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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钟聿独自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狼藉的卧室,如果此时可以配音配场景,绝对是北风呼啸,满地哀嚎。
想骂人,想暴走,还想把始作俑者拉起来暴走一顿,然而都只能是想想。
地上和桌上那摊玩意儿的味道越发浓郁地散出来,嗖腥还似乎带着一股热气。
钟聿真相调头一走了之,可又不能真把她扔那不管,最后使劲搓了下脸,放下水杯走过去……
可怜钟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沦落到要来这里收拾烂摊子。
他扯了条领带绑住自己的鼻子。
先用扫把扫,再用拖把拖,拖完觉得还是不干净,干脆装了盆水一下全都浇在地板上,又去阳台找了个刷鞋的刷子,蹲那使劲刷,刷了起码有小半个钟头,地上和茶几上都干净了,但味道还没散光。
钟聿去开了窗户通气,还是觉得味儿难闻,又去拿了香水出来沿着沙发一周使劲喷。
弄完已经快十点了,总算消停。
钟聿去换了身衣服,把脱下来的长裤衬衣连同刚才用过的拖把扫帚全部扔到了外面楼道上。
嘘……总算干净了!
他一屁股坐到钢琴凳上,缓了口气,抬头见卧室房门后面探出来一颗小脑袋。
豆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钟聿双手撑着膝盖,与之对视数秒钟。
梁桢吐完就睡着了,一动不动,豆豆知道她是没指望了,想了想,慢慢从屋里蹭出来,走到钟聿面前。
爷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大概有小半分钟。
钟聿问:“怎么了?”
小东西抿了下嘴唇,“豆豆…要嗯嗯。”
钟聿:“???”
豆豆又重复了一遍:“嗯嗯!”
钟聿:“蛤?”
豆豆:“我要嗯嗯,你带我去嗯嗯!”
钟聿一脸懵懂,但他知道这是孩子的奶音,叠词,依稀记得梁桢之前跟他解释过,可他听不懂啊。
钟聿:“嗯嗯是什么意思?”
豆豆:“就是嗯嗯!”
钟聿:“能说白话么?”
豆豆:“什么叫白话?”
钟聿:“就是我能理解的那种。”
豆豆:“……”
变成豆豆一脸懵。
行吧,两个人分明是在鸡同鸭讲。
“你等等,我问个人!”
他摸了手机发了条微信,对方是他平时也经常在一起玩的一个朋友,去年刚生了个儿子,觉得可能他听得懂,很快就有了回信,钟聿看了下,笑出来。
不就是想拉屎么!
他扔了手机又走到豆豆面前,“走,带你去卫生间。”
豆豆却站那一动不动,钟聿回头看了眼,“走啊,你不是说要嗯嗯吗?”
豆豆皱着眉,小嘴抿紧,一脸郁结但双腿并着就是不挪步子。
钟聿有点莫名。
一秒,两秒,三秒……
总算意识到不对劲。
“豆豆!”
“梁豆豆???”
擦~~
钟聿一把把小人操起来夹在腋下,几步跑去卫生间……
那个夜晚的经历在钟聿往前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留下了“浓郁又灿烂”的一笔,简直是富有里程碑意义。
等他弄完豆豆拉屎,扔掉了他的脏裤子,拿水给他浑身冲干净,再带去房间哄睡着,已经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钟聿累成狗,从卧室出来,一屁股又坐到钢琴椅上,又怒,又累,又气,但抬头看,几步之外的沙发上那个女人正卷着身子,柔顺头发盖住半侧脸,又因为酒精作用,平时有些偏苍白的面颊染了红晕,灯光下皮肤细腻,两腮飞红,倒多了许多娇媚来。
钟聿笑了笑,心里瞬时又变得柔软起来。





软肋 155 迟到
一整个晚上又是屎又是呕吐物,钟聿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怪味道,他坐了一会儿便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身上那套衣服也不想要了,月兑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调好水温走进淋浴房,刚准备洗头,听到客厅外面有走动声,随之浴室的门开了,一脸醉意的梁桢摇摇晃晃走进来。
钟聿吓了一跳,抽了旁边的遇巾裹了下。
“你醒了?”
“嗯…”她意识含糊地敲了下脑袋,也不看她,就开始月兑身上的裙子,还是门店里统一发的那种半身裙,后面有拉链,她一拉到底。
钟聿以为她要上厕所,兜着自己准备出去,可梁桢一脚踢飞滑到脚踝的裙子,继而开始解衬衣。
钟聿:“……”
这是几个意思?
很快梁桢把衬衣也月兑了,里面是浅紫色的月匈衣,钟聿喉结滚了下。
花洒里的热水还在往下浇,水汽氤氲,空气好像一时变得稀薄起来,钟聿只觉得又热又闷。
梁桢已经光着脚走过来,双手撑在钟聿月匈前,稍稍用劲把他往后推,钟聿随着她的力道被重新推进淋雨房里,梁桢跟进去,反手把玻璃门关上……
两小时前钟聿发誓这辈子都不让梁桢碰酒了。
两小时后他仰天轻吼,手指扣着湿滑的瓷砖墙壁,头顶灯光晕眩,他不得不低头扶住梁桢的肩,梁桢把脸仰起来,水柱已经把她的头发浇湿,一束束贴在她额头和面颊上。
白皙皮肤在热水冲刷下仿佛泛了一层浅粉色的光,她咬唇冲钟聿笑,细细的小水珠沾在她的睫毛上,又有一股小水柱顺着鼻尖往下滴,流经嫣红的嘴唇,削瘦的下巴,最终滑到颈窝里。
梁桢眯了眯眼睛,开口:“老公…”
钟聿脑子里“轰”的一下,一根神经从头皮一直麻到尾椎骨。
喝了酒她是要造反了不成?
钟聿猛地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转个身把梁桢压到了墙上。
若干时间后,钟聿灵神分离,搂着怀里软绵绵的身子,觉得,好像她喝多了也没那么招人厌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在某些时候又乖又懂事,还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钟聿又低头捏了捏怀里梁桢的脸蛋。
舒坦!
可舒坦过头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导致第二天三人全部睡晚了!
还是豆豆先醒的,起来撅着屁股从钟聿和梁桢身上爬过去,结果不小心没爬稳,一屁股坐到钟聿的小腿上,钟聿蹬了下,原本钻在他怀里睡的梁桢就醒了。
“几点了?”
“不知道。”
迷迷糊糊的梁桢伸手去捞桌上的闹钟,撑着眼皮看上面的钟点,起初看不清,之后觉得不大敢相信,最后眼睛猛地瞪开。
“钟聿!!!”
还没什么意识的钟聿被她吓了一跳。
“八点了,天哪八点了!快起来!”她一边踹钟聿屁股一边翻身下床。
钟聿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仰面拿手臂盖了下额头,随之脑子里恍了下。
八点了!
八点了?
啊,八点了!!!
他猛地翻身下床,梁桢已经抽了条牛仔裤往身上套。
“你昨晚怎么没校闹钟?”
“我忘了。”
“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
“你自己喝得烂醉,还吐得屋里到处都是,我收拾你都累得半死,哪还记得这事…”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让我喝酒?”
“天地良心是你自己要喝的好吗?”
“但你明知道我一喝就能醉,就应该拦着我啊!”
“……”
“……”
豆豆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两人匆匆忙忙穿衣服,还不忘进行激烈的唇枪舌战,可是就算揪出谁对谁错也已经晚了。
梁桢穿好衣服后第一时间找到手机,上面已经有七八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幼儿园的小于老师。
原本园里发的秋游通知是要求七点半到校门口集合,一起坐大巴去海洋馆,结果这会儿八点都过了。
“于老师您好,我是豆豆妈妈,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您的电话……是是是,路上塞车,我们可能来不及准点赶到学校了,什么?你们已经出发了吗?……也行,没问题,那八点半在海洋馆门口集合。”
梁桢挂断电话。
钟聿问:“怎么说?”
“大巴已经出发了,让我们自己开车直接过去,八点半在海洋馆门口碰头。”
钟聿看了眼腕表,这都八点十分了,只剩下二十分钟。
“赶紧的啊,豆豆…我先给豆豆刷牙洗脸,你赶紧去收拾东西。”
看似分工合作,却免不了又是另一通鸡飞蛋打,但好在十分钟后三人还是出门了。
钟聿开车,梁桢把豆豆塞进车后座,车子启动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分。
车子冲出小区。
梁桢问:“从这边开车到海洋馆大概要多长时间。”
钟聿:“不赌的话二十分钟就够了。”
然而周五早晨八点左右怎么可能不堵呢,做梦,所以车子开出去一小段就直接堵上了。
豆豆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撅着嘴巴坐后面一脸生气。
“你们为什么要赖床?”
“为什么要迟到?”
“我都要见不到小鱼老师了,还有果果……我还跟果果约好了,秋游的时候要给她带好吃的寿司。”
梁桢嘴里嘶的一声,昨天下午逛超市的时候还特意买了海苔和胡萝卜,就是为了今天早晨起来做盒寿司带去跟小朋友一起分享。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抱歉,是妈妈的错。”
“哼!”
“妈妈跟你道歉好不好?”
“哼哼!”
小家伙不买账,梁桢想了想,“要不这样,妈妈一会儿去问果果妈妈要个联系方式,回头就算你转学了也能跟果果约了一起出来玩。”
原本抱着手生闷气的小人一下子转过来,“真的吗?真的还能见到果果?”
梁桢摸他的头,“对啊,留了电话号码以后你们就能约了啊。”
“好耶,那妈妈你一定要记得要电话哦。”
前面开车的钟聿忍不住了,问:“谁是果果?”
梁桢笑:“他幼儿园的一个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豆豆很喜欢。”
钟聿:“所以这小子幼儿园就开始早恋了?”
梁桢:“什么早恋,只是喜欢跟那小姑娘玩而已。”
钟聿不置可否,“又是送吃的又是要电话号码,这还不是早恋是什么?”
梁桢瞪了下,懒得跟他多说。
原本以为妥妥的要迟到了,结果上高架之前又接到小于老师的电话,告知他们大巴也被堵在路上了,让他们别着急。
梁桢瞬间吁了一口气。
三人因为起晚了,赶得又急,早饭还没吃,现在时间充裕了一点,她便让钟聿找个地方靠边停,她进便利店买了几个三明治当早点,顺便带了两杯咖啡回来,给钟聿递了一杯。
昨晚宿醉,这会儿脑袋还隐隐有些涨疼,早晨又跟打仗似的忙了一通,浑浑噩噩,腰酸背疼,好在总算是赶上了,半杯咖啡下去多少回了点神。
抵达海洋馆门口的时候大部队也刚到,乌泱泱全是人,刚好这季节又是秋游的好时机,光门口整队的都不止一个幼儿园,一个个萌萌的东西,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终梁桢是凭校服找到了豆豆幼儿园的队伍,于老师和另外一个带队老师正在给孩子们整队伍。
梁桢牵着豆豆过去,“于老师,抱歉我们来晚了。”
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之后,于老师对梁桢的态度一直很客气。
“没事,你们来得可巧,我们也刚到!”说完轻轻捏了下豆豆的脸蛋,“去吧,先去队伍里,一会儿老师带你们进去。”
豆豆回身跟梁桢晃了下手,屁颠屁颠就跑走了。
于老师又看到不远处插着兜的钟聿。
“豆豆爸也来了啊?”
梁桢愣了下,尽管她跟钟聿已经领证,但当众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及他跟豆豆的关系,反应了一小会儿梁桢才点头,“嗯。”
于老师笑笑,“挺好的,难得父母都一起陪着过来,豆豆肯定高兴坏了吧。”
梁桢不想去揣测她话中的意思,牵强也跟着笑了笑。
入馆门票是幼儿园统一购买的,但陪同家长需要自己另行承担费用,很多家长都已经提前在网上买好了门票,直接跟着孩子进去就成了。
梁桢不知道,没有准备,钟聿去排队买票。
刚好旁边有对家长过来,也是夫妻俩一起来陪孩子秋游的,其中妈妈跟梁桢认识,主动打招呼,“豆豆妈,还不进去?”
梁桢回:“进去了,在等票。”
“那行,我跟我老公先进去了,一会儿见。”
“好。”
梁桢就看着她挽住旁边男人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又招摇。
“看什么呢一个人傻愣在这?”钟聿走回来。
梁桢转过去抿了下唇,“没什么,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两张!”他晃了下手里的票。
“那进去吧。”梁桢故作正常地捞了下被风吹散的刘海,拿过钟聿手里的门票,拿完顺势牵住他的手。
钟聿当时愣了下,反应过来,伸开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一路勾着笑走到了进门的检票处,他也没撒手。




软肋 156 海洋馆
幼儿园秋游必须有家长陪同,所以碰头之后老师只大概讲了下游玩的流程和规矩,除了要求十一点半到外面大草坪集合吃午饭之外,其余都是让家长带着孩子自由活动,很快队伍就全部走散了。
不过海洋馆的布局也都大同小异,主馆基本就是一条通道,两边是巨型鱼缸,里面养着各种鱼类和水生物。
钟聿带着梁桢和豆豆混在人群中,大概是秋游旺季,人很多,好些热门鱼类前面都挤满了人,豆豆小不点缩在下面根本啥也看不见,后来钟聿干脆就把他拎起来骑到自己脖子上了。
海拔高嘛,一下子视野就开阔起来,豆豆开心得要命。
梁桢在旁边跟着,感慨万千。
挤过一波看鲨鱼的人群,三人找了个休闲区休息,所谓休闲区,不过就是有商家摆了几张桌子,诱惑孩子画沙画,手指画等东西,随随便便一张就要大几十,以往梁桢都不舍得给豆豆画的,但今天钟聿出钱,她准了。
趁着孩子画的间隙,两人得了一会儿喘息。
钟聿去买了水过来,拧了一瓶给梁桢,“想什么呢呆呆的?”
梁桢承认自己今天状态不大行,宿醉之后的头还晕乎乎的。
“我在想……”她接过水,却没喝,看着豆豆开心作画的样子,“我以前觉得我一个人也能把他养大,尽我全力给他最好的教育,教他做人,陪他一起努力,应该并不会比别人差。”
钟聿愣了下,不知为何她怎么就突然说到了这个。
“那现在呢?”他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
梁桢笑了笑,目光温柔落在豆豆的侧影上,说:“现在我觉得我可能错了,无论我多努力,我也只能是妈妈,不能代替父亲在他生命中的角色,你知道吗?”她看向钟聿,“就刚才你背着他看鲨鱼,就那一下下,他特别开心。”
“有吗?”当时豆豆骑在他脖子上,他也看不到孩子的样子。
“有,我知道他特别特别开心,因为上次我一个人带他来海洋馆的时候也有好些孩子骑在爸爸肩上,当时他就很羡慕,跟我说,为什么他没有爸爸。”
这些年梁桢尽全力照抚孩子的情绪,在缺失父爱这一块,豆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痛苦,但她自己心里明白,缺了就是缺了,那部分没人可以替代。
“我很自私对不对?当年怀了豆豆,没有跟你说,也没有跟你商量,自作主张就把他生下来了,生下来却也不告诉你,躲起来一个人把他养大,如果不是遇到你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我也并没打算让你知道豆豆的存在。”
她就像一个独裁主义者,自己替他作了决定,也替豆豆作了决定,但其实对他跟豆豆而言,相当不公平。
梁桢低头,有些难受,不是难受这些年她所受的苦楚,而是难受当初作了荒唐的决定,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可是最终不得不承认,豆豆需要父亲,而她…也需要钟聿。
“傻的么?”钟聿放下水去握住她的手,“你都不知道当我知道豆豆是我儿子的时候有多兴奋,真的,当时觉得……老天对我太好了吧,愿意把世界的一半给我。”
梁桢眉梢一皱,“你这什么比喻,怎么就只有世界的一半。”
钟聿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蛊惑一笑:“还有一半是你啊。”
梁桢头皮一麻,浑身鸡皮疙瘩,“你肉不肉麻?”
“肉麻吗?那我还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听?”他作势就要贴过来。
梁桢赶紧拿手挡了下,“打住吧你。”
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不习惯如此亲昵。
钟聿也不逗她了,收了笑,一脸正经,“但是说真的,除了兴奋,更大一部分应该是感动。”
“感动什么?感动我当年愿意把豆豆生下来?”
“嗯。”
“那你可能误会了,我当年愿意生下豆豆,不是为了你。”
“这我知道,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钟聿清楚当年梁桢并不喜欢自己,且他当时是通过那样不堪的方式拥有了她,还让她怀孕了,要知道她已经考上理想的大学,若不是突然怀了豆豆,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当时是不是挺恨我?”
梁桢想了下,“一开始肯定有吧,觉得你把我毁了,后来想想,天命。”
“你信命?”
“是啊,信命,遂命,听命。”
她六岁时在山上目送母亲离开,因为知道母亲讨厌那里,讨厌周围的环境,连带也讨厌她的存在,所以尽管心里害怕,不舍,但也不开口挽留。
十八岁跟了唐曜森,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但上天安排让她在那个年纪那样的处境遇见了那样一个男人,她克制过,却没能成功,所以放任了自己。
十九岁生下豆豆,她接受这个惩罚,惩罚她犯的错误,也清楚这是馈赠,哥哥走了,所以上天派另一个天使来陪她走下半程,所以她欣然接受。
她一直不是幸运的人,人生进行到现在,每一程都走得很辛苦,但是她不恨,不哀,不去抱怨命运的不公,只是默默去面对,去承受,去沿着命运给她指引的方向,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条路未必是正确的,但没关系,她会尽全力去走,这样就够了。
钟聿握住她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她无名指上那枚指环,“你之前不止一次问过我,我喜欢你什么,说实话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让我鬼迷心窍,但这几天跟你住在一起,我好像突然就想明白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梁桢愣了下,“你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梁桢柔和笑,“为什么?”
“因为…”他看她的眉眼,清秀间带了一点冷冽的坚定,可是再仔细看,好像那股坚定又没了,“我喜欢你的不较劲,苦都能吃,甜也能受,特别是带豆豆的时候,你有足够的耐心,但也并没有过分溺爱。”
梁桢笑:“很多妈妈不都是这样吗?”
“不,不一样,因为你一直是一个人,我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年你独自承受的压力和困难,但你在豆豆面前表现得很正常,你没有把生活的苦和累摆给孩子看。”
她穷,在经济层面上她没有办法满足孩子的所有要求,但是她不会跟豆豆说:“妈妈没有钱,所以你要学会节约。”
节约的初衷不应该是“穷”,应该是发自内心的选择和知足。
她累,要兼顾工作,挣钱,生活和孩子,但她也不会跟豆豆说:“妈妈很辛苦,妈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所以你要懂事听话一点,别让妈妈操心。”
“我见过很多单亲妈妈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他们这个圈子里,不为人知的事很多,包养,二奶,私生子,他从小就已经见惯不怪。
“但是她们身上有一个通病,一边觉得生活很苦,很孤独,在抱着孩子相依为命的同时又会抱怨命运不公平,一边又会觉得特别庆幸,起码手里还有孩子当筹码,所以想方设法用他们去争取更多的利益,最终就是把自己和孩子捆绑在一起,孩子压抑,自己也痛苦,但是你不一样,你好像从来不把生活的辛苦摆出来给豆豆看,也从不把自己的压力加注到豆豆身上,就凭这一点,我真的……很感动。”
他握紧梁桢的手,后悔自己晚了五年,却也同时庆幸梁桢足够坚定,独自为孩子撑了一片天,让豆豆在健康而宽松的环境中成长。
“你把豆豆教得很好,真的。”
梁桢一时怔怔的。
钟聿停顿了几秒,“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微微提了一口气,“就是觉得…好像第一次听你这么正经地讲话,有点不习惯!”
“是么?”
“嗯。”
“呵呵…”钟聿皮笑肉不笑,一掌拍她脑门上,“揍你!”
“……”
梁桢没躲开,挨了一记。
难为他说了这么多,真不像他的风格,但她听了很受用。
“说真的,我并没有觉得这些年很辛苦,因为一天天看着豆豆长大,懂事,很有成就感,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其实当你特别忙的时候,根本没心思去想生活苦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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