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人神之间

    直到很久之后，苏时的修行达到了纪那样的高度，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此时的想法，也并不是全部错误的。

    “哈斯塔，你够了吧，不带这么揭老底的。”从虚空中出现了一个身着体恤衫热裤的女性，在那件体恤上还印着一个可爱的章鱼娘的图案，这名拥有着成熟气息的绿发女性，将落到地上之后往前倾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这是，克苏鲁”苏时在看到这个充满了现代气息的女性的时候，被这副打扮和这个容貌震惊到了，也不顾他现在的处境，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震惊。而克苏鲁和纪，似乎早已预见了苏时的行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你先把玥依给她吧，你的疑惑我来和你解释。”

    虽然对眼前的女性有些心情复杂，但是苏时还是采纳了纪的意见，将承载苏玥依的碎片小心的递了过去。

    “嗯是和你相同的气味诶，哈斯塔，你还好这口”苏时靠近她之后，她一把抓住了苏时的衣领，凑到身前嗅了嗅，随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笑容，看的纪和苏时都是一阵膈应。“好了好了，玥依就拜托你了，我带苏时在你这里看看。”

    面对这个严肃的纪，克苏鲁也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盯着从苏时手里接过来的承载着苏玥依的空间碎片，在这承载着苏玥依的球体当中，出现了沉睡着的小小苏玥依的身影，那沉睡中的苏玥依，让将要离开的苏时极为担心。

    “放心吧，她会让玥依恢复的。”纪的言语当中充满了对克苏鲁的信任，对于这种信任，苏时持怀疑的态度，但是他也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了，只能将苏玥依的命运，托付给被纪信任的克苏鲁身上了。

    纪选了一座拉莱耶城之外的高山，二人坐在了山腰的某处，遥远的望着这个巨大的拉莱耶城。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但是很可惜，我并不能一一为你解答，我就挑些我现在能说的东西说说吧。”

    “我现在只想知道世祈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出来之后她是那样一副表情。”苏时通过对环境中的变化的感知探知而知，现实世界当中已经度过了三天时间，而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罗世祈在三天之后依然在赌气，而且看那样子，似乎是又生了新的气，苏时感觉，罗世祈的情况和眼前这个死不正经的古神有很大关系。

    “咳咳，关于这件事情嘛，我就不好说太多了，总之时间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之后才会知道它的本貌不是吗”纪突然也有些感慨，自己在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大致忘记了人生中最前端的这些事情，但是和罗世祈在一起的这三天，他才想起了自己的这段经历，而今面对着苏时，他也决定并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毕竟，人总是会两次踏进相同的一条河流，但总是会有些不同的感受。

    苏时见纪的表情很是坚决，也明白这件事情上问不出太多的结果，于是苏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他非常感兴趣的点。

    “为什么，克苏鲁会是那样的形象”苏时一脸疑惑的对纪发问道。

    “对嘛，这样才好，对于这件事情我可是有的说的。”见苏时并不再追问罗世祈的事情，纪当即松了一口气，不用他引导，苏时自己问了关于克苏鲁的问题这件事情也让纪有种还是自己了解自己的感觉。

    “我们生活的这片宇宙是非常大的，而在地球上，却诞生出了那么多超规格的生命，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为什么”

    “地球很特殊”

    “你想的太多了，哪儿有这么多的特殊都让地球占了。其实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原因，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们这些神，都是从规则当中诞生出来的，而宇宙中有些可以诞生生命的星球，就像地球这样的星球，就可以在星球初生的时候，通过改变地表的环境，可以锁住一部分的规则，从而诞生出一些超规格的生物。”

    “也就是说，你所看到过，了解过的神明，其本质上就是某种概念与规则的化身，所以，我们才会有多种多样的形貌和身份。你比如说乌尔达，你应该还记得吧，在他的身体上其实原本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眼睛的，而那颗眼睛就是他真正的核心，作为从守护与观测的概念当中诞生的。”

    “而我们的外貌，在诞生之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固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克苏鲁这家伙在那时候会把地球的好几个智慧种族吓到举族疯狂的原因了，当然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已经很尽力了隐藏自己了，可是那几个智慧种族的求知欲实在是过于强大了，甚至为了探索克苏鲁的踪迹，连探测卫星都搞出来了。”

    “那你们其他的神呢既然克苏鲁会被发现，你们自然也会吧。”

    “我们和她不一样，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以那几个智慧生物的认知是根本无法认识到我们是什么生物的，既然无法认知，也就不会被发现咯。克苏鲁这家伙，那时候还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导致有一个种族里面一般的生物都被她拉进了狭隙宇宙当中无法脱身。”

    “那时候的克苏鲁，还不知道自己可以把那群家伙放回去，然后就帮着他们在这里生存了下来，久而久之，那些家伙的生命体征也有了些变化，就像是地球上的鱼和人类的结合体那样，在那本由我和克苏鲁编写的死灵之书里面好像给了他们一个深潜者的名头，他们的领导者，我们就借用了这世代人类的一个传说，称他大鲧，不过后来传着传着，就被叫做达贡了。”

    “而由于克苏鲁她做的这些事情让她感觉有些愧疚，也就放任了他们在这个世界自由的生存下去了，也没怎么管束，但是这种族也够争气的，变化之后没多久，就诞生了集体无意识的结晶。”

    “他们的结晶可比人类的结晶要精纯多了，虽然说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要是可以拿到现实世界里，那就足以以他们本身的传承力量被定义为二级种族了。”

    听着纪说了这么多让苏时的世界观被重塑的名次，苏时在想，如果是过去的他的话，对于这种事情应当是感到恐惧的吧，毕竟是一个庞大的未知世界，但是现在的苏时，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任何的惧意，但也并没有对这种事情产生太多的希望与向往。

    “关于种族的阶级定义问题，这应该是每一个入阶之后的种族都会被规则赐予的知识，现在的人类虽然在高级战斗力上可以有比肩一级种族的潜力，但是人类整体来说，依然是一个无法以自身的力量进行星际间探索的种族。”

    “苏时，你记住，你并不是人类的未来，作为一个孱弱的种族，智慧才是你们唯一的希望，在这宇宙中，也有许多的种族是靠着自己对宇宙本质的探索创造出了许许多多神奇的东西来帮助自己的种族晋升的，个人力量终究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

    “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所以，你不做人了”

    苏时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纪与苏时二人心领神会，相视皆笑了起来。

    “也许我终究会离他们远去吧，至于能做成什么样子，就不管我的事了，我这种人，本身就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要说的话，世祈可是比我适合多了。”苏时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对使命完成之后的未来，苏时有着无尽的遐想。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玥依与抉择
    “也许是这样的吧，她的确挺适合当一个领导者的，而不是一个腻在你身边的小女人。”纪站了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负手看着这个庞大的拉莱耶城，随即心生感应，转过头来，对苏时说道：

    “克总那边已经结束了，该走了。”说完，苏时的视线又是一阵变化，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块巨大的大陆上，在那里，人类模样的克苏鲁还在对她手中承载着苏玥依的灵魂的球体做以最后的调整，在克苏鲁的身边，空间仿佛变得不那么平整了，苏时看到在她的身旁，不断的有海浪翻滚，而这一切，也许就是纪所说的，规则的力量，是克苏鲁使用力量的过程当中，无意识间散发出来的力量作用到周围的空间当中所引发的。

    “好了好了，救回这孩子真的是一个大工程啊。”二人没等多久，不知为何变得灰头土脸的克苏鲁就来到了二人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有光芒闪烁的球体，克苏鲁掂了掂这颗球，然后将她交还给了苏时。

    “这孩子，好像是我这个世界的产物吧，哈斯塔”克苏鲁似乎对纪有多一点的了解，于是她凑了过来，手肘轻轻的戳了纪几下，脸上还露出了八卦的笑容。“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哈斯塔先生，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不是连我们之间的战争都无意参加的嘛”

    纪赶忙向苏时这边挪了挪，一脸嫌弃的看着克苏鲁。“你啊，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宅女吧，对我的八卦这么感兴趣干嘛啊。”

    “真的不说给我听听吗”克苏鲁的那俏丽的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脸上的落寞感，任谁看到都会心生怜悯然后满足她想要得到的事情的吧，可惜，她遇上的人，是纪，是那个出了名的冷淡的黄衣之王哈斯塔，故而，在看到她的表情和姿态并没有让纪的行为有一点点变化之后，克苏鲁也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嘴里还碎碎念着：

    “小气，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还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母神的性别理论在这家伙这里怎么好像是失效了一样。”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纪和苏时作为可以同多元宇宙相联系的存在，只要是在他们能力范围内的一切事情都会被他们知晓，即使对方是规则的化身，强大的古神，也是一样的，因为这是超越了宇宙之间的壁障的力量，单纯的身处于一个宇宙的生物是无法抵御这种力量的。

    虽然苏时平日里并不喜欢用自己的能力来做些什么，顶多就是来讲自己少年时期的那些遐思一一完成仅此而已，也并未波及到任何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苏时的能力，本身就带有极强的不稳定性，如果不能达到心境祥和的话，外界的稍微一点刺激都会让使用者的情绪失控，而这，也是苏时不愿意过多的使用自己的能力以及逃避这份能力带给他的责任的原因。

    “算了算了，看在这孩子的份上就不和你们计较了。”见自己没法从纪那里得到些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克苏鲁便也不再纠缠，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十一月的身上。

    “这孩子虽然经过我的治疗，现在性命是勉强保留下来了，但是你们俩还是不能乐观，这孩子也就仅仅是在这里很安全而已，如果在现实的表里两侧没有实体的话，迟早会消失的，就和你们在睡梦中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事情一样，会渐渐的从你们的记忆中离开，最终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好了好了，克总，我知道你有办法搞定这件事情的。”

    “你这个人啊，就不能让我先卖个关子吗一点神秘感都没了。”

    纪的手遮住了他的脸，通过指缝看着克苏鲁，大声吐槽道：“大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好吧，好吧。对了，那边的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哈斯塔这家伙选中，但是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与我的命运相交汇的气息，我记着这家伙以前给我起过一个新的代号来着，好像是叫栖吧，是栖息的意思。总之你以后就这么称呼我就好了，刚才看了一下你的记忆，克苏鲁这个名字，和我现在的气质好像有些不搭。”

    “答应她吧，她总爱在这种小事情上较真，虽然是个神，但是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种族变迁，思想的融合让她也变得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了，总之答应她没坏处。”

    似乎是天生就自然而然的学会的一般，苏时和纪二人本能的将不能说给第三个人听的话都传输到了一个加密频道当中，而这个频道的空间波纹形状，二人使用起来轻车熟路，这一点，让苏时虽然感觉有些疑惑，但随即也释然了，有个方便的东西可以用，那为什么不用呢，便不再追究这件事情的缘由，何况这也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悉听尊便，女士。”苏时略微欠身，向栖行了一礼，在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也表达了她对救治苏玥依的感谢。

    “诶嘿嘿，哈斯塔，这家伙，好像比你上道儿多了。”栖娇笑一声，眉目间满是对纪的不满，但是这种情感随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严肃的栖。

    “苏时，你听好了，由于这个狭隙宇宙的特殊性，导致除了像我这样的存在之外的在这个宇宙生存的大部分生命种族，都是无法到达表里两侧宇宙的，一旦长久的定居在这两个地方，他们的存在就会渐渐的被宇宙本源意志给探索到，然后被动的消失，在我入主这拉莱耶城和这周边的环境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帮助许多的智慧种族离开这里，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成了他们自己理想的牺牲品。”栖的脸上满是悲伤，似乎即使是神，也会对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伤，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

    “但是自从深潜者们的集体无意识结晶诞生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还是有可以让诞生在这个宇宙的生物毫发无伤的回到表里恻宇宙的办法的。”

    “难道说是”纪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说出口，边被栖捂住了嘴。

    “我来说。”

    “行行行，你先把手放开！要死人了！”

    栖白了他一眼，似乎在对纪说：“明明是个神，怎么会死呢”

    ”苏时，苏玥依这孩子，没办法独立存在于表里侧宇宙的，这是冥冥之中的规则，即使我们再强大，也无法改变这个规则，但是，在这梦境世界当中，有一样东西是可以突破梦境与现实的壁障从而达到将梦境实体化的结果的，而要做到这个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一个种族的无意识聚合体。”

    “无意识聚合体”苏时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对了，是深潜者想要夺走的那个吗”

    “对，没错，就是他们非常渴望的那个无意识聚合体。”栖肯定了苏时的疑惑之后，又随即想到了一些什么。“对于这件事情上，我就没办法帮你了，毕竟深潜者是我的眷族，过去在沉眠的时候也被他们帮了许多，现在如果用我的权能来强行命令他们放弃，倒是也不太合适。”

    “不过苏时，我倒是可以帮你把玥依的灵魂先放进去，毕竟地球所属空间对应的这片地方，还是由我控制的，将玥依的灵魂先放进去，也好让她尽早恢复。”

    虽然栖说的非常诱人也非常有道理，但是苏时依然想到了一个过去的他从不会想到的问题。

    “如果我将无意识结晶体用来帮助玥依恢复的话，对现实世界的人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听到苏时这么说，一旁闭口不言的纪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既然苏时已经学会了思考人类整体的利益，而不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高，那么苏时在梦境世界大十五年，就达到了他所预想的效果。

    “放心吧，苏时，这种事情，不会对人类有任何的影响的。”纪也忍不住出来说话了，无视了正在瞪着她的栖，纪继续说道：“你知道深潜者的集体无意识结晶去哪儿了吗对，没错，他们的无意识结晶，最终孕育出了他们一族真正的上位者，在生命层次上要比普通的深潜者强一点的深潜者之王，被这个没品位的克总命名为达贡的那个家伙。”

    一想到那个半人半鱼的怪物，纪的脸上就一阵膈应，因为并不能像克苏鲁{栖}这种完全上位者可以通过自己诞生的规则来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一些改良，借此来修改自己的外貌，而是只能一直固定着出生时的形态，故而，一向对于深海和星空不太感冒的纪，每次来找栖的时候，看到那些建设着拉莱耶的深潜者们，总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行，而深潜者们，似乎对于纪这个归一者，不是那么的亲近。

    “所以说，所谓的无意识聚合体，最终都会变成一个比较强大一点的该种族个体吗”苏时说出了自己的推理，而他的想法，与事实已经想去不远了。

    “是，也不是，无意识聚合体之中所诞生的生物，它的强弱是取决于它的核心的强弱的，深潜者的无意识聚合体诞生的时候，栖她还在沉睡，所以她并没有为深潜者们做以指导，导致深潜者们用他们种族自己的力量，将他们在梦境当中大部分的储备力量，甚至是栖赐予他们的，在紧急时刻可以唤醒栖的道具，都被他们用来培育无意识结晶了。这才导致他们并没有完全开发出种族无意识结晶的潜力。”

    “而苏时，你不同，如果你可以在与深潜者的战斗中获胜的话，在你培育无意识结晶的时候就可以得到清醒着的古神克苏鲁的帮助，由此，让玥依作为聚合体的灵，非但不会损伤人类的整体利益，反而是会创造一个更强大的具象化之后的聚合体。”

    苏时由此，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对于罗世祈和他都极为重要的人，虽然这个人现在并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是苏时和罗世祈，早就已经准备迎接她的到来了。

    “纪，栖，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是由两个非梦境之人从梦境当中诞生的，那么这个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