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卡
彭因坦转回身去,索锁已经先下了车。他把头盔挂在车把上,歪头看她。
索锁只顾低头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倒并没有被人撞见刚刚那火热场面的尴尬。他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发,像摸只可爱的小狗……索锁也歪歪头,躲开他的手塄。
彭因坦仍坐在车上,抱了头盔看她。
她被他看的脸红起来……听到车门的轻响,他们一起往远处看——已经停了一会儿的车上司机下来开了车门,从后车厢下来的是这别墅的主人巩义方——西装革履的一副随时出现在人前都仍然是可以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模样,很有神采。
“我头一回跟这小子见面,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了。不管怎么忙,都是一丝不苟的——义方!”彭因坦下来,牵了索锁的手,跟巩义方打招呼。“刚回来?”
巩义方边往这边走边系着外衣扣子,说:“刚回来。飞机晚点,不然还能早些。”
“听说你有急事去北京的。事情办的顺利吗?”彭因坦问。
“还好。车子怎么样?”巩义方看看彭因坦,又看看索锁。他的目光在索锁脸上稍作停留,转开了。“我没试车。”
“很不错。要不是外面太冷,我还想多跑一会儿。”彭因坦说着,也看了索锁,“怎么样,要不我们骑车回去?干脆一起冻成冰棍算了。”
索锁微微瞪了他一眼。
彭因坦就笑了,说:“知道了。说说而已,这么凶。那你在这等我,我把车送进去。义方,车还放你这。改天我再取走。这位大小姐还没答应把车收下呢。”
他说着,斜睨了索锁一眼。
“我收下。”索锁说。
彭因坦听了,哈哈一笑,说:“多谢你肯收。”
索锁推推他,让他快点把摩托车送进去。
“马上回来。”彭因坦跟巩义方示意,“拜托你照顾她一会儿。”
“啰嗦。”索锁说。
彭因坦笑着走开了。
索锁转了身,看着他潇洒地甩开他的大长腿跨上车去,一忽儿就把车开走了……她目不转睛的,既是看着彭因坦,也是避开巩义方的注视。
巩义方站在索锁身边,低声说:“先上车吧,这里有点冷。”
“不。我等他。”索锁说。
巩义方沉默了。
索锁向后退了退,几乎要退进这玻璃墙里去了。彭因坦只去了一会儿,她却觉得这点时间无比漫长而难熬……她转过身去,望着海底的礁石。跟上一次看到的不同,夜晚的海像是随时会把这仅有的光和生命都吞掉……玻璃反光中巩义方站的僵直。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清冷中有审视,也有不安和焦灼。
“决定了?”巩义方沉着声音问道。
索锁视线抬高些,但仍是默默望着巩义方的倒影。
“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他说。
“那么哪条路容易些?回到你身边吗?”索锁清晰地问道。
“回到我身边。”巩义方也清晰地回答。
索锁看到彭因坦从车库里出来,他往这边一望,她就转了身,说:“因坦……是你的朋友,巩义方。”
“我知道。比起对不起他,对不起你更折磨我。”巩义方说。他声音极低。
“混蛋。”索锁看着走过来的彭因坦,微笑了。泪水却开始在眼里打转。
“给我一个机会。”巩义方看着索锁转过脸来,她眼里的泪终于是滚下来。他得使劲儿攥着手,才能忍住不要马上去给她擦去泪……彭因坦的脚步声像刀刃,在挥着向他砍。“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我再有机会……好好照顾你。”
索锁抬手迅速撇去滚落的泪,转脸看向彭因坦。她微笑着,眼睛使劲儿眨了眨,睫毛上的泪珠儿抖掉。
“你怎么这么
tang慢?”她问。
“我离开顶多两分钟。”彭因坦发现她落泪,眉一抖,瞥了巩义方一眼,过来揽了她问:“怎么哭了?”
“太冷了。冻的我都鼻涕眼泪的了。”索锁掩饰地说。她鼻音这么重,自己都吓了一跳。
“都怪义方小气,这么好的地库不装暖气。索锁要是感冒了,就是你的罪过。”彭因坦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索锁肩上,说:“走,我送你回家。”
“好。”索锁缩在彭因坦的外套里。他身上的热力还隔着两层厚厚的衣服往她身上钻,这简直让她战栗起来。
彭因坦跟巩义方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快点上去休息下吧,看你样子还挺累的。改天好好谢你。”
“不用谢。”巩义方说。
彭因坦拍了下他手臂,带着索锁往自己的车子走来。
巩义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像刚刚一进车库,就看到的画面一样,这种痛苦简直蚀骨啮心……他看着坐在彭因坦身边的索锁,抬起手来挥了下。
彭因坦按了下喇叭,车子调头时,在车上的索锁看到巩义方挥手的那个小动作,咬紧了牙关。
“还是冷吗?”彭因坦伸手过来,握住索锁的手,果然索锁的手不但冰凉,竟然还有一点痉·挛。“该早点儿离开的,让你挨了这半天冻。”
索锁反手握住他的手,摇头说:“不冷了。真的。”
彭因坦看看她,微笑。手指爬了爬,爬到她袖子里去,在她柔软而温暖的小臂肌肤上腻了会儿。他暖和的手臂也贴着索锁的手心。他说:“过会儿应该会好点儿。我车子开快点儿,好让你回家睡个暖和觉。”
“……嗯?”索锁看了一会儿冷清的街道,转头看他。
彭因坦笑起来,说:“别想歪了。我就是想快点送你回家休息的。还是家里暖和。”
索锁轻声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天晚上你来吗?”彭因坦问。
车停下来,索锁还是没立即回答。
彭因坦过来给她开了车门。他仍然是一件衬衫。简直要在寒冷的晚上,头顶都要冒白气了。索锁下车来,把他的外套给他披上。
“你别只顾我。”她说。
“喂,还不如快点儿进屋呢。”彭因坦低头看着索锁给他系着扣子。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形真是难得的温情……他再低低头,额头抵在索锁的额头上,“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索锁撵着彭因坦。“我们明儿再见。”
“索锁,”彭因坦推着索锁往大门口走,等着她开门,“我刚问你的明天晚上来不来,怎么不回答我?”
“你真想让我去?”索锁输入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对。妈妈同意了。机会也难得,妈妈这边家里大部分亲戚都在。”彭因坦说。
索锁回过头来看着他,“彭因坦,你知道这……”
“你不要把这当成见家长。就是一普通的家庭聚会。人多,热闹。”彭因坦陪着索锁走进大门。姥姥可能已经睡了,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开。院子里只有一盏灯,显得比平时还要寂寥……他见索锁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不过不勉强你。以后还有机会。你躲得过初一,怎么也躲不过十五。”
他说着,见索锁不吭声了,拉了拉她的围巾,露出她的嘴巴来。
“还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说,我可要……”他还没说完,索锁翘起脚来,亲了他一下。
这是索锁今晚第二次主动吻他……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贴在自己身前,仰着脸索吻。
“再来一下。”他语气里满是笑意。索锁只得又亲他一下。
索锁身子很轻,他这么抱着,就跟抱着一个玩具熊的男孩子一样,轻而易举的。
“我喜欢你这样。”彭因坦微笑。
“嗯……为什么?”索锁轻声问。
“会让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彭因坦说。
索锁搂着他的颈子,不看他的眼,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去的。”( )
心锁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五)
彭因坦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说出这句话,晃了晃她的身子就抬脚上台阶,到门口才把索锁放下来,说:“那我明天过来接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索锁说。
彭因坦沉默一会儿,抱了抱她。
索锁问:“不进来了?那”
彭因坦给她拉了拉帽檐,轻声说:“进去跟姥姥打个招呼。”
“好。”索锁回身开门。进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彭因坦。他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严肃。发现她看他,他微笑下。她拉开门,说:“好像已经睡了。”
彭因坦跟着进来,站在门厅里向里一望——除了走廊上一盏壁灯开着,四下静寂。
“姥姥睡的够早的。那我走吧。”他说着转身,看到索锁摘了帽子围巾,正在脱羽绒服。脱到半截停在那里,他伸手给她帮忙,“怎么了?塄”
“疼。”索锁指了下肩膀,轻声说。“天气不好吧,肩周炎犯了。”
彭因坦拎着她的羽绒服给挂到架子上,看着她轻轻揉着肩膀,说:“你来。”
他勾了勾手指,让她跟着过来。
不待走的更远,走廊上就有张方凳,他指指方凳,让索锁坐下来。
“小小年纪,这儿疼那儿疼的,你哪个零件是好的?”彭因坦没好气地问。
索锁坐在他面前,看他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问:“你干嘛?”
彭因坦抽手出来,弯身把面前的人和凳子一起搬起来转了半个圈,让索锁背对自己。他抬起索锁的手臂来,给她轻轻揉捏着……索锁不吭声了。
“你到底是去做料理呢,还是去砍柴?”彭因坦轻声问。索锁手臂肩膀的肌肉都有点硬,可能是过于疲劳,但也有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他见索锁不回答,手上劲儿就加大了些。索锁小声吸气,还是不说话。他摇摇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真是够笨的。你得知道休息呀。”
“知道。”索锁说。
“你知道休息还会落得这个身体?”彭因坦顿了顿,还是说。“现在零件就老化成这样,再这么下去,有你难过的时候。”
“啰嗦。”索锁说。她鼻音还是很重。彭因坦手劲儿大,她的骨头好像随时会被他捏碎。“好了……好了。”
彭因坦又使劲儿给她捏了两下肩膀,才说:“今儿是没空,先饶了你。”
索锁按着被他捏的好像更疼了的肩膀,看看他。
“记得给我服务费。”彭因坦说。
索锁眨眼。
彭因坦弯身,看着她水汪汪的眼,说:“我说,服务费。要不你就提供相应服务。总之得等价交换。”
“呸……谁要你服务来着。”索锁轻声说。
彭因坦眉眼弯弯的,笑的脸上宝光四溢。
“行,你没要。是我上赶着给你服务,行了吧?”他揉揉她的额头,“好了,不跟你贫了。上去洗个澡睡觉吧……要我陪你?”
“……”索锁瞪着眼看他。
彭因坦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说:“我是说,要不要我陪你一会儿。没说陪你睡……要?”
索锁摇头。
她看着彭因坦笑,抿了下唇,又点了点头。
彭因坦怔了怔。他沉默下来,望着索锁,歪了头,“索锁,你……”
索锁身子轻轻往前一倾,嘴唇贴在了彭因坦的唇上……她的手死死扣在方凳上,全身的力量仿佛都系于此处。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意识也是。就连在这一刻之前她心中的杂念,也一扫而空了,只剩下面前这个人,还有她想要进行下去的事。
彭因坦很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索锁不像是要适可而止的样子,他也没有十分的理由一定要阻止……他后来竟然不太记得过程,只记得他紧紧握着索锁的手,两人一气跑上阁楼时,都气喘吁吁的。可能跑的也太快了,肺竟然疼的像要炸开一样。阁楼里暗到极处,既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他们只能靠触觉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在不住的磕磕碰碰中,缠缠绵绵。
索锁还在发疼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疼痛一丝丝漫上来,她全身都在发颤。彭因坦发觉,将她搂紧些,拉开被子将两人裹住。
“彭因坦。”索锁轻声叫他。
“嗯?”彭因坦低声。
“你有电话。”索锁说。
“随它去。”彭因坦说。隐约听到手机铃声响,可是这个时候,他连脚趾都不想动一下。索锁的床有一半堆着东西,就是这么局促的空间,他也觉得两人挤在这里刚刚好,才不想被一个电话揪出去呢……索锁却动了下,显然是想起身。彭因坦马上拉她回来,“说了随它去。你也不准接。”
索锁只得缩在他怀里,手肘轻轻捣了他一下,没吭声。
但那手机仍在响,还是隐隐约约的,像是个絮絮叨叨的人,用不高不低的嗓音在说着话。索锁终于忍不住,卷了毛毯
tang跳下床来,拉开灯绳去找彭因坦的手机。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她听到彭因坦低声闷笑,回头看他正撑了头歪在床上看她,有点儿无奈地说:“太乱了……你到底把衣服扔哪儿了?”
“那谁知道。”彭因坦也不来帮忙。他看着她移动着的细细的小腿在拖地的毛毯下慢慢晃来晃去,地上散落着的是他和她的衣服。手机当然应该在外套里,可是外套被她找到,并没有发现。当时……也是太急了点儿。“在沙发底下?”
他下了床,跑到沙发边去贴地一看,果然在。
手机摸出来,他翻看着未接来电时,他的衬衫被扔到身上。他笑着滚到床上去,说:“不用给我衣服,我不走了。”
索锁坐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彭因坦反而意外。他伸手拉了拉毛毯,看看索锁的颈子。索锁缩了下,说:“我去洗澡。”
“等下一起好了。”彭因坦低声说着,过来亲了亲她。这一下亲在她颈上。这儿可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位置……他看着索锁脸红着躲开,抓牢了她的手不放。
索锁分明是有点怕了,可彭因坦是这么好的情人……她闭上眼睛。彭因坦却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抬手摸着她的脖颈和肩膀。这轻柔的抚摸让她战栗,不得不按住他的手。
“刚才哄你的。我得走了。电话是家里打的。”彭因坦低声说。
“嗯。”索锁顺从点头。
“对不起。”彭因坦挪动下,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下,“本来想多陪你一会儿的。”
“不用。”索锁扶着他的面颊。他新长出的胡茬扎手……
“下次我记得先刮胡子。”彭因坦吻在她手心上。
“嗯。”索锁水汪汪的眼忽然间像是漫上了水的泉,“好,下次。”
她起来将彭因坦的衣服都给他收起来放在身边。
“要不要洗洗澡再走?”她问。
“洗过澡回去,可能要解释下。”彭因坦微笑道,“我是不怕。你要同意,我就照直说。”
“不要!”索锁脱口而出。
彭因坦系着衬衫扣子,一脸促狭。
索锁伸手帮忙,可是她系着扣子,他就解……她气的打他的手,问:“你到底要不要走了?”
手机铃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彭因坦抓了手机过来,说:“走……喂,妈妈?”他对索锁眨眼,指指自己的衣扣。索锁无奈给他系着扣子,听他语气轻松地跟他母亲说着话,能听到听筒里在问他在哪儿、说好了回来吃夜宵怎么还没回、电话也不接……“我啊,我在索……啊啊……”
索锁掐了彭因坦腰一下。他的皮肉真结实,这一下掐都掐不起来。
“我还在索锁这里,妈妈。我马上回去的。”彭因坦伸手揽住索锁,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前。
索锁身上只披了毯子,动都不敢乱动,可看着他镇定而坦然地说着他跟自己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家去……等他挂了电话,对她说:“我妈妈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人。而且她又聪明又敏感,只要跟她撒谎,她准能知道。”
索锁点头。
“能用下你的卫生间?”彭因坦问。
索锁又点头。
彭因坦走开,她呆立片刻,把简单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
“这么麻烦,洗洗睡就好了嘛。”彭因坦出来,看到穿整齐的索锁,说。“不用送我,我自己会走的。”
他说着,把外套穿好,过来拥抱下索锁。
“做个好梦。”他亲了亲她。果然不用她送,他带好东西就下楼了。他用手机当手电,走了没几步,回头看看,索锁还站在楼梯口看他——她的眼神沉静极了,但又像是有很多话亟待说出来……他挥挥手,快步走下去了。
索锁沿着阁楼的围栏走着,走到了一扇被封着的小窗边。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使劲儿去把几乎锈住的把手拧开。风从窗子打开的缝隙冲进来,把灰尘吹到她脸上。
她从窄窄的窗子里探出身去,恰好看到彭因坦出了门。他刚走到台阶上,手机又响了……他可真够忙的……他快步下着台阶,边走边接听电话,很快他的身影就被树遮住了。
索锁没听到响动,这里毕竟距离大门口太远。彭因坦的车子无声无息似的离开了,她还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体都被冻僵了似的……从彭因坦那里刚刚获得的温暖,仅有一点残留在体内。
她在关窗的一瞬,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一辆车子从另外一个方向开过来,停在了那里。
她将窗子关好。好久,她站在那里都动不了。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她迅速下楼去,在经过姥姥房门口的时候,停了停。听到姥姥沉重的呼吸声,她才放心地去取了衣服。手机在她口袋里,她摸出来,迅速翻找着电话号码。她并没有把他的号码储存,但是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她也没有删除……她终于找到,拨了
出去。电话接通,她只听他沉沉的喂了一声,就说:“你听着,巩义方。”
他沉默。
“你是已经有了婚约、马上就要举行仪式的人,你现在做的这些,到底要怎样?”她尽量从容不迫。
“小锁,我现在不太方便,稍晚点打给你行吗?”巩义方问。
“有什么不方便,电话里不方便,我们可以面谈。我知道你就在我家门外。”索锁说。
巩义方再次沉默。
“你把我的设计变成了别墅,你在别墅里放满了我想要的东西……巩义方,你这个混蛋。”索锁说。
“对,我是个混蛋。”巩义方说。“我但我一天都没忘了那个叫陆安然的女孩子……”
“你住口!”索锁声音战抖。
“安然,我把余生赔给你。我,和我拥有的一切。够不够?”巩义方问。
索锁身子一软,蹲在了地上。
“安然?”巩义方叫着这个名字。
索锁紧咬牙关。
陆安然……是的她是陆安然……很久以前她叫这个名字,安然,因为她父亲半生颠沛流离,希望宝贝女儿一世安然。( )
心锁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 (六)
“在普通讲院就已经不得了了,更何况在景国各院之首的悦习院讲学。奀丏璨匝追莽荒纪,还得上。”一个进士轻叹。
“至少要大学士才能入悦习院讲学,一个举人在悦习院讲课真是破天荒,一般来说,举人能进悦习院听课都是莫大的荣誉!”
“自从景国出了方镇国,怪事奇事越来越多。”
方运无奈一笑,道:“文相大人也真太瞧得起我,其实在普通的讲院就够,何必选最大的悦习院。”
“不用最大的讲院,难道用那些小讲院,难道你想让其他人蹲在墙头听讲吗?”
方运想象那个场面,和其余人一起笑起来。
方运向窗外看去,就见人群开始向外流动,凌云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少。
酒楼掌柜进来感谢,并送上一坛好酒。
众多学子在天字号房中笑谈,酒足饭饱后,方运当众书写《神策军碑》,引得众人连声称赞,一些精通书法之人甚至露出陶醉之色,在评鉴完后纷纷向方运请教。
有人问起方运七亭满筹得到什么,方运始终笑而不语。
吃饭的途中,远在孔城的曾原传书。
“方运,在妖界的大学士猎杀榜上,你昨日由第十一上升到第十,今天上升到第九。大学士猎杀榜十数年才变动一次,你倒好,一个月就上升了数次。”
“只要不到大学士猎杀榜第一,妖族就不会动手,不出意外,可以撑一段时日。”
“问题在于,照这个趋势,妖界可能提前启动月树神罚。幸好妖族众圣超过三成在各界游荡。亚圣仅剩一尊。若是妖界众圣齐聚,发动传说中的万圣神罚,谁都救不了你。甚至可能毁灭你遗留在世间的一切,你的诗词文章甚至我们有关你的记忆都可能被抹除。”
方运看完传书。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在喧闹的天字号房中继续与曾原传书交流。
“我已经与众圣立下两界大誓,在誓约的三年内他们若是对我动用月树神罚,必然会被两界大誓反噬,付出不小的代价。这种代价虽然可以承受,但对妖族的打击很大,必须要做充分的准备,他们何以冒如此大的风险?”
“我从北圣阁得到消息。妖族唯一的那位亚圣似乎正准备离开妖界,一旦远离妖界,两界大誓的反噬对他会很弱。所以,一旦你过早进入大学士猎杀榜,那位妖族亚圣会联合众圣对你进行月树神罚,他以亚圣之身硬抗两界反噬,然后逃远,足以把代价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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