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桃花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岸
看到章和短评的人,谁又会去认真研究死人事件的过程与真相,他们只盯着“死人了”、“农民的孩”、“抢夺遗体”、“赔偿五万元”等敏感词,众说纷纭的演义成分也在所难免。
舆论一片哗然,对医改持不同意见的人,尤其是那些长期在实验室从事理论研究的专家学者们,以罗广朋教授的一干弟为主力军,立即参与进來,以学术探讨为名,一起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一时间,南岭县的医疗卫生改革被炒得热火朝天,北方地区的大小报刊,几乎一个腔调地口诛笔伐南岭县的乡镇医疗卫生制度改革,让贫苦农民的孩成为了改革的试验品和牺牲品。
无独有偶,省卫生厅调查组的调研报告也递交到了省委各级领导的手里,其内容与罗广朋的课題组发表的章大同小异,结论也与之遥相呼应,都离不开所谓的“五大罪状”。
此后,有消息传出,南岭县的县委书记楚天舒年轻气盛,一贯独断专行,为了捞政绩,搏出位,不惜牺牲医疗系统职工的利益,在沒有征得主管部门同意、县委一班人也未能取得一致意见的情况下,简单粗暴地对乡镇卫生院“一卖了之”,明目张胆地与省卫生厅对着干。
学术界有分歧,楚天舒还可以坦然面对,但是,省卫生厅代表的是官方意见,他不得不高度重视,他终于坐不住了,花了一天的时间,收集整理了乡镇卫生院改革前后的对比资料,又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在认真研读了罗广朋课題组的章之后,连夜写出了一篇五千多字的反驳章。
等酣畅淋漓地写完了之后,楚天舒觉得胸的郁闷已经在挥洒笔墨的过程纾解开了,他暗暗笑话自己,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只要出于为南岭人民造福的公心,所作所为可以问心无愧,何苦要纠结于外界怎么评说呢。
于是,楚天舒又把这篇字收了起來,继续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
与楚天舒同样坐不住的还有省长乔明松,他不仅看到了京都大学课題组的研讨章,也收到了省卫生厅调查组的调研报告,还接到了国务院医疗体制改革领导小组转过來的新华社“内参”,上面有分管副总理的批示,要求东南省的主要领导在一周内向领导小组进行一次专題汇报。
省长乔明松是位非常务实的领导,他对南岭县的各项改革一直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现在北方的一些专家学者们把话題炒作起來了,惊动了国务院医疗改革领导小组和分管副总理,事态升级,迫使他不得不对上对下都要表明省里的立场观点。
为慎重起见,乔明松按照以往惯常的做法,在拿出决策意见有些打不定主意的时候,私底下约见了临江大学的教授祝庸之。
祝庸之也始终对楚天舒在南岭县的所作所为保持着关注,这里面固然有私人感情在里面,但也包括有很大的学术研究的成分。
在国内学术界,历來有“南祝北罗”之说,指的就是南方的祝庸之和北方的罗广朋,他们在学术界的知名度大致相当,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在很多的时候观点往往相左,数十年來,两人之间发生过很多次的争论,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这一次,罗广朋之所以愿意挑起这个话題,其有与王致远交往甚密的因素,也是因为这个事件就发生在东南省的南岭县,在很多专家学者的眼里,这多少带着点向祝庸之挑战的味道。
所以,乔明松见到祝庸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这一次为什么如此沉得住气,沒有应战呢。
祝庸之笑着解释说:“老乔,理论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这很正常,我也希望他们是对事不对人,大家都在关心东南省一个县里的改革,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要是站出來阻止他们,你不觉得太有点不解风情了。”
乔明松哈哈一笑,指了指祝庸之,说:“你这个老祝啊,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不想像你这样解一解风情啊,可是你们这帮理论家,硬是不让我站在天桥上看看风景哪。”
祝庸之说:“嘿嘿,老乔,你也莫说风凉话,真要是不让你当官只让你看风景,我看你呀,怕是要浑身不自在呢。”
乔明松苦笑着摇摇头,说:“老祝,你这话说的也不错,我坐了这个位,就必须要操这份心,算了,不扯远了,你说说,楚天舒在南岭县搞的这个医疗改革,你怎么看。”
祝庸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來,递到了乔明松的面前。
上面打印了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的一个故事:
北村郑苏仙,一日梦至冥府,见闫罗王方录囚,……有一官公服昂然入,自称所至但饮一杯水,今无愧鬼神。
王哂曰:设官以治民,下至驿丞闸官,皆有利弊之当理,但不要钱即为好官,植木偶于堂,并水不饮,不更胜公乎。
官又辩曰:某虽无功亦无罪。
王曰:公一身处处求自全,某狱某狱避嫌疑而不言,非负民乎,某事某事畏烦重而不举,非负国乎,三载考绩之谓何,无功即有罪矣。
乔明松细细地看了,沉思良久,频频颔首。i
官场桃花运 第1014章 正面交锋
祝庸之说:“老乔,我认为,改革不是争论出来的,也不可能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它是一种实践,如果没有人带头去尝试,永远只能停留在口头上,那如何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呢?至于应该怎么看,那也要看过了才能说,对吧?”
乔明松听了,把手中的纸条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郑重其事地说:“老祝,谢谢你,有机会我要把这个故事讲给省里的各级领导干部听听。”
第二天,乔明松突然率领省市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抵达了南岭县,用了三天的时间,考察了南岭县的县医院和所辖的十所乡镇卫生院。
考察之前,乔明松作了一项硬性规定:所有人都只能认真地听和看,不能发表任何的评论,更不能说对和错,有什么想法和意见,看完了之后我会安排时间让大家畅所欲言。
被北方媒体轰炸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楚天舒,因为乔省长的到来,看到了一线光亮。
考察结束后,乔明松立即组织召开了全省医疗体制改革座谈会。
乔明松亲自主持会议,并让省委宣传部通知了省市各大媒体,欢迎各路记者列席旁听。
座谈会在省政府大会议室里召开,与会人员围坐在椭圆形的大会议桌前,楚天舒的级别相对较低,被安排坐在了靠近会议室门口的末端,正好与乔省长面对面。
不出意外,乔明松简单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第一个点名请南岭县县委书记楚天舒发言。
在座的众多领导和记者大多听说过楚天舒这个名字,也知道他临危受命接了省里最贫困县的县委书记,当时不少的干部认为他跟对了人,撞了个大运,虽然是接了一个烂摊子,但在三十不到年纪就爬到了正处的级别,总归是捡了个大便宜。
上任之后,楚天舒又接二连三在南岭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众人也多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一见,果真是一个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的年轻人。
不少人暗暗叹息:小伙子,你瞎折腾个啥呀,老老实实熬几年,副地市级还不指日可待呀。其中不乏羡慕嫉妒恨者,也在暗暗地幸灾乐祸:你小子,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照你这么个搞法,完全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们留啊。这回知道了吧,跳得越高,摔得越狠哪。
的确,今天的座谈会对楚天舒来说,无异于一次政治上的审判,一旦“败诉”,仕途即使不被判“死刑”,也将是一个“无期徒刑”。
楚天舒怀着忐忑的心情,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领导们,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南岭县乡镇卫生院改革改制的做法。
最后,用恭敬的口气说:“南岭县乡镇卫生院的改制,是南岭县委县政府把医疗卫生事业当做经济工作来运作的一个尝试,其目的是,希望通过大力吸收社会资本投入到县里的医疗建设中,以弥补全县医疗卫生资源的严重不足,进而提高医疗水平,打破职工身份界限,激活全县医疗市场,降低服务价格,改善服务态度,让广大农村群众从中得到一定的便利和实惠。”
在楚天舒发言之后,乔明松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表情严肃地请与会者畅所欲言,发表各自的看法和意见。
众人依次发言,各抒己见,很快形成了支持与反对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支持的阵营中多是像楚天舒这样来自地市县的基层干部,而反对的阵营则要强大得多,集中了不少以省卫生厅金副厅长为首的省直机关厅以上领导干部。
楚天舒认真倾听着大家的发言,走笔如飞地作着记录,尤其关注领导们提出的反对意见。
很快,楚天舒注意到,除了省卫生厅的金副厅长及高满堂、马处长等人属于坚定的反对派之外,其他省厅领导大多是泛泛而谈,他们之所以持反对的立场,并不是真正对南岭县医疗改革持有异议,更多的是出于官场的一个惯性思维,接受不了的是南岭县不把省卫生厅放在眼里的“放肆”,他们在合力维护省厅主管部门的权威和尊严。
地市县的干部不敢公然得罪这些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厅长们,在争论了几句之后,渐渐地声音微弱了下来。是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为个什么事还要求得他们的帮助和支持,谁愿意为了别人去得罪这些握有重权的领导们呢。
如果楚天舒不是身处漩涡中的当事人,他一样会考虑退避三舍。
不过,由于众人都摸不清乔明松的态度,外加楚天舒的态度很是谦恭,那些斤斤计较的省直机关的厅长们发泄出内心的不快之后,也没有过多地纠缠。发展在后来,就演变成了楚天舒与省卫生厅金副厅长、高满堂及马副处长的正面交锋。
首先跳出来发难的是马副处长,他咄咄逼人地说:“南岭县所谓的‘医疗改革’,实质上就是两个字:‘卖光’。我们认为,这种做法是草率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楚天舒看着面前一张张严肃而认真的面孔,说:“长期以来,卫生院由政府大包大揽,质次价高,唯我独大,缺乏竞争,动力不足,效力低下。政府贴补了不少的钱,而老百姓并没有得到实惠,其原因就在于,这是在‘花别人的钱给别人办事’,不讲节约也不讲效果。现在,我们让职工出资接管了卫生院,朝着‘花自己的钱给自己办事’的方向努力,不仅仅缓解了群众的看病难,也解决服务效率和服务质量的问题。”
马副处长并没有听楚天舒的解释,而是迫不及待地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可问题是,你们在‘卖光’的过程中只认钱不认人,使得像霍启明、朱晓芸这样作风有问题的人拿钱买到了卫生院的控制权。楚天舒同志,有这么回事吧?”
霍启明与朱晓芸的“开房门”,曾经轰动了东南官场,在座的人经马副处长这么一提醒,多半也想起了这档子事,会场上就有人小声议论开了。
“是的,确有其事。”楚天舒回答说:“不过,一个人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并不代表他的医术医德一定有问题。朱晓芸等人主动放弃了在县医院的优越条件和待遇,来到偏远和困难的紫杨乡卫生院工作,并获得了农民患者的一致好评,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在楚天舒的镇定自若面前,马副处长显得有些慌乱。
楚天舒接着说:“改革开放以来,许多行业都遵从了市场经济的规律,‘认钱不认人’,体现了市场经济的精髓,至少到目前为止的实践证明,‘认钱不认人’之后的服务态度和质量比以前政府包办下的‘认人不认钱’要好得多。”
接连的诘问没有问住楚天舒,马副处长有点气急败坏了,他大声的说:“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做带来的后果是,用工制度混乱,职工利益受损,这难道不是你们所谓改革的失败吗?”
楚天舒立即说:“众所周知,公立医院用人长期以来能进不能出、能上不能下,都削尖了脑袋往条件好的县医院钻,造成非医务技术人员的比例超高,关系户多、业务骨干少、运行成本高,艰苦乡镇卫生院根本留不住人,直接带来了农民群众的看病难。而改制之后,许多优秀的医护人员随着资金一起来到了乡镇卫生院,促进了优质医疗资源向艰苦地区流动,这种用工制度的混乱,老百姓求之不得,又何尝不可呢?”
楚天舒说到这里,乔明松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插一句话,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是大势所趋,那种靠权力来任免干部的做法必须改变,我们即将在乡镇进行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的公推公选,像卫生院院长之类的干部,是不应该再由政府来任命了。楚天舒同志,你接着说。”
楚天舒说:“有人反映‘职工利益受损’,这是少数人的意见。过去几十年,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大家吃的是‘大锅饭’。乡镇卫生院过着半死不活的日子,不仅职工养老金交不上,有的连工资都难以保证,何谈职工利益?改制之后,职工的养老保险金能如数缴纳,大多数职工的收入也有所提高。而利益受损的,是那些不学无术的混混,这样的人,难道还能让他继续把大锅饭吃下去吗?”
对于楚天舒的反问,马副处长哑口无言了。
五十多人的会场上鸦雀无声。
其实,楚天舒说的这些道理一点儿也不深奥,改革开放以来公平竞争的事例比比皆是,而市场经济代替计划经济的优越性也是随处可见。
高满堂咳嗽一声,不紧不慢地开了腔:“调查表明,改制之后的卫生院内部管理松懈,药价和治疗收费混乱,主管部门监管不到位,存在严重的事故隐患,并直接导致了一位孩子死在了卫生院的病床上,楚书记,这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吧?”t
官场桃花运 第1015章 点睛之笔
会场上的人一齐看向楚天舒,甚至有些人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不知道他对这个切中要害的问題又该如何应答。
楚天舒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大家可能都有体会,在省里的大医院,专家挂号费从几元到几十元,甚至几百元,一个普通的感冒,所花费用可以从几十元到几百元,所以说,医药市场的混乱,这不是乡镇卫生院改革带來的问題,而是公立医院一直普遍存在的问題,而我们改制后的卫生院取消和降低了挂号费、门诊费,药品价格也比省市大医院要低很多,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当然,对于当前还存在的小病大治,药价虚高等等问題,我们已责成县卫生计生委切实加强监管,坚决查处,决不姑息。”
楚天舒的这一番讲话,令高满堂目瞪口呆,金副厅长也是面红耳赤。
省卫生厅作为全省医疗卫生机构的监管部门,对眼前省级各大医院普遍存在的乱收费现象视而不见,而把眼睛盯着贫困地区的乡镇卫生院上,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其中的讽刺意味。
紧接着,楚天舒言辞激昂地说:“至于说到一名孩子死在了卫生院的病床上,公安部门已经有了结论,这是一起政府官员与卫生院原院长相互勾结,妄图阻挠和破坏卫生院改制的刑事案件,青原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在审理之中,可以相信,这个案件将会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在场所有的人被楚天舒的一席话感动了,这个在南岭县激进改革的书记,早已成为街谈巷议的人物,今天面对面地听他的讲话,不禁也要被他的应答自如和慷慨激昂所感染。
“任何的改革总是先易后难,全市公立医院产权制度改革先从乡镇卫生院破題,方向应该是正确的。”乔明松说:“南岭县的做法是通过资产置换,进行医疗领域的结构调整,吸引社会资金兴办基础医疗,扩大优质医疗资源供给,扩大公共卫生服务,促进医护人才合理流动,使困难地区的群众尤其是农民享有了更好的医疗服务,这种大胆的尝试是有益的,也是值得我们在全省医改中借鉴的。”
看乔明松表了态,金副厅长坐不住了,他推了推眼镜框,惶恐地说:“乔省长,省卫生厅派出的调查组深入得不够,研究得不透,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回去之后,我们将组织学习和研讨,从南岭县的做法中总结经验,尽快制定出一个符合我省实际的医疗体制改革总体方案。”
乔明松接过他的话音说:“我知道,目前国内理论界对南岭医改有不同的看法,这可以通过实践,慢慢來统一认识,那些离开实践的理论研究,或许是偏见,或许是水平,**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作为各级领导干部应该在实践中不断摸索,不断创新,社会才能发展进步。”
话音刚落,金副厅长带头鼓起了掌,正在发愣犯傻的高满堂和马副处长想都沒想,下意识地跟着拍起了巴掌。
乔明松也用力鼓掌,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天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要把这掌声送给楚天舒。
最后,乔明松在会议总结中说:“如何看待改革过程中的问題,值得我们大家深思,是用计划经济的眼光去看待改革当中出现的问題,还是用市场经济的眼光看待这些问題,这些问題的出现究竟是方向错了,还是操作过程中后续管理一时跟不上,哪些是改革带來的,哪些不是改革带來的,到底是用进一步深入改革的办法來化解这些问題,还是退回到原有的政府包办的老路上去,今天的座谈会,大家积极摆出自己的观点,开展深入细致的探讨,把这些问題讨论清楚了,我省医疗体制改革的全面铺开就有了坚实的基础,也必将取得成功。”
乔明松热情洋溢的讲话再次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在座的人都是官场精英,很快明白了过來,这个特殊会议,是乔明松有意为楚天舒搭建的一个唱独角戏的平台,虽然他的本意是要促进全省医疗改革步伐的加快,但也客观上让楚天舒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东南官场上一颗耀眼的政治明星。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新一期《瞭望》周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南岭县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长篇报道,记者蓝语茶以《点睛之笔与破冰之旅》为題,用大量的事实和数据对比了乡镇卫生院改革前后的可惜变化,高度赞扬“南岭县的大胆尝试是东南省医疗体制改革的破冰之旅,乡镇卫生院的资产置换又是其中的点睛之笔。”
一周之后的中午,楚天舒和往常一样走进招待所的餐厅,刚把饭菜打好回到餐桌旁坐下,只见田克明媚笑着端着两盘刚炒的菜,走到楚天舒面前,朝他笑笑,将菜放了下來。
楚天舒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看田克明,问道:“老田,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克明说:“楚书记,这是耿县长打电话过來说给加的菜……”
“噢,谢谢你们,老田,请你拿走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菜。”楚天舒的话音未落,门外进來一个人,正是刚从党校学习回來的常务副县长耿中天,他接过话头说:“楚书记,这是我让加的菜。”
楚天舒看看耿中天,说:“中天,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习惯了吃自助餐了,好好地加什么菜呀,我多次说过,在生活和工作中,不能因为我是县委书记,就非要给我搞特殊化。”
耿中天笑道:“楚书记,就加两个菜,沒那么严重吧。”
楚天舒正色道:“中天同志,我这样做,难道你也认为我在作秀吗。”
耿中天说:“楚书记,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县长,连这点儿都看不出來吗,什么人是作秀,什么人是真心实意地做事,我还是看得出來的。”
楚天舒指着两盘菜,问道:“中天,你中午不是要接待客人吗,专门跑來给我加两个菜,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耿中天刚要说话,餐厅进來了几个人,一看就是外地來出差的客人。
楚天舒看了一眼几个客人,不再说话了。
耿中天却迎上去,把客人带到楚天舒面前,说:“楚书记,这几位是西北省來的客人,我本來说在楼上招待他们的,他们不干,问我楚书记在哪里吃饭,我说在餐厅吃自助餐,他们让我來和你说说,一起吃个自助餐,所以,我才让老田给加了两个菜。”
楚天舒忙起身,伸出手,说:“你们好,欢迎,欢迎。”
带队的是位中年男子,他握着楚天舒的手,笑笑说:“你就是楚天舒书记吧,我是西北省卫生厅的,专程到南岭來考察学习的,我姓严,你叫我老严好了。”
楚天舒与几位客人一一握手,一边让座一边说:“你们太客气了,其实南岭县是贫困县,各项工作都在摸索阶段,还有很大的差距,西北省这几年发展很快,值得我们学习。”
老严说:“不,楚书记,南岭县的许多做法都是具有超前意识的,我们这次就是按照省领导的要求,专门來学习取经的。”
“哪里,哪里,你们太客气了。”楚天舒坐下來,说:“**说过,穷则思变,我们很多的做法也是被逼出來的,对了,老严,还需要哪些部门配合,去哪些地方看看,我已经跟中天说过了,尽量给你们提供方便。”
“耿县长很热情,谢谢了,我们知道你工作忙,不想太打扰你,只好耽误你的午餐时间了。”老严看了一眼餐盘,说:“楚书记,你这午餐……”
说着,老严指指桌子上那过于简单的午餐,心想,现在许多困难地区的城镇居民吃得也比这要强,难道这就是网上所说的那个富有传奇色彩而又充满争议的楚天舒吗。
“哈哈,入乡随俗,习惯了。”楚天舒笑笑说:“中天,你真是的,客人要來吃午餐也不事先告诉我,人家大老远來了,还跟我们一样吃这么简单,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南书记要是知道了,我们肯定要挨批评。”
东南省的省委书记南延平历任西北省的省委副书记、省长,在西北省工作了十几年,对西北省有着浓厚的感情。
耿中天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老严忙说:“楚书记,你就不要批评耿县长了,我们是客人,应该客随主便嘛。”说着,招呼同行的几个人各自拿了盘子自己去打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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