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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猿

    掘地人猿一击得手,扭头扑向管虢公,谷偃的生死不在他心上,但命它前来传言之人,却是南明山中数得着的厉害角色,他怎么都得尽力相救,免得落下口实。管虢公一手按住谷偃的脑门,阴寒之力如利刃刺入它体内,将一腔热血尽数冻结,正待好生炮制,忽觉脑后生风,心知掘地人猿来袭,头也不回反手一甩,“啪”一声清脆的鞭响,血气从五指挥出,化作一条犀利的长鞭,去势如电,迎头劈下。

    掘地人猿自忖一身钢筋铁骨,力大无穷,莫说一鞭,便是十鞭百鞭也不在话下,它只以双臂护住面门要害,埋头向前突进,熟料血气长鞭落在身上,阴寒彻骨,双膝没由来一僵,硕大的身躯轰然栽倒,摔了个狗吃屎,阴寒之力在体内乱窜,搅得血气紊乱不堪,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管虢公伸手拂开碎石尘土,露出谷偃的头颅,卡死在山崖内,眼神迷离,如俎上鱼肉,任凭宰割。他吐出一口冰冷的气息,水汽顿时凝结为霜雪,簌簌落下,丹田内一阵阵发冷,眼角眉梢泛起细微的皱纹,仿佛在短短一瞬间,便老了数十年。汲取海沟深处岩浆的热力压制寒毒,终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来困守孤岛,苟延残喘罢了,南方本命血气是他唯一的指望,志在必得,之前主动避让韩十八,半是迫不得已,半是顺水推舟。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谁又会想到,深渊主宰纷纷插手,七十二莲花峰有此乱象?

    这大概就是命数吧!

    管虢公暗自叹息,催动阴寒之力,逐寸逐分削刮血肉,将血气收拢于一处,逼入眉心。谷

    偃头顶血轮,身俱异象,神通可谓了得,冷不防中了暗算,为阴邪手段所制,意识溃散,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一味沉沦下去,眼看就要命丧于此。掘地人猿挣扎着爬将起来,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吼,眸中绿光忽明忽暗,进退两难。正犹豫之际,后背忽然一沉,古之豁已从土石中挣脱,驱使撼天人熊扑在它背上,举起一双巨掌乱扑乱打,人猿四肢僵硬,行动不灵,后脑接连遭重击,直如傻了一般。

    火候已到,管虢公取出镇珠,小心翼翼按入谷偃眉心,珠内云遮雾绕,数十点精芒尽皆亮起,鲸吞鲲吸,将魔兽血气一扫而空。谷偃体内生机断绝,残骸缩成数尺大小,冻成僵尸,从山崖空穴中扑出,**滚落在地。镇珠浮于空中,载沉载浮,散发出诡异的气息,管虢公嘴角一动,伸手将镇珠攫入掌中,五指握拳,微微颤抖。

    既然跨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深渊主宰又如何,血战已起,众生平等,接下来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掘地人猿中了管虢公一鞭,阴寒入体,血气失控,又被撼天人熊狠狠打了百余掌,躯干缩至寻常大小,一条命去了九成九,奄奄一息,生不如死。古之豁从容收起人熊虚影,双手摸着人猿的后背,肩胛,脊椎,后腰,满意地点了点头,五指并拢,血光一闪,融成一柄利刃,锋口腾起一团血气之火,从上到下“刺啦”一划,割开坚实柔韧的外皮,露出遒劲的肌肉。

    好皮!好骨!好肉!古之豁精神抖擞,贴着脊椎两侧隔开筋肉,又往后颈和后腰各截一刀,左手一挖一扯,将白森森一条背梁脊骨抽了出来,看了数眼,随手置于一旁,五指插入胸腔,握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使个神通,将其体内精血尽数摄去,一滴不剩。

    掘地人猿如泄了气的皮囊,迅速干瘪下去,古之豁刀法娴熟,将其抽筋剥皮,大卸八块,一一收入囊中,最后将丹田中一枚血晶奉与管虢公。血晶乃血气凝结而成,虽有损失,精华大体留存,管虢公微一犹豫,三指用力一捏,血晶四分五裂,散作一团氤氲

    血气,翻来滚去,倏忽化作一头小小的人猿,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管虢公松开五指,掌心托了一枚灰蒙蒙的镇珠,人猿浑身一僵,惊恐万分,丝丝缕缕血气从它体内逸出,钻入镇珠内,精芒吞噬血气,明灭闪动,却没有上一次激烈。激战之余,掘地人猿体内血气消耗甚巨,终不能与谷偃相比。

    一不做二不休,古之豁回头找到人面虎,拔去血气禁制,趁着夜色深沉,命其在前引路,将四散躲避的猿猴一一寻出来,屠戮殆尽,不留活口。人面虎一路清点,此番掘地人猿带来的儿郎大都毙命,唯独少了两头充当姬妾的雌猿,不知所踪。古之豁本打算斩草除根,管虢公倒觉得不必,漏网之鱼,再引几头相熟魔兽前来报复,送上门的血气,也省了一番搜寻的工夫。

    人面虎交上投名状,绝了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它道行有限,在诸方势力的夹缝中活到今天,颇有几分小聪明,猜出管、古二人所求,主动提出愿鞍前马后效劳,打探魔兽出没的消息。管虢公麾下巡哨虽然精锐,魔物习性毕竟与魔兽不同,隔了一层,终不及人面虎来得顺手,他示意古之豁将其收下,若果真得力,便饶它一条性命。

    古之豁得了掘地人猿的精血,停滞已久的修为有望突破,正当雄心勃勃之际,不愿错失良机,当下携人面虎回转宿地,细细盘问,在兽皮图上补全魔兽的行迹,心中有了主意。管大人决意不惜一切代价,剿杀魔兽夺取血气,在他看来,避强击弱尚在其次,最关键在于各个击破,彼辈若联起手来,即便得手也是惨胜,濒海之地只剩这数万精卒,尽数葬送在南明山里,得不偿失,最不济也要留下数千种子,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思忖妥当,他向管虢公一一禀明,建议暂时远离莲花峰,一路南下,沿途围剿落单的魔兽,再悄悄折向西北,布下防线,切断彼辈的归路,分隔蚕食,设法将它们一网打尽。管虢公颔首应允,命其放手去做,掌心镇珠炽热如火,嗷嗷待哺渴求血气。




第四十节 无法拒绝它
    当管虢公以镇珠汲取血气,精芒牵动冥冥中因缘之线,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汪洋孤岛上,魏十七有所察觉,从入定中醒来。祇树给孤独园正殿之内,一尊古佛正以烧结万物的焚天之火祭炼镇柱,不知何故,藏兵镇柱挣脱十指,冉冉升起,转了数圈又失去支撑,落回古佛掌心,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魏十七不知管虢公在背后播弄手脚,但镇柱的异动却令他心生警惕,他低头沉思良久,自觉心绪颇为缭乱,当下长身而起,步出接骨木浮宫。

    “血域樊笼”遮掩孤岛,红泽铁树高高盘踞于火山口,舒展气根,独木成林,枝叶笼罩方圆十里,投下浓密的阴影。屠真快步赶上前,走在主人身旁,仰头望着他的脸庞,眸光闪烁,心思沉浮。孤岛之上,除了他自己,只得屠真一人作伴,自从迦耶将一番因果印入脑海,魏十七便对魔女离暗起了提防之心,从此再也没有放她离开“一芥洞天”。

    不是信不过离暗,而是信不过魔主。

    一百零八枚金刚舍利,搅动三界之乱,他看到了棋局的一角,未能一睹全貌。天帝转世,如来重创,魔王趁势崛起,冲出他化自在天,将六欲天收入囊中,若说其中没有迦耶推波助澜,殊不可信。

    身处局中,任人摆布,要跳出棋局,眼下还不是时候。

    藏兵镇柱的异动,是偶然,还是必然?魏十七心中隐约有一点预感,天机之轮愈转愈快,渐渐脱离迦耶的控制,那坐镇灵山化身万千的古佛,再不现身落子,只怕会输掉这一局。

    时至今日,他等得起,迦耶等不起。

    屠真伸出手去,拉住主人的衣袖,魏十七放慢脚步,拉起她的手挽住自己臂弯,轻轻拍了两下。

    时光流驰,岁月静好,能时不时见到主人,屠真一点都不觉得寂寞。曾几何时,她不甘心如流苏一般卑微到尘埃里,她要并肩走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伴侣,成为他的影子,然而自入深渊,魏十七突飞猛进,绝尘而去,她深知终其一生也无追上,一点好胜的念头渐渐淡去。天魔书包罗万象,深不见底,终究是三界之物,在深渊眼中,三界又何足道?

    默默行了片时,屠真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祇树给孤独园内,藏兵镇柱轻轻挣脱古佛十指,浮起数寸又落下。魏十七沉默片刻,悠悠道:“一点异动,一点晦暗不明的小兆头,兴许是好事,兴许……不尽人意……”

    他所思所想,所谋划算计的,远远超出屠真的想象,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帮上他的,是近在咫尺的魔女离暗,是远在天庭的梅真人,但不会是她。

    又过了大半月,镇柱再度异动,比前两次更为激烈,浮于空中足足十余息,才耗尽力气,跌落古佛掌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魏十七不能置之不理,他将天宫仿制的那根青铜镇柱摄入掌中,摩挲片刻,轻轻一挥,唤出镇将樊鸱。

    在他的印象里,樊鸱总是一副精瘦惫懒的死样,有气无力,三拳打不出个闷屁。可以体谅,毕竟镇柱被毁,失了安身的根本,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说话伤元气,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也可多撑些时日。不过这一次画风突变,樊鸱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浑身上下似一张紧绷的弓,目光投向虚空,脸上肌肉微微颤抖,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

    魏十七等了片刻,开口问道:“看到了什么?”

    连问两句,樊鸱才回过神来,蠕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往常不吭声是懒得说话,这一回是不知从何说起,有些东西铭刻于记忆深处,动念即察,若要付诸言语,又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全赖青铜镇柱藏身,才保全一缕意识,此番血战之劫,还要靠对方扶持相助,樊鸱不得装聋作哑,他低着头琢磨了良久,翻了翻眼皮,闷声闷气道:“血战已起,镇将俱被征召,谁都不得置身事外。”

    寥寥数语,揭开深渊血战的隐秘,魏十七心生好奇,打了个手势,命他继续说下去。血战宣泄深渊意志的反扑,推动新一轮血气流动,除却固守深渊之底的几位大能外,谁都要经历这一场浩劫。按照过往的经验,血战大抵分三阶段,第一阶段为酝酿期,深渊各处血气持续爆发,诞下不计其数的魔物,彼此厮杀争夺,一片混战,期间深渊主宰麾下的兵将亦被卷入其中,趁势壮大的有,黯然泯灭的也有,能够从接连不断的激战中活下来的,俱是精锐中的精锐。

    第二阶段为鏖战期,旷日持久,动则绵延数百年,镇柱感应血气冲撞,脱离掌控,镇将受血战征兆,揭竿而起,收拢魔物大军,各自为战,败者形神俱灭,化作奇气回归镇柱,胜者得海量血气补益,转赴下一处沙场。奇气在镇柱中温养四十九个昼夜,再度衍化镇将而出,重新投入血战,但此镇将非彼镇将,心性神通天差地别,全然是不同之人。镇将出手,将血战一**推向巅峰,生死一线,惨烈之极,就连四方主宰亦难以独善其身,赤日陨落,本命精血辗转无主,这等事并非绝无仅有。

    第三阶段为平复期,深渊意志的反扑得到宣泄,血气流转渐趋平缓,镇将被击溃后,奇气回归镇柱,短时间内不再衍化,幸存者收拢兵将,分隔地盘,着手善后事宜,彼此克制,避免大规模的混战,免得鹬蚌相争,便宜了暗中虎视眈眈的大敌。至此,深渊结束了新一轮洗牌,镇柱蛰伏,诸方势力消长不一,甚至可能影响到深渊之底的均衡。

    深渊主宰左右不了局势,没有镇将加入,血战打不起来,有了镇将加入,不想打也得打,血战席卷深渊没一个角落,谁都不能幸免。三皇六王禁锢深渊意志,脱不开身,只能遣投影行走深渊,真正投身血战的,是麾下不计其数的悍将强卒,一个底层的魔物,可能在尸山血海中崛起,成为手握重兵的大人物,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帅,可能陨落于来自背后的冷箭,尸骸无存。血战不仅仅是血气的流动,血战提供了无数可能,你可以害怕它,憎恶它,热爱它,但你无法拒绝它。

    然而令樊鸱担心的是,这一轮的血战,演变得太快了。



第四十一节 反其道而行之
    血战之初,深渊血气显化为万千魔物,犹如婴儿呱呱坠地,距离成人尚有一段时日,在樊鸱的印象中,征召镇将至少是三五十年后的事,大可睡上一觉再说。然而这一回,血战才露出端倪,他就隐约感应到深渊的召唤,时断时续,微弱,但确实存在。

    深渊的召唤么?念及藏兵镇柱的异动,魏十七心中不由一动,多问了几句,果不其然,当樊鸱有所感应,正是镇柱脱离古佛十指,挣扎腾空之时。有人在暗中推动血战滚滚向前,三五十年的酝酿期,所剩寥寥无几。

    樊鸱遇到的问题更为棘手,他失了滋养奇气的根本,只能借青铜镇柱藏身,为深渊征召投入血战,一旦失手,身躯被打散,奇气无处可归,弥散于天地间,连重新衍化镇将都做不到,那时才是真正“死”了。

    不过对樊鸱来说,这具身躯,这具身躯中的意识才是他自己,血战中陨落,化作奇气从头衍化,衍化而生的镇将也不再是自己,与“死”并无二致。想通了这一点,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无论是血气显化的魔物,还是奇气衍化的镇将,一旦开智,无一例外渴求永存于世,谁都不愿泯灭了自我的意志,樊鸱神通不凡,持九头穗骨棒如虎添翼,对他大有用处,魏十七不会坐视不理。不过连樊鸱自己都不知道,投身血战后,他是否还能做主,是否能控制自己的行事。记忆仿佛被抹去,除了铭刻于血脉深处的本能,留下大段大段的空白,他猜想,在上一轮血战中,他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生生死死不知轮回了多少次,才一路走到了今天。

    魏十七看出了他的惶恐和不安,他想了想,许下承诺,“血战避无可避,如你仍能保持清醒,不妨留在我身边”,不知何故,樊鸱长长松了口气,仿佛放下心头的大石,他朝魏十七躬身行礼,旋即化作一缕轻烟,钻入青铜镇柱内蛰伏静养。

    他说得太多,耗费精神,需要养精蓄锐,以应对随时可能降临的血战。

    魏十七轻轻摩挲着青铜镇柱,陷入长久的沉思,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似乎拿定了主意,从“一芥洞天”内招出深渊之子,才看一眼,便知他浑浑噩噩,尚未复原。他不觉皱起眉头,屈指一弹,一缕若有若无的法则之线钻入深渊之子眉心,凝神探查许久,就像搅动一锅烧糊的粥,一无所获。

    事出有因,之前为逼问祭炼镇柱之法,下手太狠,法则之线贯入脑内,几乎将深渊之子搅成一个白痴,也许他明天就会清醒,也许永远都不会清醒,对此魏十七无能为力。

    虽然得不到确切的消息,血战迫在眉睫总是不争的事实,打铁还得自身硬,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临阵磨枪的话,哪一宗手段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入深渊以来,身经百战,以往那些花里胡哨神通味同嚼蜡,他可以倚仗的最强手段,无非是十恶星躯、诛仙金符和血域樊笼。星躯已臻于大成,继续磨砺,进展微乎其微,他心中清楚,欠缺的是冥冥中那一线机缘,机缘未到,急是急不来的。至于诛仙金符,终究是身外之物,引动星芒,固然杀伐凌厉,对上深渊四方之主,或者陈聃这等扎手的硬点子,击不中,破不开,亦是徒劳。

    剩下唯一值得倚重的,当属“血域樊笼”。

    只是一种异想天开的猜测,没有确凿的根据,魏十七隐约觉得,法则之线的出现,令血域樊笼多了若干变化,只是这些年四处奔波,始终没能静下心来细细参悟。大战在即,多一宗手段就多一分把握,临阵磨枪,若能磨对地方,说不定能四两拨千斤,收到奇效。

    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魏十七心中腾起时不我待的感触,命运之轮转动到最关键的时刻,耳畔仿佛听到了吱吱嘎嘎的声响,那一定是错觉,他哑然失笑。心中拿定了主意,魏十七随即将心神沉入“一芥洞天”,盘膝坐定于参天造化树下,听着千枝万叶婆娑声响,着手推衍血域樊笼的种种变化。一念即动,十恶命星的星光穿过时

    空,不绝如缕,垂落在他头顶。

    然而他并不能潜心闭关,专心致志修炼,或长或短,每隔一段光景,祇树给孤独园内的藏兵镇柱便生出异动,动静虽不甚大,却牵动整个“一芥洞天”,如一块石头投入池塘,激起层层涟漪,将他从入定中唤醒,心血来潮,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异动从何而来,也无法置之不理,心中不无烦恼,推衍血域樊笼了无进展,处处碰壁。

    身处孤岛,天涯海角,不知时光流驰。这一日,藏兵镇柱再度挣脱古佛十指,打断了焚天之火祭炼,浮空摇摆足足数十息,才重新落下。魏十七心烦意乱,将心神遁出“一芥洞天”,背负双手,独自在海边信步。

    不知何故,他记起了剑域。

    域者,天地也,因剑成域,画地为牢,法则由他判定,生杀予夺,只在动念间。天都峰成就剑域,大瀛洲铸就妖域,飞升天庭,修炼命星秘术,悟得血域樊笼,入深渊,樊笼再生变化,凝出法则之线。一以贯之,将对手挪出现世,困入“域”中,以法则压制,克敌制胜。

    若对手神通广大,与现世牢不可分,挪不动,困不住,又待如何?

    魏十七停下脚步,心中若有所悟,目光落处,浮沫翻滚的礁石上,趴着一只色彩斑斓的海星,腕足缠住贝壳,扯开一条缝隙,将胃袋吐入其中,包裹住柔软多/汁的软/肉,在体外消化。鸟兽蛇虫进食,都将食物吞入胃中,海星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胃吐出包裹食物……

    反其道而行之……反其道而行之……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挪不进樊笼,就将樊笼投入现实。魏十七合上双眼,负手而立,心中豁然开朗,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何不以法则之线编织因缘,侵蚀现世,悄无声息张开血域樊笼,一念生,一念灭,一念兴,一念亡!

    大道千条,万法归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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