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名字菌
哟,这么乖啊?
方金河内心里哼着小曲,只觉得差不多镇住了自己的媳妇,往后的日子必然能让她服服帖帖。
然后他过去碰了碰他的手,他顿了一下。
她的手冷得像腊月天的瓷瓶,像是下一刻就能结冰,他伸手过去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细又小,都能包在他的手心里,他手心里灼热的温度一瞬间侵染了过去,他将他另一只手抓住,不经意地搓了一下,摊开她的手心,满是细汗。
方金河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她看起来是被吓着了,收起来翘起的尾巴,缩着一团把自己包住,指不定心里头怎么害怕。
又有昨晚他这院子里死了个人,关玉儿那丫鬟是他故意放回去吓唬人了,她从小就娇娇气气经不得吓,这一天心里头肯定忐忑。
方金河走去门外头朝人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下人端了碗鸡汤炖肉粥过来,这是他早就让人备下了吃食。
“过来。”他招了招手。
关玉儿认得这个动作,像是她召唤小狗一样,她瞧了他片刻,眼睛睁得很大,但此时此刻这不是个好放肆的地方,又还没马到方金河的弱点,只能乖乖巧巧的听话。
关玉儿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她走起路来好看,是个端庄优雅的贵族小姐。
但好看则是好看,方金河看她走了几步,怕她不小心摔了,就过去捞她过来了。
他瞧见她精神不怎么好,得赶紧吃点东西,这一天着实是繁事太多,她必然是昨夜才吃了东西,这都一整天,都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
关玉儿摸了摸瓷碗的边缘,温热的温度像刚才方金河的手一样,她身体好受了点儿,方金河再给她下达了指令,让她吃。
新娘子在成婚这日一般少有吃东西,但若是夫家来了,得陪着吃。
肉粥是香,但关玉儿已经不知道自己饿不饿了,这会儿吃着也没什么味道,但温暖的食物下了肚,身体一瞬间回了暖。
她大约吃了五六口就放下了勺子,她眼皮一眨一眨地,身体很累。
“得吃完!”方金河像个凶恶的大兵,一阵一阵地给人下指令。
关玉儿吃了几口热食,这会儿他口吻更凶,但她不再那么害怕,她渐渐地开始提要求:“我想躺一下。”
若是在关家,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新婚洞房里,夫家的意见很重要,太太这样教她的。
“那先再吃几口。”方金河的口吻软了点。
关玉儿又吃了几口,然后她坐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站了起来,但还没走两步,就突然往前边扑了一下,正巧扑进了方金河的怀里。
方金河屏住呼吸,关玉儿身上的香气好闻极了,她的头发软软地挨着他的下巴,他气息有些不稳:“怎、怎么了?不怕了?这、这么主动了?”
关玉儿眼皮子很沉,她靠在方金河的胸口,温暖的体温让她好受了些,她打了个寒颤,也没听清楚他的话,她脑子像绞着浆糊,忘却了太太教的规矩,开始露出点本性,开始使唤人。
“我走不动了…….抱我去床上躺着……”
方金河指尖动了一下,他的心跳了起来,怀里的小媳妇又软又香,声音濡濡地像是在朝他撒娇,又猜着大约是他的“策略”起了作用,小媳妇知道了自己本分,这会儿在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还说什么“走不动了”!后头还加一句“抱我去床上”!没想到这么一副不谙世事、娇气巴拉的模样,还是懂得怎么套人的嘛。
方金河内心甜滋滋的,心里想着这宝贝儿可就是他的了,他一面板着脸还想装模作样一会儿,但他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这么娇气啊,叫声夫君就抱你!”
不过他的手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动了起来,碰着她的膝盖弯,一把就打横抱了起来。
关玉儿闭上了眼,缩在他的胸膛,方金河弯着眼睛轻轻笑了起来:“你这会儿还给我害羞?得了,老爷抱你过去。”
方金河用手掂量了一下,他觉得关玉儿实在是太轻了,在他怀里像只软乎乎的小猫似的,重量都是衣裳的,她脸蛋还蹭在他胸膛,他心痒得不行。他抱着人在房里神经病似的走了两大圈,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走向床边,接着她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枕头好生垫着。
关玉儿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方金河站了一会儿,又蹲着看着她,企图瞧出她装睡的把柄,但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抓到把柄。
他往她胳膊弯挠了一下,见人确实没动静,才发现她真的睡了。
“新婚燕尔的,居然就睡了,怎么伺候你夫君的?”他过去摸住她的手,感觉到还是冰冰凉凉地,他将那双纤白细腻的手放在手心捂了捂,感觉到捂热了,又出去让人打了盆热水。
他一点一点地给她擦了妆容,好生地擦了干净,再把金贵的头饰首饰给她卸下,发髻散开。
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
少了一分妖冶,多了一分娇媚清纯,脸上没了妆容的关玉儿看起来很稚嫩柔软,方金河呆了一瞬,很想揉揉抱抱她。
烛光照得屋子里很暖,方金河的手伸了过去,一碰就轻轻地碰到了她的下巴。
接着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另一只手立刻在她纤细的脖子边探了一下。
他心里一抽,滚烫的温度刺到了他的皮肤,她浑身是细细的冷汗,打出在脖颈的里衣不知哪个时候就湿透了。
一片冰凉湿冷。
一般新郎得陪客人喝酒喝到半夜,新娘就这么等着,关玉儿顶着红盖头,遮住了光线,她昏昏欲睡,眼皮一合一合的,周公盛情,正在唤她,仿佛要跟新郎官抢人。
突然一声门响,关玉儿惊了一下,瞬间清醒起来,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垂眼瞧见了来人的鞋,是方金河无疑,想来是新郎官和周公抢人抢赢了。
这会儿不过六七点,按理说方金河应该在外边陪客人,此时进来的确早了点儿。
关玉儿心里开始紧张,她性子娇气,在家里是放肆,那是她知道父亲和太太都宠她,做什么都能给她撑腰。
这她现在嫁了人,嫁了人就成了方家的人,方金河是圆是扁她还没探清楚,待她好不好也未曾可知,一切都在未来。
再有阿香的话犹在耳畔,关玉儿指望不上他能给她撑腰,只觉得不作弄她就好。
她有点儿害怕。
她瞧见大喜的布鞋又近了一步,大红盖头垂而晃动,她垂着眼只能看见他的鞋面头子,然后她感觉自己的红盖头动了一下。
她屏住了呼吸,瞧见那双修长的手托住了她的盖头边缘,在她屏息的一瞬间,盖头掀起的风拂过她的脸颊,温凉的风仿佛沁进了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这这一瞬间眨了一下,婚房里红彤彤的颜色与橙黄的光呈现在了她的眼里,她仰头的一瞬间微微晃了一下,瞧见一名大红婚袍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眉眼如利剑一般,五官深刻利落,俊美得生出一丝冷硬的质感。关玉儿被这样的样貌慑了一下,他的气场与相片中完全相背。
那架细金边的眼镜取了下来,露出了狭长的眼,徒然一瞧显出一丝凌利。
关玉儿一瞬间有些害怕,与相片里斯文漂亮的模样有所差异,真实的方金河气场很强,双目深邃,五官利落,像极了奔走于荒野的野兽,像是一瞬间能咬破人的喉咙。
他非常的高,大约要高关玉儿一个脑袋,关玉儿此时坐着他站着,这样压迫而危险的感觉愈加强烈,让她一瞬间将阿香说描述的话语配上的画面。
她往回缩了一下,方金河却微微俯了身,他挑开狭长的眼盯着关玉儿,像一只即将进食的野兽。
“怎么着,你还想躲啊?”他笑了一下。
关玉儿简直要哭出来,她声音又弱又小,语调还不稳:“你、你怎么不去陪客人喝酒呀?”
方金河‘啧’了一声,瞧见了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像只小兔子似的可怜兮兮,不敢躲又怕极了,他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揉了一下,又十分乐呵爽快,心里想着你也有今天啊?
方金河平日里带着副眼镜装模作样,像个有文化的先生,西装革面,一表人才,说话还慢条斯理懂得跟人打太极。
但他其实没什么文化,一年前还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半年前还认不得几个字。但他勤奋,能揣测人心,而且糊弄人的本事他学得精。
娇气 22.西方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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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金河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她就像是稚嫩的天鹅,总有一日她柔软的肩头羽翼会丰满, 这天下已经起风了,煽翅飞走是轻而易举。
方金河瞧着她那一手好字,心里得意的想着, 我这媳妇可真是才女, 我得加紧赶上, 莫要被抓住了坏处。
然后他往前又走了一步, 瞧见了他书房竟然全变了样!
关玉儿的长相实在太夺人眼球, 就是这么呆呆的瞧上一天也不会腻,忽略别的是理所当然的,他在这儿站了半晌,硬是没看见书房变了个样。
书房少了一分冷硬, 多了一分柔软舒坦, 还摆上了合拍的盆景, 又裱了些鲜活的丹青,书卷味与底蕴立刻出来了。
一眼瞧过去就让人舒心。
但是方金河也同时看见了他那几本浅显的书籍, 被整齐的搁置在一旁, 上头还清清楚楚给他写了标签, 标签没什么新意, 只几个漂亮的大字——方金河的书。
对比她那一大叠深奥漂亮的书籍, 方金河觉得他该钻个洞藏着。
而且她肯定是看过他那手丑字。
简直不能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糊弄人哄人了!
方金河本身没什么文化, 他从小混的是江湖, 得的是生存的本事, 捞是钱财,他学习识字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商会会长这个头衔,他必须识字,装模作样也得有点儿真本事,他要看得懂条约。
但如今他又生出了新的想法,关玉儿这样有才情,他若是还是个没什么墨水,装模作样的浑人,就得配不上她。
方金河能接受一切新的东西,但他对待女人,依旧保留着老旧的想法,他认为男人娶媳妇,必须比媳妇要强那么一点。
他就像个身份低微的穷小子,辉煌腾达了来娶贵族小姐,而且他这“娶”还是使了手段的。
这贵族小姐有美貌有家世也有才情,若是只是如此,两人还算是持平,至少她得他养着。
但她不似一般只会闲聊、逛街、听戏的夫人,她刻苦的看着书,在学习着,他也得了许大夫的禀报,说她在看医书。
医生如今十分抢手,在哪里都是供不应求,虽说她没必要拿这个谋生,但她如此刻苦,得了医理的手段,就像又多了张底牌。
方金河有了一丝危机感,他觉得自己得长进点,今时不同往日,他未来也许大多数得和些有文化的人打交道,他的知识必须长进。
同时他也生出了丝阴暗的想法。
他眯眼瞧着她,相貌漂亮,性格可爱,又会持家,连同头发丝都合了他的意——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无数次生死一线之时思念着的理想,倘若有一天她长了翅膀飞走了,他便如捞得一场空月。
那为什么要留着她的翅膀?他手段大把,心思也狠,他有的是办法不露声色的折了她的翅膀,非但令人看不出丝毫,还能让她感激。
然而他迷惘的站在原地,并未想起丝毫手段,他胸腔跳动着,觉得她比自己的无数个日夜的思念的假象更加迷人。如果说在此前,她如同一件他求索的宝物,而她如今才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鲜活的人。
人在追求一件东西的时候,付出的热诚会更多,大多数是得到宝物之后好生收藏,几番瞧弄,渐渐地归于平淡、渐渐地索然无味。
但方金河这宝物却是活的,她比预想中更加香甜,比预想中更加珍贵,总是在给他惊喜。
新潮的方公馆本来没什么人气,就像个华贵冰冷的壳子,但她一住进来就改了个模样,仿佛这公馆在恭迎这位太太进门之后才变成了一个家,它有了热诚地生活的痕迹,也变得柔软。
方金河年幼时看着她,就如隔岸观火,只知道她漂亮,知道她软软地好可爱,却从未与她说过话、没有与她相处。
如今她如了他的愿,成了他的媳妇,他才得了相处的机会。他一直以为她像外国那些娇贵的猫儿一般,得事事宠着迁就着,她只会撒娇,像个美丽的小宠物。
但事实并非如此,方金河发现她懂得非常的多,而且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她什么也不会做,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她是个顶级的指挥官。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的事物并非当做过眼云烟,她虽然不会具体做某件事,但她却清清楚楚事物的工序、以及如何去做才更完美。
她嫁来的第二日,厨房熬了鲜汤,她单看色泽就皱了眉头,再勉强偿了一口,便再也不碰。
方金河很在意她的喜好,一直关注着她,瞧着她对每一样食物的态度,来决定未来的菜色。
他之前在关家已经拿到了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她的陪嫁丫鬟阿香也亲自指挥说过。这鲜汤是从银海运来的新鲜蛤蜊煮的,听说在关家她爱吃这个,但在方公馆她却只尝了一口,这代表着厨子并不妥当。
方金河决定重新请个煮汤的好厨子。
但那厨子却不服气,从前的汤也是这般煮的,如今也不差,哪里不合意了?他嚷嚷着找人理论。
当然,他不敢找方金河,他听说方太太是个漂亮柔弱的女人,骄里娇气的,刚刚来到方公馆,必然谨慎做人,笑脸相迎。
事实上关玉儿对每个下人的态度都非常的好。
那厨子姓姜,恰巧那日方金河外出工作,姜厨子这几日也马清楚了方太太的必经之地,他看见关玉儿过来,立刻嚷嚷着大声的哭了起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夫人!您发发善心啊!我做厨子做了几十年,手艺老道!您可不能辞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全家的嘴都靠我啊!”
关玉儿慢悠悠的赏兰,突然有人鬼哭狼嚎地跪在她脚边,她立刻下了一跳,阿香护着她退了几步。
忙活的下人们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手中的活计是在做的,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瞄了瞄这边。
他们都想看热闹,这位新夫人瞧着漂亮娇弱,不似个能把握住家的人,虽说方先生有吩咐说,夫人的话就是他的话,但是两人的鼻子眼不同、手段不一、性别有异,到底是隔了一层。
姜厨子见关玉儿柔柔弱弱地退了一步,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他底气更足,哭声更大,委屈更多,杀猪似的敖叫:“啊哟我命苦啊!”
关玉儿睁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瞧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瞧着。
直到想看热闹的人耳朵都被那鬼哭狼嚎吵得起了茧子,姜厨子也哭得累了。他仰头见关玉儿还这么瞧着他,那模样没什么小心翼翼与惧怕,也不见软弱,倒仿佛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把戏似的。
姜厨子心中憋闷,莫名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但是关玉儿一副天真的模样,不怎么像在耍人,又像是吓呆了。
一定是吓呆了,不然这么个年轻的夫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寻常人总得问一句“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事”,但这位方太太却一个字也不说。
姜厨子本来就是为了找她得理,他不能这么耗下去,耗到方金河回来了,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他不得不先开了口:“小的是厨房煮汤的姜厨子,前几日煮了碗鲜汤,太太您说不好喝,方老爷就不要我煮汤了!”他又起了哭腔,“太太!您可要发发善心啊!”
二者试探,先开口者便算输了一遭,对方可以从语调与言语中窥见目的与软处,更何况这么个大男人,长得也不好看,哭起来难以得人可怜。
关玉儿心肠其实很软,但是她很少从他人的言语上就起了同情,她至少得看见事。更何况这个人说话半真半假,她十分懂得如何看一个人的表情与小动作来判断他的情绪,关玉儿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底细与想法——
这个姜厨子是个欺软怕硬的,觉得她好说话,所以来求人。
若说求,也不准确,他带着怪罪,还泼着脏水,隐约的还在欺生欺主。
关玉儿最厌恶这种求人还到打一把的人,他若是老老实实地求了,她说不定还好说话,但是到了这份上了,关玉儿当然不会软。
关玉儿眯着眼,又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像是在打发时间似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你说你做了十几年的厨子。那你给我说说你从前在哪里做过厨子?”
关玉儿一开口,姜厨子心就咯噔一下,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像极了高位多年手段了得的贵人。姜厨子摸不准她如何出牌,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想象,他心里有点儿慌:“小的从前在天香楼当厨子,当了十几年,方先生来到平阳,便雇了小的来公馆当厨子。”
关玉儿笑了一下:“我也爱吃天香楼的菜,我这嘴啊,说来也怪,一偿那菜便知道了是哪位厨子做的,我识得的天香楼的厨子,有李厨子、有王厨子,还有一位新来的做点心的厨子杨厨子,没有听见一个姓姜的,也不曾吃过你那菜的味道,你怎么就是天香楼的厨子了?”
姜厨子冷汗直流:“小的并不是大厨,只是个煮汤的,天香楼主打不是汤,夫人许是不知道…….”
他的确是天香楼的厨子,但只打个下手,跟了十几年,还是个小厨,恰巧方先生来天香楼买厨子,他就厚着脸皮巴了上来。
他的确也是有手艺,也觉得自己被埋没了多年,如今在方公馆终于得了伯乐,大有把自己当方公馆的主厨的态度,没想到关玉儿一进门,方先生就要换厨子!
关玉儿瞥了他一眼:“那姜厨子煮汤煮了十几年,手艺怎么还如此不精?拿了钱财,就得对得起这份事,方公馆给你的工钱堪比天香楼的大厨,你若是对不起这份工钱,怎能对他人公平?”
姜厨子满脸通红,脸色僵硬:“个人口味不同,太太您刚进来,想必还不适应这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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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出去了!”
那门一开一合有着轻轻的响动, 锁转动一下,关上了。
关玉儿在被子里听着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打出半只眼睛, 方金河真的走了。
她掀开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烫得厉害。
什么“夫妻一体”。什么“喂药”?方金河就想亲她!
她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唇,这就是传说中的亲亲?跟吃人似的,青天白日的方金河可真不害臊。
关玉儿哼哼地想, 下次要亲亲的时候, 她肯定要躲开的。
……..
方金河并不是闲人, 他算是整个中区的商会会长, 平阳南边接接壤的是桂西, 北边挨着德都,西边还通银海, 地理位置在正中心,方金河在平阳买了公馆办事十分近。
平阳的商业在全国并不出挑,但它四通八达, 流水络绎不绝, 金银来来往往, 总会漏下些肥的,一百年前,这里的繁华非同小可, 然而今非昔比, 世道变了, 什么地方越肥便哪里开刀,旧时代的末尾在平阳开了大刀,动了平阳的根基,平阳便不再辉煌,再有如今国门被强硬的打开了,外国的东西源源不断流了进来,直接通的是上元,上元便成了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地。
平阳的经济算是一般,应该说整个中区都一般,钱财都被上元吸住了,商人政客削尖了脑袋埋稳了足要在上元站住脚,但平阳也是有钱的。
平阳山清水秀,住的都是“闲人”,这些闲人拿着大把的钱财,他们有的是旧时代的贵族,正如关家,有的是老牌的商家,他们有大把的钱财。
因此,鸦.片在平阳销路很广。
太太们都管这个叫“洋烟”,这是洋人带来的玩意,说是吸一口云里雾里,能治百病,就是得花点儿小钱。
但这“小钱”可是能要人命的。
方金河是个大度的人,他什么都干,只要得利。
但唯独这“洋烟”不行。
他曾经跟着做钟表的义父,就死在这上面,他有几个兄弟也因为这玩意陪了身家和性命,这玩意沾不得,一沾就得下地狱。
像是吸血的蚂蟥,又像是厄喉的魔鬼,它能让一个杰出的人六亲不认,能逼出人最恶劣、最残忍的一面。
方金河担任中区的商会会长,头一件事就是禁烟,而且他手段好,办事效率还高,说一不二,无法撼动。
这可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已经有人想弄死他了,但八字先生说他能长命百岁,方金河觉得要弄死他还真有点难。
不过麻烦却是多了起来,他比成婚前更忙,只陪关玉儿好生逛了逛方公馆,再买几套首饰,又做了好多件衣衫,再回了门,便再也挤不出时间。
关玉儿不懂男人的事,她的本分是在家里做个好太太,方金河不在,丫鬟可以陪着逛街听戏,也可以约太太们打牌。
但关玉儿不怎么喜欢打牌,她也不喜欢听太太们没个底的闲聊、嗑着瓜子暗自攀比,她学不来何琼香的那一套。
方公馆的守卫森严,除了出门得要人跟着,关玉儿几乎可以使用方公馆一切的权利——包括把方金河的钱用光。
关玉儿用钱其实很厉害,但是她从来没有亲自用钱,要什么已经有什么了,东西现成的给她摆着,喜欢什么任她挑,在关家如此,在方公馆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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