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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她合了车窗,前面即将翻绿灯。
“甩掉旁边的车子!”
“卧槽他宾利啊,你当我这破车装了小翅膀?”
梁桢拿舌头顶了下牙根,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币,也懒得数,一下全扔到副驾驶位上。
“甩掉他,这钱归你!”
小哥看了眼票子,“得勒,你们有钱人还真会玩!”他三两下把钱卷进裤袋,眼看前面闪灯了,他抓紧方向盘,“走你!”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梁桢因为惯性直接撞在前面车椅上,小哥得意哼着曲儿。
边郊深夜空旷的八车道,一辆东风起亚一路飙至一百码,梁桢拽紧顶上的拉手。
手机响。
“喂!”
“我不追你,你让司机慢点开,听到没有!!!”
唐曜森的声音几乎是从电话那头吼出来,梁桢一下掐断,将手机扔到包里,拉链拉上,盖死,可是一低头眼泪就唰唰下来了。
很神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最疼的时候都没哭过一声,多大的伤口都自己给自己缝上了,可是刚才好像被霍地一下拽开了口子,所有痛的恨的腐烂的全部往外蹦。
没人知道这些年她有多么憎恨五年前的自己。
可怜司机小哥吓懵逼了。
“诶你这什么情况?”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啊?”
“……哎两口子吵架多大点事儿,你看他还一路跟着呢,也不敢超车,估计怕出事!”
“要不调头送你回去?”
梁桢不说话,弯腰趴自己膝盖上,哭得不能自已。
唐曜森一路跟进小区。
前面车子停了下来,却迟迟不见开门,他不得不下车过去敲车窗。
“梁桢!”
“梁桢你开门!”
司机小哥见这架势也不敢在里面呆着,解了中控。
唐曜森一下把后车门拉开,梁桢抱着膀子几乎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哭了一路了,要不你哄哄?”热心小哥还要当和事佬。
唐曜森探头到车内,“梁桢!”
他轻拍了两下肩膀,可是梁桢始终不动。
“抱歉,能不能让我跟她聊几句?”
小哥嘶了下牙。
唐曜森:“你算好时间,我按出租车的计时费用给你结算!”
小哥想了下,又看了眼旁边亮着大灯的宾利。
“行吧,我去找个地方尿尿,你搁这慢慢哄!”小哥从车内拿了自己的手机,又拔了车钥匙。
等人走了唐曜森才钻进车后座,坐到梁桢边上。
空间逼仄,他需要曲着腿。
梁桢趴那不动,但肩膀抽搐,说明真的在哭。
唐曜森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是五年前的梁桢都已经非常理智懂事,不会像这样突然情绪崩溃,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今晚大概刺激到她了,所以她才会这样。
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有提孩子的事,不然都想象不出她会有多么激烈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唐曜森开口:“能不能先下车?”
又是半分钟的不搭理。
唐曜森觉得今晚真是糟糕透顶,他往后仰了仰,让自己也靠在椅子上,说:“你知道,我不大会哄女孩子,但如果今晚我哪句话说错了,或者做了什么伤到了你,先道个歉,但你得先跟我下去,这是别人的车,有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好好谈。”
他还要谈。
谈什么?
谈当年她错得有多离谱?
谈当年她为此遭遇了多么龌龊的事?
谈那晚在酒店,她被钟聿……
“唐大哥,你走吧,算我求你!”
……
人生有无数个选择,但是很多事其实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之间作了某个决定,却可能要用整个人生去承担后果。
十八岁的梁桢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无论如何,不可原谅。
十八岁的梁桢为此遭遇了一场阴谋,她原本可以说出真相,但最后选择隐瞒。
这些年她也曾想,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这些年承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是某个人却是无辜的,他当年被她利用,被迫背井离乡。
尽管不知道他五年前为何愿意配合自己演戏,承担下所有罪名,可是梁桢知道,她亏欠钟聿。
夜深人静,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手里拽着那颗六芒星。
他有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可她回赠他的只有欺瞒和利用。





软肋 104 离婚
钟盈去港湾区呆了几天,周末晚上才回来,周一集团例会,因为唐曜森的缺席,她去露了个脸,之后又去上海参加了一个活动,回到泞州已经过了凌晨。
进门见里里外外的灯都亮着。
芬姐从保姆房出来。
钟盈惊了下,“你怎么还没睡?”
芬姐往里瞅了眼,“先生来了。”
“曜森?”
“在客厅呢,已经等了您一晚上。”
钟盈放了包,换了拖鞋,往客厅去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门厅。
她一路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走到门口却没有立即进去。
唐曜森就坐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他是真的忙,特别是近两年老爷子身体抱恙,很多事都往他身上堆,所以去哪都会带着电脑,见缝插针工作。
今晚他穿了件深蓝色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眼底有阴影,神色略显疲倦,但掩盖不了身上锋锐的气势。
钟盈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可如今大概是年龄渐长,玩心收了,野心也不似之前那么强,反而越能品出他身上的魅力。
“曜森!”钟盈以最佳笑容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他边上挽住他的手臂。
唐曜森下意识往旁边坐了坐。
钟盈手臂从他臂弯里滑出来,但笑容未消,“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这么忙,说了恐怕也不会有时间。”
这周他约了钟盈好几次,但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和借口被拒绝。
“什么嘛,生气了?”钟盈往沙发上靠了下,“我是真的忙嘛,前天晚上刚从港湾区回来。”
唐曜森不关心她的行程,将电脑摆到桌上。
“聊聊吧。”
“聊什么啊?”钟盈当即抱着脖子升了个懒腰,“我坐了半天车,累死了都,要不明天再说吧?”
她起身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今晚住这?要不我让芬姐给你收拾一间客房?”
“芬姐,芬姐!”钟盈过去喊人。
唐曜森有些忍不了了,“钟盈!”他提高音量,“有些事必须解决,逃避没有用!”
已经走到门厅的钟盈背影僵了僵。
芬姐已经从自己屋里跑出来。
“太太,您喊我啊?”
钟盈转身朝客厅看了眼,唐曜森目光如刃,势在必得。
芬姐也瞅了眼,立马觉出这两人气氛不对劲。
哎哟大晚上的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太太?”
“没事了,你先休息吧。”
钟盈挥手示意芬姐进屋,自己转过来重新走到客厅,笑了笑,“就这么急着跟我聊?”
唐曜森没回答,但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行吧,那等我换件衣服,楼上露台见!”
夏末的星空辽远,也有风,露台上很惬意。
唐曜森站在栏杆后边抽烟,看着前面的房顶,树丛和院子。
“是不是好久没来这了?”身后响起钟盈的声音。
他转过来,钟盈已经换了条吊带裙,头发也散了下来,手里拿了高脚杯和红酒。
“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选房子吗,看来看去看了很多套,我都不满意,最后你带我来这里,我一眼就相中了,因为有个好大的露台。”
“我们还在这里办过party,还记得么,应该是我们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你请了我最喜欢的那支乐队。”
“那时候你什么都依着我,要什么喜欢什么,你总能给我弄回来,也能容忍我的脾气,我一直觉得……”
“钟盈!”
唐曜森打断她的话。
他不是愿意回首过去的人,他从来只往前看。
钟盈苦笑一声,“就这么急?”
“时间有限,大家都忙!”
言下之意是他没功夫在这陪她回忆过往。
钟盈倒了两杯酒,“先陪我喝一点?”
唐曜森:“没带司机,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他所谓的“回去”是回自己的住处。
这些年两人一直分居,这栋婚房在他心中大概早就变成了“别处”!
“行吧!”钟盈也不勉强,自己晃着杯子喝了一口,“要聊什么?”
唐曜森:“我想离婚!”
大概是因为酒的缘故,钟盈口中苦涩,但神情还算正常。
她看着杯中的液体,“我上次就说了,我不答应!”
唐曜森也异常冷静:“钟盈,好聚好散,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钟盈发笑:“难看?谁难看?是你唐曜森出轨在先,真要闹起来究竟谁难看?”
她不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了,可见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样也好,有事就解决事情,以成年人的方式。
唐曜森从电脑包里拿出来几张纸扔桌上。
“我把我名下的财产列了一份清单,全在这里,你看一下!”
钟盈一愣,“你干什么?”
唐曜森继续说:“婚后财产,你名下的还是归你,我一分不要,我名下的基金和股票,我只拿走我该拿的一份,其余不动产,包括几处房产,商场和店铺,这些都归你,但我以个人名义投资的项目和公司,这些属于我个人资产,我必须拿走!”
“除此之外你再看看,如果有遗漏的我会让律师补上去!”
“还有协议书…”唐曜森又抽了一份放桌上,“我让律师先起草了一份,你先看一下内容,有问题尽快提出来,我希望这件事在这个月底可以处理完。”
“至于我在钟氏的股份,我会另外找你爸谈,看他老人家的意思,如果他觉得离婚之后我不需要再留在钟氏,我会自行辞职,股份也会一并交出来!”
他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口气细数这些事,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了什么,明天早晨吃什么那般自然,可是天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被割掉一大半资产,也意味着他要放弃这些年拼死拼活在钟氏挣下的东西,包括职位和股份。
“你疯了吗?”钟盈又吼了起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唐曜森会来这一出,如此干脆,彻底,又不留后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离婚,不仅仅是你放弃财产和股份就能解决问题?”
他们终不是普通夫妻,这么多年被绑在一起,细枝末节牵扯太多东西,而且他是钟氏ceo,一旦他跟钟盈离婚,整个董事局都会震荡,股价也会受影响,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他们还要维持夫妻关系的原因。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之间的婚姻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
“你有没有想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
“想清楚了,律师会先进行财产分割,执行协议,但我们离婚的消息可以暂时不公布,后期我会找适当的司机,总之你放心,我会把所有损失都降到最低!”
钟盈站那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想自己当年是被他哪一点吸引?
想起来了,就是他身上这种快狠准的气魄,无论多棘手的事,他总能考虑周全,然后干脆利落地下决定,而如今他把这股劲全部用在跟她离婚这件事上。
破釜沉舟,一往无前,势在必行!
钟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唐曜森,就为了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女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外人可以评论,但唐曜森不想跟她争辩。
“就当我被她迷了心智!”
好一句迷了心智。
他这么聪明,冷静又理智的一个人。
钟盈抑制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坐到他面前。
“不要这样,你会后悔的,真的,你会后悔的。”
唐曜森也抬头看着钟盈,她哭得妆都花了,捏住自己手掌的手指根根泛白,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克制。
“后不后悔是我自己的事。”
“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为她放弃这么多,她就那么好?”
唐曜森不说话。
“还是说她为你生了个儿子?唐曜森,你为了儿子才跟我离婚对不对?”钟盈泪眼突然一亮,“对,你肯定是为了孩子,你不想你儿子当私生子,所以要给她一个名分,那你跟我说啊,我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我们可以把孩子接回来,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养,我……我知道当年瞒着你去做了人流手术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也很后悔,可是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曜森,我们结婚十多年了,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钟盈。”唐曜森抽出自己的手。
当初她热情努力又上进,唐曜森对她确实心动,可是慢慢哪里就不对劲了,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事业上,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能在家里,婚姻于她而言只是多了个名分,久而久之也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她今天在哪个饭局陪人喝酒,明天又要去参加某位大佬的私宴。
当然,唐曜森没有抓到过证据,他也清楚生意场上避免不了逢场作戏,可是关系越来越疏远是事实,直到后来她瞒着自己打掉了两个孩子。
他承认那件事对自己打击很大,几乎消耗光了对她仅存的最后一点感情。
“钟盈。”唐曜森抽开自己的手,“我不想把事情办得太难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感情出现问题跟她无关,就算没有她,我们也未必能够走到最后。”
钟盈泪眼朦胧,“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跟我提过离婚!”
“是,我不否认,她的出现坚定了我离婚的决心,但并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这些年她一个人过得很辛苦,我想照顾她,仅此而已!”
钟盈整个人往后一沉,目光发直。
所以言下之意,他要跟自己离婚,完完全全只是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女人!
“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有问题直接跟我律师联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年前能把事情办完。”
唐曜森将那只空酒杯压在纸上,起身离开。
远处的风穿过屋顶吹过来,纸张沙沙响,钟盈呆坐在那,瞥到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唐曜森,你这个疯子,我爸会杀了你,我爸会杀了你!!!”
已经走至房间的唐曜森听到露台上传来的嘶喊,背脊僵了下,但终是没回头。
……
钟聿临后半夜才回来,倒床上又躺尸了个把小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刚眯一会儿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他看了眼床头钟,五点还没到,这个点哪个杀千刀敢吵他睡觉!
钟聿摸了手机,含含糊糊“喂”了声。
“阿聿,我是茭姨,盈盈出了点事,你现在能不能来明德一趟。”
……
明德是家私立医疗机构,钟家上下平时有事都在那边看诊,包括钟寿辰的医疗团队也都是明德的医生。
钟聿开车到的时候天光已经泛亮。
钟家管家钟泉背手站在门口。
钟聿停好车过来,“泉叔。”
“二少爷!”
“怎么回事?”
电话里蒋玉茭只是说钟盈出了点事,并没说具体缘由。
钟泉面无表情,“您进去看看再说吧。”
钟聿是在抢救室门口的走廊上看到了蒋玉茭,她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外面披了件薄的羊绒外套,旁边除了一司机之外还有平时服侍她的小保姆。
这架势怕也是半夜赶过来的。
钟聿看了眼关着门的抢救室,“茭姨!”
蒋玉茭抬头,眼圈红肿,看情形应该刚哭过。
钟聿愣了下,想着能让蒋玉茭哭的人不多。
“怎么了这是?”
蒋玉茭看了眼四周的人,都是家仆。
“阿聿,你姐夫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生了私生子,现在闹着要跟你姐离婚,你姐一时想不开,昨晚上吞了安眠药,不过好在发现得早,刚洗了胃,已经抢救过来了。”
钟聿当时只觉得脑子里一嗡。
女人,私生子,离婚,吞药…等等,让他理一理。
“这事你爸还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外地,刚才我也跟阿泉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是暂时瞒着比较好,毕竟他年纪也大了,前阵子心脏还搭了桥,怕受刺激了又要被气病。”
蒋玉茭除了眼睛红一点之外,其余表现得都很冷静。
“刚好那个女人你也认识,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要不你先找她谈谈?”




软肋 105 单挑
钟聿走出医院,天光已经大亮,但并没有要出太阳的迹象。
阴天,大概不是个好天气。
他站在车子旁边抽掉一根烟,开了车门坐上去。
……
唐曜森是大概七点左右才接到蒋玉茭的电话。
“阿曜,上午你要是有空来趟医院吧,盈盈出事了。”
唐曜森当时正在吃早餐,愣了下,“怎么了?”
蒋玉茭:“你最近是不是在跟她闹离婚?她一时想不开,昨晚吃了半瓶安眠药。”
唐曜森原本正在切的刀叉停了下来,半饷之后放下,问:“人怎么样?”
“已经抢救过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事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还是来趟医院吧。”
没有暴怒,没有责备,蒋玉茭的声音平静得跟往常一样平和自然。
唐曜森挂了电话,扔掉刀叉。
他知道钟盈脾气暴躁,张扬跋扈,特别是近几年情绪变动越来越严重,这种很容易走极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吃安眠药。
“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会晚点去公司!”唐曜森给王杨拨了电话,拿了东西出门,结果刚出门迎面就过来一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上来就朝唐曜森抡了一拳。
唐曜森当时没防备,所以那拳他吃了个结结实实,整个人被抡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站稳,衣领被揪了过去。
“你是不是要害死她才能消停?”
眼前是钟聿阴沉沉的面孔,一张俊颜煞气冲冲,浑身的劲儿好像都使在了手上,紧接着第二拳又要抡过来。
刚那一记唐曜森挨了也就挨了,但第二拳他绝对不允许,很快两人就直接扭打到了一起。
男人之间的较量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语言沟通不了的时候武力就成了最好的解决方式。
你一拳,我一拳,你抡一下子,我也抡一下子,招招重击,好像彼此对彼此都恨之入骨,直至最后双方都被对方压制住。
唐曜森扣住钟聿的肩膀,“你疯了是不是?”
钟聿往旁边唾了口血沫星子,“你才疯了,跟我姐提离婚,你觉得你能离得掉?就算老爷子能同意,钟盈跟蒋玉茭也会扒你一层皮!你自己作死我懒得管,但是你这么做把她置于何地?到时候无论你离不离得掉,她都会受千夫所指,你让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怎么过往后的日子?”
……
梁桢隔天晚上刷题刷晚了,又忘了设闹铃,结果又起晚了,靠八点才匆匆忙忙拎着豆豆下楼。
豆豆反正不急,嘴里还哼着快乐的小曲儿,一蹦一跳从楼梯上蹦跶下去。
“嗨,酷叔叔!”
梁桢正抓了一把硬币瘫在手心里数,想着一块鸡蛋饼一包牛奶一共要多少钱,却突然听到豆豆的声音,以为小孩乱喊,可抬头却见树荫底下果然站了一个人,白t短裤,踩了双椰子鞋。
梁桢大惊,赶紧走过去,把人上上下下都看了遍。
“你这…怎么回事?”
钟聿嘴角抽了下,“没见过男人打架?”
“打架?”
他鼻青脸肿,衣服上也都是污渍,梁桢一口气卡了半天才出来,“大早晨的你去跟谁打架?”
“还能有谁,你瞎了眼选的男人。”
“蛤?”
蛤个球!
钟聿瞅了眼她旁边的豆豆,豆豆却冲他眯着眼睛,“嗨,酷叔叔,我们又见面喽?”
“闭嘴,每次都一句台词,你烦不烦?”
反正钟聿觉得自己是烦透了,所以没有好脸色,吼得豆豆嘴巴一瘪一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梁桢赶紧把孩子护到自己身后。
“大清早来拿孩子出气,你有病是不是?”
“是啊,有病,跟你一样都病得不轻!”
“……”
梁桢莫名其妙,但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位爷的脾气,喜怒无常,有时候就是头会乱咬人的公狮子。
也不知道他哪里去惹了架来,跑这来撒气。
“懒得理你,豆豆,我们走!”她牵了豆豆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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