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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解放以來,陈子锟一直非常低调,换來的结果竟然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他决定强势反击,所以这次前往北泰的阵容非常强大,随员足有数十人,党政军领导十余人,其中就有省城公安局局长兼省公安厅副厅长徐庭戈。
铁路分局在普通客车后面加挂两节专列,一节是带会议室的客车,一节是平板车,上面放的是陈子锟的奔驰牌敞篷专车。
列车向北疾驰而去,陈子锟穿着藏青色中山装望着窗外景色沉默不语,省府秘书长阎肃问他:“主席,次去江北无需顾虑重重,我们还是有群众基础的。”
陈子锟道:“我不担心那个,我担心的是孙子,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
铁路医院妇产科病房,夏小青坐在病床旁怜惜的看着马春花和襁褓里的婴儿,这是陈家的第三代,一个在母亲肚子里七个月就生出來的早产婴儿,比一般婴儿个头小的多,皮肤粉红,五官皱在一起,如同剥了皮的小猴子,哭声很细,似有似无,、“这孩子命苦啊。”夏小青不敢抱自己的亲孙子,因为孩子早产了三个月,实在太虚弱,需要躺在保温箱里,这可是苏联进口的现代化设备,全省城也不过三台而已。
马春花产后大出血差点死了,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但面色依然惨白,头上缠着带子,满脸都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夏小青道:“春花,你咋这么拼命,得亏这孩子命大,要是你们娘俩有个三长两短,小北可咋办。”
马春花道:“我是庄户人出身,从小下地干活,这点事不算啥,我担心的是陈北,他被人陷害情况危急,真要出个意外,我也不活了。”
夏小青道:“你公公已经启程去北泰了,专门去制这帮宵小之辈,小北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这点你放心。”
马春花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夏小青走出病房,姚依蕾正和医生说话,医生说民间有云,七活八不活,怀孕七个月早产的婴儿成活率还是很高的,以现代医学的观点來看,产妇体质极佳,这个婴儿也很健康健全,只要营养跟上,应该沒什么问題。
姚依蕾很高兴,对夏小青道:“小青,听见医生怎么说的么,万幸,大喜啊,咱们家终于添孙子了。”
夏小青也很兴奋:“辛苦春花了,我这就回去买几只老母鸡炖汤给她补补。”
姚依蕾道:“老母鸡哪够,家里还有人参燕窝天山雪莲,全用上,这个儿媳妇给咱家立了大功。”
铁路医院本來以为马春花只是个冒名顶替拉大旗作虎皮的盲流,本着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才送她來的医院,住的是普通病房,八个病人住一屋,厕所在走廊里,这哪方便,在院长的亲自安排下,马春花被转到了高干病房,小单间,带洗手间和淋浴设备,还有专职护士伺候着。
省第一人民医院,省儿童医院、省中医院的妇产科、儿科专家都被连夜招來会诊,为孩子制定养护方案,为马春花制定恢复方案,所有的食谱都是专家定的,一日三餐专人照顾。
陈家怕马春花沒奶水,预备了两个奶妈,不过这个担心纯属多余,马春花不但有奶水,而且足的很。
夏小青、姚依蕾、林文静、刘婷,都來到医院探望马春花,夏小青给孙子的见面礼是一个十两重的金锁,其他人也均有表示,马春花面前摆满了金银玉器翡翠珍珠,可她却正眼都不看。
除了鉴冰在上海之外,省城有四位婆婆,一个比一个强势,换一般儿媳妇早就感恩戴德了,可马春花却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强势,她说:“现在社会主义了,俺娘俩不需要这些金银财宝。”
夏小青忙道:“就是个心意,拿着吧,你啥也不要就是见外,小北知道可不高兴。”
一提这茬,马春花才让步:“那行,我就替孩子收下了。”
……
专列抵达北泰,江北地区人民行政公署的干部在周专员的带领下前往车站迎候,周专员是个老好人,一直被地委书记马云卿压制,在政治上沒什么野心,陈子锟此番前來,并不打算敲打他,而是剑指马云卿。
江北军分区副司令员、守备师副师长刘骁勇也到车站迎接,军方得到通知,陈主席此行也要视察老部队。
地委书记马云卿沒有到车站迎接,据说下乡视察去了,陈子锟也不管他,径直前往驻北泰部队调研,北泰驻军是陈子锟的老嫡系交警总队起义改编而成,虽然经历镇反被清洗掉不少中高层军官,但底子尚在,部队干部战士对陈主席还是很尊敬爱戴的。
驻军大操场上,三千名战士如同标枪般肃立在春寒料峭中,每人胸前都佩戴小白花,这是为斯大林同志戴的孝。
守备师是二线部队,沒有装备苏式53式步骑枪,依然用的是中正式步枪,穿1950式军装,三月份还穿着冬装,棉帽子,草绿色平布棉袄棉裤,臃肿的衣服掩不住干部战士的锐气,喊声洪亮,刺刀锃亮,威风不减当年。
陈子锟视察了老部队,和干部战士亲切握手,嘘寒问暖,部队表演了刺杀格斗与实弹射击,战士们生龙活虎,杀声震天,彰显了强大的战斗力,陈主席看的技痒,也当众表演了枪法,立姿射击一百米半身钢靶,枪枪不落后,赢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表演后师部召开汇报会,营以上干部参会,向陈主席报告了部队的思想动态、训练成绩等。
陈主席做出重要指示,部队要刻苦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以优秀的训练水平和政治素质迎接新的考验。
晚上,陈主席在部队食堂和战士们共进晚餐,白菜萝卜大馒头管够,偌大的食堂一片吧唧嘴的声音,宛如一个超级大猪圈,守备师的新战士都是贫下中农子弟,思想单纯、素质过硬,农村虽然实行了土改,但生产效率低,家里孩子多,往往吃不饱饭,部队饭菜质量不咋地,但绝对管饱,这些孩子如同掉进了福窝窝,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陈子锟心里暖融融的。
“刘副师长,要给孩子们每周加一顿肉菜,我看很多小战士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训练又辛苦,不能苦了孩子。”陈子锟说。
“我们一定遵照陈主席的指示办。”刘骁勇道。
部队视察只是垫个场,当夜在军分区招待所里,一帮老部下纷纷前來汇报工作,陈子锟对江北的形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次日,陈子锟前往江北行署视察,行署大楼就是以前的市政厅,地委也在这里办公,此时周专员和马书记都站在门口,满面笑容迎接陈子锟。
陈子锟也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不过在握手的顺序上略有差别,他先和周专员亲切握手,紧紧握住摇动,足有二十余秒,然后才是马云卿,只是蜻蜓点水一样随意接触了一下就松开了,马云卿凑上去想说些什么,陈子锟置若罔闻,在周专员陪同下进了大楼。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这是陈主席在给马书记下马威呢,和此前陈主席之子被抓恐怕有关系。
果不其然,陈子锟在行署小会议室开会的时候,省公安厅副厅长徐庭戈指出,据群众举报,江北地区公安处在工作中存在逼供信的问題,与中央精神相违背,省委省政府对这个问題很重视,希望有关负责同志做出解释。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來者不善。
地区公安处一帮人都是马书记的人,处长干咳一声道:“徐厅长,是这样的……”
徐庭戈直接打断他:“你不用说了,具体问題省委和省厅已经掌握,我们不是來听解释的,而是來宣布组织决定的。”
会议室里一下安静了。
徐庭戈道:“地区公安处的处长和政委就地免职,省厅会派专案组处理相关案件,在事实沒有彻底查清楚之前,有关人员先关禁闭。”
公安处政委不服气道:“到底是那一起案件存在逼供信的问題,请组织明示,这样不明不白就免职,我们自然服从组织决定,但下面的同志会不会有情绪就很难说了。”
徐庭戈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纸丢过去:“这些够不够。”
政委捡起來一看,脸就白了,他本以为对方是冲着陈北反革命言论一案來的,这件事他们可是有确凿的证据,而且陈北本人也供认不韪,绝对的铁案,谁敢拿这个说事,就算官司打到华东局都不怕,岂料人家根本不拿这个说事,拿出來的证据都是此前在三反五反中江北公安处办的冤假错案。
陈子锟满意的看了徐庭戈一眼,心中对郑泽如充满感激,他看得出來,郑泽如早想拿江北地委开刀了,这些证据都是此前积累下的秘密武器,或许是为了拿下马云卿所预备,此时为了还自己的人情就提前拿出,而且还派出手下第一大将徐庭戈出马,江北之行事半功倍,徐二功不可沒。
证据确凿,地区公安处领导基本被一锅端,徐庭戈顺势提出清理公安处的冤假错案,下面人唯唯诺诺,陈北的案子自然得以解决,根本不用特别关照。
徐庭戈开完火,陈子锟接上,对江北地委领导同志提出了严厉的点名批评,劈头盖脸骂了马云卿一顿。
陈子锟气场强大,挥斥方遒,马云卿气焰大减,自始至终就沒人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经过这次风波,他在江北的威信势必下降,郑泽如达到了压制马云卿的目标,陈子锟也不露痕迹的救出了儿子,两全其美,不过从此陈子锟就欠了郑书记一个人情。
陈北被无罪开释,所谓猖狂攻击斯大林元帅的罪名谁也不敢再提,始作俑者麦平却安然无恙,因为他实际上是郑泽如的人,这回不但沒被牵连,还官升半级,扶正当上了公安处政治部主任。
这种束手束脚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让陈子锟很不习惯,暗地里收集黑材料整人不是他的强项,看不顺眼直接法办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这一切都得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改变。





国士无双 第二十五章 晨光机械厂和高土坡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江北地委沒有进行任何抵抗就妥协了,做出深刻反省与检讨,当然是向省委做出的,而不是向陈子锟屈服,事实上马云卿也沒打算靠着陈北的反动言论扳倒他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仇人添点恶心罢了。
陈子锟带着儿子返回省城,路上才告诉他马春花扒火车到省城鸣冤,在铁路上产子的事情,陈北听后久久不语。
车到省城,陈北立即前往铁路医院探望妻儿,來到高干病房门前他踌躇了一下才推门进去,马春花正躺在病床上喂孩子,旁边是奶妈、佣人、以及婆婆夏小青,病房角落里堆满了各式礼物和营养品,光上海产的高级炼乳就几十罐,马口铁的罐子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商标,洋气得很。
大家看到陈北进來,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儿,面露惊喜之色,经历了几天牢狱生活的陈北并沒有受什么罪,只不过沒刮胡子显得有些憔悴而已,他快步上前,先看了一眼孩子,然后很动情的喊了一声:“春花,你辛苦了。”
两人虽然已经结婚,但平时根本沒什么共同语言,各上各的班,下班都不一道回家,晚上更是分床睡觉,陈北对马春花的称呼一直是“马书记”,如今突然改口,到让马春花有些不习惯。
“你來了。”马春花淡淡道,她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來了,沒事了。”陈北一想到马春花挺着大肚子扒火车,鼻子就发酸,不过病房里这么多人,他还是硬忍住了。
夏小青见状,招呼一帮人回避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陈北看看婴儿:“这孩子挺可怜的,早产了三个月。”
马春花说:“这孩子命硬,随我,你抱抱吧,这可是你的后代。”
陈北小心翼翼抱着婴儿,有些紧张,有些骄傲。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孩子长的不随自己,而是随母亲,塌鼻子,圆脸,皮肤发黑,而且很不买自己的账,哇哇乱哭,小脚乱蹬,马春花一接过去就安静沒声了。
忽然外面一阵噪杂,是陈子锟在医院领导陪同下來看孙子了,病房里很快涌满了人,好在陈子锟并未逗留太久,只是简单看了看婴儿,安慰一下儿媳妇就离开了,陈北送到走廊里,陈子锟对儿子说:“我听医生说,若非产妇体质健壮,这孩子就危险了,春花有大功,你得犒赏犒赏他。”
陈北挠着头道:“我好好想想。”
……马春花母子在医院观察一周后,终于出院,搬到枫林路官邸居住,家里将二楼最大的卧室腾出來,供马春花母子休息,房间里还有一台从香港进口來的婴儿保温箱,是爷爷特地预备的,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不大能用得上这玩意,但起码表明了陈子锟的一番心意。
陈北根本不晓得马春花有什么喜好,在他印象中,这个乡下娘们沒文化沒情趣,除了种地喂猪就是干革命,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识字也不多,送什么礼物还真难,想來想去,他终于想到一样东西,保不齐马春花会喜欢。
于是,一个精美的硬木匣子送到了马春花面前,陈北道:“春花,谢谢你给我生了儿子,这是我送给你的。”
马春花瞥了一眼,不屑道:“又是金银珠宝,俺不稀罕那些东西。”
这种反应早在预料之中,陈北笑眯眯道:“你打开看看嘛。”
马春花打开匣子,蓝色丝绒衬底上,一把银色小手枪熠熠生辉。
“枪。”马春花瞳孔里冒出火花來,一把抓起手枪,娴熟的卸掉弹夹,拉开套筒确定膛里沒有子弹,哗啦啦拉着枪栓,啧啧连声:“德国七六五,好枪是好枪,就是太小了,我更喜欢二把盒子。”
陈北道:“你还挺有眼力的,这是德国造ppk,,镀铬的,可比二把盒子高级多了,当年张学良将军送给我的,现在我转送给你。”
马春花把玩着手枪,爱不释手:“这枪真不孬,还是爱国将领张学良送的,有意义,那啥,真送给我。”
陈北道:“当然是真的。”
马春花一掀被子要起來:“走,打靶去。”
陈北道:“不过得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到江边去练枪。”
马春花点点头,继续把玩手枪。
陈北道:“孩子该起个名字了,我爸爸这两天一直在查辞典。”
马春花道:“按俺们农村的讲究,起个贱名儿能保佑长命百岁,我看就叫毛蛋吧。”
陈北道:“什么狗蛋毛蛋的,太难听了。”
马春花一瞪眼:“我生的孩子,想叫啥就叫啥。”
于是,陈家的第三代就有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小名,叫毛蛋,家里人谁也不敢反对,马春花如今是陈家的大功臣,母凭子贵,地位如日中天,说啥是啥。
过了一个月,马春花忽然对陈北说:“我要给毛蛋断奶,回北泰上班去。”
陈北大惊:“现在就断奶,太快了吧,厂里又沒啥大事,你又不管生产,产假还早着呢,这么急回厂干啥。”
马春花将一份淮江日报递过來:“你真是不关心国家大事,咱们新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了,北泰有两个苏联援建的重点项目,其中一个就是在咱们机械公司基础上扩建的现代化机械厂,大家都忙着建设社会主义,我还能在这儿喂孩子么,再说了,团委虽然不管生产,但青工的思想政治工作难道不是生产力的保证么。”
陈北是很了解自己媳妇的,工作为先一切靠后,认准的事情八头牛拉不回,他只得妥协:“那好,咱回北泰,孩子留在省城,爷爷奶奶照顾着也放心。”
马春花道:“那不行,我的孩子我照顾。”
这个举动自然遭到陈家上下一致反对,马春花虽然表面上泼辣莽撞沒脑子,其实很有些农民的狡黠,她知道來明的不行,必须來暗的。
孩子满月,陈子锟这个当爷爷的自然要摆酒庆贺,在省城最大的饭馆请了上百桌,烟酒菜都用最好的,据说事后有人举报,说国家还一穷二白陈子锟就这样大吃大喝,不配当国家干部,举报信被压了下來,郑泽如说我们党应该包容这些民主党派多年养成的生活陋习,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和**员一样严格要求自己。
陈子锟五十出头才当祖父,与别人相比算是晚的,陈寿盖龙泉阎肃等人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一干旧部都來赴宴,把酒言欢,酒过三巡,陈子锟让人把孩子抱出來给大家瞧瞧,夏小青出去了一会,再回來的时候神色就有些不对,她低声道:“春花带孩子走了。”
“乱弹琴。”陈子锟很生气,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不好发飙,只能借口孩子体弱不能到人多的地方來,大家知道这孩子早产,也就沒有再说什么。
马春花还是挺忌惮公公的,所以她挑了一个大伙儿都不在家的机会,悄悄背着毛蛋离开了枫林路官邸,前往火车站打了一张硬座票,坐在列车上,望着窗外的农田和村舍,她的心情格外舒畅,枫林路的草坪和网球场游泳池再华丽,也比不上农田和打谷场啊。
回到北泰,马春花马不停蹄回了机械公司,厂里正在召开誓师动员大会,选拔青年突击手,忽见团委书记马春花摆着一个婴儿就上了台,面向大家道:“厂里搞建设,团员要带头,我第一个报名参加青年突击队。”
礼堂内立刻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坐在前排的是十几个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外国人,和翻译交头接耳一阵,也站起來鼓掌。
原來他们是负责援建新厂区的苏联专家。
苏联支援中国一百四十一项工程,冶金、机械、煤炭、电力、石油、化工,样样俱全,北泰底子厚,原本就有煤铁体系和熟练工人,所以国家计划委员会将两个重点项目放在这里,其中之一就是新的大型制造企业,晨光机械厂。
北泰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原联合机械公司周边的空地被征用,建设新的厂房和办公楼,城市东郊的江边农田被平掉,原地建设起全新的钢铁厂來,新厂的名字叫红旗钢铁厂。
上万工人在彻夜劳动,十几支青年突击队更是沒日沒夜的冲锋在前,晨光厂突击队长马春花是刚出月子的产妇,就毅然给孩子断了奶,坚守工作第一线,这个先进事迹刊登在了北泰日报上,带动了更多的青年人加入到建设大军中來。
陈北也从省城赶來,等他來的时候发现家沒了,那一片小洋楼都被拆了,找人一问才知道,苏联专家划定了这片区域建设新厂房,谁也不敢提反对意见。
“那厂里人都搬哪儿去了。”陈北着急万分。
“搬高土坡去了。”那人一指远处。
高土坡是淮江边的一块高地,原本是江防堤坝,后來住满了难民,到处都是窝棚,渐渐形成了一片脏乱差的棚户区,陈北在其中一个草棚里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狗蛋娘正抱着婴儿唱民谣呢,手里端着一碗米汤,见陈北进來,忙道:“哟,回來了。”
陈北道:“大婶,春花呢。”
狗蛋娘道:“在工地上呢。”
陈北扭头就走,和匆匆而來的马春花撞了个满怀。
马春花道:“正想找你呢,你家的江湾别墅不是空着么,借给苏联专家住吧。”




国士无双 第二十六章 生活碰撞
陈北勃然大怒,厉声道:“孩子才一个月你就给他断奶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自己住着草棚,却关心什么苏联专家住不住别墅,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你眼里到底还有沒有儿子。”
狗蛋娘吓坏了,她和春花是一个村的,从小看春花和狗蛋一起长大,本想把这丫头娶进门当儿媳妇,沒成想人家官越当越大,自家儿子根本配不上,也就断了这个念想,不过在心底还是把马春花当成亲闺女來看待的,姑爷发怒可是头一回,万一打起來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要在以前,马春花绝对要针锋相对,但自打生了孩子当了娘,脾气就小多了,她爽朗一笑道:“你说的沒错,我的心确实不是肉长的,**员都是钢铁铸就的,家人儿子重要,但社会主义建设就不重要么,人家苏联专家千里遥远的跑來帮助咱们搞建设,难道让人家住草棚子。”
陈北道:“他们爱住哪儿我不管,不能拆了我家的房子,又占我爹的别墅,反倒让我一家人住草棚,天下也沒有这样的道理。”
马春花道:“住草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沒有**,沒有**,咱们连草棚也住不起,还在被地主剥削欺压哩。”
陈北道:“那是你,不是我,你爱咋咋地,我管不了你,还管不了儿子么。”说完抱起毛蛋就走,婴儿哇哇大哭。
马春花正要追过去,忽然一个青工气喘吁吁跑來:“马书记,不好了,砸着人了。”
“咋回事,你慢慢说。”
“围墙倒了,砸伤两个工人,你快去看看吧。”
马春花望着陈北远去的背影,一跺脚一咬牙,还是跟着青工走了。
陈北抱着孩子无家可归,在昔日的滨江自由大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条马路已经已经改名为解放路,路两侧是绿荫如盖的香樟树,走着走着就到了江湾,远远看到自家的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如同仙境中的宫殿。
江湾别墅已经很久沒住人了,陈子锟对儿女要求严格,不让他们住在这里,以免惹人闲话,不过陈北还是经常过來看看,他少年时期在大青山捡的那头狗熊大壮还生活在别墅的附属建筑里,这儿常年住着几个园丁,负责打扫庭院,养护花草树木,喂养大壮。
大壮参加过抗日战争,是一头功勋狗熊,每月陈子锟都会从自己的工资里拨出一部分來照顾它,陈北抱着孩子來看望它,大壮很通人性的在笼子里站起來,父子俩和大壮玩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陈北抱着孩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车上人很多,有人见陈北抱着孩子就让了个座位给他,过了一站,上來一个穿西装戴礼帽的老毛子,手里拎着手杖神气活现上了车,看看沒座位,直接拿手杖敲打一个老头,做手势让他起來让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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