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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前夫回来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左耳听禅
傅毅洺被说中了心事,难得露出几分腼腆:“就知道瞒不过您老人家。”
长公主轻笑一声:“如今唐府的丧事还没办完,不便前往提亲,等过些日子,我就进宫求一道赐婚的圣旨,想来唐家人不会不答应的。”
傅毅洺闻言一怔,摇了摇头:“不用,祖母,我……我自己去提亲就是了!明天就去!”
长公主皱眉:“这不妥吧?哪有在人家府上办白事的时候上门提亲的?而且你自己去……万一他们不答应呢?”
“会答应的。”
傅毅洺把庚帖拿了出来,简单地说了一下唐家现在的情况,以及刚刚在山上遇到唐芙的事。
当然,他没说唐芙有离家出走的打算,也没有提淮王,只说她是外出散心遇到了歹人,正巧被他碰上了。
长公主眉头皱得更紧,面色微沉:“唐大小姐虽然无父无母,但怎么说也是唐家的长房嫡女,她那二婶竟能做出如此过分之事?你可有证据?可别瞎掺和了人家的家事,惹出什么误会来。”
“不是误会,”傅毅洺道,“我刚才让人快马加鞭堵在了未名山回京城的路上,拦下了那个想要回去给唐二夫人报信的人。”
“那人胆子小的很,随便吓唬吓唬就全交代了,说是唐二夫人背地里和安国公世子沆瀣一气,打算……打算毁了唐大小姐的清白,让他不得不嫁到安国公府。”
可那唐二夫人是个傻的,不知道自己早已着了别人的道,那安国公世子根本就是淮王门下一条走狗,实际上等在山上的是淮王的人。
她以为自己是帮忙把消息透露给安国公世子,让他可以趁机在山上玷污唐芙,然后唐家下人再假装偶然发现,让唐芙迫于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嫁过去。
但实际上今日若真让那些人得逞了,唐芙早就被淮王带走了,她到时候根本找不到唐芙,就算是找安国公世子对峙,安国公世子也不会承认的。
长公主上了年纪,不大爱管事了,也听不得这些糟心事,点了点头道:“好,那你明日便去提亲吧,倘若唐家不答应,就回来告诉祖母,祖母进宫去求赐婚的圣旨。我倒要看看,唐二夫人如此胆大,有没有抗旨不遵的胆子!”
…………………………
唐府,高氏没等到自己派去的下人,倒是直接把唐芙等回来了,不由一怔,心里一时没底,也不知事情到底办没办成。
唐芙下了马车,让佩兰先回碧竹院把她们之前带走的东西藏起来,自己则直奔高氏的院子,进门施礼道:“不知二婶急着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高氏上下打量一番,实在看不出什么,便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府里下人太不小心,一时失手把你房中那盏琉璃灯打碎了,那是你心爱的物件,我想着怎么也要跟你说一声才是。”
唐芙面沉如水,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握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隐浮起。
那琉璃灯是祖父送给她的,有些年头了,一直挂在她床头,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偏偏今日她出了趟门,这灯就“碎”了。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自从前些日子在房中看到一个虚影后,我就不允许除了佩兰以外的人进入内室了,也不知哪个下人这么大胆,趁我不在的时候进了我的屋子,还打碎了我的琉璃灯?”
高氏原想着她现在没了依靠,应该不敢深究,就算明知是她拿的,也不会多说什么,谁知她还真就较上劲了。
但唐老太爷已经死了,高氏也没把唐芙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开春了,府上的一应物件都该换一换了,我今日便让人去你房中收拾整理了一下,谁知道下人不长眼,就把你的琉璃灯碰到了地上。”
“说起来也是二婶的不对,应该等你回来了自己收拾才对,没得这样招人嫌。”
她说到后面那句语气已经是怪里怪气的了,一副你别不知好歹的样子。
以往唐芙为了让家里安生一些,不给唐老太爷添堵,有些小事能忍就忍过去了,就像上次高氏骗她参加永平侯府的宴会,她回来后不仅没找唐老太爷告状,还帮着把谎圆过去了。
但现在唐老太爷已经去了,她没了这个顾虑,今日又着实气的不轻,半点面子没打算给高氏留,直接说道:“那这么说,是二婶的下人摔坏了我的琉璃灯了?”
高氏一噎,面色沉了下来,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的客气:“是又怎么样?”
“既然是二婶的下人,那我也就不深究了,把那下人找出来,打断她的手,找人牙子卖出府去,另外把琉璃灯的碎片还给我就是了。”
高氏大怒,差点拍案而起。
“碎都碎了,留着碎片做什么?我直接让人扔出去了!再说了,不过一盏琉璃灯而已,你何至于如此斤斤计较,还要打杀发卖下人!传出去倒不怕落得个狠毒刻薄的名声!”
唐芙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丝毫没有退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下人犯了错本该受罚,何谈刻薄之名?倘若什么事都像二婶这样轻易放过了,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打碎东西,打碎了还不用担心主子责罚,长此以往府中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何况那琉璃灯贵重的很,府中上下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二妹妹有一盏而已,那还是当初她求了二叔许久,二叔才背着您花了大价钱给她买的,您知道后大骂了二叔一顿,说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把二妹妹惯的不像话了。”
“怎么现在,如此贵重的东西到您口中倒成了‘不过一盏琉璃灯’而已?难不成因为那盏琉璃灯是我的,打碎了就无所谓了?”





夫人的前夫回来了 72.第072章
此为防盗章 “胡闹!”
唐府,唐老太爷气的拐杖拄地, 敲出咚咚的声音。
“他们要带二小姐去永平侯府上也就算了, 为什么要带上大小姐一起!不知道大小姐是订了亲的吗?”
“老太爷息怒, ”大管家常丰在旁劝道,“二夫人想来也是怕大小姐在府上待着无聊, 所以……”
“胡说八道!”
老太爷怒目而视, 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她若真是怕大小姐无聊,上次皇后娘娘举办的百花宴怎么没想着带大小姐去?去年太子妃举办的品茗会怎么也没想着带大小姐去?这会儿到想起大小姐来了!”
“我看她分明就是想带二小姐去永平侯夫人面前露个脸,又抹不开面子单独带着二小姐一个人去, 所以才带上大小姐的!”
“她的女儿是个宝, 又想嫁个好人家又怕被别人看低了。别人家的女儿就是棵草, 可以随便糟践了吗?”
老太爷越说越气, 最后怒道:“去把老夫人叫来!我要问问她!她是怎么管教儿媳的?”
常管家一看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叹了口气让人去了佛堂, 向老夫人通禀了此事,结果没过一会那下人又自己回来了, 苦着脸道:“老太爷, 老夫人说……说她已经不管事了,谁当家让您找谁去。”
如今唐府的当家主母就是二夫人。
老太爷气地两手直哆嗦,常管家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想劝劝又不知道劝什么好,好在这时候外面传来通传声, 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常管家正想派个人去迎, 轻快的脚步声已经响起, 年轻娇俏的女孩子一路跑了进来,满脸欢喜地道:“祖父,我回来啦!”
唐老太爷无论对着别人怎么生气,见到这个孙女的时候都会把脾气收回去,刚刚还怒气冲天的脸上换上了一副笑容,伸手扶了她一把,道:“慢点跑,摔着可怎么办?”
说话间女孩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摔不着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像小时候走几步就会摔倒啊,祖父你总把我当小孩子!”
唐老太爷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几分,被笑容挤在一起。
“在祖父眼里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吗?好像昨天才那么大点儿似的。”
说着伸手比了个也就襁褓中婴儿大小的长度。
唐芙咯咯直笑:“那我长的也太快了,才一天就能满地跑了。”
唐老太爷也跟着笑,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走路都快飞起来了。
唐芙一边给他揉肩一边说道:“我跟二婶和二妹妹去永平侯府上玩了,见到了好几个平日里不常见的小姐妹,说了好多有意思的事,还约了下次一起去未凉山上放纸鸢。”
唐老太爷的目光沉了沉,面上却是不显,温声问道:“我没听说你今天要出门啊,怎么忽然跟你二婶他们出去了?”
“临时决定的嘛!二婶带着二妹妹要出门的时候我刚好碰上了,觉得在府里待着无聊,就跟她们一起去了,祖父你不会怪我没跟你打招呼吧?”
她说着凑到了唐老太爷面前,鼓着腮帮子,两只亮澄澄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老人家,生怕他生气似的,直把人看的心都化了。
唐老太爷拍了拍她的手,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慈爱。
“祖父怎么会生芙儿的气呢,你刚才说跟人约好去放纸鸢,是什么时候?祖父给你画一个好不好?”
“好啊好啊,”唐芙高兴地拍手,“祖父画的画最好看了,外面千金难求,这回可便宜了芙儿了!”
唐老太爷哈哈地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纸鸢,是画花花草草还是画小鱼小鸟。
祖孙俩聊了半晌,直到唐老太爷有些精神不济,唐芙才告辞离开,临走前叮嘱常管家带老太爷去里间休息。
常管家应了,等她一走就带着老太爷回到里间,但老太爷却在床边呆坐了半晌,并没有躺下。
常管家知道他有心事,也没吱声,只在旁边静静地候着,许久才听他喃喃一句:“芙儿这样将来会吃亏的啊……”
这个孙女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太了解她了。
小姑娘孝顺的很,平日里不管去哪,出门前一定都会跟他打个招呼,免得他找不到她担心着急。
像今日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甚至连个话都没能留下,一定是老二家媳妇突然把她带走了,还管住了府里的下人不让他们在他这个老头子面前多嘴。
他老了,就算名义上还掌管着这个家,也到底是有力所不逮的时候了,老二媳妇已经敢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了。
可怜他的小孙女,为了让他这个老头子安心,非但不找他告状,还帮着欺负她的人圆谎。
唐老太爷想想就觉得心酸,难受的眼眶都红了。
常管家赶紧劝道:“您既然知道大小姐的良苦用心,就不该这样伤心难过啊,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吗?何况二夫人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平日里也未曾亏待过大小姐,这种事……想来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唐老太爷摇头:“这你就错了,有些人啊知道感恩,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好,有些人啊正相反,你对她越好她反而越觉得你好欺负,你让着她一次,她就欺负你第二次第三次。”
“我的芙儿这回让了步,老二家的下回就敢做出更得寸进尺的事……”
何况高氏那个人他还不知道吗?现在不敢对芙儿太过分是因为他这个老头子还活着,等他死了……还不定怎么欺负芙儿呢。
老太爷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桌边,边走边道:“所以我得多活几年,看着芙儿出嫁才行,不然就是埋进土里也不能安心啊。”
常管家在他起身的时候就搀住了他,闻言说道:“那您现在就更该好好去休息啊,大小姐的纸鸢下个月初十才要呢,不着急。”
老太爷摆手,挣脱了他,把拐杖放到了一边:“我能为芙儿做的事不多了,能做一件就做一件,拖不得。”
“你让人去做几个纸鸢的骨架子来,我先画几个样子,回头给芙儿挑挑,看她喜欢哪个。”
说着便亲自研墨,动手给唐芙画起画来。
…………………………
离开寿安堂的唐芙往自己的碧竹院走去,一路上脚步越来越快,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身后的丫鬟佩兰险些跟不上。
直到进入碧竹院,唐芙才拿起罗汉床上的引枕,又砰的一声扔回了床上。
引枕软软地弹了两下,任由主人发泄着怒火,跌在旁边不动了。
佩兰知道自家小姐生气,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小姐喝杯水消消气,犯不着跟那二夫人一般见识,下次再有这种事咱们不去就是了。”
今日其实唐芙也根本没想去,是高氏忽然把她叫了过去,好言好语地说有人给唐苋下了帖子,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宴会,但宴会的日子太近了,来不及给唐苋打新的首饰,就想带她去朱玉楼挑些现成的。
又说她这个做姐姐的眼光一向好,让她帮忙一起去挑一挑,顺便给她也买几样当做答谢。
唐芙自己的首饰都戴不过来,怎么会缺她那点?
何况要挑首饰让朱玉楼送来挑不就是了,何必去外面?
高氏却说送来的样式一定不全,还是去店里挑的好,似乎很是重视这次的宴会。
唐芙想着高氏难得求她一回,大家又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为了这么点事落了人家的面子不好,便答应了下来,让人给老太爷留了个话就跟着他们上车了。
谁知道马车却直接驶入了永平侯府的大门,直到下车她才知道被诓了。
高氏还假惺惺地说只是碰巧今日也有个宴请,等参加完了这个就去朱玉楼。
唐芙接过佩兰递来的茶杯,仰头一口喝了,擦了擦嘴角道:“她若是直说,我也不见得就不愿意帮这个忙,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二妹妹若能找个好人家我也替她高兴,可是这么把我骗去算怎么回事?”
“她们母女俩事先知道是去做什么,倒是都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我连身衣裳都没换就这么直接跟着她们出门了,衬的好像多穷酸似的!”
“得亏我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不然今天非被那满院子的夫人小姐比下去不可!”
佩兰一开始还跟着义愤填膺,听到最后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换来自家主子一记眼刀,赶紧说道:“是是是,小姐您最好看了!您天下第一美!全京城都没有比您更漂亮的了!”




夫人的前夫回来了 73.第073章
此为防盗章 少年们衣衫华丽, 金冠束发,腰带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下所骑的马也各个头细颈高, 四肢修长,皮毛打理的油光水滑,比京城里巡街的金吾卫骑的马还要好看,可见这几个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 而是纨绔中的纨绔,走到哪儿都能鸡飞狗跳让人头疼的主。
为首的是身穿绛紫色衣袍的武安侯傅毅洺, 长公主与老武安侯唯一的孙子。
长公主命不太好,早年丧夫, 中年丧子, 如今就只剩这么一个独苗苗亲孙子了,自然是心疼的不像话,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 然后不负众望的把他培养成为了京城纨绔之首,惹急了连皇子都敢揍。
据说当今圣上念在当年长公主照顾过自己的恩情, 曾经劝过她,让她管一管傅毅洺,让这孩子不要跟那些纨绔走得太近了, 长公主信誓旦旦的说, 就算自己孙子跟这些人走得近, 也必然是出淤泥而不染, 她放心的很。
结果傅毅洺出淤泥而染的格外的黑, 俨然与淤泥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了。
今日他带着一帮子人来打猎,兴头上跑的远了,连自己的下人都甩开了,抹着额头的汗从马背上下来,四下看了看,往不远处的一株大槐树下走去。
要么说他不同于常人呢,普通人找个灌木丛小树根底下随便就尿了,他偏不,非要找附近最大一棵树才行,好像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的上做他的方便之地。
这株大槐树树干粗壮,大概看一眼起码也要六七个人才能合抱的住,傅毅洺站在树下解开腰带就开始方便,方便到一半,树上飘下了什么东西,正落在他后颈。
他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腻腻的,一时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树叶之类的,顺手抓了一把,结果抓来一看,却是条手帕!
这荒郊野岭杳无人烟的怎么会有手帕?
傅毅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地穿好裤子,把尿都憋回去了。
只见树上趴着一个女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趴在那里好像跟树长在了一起似的,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
傅毅洺张嘴就想骂人,可这女孩半点反应都没有,细长的眉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嘴角还有点反光……流口水了。
傅毅洺到嘴边的脏话没能骂出来,把自己堵了个半死,半张着嘴就那么仰头看着女孩,最后愣是把自己给看的脸红了。
人家好好的在这睡觉,是他忽然跑过来方便的,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理由骂人家。
而且不骂还好,一骂就被人发现他刚才是在这儿干什么了。
傅毅洺虽然自认是个纨绔,脸皮厚的很,但也没厚到敢当着一个女孩的面说他刚刚在这方便的地步。
他拿着那方帕子站在树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觉得应该把帕子还给女孩,但又怕被女孩发现树下那摊可疑的痕迹,就想先找点什么东西来遮掩一下。
可又怕自己前脚走了女孩后脚翻个身摔下来,纠结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在树下抓耳挠腮。
他犹豫着要不要偷偷爬到树上把帕子塞回女孩身上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
傅毅洺平常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怕让人知道,这回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做贼心虚似的躲了起来。
来人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看上去应该比他小一点,熟门熟路地走到树下,叹了口气。
“芙儿,芙儿。”
连叫了好几声,女孩才迷迷瞪瞪地唔了一声,在树上睁开了眼。
“你怎么又在树上睡着了?老太爷让人找你半天了。”
女孩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半边脸被树皮硌红了。
她张嘴想说什么,察觉到嘴角有口水,下意识去掏身上的帕子,结果半天都没掏出来,只能先就着袖子擦了擦,然后从树上爬了下来,动作熟练,最后一截是直接跳下来的,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事。
少年虽然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上前几步,叮嘱道:“小心点,别摔了。”
说话时站在树下离她不远的位置,随时都能扶住她。
女孩没理他,下来后在树周围找了找,边找边说:“表哥你看见我的帕子了吗?怎么找不到了?”
围着树干绕圈的时候忽然看到傅毅洺留下的痕迹,顿时困意全无,“啊”了一声,气得跺脚。
“又是哪来的野狗在我的望山槐上尿尿!”
“野狗”傅毅洺:“……”
少年是个男孩子,年纪又比女孩大,一眼看出那个高度肯定不是野狗尿的,怕女孩多看几眼也看出来,赶紧说道:“别管了,快走吧,都晌午了,老太爷还等着你吃饭呢。”
“可是我的帕子……”
“你丢散落四的没准丢在哪了呢,又不一定是这儿,待会儿让下人来找,你自己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不容分说地带着女孩离开了。
树下的痕迹看上去是刚留下不久的,表妹又一直趴在树上睡觉,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就是看到她所以才故意在这里方便的?不然周围那么多隐蔽的地方,为什么非要挑最空旷的望山槐底下方便?
这种下三滥的人能躲远一点就躲远一点,不然表妹一个女孩子,没的被毁了清誉。
躲在暗处的“下三滥”傅毅洺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个背影,捏紧了手上的帕子。
那帕子雪白雪白的,带着淡淡的槐花香气,角落里绣了几朵粉白色的芙蓉花。
“芙儿……”
…………………………
傅毅洺回府后没有让人去打探帕子的主人是谁,他名声不好,一打听的话必定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不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所以他自始至终对此事闭口不提,直到半个月后偶然在一次春宴上看到了几个女孩子。
举办春宴的是永平侯家,永平侯世子沈世安是傅毅洺的狐朋狗友之一,跟他同岁,今年十六了,但一直没有娶妻,原本有个订了亲的女孩子,去年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沈世安的婚事就没了着落。
永平侯夫人一心想抱孙子,就举办了这次宴会,让沈世安看看前来赴宴的女孩子有没有合眼的,有的话就赶紧定下。
这种事其实很常见,并不稀奇,虽然大户人家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但也要双方看对眼才行,所以成亲前能让彼此相看一眼的一般都会相看一下。
可惜沈世安对此一点都不热衷,懒懒散散地倚在凉亭上,连看都懒的往湖对岸看一眼。
男女有别,女孩子自然是跟着夫人们在另一边,不会跟他们这些男孩子聚在一起。
傅毅洺一眼看见几个花团锦簇的女孩中有个穿湖绿色裙衫的少女,十二三岁,眉眼明媚,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再长大些眉目稍开,还不知会惹来多少狂蜂浪蝶。
女孩正跟几个同龄人说话,也不知道她们说到了什么,纷纷笑了起来,女孩也跟着笑,但能看出神态敷衍,有点不耐烦。
傅毅洺踢了坐在旁边的沈世安一脚,对着那边抬了抬下巴。
“沈夫人特地为你举办的宴会,你倒是看看啊。”
沈世安嗤了一声:“我又没让她帮我办,是她自己非要办的。成亲有什么好?娶进来个女人管着我,以后我想去春意楼喝个花酒都有人在耳边不停唠叨,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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