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萧瑀红着眼睛,手持笏板走出朝班,十分激动的道:“启禀万岁,既然房俊已经招供,就该对他处以极刑。”
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瞬间便恢复了往常的神态,面对萧瑀的启奏视若罔闻,显然是没有拿定如何发落房俊的主意。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为了避嫌,只能默默听着萧瑀的慷慨陈词,二人昨晚便打定主意,待会就准备辞去“萧锐暴毙案……”的主审一职,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脱身尽力保住房遗爱。
过了片刻,柴绍从武班中走出,语调有些失底气的道:“启禀万岁,可否将房俊的供招命人诵念出来,也好让臣等明白其中细节。”
见姐夫有心偏袒房遗爱,李世民点了点头,将供招递给白简,示意他高声诵念出来。
接过供招,白简先是快速扫了一遍,见上面对于毒杀萧锐一事只字未提,他暗舒一口气,接着高声朗读出了房遗爱亲手所写的供招。
听过供招上的言辞,文武群臣交头议论,房玄龄、杜如晦、秦琼、柴绍等人悬着的心随之落了地。
“房俊竟敢私造宫中腰牌、官衣,他好大的胆子啊!”
“原来谢仲举是被他手持利刃,胁迫着进到刑部大牢之中的。”
“供招上房俊并未承认是他毒杀了萧锐,只是说夜探大牢看望萧锐,单凭这张画供恐怕难以结案吧?”
随着萧瑀的朗声启奏,众臣的议论声这才渐渐落了下去。
“想小儿被押进刑部大牢当中后,也只有房俊一人曾去探望过他,况且房俊的医术有目共睹,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小儿,简直是易如反掌。”说到最后,萧瑀老泪纵横,倒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为萧锐感到冤枉。
“之前察院仵作也曾验过尸首,萧锐死于鼠疫确凿无疑,难不成房俊是老鼠成精?他怎么会传染鼠疫呢!”柴绍据理力争,看向一旁武班中的秦琼、尉迟恭等人,底气瞬间恢复了大半。
萧瑀没想到柴绍会跟自己顶本,激愤下随即将怒火转移到了这位柴驸马身上,“柴驸马,小二死于鼠疫不假。但仵作也曾经说过,小儿的鼠疫病发十分仓促,想房俊深通医术,想要伪装成鼠疫的假象杀人灭口,怕是能够做到吧?”
“杀人灭口?房俊为何要杀人灭口?萧锐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锐儿一定是知晓了他化名身份,这才会被房俊投鼠忌器杀人灭口。要不然等到锐儿面圣,房俊哪里还有机会参加殿试?不能得中状元,他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就在柴绍和萧瑀吵得不可开交时,尉迟恭大步走出武班,握着笏板道:“宋国公,房俊之前武举身受重伤,长安城人尽皆知,从他参加完武举重伤昏迷,到萧锐暴毙身亡,中间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试问一个身受重伤的病人怎么会有精力去配置毒药,然后去到天牢毒杀令公子呢?”
“没有精力?房俊夜探大牢可是真真切切的,鄂国公如此巧言令色,莫非是因为尉迟宝林与房俊是结拜兄弟的缘故?”
“就事论事,你他娘的少跟我扯别的,信不信老子一钢鞭打死你!”
尉迟恭没说两句,便搬出打王鞭来唬人,就在他即将发飙的空档,须发苍白的高士廉踱步走到他跟前,用眼神打消了尉迟恭心间的怒意。
高士廉正色道:“平心而论,房俊冒名与众位国公之子结为金兰,显然并非只是出于结交好友的目的,想来却是要将朝中重臣拉下水的缘故。”
高士廉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及给了尉迟恭、程咬金等人脸面,又点名了房俊的“险恶用心……”,短短的一番话将这位两朝老臣的城府尽数彰显了出来。
尉迟恭被说得理屈词穷,大袖一挥,不忿的回到了武班当中。
他刚刚退去不久,一位十六七岁的英气少年,便将身站到了高士廉面前。
罗通毫不惧色的看向高士廉,辩解道:“申国公有所不知,当日校场结拜之时,房俊事先说明了他的真实身份。你若不信的话,可将程处弼、候霸林等人唤来询问。”
见自己被拉下水,程咬金、侯君集不好袖手旁观,相继走出朝班,拱手道:“启禀万岁,越国公所言不假,臣子之前也曾说过结拜细节,房俊却是在结拜之前向他们说明了真实身份。”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85章 手书下狱
第485章 手书下狱
就在二人遮盖过高士廉的询问后,长孙无忌踱步走出朝班,再次在李世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既然房俊能将化名一事说于众位少国公听,怎么不一早禀告万岁?难道是想期满万岁不成?”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闭口不语,除去长孙无忌、萧瑀外,柴绍等人全都识时务的退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李世民正在权衡房遗爱的价值,忽然听到长孙无忌的话,自觉尊严被挑衅的他,转而将怒火尽数撒在了房俊头上,“萧锐乃是当朝驸马,又是西梁萧氏的嫡长子,此案一定要严加审讯,国舅就多多费心吧。”
长孙无忌不露痕迹的诡谲一笑,拱手道:“臣领命。”
见李世民打定了要彻查此案的心思,房玄龄、杜如晦对视一眼,双双走出朝班,由房玄龄开口说道:“启禀万岁,老臣教子不严,肯定辞去萧锐暴毙案的主审,以求还萧驸马一个公道。”
杜如晦应和道:“老臣附议。”
李世民深知房杜二人的秉性,出于平衡朝中势力的缘故,便将杜如晦、秦琼等人知晓“房俊化名……”一事的罪过忽视掉了。
避重就轻点头道:“好,二位爱卿深体朕心,此案就交于无忌……”
话说一半,联想到长孙无忌和房遗爱的恩怨,李世民顺带看了魏征一眼,“此案就交于无忌、魏征主审吧。马周、蔡少炳以为副审,协助二位主审彻查此案。”
等到李世民说完审案官员的变动,站在殿中养侧耳细听的萧瑀,竟自大声嚎啕了起来。
“万岁洞幽烛远,明见万里,老臣拜服。”说过一番奉承的场面话儿后,老谋深算的萧瑀竟将了李世民一军,“只是老臣年老昏聩,不能再尽心辅佐万岁,此番恳请告老还乡,为锐儿好生操办后事。”
萧瑀的告老之言一出,满堂一片哗然,就连房玄龄、杜如晦都没想到,这位宋国公竟然会不惜以官位做筹码,用来打定李世民处罚房遗爱的决心。
“宋国公乃是两朝老臣,此番若告知还乡,确实少了一栋架海金梁啊。”
“是啊,宋国公为社稷劳苦功高,切莫要因背上而赌一时之气啊。”
眼下与突厥国的战事一触即发,李世民迫切要得到各大宗族的支持,若是因为萧锐暴毙一案惹怒了西梁萧氏,到时天下门阀心生间隙,哪里是一个房遗爱的价值能够比拟的。
萧瑀的软言相逼,加上因房俊隐瞒化名,自觉威严受到撼动的李世民,第一次生出了斩杀房俊以震慑天下的念头。
不过转念想到房俊背后的房家,以及卢氏夫人的娘家,房卢两家的势力加在一起,并不比西梁萧氏差,况且房俊身后又有秦琼、尉迟恭、柴绍等老臣支持,一时间,杀与不杀房俊,竟让杀伐果断的李世民犯起了难。
坐在龙椅上一番权衡过后,李世民起身正色说道:“明日审讯房俊,高士廉、萧瑀、张亮等人从旁观审,二位主审可在长安城中请德高望重之人一同观审,务必、一定要还宋国公和萧驸马一个公道!”
李世民一番话说得格外决绝,威严的语气,早已将他心中的态度展现了出来。
一方面是为了稳住萧瑀一族,另一方面则是在向满朝文武强调自己的威严,被房俊触犯过得帝王威严。
朝会过后,李世民对“萧锐暴毙案……”的态度,从满朝文武的口中迅速传播,半天的时间,李世民要重审房遗爱的消息,便在长安城大大小小官员的圈子中传开了。
古代信息匮乏,但凡有大的事件总会被无限扩大化传播,到了后晌时分,就连大明宫的内侍臣、宫娥女都开始在私下议论起了房遗爱招供的事件。
一直存心出奇招挽救情郎的李丽质,在与王有道“不经意……”的对话中,也知晓了李世民对房遗爱的态度。
马不停蹄的返回栖霞殿,李丽质苦思冥想,最终将长孙皇后的心腹王有道排除,转而盯上了与房遗爱态度纠缠不清的白简。
李丽质站在殿门前,仰望青天低声沉吟,“如果说王有道包庇仁兄,是出于对母后的忠心,那白简包庇仁兄,显然是出于一己私心……”
想清楚王有道和白简对待房俊态度的差别,李丽质黛眉舒展,转而吩咐殿外内侍臣,去传口谕“请……”白简去了。
白简正在监栏院歇息,得知长公主“请……”自己有事相商,刚从睡梦中苏醒的他,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番谨慎的整理袍服后,便匆匆赶到了栖霞殿中。
报门进到栖霞殿,李丽质接下来的一番话,险些没把白简吓趴下,“白总管,关上殿门。”
白简本是李世民的贴身内侍臣,平日与李丽质素无瓜葛,在这宫规森严的大明宫中,哪里有内侍臣闭门跟公主交谈的先例。
出于礼数原因,白简吓得跪地哀告,“奴婢若是做错了事,还请公主责罚,千万不要这样戏弄奴婢啊。”
李丽质嗤地一笑,竟亲自将白简搀扶了起来,“白总管,本宫有一件事想请总管帮忙,不知总管可愿出手?”
“公主折煞奴婢了,有什么吩咐尽管派下来就好,帮忙二字万不敢当。”白简低头沉思,隐隐感觉到李丽质所吩咐的事情,一定跟察院监牢中的“老兄弟……”有关。
李丽质将白简唤到茶桌前,避过门外耳目后,压低语调,询问道:“不知总管跟房俊的交情如何?”
见自己果然猜中李丽质的心事,白简索性直言道:“奴婢不敢欺瞒公主,前日房驸马获罪后,奴婢便于驸马结为了金兰兄弟。”
白简三番两次袒护房遗爱,倒不是为了感谢之前治疗眼疾的恩情,而是出于为日后的打算所考虑的。
白简已经年过半百,在大明宫中撑死还能在当差五年,等到五年过后,他特殊的体质便会迅速衰老,到时候失去了李世民庇佑的他,有多大几率能在树敌众多的长安城中苟活一世?况且有了房遗爱医术、势力的保障,他告老出宫后,无论是财力还是身体等方面,都会得到最好的供给,而正是这一点才让白简敢于冒险,对房遗爱连番施救,甚至是不惜惹怒李世民。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86章 老对头(1)
第486章 老对头(1)
“金兰兄弟?”得知白简与房遗爱的匪浅交情后,李丽质大喜过望,接着竟再次不顾君臣大礼,对着白简敛衽施了一礼。
白简吓得跪地请罪,搞不清李丽质葫芦里卖的什么要的他,就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总管请起。”示意白简起身后,李丽质从书架中取出两个信笺,递到白简面前,道:“仁兄的身家性命全在这两张信笺上,还望总管助本宫一臂之力。”
白简惴惴不安的接过信笺,犹豫的打开其中一张,放眼张望,差点没喊出声来。
“这使得吗?”白简三下五除二将信笺收好,满面惊恐的道。
“总管但放宽心,这两封信笺一封递交父皇,一封烦劳总管去到察院宣读给仁兄听,之后的事情……”
李丽质机警的看了一眼门外,接着对白简私语详细嘱咐了许久。
将心中机密避重就轻的说给白简后,李丽质死死盯着白简的面颊,只要这奴才有半点异心,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施展第二个计划,抢过信笺,声称白简不顾君臣之礼轻薄自己,想来按照李世民的性子,白简恐怕活不到天黑。
不过老谋深算的白简,在这场生死考验之中,奇迹般地完美的做出了抉择。
白简紧紧思忖了几息的功夫,接着撩袍跪在地上,道:“奴婢定不负公主所托,万死不辞,公主要的物件儿,奴婢今晚便用食盒装着送来。”
“多谢总管,此番若仁兄能够逃得活命,我夫妇定不忘总管的恩情!”李丽质含笑对白简拱手道谢,言语间竟以房遗爱的妻子自居了。
怀揣着信笺走出栖霞殿,白简避过众人的耳目,走在僻静的廊道间,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心底嘟囔道:“我兄弟这是运走桃花啊!这下他有救了。”
等到白简将李丽质的手书递交给李世民后,正在发愁杀不杀房俊的李世民,肩上的担子顿时许多。
李世民坐在龙书案前,细细端详着女儿的手书,苦笑道:“没想到丽质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孩子啊,此番她的决定,倒除去了寡人一桩心事。”
“眼下若杀房俊的话,顾虑也只有房秦二家,以及漱儿那个鬼精灵了。”
喃喃自语过后,李世民含笑看向白简,问道:“奴才,你说是杀房俊的好,还是饶房俊的好?”
“奴婢一介宦官,不敢妄议朝政。”说着,白简取出另一封信笺,道:“启禀万岁,这是长公主殿下交给奴婢的信笺,命奴婢去到察院监牢诵念给房俊听的,还请万岁龙目预览。”
“哦?”李世民狐疑的接过信笺,展开细细打量,见两封手书一般无二,心间的疑惑这才被打消了。
“既然是丽质口谕,那你就走一趟吧。”将信笺交给白简,李世民皱眉道:“他的才华的确世所罕见,但他不该欺瞒寡人,叫寡人天威扫地!”
望着白简离去的背影,李世民心中斩杀房遗爱的心思愈发浓重,但他却浑然不知,这两封一模一样的信笺,却是他那宝贝女儿故意写出来,给他设下的迷魂阵。
白简独自走在廊道间,回想着李世民之前所说的话儿,不禁喃喃道:“万岁怎么没想到天下试子?房俊早已被天下试子当做了楷模,想天下试子乃是国家根本,他们的重要性可远比房秦二家或是高阳公主大多了!”
白简想到这颇有深度的见解后,不由加快脚步,边走便嘀咕,“对!待会我就把万岁的心意告诉长公主,叫她从天下试子哪里做些文章……倒不是咱家有意欺瞒万岁,只是这些年在宫中得罪了许多官员,若等到告老出宫的那天,恐怕咱家不出一月就会变成荒郊野外恶犬野狼的果腹之物吧?”
走出大明宫,等到白简抵达察院之时,天色已是黄昏,手持腰牌加上他那知名度极高的容貌、官衣,白简一路走来,那些个往常如狼似虎的察院衙役竟自变成了赔笑虫儿,一个个对着白简点头拱手,任谁也不敢得罪了大明宫中炽手可热的白大总管。
来到监牢,正在刑房喝茶的蔡少炳见白简到来,吓得连忙起身,快步向前拱手,脸上的谄媚之态丝毫不比面对长孙无忌时少多少。
“总管大驾光临,但不知有何贵干?”
白简早就听说了蔡少炳酷吏的名头,不过深通人情世故的他,十分完美的将心中所想隐藏在了心底,含笑道:“蔡御史客气了,此番咱家奉长公主口谕,前来到监牢给房俊宣读手书,还请御史带路吧?”
蔡少炳疑惑不解的掌灯带路,等到打开牢门后,先白简走进房中,显然是想探听一下来自宫中的消息。
房遗爱见白简到来,心中先是一喜,但细细思忖,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占据了他的满腔思绪。
白简细细打量,确认房遗爱没有遭受酷刑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从怀中取出李丽质手书,冷面正色的道:“长乐公主手书示下,房俊跪听宣读!”
得知白简来宣李丽质手书,房遗爱又惊又喜,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跪在地上,一心指望贤弟来搭救自己的状元郎,在听到白简那高八度的语调后,险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而站在一旁的蔡少炳更是狂喜不已,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长孙无忌府上,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自己新拜的恩师。
“房俊冒名哄骗本宫,其心当诛、其行当斩,特写手书公告天下,即日与房俊断义绝交,此生此世不复相见!”
白简念过手书,侧眼打量,见房遗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暗自长叹一声,为了瞒哄蔡少炳,只得狠下心将手书丢在了地上。
“房俊手书你好生看看,咱家先走一步了。”白简冷声冷语的说道。
转身看向蔡少炳,白简强忍着心中厌恶,拱手道:“蔡御史,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蔡少炳曾听长孙无忌说过,白简与房俊交好深厚,此刻见白简一副要与罪犯划清界限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看来这位白总管是怕被房俊牵连啊。”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87章 老对头(2)
第487章 老对头(2)
隐去心中鄙夷,蔡少炳谄媚的道:“总管慢走,用不用下官派人护送总管回宫?”
“免了吧,长安城谁来劫我这么一个老头子。”白简走出牢门,蓦地想起与李丽质定下的巧记,随即转身说道:“蔡御史,房俊身负滔天大罪,还望御史好生看管,万不可让闲杂人等前来探望。”
说着,白简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就是宫中来人,御史也要先行看过腰牌!”
白简拿出腰牌在蔡少炳面前晃了几晃,余光扫向房遗爱,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蹙一下,接着大步朝察院牢门走了过去。
蔡少炳锁上牢门,见房遗爱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背地冷笑不休,“房遗爱啊,房遗爱,没了长乐公主的羁绊,你死定了!”
等到白简、蔡少炳相继离去,寂静的牢房中只剩下了虫行鼠走的细微响动,房遗爱瘫坐在地上,眼望面前李丽质的亲笔手书,心中一时悲痛欲绝不能自已。
“丽质怎会如此狠心?他难道真的恨不得我去死?”
“丽质与我断绝关系,必定会嫁给那长孙冲,想长孙冲为人刚愎粗鲁,如何能配得上贤弟。”
房遗爱捡起手书,一句一行的字字端详,在看到末了的一行字后,他的眸中登时闪过一道阴冷的寒光,恨声呢喃道:“公告天下,公告天下……早知道有今天的下场,当初在武科场就该将长孙冲杀死!”
“事到如今,果真应了漱儿先前的话儿,我就是一个瞻前不顾后的自大莽夫!”
房遗爱坐在地上,手拿李丽质手书,一会冷笑,一会咒骂,直到灯盏中的灯油燃尽,笑声这才沉入了漆黑的牢房之中。
第二天一早,李丽质的手书便被白简在朝会上当庭宣读,听到消息房玄龄险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而杜如晦、秦琼、柴绍等人也是一副凝眉叹气的样子。
反观长孙无忌、萧瑀一党,虽然表面沉静如水,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李世民让白简当庭宣读手书,此举早已表明了对待房遗爱的立场,缺少了李丽质的掣肘,明确了李世民的心思,长孙无忌审起案来再忌惮,铁了心要将房遗爱置于死地,好报连日来的血海深仇。
散过朝会,长孙无忌风风火火的来到察院之中,一边让衙役手拿名帖去请长安城德高望重之辈前来旁观公审,一边示意蔡少炳制定公堂上审讯房遗爱的刑具排次,就是打也得把这位状元郎打到画供为止。
时值正午,随着魏征、高士廉等人陆续来到察院公堂,蔡少炳和马周两位副审,也亲自来到监牢,准备将房遗爱提审上堂。
打开牢门,见房遗爱坐在地上貌似痴呆,马周心间微怔,眼珠转了几转,走到房遗爱面前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罪犯房俊,房俊?”轻摇房遗爱肩膀,见小友双目无神痴傻捏呆,马周心生愠怒,看向蔡少炳冷声道:“你昨夜对他动刑了?”
蔡少炳狡黠一笑,耸肩道:“马御史,你看他身上有伤痕?他昨夜得知长公主发下诏书,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伸手取过房遗爱手中的宣纸,见上面确是李丽质的手书,马周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带路吧,我搀着他去公堂!”虽然与蔡少炳品级相同,但马周向来对这位酷吏同僚没什么好感,怒视之下看到蔡少炳心里发毛,竟自转身走出了牢房。
蔡少炳走后,马周轻捏房遗爱手臂,凑到他耳边私语道:“书巧不成书、无赖不成词,上到公堂先狡三分!”
“事情还有转机!”说完,马周生怕引起蔡少炳的疑心,沉吟少许后,便搀扶着房遗爱走出了牢房。
来到公堂,长孙无忌、魏征二人并肩坐在正堂之上,马周、蔡少炳分左右坐在两边,而高士廉、萧瑀以及长安城一众德高望重的人物,则坐在公堂两侧,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向房遗爱,心中更是打定了他必死的下场。
“可惜啊,一代人杰,竟自为了一点小聪明,落得披枷带锁下到大牢,真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房俊冒名欺瞒万岁,但这一行大罪就该将他凌迟处死,更何况他还背负着萧驸马的冤魂性命!”
“如今长公主昭告天下,与房俊断绝关系,万岁的态度也十分明朗……房俊,死定了!”
旁观众人的议论声落下,长孙无忌轻拍惊堂木,正了正嗓子说道:“升堂!”
打过升堂鼓,按照惯例验明正身后,长孙无忌抢在魏征前面,戏谑的说道:“下站之人可是房俊?”
将身站在堂下,房遗爱一心惦念着的全是李丽质的心思,对“贤弟……”的态度琢磨不透的他,哪里有闲心去回答长孙无忌的废话。
“贤弟对我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是有人从旁挑拨?”
“白简昨夜宣读手书时,态度也是这样的冷漠,难道万岁已经打定心思要杀我立威了?”
长孙无忌见房遗爱目光呆滞,背地冷笑几声,佯装怒意道:“大胆人犯,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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