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闲话少说,进入正題,郑泽如带來情报,国民党军的火力配置,番号部别,一应俱全,陈子锟不禁叹为观止:“贵党的情报工作真是做到家了。”
郑泽如自信的一笑:“南京国防部的战略部署,还沒发到下面部队,就先到了西柏坡,对了,陈将军准备怎么坚守省城,我倒是有几个不成熟的提议。”
陈子锟打断他说:“我沒打算坚守省城,这里沒有工业设施,只是一座城市而已,打成尸山血海沒意义。”
郑泽如一怔,随即道:“也不能说沒意义,政治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陈子锟道:“政治意义,那不就是和沒有一样么,我关心的是部下的生命,市民的安危,这些才是实在的。”
郑泽如想了一下道:“好吧,我们尊重您的选择。”
当夜,陈子锟率军撤出省城。
汤恩伯军推进到省城边缘,却不敢继续前行,陈子锟的威名远播,他们生怕中了埋伏,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才在汤恩伯的督促下开进省城,占领了省府大楼和电台。
汤恩伯立即向南京发电报,声称经过浴血奋战,**成功平叛,堵上了江防前线的漏洞,只要稍待时日,就能生擒叛将陈子锟。
但这则捷报丝毫也不能给南京方面带來任何喜悦,解放军百万大军压在从湖北到江苏的长江北线,秣马厉兵,收集船只,准备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渡江战役,**的压力骤增,哪还有精力去剿灭陈子锟的叛军。
再者说,陈子锟是打游击出身,滑的很,日本人的扫荡都能应付,还怕汤恩伯的围剿么。
陈家人离奇的从保密局特工眼皮底下消失,但此时蒋介石已经顾不上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了,他要考虑的是怎么守住半壁江山。
南京空军基地,陈北刚执行完飞行任务,就被宪兵逮捕,移交给保密局特工人员审查,在一间密闭的房子里,一百瓦的台灯照着脸,特务质问他有沒有叛变行动,陈北矢口否认。
“不要以为我们不敢动你。”特务阴恻恻说道,“当初你的威风哪去了,再牛逼一个我瞧瞧啊。”
陈北傲然道:“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俩单挑。”
特务一巴掌抽过去,震得手疼,陈北嘴角也流血了。
“告诉你,你爹背叛党国,就是诛九族的死罪,父债子偿,就算你沒参与,也逃不了一死,给我打。”特务头子一声令下,陈北在吊起來用皮鞭猛抽,竹签子火筷子老虎凳辣椒水轮番的上。
折腾了半宿,特务们累得气喘吁吁,陈北依然硬挺:“就这点手段,爷爷还沒尝够呢,再來。”
特务们耳语几句,为首一人道:“行,算你狠,今天先到这儿。”
次日清晨,地牢的铁门打开,一缕阳光射入,遍体鳞伤的陈北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两个穿宪兵制服的人下來,将自己架了起來,铁镣在地上拖行,哗啦啦的响着,不大工夫來到监狱内部刑场,高墙电网,地上隐隐血迹。
“陈北,再问你一遍,有沒有参与叛变。”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响起。
陈北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要是参与了,你们还能抓着我?真是愚蠢。”
特务上前拿出黑布头套要往他头上罩,被陈北拒绝,于是帮他扎紧了裤腿,说是枪毙之后人会大小便失禁,弄脏了地面不好看。
陈北点点头:“有劳了。”
身后响起口令声:“预备……”
陈北闭上了眼睛。
枪声响起,销烟弥漫,陈北却沒有倒下,宪兵过來解开了他的镣铐,一个中山装打扮的中年人道:“经国先生有令,法外开恩,予以特赦。”
国士无双 第八十七章 会师
陈北被无罪释放了,但他一点也不领蒋经国的情,因为他认为自己根本就沒罪,父亲是父亲,自己是自己,都快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了,还搞株连那一套落后的东西,沒意思。
蒋经国约见了陈北,谆谆教诲,给他讲了明末郑芝龙父子的故事,郑芝龙降清做了汉奸却被清廷满门抄斩于北京菜市口,郑成功坚持抗清,收复台湾,成了民族英雄。
随即陈北晋升了一级军衔,从空军少校升为中校,调往台湾某基地履新,他知道,此去台湾,便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了。
……解放军席卷江北,南泰县也在过兵,第二野战军的部队浩浩荡荡从西边开过來,途经县城稍事休整,县委一干人忙着接待,烧开水,做干粮,组织支前民夫队。
县城中的大戏台附近,围满了士兵,喝水抽烟,聊天扯谈,乱哄哄一片,地方上的民兵凑在一旁,羡慕的看着野战军们手上的家伙。
程栓柱也在这群民兵中,打败日本后他本已解甲归田,可是国民党反动派搜刮地方,无恶不作,他又重新拿起武器,跟着**游击队打国民党。
二野的武器确实不错,日本铁帽子,三八枪,轻重机枪的配比也可以,但比起当年的抗日救**还差点意思,所以程栓柱不像其他民兵那样眼馋。
一个大头兵摆弄着手中簇新的步枪,斜眼瞥着这帮土鳖民兵,卖弄道:“知道这是什么枪。”
民兵们玩过老套筒、三八大盖,却沒见过这种步枪,一个个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
程栓柱头也不转,自顾自说道:“美国造大八粒半自动,一杆枪能压小鬼子一个班,早年用过,好是好,就是子弹不好踅摸。”
大头兵眼睛一亮:“行啊小子,有点见识。”
年轻的民兵们叽叽喳喳:“那是,俺们拴柱哥是抗日的老战士了,枪法在俺们县里他称第二,就沒人敢称第一。”
一听这话,大兵们來了兴趣,野战军的兵都是精兵,最重视射击,一个班长模样的汉子打量程栓柱两眼,提出要和他比试比试。
程栓柱不愿意比,确切的说,是不屑比试,他能看得出來,这些兵至多能算精确射手,距离神枪手还差的远呢。
他不愿意比,大兵们反而來了劲,民兵们也怂恿他比一比,长长气势,可程栓柱大马金刀的坐着,任凭他们唾沫说干也不愿意比。
“不敢比,你就是个孬种。”一个大兵故意激他。
程栓柱眼睛都不眨:“随你怎么说,俺就是不比。”
正吵吵着,一位解放军的首长骑马路过,见这边热闹,下马走來,随手将缰绳拴在一块石碑上,那座石碑上面写着:赵子铭烈士殉难处。
首长穿着日本黄皮鞋,鞋带松了,踩在石碑上系鞋带,看见上面的字不禁奇道:“这人谁呀,咋沒听过。”
县里的陪同干部道:“是以前江北抗日救**的一个什么司令。”
首长哦了一声,道:“原來是个土匪啊。”
也就沒再多说什么,走过來笑呵呵问道:“同志们,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一个老兵道:“李团长,地方上的民兵同志自称枪法如神,俺们想和他比比哩。”
李团长道:“比枪法,好啊。”
老兵道:“人家不愿意啊。”
李团长道:“地方上的同志是怕枪响了扰民,沒关系,我给你们做主,可以放两枪,热闹热闹。”
这回程栓柱沒有推让,站出來说:“比就比,不过沒有彩头就沒意思了。”
李团长道:“你要是赢了,我就招你当野战军,渡江打反动派去。”
民兵们顿时兴奋的不行,当野战军的战士可比乡下民兵威风多了,将來指不定多大出息呢。
可是程栓柱却很冷静,只说了一个字:“中。”
团里推选一个老兵,用一杆崭新的三八枪打电线杆上的瓷壶,立姿无依托射击,一枪命中,确实枪法了得。
老兵打完,得意的看着程栓柱。
程栓柱端起步枪,看了看电线杆上另一个瓷壶,看似随意的一抬枪口,瞄都沒瞄,枪响之后,电线断了。
“好枪法。”李团长带头鼓掌,“民兵里也藏龙卧虎啊,小同志你枪法这么好,干脆跟我当个警卫员吧。”
程栓柱道:“警卫员,俺不干。”
民兵们都急的要死,恨不得替他答应,打着灯笼找不來的机会啊,怎么说不要就不要,程栓柱真是个憨货。
李团长很纳闷,眯起眼睛道:“小同志,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当警卫员,是舍不得家里的老婆,还是怕累怕苦啊。”
程栓柱摇头:“都不是。”
李团长道:“那我倒要问问了,到底为的啥。”
程栓柱注视着李团长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不趁。”
李团长差点呆住,战士们也都傻眼了,这个民兵疯了吧,怎么突然就骂人了。
程栓柱继续道:“俺是赵子铭赵司令的警卫员,你这样的给赵司令提鞋都不配,怎么能让俺当警卫员。”
原來如此,李团长回头看了看那个“土匪”的墓碑,再看看程栓柱,阴沉着脸点点头。
县委的同志沒料到突然有此变故,急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李团长,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程栓柱他这个人脑子有毛病的。”
民兵们也噤若寒蝉,心说这回程栓柱可倒了霉了。
程栓柱却一脸的不在乎。
忽然李团长哈哈大笑起來:“有种,是个爷们,我喜欢。”
他返身回去,來到赵子铭遇难处的石碑前,解下缰绳,手一招:“拿酒來。”
通讯员解下军用水壶递过,李团长打开瓶塞,在石碑前洒了三道,酒香四溢。
“赵司令,以前俺不认识你,得罪了,你有这样的警卫员,那你肯定也是个汉子,爷们,这酒就当俺赔罪了。”
众人都吁了一口气,李团长也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啊。
李团长从部下手中拿了一支崭新的三八大盖,连同子弹带一起递给程栓柱:“既然你不愿意参军,就好好当民兵吧,这支枪是我给你的礼物。”
程栓柱也不矫情,接了枪,道一声谢,不卑不亢。
县委干部灵机一动,上前对李团长说:“李团长缺警卫员,我们县委有个通讯员,小伙子机灵的很,还有点文化,不如给您当个警卫员。”
李团长略一皱眉,考虑到在渡江战役中还需要地方的大力援助,便道:“好吧。”
县委干部大喜,朝远处招呼:“小关,关山海,快过來。”
……北泰城外,源源不断的解放军如同铁流般涌來,第二野战军江北独立纵队在武长青和叶雪峰的率领下与起义的交警总队会师了。
刘骁勇代表江东交警向江纵的首长敬礼,叶雪峰还礼后和他热情握手:“欢迎归队,刘骁勇同志。”
“上级对于江东交警如何改编的问題,有什么结论。”刘骁勇迫不及待的提出这个问題,这是陈寿盖龙泉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叶雪峰道:“原则上不打乱,不混编,组成新的江东省军区,可以让陈子锟将军,或者别的人來做这个司令,我们最多派一些政工干部。”
刘骁勇喜道:“这样的话太好了,大家就不用担心了。”
叶雪峰道:“我们**人最讲义气,他们对得起我们,我们也绝不会让他们失望,好了,咱们谈一谈怎么抢修铁桥,尽快渡江的事情吧。”
**人果然说话算数,沒有吞并江东交警三个精锐总队,只是授予他们江北军分区独立师的番号,建制是压缩了一下,但也能接受,刘骁勇担任了独立师的副师长,兼第一团团长,算是委以重任。
北泰解放,市民们欢聚街头,敲锣打鼓欢迎解放军入城,按中原局上级首长指示,北泰市政当局,警察系统一切留用,依然是原班人马。
叶雪峰來到江北联合机械公司和炼铁厂视察,所有生产设备完好无损,工人干劲十足,原材料也很充裕,他满意的说:“你们为国家保留了一笔财富,这个功劳是要记在史册上的。”
陪同视察的代市长萧郎忧心忡忡道:“大军什么时候发起渡江战役啊,陈将军现在江南打游击,被国民党重兵围剿,形势严峻啊。”
叶雪峰爽朗大笑:“萧市长,你怎么比我还急,渡江战役要看党中央的决策和兄弟部队的协调配合,百万人马横渡长江,历史上也是罕见的,怎能仓促而行,至于陈将军的安危,完全不用担心,我军在江南有游击队活动,他们会施以援手的。”
萧郎道:“那我就放心了。”
忽然一个工作人员气喘吁吁跑來:“萧市长,不好了,部队在砍树。”
萧郎道:“慌什么,砍树怎么了。”
工作人员道:“他们砍的是江滩上的香樟树,说要造木船渡江。”
萧郎明白了,道:“叶政委,江滩上的树木是防洪用的,已经生长了二十余年,每年夏天市民乘凉都到这儿去,如果部队需要木材的话,我建议砍伐云山上的树木。”
叶雪峰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旋即笑道:“好吧,我立刻下令让他们停止砍伐。”
国士无双 第八十八章 百万雄师过大江
大概意识到了什么,萧郎解释道:“渡江的话,临时打造木筏也來不及,还是尽快修复铁桥为主,只要铁路桥通了,兵员和重装备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运到南岸。”
叶雪峰道:“萧市长所言甚是,咱们不能停留在古代的技术水准上,走,去江边看看战士们的练兵情况,你也给我们多提提宝贵意见。”
萧郎陪叶雪峰來到淮江岸边,荒滩沙地上,数百战士正在练习凫水,他们趴在沙地上划动手脚,像模像样的,不禁哑然失笑:“这样学游泳有用么。”
叶雪峰道:“我们的战士大多是山区人,不习水性,这也是土法上马临时抱佛脚,只要能做到落水淹不死就成。”
萧郎笑道:“如果一个土办法有用,那就不是一个土办法,不过还是要下水才行,岸上干划找不到感觉的。”
叶雪峰一指远处江里:“那不是么。”
几条舢板在水面划行,后面跟着十几个战士抱着木板扑腾着,水花四溅,前进速度极慢。
萧郎不禁感慨,解放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技术兵器实在太少,沒有空军,沒有军舰,想横渡长江怕是不容易啊。
忽然天边有引擎声传來,负责防空的战士鸣枪示警,江滩上演练的士兵迅速撤离,并且架起机关枪对空警戒,不大工夫,两架涂着青天白日的国民党空军轻型轰炸机飞來,不顾地面防空火力的射击,径直扑向淮江铁桥,俯冲投下四枚炸弹。
叶雪峰望着扬长而去的飞机,拳头握紧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空军。”
萧郎忧虑道:“**日夜轰炸大桥,想修好怕是不容易,不过我倒有另一个办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叶雪峰眼睛一亮:“怎么讲。”
萧郎道:“表面上继续抢修桥梁吸引敌人注意,暗地里利用联合机械公司的设备,制造浮箱连城浮桥,供大军渡江所用。”
叶雪峰大喜:“好,萧市长,你为解放全中国立了一大功啊。”
说干就干,萧郎立刻安排生产,炼铁厂、机械厂的技术员们连夜设计,工人们加班加点生产,用铁板焊接浮箱作为浮桥的重要组成部分,时间有限,全部采用钢铁浮箱也不现实,还需征用船只架筑造浮桥。
对于渡江作战,每个人都信心百倍,南岸的国民党军防御阵地图纸已经完全掌握,每一个碉堡的位置,每一道铁丝网的高度和距离,每一门炮,每一个火力点,全部情报都被解放军掌握。
虽然江中还时有国民党海军的炮艇游弋,空中还时有飞机轰炸扫射,但用不了多久,解放军就会饮马长江,直捣黄龙。
江南的起义部队远离城市,扎根农村,等待时机,配合解放军发动渡江战役,江东防线上的**有不少是江东官校毕业的,算得上陈子锟的学生,大厦将倾,每个人都在找后路,陈子锟对症下药,写了几封亲笔信,挑选精干人员送去,劝说他们临阵起义。
陈家的家眷已经安全抵达香港,消息通过华东局社会部的渠道送到陈子锟这里,唯一遗憾的是,陈北被调往台湾,以后怕是再想见面就难了。
陈子锟叹气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北怎么走,就看他自己了。”
……
南京政府的代总统李宗仁还在进行和平努力,国民党和谈代表团飞赴北平,但双方分歧甚大,根本谈不拢。
李宗仁希望隔江分治,**坚持解放全国,南京政府一切武装力量必须改编为解放军,各地方政府由**接收,限定四月二十日签字。
南京政府拒绝接受这个条件,武汉白崇禧更是大力反对,于是和谈搁浅。
四月二十一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下达渡江命令,第二野战军、第三野战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向国民党反动派发起雷霆一击。
凌晨时分,三颗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淮江北岸,江纵三万大军分乘千条货船、渔船、舢板强行渡江,下游三十里处,一座钢铁浮桥迅速搭乘,江北独立师在炮火掩护下渡江。
解放军万炮齐发,数不清的炮弹飞向对岸,整个夜空都被映红了,炮声隆隆,彻夜不息。
茫茫江面上,千舟竞发,渡轮上摆着小山炮,渔船头架着机关枪,边前进边开火,对岸的炮弹落在水面上,击起一道道水柱,船上的战士被淋得湿透,更加奋力划桨。
有些舢板被大浪掀翻,战士们穿着救生衣,抱着木板继续向南游,就是死,也要死在南岸。
刘骁勇副师长率领独立师承担下游突击任务,江纵首长将便利条件让给了独立师,这让他非常感动,国民党军中常见的贪生怕死,互相倾轧,见死不救在解放军里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部队迅速渡江,刘骁勇第一个跨上南岸土地,这里是敌人防御的薄弱地带,只有零散一些碉堡和战壕,机关枪声也不密集。
刘骁勇高呼一声:“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啊。”
独立师的战士们排山倒海一般冲锋陷阵,遇到铁丝网就直接用身体压过去,让后面的战友通过。
南岸的抵抗微乎其微,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解放军所到之处,**高举白旗投降,攻势如同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无数美元建造起來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铁丝网堑壕碉堡群,丝毫也沒派上用场,甚至有不少部队临阵倒戈,阵前起义。
渡江部队抵达省城的时候,国民党守军已经望风而逃,整座城市不设防,武长青和叶雪峰商议之后,决定连夜入城,维持治安,按照中原局领导的指示,立刻请陈子锟來主持江东局面。
此刻陈子锟正率部赶來,他在次日清晨入城,看到路旁躺满了解放军战士,春天的早晨还有些寒冷,这些年轻的士兵就和衣躺在屋檐下,睡的正酣,整条街寂静无比。
“大军进城,秋毫无犯,竟有当年岳家军的风范。”陈子锟对前來迎接自己的叶雪峰道。
“陈将军过奖了,这是人民军队的传统。”叶雪峰笑道。
來到枫林路官邸,这里已经遭遇过国民党溃兵的洗劫,昂贵的檀木家具丢失不少,地毯也被割开抢走,窗户玻璃被打碎,卧室里的衣服被褥丢失许多,书房里的书籍倒是一本沒少。
虽然只离开了短短两个月,就像分别了数年之久一样,陈子锟从地上捡起一本书放回原位,忽然电话铃急促响了起來,他下意识的想去接,叶雪峰却抢先拿起了话筒。
“喂,对,我是叶雪峰,什么,外事问題,好,我马上去。”
放下电话,叶雪峰说道:“陈将军,我们的战士抓了几个外国特务,咱们去看一下吧。”
陈子锟自然同意,他们乘坐汽车途经省府大楼,远远看见大楼天台上站满了穿黄军装的解放军,挥舞着红旗,一轮红日从背后升起,更显得战士们朝气蓬勃。
汽车停在英国领事馆门口,这里已经被解放军占领,上了楼,沃克领事和几个华裔工作人员抱着头蹲在地上,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手持英国造斯登冲锋枪看守着他们。
陈子锟道:“这是怎么回事。”
陪同的解放军排长解释说,他们沿大街搜索前进的时候发现楼上有人拍照,于是上去查问,看到是一个高鼻凹眼的外国人,就起了警惕性,一搜身还发现有枪支,于是将其扣押,此人狡辩称是外交人员,干部战士分不清真假,于是上报首长。
“这位是英国领事沃克先生,是我的朋友,不用这么对待他。”陈子锟道。
小战士才不买他的账,纹丝不动。
叶雪峰一挥手:“放了。”
小战士这才收起枪,板着脸走了。
沃克从地上站起來,伸展一下蹲麻的腿,道:“谢谢,我是英国外交官约翰沃克。”说着向叶雪峰伸出手。
叶雪峰打量一下他,并不握手,义正言辞道:“在我解放大军强渡长江之际,英**舰紫石英号悍然炮击我军,企图阻挠我军行动,在此我向贵国、贵军提出最强烈抗议,我正告你,中国不欢迎你们这些侵略者。”
沃克有些尴尬,耸耸肩收回手,转向陈子锟:“陈将军,看來我是不受欢迎的人。”
陈子锟打圆场道:“不如让他留下,也多了一条对外联系的渠道。”
叶雪峰道:“真正的国际友人我们当然欢迎,可是别有用心的帝国主义特务还是尽快礼送出境,沃克先生,我限定你24小时内离开江东。”
沃克只好一摊手:“好吧,看來我违反外交部的命令确实是个错误。”
从领事馆出來,叶雪峰依旧谈笑风生,但陈子锟却有些失落,他感到江东的天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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