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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他从小跟钟聿混在一起,有一阶段几乎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所以很多东西看得比较真切,也知道钟聿绝对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他很小就会演戏,也懂识人眼色,更能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处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七八岁就能干的事。
要说他鲁莽冲动更不准确。
蒋烨记得钟聿很小的时候就能拼出很复杂的乐高模型,且经常独自趴地上一拼就能拼三四个小时,也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七八个钟头,搭一个很复杂的多米诺骨牌造型,而只为享受最后骨牌被推倒塌陷的那几秒钟快感,所以他根本不是什么冲动莽撞的人。
相反,蒋烨一直觉得钟聿内心深沉,难以捉摸,又极具攻击性。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应该就是草原上的豹子,外形漂亮,颜色艳丽,可是一旦他认准目标,能为了捕食猎物而蛰伏数小时甚至数天,直到对方对其丧失防御的时候一举出击,杀得你措手不及,具有超强的耐力和耐心,也极具欺骗和迷惑性。
“我查过了,他身边那个女dj应该是顾卫东的人。”蒋烨继续说。
老爷子愣了下,“顾家老大?”
蒋烨:“对,他之前在米国读书的时候跟顾家老二关系很好,回国后两人也一直有联系。”
蒋玉伯:“这我知道,之前你姑姑还一直撮合顾家老二跟他的婚事。”
蒋烨:“但两人从没发展过情侣关系。顾秋池有个固定交往的男朋友,是个不入流的艺术家,顾家一直不同意他们两在一起,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之前是互相配合着演戏。另外我找人试探过那个女dj的身手,身手不错,肯定受过专业训练,这段时间小叔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我猜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贴身保镖的作用。
蒋玉伯眸光越发深冷,“所以从最早第一次股东大会的时候他就开始演戏,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蒋烨:“不,可能要更早一些。”
蒋玉伯:“更早…什么意思?”
蒋烨查出钟寿成去世后钟聿飞了趟米国,在那边呆了一星期左右,虽然不清楚那一星期中他在米国到底做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钟聿突然去米国肯定不是为了度假或者散心。
只是这些事蒋烨暂时还不想让蒋玉伯知道。
“您还记得姑父的出殡礼上他半道离开,此后消失了小半个月没露面吗?”
蒋玉伯哼了声,“记得,当时很多人还在场,他闹脾气说走就走,老爷子入土他都没在旁边,这事当时很多长辈和股东都不满。”
父亲葬礼,入土为安,公司高层和家眷都在,他却突然闹脾气撂摊子走人了。
姑且可以理解他亲人离世,一时情难自控承受不了悲痛,但他与常人不同啊,他是钟聿,是钟寿成唯一的儿子,那种场合之下即便真的痛不欲生也必须咬牙撑到头吧,可他说走一走,当时确实也导致众人对此不满,甚至觉得他冲动脆弱,难当大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蒋玉伯猛地惊觉,“你的意思是,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蒋烨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包括后来他在外面跟人同居,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不惜在股东大会上自毁形象,其实都是伪装,其目的不过是想要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
蒋玉伯捏住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一记。
“是我太过于掉以轻心了,以为一个小杂种成不了器!”
但也不可否认,他掉以轻心的另一个原因是过于自负和自信,窃以为钟寿成一死,蒋玉茭重病缠身已经成不了气候,钟聿这个纨绔子弟更是翻不出浪,故急于逼宫,直接曝光了钟盈的抑郁病史。
一切都操之过急了。
蒋玉伯后悔不已。
“前天我刚见过律师,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被上面立了典型,后面恐怕难有什么转圜余地…”他抓着拐杖的龙头叹气,向来都意气风发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落魄感。
蒋烨眼角以微不可察的弧度弯了弯,但转瞬即逝。
“小叔是有备而来的,包括我父亲的案子,他能把他弄进去,就没打算让他在里面待几天就出来,而且爷爷您信不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后面肯定还有其他动作。”蒋烨推了推眼镜框,“不管他现在知道了多少事,手里握了多少证据,短期内应该不会怎样,但不可否认,我们跟小叔的关系已经没办法再粉饰下去,他先扳倒了我父亲,下一个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您,他是有计划有策略地在一步步报复我们,先绊倒了我父亲,下一个可能就是您,也可能是我,总之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所以爷爷,我们是不是还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蒋烨一条手臂微曲着放在桌面上,身体向前稍探。
蒋玉伯从他厚厚的镜片后面看到一丝冷光。
“你…有什么打算?”
蒋烨唇翼上扬,往后靠了靠,这是一种极为松懈的姿势,随后他半笑不笑地开口:“……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
周一钟聿在例会上宣称,蒋玉伯因身体原因需要告假,暂时先在家休两个月,后期看身体情况而定。
这事很快传到了在家疗养的蒋玉伯耳朵里,当场他就气得血压飙升,差点又被送进医院,可气归气,他也不能怎样,毕竟钟聿的做法没任何问题,还落了个体恤股东关爱长辈的美名。
那几天钟盈也没去公司上班。
大概也是受心情波动影响,自董事会改选之后她就主动告了假,当然,心里其实也有不甘,期间找过钟聿和蒋玉伯几次,但两人对她的态度都极其敷衍,好在那段时间彭医生时时关注她的情况,稍有发现不对劲就会加以干预。
起初钟盈也没很好地配合治疗,甚至有时候约好的时间她还故意晚去,但彭医生似乎总有花不完的耐心,可能也是出于职业素养,对钟盈极其容忍,慢慢钟盈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也开始主动尝试约彭医生,诊疗时间也由原来的一周一次变成一周两次,平时有时间两人也会打打电话聊聊微信,甚至约了一起吃饭。
如果状态能一直这么维持下去,或许钟盈的抑郁症很快就能治愈,但有时候命运总是要捉弄人。
那段时间钟盈开始重拾琴技,这事还是彭医生建议的,他建议钟盈抛开工作,抛开公事,找个自己感兴趣或者擅长的事情做,在加强自我认同感的同时还能适当转移一下注意力,对她的病情治愈很有好处。
钟盈便把扔在地下室已经落满灰的那架钢琴又抬了出来。
从小到大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工作之后能力也算出众,照理她应该擅长很多事,可唯独弹钢琴这事是她自愿的,且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她自愿要求去学习,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琴技早已荒废,但从内心深处还是能够自我肯定,且没有完全放逐。
起初弹的时候手生了,到底已经不碰琴好多年,但减持几天下来慢慢有了手感。
彭医生便订了两张音乐会的入场券,约钟盈一起去听。
音乐会两个多小时,听完已经夜里十点,彭医生送她回去。
那天她心情不错,应该是最近大半年以来觉得最舒心的一晚,加之夏夜微风朗朗,很是撩人心扉,她便提前约彭医生隔天晚上一起吃晚饭。
嘴上说谢谢他请她听音乐会,实际却是因为第二天是她的生日。
彭医生也没多问,掏手机查了下自己的工作备忘录。
“明天五点半我有个约诊,可能会比较晚。”
钟盈摇头说没事,“我订好餐厅先去那边等你,你见完病人再过去,我不急。”
反正她现在没有工作,不用上班,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人一起享用一顿晚餐。
目送彭医生的车子离开后钟盈才进屋,洗澡的时候还在想着明天晚餐要穿哪件衣服,抑或该订哪间餐厅。
她最近了解到彭医生饮食清淡,且每周都有两天只吃素食。
要不去找个比较有情调的素斋馆?
钟盈计划好了所有事,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了马律师的电话。
马律师是钟家的家族律师,之前钟寿成的遗嘱也是由他来执行。
“钟小姐,关于蒋女士的遗嘱和遗产,近期您是否有时间,我需要跟您见一面。”
遗产的事马律师已经找了钟盈几次,但每次钟盈都以太忙或者没时间打发掉。
她或许从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蒋玉茭离开这个事实,以至于要逃避处理她的遗嘱和遗产,但今天似乎情况不大一样,或许是心情不错,也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的治疗让她的心态好了很多。
对于亲人的离世,亲人的欺骗和背叛,这些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无法逃避,只能试着去接受和面对。
“要不明天吧,明天我们见个面。”
马律师一听有戏,赶紧回答:“好,那就明天上午十点?”
“可以!”
“您看约在哪里见比较合适?”
钟盈想了想,“南楼吧,明天上午南楼见!”
钟盈那晚睡得不错,难得没有失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就醒了,芬姐见到她下搂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平时不去公司或者没工作的话她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又见钟盈换好了衣服化了淡妆,芬姐便问:“您今天这么早就要出门啊?”
钟盈显然心情不错,自己去冰箱倒了一杯牛奶出来加热,又咕嘟咕嘟喝完。
“对,要去南楼办点事,中午可能不会回来吃饭。”
芬姐笑着说行,还不忘夸钟盈今天气色好人精神又漂亮。
女人听到赞美之词总是高兴的。
“甭拍我马屁了,拍了我也不会给你涨工钱。”话虽不大好听,但她脸上笑盈盈的,芬姐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钟盈套了鞋准备出去,走前又突然想起来晚上要跟彭医生吃饭的事,于是又退到客厅。
“噢对了,我今天晚饭也不回来吃。”说完才拎了包乐呵呵地出门。
她自己开车,都没用司机,还特意提前了一个多小时抵达南楼。
自蒋玉茭走后钟盈也从南楼彻底搬了出来,这边就没人住了,之前这边聘的保姆也都遣散了大半,就留了几个打扫院子和搞园艺的在这边。
整个院落空空荡荡,小径上也落了一层树叶,穿过院子的时候倒看到几个民工模样的人往假山那边走。
那边是老爷子生前填湖要造的足球场,这会儿工人上工,只是工程都进行半年了,似乎还没完工。
钟盈对足球场没兴趣,甚至每每想到心里还像卡了一根刺,所以并没去工地看看。
她直接去了主楼。
“大小姐!?”一剪了短发的姑娘从厨房那边过来,“您怎么来了?”
说话的是小芸,蒋玉茭走后她不愿意回老家,便被留了下来看看院子。
“过来有点事。”钟盈回答。
小芸之前是一直跟着蒋玉茭的,替蒋玉茭做事,所以跟钟盈的关系还算亲。
“那您吃早饭了吗?我做了老家的饼,您要不嫌弃给您拿块尝尝?”她倒跟主人招呼客人似的热情且激动。
“不用,我吃过了来的。”
“那您坐一会儿啊,我去给您倒杯水!”
钟盈刚说不用忙,小芸已经飞似地跑出去了,钟盈被她这热情劲弄得无语。
很快小芸倒了水过来,还洗了水果,兴奋地跟钟盈汇报这边的情况。
自钟泉走后小芸就接了南楼管家的活儿,现在虽然楼里不住什么人了,但她从采办到分配活儿,也算仅仅有条,弄得有模有样。
钟盈被她缠了一阵子,终于忍无可忍。
“账本我一会儿慢慢看,要不你先去忙吧,我等马律师过来有点事。”
好不容易把小芸吱走,钟盈楼上楼下都走了遍。
二楼书房,卧室,所有摆设等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特别是蒋玉茭走前几个月住的那个房间,连床单被褥都没换,窗前衣架上甚至还挂着她常披的那条披肩。
蒋玉茭走后钟盈不愿意接受遗产遗嘱,不愿意收拾她的遗物,甚至连房间里的东西都不准人换,就好像一切都没变,只是少了个人而已。
钟盈在蒋玉茭的房间呆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楼下有人喊,随之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
“小姐,马律师到了!”是小芸的声音。
钟盈调整了一下情绪出去。
小芸已经跑上来了,气喘吁吁地又重复:“…小姐,马律师到了,在前厅等你。”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宣布遗嘱到底是比较严肃的事,所以钟盈把马律师叫到了一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空间封闭,她关了门,并交代小芸不要打扰。
马律师先宣读了遗产。
蒋玉茭生前虽没有参与公司经营,但名下也有一些房产和商铺,她还偏爱画画写字,所以也投资了一些字画古董,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菲的遗产。
这些遗产毫无疑问,肯定全都留给了钟盈。
马律师提前已经准备好继承材料,钟盈在上面一一签了字。
“……你母亲蒋女士还有一部分珠宝首饰寄存在炎夏金库,这是她生前整理的一份清单,你下午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清点一下。”
马律师又给了钟盈一个密封好的信封,“保管柜密码也在里面,你带好自己的身份证去提取。”
钟盈接过信封,“好的,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
事情办得很顺利,钟盈本想约马律师一起吃顿饭,但马律师以公事缠身为由,很快就离开了南楼。
马律师走后钟盈也没在南楼呆多久。
她驾车在附近随便吃了顿午饭,想着时间尚早,便打算去炎夏金库看看。
炎夏金库在cbd中心商圈,专门做高端保管箱租赁和关联业务,钟盈过去出示了证件,系统里应该有相关备案,显示她也是保管箱共有人,工作人员带她找到了蒋玉茭生前租的那个柜子。
钟盈按照马律师给的密码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拍了几层东西,她将盒子一样样打开,大部分是珠宝首饰,少数字画古董。
一直拿到最下层,一个不起眼的暗金色小盒子,看着像是装戒指或者小件首饰。
钟盈打开,里面却安安静静躺了枚u盘。





软肋 356 泡吧
钟盈看到u盘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潜意识告诉她u盘里应该有东西,不然她妈不会拿个盒子装好还郑重其事地锁在保管箱里,可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她刻意存一个u盘?
遗言?
遗嘱?
抑或其他东西?
钟盈将u盘从盒子里拿出来,装进包里,翻到保管箱最底层,压了一只信封,信封也用火漆封蜡封了口,上面用小纂写了“钟盈亲启”四个字。
钟盈看得出来,这是蒋玉茭的字迹。
她看了眼四周,到处都是监控,也不适合在这里拆信,于是将信封也一并兜到包里,其余一些首饰和字画暂时她也用不着,大概清点完之后全部留在保管箱。
因为是租用的保管箱,从中取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去办手续才能拿出金库,即便是没多少金钱价值的一枚u盘或者一封信。
钟盈去办了领取手续,开车回到家中,芬姐不在,大概是知道钟盈今天不在家吃饭,所以不用张罗,这会儿不知跑哪玩去了。
别墅里空当当的,钟盈出去跑了半天,身上又热又黏,干脆又重新冲了个澡。
洗完吹好头发,做好护肤,想着今天毕竟是自己的生日,于是上网订了个蛋糕,约好几点送到餐厅去。
忙完也才三点多,时间尚早,钟盈从包里取出u盘和那封信。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先看信,可是信封拆开,里面就薄薄一张纸,上面用钢笔写了一了一行字——“不到万不得已,别跟任何人提及u盘里的内容!”
钟盈当即心思又是一沉,赶紧拿了u盘去书房,电脑启动,她将其插到电脑上,点击播放,加载的那一两秒钟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思想准备,画面便跳了出来,先是一片暗沉沉,随之看到有什么东西往后移动,等移远些才看清,是穿了黑色中山装的人。
“钟叔?”
视频内容不算长,大概也只有四五分钟,只是钟盈看完之后呆坐在那,很久都没动一动。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夏天的雨说下就下,耳边是轰隆隆的雷电声,直至阴霾将整个书房全部笼罩在其中,钟盈才稍稍回过神。
眼前屏幕上的画面早就已经静止,声音也都没了,宽阔的书房里打足了冷气,钟盈却只觉得像是置身于冰窖。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时隐约听到外面走廊上有动静,钟盈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一下拔掉了u盘。
芬姐站在书房门口,朝里看了眼。
“呀,您在家啊?”但很快发现坐在电脑前面的人脸色不对劲,便又问:“怎么了?”
钟盈咬住牙根摇了摇头,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回答:“我在工作,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赶紧给我出去!”
芬姐莫名其妙,明明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半天功夫,怎么又突然像换了个人?不过芬姐早已习惯她的阴晴不定,瘪瘪嘴,摇着头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帮她把门关上好。
钟盈紧捏着手里的u盘,像是捏了把刀刃,不可示人,必须藏起来,却又割得自己生疼。
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消失,钟盈才缓过那口气。
电脑已经黑屏,她猛地一下合上,恍惚间感觉后背已经出了一身汗。
外面雨下起来之后一直没有停,钟盈在书房坐着,也没出去。
差不多五点左右吧,桌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瞄了眼,有气无力地接通:“喂……”
“之前约的客人临时有事,不过来了,现在就准备动身去餐厅,你出发了吗?需不需要顺道去接你?”彭医生温厚的声音穿透而来,让一直处于恍惚中的钟盈突然抖了抖。
她用手捂了下嘴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
“我…临时有点事,晚饭可能去不了了,很抱歉。”
那边彭医生显然顿了下,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公事而已。”
“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你帮不上,抱歉,有电话进来了,先这样。”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迅速将电话挂断,双臂交叉一下趴倒在桌上,过了大概几分钟,始终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又震了震。
彭医生发了条微信过来。
[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钟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
能源项目正式启动,钟聿那几天在泞州跟b市两地奔波,平均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忙得完全脚不沾地。
公司里的员工看在眼里,一部分人对他的印象产生了改观,觉得他足够努力足够勤奋,还有一部分却说他是故意作秀,完全是为了想要在董事会站稳脚跟而演戏给别人看,特别是几个之前本就不看好能源项目的老股东,觉得他完全是在拿大伙儿的钱瞎折腾。
特别是钟氏最近半年局势动荡,这个节骨眼上钟聿大规模裁员,又投入大量资金购买设备重启项目,很多保守派都颇有微词,公司内外还是存在着很多反对的声音。
不过钟聿无所谓,在次之前他已经经历过比这更负面的非议,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很难走,甚至从痛下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想过自己最终可能会丧命,所以如今受到的这点冷落,打击和争议,对他而言毫无中伤力。
他始终有自己的节奏,自己的步伐,所以每一步都走得相当稳。
当然,在整个计划中,能令他“稳”的另一个必备条件——身边没有可以成为他软肋的东西。
梁桢自那天跟钟聿见过一面之后也没有再联系。
说实话,那天在门口猛见到他的时候梁桢确实很震惊,所以她那一句“不认识”也并非全部是怄气之举,里面还夹杂着一分陌生感,像是有感而发,来自潜意识最深层的反应。
她不认识他,抑或他的出现令她感到陌生,彷徨,甚至不安。
以前梁桢觉得这种陌生感只是来自于自己的想象,久不相见,有隔阂也很正常,但毕竟已经是夫妻了,也有过亲密关系,即便在一起共同生活的日子很短,但感觉和接触上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生疏,可是当钟聿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才浑然发现,此前修复的那点关系早已不知不觉在最近半年间消磨殆尽。
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六年前,他们分别处在两个世界,毫无交集,也很难有交集。
至于他给她的解释,什么让她有点耐心,再等等,等事情全部结束之后会给她一个交代云云。
梁桢只觉得好笑。
凭什么呢,她又不是一个物件一样东西,把她拎起来搁在某处,她就得安安静静地呆在那不动?
好在那段时间她也很忙,幼儿园的方案已经敲定,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好胜心又强,因为是自己负责的第一个项目,意义非凡,所以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和不足,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加班,弄得豆豆对她都颇有微词,考虑到孩子的感受,她只能把工作带回去做,每天晚上把豆豆哄睡着才进书房,经常一忙就忙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六点多照常得起床,但好在付出的努力终有回报,梁桢的设计图完成之后发给了甲方,那边居然一样没改直接就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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