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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不过冰袋是从彭因坦额头上滑下来了,他的睡姿也变了变。没有再变成剪刀状,被子却又被抱在怀里了。索锁看着,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咕哝了句这是什么习惯……她看着彭因坦这样子,突然就脸上一热。
她之前当然是没什么机会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睡眠习惯的。
摸了摸彭因坦的额头,又测测体温。数字降了些,已经接近正常体温了。
索锁放心些,也不用琢磨着实在不行,怎样都得想办法把彭因坦送去医院的……想想也确实好笑,这个看着高高壮壮的家伙,骨头也脆、肠胃又娇、连抵抗力都弱,的确是再进医院去,医生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要把急诊室承包了吧?
她转头看到彭因坦的床头书,是一本《建筑十书》。
这书已经被翻旧了。看得出来彭因坦是经常翻这本书的,页边的空白处有不同颜色的墨水写下的字。看样子应该也不是同一时间写的。彭因坦字迹潦草,又用了不少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这些东西简直看上去糟糕极了……
她拿起来,翻了翻,从第137页开始看……漫漫长夜,总得找点儿什么事来做,才好打发时间。
……
彭因坦动了一下,睁开眼。身上还酸软,但脑清目明。
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看闹钟,已经七点钟。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下了床就走出房间,走廊上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音。屋里的窗子密封性极好,门窗关的严实,外头的声音也传不进来。
“索锁?”他叫道。





心锁 第八章 你说的永远 (八)
没有人回答他。
“索锁?”他又大叫。他还有点儿鼻塞,喉咙倒是不疼了。这么大声喊,也没有人应声,那么索锁应该是早走了。他回房间里,把窗帘拉开。屋子一亮,他就看到床边的拖鞋里,黑子也伸了个懒腰。
“你也不怕被踩着。”彭因坦伸脚过去,跟黑子逗着玩儿了一会儿,抢过拖鞋来,跑去浴室洗澡准备换衣服上班。浴室里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的,没有什么是被动过的痕迹……他瞅瞅自己睡的有点浮肿的脸。
索锁真是个又克制又节制的女人。
彭因坦本来想不吃早饭就走的,下来却隐隐约约闻到香味。他自然而然地往厨房走去。果不其然厨房门上贴了张便利贴肜。
“聪明的一休”脸上写了几个字:鸡汤在保温壶里。记得吃药。
没有别的字,也没有落款靶。
……
彭因坦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一只保温壶走进办公室。他进门先不管别的,把鸡汤盛出来,坐在他那个小桌子边,喝鸡汤。
小葵进来请他去开会,看到他这样就张了张嘴,指指外头。彭因坦让她先去会议室,说自己晚点儿过去,让她先把ppt演示给客户看。
“您要干嘛?”小葵问。彭因坦可从不让客户等。他一身坏毛病,只有守时,永远保持。
“没看我正忙着喝鸡汤吗?”彭因坦拿着一把长把银匙。他鼻子塞的厉害,嘴巴里也没有味道,但是鸡汤真美味。
他想,若是现在他味觉嗅觉仍是一流的水准,这罐鸡汤得是多么好喝……
小葵看着这情形,显然是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能打扰老板喝汤的……她嗅了嗅,说:“还真香……哪儿来的呀?爱心鸡汤?”
彭因坦不理她。
小葵笑着出去了。
彭因坦连喝了两碗鸡汤,出了一额头的汗,觉得很是畅快。
看样子生病也不尽然全是坏事……他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彭因坦擤鼻涕,“我马上就到。”
他站起来去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整理下西装和领带,却从镜子里看到来的不是小葵或者一山,而是巩义方。
“哟,是你啊。”彭因坦活动着臂膀。虽然退烧了,这场重感冒还是让他有点体虚无力。
巩义方进门也愣了一下。
“真香。”他倒是没有表示惊讶。见彭因坦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平板电脑,知道他是有事要出去了,他走近点看看彭因坦,问:“听说生病了?”
“小感冒而已。”彭因坦说,“你怎么知道?”
“不是早上晓芃给你打过电话嘛?昨天下班在停车场见着一山了,也说你感冒了。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就关机,还有点儿担心。”巩义方说。
“什么大事儿么,他们怎么什么都给你汇报。”因坦皱眉。
早上晓芃给他打通电话,跟他说上次他要的衣服,有那个码了,问他还要不要。他说要的。晓芃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给索锁拿了那些衣服,该给她送家里去,不能都堆他那里。
他笑了下。
巩义方看着因坦,问:“真谈恋爱了?”
彭因坦一笑,说:“是有那么个人。”
“魂不守舍的,一定是了。”巩义方说。
“挺奇怪的一人。”因坦说。
巩义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拿了文件夹拍了下巩义方的肩膀,没有说下去。
“等下把室温调高点吧,今天挺冷。”巩义方说。
彭因坦被热乎乎的鸡汤暖了胃也暖了身,倒不觉得冷。
他和巩义方一起出了办公室,忽然问道:“哎,你会不会因为喜欢她做的菜,对她感觉有点特别?”
“谁?”巩义方愣了一会儿,才问。
“算了,问你也白问。晓芃连菜都不会买。我去开会了。回头聊。”彭因坦笑着走开了。
巩义方望着彭因坦的背影——从背影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愉快……
彭因坦一整天心情都不错。
虽然从工地下班已经七点多,天已经黑透了,他累的都快散架了。
他打过电话给索锁,问她是不是今天晚上不用去餐厅上班。他不太确定她是不是今天休息。好像按着他先前的了解,索锁应该昨天晚上也上班的。可是昨天晚上她就在他那里……
索锁说不用呢。
他就说那我就在这边工地呢,顺道过来还你保温壶……你吃饭了没有?还有我吃的吗?
索锁停了会儿,说,你来吧。
彭因坦下车后把放在后备箱里的那些袋子都拿出来,看了看,统统拎出来扔进一个大袋子里。这是晓芃早上跟他说起来的衣服,中午她就让人给送了过来。他让小葵拿了他的车匙下去,直接都放车子里了。不过他还记得嘱咐晓芃让人
tang给小葵也带上两件“样品”,理由是这姑娘最近胡乱穿衣服,实在是有点儿丢他的脸。晓芃骂他贪得无厌、怎么不去跟三姨要呢,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他笑的肆无忌惮……他母亲和表妹做了这么多年的服装业,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打劫。这感觉当然十分的好。
他提着这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和那个空空的保温壶就进了门。
索锁看他气色是比昨晚上好了太多,不过样子就是有点儿累的,就问:“好多了吗?”
“嗯。”因坦回答。
索锁皱了下眉。
听声音,离好多了还早着呢。
果然彭因坦随后就打了个喷嚏。他换着鞋,先把袋子给索锁,说:“给你的。”
索锁打开来看了一眼,不知道多少件衣服,全都团成一团团的随便扔在里面。她看彭因坦。并没有高兴的神色,相反似乎是有点不快。
“地摊货……啊,应该叫外贸剪标。你知道什么叫剪标?”彭因坦问。
索锁点点头,把袋子放在一边,拿过那个空的保温壶来。
“我觉得质量还不错。随便穿穿还是可以的。”彭因坦笑着说。
“嗯。”索锁答应着,“想吃什么?”
“带汤的。”彭因坦说。
“好。我没提前准备你的,饭没那么快好。你去坐着,休息会儿吧。也可以睡一觉。”索锁要去厨房,被因坦叫住。“怎么?”
“我能坐这儿等吗?”彭因坦指着走廊上的那张长凳上。正对着厨房的门口,坐在这儿,能看到半个厨房。这长凳放在那里平时是显得有点多余,不过一定是有什么用处的。比如可能是让小虎临时候命,还有现在。
索锁没吱声。
彭因坦就坐了下来。过一会儿,他见索锁不留意他,他就悄没声息地挪进厨房来,坐在索锁对面的高脚凳上,看着她准备做疙瘩汤的材料。
有新鲜的虾仁,还有切的好看极了的菱形黄瓜片,想着等下一碗翡翠白玉似的的汤盛上来……他就觉得现在真是饿啊……
索锁发现他进来,也只是指了指外头。彭因坦看样子是饿坏了,从案板边的小筐子里拿了半根黄瓜吃。她皱皱眉,也就是随他了。彭因坦边吃边接了电话。
索锁正准备煮汤,也能听道彭因坦打电话。
他不住的嗯啊嗯的,有点儿不耐烦可还是得耐着性子呢。看样子应该是他的长辈。
索锁回头看他一眼。
彭因坦手撑着额头不住地捏着,说:“……您别来。我就一感冒……就头疼脑热的,还好的差不多了,您过来算怎么回事儿……我忙着呢,别来啊!好了我现在就吃饭……好,回头说……我也爱您。”
他收了线还在皱眉头,一抬头看到索锁在看他,说:“我妈。”
索锁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戴的那块玉,戴了很久了吧?”
“嗯。从小就戴着。”彭因坦说,“怎么了?你真喜欢啊?”
“哦。我之前在你那儿看到几本拍卖目录,上面有块水色雕工差不多的,还以为是新入手的。”索锁说。
彭因坦想了想,才想起来是什么东西。他哦了一声,说:“那个目录啊,我一哥们儿是搞拍卖的。前阵子还来帮忙办了个慈善拍卖会,我还去了呢,拍几样东西应景儿。目录是他们公司定期寄给我的。也有阵子了,我看了看没有特别喜欢的,就扔那儿了。”
索锁点头。
“他们公司还挺靠谱的。你对这个有兴趣?”彭因坦问。
“博时太有名了。看见难免留意。”索锁回答。
“你想买什么?”彭因坦觉得索锁有话要说。问完了他也没特别留意这句问话的毛病,倒是索锁瞪了他一眼,他还笑了,“看上什么跟我说啊,我跟火火要去。”




心锁 第八章 你说的永远 (九)
索锁摇头,“没什么。”
彭因坦笑着说:“说嘛,我去要来好了。”
索锁眉一挑,说:“胡说八道。”
彭因坦说:“不胡说八道。我跟他饶几样东西那根本不成问题。问题是饶几样。”
“不用的。我就是问问。”索锁说。
“这种小物件儿,现如今好一点儿的也不便宜。那几本册子上的,晚清min国的还是比较次的,起拍价都在四五万左右。要说真值那个钱么,未必。可是市价就是如此,看中了非要那就是硬扛了。”他说着,觉得身上冷,“老屋子就是这点儿不好,就是有暖气,坐久了也还是觉得阴冷。啮”
索锁回身,把面疙瘩倒进沸水里。
一会儿,白气汩汩的冒出来,厨房里弥漫着面香。
她出神地看着锅子里白雾翻滚,撒进去虾仁。
彭因坦等索锁盛出面疙瘩,不等她说,就主动过去洗干净手回来等着吃。
“烫嘴。等等再吃。”索锁看他白净的脸上红潮泛起,不知道是饿极了看着吃的激动的、还是感冒中症状有点儿反复,就拿了个勺子给他。彭因坦连她的手带勺子都握住,轻声说谢谢……索锁抽了手,说:“吃归吃,不准动手动脚。”
然后她示意彭因坦吃,也坐下来忙她自己的事。彭因坦这才发现操作台的另外一边,放着索锁的笔记本,还有好多东西。在他来之前,索锁可能正在忙着准备什么。
“又有生意?你忙的过来吗?”他问。吹着勺子里的疙瘩,还是烫。真是等不及要吃偏偏烫的很……“你别这么累嘛,都说了……”
索锁斜了他一眼,他自觉闭嘴。
索锁也不说什么,去看看灶上仍然在炖着的东西,回来继续忙她的。
彭因坦吃了两口疙瘩汤,才笑出来。
索锁正在往笔记本上记东西,手边的盘子里放着鱼翅和鲍鱼,见他笑的莫名其妙的,问:“笑什么?”
“没什么。”彭因坦口里含着汤,看索锁仔细的分拣着鱼翅。索锁用的鱼翅是顶级的。他问:“你都从那家店里进货?我上次看过你用的东西都蛮不错的。算起来你的利润真的不高。”
“嗯。”索锁用全新的盒子把鱼翅和鲍鱼分装好,填了标签贴上。
“血管流着道德血液。”彭因坦开玩笑。
他曾跟着索锁去过那家海产店,看起来不起眼,在海货市场里算是中等偏下的规模,痞里痞气的老板,跟索锁说起话来是不分彼此的随意。
索锁撇了下嘴,说:“把客人当傻子,打算的就是一锤子买卖。”
彭因坦笑。
他慢慢地把疙瘩汤都吃了,指了下空碗,说:“还要。”
索锁看着他,说:“没了。”
彭因坦舔了下嘴唇,说:“不管饱啊?”
他眼巴巴地抬抬身子瞅瞅锅。
索锁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
彭因坦慢条斯理地说:“好不容易想吃东西了,还不给吃饱。”
“晚上别吃的太饱。虽然是汤,料这么足,顶事儿的很。”索锁过来,收了碗碟。
彭因坦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身上很热,索锁打了他一下,说:“说了别动手动脚。”
“你不让我动手动脚,又没说不让动别。”彭因坦说着,腮贴了下索锁的腮。
索锁被他腮上坚硬的髭须刺痛,又怕他真的像说的那样乱来,急忙躲开。
“你等等。”彭因坦松了手。
索锁脱离他怀抱,转过身来就看到彭因坦扯开领带解扣子,她脸刷的一下红了,一边退后一边问道:“你干什么啊?”
彭因坦站起来,迅速靠近索锁。
“喂,你老老实实坐过去……”索锁躲到角上,彭因坦跟着过去。他双手拎着自己的衣领,靠近索锁,好像要让她看清楚自己衬衫下结实的胸肌,微笑着问:“你还不知道要干什么?”
索锁推他一把,看他解领扣,又急又恼。
彭因坦倒是也没继续往下解,而是掐着腰站在索锁面前,等于是把她堵在了橱柜的角落里。索锁硬是从他身边挤出去,指着门口让他走开,说:“不然我……”
她左右看看厨房里,到处都是工具——不过彭因坦大笑起来,她才知道他在逗她。
“刚刚吃过饭,我又不想锻炼盲肠。”彭因坦说。
索锁自己想歪了,这会儿难免臊了,一转身仍旧去看看那炖着的汤。锅盖一掀,香气四溢。彭因坦早就盯着这锅汤呢,凑过来一看,故意使劲儿嗅了嗅,说:“贵妃鸡炖的汤?真香……特地给我准备的?”
“给黑子准备的。”索锁没好气地说。
彭因坦大笑起来。
索锁趁着他笑,一手肘捣回来,正中彭因坦肋骨。这一下劲儿也用的寸、位置又恰到好处,彭因坦可真疼的不
tang轻,笑声止住了,可还是笑容满面。
索锁背着身,拿了汤勺舀一点汤出来看看。
彭因坦站到索锁身后,索锁说:“别动。”
彭因坦说:“你才别动。”
索锁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从领口钻进来,贴着她的肌肤。她低头,手隔着衬衫,也知道这是彭因坦身上戴着的那块玉。她立刻探手进去抓着玉一把扯下来。
彭因坦正在给她扣链子,被索锁扯的链子从手中脱手,划的手指头一阵酥麻。
索锁转回身来,瞅他一眼,拿了链子找着扣,仔细看看开口处,把他的领口拨了拨,说:“你低下头。”
“不是喜欢吗?”彭因坦问。
“谁说喜欢了……这种随身带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索锁歪着头,彭因坦比她高太多,她得歪着头才能看到扣子在哪儿。
彭因坦就看着她红润润的嘴唇,既不出声,也不帮忙,就等她费劲地给他好不容易扣好了……彭因坦低头,嘴唇黏在她唇上。
他也不动,只是就这么黏着她,扶着她的腰和背。然后他轻轻抱着她,在有限的空间里挪动着步子。
“别说话,就这么待会儿。”他说。
她每次说话,他都有种被她拿着榔头在敲头的感觉。
索锁知道自己这么生硬地拒绝他的礼物,他肯定是觉得尴尬的。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能轻易收的。哪怕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她看着灶上的火苗舔着锅底,锅盖上的小气孔里白汽呼呼地冒着,香气浓郁极了。
她指指炉灶,彭因坦放开她,让她去看锅子了。但是他就站在她身后,锅盖打开,乳黄色的汤翻滚着,她握着白色汤勺的手在轻轻转动,不一会儿,盛了一点点汤出来,拿小碟子接了,示意他尝一下。
她轻轻吹了下汤,不至于太烫。彭因坦尝了尝,却说:“淡。”
“回头再放盐。你不能吃的太重口。”索锁却对汤很满意似的,把锅盖盖上,关了火。
“什么时候给我吃?”彭因坦不死心。看这样子,这鸡汤索锁真不定是给他预备的。“我要吃这个。”
索锁拿毛巾擦着手,挥手让他出去,“去去去……要不走就外面呆着看电视去。我把这些弄好了的……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给你盛上拿着……今晚还要加班嘛?”
“不用。这两天还好。”彭因坦微笑着出去了。
索锁过了一会儿抬头。她以为彭因坦还没走,不过这次他倒是听话,已经出去了。她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大概是真的在看电视了……等她把过两天宴席要用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按照分量归置好,脖子都低的酸痛了。
她出来去洗把脸。被坐在沙发上的彭因坦看到,问她是不是忙好了。她看了眼他正在看的电视,屏幕里金色的蟒蛇正张开大嘴……她说了句怎么喜欢看这个就溜进卫生间去,听到彭因坦不怀好意地笑。
她洗好了出来,彭因坦已经换了台。这回是新闻。
彭因坦见索锁站在那里看着他,以为她又要开口撵人,就说:“看完九点新闻总行吧?”
索锁过去,坐在他旁边,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问:“吃不吃?”
“太丑了。”彭因坦说。
那苹果从彭因坦面前拐了个弯,就到了索锁嘴边。她“咔哧”一口咬着,汁水四溢。苹果有点酸,她眯了一只眼……“你吧,就是什么都要好看。知道不?太追求完美,受罪的是自己。也可能错过些东西。”索锁盯着电视屏幕,边吃边说。
彭因坦没出声。
索锁摇了摇手里的苹果,“这水果店老板娘家里老树上结的果子。你还别看着丑不想吃,想吃还没有了呢。”
彭因坦笑,“我就是不爱吃苹果而已。”
索锁把苹果核扔到果皮盒子里,手指上沾了果汁,彭因坦抽了湿巾给她。
“你是不是该回家吃药了?”索锁擦着手,问。
彭因坦不慌不忙地从身旁的包里拿出随身带的药盒来打开,拿起水杯来把药吃下去,“好了。”
索锁恨的牙痒,可是也无可奈何。
彭因坦笑着挤了下眼,手指戳戳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处,“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把这个拿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他靠在沙发上,歪着身子和索锁说话,优哉游哉的。
“嗯……你跟我来。”索锁说着站了起来,彭因坦微微仰头看她,她指指楼上,“来,我给你看点儿东西。”
彭因坦小吃惊了一下。从他踏进这个家门,还没有人正式邀请他往楼梯上走一步。当然他也不知道索锁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管她要给他看什么,他都想上去看看。
“走啊。”索锁先走了。
彭因坦跟着索锁上楼。看着索锁走上一截楼梯,就打开一个开关。灯便亮一盏。
他随着她在螺旋的木楼梯上走着,上了阁楼。
索锁走在前面,开了壁灯。他站在楼梯口,左地打量着。阁楼很宽敞,跟他想的一样。
楼梯口有一张木桌和两张椅子,桌子上放了几本书和一台半旧不新的笔记本电脑。茶杯里还有小半杯水。看样子索锁有时候是要在这里看书上网的。
“你可以坐那儿。”索锁说。
彭因坦回头见索锁正开了一个柜子拿东西,她伸手拉了拉灯绳,灯亮了。她手劲儿也太大了点儿,灯和灯罩都剧烈的抖动着,满屋子的灯影四面八方,晃得人眼都晕。
他看到地板上放着一个很大的床垫,应该是当做简易的床。g上的被子都没叠,甚至看得出来她是怎么样的睡姿……床头在斜顶的窗下,旁边横着一个长沙发,沙发上搭着她的衣服。看样子是洗过之后收回来就那么扔在那儿的,都不懂得叠起来。
连简易衣柜都没有,只有两个架子上挂着四季的衣服。衣服也不多,零七八碎地加起来也就那么些。
这可真够乱的。
彭因坦咳了一下,索锁把那个还在摇摆的灯关了。
索锁过来说:“你坐下。”
彭因坦又咳了一下,才坐下来。
索锁把一个黑丝绒袋子打开倒过来。里头的东西倒在桌上打开的一个盒子里。但她接着把其中那对印章收了起来,手指拨了拨剩下的,示意彭因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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