我们,在隐蔽战线上工作。”郑泽如做了介绍。
陈子锟点点头:“甚好,我们也是老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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