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她也是在那日,为自己更名韦紫决,紫色,代之皇城贵胄,她要同这里的每一个人,就此决绝。
三年后,不想就是在今日,染儿又见她。
“韦爵爷安好。”染儿笑着迎上去,因为自己的年少无知,她心中,还是有愧。
“恭贺琳琅公主大婚合乐,白首同心。”她笑着走进,神情,近乎鬼魅。
“韦爵爷有心,”染儿笑着受过,并不疑有他,“还以为,韦爵爷会因为染儿当年的无知,真的再不踏入宫门半步,那便真的是染儿的罪过了。”
“公主宽心,我韦紫决,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她依旧笑着,而这两句话,仿佛矛盾的很,染儿不懂她言语中的意味深长,夜已深,匆匆别过,翊锦宫阖宫众人,还等着服侍待嫁的公主梳洗安睡。
任谁都没有看到,那双媚眼里,擦肩而过时那一瞬的杀气,韦紫决,夜色如醉,就此迷幻人心。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08若托非人终身误(二)
红烛高悬,为这闺中女子相贺,而无人看到,那烛泪,一滴一滴,又是为谁泪落?
红拂在镜前,为染儿理顺万千青丝,镜中的公主,眉如远黛不点而翠,唇如朱砌不色而红,皓目盈盈,顾盼留情,这天下间,有谁,能有公主的颜色的万中之一?又有谁,配的上公主的尊贵身份?
好在公主,并不自持身份,不肯屈尊,若不然,便是人中龙凤,也不及公主一二。
可是离了这宫廷的庇护,公主往后的日子,真的还能如此波澜不惊称心如意吗?
身侧的绿芜可没有这些担忧,她手里握着一大把的和合朱钗,前前后后的插了满头,说着是为公主试戴,可谁不晓得,她是为了自己臭美。不过公主放纵,谁敢道一声不是?
“公主,夜深了,就寝吧。”为染儿换上冰丝睡裙,点上安神凝香,放好帷帐,红拂扶着染儿在榻上躺好,“公主,明日要起个大早的,今夜,早些睡下吧。”
“可是红拂,我好像有些睡不着。”染儿轻叹,“以后,我就不会再睡在翊锦宫了吧。”
“谁说?皇后娘娘吩咐了,公主便是出嫁,这翊锦宫也该按着公主在时原样布置,往后公主回宫来,也还是要住在这里的。”绿芜收拾了妆台进来,“公主的日子长着,往后住在哪儿,还不是公主一句话的事。”
“公主住在哪儿没关系,只要奴婢还跟着公主,咱们几个还在一起,就好。”红拂同绿芜握住染儿的双手,“不管前路如何,奴婢誓死效忠公主,永不背弃。”
“好了!我是欢欢喜喜的出嫁,又不是去过关斩将,哪有什么誓死效忠的鬼话?”染儿心里不无动容,可是嘴上还在逗趣。
“这就对了,咱们欢欢喜喜的陪着公主出嫁。”绿芜欢喜的没心没肺,拉着红拂在外室歇下,许是安神凝香的功效,翊锦宫陷入一片寂静,等待着迎接黎明的喧嚣。
礼乐钟声第一声想起时,便是公主府一应事务备全,驸马进宫迎亲的时辰,也便是这时候,红拂从帷帐中扶起早早醒来等着的染儿,宫廷轨迹,必须驸马动身,公主才可起身,由此显示驸马日后时时以公主为大,事事以公主为先。虽然榻上的染儿早早醒来,却也不得起身,一直熬到礼钟敲响。
数十众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盘,自浣手的金盆起,拂尘,痰盂,漱口茶,一直到玉带荷包,连着足下的玉靴,一应具备,直从殿内,排到翊锦宫宫门外数十丈之远,盥洗,梳头,整装,皆有尚宫局女官专门侍候,一排排宫女打仪门出去,一排排宫女再进来,染儿心里各种不愿,却也不得同她们生气,新娘子出嫁的时候,是不能动怒的,否则这一生,都要同人置气了。
绿芜和红拂是陪嫁宫女,身份自然不能等同一般宫人,也被这些侍女打扮起来,粉团玉砌,喜气洋洋的,在一旁候着。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09若托非人终身误(三)
一应具备,终于要穿上她亲手绣好的嫁衣,染儿终于展露了一丝笑容,抬手等着宫人为她穿上,看着那辛夷花,开遍全身,花开飞扬,旖旎万千。
和合发髻打脑后以和合簪扣住,意为和合百年,执手白头,十枝朱钗一字排开,整整簪了满头,意在十全十美,金玉满堂,兆头虽好,可是仅仅是这些簪子,已经累垮了染儿的脖颈,更何况还要扣上镶嵌了万数宝物的凤冠,那珠帘打额前垂下,千丝细细密密的流苏下缀着小小的红宝石,透进来的日光几乎要晃瞎自己的双目,染儿急着招手,“快来盖上盖头啊!”
众人大笑,“看来公主,是等不及要嫁给驸马爷了。”
自然等不及,从那日的一别,已经有一个月,足足的一个月没有见到他,怎么可以不着急,染儿心里这样想着,笑从双脸生,却也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闺阁女儿,怎么能藏得住那颗期盼着的心呢?
手中娟帕搅动不停,一如染儿此刻的心绪,他见到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可有欢喜到不能自持?还是一如以往的不苟言笑叫人不能捉摸?那时候我是乖乖的跟他走,还是要唤一声“夫君”?还是风情万种故作娇羞?
一道剑光在眼前闪过,一声宫女尖叫响起,未及看清,便有一道血光挥洒在窗前月影纱上,那血红的色彩,叫隔着重重红纱望过去的染儿,更是殷红可怕!
“啪——”殿门被一脚踹开!宫女仆从四下逃开,妆台衣橱所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霎时间堆满了惊恐煞白的面容。
染儿穷尽此生都可能想到,她的未婚夫婿,此刻血染的面庞,渗血的衣襟,以及手中那铁青苍白滴血的头颅,他冷笑着,把那刀锋架在她的脖颈,“琳琅公主,我是洛偃啊!”
“那这两位,公主认识吗?”不由分说,他将那头颅提在她眼前,发间的凤冠还在,那朵牡丹,血染后更加娇艳,可是那牡丹花下的容颜,她此生怎么可能忘记,昨夜,她还要她出嫁从夫,却也不要忘了公主的矜持身份,昨夜,她还倚在她的肩头,娇声唤着娘亲,可是如今,却是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她想要呼叫哭喊,可是喉头,犹如被人噎住,难以呼吸,怎样也呼喊不得。唯有眼泪不绝,滚烫的滴在那刀锋上,声声可闻。
她的父皇母后,此刻该是在花厅上,等着自己女儿风光下嫁,满怀希望期冀的,等待他们的贤婿佳人。可是现在,却是这狼子野心人手中的玩物,是毫无生机的滴着鲜血一双头颅,是他狂傲的资本。
“你要对公主做什么?”这时候冲在她身前推开他的,却是那抹红色的身影,只是一个转瞬,那刀锋便刺向红拂的心窝,喷出的血色,染红了染儿嫁衣上,那片片飘落的辛夷花瓣......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10天下,苍生,从来与她无关(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染儿看着红拂的身子在自己眼前哄然倒下,那个明媚的欢笑着的女子,只是转瞬的功夫,便已经没了心跳,已经是一具死尸,宫女的惊叫此起彼伏,而染儿,突然就笑起来,抚着她亲手绣出的开遍辛夷的如今染血的嫁衣,“洛偃,这是我亲手绣出的辛夷花,你看着,可好?”
洛偃染血的冰冷面庞,因为她的这一问,迎上她笑着的眼睛,突然有一瞬的失神,而染儿,已经闭上眼睛,等着他的长刀落下。
“你为何?不问原因?”
“知道又如何?难道说还求死的安心?死的痛快?”染儿大笑,“洛偃,你可知,哀莫!大于心死。”
她一见倾心的,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她迫不及待的,满心欢喜的下嫁,竟然是引狼入室,叫他如此顺当,便取了她父皇母后的性命,如今,已经是国破家亡,大错铸成,再难转还!
她还有何面目活着?
倒不如送她离去,早些,去陪伴黄泉路上的亲人。
泪如雨下,热泪滚滚,滴在刀锋上声声可闻,也是她的眼泪,将他刀锋的血迹一点一点化开,也一点一点浸润着他的心。
“染儿,”这一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样唤她,“你再没什么话要说吗?”
“有,”她哽咽着睁开双眸,也是这一双眸子,这一刻这样直勾勾的,紧紧的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要把他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自己的眼眸里,字字珠玑字字泪,“洛偃,下一世,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爱上你。”
她说再也不要爱上他,可是时光兜兜转转,他们历经生死,相互纠缠折磨,最后,最终,唯一爱过的,唯一爱上的,还有旁人吗?
他深深呼吸,血染的脸庞看不出喜怒,而手中却开始用力,一道血纹立刻自她脖颈蔓延开来,也许觉得疼痛,她深深凝眉,隔着薄纱流苏,便连这蹙眉,也那么美那么美,他突然有一瞬的不忍,而那怜悯和不忍,也只有那小小的一瞬,他突然把那昏君歼后的头颅送入她怀中,大吼一声,“黄泉路上,公主走好。”
扬起手中长刀,他忍住自己仅有的不忍,合上双眼,要给她一个痛快,而伴着风声落下的刀锋,实实在在的砍入皮肉之中。
在惊叫声中闭紧眼眸,染儿以为自己,已经是死了,而为何眼前的一切仿佛不曾变化?为何她不觉得疼痛?又为何身侧会有旁人的疼痛和申银?
忐忑中睁开眼眸,却有一人,倒在自己身前,护住自己的身子,他的左肩,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他问,“公主,你有没有事?”
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染儿心惊,这人是谁?她仿佛从未见过,为何,会拼死护在自己身前?
可是握刀的人说,“二弟,为何是你?”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11天下,苍生,从来与她无关(二)
二弟?
却原来,还是一丘之貉,也是这乱臣贼子中的一位,染儿冷笑着,把那人揽着自己的胳臂,轻轻推开。
“哥哥,为何你要这样?为何你连她都不放过?”那人并不在乎染儿的冷漠,他只是捂着自己的伤口,同洛偃对峙,“哥哥,你一早,便知道会有今日吗?”
“昏君歼后,贪恋yin欲,纵情声色,不思朝政,国将不国,人人得而诛之,你可看到这民不聊生?看到这横尸遍野?我洛家便是谋反,也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先皇,也是顺应天下,顺应万民,二弟,你实在年少,父亲不叫你掺和其中,是为你着想,今日,你从这里出去,回府思过,哥哥便只当从来不曾见过你,你也不曾护过这墨皇公主。”便是对着自己的兄弟,洛偃握着长刀的手也并未松懈,他们要的是这个王朝,是定要将她们尹氏一脉赶尽杀绝,染儿心底清楚。
宫门外已经是一片杀伐之声,四处,是慌不择路的宫女内监,阖宫遭劫,是她的父皇母后作恶太多,她认,亡国公主,是该这样的命运,她都认。
“可是你怎么可以利用她的一生幸福?哥哥,你真的不在乎一位女子的心意?便是你不在乎,”那人痛的直呼冷气,可是还是要说下去,“哥哥你该知道,这天下,苍生,也从来与她无关!”
唯一感动的,便是他说,天下,苍生,从来与她无关!叫染儿的眼泪再次无绝,可是她是他们的女儿,尊贵的嫡公主,真的无关吗?
“洛倾,你不要执迷不悟!”洛偃大吼一声,才叫染儿知道,这个白白净净温润如玉的男子,是叫洛倾的。
“哥哥,是你执迷不悟。”他说的温柔,可是言语,却掷地有声,“我不在乎你杀尽后宫三千,我不在乎你杀尽皇帝一脉,只是唯有她,只有一个她,哥哥,我只要她安好。其他,皆不强求。”
他就这样忍着疼痛揭掉染儿的盖头,褪去她的凤冠,紧紧牵起她的手,“哥哥,我说我要带她走,你可会允准?”
染儿看着他手臂的鲜血一直流下来,也染红了自己的指尖,触目惊心,而隔着那粘稠的血液,他本想叫她冰冷的掌心有一点温度,以及稳住她那抑制不住的颤抖。只是如今对她而言,这天,这地,皆是一般的黑白色彩,便是再滚烫的血液,对她而言,也是冰冷到极致,寒冷的叫她战栗。
洛偃望着他的弟弟做这样的荒唐举动,也望着这个了无生机的女子,忠勇同情谊,他一直选择前者,而今,他突然不知自己改如何决断,良久的对峙,却在身后大军涌入宫门的时候,他丢开长刀,喉头突然哽咽,他说“带她走,护好她!”
只是六个字,他此刻的心声,也仅有这六个字,若是此刻,这样做的是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一生,都会改写?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12天下,苍生,从来与她无关(三)
她还是活了下来。
苟且偷生,便是她这般了吧。
靠在他怀里,倚在他血流不止的臂膀下,她的嫁衣,也终于鲜血染就,女儿家鲜血染就的嫁衣,真的便能情真意切,白首同心吗?这一路,落在她眼中的,唯有他不住疼痛落汗的侧脸,唯有他不曾屈服的模样。
昏睡的前一瞬,她抬手,为他抹去下颚的汗水,她那么决绝的说,“洛倾,求你,杀了我可好?”
可是他的耳里,唯听见“洛倾”二字,余下的话,她并未说出口,便已经昏睡不知。
他终于走进了她的人生,她终于,记住了自己的名姓,而且,她此刻,便在自己的怀中,真实的温暖,她失去了所以,无妨,日后,她便是他的所有。
回忆停留在那一日,他是那进京面圣的名门子弟的其中一员,他只是随哥哥走一遭,便回他的并州老家接着游山玩水。
名为面圣,事实上,是为公主选婿,他们都清楚的很,所以那日,在未央湖里的小舟上,他多留了一会儿,等到酒宴半酣,才匆匆而来,这样的宴饮,他实在不善言辞。
脚步匆匆,锦华楼楼阶窄小,所以埋头的他撞在一席云霞宫裙上,拱手赔礼时,便看到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她不知,那一刻,她是这天下最美最美的风景。
她的目光未有片刻的停留,“恕你无罪,”她娇笑着,便已经提裙离去,落在他眼中的,唯有迤逦远去的身影。
回去宴亭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哥哥又一杯酒穿肠而过,而众人眼中的羡慕神色,也都落在自己哥哥的身上。顾不得其他,他行礼落座,等不及的问道,“大哥,方才下去的,可是琳琅公主?”
“是。”洛偃执酒一杯给他,“我的好兄弟,饮了这许多,独差你这一杯相贺。”
相贺?贺什么?他还不及反应,就听着龙椅上的皇帝出声,“洛嘉威生的好儿子,今晌午我们皇儿还谁都不放在眼里,夜里便对你一见倾心,可见非凡。来来来,众卿家共贺一杯。”
“恭喜皇上喜获佳婿。”众人举杯叩拜过,然后又回身恭贺,“恭贺洛公子。”
而唯有他,愣在当场。
琳琅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人,是自己的哥哥?
“怎么?你不欢喜?”洛偃一边看他,一边举杯碰过。
“怎么会?恭喜大哥。”他讪笑着,仰头饮下,酒水却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里,辣出了眼泪。
心里怎样的酸涩,还是微笑着,大嫂,大嫂,好歹,他们还是有缘相会的不是?
洛倾今夜的酒盏也再没停过,一杯一杯,却更让人清醒,让他清醒的记得公主的音容,公主的笑语,还有她那香馨的味道,以及,哥哥意气风发的模样。
驸马,对他而言,是一处官爵,让整个洛家春风得意的资本。
而对他,是一颗真心。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13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哥哥的心思他从来猜不透,一如他那日酒宴时旁人问起,“洛公子同公主,事怎样一种缘分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洛偃撩袍起身,“能入得公主的眼,是洛偃此生之幸。”
幸吗?他并未看出。
俊美的面庞上却不露一丝笑容,让人不寒而噤。
那株搁在案头的辛夷花,在哥哥手里揉搓万遍,粘腻的汁液染了满手,那香气,更加浓烈,深深嗅过,“好香”,这一声,所以人都听不出的意味深长。
而这之后,大哥便离京返乡,偌大的公主府,只留他一人照管。
手中的棋子黑白分明,可是自己的心境,怎么这般的含糊不清。洛倾搁下棋盘,在窗前看着外面扑花飞蝶,举棋不定。
“公子,是有心事?”陪棋的致路跟过来,“不如公子出去走走。”
“京城虽繁华,但是越热闹越叫人不能静心,还能有什么好去处?”他叹气,“哥哥大婚还有半月,我就要这样无聊半月了吧。”
还有半月,那宫里的女子,现下是希冀着?还是忐忑着?
或是,向他这样的不安呢?
知道自己这样思量是不该的,可是为何,总是忍不住想到她?
选择进宫走走,也不知洛倾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皇上对他的这个准驸马爷器重的有些过头,也顺带着,给了他这个弟弟好些的特权。出入宫禁,也算是其中一样。
也许,是想着遇见她的吧。
也唯有在这里,有那么一点点相见的可能。
“公子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吗?就连宴饮的时候都迟到,为何今天上赶着往这里头扎?”致路打小就跟着他,对他的脾气,也算是了如指掌,偏偏今日这一招,叫他猜不着。
他心里长叹一声,若是那日不迟到,也许,人海中,她有一瞬间,会望向他,也许,可以陪在他身旁的人,会是自己呢?
可惜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所以只好,悔不当初。
才转过御花园,便看见有两个丫头,穿红着绿的,在桃花树下嬉笑打闹,想着避嫌躲开的,却看着那之中一个姑娘的面容,仿佛是有些眼熟的,脑中搜罗了许久,才惊觉,便是那日跟着她的侍女。
她们在,她也该在这里吧?
心情几乎是豁然开朗的,他开心的凑过去,“姑娘好。”
那姑娘正看着桃花上的彩蝶愣神,手里的网兜就要落下,眼瞧着要捉到手了,却被这声音惊出一身冷汗,网兜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什么人啊?讨厌!”
入眼的,是高扬的发冠,如玉的面容,还有那双叫人过目不忘的桃花双目。俊朗,也绝不是这男子唯一的风情。
能入宫行走的,不是哪家的王侯公子,也该是得宠朝臣吧。怎会是泛泛之辈?
面上娇羞着的,福身道,“见过公子。”
“惊了姑娘扑蝶,实在是小生的罪过!”洛倾还礼,“还望姑娘海涵。”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014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不妨事,不妨事,这里的蝴蝶多的很,我也不过随便捉着玩玩。”她连连摆手,“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询吗?”
“不过见姑娘在此扑蝶,实在生动有趣,便过来聊聊,还望姑娘不要见怪。”他说谎话不打草稿,可是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要问问你家公主在哪里吧?
唐突!无礼!也实在不应该。
“姑娘是在哪个宫里当差吗?”
“在翊锦宫里,我家主子,便是皇上最宠爱的琳琅公主,公子可听过?”她往前头花影里的一处宫闱指去,几乎是炫耀着的,扬声道,“就要出阁了呢。”
怎么会没有听过?
洛倾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果然,没有认错人,口中却装着不经意问道,“姑娘倒是清闲,不用守在你家公主跟前吗?”
“守着?”那姑娘撇嘴,满腹的牢骚,“要真守着她,我可就要闷死了,一天天趴在绣架上鼓捣,废寝忘食的,那针眼看的我眼睛都要长针眼了,她如今愿意出屋子散散心都是好的。”
“怎么?公主喜爱女红针织吗?”洛倾问道,心里却在想,那样明朗的女子,应该是静不下心来的。
“还不是嫁衣闹的?”她无奈道,“公主一定要穿着自己绣的嫁衣许给她心爱的男子,这宫里的凡俗东西,压根看不上眼。”
心爱的男子?
原来她心里,怕是连自己的影子也没留下一点吧?
洛倾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
“绿芜,你在那里做什么?”正说着话,那宫门里出来一个穿粉衣衫的宫女,对着这边叫道,“公主的想用一些桃花酥。你去御膳房取一点过来罢。”
说罢,便转回去,绿芜吐吐舌头,“看来公主是饿了,奴婢告退,公子自行游览吧。”
“有缘再会。”他拱手相让,心里却记下,她原来是喜欢桃花酥的,回去公主府上,该备上一个好的糕点师傅。
等着这个叫绿芜的宫女去了,再行再走,也没了兴致,原路返回,一这一路,心里说不出是酸是甜,五味杂陈,也只是因为,她不是自己的吧。
比起爱上别人,嫁给哥哥仿佛是最好的结果,最起码她还会在自己的眼前,是苦是甜,自己总是看的见,够得着的,守护的了的,这就好了。
今日,是她的大婚礼,是洛家上下最宏大欢喜的一日,而昨日才回京的哥哥,午夜时分的耳室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若不是他长夜难眠,出来园中闲逛,也不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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