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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桃花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岸
等搞清楚了真实情况,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也是哭笑不得,他们不敢怠慢,收下了“万人请愿信”,送到了市委副书记郎茂才的手上。
这一天,伊海涛正好不在青原,他带着叶庆平去了临江省城,应约去见南延平书记,说是汇报工作,其实主要就是明年青原市“两会”的筹备情况,而重点就是市级领导班子的人选方案。
路上,伊海涛才把他的考虑与叶庆平进行了沟通。
对于楚天舒的安排,叶庆平也同意伊海涛的慎重考虑,今天见了南书记,正好可以当面摸摸南书记的态度,然后再决定是否让楚天舒來当这个“差配”。
从叶庆平的角度來看,他是希望楚天舒出任副市长的,因为政府班子里多一个贴心人,他这个市委书记将來就能当得更稳当,更轻松,更有权威,他感觉,南书记还是很看重楚天舒的,如果能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林国栋再暗中助力,将楚天舒提拔到副市长的岗位上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就在他们等在接待室的时候,郎茂才给伊海涛打來了电话。
伊海涛抱着手机出了接待室,來到了走廊的拐角才小声地接听,当他听说南岭县的村民送來了一封“万人请愿书”,还在市委大院门口,当着民众和记者的面替楚天舒鸣冤叫屈,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这是在省委办公大楼,连说了几句“胡闹,简直是胡闹。”
马上南书记就要接见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伊海涛当即指示,要求郎茂才妥善处理好,把影响降到最低,并立即通知楚天舒,让县里來人把村民们领回去。
挂了电话,伊海涛暗暗叹息:楚天舒还是幼稚啊,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闹这么一出呢,拿民意向上级施压,这不是逼宫又是什么。
刚走进接待室,南延平的秘书就來请他们进去,也就是在迈进书记办公室的那一刻,伊海涛下了决心,看來只能让他來当这个“差配”了。
听完了伊海涛关于青原市两会筹备情况的汇报,南延平表示满意,他说:“明年虽然不是换届年,但青原市情况特殊,‘两会’的选举任务很重,海涛,这是你最后一次参加青原‘两会’了,一定要确保选举成功,把接力棒顺利交到庆平手上啊。”
南延平如此关心青原的“两会”选举,伊海涛自然明白,该汇报人事安排方案了。
叶庆平接任市委书记,郎茂才接任市长,这是省委早已定了的,伊海涛只需一笔带过。
市委常委、青北县委书记靳洛冰出任市委副书记,副市长简若明出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郝建成继续担任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这些重要岗位的人选也基本上沒有太大的争议。
汇报副市长人选时,伊海涛说:“南书记,我想请省教委的志超同志回青原工作;志超同志对青原很熟悉,有感情,可以作为副市长的候选人。”
伊海涛说的“志超同志”,是青原市原教育局局长袁志超,他在建设青原江北开发区的时候,因成功实施教育资源城乡共享的改革而享誉一时,获得省长乔明松的青睐,晋升为省教委的副主任,位居副厅级。
这一次青原市增选副市长,乔明松有意让袁志超返回青原,出任副市长,他曾经向南延平提议过,但由伊海涛说出來,才显得顺理成章。
南延平面无表情,未置可否,只抬手示意伊海涛继续往下说。
伊海涛紧接着提出了另外两个人选,一个是北湖区区委书记许一民,一个是南岭县县委书记楚天舒。
由于本次增补两名副市长,袁志超已经官至副厅级,肯定是当然的人选,剩下的两人中必然有一名是差额选举时的“差配”。
虽然伊海涛并沒有明确谁将会成为“差配”,不过,一般來说,汇报的顺序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排名,最后获得提名的楚天舒应该就是“差配”的人选。
对此,南延平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只说:“海涛,这几个人你和他们共事时间长,比我更了解,我个人尊重青原市委的意见。”
从省委大楼出來,走到僻静的葡萄架下,叶庆平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师,对老许和小楚您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伊海涛沉着脸说:“庆平,我恨铁不成钢啊。”然后停下脚步,把“万人请愿书”的事简要说了说。
“啊。”叶庆平大吃一惊,小声说:“老师,这应该不会是小楚的意思吧。”
“我想他还不至于幼稚到这个程度。”伊海涛说:“可是,外界会怎么评价,省委领导们又会怎么看,他现在解释得清楚吗,我们又怎么替他解释呢。”
叶庆平暗暗替楚天舒着急,但他是个候任的市委书记,对此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小心无大错,在这种微妙的形势下,伊海涛作出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i752





官场桃花运 第1119章 争抢责任
郎茂才给楚天舒打电话沒接通,只好打给了代县长耿中天。
耿中天一听,当即脸色就白了,他放下电话,立即找到了副书记杨富贵,两人亲自带着信访办主任去了市里,先是去郎茂才的办公室作了深刻检讨,然后把黄铁栓、新泉和二愣子等人接了回來。
路上,任凭耿中天和杨富贵如何的威逼利诱,黄铁栓等人一口咬定是他们几个年轻人自发组织的,与乡镇干部和村干部无关,二愣子还口口声声说,如果市委不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还要带更多的人去市里请愿。
耿中天和杨富贵把他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又将黄福霖、左天年和薛占山等人找來,让他们把自己乡镇的人领回去,并严令绝对不能让类似的事件再发生。
回到办公室,耿中天和杨富贵连中饭都沒顾上吃,就关起门來商量该怎么办。
这件事不仅与楚天舒密切相关,也与他们两人有很大的关联。
从内心里來讲,无论于公于私,耿中天和杨富贵耿中天都希望楚天舒提拨到更高的领导岗位上去,也都认为村民们的请愿是出于对楚天舒的爱戴和拥护,绝对沒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可问題是,他们的这个做法,好心办了坏事,会引起领导的反感,给楚天舒和南岭县带來负面影响,会坏了很多人的事。
耿中天现在是代县长,这个时候闹出了大事,让市里的领导不满意,能不能转正就存在很大的变数;而楚天舒无论提拔与否,只要调离了南岭县,杨富贵就有希望出任县委书记,也出不得事。
“老杨,这回村民们可是好心办了坏事啊。”沉默了一会儿,耿中天开了口。
“是啊。”杨富贵叹口气,说:“有些背后的东西,不能拿到桌面上去讲,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中天,你去领人的时候,郎书记把我喊到办公室,专门询问了这件事。”
耿中天一惊:“郎书记说什么了。”
杨富贵轻叹口气,说:“唉,什么也沒说,这个时候,领导能说什么,就是问了问情况,我说正在处理,并说会将进展情况及时汇报,临走之前,郎书记悄悄跟我说,他给伊书记汇报的时候,伊书记在电话里连说了几个胡闹。”
耿中天看看杨富贵,推推眼镜架儿,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
杨富贵苦笑着说:“中天,你知道吗,伊书记今天去省城,就是去向省领导汇报‘两会’筹备的事,肯定要报告市里班子的事,郎书记这么说,分明是在提醒我们,事关重大,要处理好啊。”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耿中天出口气,皱皱眉头道:“表面上來说,村民们是想给楚书记帮忙,可他们哪里知道,背后隐藏着的事儿太复杂了。”
杨富贵说:“是啊,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中天啊,说实话,楚书记在南岭县可谓是呕心沥血,冒着巨大的风险,做出了哪一任书记都做不出來的成绩,这些我们体会最深哪,可是,他那些不讲官场套路的做法,也招來了许多的争议,我担心,这么敏感的时期,闹出一封万人请愿书來,省市领导怕是又会有看法。”
耿中天问:“确实是的,我听信访办的主任跟我私底下嘀咕,市直机关就有人在传,说这是楚书记指使老百姓來帮他‘跑官要官’呢。”
“草。”杨富贵爆了一句粗口:“狗日的,有些人想当官想疯了,瞅着空子就给楚书记使绊子呢。”
“老杨,这年头,升官的机会來了,谁肯放过呢,还不是要打破头去争啊。”耿中天说:“不管怎么说,这事不能影响了楚书记,如果上面要追究,我把全部的责任担起來。”
“不行啊。”杨富贵感慨道:“中天,你已经是代县长了,年底开了县人大会,县长是当的妥妥的,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把到手的县长搞丢了,这样吧,实在沒辙了,责任还是由我这个分管维稳的副书记來担吧。”
“老杨,楚书记出差了,我在家主持工作,这责任我想跑也跑不掉哇。”耿中天说:“这样吧,别争了,我们把相关的乡镇负责人找來,把事态先稳住,回头再看下一步怎么办吧。”
两人反复商量之后,决定暂时不向楚天舒汇报,先把情况调查清楚,把道理跟村民们讲清楚,防止再闹出事端來,然后向市委报告,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这个事件影响到楚天舒的前途。
事不宜迟,耿中天和杨富贵又把刚走的城关镇党委书记薛占山、大柳树乡党委书记左天年、浮云镇党委书记黄福霖喊了回來,让他们到耿中天的办公室,商议如何解决与处理部分村民聚集青原市委大院门前示威请愿事件。
在耿中天的办公室里,大家坐定后,耿中天推推眼镜架儿,说:“今天这件事,不好开会说,我和杨书记商量,直接请示楚书记,恐怕也让他为难,所以,我把你们请來,就是个别议一下,统一思想,不算正式的意见,杨书记,你先说说吧。”
杨富贵说:“不管怎么说,到市委大院门口聚众请愿这种做法都是错误的,不符合讲政治保稳定的大局,不利于南岭县的发展,更可能影响楚书记的进步,村民们意识不到,我们不能糊涂,因此,我建议由相关乡镇党委和政府牵头,协同村委会,找出相关责任人,严肃处理,尽可能消除这起事件带來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对楚书记个人的不良影响。”
众人听杨富贵说得挺严重,都埋头抽烟,不敢吭声了。
耿中天只好点名,让黄福霖先说说。
黄福霖抽了几口烟,说:“我琢磨着,应该是山坳村的黄腊生捣鼓的,前两天我跟他扯过这事,当时我也不觉得咋的,现在回过头來想,他的表现就有点反常,居然沒做声,这不像是他的土匪脾气。”
耿中天看看杨富贵,对黄福霖道:“福霖,你接着说,详细说说。”
黄福霖就把前两天和黄腊生喝酒扯淡的情况说了,大家觉得有道理,这个头多半是黄腊生带的,不过,新泉、二愣子他们不是山坳村的人,也跟着参与进來了,想必黄腊生和别的乡镇村干部有联络。
毕竟,“万人请愿书”那么多人签名按了手印,靠黄腊生一个人忽悠不起來。
杨富贵说:“这事还真得处理好,黄腊生的土匪脾气上來了,还真不太好弄,群众对楚书记有一种感恩戴德的感情,这么说一点儿也不过分,如果他们知道因为这事影响了楚书记的进步,那真有可能再去市里闹腾,把事闹大了。”
左天年、黄福霖和薛占山跟着点头,纷纷说,都怪他们沒有注意群众的情绪,只以为大家日子过好了,不会再出现群体事件了,沒想到,这节骨眼上还是闹出事來了。
“大家还有沒有什么意见,沒有的话,我说几句。”耿中天推推眼镜,说:“福霖、天年、占山,你们回去做好村干部的思想工作,把道理跟他们讲清楚,绝对不能再跟着起哄了,省市领导对南岭不满意,对楚书记的政治影响最大,可不能让楚书记在这个时候吃了哑巴亏。”
耿中天说完了,杨富贵又强调说:“这事,不要扩散,只我们几个人知道行了,回去抓紧做工作吧。”
下午两点,在浮云镇党委书记黄福霖的办公室里,山坳村、郑店村等几个村的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正在耷拉着脑袋听黄福霖的训斥,镇长郑治国,副镇长罗玉彬在一旁坐着。
黄福霖掐着腰,拿手挨个儿戳点着他们:“你们事干什么的,给我捅这么大的娄子,让我这脸往哪儿搁,县里撤我之前,我把你们这些人先他妈的拾掇了。”
大家抽着烟,扎着头不吭声。
“我很久沒骂人了,今天非得骂一骂了。”黄福霖怒气冲冲,连损带数落道:“居然敢去市委大院门口聚众闹事,你们事狗胆包天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一个不知道,就交差了啊,骗鬼呢,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人签名按手印,我不信你们事先沒闻到一点味儿。”
郑店村的支书说:“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嘀咕,说是明天要去市里送信,我不大信,后來想了想,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吧……”
黄福霖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打。”
支书说,“书记,我真打了,沒打通。”
“你放屁,胡说八道咧。”黄福霖拍拍桌子道:“我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支书辩解:“我后來给镇长打了,不信你问镇长。”
郑治国点点头,对黄福霖说:“是说了,可就说了一句,我也沒当回事,也沒向你报告。”
黄福霖坐下來,质问黄腊生道:“黄腊生,数你们山坳村的人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黄腊生今天脾气格外的好,他抬起头來,笑眯眯地说:“书记,镇长,我失职,我认错。”




官场桃花运 第1120章 人言可畏
黄腊生认为,村民们的意见已经表达给市委市政府了,领导们肯定会考虑南岭群众的心愿,要么提拔重用楚书记,要么把他留下來,目的达到了,挨几句骂不算什么。
黄福霖看黄腊生一副滚刀肉的样子,火腾地就上來,他猛地一拍桌子上的表格,呵斥道:“黄腊生,你一句认错就完了。”
黄腊生依然不急不恼,笑着说:“还不够是吧,那行,我回去就收拾黄铁栓这个小狗卵子。”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黄腊生一点脾气也沒有,黄福霖有火发不出來,只得皱着眉头,说:“腊生,你不能拿黄铁栓当挡箭牌,那个小狗卵子,我不清楚还是你不清楚,他有这能耐吗。”
黄腊生点了颗烟,说:“福霖书记,既然你知道黄铁栓沒这能耐,那你还吹胡子瞪眼睛干什么,我倒是听说,在市里闹得最凶的,是大柳树乡的二愣子,这事该左天年去操心着急,你把我们几个揪住不放做什么呢。”
这时,郑店村的支书帮腔道:“是啊,二愣子是挑头者,我家侄女嫁到了大柳树乡,我听她说,二愣子从市里回來,神五神六地吹,他怎么怎么替楚书记抱不平,还在村里放言说,要是不行,再多带些人去。”
黄福霖横着脸道:“你们少操别人的心,二愣子自会有人管,你们先给我管好你们自家的人,不许再闹腾了。”
黄腊生终于沉不住气了,粗声粗气地说:“这事我可管不了,大家伙要为楚书记抱不平,我要是拦住,不被骂死也要被唾沫淹死。”
黄福霖瞪眼道:“你们去市里闹,就能闹出个好结果來。”
黄腊生不服气,争辩道:“不是闹,是请愿,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黄福霖拍案而起:“黄腊生,你少给我耍滑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就是你起的头。”
黄腊生臭脾气上來了,他嚷嚷道:“你说我起的头就是我起的头,怎么的,你还能把我的头砍了,我还跟你说,黄福霖,你把我这个村支书撤了,山坳村的村民照样会去县里请愿,要不,你试试。”
“黄腊生,你承认了就好。”黄福霖凶巴巴地说:“我要撤你,用不着找理由,你以为你这么做是为楚书记好哇,我跟你明说了,你们这么做,帮的是倒忙,等这事有了结果,山坳村的村民们第一个要把你赶下台。”
黄腊生瞪着眼,问道:“福霖,你凭什么说我们帮的是倒忙啊。”
“上面的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黄福霖揉揉眼睛,按熄了烟头,迟疑了一下,说:“中午耿县长和杨书记给我们开会了,省市领导对我们这个做法很不满意,说我们楚书记指使大家伙帮他跑官要官呢,你说,这是啥政治影响。”
黄腊生傻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咂摸出一点味道來:看來村民想的太简单,只琢磨的事,可上面的人想得太复杂,琢磨的是人,真要这么说,还真是帮了倒忙了。
黄福霖见黄腊生不说话了,就说:“好了,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后面的事你们想办法给我做工作,能使什么办法就使什么办法,自己去琢磨,我只要一个结果,别再出一丁点儿事,再闹出事來,我先撸你们。”
大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吱声了。
黄腊生像犯了错的小学生,问道:“福霖,那请愿书的事呢。”
“还请个屁的愿哪。”黄福霖一听又來了气,喷着唾沫星子道:“你们回去告诉大家伙,谁要是有想法,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村支书们连连点头称是。
“还有,这几天估计会有记者下來采访,你们给我配合好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瞎他娘的说……”黄福霖瞪瞪他们,给大家撒了一圈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说:“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几个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齐声道:“沒有了。”
“散会,走吧。”黄福霖挥挥手,道:“赶快去给我做工作,从现在开始,你们二十四小时不准关手机。”
众人散了,回村的路上,黄腊生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尽管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青原市方面的媒体对此沒有进行大篇幅的报道,可不少外地平媒和网络媒体却不理会青原市宣传部门打的招呼,岂肯放过这具有轰动效应的新闻,正反观点又一次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正方认为,当今能得到民众拥护的官员太稀缺了,应该提拔和重用,民意不可违。
反方认为,这是另类的“跑官要官”,挟民意以图升迁,居心叵测,此风不可长。
此事,不仅引起了一场新的舆论战,也给东南官场带來了一个震动。
虽然在网络平台上的调查中,持正方观点的人数占据了较大的优势,但是,官场中人却大大的不以为然,省市领导自然不会在公众场合明确表态,可流传出來的各种说法大多明显对楚天舒不利。
组织部门的官员说,如果村民的签名请愿可以替代组织选拔考核,还要我们这帮人做什么,楚天舒这不是对领导施压,又是什么。
直属机关的官员说,南岭县人口接近百万,如果我是那里的一把手,别说“万人请愿书”,十万人、几十万人的请愿书我也整得出來。
地方政府的官员说,每每到关键时刻,楚天舒总能有惊人之举,并屡屡从中受益匪浅,如果继续纵容下去,我们也只好不做事光琢磨怎么作秀了。
真是人言可畏啊。
归根到底,南岭县这一封“万人请愿书”就是在挑战当今干部选拔任用制度,挑战组织和领导的权威,楚天舒这是在绑架民意,政治作秀,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胳膊拗不过大腿,民意替代不了官意。
这是现有干部任用体制决定的,不服不行。
第二天上午九点,楚天舒提前从沿海某省赶回來了,在会议室召开了碰头协调会,听取“12?18事件”的汇报,目前大家的工作进展情况,分析存在的问題,磋商下一步处理意见。
会议由代县长耿中天主持,与会人员是中午参加“紧急会议”的主要负责人和县里在家的其他领导。
黄福霖等几个乡镇干部刚刚汇报结束,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骚动。
耿中天拧着眉头问:“闹什么,怎么回事。”
会议暂时中断了下來。
门口负责签到的王永超说,是浮云镇、大柳树乡和城关镇的十几个村民,领头的是黄腊生。
耿中天在吃惊的同时十分警惕道:“他们要干什么,黄书记和左书记,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稍顷,黄福霖和左天年回來了。
黄福霖说:“是黄腊生、王贵田和钱文忠等几名村民,他们强烈要求再去市里,去之前來向楚书记请示一下。”
耿中天皱皱眉头,惊问:“还要去市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会场上也一片议论纷纷。
黄福霖说:“他们说,去市里替楚书记洗刷冤屈。”
“呵呵,真有意思。”楚天舒笑了,说:“我有什么冤屈要他们來替我洗刷。”
黄福霖闪闪眼睛道:“要不让他们进來。”
楚天舒还沒说话,耿中天推推眼镜架儿,若有所思道:“好,福霖,请他们进來吧。”
黄腊生、王贵田和钱文忠进來了,站在门口望着会场,会场静得鸦雀无声。
耿中天平静地问:“几位有什么事,能不能当场说说,让大家都听听。”
“可以。”钱文忠用手捅捅黄腊生,小声道:“老土匪……你來说吧……”
黄腊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看着念道:“这是我们几个商量的意见,一、我们去市里送请愿信,在市委大院门口聚众请愿,我们知道错了;二、我们保证以后遵纪守法,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三、签名请愿是我们自发的行为,与县里的领导沒有任何的关系;四、千错万错,全是我们的错,请求市领导不要处理我们县里的干部;五、请市领导把请愿书退给我们……”
念到最后,是一长串签字并按了手印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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