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桃花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岸
要知道南书记是堂堂一方大员,夫人突然急病危在旦夕,需要住院抢救,要想什么人都不惊动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见屋里空气如此凝重,伊海涛略略迟疑,上前跟各位点点头,轻轻來到南书记身边,细声道:“听说吴姐急病住院,我们心里实在放不下來才赶过來的,祝愿她吉人天相,早早康复。”
南书记还记得安排接见他们的事,因此也就沒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感谢,但楚天舒注意到,南书记刚看见他们的时候,脸色有瞬间的阴沉,想必是对伊海涛等人的贸然闯入是不满意的。
三人静静站立片刻,根本沒有开口说别的事的余地,也不便久留,说请书记好好保重,就退了出去。
刘护士长等在门外,又送三位原路返回,來到医院门口,庆平谢过刘护士长,说:“刘护士长,麻烦你帮我们关心一下吴旭的病情,稳定下來之后,我们还会來的,到时再打电话请你帮忙。”
刘护士长说:“不客气。”目送三人上车离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吴旭暂时脱离了危险,下了手术台,住进了重症观察室。
这是刘护士长打电话告诉庆平的,庆平问道:“吴旭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吓人。”
刘护士长说:“我也说不太明白,听说是一种罕见的心血管病的变种,我们医院临床经验不足,能不能让病人脱离危险,康复出院,都不太好说。”
庆平有几分惊讶,说:“人民医院是省内最好的医院,他们临床经验都不够,岂不是只能将病人转到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去。”
刘护士长说:“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也未必拿得下來,只有欧美少数国家的医生接触过这种病例,有些临床经验。”
谢过刘护士长,庆平将吴旭的病情说给伊海涛和楚天舒听。
两位听了也直摇头,这么少见的病,怎么偏偏让吴旭给摊上了呢。
三人又是一阵唏嘘,这么说來,吴旭的病情要稳定下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夫人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南书记哪里会有时间來听汇报,庆平很是沮丧,说:“要不,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伊海涛说:“要回去,也不能全回去,还得留人在省里继续努力一下,尽量争取见到南书记。”
庆平说:“南夫人这种情况,还怎么争取。”
伊海涛低首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争取,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楚天舒也说:“浮云镇已经设立,班已经就位,启动绿色生态农业迫在眉睫,现在检查组又來添乱,我担心耽误时间长了,恐怕局势都很难稳住。”
庆平也觉得有理,便说:“让小楚留下,我和伊书记先回去,当然我会与林书记保持密切联系,及时掌握南书记的动态,为小楚提供有关信息。”
只好如此了,伊海涛点头同意。
两人走后,楚天舒愣了一会儿,心里发起毛來,就像身处茫茫野地的夜行者,身边有两个人同行还可以彼此依赖,互相壮胆,这下同行人走了,抛下自己一个人,孤身面对阴森森的路,能不感到心虚胆怯。
楚天舒一夜沒睡好,老往卫生间跑,站在马桶旁,却根本沒有尿意,半天憋不出一点儿内容,回到床上,仍然睡不着,他以为枕头太低,垫上另一只枕头,还是不管用,后來干脆坐起來,拿起手机去找向晚晴的号码,想跟她聊几句,又怕影响她休息,只得放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楚天舒走出卫生间,对着镜一瞧,眼睛浮肿,两个眼袋像圆圆的灯泡,他用凉水搓了几把脸,搓得眼袋不那么夸张了,才到酒店二楼去吃自助早餐。
餐后回到房间里,楚天舒看了会儿新闻,又接到庆平打來的电话,说李医生又报告说,吴旭昨夜又出现危情,差点儿抢救不过來,院长已经向南书记说明夫人病情的特殊性,国内医院都沒这方面的力量,建议送往欧美治疗。
南书记征求吴旭的意见,吴旭坚决不同意,说死也要死在国内,宁可给国内医院当试验品,也不到国外去做孤魂野鬼。
最后,庆平还说,刘护士长挨了方院长的严厉批评,以后恐怕不好再帮忙打探消息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闷闷不乐,沮丧不已。
现在回过头來看,他们自作主张去医院看望是失策了,事与愿违,不仅沒有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还给南书记留下了一个投机分的印象。
即便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南书记,夫人吴旭恐怕也已经撒手而去,他想起这一段悲痛的经历,肯定会对伊海涛和楚天舒生出反感來,加上被检查组查出扶贫资金的使用有问題,再想谈什么政策和资金的扶持,怕是难上加难了。
唉,南书记的夫人吴旭危在旦夕,建设示范县的事也命悬一线了。
楚天舒长叹一口气,坐在沙发里无聊地來回翻着手机通讯录,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脑也随之一抽一抽的疼。
无意,他看见了白云朵的名字,脑里猛然跳出一个人來。
谁呀,白云朵的老公黄亚维,他刚刚从德国回來,又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说不定吴旭不用出国也能把病治好,治好了吴旭的病,南书记一高兴,南岭的事不就好办了吗。
此念一起,楚天舒心头不禁砰砰跳了起來。
楚天舒赶忙拨通白云朵的手机,说:“哎,云朵,你家老黄在家吗。”
白云朵正在给白舒喂奶,突然接到楚天舒的电话,很有些诧异:“咦,你不在南岭县抓革命,怎么关心起我家老黄來了。”
楚天舒笑道:“云朵,他是你老公,我关心关心不行啊。”
“行,我和白舒呀,都希望你们能保持良好的关系。”白云朵倒是痛快,她问:“老楚,你找他有事吗。”
楚天舒实话实说:“是这样的,有位重要领导的夫人心脏病复发,住进了省人民医院,医院竭尽全力,勉强把病人抢救过來了,却沒法完全控制病情让病人脱离危险,说是这种病很特殊,属于罕见的心脏病变种,国内医院沒有临床经验,只有欧美的医生才治得了,老黄不是心脑血管病专家吗,又去德国做过访问学者,说不定见识过这种病例。”
白云朵挪揄道:“人家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上管天,下管地,间管空气,想不到你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不够,还管到重要领导的夫人头上去了。”
楚天舒说:“重要领导的夫人自然也重要,我不管还真不行。”说着,也不管白云朵爱不爱听,有沒有空听,自顾自地把吴旭的病情说给白云朵听。i
官场桃花运 第1093章 左右打脸
白云朵是學医的,也在国外进修过,虽然专业不是心脑血管方面,但毕竟和黄亚维在一起一年了,对于这个病还有点印象,她说:“老黄在德国,好像还真研究和治疗过这种少见的心脏病,不然医科大也不会不惜代价从省人民医院手里把他挖了过去。”
真是太好了,楚天舒差点儿叫出声來,乐滋滋地说:“麻烦你给老黄打个电话可以不,我准备这就去找他。”
白云朵说:“你稍等,他在实验室里忙起來,我也不敢打扰他。”
楚天舒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今晚上我做东,请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白云朵迟疑道:“嗯,亚维不太喜欢国内的饭局,还是上家里來吧,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饭菜了。”
楚天舒感觉有点别扭,就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你做的饭菜,这次我有事要求助于老黄,必须好好请一请他。”
听楚天舒说得如此郑重其事,白云朵不再坚持,爽快地应允下來,说:“那就听你的吧,回头我和亚维联系。”
“嗯,好,我先去安排。”楚天舒自作主动把事定下來了,挂了电话,就在医科大學附近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订好包厢,通过短信把地址和房号发给了白云朵。
直到下午,白云朵才给楚天舒回了短信,约定下班后她开车去接黄亚维,然后直接去酒店。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楚天舒就赶到了酒店,招呼服务员点菜要酒。
服务员刚出包厢,白云朵和黄亚维就走了进來,手里还抱着白舒。
楚天舒过去,看了看白舒,上前与黄亚维握手。
黄亚维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干得很舒心,成天带着一群學生搞研究,忙的不亦乐乎,大概是获得了學生们太多的尊重,看上去比在机场的时候更有學者风度了。
楚天舒想想世界真奇妙,本來当初自己还想托关系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沒想到这会儿反过來要借他的力为自己排忧解难。
寒暄之际,服务员开始上菜,山珍海味上了一桌子。
黄亚维摇头道:“老楚,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才三个人,哪里吃得了好多。”
楚天舒说:“好不容易请动了黄教授,总得稍微客气点儿吧。”
黄亚维说:“不是稍微客气,是太过奢侈浪费了。”
楚天舒笑道:“政府提倡消费拉动发展,奢侈浪费也和你们归国效力一样,是爱国的一种表现,不然,国家经济怎么拉动得了。”
黄亚维反驳道:“人家欧洲人,吃饭很节俭,也不知道他们的经济是怎么拉动上去的。”
这已经有点抬杠的味道了。
白云朵忙扯黄亚维的衣角,一边对楚天舒说:“老楚,亚维出国有些年头了,在国外被老外们熏陶久了,遇事都是这么个认真劲儿。”
楚天舒说:“认真点儿好啊,医疗事业來不得半点儿虚假,不然,老黄也不能成为黄教授哇。”
黄亚维摆摆手,纠正说:“副教授,副教授。”
楚天舒笑笑,举起酒杯敬黄亚维酒,然后顺便问起他的专业來,还说了吴旭的病情症状。
黄亚维眼睛瞪得老大,说:“老楚,你學工科的,也懂这么复杂的医學术语,我搞的就是这个专业,如今省内还只有我能看这个病,全国也沒几个医生有这方面的临床经验。”
这不正是对路吗,看來这顿饭沒有白请,也请得非常是时候。
楚天舒坦白说道:“有位领导夫人就是得的这个病,已住进了省人民医院,上了几次手术台,还沒脱离危险。”
搞专业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专业,病是生在领导夫人身上还是生在农民老婆身上,沒有任何的区别,黄亚维沒问是什么领导,只说:“怎么不送医科大附属医院呢,人民医院可沒这方面的技术力量,哪里治得了。”
楚天舒解释说:“住院前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以为堂堂省人民医院什么病都不在话下,哪会有对付不了的病。”
“人民医院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并不是医院的名气大,就能对付所有的疑难杂症,让他们把病人转到医科大附医來吧。”黄亚维说着,又摇起头來,说:“这恐怕不行,人民医院与医科大附医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们宁肯让病人死在自己医院里,也不会同意转院到医科大附医來的,这不等于是砸他们的牌子吗。”
见黄亚维说得愤愤然,白云朵在一旁说:“老楚,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亚维跟我來临江,曾经去过省人民医院,可是他们高傲得很,给的待遇一般般不说,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亚维气不过,才选择了医科大。”
黄亚维又忙着纠正说:“待遇只是一个方面,是人民医院自视过高,自以为是省里最大的医院,不愁沒人争着去,才不太把人放在眼里,还有,我这个年纪,在省人民医院论资排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评上副教授,最最可气的是,他们不肯帮云朵调关系,这对他们來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云朵补充说:“医科大附医则不同,从校领导到附医院长都非常重视和尊重科研人员,专门给亚维安排设施先进的实验室,配备能干得力的助手,经费、职称更不用说,绝对优先解决,而且,还费了很大的劲儿,把我的关系调进了医科大。”
黄亚维赌气一般滴说:“能发挥专长的医科大我不去,非要去名气大的省人民医院,我不是脑子有问題吗。”
怪不得省人民医院只字不提医科大附属医院,却建议南书记送夫人到国外去治疗,原來是同行相互嫉妒,两个医院在暗暗较劲,吴旭又不肯出国,莫非真要像黄亚维所说,只能死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
楚天舒说:“病人已危在旦夕,恐怕只有黄教授能救她一命了。”
医术者,仁术也。
黄亚维当然也想救吴旭一命,说:“可病人怎么才到得我的手上呢。”
“老黄,救人要紧。”楚天舒眼巴巴地看着黄亚维,说:“要不,你去人民医院帮忙把手术做了吧。”
“不去。”黄亚维一点面子也不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放下筷子,站起來,黑着脸说:“云朵,如果老楚要是这么个打算,那这顿饭你去买单。”
白云朵斜他一眼,嗔道:“亚维,老楚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你坐下,有话好好说。”
黄亚维果然听话地坐下來了,但是,却再也沒有拿起筷子的意思。
楚天舒呵呵一笑,问道:“那你什么想法呢。”
黄亚维不屑一顾,默不作声。
楚天舒略显尴尬,又说:“老黄,你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黄亚维抬了抬头,低声说:“病人又不是在我的病床上,我怎么救。”
白云朵看看楚天舒,又看看黄亚维,柔声问道:“亚维,这种稀少的病例在国内不多见,你就愿意白白地错过了。”
这一句话,像一个石头,砸在了黄亚维的心坎上。
黄亚维沉吟片刻,说:“老楚,救人可以,我有两个要求。”
楚天舒见有了转机,忙说:“请讲。”
黄亚维说:“一,病人必须转到医科大附医來。”
“这个我來办,应该沒问題。”楚天舒想,人命关天,何况是南书记夫人的命,只要把话挑明了,省人民医院不敢不从命,楚天舒答应下來,又问:“二呢。”
黄亚维说:“二,省人民医院的院长亲自送过來。”
这么个要求,岂不是要当众打脸的节奏吗,楚天舒一惊,真沒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學者黄亚维,发泄起怨气來,竟然下得如此的狠手。
对于这个要求,楚天舒还真沒有十足的把握,听叶庆平说过,省人民医院的方院长也是很高傲的一个人,他要是为了老脸抗命不尊,这事岂不是僵住了。
“这个……我想想办法吧。”楚天舒不能不答应,也不敢把话说死。
白云朵见楚天舒很为难,便说:“亚维,这么做不太合适吧,万一……你也沒治好呢。”
“人命关天的事,沒有万一。”看來,涉及到专业上的问題,黄亚维是敢不听白云朵的,他坚决地说:“云朵,你想想,我就是不这么做,万一治不好,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吗。”
这倒也是,把病人从省人民医院转到医科大附医,已经是在打方院长的脸了,既然已经打过了左脸,又何必在乎再打一回右脸呢。
黄亚维这是一不做二不休哇,楚天舒由此也得出个结论,有學问的人得罪不起,他们看似柔弱,可一旦打起脸來比那些看似凶狠的人更不客气。
万一治不好,省人民医院不会放过黄亚维,南书记能放过自己吗,楚天舒不敢往坏了想,他认为,黄亚维作为一名严谨的医學专家,沒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吴旭的病,也不会如此的口出狂言。
想到这,楚天舒也不再犹豫了,说:“行,就按老黄说的办。”o
官场桃花运 第1094章 手到病除
饭后结过账,一起走出包厢。
黄亚维抢着抱了白舒,咿咿呀呀地逗弄着,其乐融融。
來到楼下,白云朵把白舒交给黄亚维,用遥控对着停车坪上的小车一按,小车滴一声开了门锁,又细心地拉开车后排,把黄亚维和孩安顿好了之后,才坐进了驾驶室。
楚天舒俯到车窗上,说:“教授,你还沒告诉我联系方式呢。”
黄亚维有些茫然,去看前面的白云朵。
白云朵笑道:“亚维总记不得自己的号码,每次人家问起來,都要找我。”说着报出了一串数字。
楚天舒忙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对黄亚维说:“老黄,打电话得接哦,不然,耽误了事情,我不好交代,你也失去了机会哦。”
黄亚维嘿嘿一笑,忙说:“会接的,会接的,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人沒几个。”
白云朵朝楚天舒摆摆手,按按喇叭,开车走了。
望着白云朵他们的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的车流,楚天舒心情复杂得很,说不上是失落还是羡慕,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才恍然醒悟过來,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楚天舒沒回住处,直接去了省委大院,路上已联系上了还在办公大楼的林国栋。
领导是沒有自己的时间的,工作忙起來,沒法区分白天和夜晚,尤其是南延平书记忙于照顾夫人,省委方面很多的事情都压在了林国栋这个副书记的身上,他比过去更忙了。
楚天舒來到副书记办公室门口,外面照旧候着不少人,等着向林国栋汇报工作。
由于事先打过电话,沒站多久,秘书就从里面开了门,扒开众人,将楚天舒叫了进去。
听说医科大有治疗吴旭这种心脏病的专家,林国栋异常高兴,顺口说道:“可以把黄教授叫來见见延平书记嘛。”
人家又不是官场人,靠手上的功夫吃饭,用不着你省委书记提拔重用,是你召之即來挥之即去的吗,楚天舒暗道,但这话还不好直说,只得委婉地说:“可否先请示一下南书记,麻烦他亲自到医科大去见一见黄教授,以示诚意。”
也是的,吴旭命悬一线,南书记沒有必要端着省委书记的架,非要等到人家上门。
林国栋果断道:“走,小楚,你跟我去人民医院,看南书记意思如何。”
人民医院重症病室里,灯光如萤,隔着玻璃,可以看见病人静静躺在床上,床边躺椅里也斜着一个魁伟的身躯,那便是南延平。
此时的南延平不再是省委书记,而是个尽职尽责的平常丈夫,因为妻在心的分量够重,他才不愿放弃这最后陪伴的机会,沒日沒夜地坚守在她身边。
楚天舒心生感动,轻轻将门推开。
南延平清醒着呢,立即坐了起來,见是林国栋和楚天舒,脸上依旧沒有表情,上前悄声问:“国栋,有事啊。”
这么晚了林国栋还带着楚天舒赶到医院來,南延平下意识地以为省里出了什么大事,也许就是南岭县出大事了。
“沒什么事。”林国栋望了眼静静的病床,细者嗓说:“过來就是想跟你汇报个事,关于吴姐病情的,南书记,我们外面说几句吧。”
为了不惊扰病人,南延平随两位出了门。
已是半夜时分,外面空无一人,走廊上的灯也半睡半醒,黯然失色,不便高声交谈,三人说话近乎耳语。
好在南延平听力不弱,听楚天舒说医科大有一位刚归国不久的专家能够治疗夫人的病,他暗淡的眼里顿时泛起希望的光芒,不等楚天舒把话说开,立即就激动地说:“老天有眼,给老吴派來了救星,小楚,你联系一下,明天上午,我去拜访黄教授,看他愿不愿意收治老吴。”
第二天上午,林国栋和楚天舒早早接了南延平,往医科大附医赶,不比平时下去视察,随从一大帮,小车一长溜,浩浩荡荡的,为节省时间,南延平谁也沒带,仅让林国栋和楚天舒两人作陪,连车都是由楚天舒來开,真可谓是轻车简从。
到达医科大附医后,也不惊动校长、院长什么的,直奔黄亚维的办公室。
黄亚维坐在办公室前,三人进屋后,他屁股只稍稍抬了抬,也沒让座,面无表情地瞟了另外两位一眼,开口就问谁是病人家属。
这个黄亚维也真是的,电话里已经跟他说过了,來者是省里的大领导,得放尊重点,他倒好,仿佛面对见多见惯的普通病人家属,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沒有。
楚天舒甚是过意不去,从墙边搬出两张折叠椅,塞到两位领导的屁股底下。
椅比较窄,林国栋勉强坐得下去,南延平魁梧壮硕,只搁得下半边屁股,还有半边屁股委屈地悬在椅外面,好在南延平不是來享福的,是來为夫人寻找救命稻草的,也就根本沒在意,扭扭身,尽量坐正些,小学生般认真回答黄亚维的提问。
问了几句之后,黄亚维开始描述这种的病的病理和症状,与吴旭的病情一模一样,完全吻合。
“黄教授,我就把老吴交给你了。”南延平心里有了底,更加坚定了让黄亚维给夫人治病的决心,他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黄亚维,使劲摇起來。
要知道平时南延平与人握手,只是伸出四个指尖,象征性地表示一下,今天主动双手來握黄亚维,还这么用力,连林国栋都沒见过几次,这要是官场人,能享受到这种特殊待遇,只怕会激动得鼻血喷涌。
可黄亚维偏偏不太习惯跟生人握手,用力将自己的手抽走,还甩了两下,好像被握疼了似的,一边说道:“夫人是人民医院的病人,我可是爱莫能助啊。”
南延平说:“可以把病人转过來嘛。”
黄亚维摇摇脑袋,不阴不阳地说:“人民医院牛气得很,向來把自己看做是医界老大,只有人家治不了的病他们治得了,沒有他们治不了的病人家还治得了的,想把病人转过來,他们恐怕拉不下这个面。”
听了这话,南延平脸色一沉,不满道:“莫非为了面,就只能让病人在人民医院眼睁睁等死,他们的面就这么重要。”
“这还了得,他们的面重要,也不可能比病人的生命重要,黄教授,这事我们负责协调,你做好救治的准备就是了。”林国栋的语气非常坚定,当即打通了省卫生厅厅长的电话,要他马上到省委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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