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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GL悬疑推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露为燕
“姑姑,你在说什么,哥哥不是好好的么?”路西绽秀眉微蹙,不可思议地望着孟可君。





囚鸟[GL悬疑推理] 第50章 往事如烟
只见贺兰秋白猛地揪了揪孟可君的衣服,孟可君才有些结巴地说道:“哦,我,姑姑的意思是,现如今,书野他也不在公司里了,只有你自己孤军奋战,你可要好好加油,别让姑姑失望。”
见路西站不言不语,孟可君更加握紧了路西绽的手,柔声道:“姑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不在意路氏,这些年来,在企业管理上,财经金融上,你必定下了不少功夫,为得,不就是有一天能让你母亲,你祖父,你外祖父合上眼么?你不用质疑我的用心,我说过我跟我弟弟不一样,赚这种黑心钱,是会遭天谴的。”
面对长辈,路西绽自然有着她自己的礼貌礼节,她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的母亲是那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哥哥又温文尔雅,很难让她不成为一个大家闺秀。所以即便是面对她有着那么深的芥蒂的孟庆东,孟芊芊,她还是尽可能让自己不发脾气,这不是源于她的懦弱,而正是她骨子里的良好修养。
“姑姑,我自有分寸,谢谢您愿意帮我。”
“另外。”孟可君伸手抚了抚路西绽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的和蔼,“你终究是个女孩,势单力薄,我安排了流琛回来帮你。”
听到这个名字,路西绽神色微愠,紧接着说道:“不必了,您的一番好意,侄女心领了。”
孟流琛,即为孟芊芊的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只比路西绽小半岁,这更加证实了孟庆东婚内出轨的事实,当时孟流琛出世,杜玲同孟庆东二人瞒天过海,将孟流琛过继给了孟可君,而孟可君则对外宣称是自己在孤儿院收养的弃婴,而路卉芸,她自然是不会对她深爱的丈夫有任何的怀疑的。
一直到后来路卉芸逝世,这个惊天秘密才逐渐浮出水面。
“西绽,我知道,你没办法从心里接受流琛这个弟弟,我能理解你。但流琛他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脾气性子我最清楚,你相信我,他不会害你的。”
路西绽心底冷笑几声,不会害她,难不成,她还指望着孟流琛帮着她去对付他的亲生母亲么?
“姑姑。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并非孤身一人。”
如今这世上,除了路书野之外,她只信一人,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不屑一顾的乔倚夏,那个会用笨拙的方式默默关心她的乔倚夏,那个敢于跟自己比拼的,骄傲的,自信的乔倚夏。至于血亲,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这些跟她流着同样的血的,所谓“亲人”。
“你是说乔小姐吧。”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贺兰秋白开口了,她生得有一股清冷之感,很容易让人将她跟仙子或者是超凡脱俗等词语联系到一起,不是因为她的样貌有多么倾国倾城,绝世无双,而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她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既不轻佻,又不会过于严肃,可了解她的人就会知道,这笑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笑容。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路西绽不语:“她是值得交的朋友。”
“哦?竟然有能入得了我们西绽法眼的女孩?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了。”孟可君诧异道。路西绽自小性子孤僻,又有些许高傲,没有人能融入她的世界。现在有了她欣然接受,并且听语气还相处得相当不错的伙伴,作为姑姑,孟可君自是欣慰的。
“是个很漂亮,很优秀的女孩呢。”贺兰秋白笑着对孟可君说道,“对西绽也是极好的,前些日子,还为了保护西绽,受了伤。”
“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孟可君也笑了起来,看起来温婉大方,“一定能照顾好我们西绽。”
“是啊。”贺兰秋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眸凝望着路西绽,“西绽,这么好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
路西绽同样凝视着贺兰秋白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自然,倚夏她值得我用生命去保护。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绝对。”
她的语气倒是算不得生硬或者挑衅,不过一句话用了三个绝对,似乎在彰显着什么,影射着什么。
“那就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贺兰秋白笑得更开了,挽住孟可君的手臂亲昵地说道,“姑姑,时间也不早了,您也累了,我早些送您回酒店休息吧。”
孟可君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握住路西绽的手,轻轻捋起她白色的羊毛衫袖口,路西绽下意识地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孟可君见她抵触,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看来疤痕,还是没有褪去。”
“对我的正常生活没什么影响,您不用担心。”
“我认识几个国际上权威的整形医生,要不要姑姑帮你联系联系?”
如果路西绽有心要祛疤,她能找到的医生决不比孟可君少,但是她不要,哪怕每到夏天,她低头就能看见自己手腕上那丑陋的疤痕,她也不会因此动摇,她要留着这疤痕,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
路西绽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孟可君也未再多言,摇着头说了一句可怜的孩子,提起自己的路易威登高定皮包,被贺兰秋白挽着手出去了。路西绽将二人送至别墅外,上车前,孟可君爱怜地抱了抱路西绽,抚着她的头说道:“过几天,小琛就回来了,别倔了,多一个人帮你,总归是好的,别让姑姑担心,行吗?”
夜色幽暗,铁栅栏大门旁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灯光,灯光下,她看到孟可君的眼神,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或许孟可君是唯一用真心对待她的人。所以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最终她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方才她对乔倚夏说的,她从未想过要去伤害谁,可这世上却鲜少有人用真心去待她,若一个人当真对她好,她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忘的。她是记仇,但更记好,一秒钟的好,她都能记一辈子。
车上,贺兰秋白同孟可君坐在后座,孟可君盘着胳膊,叹了一口气:“秋白,你说我这样做,究竟对还是不对呢?”
“姑姑,流琛他再怎么说也是西绽的亲弟弟,况且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接近过他的亲生父母,他是不会一味偏袒的。您对西绽的这份良苦用心,若是我婆婆地下有知,也终于能放得下心了。”
孟可君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觉得眼眶有些酸胀:“是我对不起弟妹,如果当年我不是一味地溺爱庆东,帮着他撒下弥天大谎,弟妹也不会到死都对我弟弟执迷不悔,她是一个那么好的女人,却爱错了人。如今,我帮西绽一把,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让我的良心能够少受一点谴责罢了。我们孟家,真的欠路家太多,太多了……”
如果没有路家,恐怕他们兄妹俩至今还只是这大千世界中两个最平庸普通的人,过着每个月都要算计水电费交多少,余款够不够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锦衣玉食,一个掌管着大企业,一个远嫁加拿大。他们的所有荣华,皆源于路家,可到头来,他们却恩将仇报,毁了路家,鸠占鹊巢。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我弟弟把西绽逼出家门,我没有能够为她说上一句话。我辜负了弟妹对我的嘱托。”孟可君滚烫的眼泪流淌下来,沾湿了她的双手,渗进了她的指甲里。孟可君转身同贺兰秋白相拥,“秋白,我对不起弟妹,也对不起书野……”
“姑姑,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相信西绽不会怪你的。”
“庆东他太过分了,他欠路家太多太多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西绽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贺兰秋白的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缓缓说道:“是啊。”
当年,她贺兰秋白可是见证了一切的人。那一年,路西绽才十八岁,她天资聪颖,那时已经是普林斯顿三年级的学生,在遭受了那次意外之后,在医生的叮嘱以及贺兰秋白的强烈要求下,她被安排在家里静养三个月,可就是那三个月里,这个年轻的女孩遭受了双重打击。
她亲眼目睹五岁的孟芊芊调皮捣蛋,故意去逗弄路西绽,路西绽不理会她之后,她将热水泼在她的手上,路西绽在躲的过程中不慎将她撞到,她的头磕在了楼梯的扶手上。孟芊芊大声嚎啕,杜玲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是一味地包庇自己的女儿,把所有过错推到了路西绽的身上。
贺兰秋白仍然记得杜玲当时说的话,她说:“庆东,我知道,西绽她一直都不能接受我,现在书野出了事,她心里难过,我也能理解,可是她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发泄在芊芊身上啊!芊芊她再怎么说还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我知道,我名不正言不顺,我看我还是离开这个家好了!”
贺兰秋白为路西绽辩解,可孟庆东偏要路西绽自己说,以路西绽的性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才不屑为自己作什么所谓的辩解,面对孟庆东的质疑,以及杜玲母女的丑恶嘴脸,她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巴掌落下时,贺兰秋白看着路西绽淡然的样子,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路西绽绕过孟庆东上楼,楼梯上,她回过身子,不知对谁说道:“爸爸,你欠路家的,我会让你慢慢还回来。”而这一声爸爸,包含了她多少的委屈,沮丧,失望,和绝望?
贺兰秋白走到路西绽的房间时,她正坐在床沿,床头柜上摆着医药箱,背对着门。
“我来帮你吧。”看着路西绽手腕上被烫的一片青紫,贺兰秋白心下不忍。
“不用了。”
“为什么不解释。”
路西绽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的手腕处,淡淡道:“为什么要解释。”
那个时候,路卉芸已经去世整整八年了,第三年的时候,孟庆东将杜玲带回家,后来有了孟芊芊,第五年的时候,孟庆东选在孟芊芊生辰那一天举办宴会,同时宣布了路氏正式更改为孟氏的“好消息”,说是双喜临门,好一个双喜临门啊。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贺兰秋白回过神来,拍了拍孟可君的后背。原来,路西绽已经独自度过了这么漫长而孤独的岁月。




囚鸟[GL悬疑推理] 第51章 全是恶魔
翌日路西绽同乔倚夏对于昨日的事情心照不宣,一个不问,一个自然不必答,就如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经过检验,胶头滴管里的液体已经确定为自来水,并无其它成分,那么问题来了,凶手将水捏入胶头滴管中,究竟意欲何为。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将杀人手法指向心理暗示。”乔倚夏咬了一口吐司,陷入了沉思。
路西绽却未言语,优雅地喝着牛奶,似乎已经对案件的侦破胸有成竹。她擦了擦嘴巴,而后起身去了盥洗室。她将水龙头打开,水流放至最小速度,潺潺流水发出声响,她出右手食指,水打湿了她的指尖,而后她指尖对着手背,水滴滴到手背上,凉凉的。
感觉到乔倚夏从外面走进来,路西绽拧上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手,道:“沈荷回来没有。”
乔倚夏点点头:“石队长刚刚通知了我,沈荷已经找到了。”
乔倚夏握住路西绽的手腕:“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有结论了。”
“我要的是证据。”路西绽冷冷道,“没有证据,任何猜想,都只是毫无现实意义的天马行空。”
任何案子的立论,都要建立在取得人证以及物证的基础之上,否则就是异想天开,毫无理论根据。她路西绽从来不是幻想家,她决不允许在关键性的问题上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心理暗示,非常高明的手段,听起来很有趣,很高深。那好,既然她沈荷能用心理暗示索取性命,那么她路西绽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同样的方式击溃她的心防。高难度的游戏她从来不怕,她怕的只是游戏的难度还不够高。
路西绽十分崇敬的心理学家r曾这样评价她:“ugh.”(没有卡罗琳破不了的案子,只有不够高的难度。)
沈荷坐在暖气很足的一间屋子里,这正是先前丁元接受调查的那件屋子,路西绽见到她时,她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沙发上。乔倚夏同路西绽这时才知道,原来她们都太小看沈荷了。这个女人对于心理学的了解,远超出她们的想象。
她不看她们,这样她们就无法从她的第一眼神中或许到任何信息,而是待她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完美的程度之后才开始同她们的对话。
沈荷回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先前她将自己跟崔婷的关系阐述讲得那样好,听闻她死讯之后的悲伤完全看不出作秀的成分,好姐妹的案子尚未侦破,她若是提出拒绝,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起跟着进来的还有石韦和商陆,沈荷丝毫没有被这阵势吓到,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姿态,她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只是笑,却不开口说话。
她不讲话,其余四个人却也不讲话,几个人面面相觑,有意思得紧,路西绽眼睛望着对面墙上的钟表,分针指到十五的时候,她缓缓启齿道:“商陆,出去接一下江老板。”
“啊?”商陆有点愣,路教授提前没有跟他说过有人要来的啊。
“江斯虑,江老板。”
“哦哦,好的。”商陆不疑有他,路西绽说什么,他便做什么,马上就起身去了门外。
乔倚夏淡淡地瞥了路西绽一眼,莫说商陆事先不知了,就连她,也不知,路西绽究竟何时约了江斯虑。认识路西绽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可即便是到了现在,乔倚夏有时仍觉得她让人捉摸不透,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太多的神秘色彩,心里藏着太多的故事,她的思维不是其他人能看穿的,在她的心里,她乔倚夏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位置,乔倚夏不知道。
在听到江斯虑名字的那刻起,沈荷原本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尽收路西绽的眼底,故作淡定,强忍恐惧,刻意抚弄起自己的头发来掩饰自己心里漾起的波澜。
没过多久,商陆回来了,一同进来的却没有江斯虑,路西绽起身,对石韦乔倚夏和商陆说道:“让江老板同沈小姐单独叙叙旧吧。”
离开时,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江斯虑,路西绽并没有看他,而乔倚夏却注意到江斯虑的眼神一直凝聚在路西绽的身上,那眼神里包含着很多东西,有沮丧,有怨念,亦有不甘和畏惧。
办公室里,路西绽坐在大班椅上,上面铺着乔倚夏特意带来的羊毛坐垫,她抱着肩膀,眼眸低垂,望着大理石地面,如羽毛的睫毛投射出一片狭长的阴影。
许是有路西绽在,以往总是混乱一片,人声嘈杂的办公室今日格外安静,似是怕打扰到路西绽的沉思。
“路教授,我是个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你是研究心理学的,我知道很多事情根本瞒不过你,是,我是认识沈荷,你甚至可以把我们两个人的通话录下来,可那又如何?即便我认识沈荷,那又代表的了什么?”电话的那一头,江斯虑说道。
“那的确不能代表任何。”甚至于,她将自己与chris的对话录下来也只是为了让石韦等人信服,并不能作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岂会不懂,只是,“江老板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鸿苑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我想你不会放弃进军国际的机会。崔婷案一天不结,你就会多一日被牵涉其中。”
“那又如何,崔婷的死根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费心隐瞒事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崔婷一案,沈荷脱不了干系,现今沈荷并无承认与你相识,若是到时沈荷走投无路,将罪行强加到你的身上。其中的利害关系,江老板自己斟酌。”
路西绽所言,分毫不差,现在沈荷还没有承认他们二人的关系,主动权尚且握在他的手中,若是到时沈荷狗急跳墙,翻脸不认人,将他歪曲成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他虽然堂堂正正,可舆论的力量太可怕了,众口难调,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被媒体捕风捉影稍加润色,他的竞争对手便会有机可趁,别说进军国际了,怕是鸿苑会因为一个官司缠身的董事长而股价大跌。机会不是年年都有,放弃了这次的机会,下次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江斯虑,真的要因为区区一个沈荷,毁了自己的前程吗?
就在这时,路西绽说道:“接下来,沈荷要说的也许是毁掉江老板一生心血的谎言,而江老板,只需要道出真相。”
“路教授,你希望我怎么做。”
路西绽回过神,双手交叉在一起,看了看时间,二十分钟,足够了。她起身对自己的大衣微作整理,道:“不必跟着我。当然,若是信不过我,我不介意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在门外听。”
“你真是不可理喻!”
“王八蛋!”
显然,这两个陷入了疯狂争执地人并未听到敲门声,以至于在路西绽推门而入之后,沈荷迅速甩开了他的手,却再也无法像方才那样平静。江斯虑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领带,调整好笑容,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姿态,他向前走到路西绽身边,问道:“路教授,多谢你安排了这次我与老朋友的会面,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
路西绽颔首:“请便。”
只见沈荷紧握着拳头,不看对她步步紧逼的路西绽一眼,路西绽就那样站在她的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可对沈荷而言,她就像一个在等着看自己笑话的旁观者,而自己,只是可怜的待宰的羔羊。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是!”沈荷突然转过身子,冲路西绽大吼道,“那个王八蛋就是我的旧情人!是他抛弃了我!是他抛弃我之后又去找了我的好姐妹!够了吗?!满意了吧!可你没有证据怀疑我,崔婷的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路西绽丝毫没有因她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喊叫声受到影响,而是淡淡地说道:“我有说什么么。”
看来沈荷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悍,内心防线依然弱得可悲,江斯虑的三言两语便将她击打得溃不成军,说起来,倒是让路西绽有些失望了。她原以为,沈荷能够抵御得了这最基本的心理暗示游戏,可很遗憾。江斯虑的话让她崩溃,让她愤恨,而后,路西绽的靠近,让她内心风起云涌,她开始不停地问自己,这个女人究竟想对自己做什么,她一定是要把自己跟崔婷的死联系在一起,她到底为什么要将江斯虑叫过来,江斯虑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过来……
一个个的问题,绕成一团乱麻,最终她终于不堪负荷,将心中的不满尽数宣泄出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沈荷眼里含着泪水,看着路西绽,“一定要将别人的人生毁的面目全非,你们才开心吗?”
可令沈荷万万没想到的是,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竟然说出了远远超出她预料之外的话。
她说:“没错。”
沈荷诧异又纠结地皱了皱眉头,那表情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一般,边摇头边往后退:“恶魔,恶魔,你们全都是恶魔……”
过了半晌,沈荷突然瞪大了眼睛望着路西绽,说道:“放我走,你们没有权利拘禁我!”




囚鸟[GL悬疑推理] 第52章 少年英雄
路西绽耸耸肩,往前走了几步,从她的身边错开,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啊。”
人的内心通常是矛盾而复杂的,就像是此时的沈荷,当路西绽真的松口让她离开时,那种无形的缧绁又重新束缚住她,让她内心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她甚至快要窒息了。她看不穿路西绽究竟意欲何为,这个女人究竟想以怎样的方式折磨自己。路西绽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一定是要等着自己主动落入她的圈套。
沈荷笔挺着身躯,强装出淡定之姿,走出人群。经过八组办公室的时候,她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闺女到底是谁害死的,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把她还给我,你们把她还给我!”只见一个白发藏在青丝中,眼角布满皱纹,皮肤黝黑的老妇人,手中抱着一个骨灰坛,鼻涕与眼泪齐飞,她跪在地上,右手揪着石韦的衣角,身旁一个年轻小伙扶着她,想要将她扶起来,“我闺女从小就善良懂事,她没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
“阿姨,我们也在尽力地调查此案,您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还您女儿一个公道的。”
任沈荷再怎么想离开这个地方,却再也移不开脚步,只能呆呆站在门口,目睹着这一切。蓦地,老妇人在回头时望见了站在门口的沈荷,她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猛地跑到沈荷跟前,握住她的手:“小荷,你是我闺女的同事小荷是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死了小荷!”
老妇人边说边摇晃沈荷,沈荷却眼神空洞,完全挣脱不开,白英上前将两人分开,安抚着老妇人的情绪。乔倚夏觑沈荷一眼,淡淡说道:“你可以离开了,沈小姐。”
路西绽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走到乔倚夏的身旁,乔倚夏看了她一眼,两人都不再言语。
“我闺女还那么年轻,她说过她会有出息的,她说她要把我接到城里来跟她一起过日子,要是让我知道谁是凶手,我一定,我一定……”再往后,老妇人就直接泣不成声,哭倒在白英的怀里。
看着沈荷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石韦叹了一声气,他转身上前对老妇人说道:“大姐,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都是有子女的人,子女就是我们的一切,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请你节哀顺变,而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真凶。”
天气很阴郁,暗黑地像是铺展开了一条灰色的幕布,宛如此时此刻的人的心情。一个又一个的案子浮出水面,每一天,每个组都会为了新增的案子焦头烂额,这个社会上心理畸形的人实在太多,可却是任何一个人都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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