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奴婢领小主恩赏,必当誓死守护小主,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事。”众人尽数跪倒三拜。
“还有她们的吃食,只要我份例里前一日用剩下的,第二日便均摊给宫人们,也算是我的恩赏,不要辜负了圣恩。”辛夷俯身看着阶下跪满的宫人,沉默良久,琳琅已经死去很久,但是韦妃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么便是说明,这翊锦宫,一定还有什么人留着,足够她使唤。
这样僭越的份例,若被宫人揭发,一定是重罪,这样的罪名,又怎么会无人去凑热闹呢?也刚刚好,自己出些错漏,要洛偃不得不来,不得不护着,也好看看皇后娘娘对自己的真心,是不是牢不可破。
一石三鸟,算不上妙计,却也一定算的上是好计。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05情断未央(万更第二章 )
“涨了份例?”座上女子轻笑,“好大的手笔,是要无视皇后娘娘的旨意吗?”
“那小主,”座下宫女献媚偷笑,“要不要揭发了她?”
“揭发?”那女子冷笑一声,“才不需我们动这手,宫里盯着她的人又不止你我,你只需将这消息,偷偷的告诉与你相熟相好的宫人,拉拢她们去翊锦宫侍候,还怕这消息传不遍六宫?”
“小主妙计,奴婢记下。”那宫女福身退下,座上女子一声轻笑,“苏辛夷,苏婕妤,枪打出头鸟,也别怪我加了这勺油水。”
辛夷此时还不懂得,伤到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敌人,而是近在咫尺的朋友,她懂你的软肋,懂你的漏洞,也学的会见缝插针和明哲保身,所以,你往往防不胜防。
“巷陌风光纵赏时,笼纱未出马先嘶。白头居士无呵殿,只有乘肩小女随。
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行归。”
韦妃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未央湖畔,叫宫女拉了宫学新绘的《仕女春游图》,又不知哪里来的灵感,竟然赋诗一首,自己诵完,饶有趣味,忙问言苒,“你觉得本宫这首诗,可通?”
“娘娘作的,自然是好的。”言苒福身,“奴婢已经要人记下来,留着陛下来了,给他细赏。”
“已是巾帼马上娇,何必赋诗惹人言?”鸣晖不知从哪里出来,依旧是简单的太医服制,拿着他的药箱,附身上前来,“臣见过韦妃娘娘,娘娘万安。”
“苏大人回来了,”韦妃只觉得,这一刻,她的心脏都要跃出来,他竟然听到了自己作诗,真是庆幸中,又有些难堪,“大人今日才入宫的吗?”
“是才入宫,刚去苏婕妤那边请了脉。”鸣晖疑惑,她为什么要说回来了这句?自己本就是在的啊!
“听说令尊病了,大人回府侍疾,如今既然回来,那么就是老大人身子安康了。”韦妃笑着要宫女拿画卷给他看,“大人方才所说,本宫没听的清楚,紫决献丑,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臣对诗文也不是很通,但是听方才娘娘言道,‘巷陌风光纵赏时,笼纱未出马先嘶。’巷陌风光纵好,恐怕也无人敢骑高头大马通过,又何来嘶鸣?在看‘白头居士无呵殿,只有乘肩小女随。’既然是打马而出,又何来比肩小女跟随?那小女儿的脚步,哪里赶得上?上阕诗文已经很不通世俗了,娘娘以为可是?”
韦妃沉思,却还是不懂,笑颜道,“那大人觉着下阕呢?”
“‘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此句尚可,却有些强凑情丝的可能,‘沙河塘上春寒浅,看了游人缓行归。’春日里游人几许?可见娘娘所知,还是不多。”鸣晖说的兴尽,却发现身旁服侍的几名宫女,已经拿着很不满意的眼神打量他了,只好退后一步,“不过这画中之景如此,便是宫学世家子弟不解世事的罪过,怨不得娘娘。”
“那这样说来,若是他画的好些,我作的诗还能再好?”韦妃喜上眉梢,“苏大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自然,若是画中景致更好,娘娘口中诗情想必更甚,只是,臣以为,咬文嚼字是那些自以为满腹诗书的世家女子的活计,娘娘何必学做她们骄矜的样子?失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娘娘跃马扬鞭驰骋天下,自然是巾帼红颜,无人可比。”
“跃马扬鞭?驰骋天下?”韦妃苦笑,“正如大人所言,巷陌之中尚不能跃马,这深深宫苑又如何容得本宫跃马?至于天下,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韦妃的天下,只有溪风殿四方天地,也得看陛下的恩赏,哪里还有本宫的天下?”
“娘娘怎能说这样不敬之语?”言苒扯扯韦妃衣袖,轻声耳语,“娘娘请自持。”
“娘娘不过感慨世事无常风霜多变,今非昔比而已,算不得不敬之语。”鸣晖拱手,“且鸣晖虽不敢自比古来贤人,却也是正人君子,又怎会在其他人面前多言?”
“大人有心。”韦妃含笑,“今日大人之言,本宫定当铭刻心头,不敢忘怀。”
“娘娘如此在意,臣诚惶诚恐。”鸣晖心里第一次觉得,韦妃如此通明,又是如此可爱,他望着天色,“今日风大,这里又在湖水之畔,秋风更甚,若无什么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呆在这里的好。”
“本宫记下了,有劳大人提醒。”韦妃含笑,却没有动身的意思。鸣晖只好躬身一拜,“臣太医院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大人请自便。”韦妃心头虽不舍,也只好要他回去,好在他已经入宫了,以后自然记得常来,想到这里,忙着拦下,“大人这些日子不在宫中,也许久没有送面霜过来,本宫这里已经用尽了,还请大人日后切记。”
“什么?”鸣晖诧异,“娘娘如今不是一直用着新来的贡品,无需臣为您送去了吗?而且,这些日子,家父已经离京回乡,敬重唯有鸣晖一人,臣一直在宫中,也并没有回府侍疾。”
“什么?都没有吗?”韦妃诧异,“那么是谁同大人说,本宫如今只用贡品,不用大人面霜的呢?”
“不是娘娘亲日要言苒姑娘传话的吗?”话一出口,鸣晖就发现其中的玄机,言苒面白如纸,而韦妃却惊诧万分,原来,是这个宫女深知一切,默默的动了这样的手脚,她是什么心思,他自然知道,鸣晖躬身一福,“如今秋日里,百姓易患时疾,臣打算同陛下请旨亲往京中医治,恐怕日后也没有时候为娘娘效力,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言罢,鸣晖深深望了言苒一眼,转身离去。
一个宫女可以出手停下这一段本就错综的关系,自己又为什么不能狠心一点呢?只要不见,总是可以忘怀的,不撩拨谁的心跳,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心动了吧。
他的背影刻在韦妃的眼中,也刻在韦妃的心上,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拒绝了,拒绝了再次见她的机会,也是不是同样的,拒绝了她们任何的,可能或不可能的以后。
泪落两三行。
“言苒,起驾,回宫。”
言笑嫣嫣到低眉垂泪,原来只消这样简短的功夫,窗前的女子饶有趣味的看完这一段,回头看跟着的宫女,“你说,这韦妃娘娘怎么突然就若有所失的走了呢?会是什么缘故?”
“奴婢瞧不出来,不过,奴婢觉着于方才来的那位大人有关,小主难道不觉得吗?凭着韦妃娘娘的性格,怎么会同一位太医饶舌,如今聊了这么久,可不是有问题。”
“那么,会是什么问题呢?”女子浅笑,“去查查吧!可不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是,奴婢这就去办。”宫女领命离去,女子一直凝望着方才发生这一切的湖畔,直到韦妃人影走尽,才重重合上窗柩。
这一日,溪风殿从未如此平静,韦妃的正殿紧紧的关上,没有打砸,没有哭闹,没有喝骂,宁静的叫人害怕,言苒春儿一直守在门外,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就即刻冲进去,只是这一天直到月上柳梢头,韦妃也没有一丝动静,连烛火也并未亮起,而备好的御膳在门外冷了一次又一次,韦妃从未开过殿门,滴水未进。
“娘娘,娘娘,是奴婢的错,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娘娘不要折磨自己啊!”言苒终于等不下去,跪在殿门前哭求,“娘娘,求娘娘吃些东西吧,求娘娘了!”
言苒的头磕在石阶上,掷地有声,她不知该怎样说,就只能做出来,娘娘从来心疼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果然,良久之后,韦妃终于出言,“言苒进来!其他人,都退回房中去,不许出来。”
韦妃静静的坐在绣架前,看着推门进来的言苒,月光清冷,她的额头血迹斑斑,韦妃只作看不见,将近旁的灯盏点亮,望着端着食盒跪在地下的言苒,“言苒,你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便是奴婢告诉您苏大人回府的那日,就是那日,奴婢骗了他,也骗了娘娘。”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奴婢不能看着娘娘一点点堕落下去,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太医,他不配!”
“那么,你以为谁配?”
“娘娘,您是当今的皇妃,能配的上您的,只有当今皇上,再不该有他人。”
“是不该有?还是不能有?”韦妃冷冷看着她,“言苒,你说,陛下对我,可有一丝真心?”
“娘娘,六宫宫嫔众多,陛下的心又怎么会有定性?咱们求的怎么能是真心?”言苒哭求,“从入宫的那日娘娘就该知道,娘娘图的是韦家大业,不该是陛下的真心。”
“也就是说,我已经不配有真心了是吗?”韦妃冷笑,“你说,是不是?”
“娘娘,便是娘娘求一个真心,娘娘又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份真心?娘娘可知,便是娘娘给的起这份真心,他也不一定敢受,娘娘又何必自欺欺人?”
良久的无言,韦妃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喜忧,只有那一盏孤灯,映照在她的脸上,羽翼一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厚重的影子,让她的神情在阴影下看不清楚,“言苒,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之前,早在娘娘生辰那日,娘娘酒醉之后一直说要见他,奴婢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奴婢以为娘娘会有所收敛,有所克制,可是娘娘却一直深深地陷下去,娘娘既然不能割舍,那么就让奴婢来做这个恶人,奴婢帮娘娘化解这一切,只要娘娘能好好的,奴婢愿意这样做。”言苒透过泪眼,只余坚毅,“奴婢入宫的时候就说过,奴婢誓死效忠娘娘,娘娘不愿做的,奴婢替您做,奴婢不敢做的,也由奴婢来做,娘娘不能背的罪名,也由奴婢来担着,娘娘要是怪罪,奴婢以身相抵,绝不叫娘娘为难。”
“以身相抵?”韦妃苦笑,又滑下泪滴来,“你能抵什么?抵我的难过,抵我的寂寞,还是抵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伸手抹去鬓边乱发,“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这辈子里的孽障!命里若有,便不会叫我在这时候遇见他,不会叫我这样难过,叫我这样尴尬。”扶着绣架起身,十指间的针孔遍布,斑斑血迹顷刻染红了雪白的素锦,她笑起来,“都是命!都是命!都已经是注定!”
“娘娘,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人了,从前陛下对娘娘的倾心钟爱奴婢们都是见过的,只要娘娘愿意,娘娘略使一些手段,陛下怎能抗拒娘娘的魅力?娘娘依旧是荣宠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妃,时日还这么长,难保娘娘不会生下皇子,不会比过皇后,不会是这后宫之主。”言苒过来扶着她,“只要娘娘愿意,就没咱们做不到的事情。”
“娘娘,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言苒惊叫起来,“娘娘不是有苏大人送来的指套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娘娘,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太医过来给娘娘诊治。”
“不必了!”韦妃用衣袖自己挡起来,苦笑道,“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他,那么现在我该是什么样子,会有什么不同。”
她握看着自己双手的血痕,突然放声大哭,“其实,其实真的没什么,不过就是会疼一些,就是像现在一样疼,就是这样疼而已,没什么,都没什么,都不算什么!”
这一夜,她就这样紧紧拥住自己的身子,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一滴一滴的渗出血来,染红她的双手,染红自己的衣袍,这一夜,她哭够了,伤够了,将那盆香山松丢弃,将那些堆满高台的膏剂面霜统统丢弃,明日的日光照下来的时候,她还是要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无坚不摧铜墙铁壁的韦紫决,这世上,还是不能有什么人能叫她伤心,叫她落泪,将她打败。
将面上厚重的脂粉擦去,拆了朱钗玉环,明珠望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竟然全部都是那个英气逼人的明珏的样子!默默叹口气,就要翻身歇下,却听到宫墙上的动静。仿佛已经翻身上了房梁,砖瓦有轻声响动,而后,月影下,出现了半挂在屋檐下的影子。
“是谁?是谁在哪里?”她瞬间紧张起来,是谁会在这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图谋不轨?
“明珠妹子!明珠妹子!”那人轻声呼唤,“是不是你?”
“长平?”话一出口,明珠就即刻捂上了嘴,要是被他听到,岂不是就猜透了她的身份,她只好装出慌张的声音来,“你是谁?为什么深夜闯到宫里来?再不离开,我可要喊人了啊!”
“别喊!别喊!我是白长平,是你哥哥明珏的拜把子兄弟,我来你这,是来找他的。”他敲了敲窗柩,“你是明珠妹子吧?”
“是,我是明珠。”
“那你哥哥这段时日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中秋一别,再未见过。”
“那中秋分别的时候,他可和你说过什么?”长平死不甘心,“他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
“哥哥难道不在府上吗?”明珠强作不知,“他性格洒脱惯了,并没有要告知我的习惯。”
“他当真连你也没说?”长平倒挂着挠头,却一个不留神打房顶上摔了下来,“哎呦——我的屁股哟——”
“谁在那里?”他这一喊不要紧,宫里当值的小太监已经发觉了不对,明贵人性子冷淡,自己身手又好,一般不需他们在寝殿外值守,如今万一出了事怎么担当的起,忙着打了灯笼四下奔过来,长平验看不好,没了法子,眼看着灯火越走越近,只好叫门,“妹子妹子不好了,我被发现了,你快救我啊!”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06见缝插针(5000更新)
他本是偷偷溜进后宫来的,若是叫人拿住,就算是洛偃不拿住治罪,朝臣们也自然会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他是为自己而来,怎么能叫他受连累?
“快进来——”明珠迅速打开殿门把他放进来,事发突然,也只好将他夹在自己怀里,披了披风罩住,等在殿门里,要外面的人以为,这宫里只有她一人在,等着他们走进了,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小主,奴才们值守,听到这里有动静,故而过来查看,不知可听了什么声响?可受到了惊吓?”
“哪里有什么动静?哪里受什么惊吓?反而是你们闹起来,我都无法安睡了!”明珠打一个哈欠,“没什么事就退出去吧,我要睡了。”
“小主,是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吗?万一有歹人进来,伤了小主怎么办?”
“若有什么事,你们以为我还能安稳站在这儿吗?后宫门禁森严,哪里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就进的来,不过是秋风强劲,刮动了什么枝叶罢了。”言罢,也不要多理会门外众人,夹着长平就往内室走去,门外内监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个个提着灯笼原道返回。
可是夹杂披风下的长平恐怕没有太监们这样淡定,他的冠带随着明珠的走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一个软绵的物事上,而且这种撞击的感觉竟然莫名的熟悉,甚至是莫名的舒服,是确实是很舒服!
“白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要躲在这地方?”明珠冷眼看着傻呆着不动的这家伙,也不知脑子里是在想什么,门外人都走了许久了,她也解了披风放开他很久了,可是他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就这么定着,真是脑子不够操碎了心。
“啊?啊——”长平这时才反应过来,忙着立正了身子,想要对明珠道声谢,只是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便再也不能移开,原来真的是这样像,清冷月色透过窗柩打在她的面上,不施粉黛,青丝垂青,便同那日,在他眼前的明珏一般无二,原来,并不是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起意,而是这个男子,在那一瞬间,同女儿般叫人心爱。
“你在看什么?”明珠用衣袖挡住脸颊,做生气的模样,“念在你是我大哥的朋友,也不计较你冒失唐突,等一会儿他们走的远了,你便即刻出去!”
“是!是我唐突冒失了,只是妹子你同你哥哥真的是一般无二的模样,叫我不由看的呆了......不,是看的出神......也不是,就是......”长平尴尬打脸,“妹子,其实我是想说......”
“我懂你的意思,不必再说了,夜深,恕我不留远客。”明珠将他推到门边,补上一句,“白将军虽为人坦荡,但是总是做这样翻梁越户的行径,可实在不怎么好。”
“我也是出于无奈,你哥哥他甚至连书都不留一封便离开了,至今没有音讯,若是他修书给你,或是你得了什么消息,可千万记得要来告诉我。”长平不忘嘱托,“你可一定要记得。”
殿门已开,冷风伴着冷月趁虚而入,叫明珠打个寒颤,在那扇大门没有关上之前,她突然就问了,“白将军,我大哥之于你,真的这样重要?”
“当然,伯牙子期,今生唯此一人。”他毫不犹豫就这样答了,然后匆匆掩上殿门,悄声叮嘱,“妹子早睡,今日也算相识,日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找我便是。城西麒麟巷白府,人们都是知道的。”
“我记下了,你快走吧!”殿门悄悄合上,人影跃上房顶,砖瓦磕碰了几声之后,终于没了声响,明珠的手指终于放来,却发现他的玉佩不知为什么会粘在她的腰带之上,清透的色泽,石兰的玉穗,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她的手上。
“伯牙子期,今生唯此一人。”在他心中,她竟然这样重要,值得他深夜潜入宫廷,只是为了从她口中,打听到她的下落,长平,若是你知道,你眼前的明珠,就是明珏,她竟然骗了你这样久,你还觉得她是你的知心好友,一生唯此一人吗?
夜色茫茫沉下去,又一日来到,一队队人朝着凤仪殿缓缓而去,如一朵朵开不败的花朵,旖旎而来。
“姐姐,姐姐,”才入宫门,就看见蓓蓓已经等在那里,“姐姐,昨儿可睡的好?可请过平安脉了?我这干儿子,可还好?”
“一切都好,”辛夷紧张嘘声,“这里是哪里?怎么可以胡说?再说了你一日日的呆在我那里,还一日日的问,难不成一夜的功夫,这肚子还跑了飞了不曾?”
“跑了飞了好歹还看的见,最怕是,不见踪迹的没了,才叫人心慌。”郁歌扶着娉婷的手过来,“怎么,妹妹们是极喜欢在风口上说话的吗?”
“卢姐姐,”蓓蓓又攀在她胳臂上,“卢姐姐一出来就板着脸,是来吓唬我的吗?”她的手指凑在郁歌脸上,活生生的挤出笑纹来,“蓓蓓不怕吓唬,但是你可不能吓坏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全天下唯有你疼这个孩子,唯有你惦记着,咱们都是恶人。”郁歌装着生气的样子甩开她的手,“罢了,你们姐妹聊着,我先进去了。”
“卢姐姐何必取笑她?”辛夷扶着她手,往前走去,“那日摔了一跤,虽没什么大碍,可是还是觉得不如以往灵便了,身边没妥帖的人,到底还是不行。”
“那便去尚宫局拨几个过来,尽着你挑,难道还没个可用之人?”郁歌心疼道,“难不成你挺着肚子,还要事事亲力亲为?”
“那却不用,我身边有个得力的人,不过还要过些时候再说了,原来跟在身边的人,还是用着放心些。”
“这却也是,”郁歌叹气,“罢了,驾驭下人权衡左右,也是咱们该慢慢学着的。”
“若是辛夷有什么得失错漏的地方,姐姐可要提点着。”二人说话间,已经在凤仪殿外,皇后自怀孕来,神色一日淡过一日,如今依旧是乏累,太医自然知道是麝香入体的缘故,可是查看多方,也总找不出漏洞,又怎敢告诉任何人?众多太医心照不宣,只能是加大了安胎的补药,日日提心,可惜,终究是伤了身子,便是这一胎可以安稳保住,恐怕日后生育,终究是问题。
不过女子生育,就是在鬼门关过了一遭,是福是祸谁又能预知,届时只需说娘娘身子忧思,伤了凤体,恐怕会妨碍生养,日后还需好好养着,他们新抱了皇子在怀中,再怎么责怪也比现在知道,却保不住身子的好。
辛夷目光却不在此,她的目光,紧紧锁在了殿上的一株香山松上,果然,韦妃手脚快的很。
“娘娘这盆松长得真是好,从前臣妾来的时候,还没发现呢。”辛夷这样说着,却躲的远远的坐了,只是远远的望着。
“这是昨日韦妃妹妹送过来的,说是拿来驱写药气,总归好闻些,果然妹妹今日就发现了,也是好眼力。”皇后笑着看向韦妃,“说起来,还未谢你的好意。”
“为娘娘尽犬马之劳,本就是嫔妾的职责所在,说起来,陛下要臣妾帮着娘娘协理六宫,臣妾未能办妥,还是很愧疚的,要娘娘一直这样操劳,药不离口,还是臣妾的罪过。”韦妃起身行礼,“有愧娘娘所托,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距她失去协理六宫之权已经过去良久,旧事重提,也不知韦妃是何用意,不过可以看出的是,今日的韦妃言辞凌厉,神采飞扬,全然没了这些日子饿颓唐之气,而且,已经有好久,她在这大殿之上一言不发充耳不闻了,看来,洛偃的疼惜和宠爱真的能叫一个女子死而复生,还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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