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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一言?遗言还差不多!”长孙无忌嘟囔一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讲。”
“刚刚辩机和尚与学生私语,一时得意忘形口出污秽之言,大家可曾听到?”
“污秽之言?”大堂中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辩机和尚与房俊交谈全程私语,他们那里会听到什么污秽之言。
马周暗暗发笑,瞬间猜透的小友的心思,帮腔道:“本官刚刚只听到辩机和尚提起高阳公主的名讳,莫非与其有关?”
房遗爱看向马周,眸中闪过了一丝感谢的神采,“马御史所言不差,刚才辩机和尚口出污秽之言,话锋直对公主殿下。学生一时激愤怄气不过,这才会做出这般反应。”
在房遗爱和马周的双簧下,高士廉等人回想起了刚刚房遗爱出手之前,辩机和尚失声说出的“高阳……”二字。
“不错,辩机法师刚刚确实提到过高阳公主的名讳。”
“是啊,想那桩谣言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房丞相都被气病了呢。”
见话锋导向被带歪,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刚刚所说的话,只有你二人知晓,怎能证明是真?”
“是啊,长孙丞相既然知道片面之词不可相信,那辩机和尚的证词怎能做得真?”房遗爱顺着长孙无忌的话茬继续狡辩,出奇意外的抓住了“一石二鸟……”的机会。
“真是个狡猾的小畜生!”长孙无忌暗啐一声,冷声道:“辩机法师乃是得道高僧,想着方外之人,怎会口出虚言?”
房遗爱负手而立,想要来回踱步,却只觉的屁股剧痛难忍,换了换站姿继续道:“学生乃是两榜进士,难道会说假话?”
“哼,你之前化名考入国子监,撒下弥天大谎,声誉早已扫地,有什么信誉可言!”长孙无忌自知着了道,强忍着下令施刑的冲动,瞥了房遗爱一眼,目光如刀恨不能将他劈死。
“学生之前化名乃是迫不得已。”说着,房遗爱话锋一转,“学生没记错的话,长孙丞相是来身为萧锐暴毙一案的吧?学生化名之事自有万岁定夺,就不劳丞相操心了。”
长孙无忌被房遗爱呛得被脾气,怒极之下,拍案喝道:“人犯!”
房遗爱目光灼灼,毫不惧色的回道:“主审。”
长孙无忌本想立威,却没想到房遗爱丝毫不惧,一时间被气得冷笑道:“状元公。”
“长孙丞相。”
“房驸马!”
“长孙国舅!”
“房遗爱!”
“长孙无忌!”
“哈哈!好啊,你竟敢直呼本官名讳!”盛怒之下,抓到房遗爱的言语纰漏,长孙无忌差点笑出声来。
长孙无忌唯恐房遗爱狡辩,抽出一根令签,道:“人犯目无官长,给我把钉板抬上来,叫他滚上三滚!也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礼数!”
一声令下,摆在一旁的钉板,便被衙役抬到了房遗爱跟前。
眼望寒光凛凛的钉板,萧瑀大喜过望,双手紧紧把着座椅把守,暗发恨声,“房俊,这钉板就是你的冤家对头,准备给我锐儿偿命吧!”
钉板四尺见方,槐木制成的木板上,镶着一百二十四枚钢钉,根根长两寸有余,上面沾染着的血渍仿佛在宣明着它的威严。
在场旁观众人,大多都是锦衣玉食的名门望族,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刑具,眼见房遗爱即将从上面滚过,一个个目露惊骇,更有胆小的早已捂住了眼睛。
高士廉历尽沧桑,饶是他见证过隋灭唐兴的刀枪剑雨,但见房遗爱这般少年英杰即将遭受酷刑,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忍。
马周、魏征眼见房俊滚钉板已成事实,二人眉头攒簇,出于对房遗爱才华的喜爱,以及跟房玄龄的交情,二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要求情的念头。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92章 碰瓷儿
第492章 碰瓷儿
下一刻,蔡少炳的冷声腔调,陡然打断了二人求情的话儿。
“给我把他丢上去!”蔡少炳眸中诡谲异常,仿佛看到了房遗爱鲜血淋漓的惨状。
衙役向前的同时,房遗爱忽然张开双臂,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竟缓缓悠悠的打了一个哈切。
两名衙役见房遗爱伸开双臂,之前被殴打的经历瞬间被唤了起来,条件反射下不由向后跳退了一步,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干什么!你又怎么了!”长孙无忌恨不能把房遗爱的舌头割掉,一双眸子寒光毕露,显然是不打算给房遗爱狡辩的机会。
“长孙丞相,不知学生犯了什么律条,要让学生滚这钉板。”
面对房遗爱的明知故问,长孙无忌差点气得骂出声来,“你直呼本官名讳!别想抵赖,大家都听到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听到了。哎呀,震得老夫耳朵都快聋了。”萧瑀一旁帮腔道。
房遗爱白了萧瑀一眼,气定神闲的道:“敢问长孙丞相,官居几品?”
“长孙丞相身为尚书省右仆射,官高极品,位列三台……”
房遗爱扬手打断蔡少炳的谄媚进言,冷笑道:“蔡御史,眼下不是拍马屁的时候,你就说是什么官阶吧。”
“我!”蔡少炳被噎得一愣,面对众人偷来的鄙视目光,饶是这位酷吏脸皮不薄,但也被看的面红耳赤,背地开始咒骂起了房遗爱的长辈。
马周强忍着笑意,抱着看小友有什么妙法儿的心思,说道:“尚书省右仆射,官阶为从一品。”
“这就是了,想学生蒙圣恩官居驸马都尉,乃是个正三品的小官儿。”
房遗爱半句话出唇,观审众人一个个露出了震惊的目光,“啥?正三品,小官儿?你以为谁都跟你老子一样,是当朝首相啊!”
房遗爱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掷地有声的说道:“学生不才,与长孙丞相的官阶只隔一品,何来冒犯官长的罪名?”
“还有,学生之前承蒙万岁龙恩,曾受赐过一件龙衣,眼下正穿在身上,不如露出来叫众位看上一看?”
“别!算了!”长孙无忌连忙制止,暗想,“龙衣你穿在身上?鬼才相信!……不过这小贼做事向来不合法度,若真穿在身上,岂不是要老夫给他下跪见礼吗!”
见房遗爱轻而易举的避过滚钉板的酷刑,马周、魏征微微点头,就连德高望重的高士廉眸中也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目光。
长孙无忌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冷笑一声,道:“虽然你是正三品的官衔,但老夫却是皇亲国戚,就是令尊见了老夫,也不敢直呼其名,想来你这顿钉板却是滚定了。”
就在长孙无忌冷笑不休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魏征悠悠的一番话,险些把这位国舅爷呛得吐出血来。
“他之前说过了,他是驸马都尉,万岁的贤婿。”
“若论皇亲国戚,他这皇亲,却还排在丞相这国戚的前边儿。”
“嘎!”长孙无忌被顶的心血上涌,支吾了半晌,才从嗓子眼挤出了一丝怪音儿。
清了清嗓子,长孙无忌再拍惊堂木,“房俊,你到底招不招认?”
“丞相叫我招些什么?”房遗爱耸了耸肩,他深知稍一松口迎接自己的便是阴森地狱,想起那几位佳人,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之前辩机法师已经说了证言,是不是你忧心萧锐说出化名之事,这才不惜夜探大牢将他毒杀的?”
长孙无忌好不容易将话题拉回来,正要趁热打铁,却再次被魏征拦了下来。
魏征看破了长孙无忌要屈打成招的念头,苦于不好出言袒护房俊的目的,只得从辩机和尚那儿做起了文章,“来啊,把辩机法师抬下去,叫人好生医治。”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这才又落在了倒地昏迷的辩机身上。
等到辩机被衙役七手八脚的抬下去,魏征的缓兵之计也失去了效果,长孙无忌一连询问了几声,迎接他的却还是房遗爱那死不认账的痞气话儿。
“好啊,人证早已齐备,你却死扛着不招。”长孙无忌冷哼一声,“上夹棍!”
一声令下,早已迫不及待要报仇的衙役大步上前,特地找来新制的夹棍,套在了房遗爱的膝盖两侧。
房遗爱无奈跪在地上,眼望怒不可遏的长孙无忌,以及满目诡谲的蔡少炳,忽的灵光闪现,顿时便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想用夹棍夹你家驸马爷?我是你想夹就能夹的吗?漱儿若来夹还差不多……”
众人哪里晓得房遗爱那肮脏的念头,眼睁睁看着衙役抓住麻绳,心中更是认定了房遗爱难逃此劫的想法。
随着两名衙役手中的麻绳渐渐收紧,房遗爱暗自将真气运转到了双膝之上,强行忍受着愈来愈烈的痛感,看似眉头紧锁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颗坑人的心。
“房遗爱,到底招不招?”
“没什么可招的!”
“收!”
长孙无忌一声令下,心存给同伴出气念头的两名衙役,奋力收拢夹棍上的骂声,一心想要把这位状元公的双腿废掉。
房遗爱忍着剧痛强撑了一会,感觉时机成熟的他,双腿突然发力,蕴藏在其中的真气瞬间便被外放了出来。
“啪嗒。”
接连两声木材折断的声音响起,新制的枣木夹棍,竟自一齐断成了两截。
两名衙役看着地上的夹棍,又看了看手里的骂声,嘟囔道:“这么不禁用?我们还没用全力啊!”
众人或亲眼得见,或道听途说,全都晓得夹棍的厉害,此刻见夹棍折断,一个个二目圆睁,全都看傻了眼。
不等众人回过味来,跪在地上的状元公噗通一声扑在地上,大声哀嚎,“哎呀,我的腿断了!啊!我的膝盖碎了!”
房遗爱爆表的演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断掉的夹棍不由得他们不相信,这位驸马爷的膝盖真的碎了。
“真的碎了?他可是今科状元啊,被打成这副模样,恐怕有些难看吧?”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93章 佳人似月(1)
第493章 佳人似月(1)
“何止难看啊,国子监的生员,乃至于天下试子,全都把他当做了榜样,这事儿若是传出去,那些个毛头小子还不得把察院翻个个儿啊!”
眼见房遗爱疼得满地打滚,长孙无忌好似吃了蜜一样,饶是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样子却还是要做做的。
一番思忖,长孙无忌果不其然,将矛头对准了两名呆掉的衙役。
“你二人真真大胆,本官只是叫你二人惩罚他一番,哪个叫你们用尽全力行刑了?”
长孙无忌打着明责暗保的心思,责斥的话刚刚出口,却被耳畔传来的惊堂木声吓得咽回了肚里。
“胆大衙役以公报私,来啊,把他二人拖出去重达五十大板!”
魏征还以为房遗爱的膝盖真的碎了,不管是出于和房玄龄的私交,还是主审的秉公执法,他对两个衙役的处罚自然毫不留情。
两名衙役被拖下去后,眼望倒地哀嚎的房遗爱,大家全都知道今天这案已经没法审了。
“今天暂时退堂,将人犯押回监牢,好生叫他休养几天再行开堂。”
长孙无忌夹带着一肚子怨气,说出退堂的话儿后,理都不理会魏征,径直走到了舅舅高士廉跟前,与萧瑀、蔡少炳一起请高士廉去五凤楼吃酒去了。
魏征、马周二人亲自将房遗爱送回监牢,又吩咐狱卒拿来干净衣衫,一番询问过后,这才一块离开了察院。
等到众人走后,房遗爱换上干净衣衫,趴在床上暗自用真气调理起了屁股上的伤势,“娘的,一共打了我五十大板,这笔账先行记下,改天再去找长孙老头儿讨账!”
就在房遗爱暗自叫苦不迭的同时,白简也鬼鬼祟祟的从监栏院溜了出来。
白简背上背着一个包袱,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借着黄昏时分昏暗的光线,疾步朝栖霞殿赶了过去。
栖霞殿外,一帮当值的内侍臣早已将李丽质支到了别处,有惊无险的白简站在殿门口张望了两眼,接着呲溜一声便钻进了殿中。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栖霞殿中鸦雀无声,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却还不见白简出来,等到第三盏茶快要凉透的时候,一声语调不高的惨叫这才打破了栖霞殿中的宁静。
惨叫声落下,一个身着绛红色官衣的内侍臣,这才拎着一件食盒从栖霞殿中走了出来。
伸手扣上殿门,内侍臣整了整头上的纱帽,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这才低着头一路朝大明宫门赶了过去。
月上东山,房遗爱正趴在床上打盹,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这位戏精上身的状元郎,随即开始了一连串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哼哼声。
“哎呀,疼死我了,有没有金疮药啊!给我敷上点啊!”
蔡少炳打开牢门,借助昏暗的灯亮见房遗爱惨状毕露,冷笑几声道:“房驸马,吃点饭儿?”
“蔡御史,有没有金疮药?我都快疼死了。”经过真气的温养,房遗爱的伤势好了大半,抬眼看向蔡少炳,心中数次升起了要把他掐死的冲动。
“金疮药?我去找找。”蔡少炳锁上牢门,阴鸷诡谲的道:“既然驸马没有胃口,晚饭就免了吧。”
“啊?你要饿死我?蔡御史,你可真狠心!”
听着房遗爱的叫惨声,蔡少炳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在他优哉游哉回到刑房准备继续喝茶时,思绪陡然被两名慌里慌张的狱卒打乱了。
看着两个变脸变色的狱卒,蔡少炳笑骂一声,“怎么了?被鬼给撵啦!”
“御史,宫中来人了。”
“宫中来人了?”
“是啊,是个穿着绛红色官衣的总管,点名要见房俊呢。”
蔡少炳眸中闪过两道精光,快步走出刑房,嘟囔道:“绛红色官衣?那可是只有白简、王有道等少数几人才能穿的衣裳,点名要见房俊?到底是什么事情?”
蔡少炳猜忌的走到牢房入口处,劈面便看到了那手持食盒的内侍臣。
“不是白简,也不是王有道,这总管怎么如此年轻?”
蔡少炳思绪飞速转动,走到内侍臣面前,拱手道:“不知贵差前来有何差遣?”
内侍臣看了一眼身旁的狱卒,欲言又止的道:“请御史让闲杂人等回避左右。”
说着,内侍臣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腰牌上烫金描红,与之前白简刻意让蔡少炳端详的腰牌,竟自一模一样。
仔细端详腰牌,蔡少炳心间一怔,自知烫金腰牌只有李世民的亲信才能持有的他,连忙让牢中狱卒尽数退出了监牢。
等到狱卒退去,内侍臣打开食盒,对蔡少炳道:“万岁遣咱家来给房俊送些吃食,还请御史退出监牢,将牢门上锁以防他人进来。”
蔡少炳一知半解的朝食盒中望去,却见诺达的食盒当中,只摆放着一尊白瓷酒壶,除此之外,并无菜肴、碗筷。
“万岁赐御酒给房俊!”蔡少炳强忍着心中喜悦,说话的语调都显得有些发飘了。
“不错,万岁还命咱家询问房俊一些机密要事,只是不便让外人听到。”说着,内侍臣语气陡然变得冰冷了几分,私语道:“御史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
“是是是,下官这就将牢门上锁。”说着,蔡少炳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双手递到内侍面前,“下官这就将狱卒尽数支派到前院,可用钥匙打开牢门,下官这就回家歇息去了。”
蔡少炳将狱卒尽数哄出监牢,亲自将大牢上的铜锁扣上,这才肆无忌惮的朗声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蔡少炳拿出两锭银子,丢给不明就里的狱卒们,道:“拿着银钱去五凤楼吃酒去吧,今天不用你们当值了!”
说完,蔡少炳笑着走出察院,直奔长孙无忌府中,去给恩师道喜去了。
内侍臣站在牢门前,左右顾盼了几眼,确认蔡少炳等人离去后,这才拎起食盒,朝昏暗的监牢身处走了过去。
按照白简的告知,内侍臣踱步走到单间牢房前,朝着里面偷眼打量,随即便看到了趴在床上的房遗爱。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94章 佳人似月(2)
第494章 佳人似月(2)
用蔡少炳给的钥匙打开铁锁,内侍臣轻移莲步,进到牢房之中,随手带上了牢门。
“嗯?”听到声响,房遗爱扭头观看,见一个身着绛红色官衣的小太监进到牢中,不由心间一怔,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牢中灯亮有限,单单依靠桌上昏暗的油灯,房遗爱只能勉强看个大概,至于内侍臣的容貌,却好比雾里看花,能分清眉毛、眼儿就不错了。
四目相对,内侍臣脸颊陡然现出两抹绯红,不过在近乎全黑的牢房中,两抹红云却可以忽略不计。
“人犯可是房俊?”内侍臣压着嗓子,故意模仿白简那高八度的嗓音道。
房遗爱见内侍臣手捧食盒,瞬间便猜到了此人的来意,惊骇下,哪里还顾得上装病作伤,翻身跪在地上,道:“正是学生。”
内侍臣眼望匍匐跪地的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怎地,竟失声轻笑了出来。
房遗爱微微抬头,见这小太监的笑声十分自然,眼珠一转,心想,“这小太监的笑声……跟白简、王有道不太一样啊。”
自觉失态,内侍臣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万岁赐你的御酒,谢恩喝下吧?”
“御酒!”
得知食盒中放着的东西,房遗爱只觉天旋地转,此刻的他不亚于五雷轰顶,神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当中。
二人一跪一站,沉默了许久后,房遗爱这才缓过了神来。
“学生,谢恩。”房遗爱双手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尊白瓷描金酒壶。
“完了!我这是要死了吗?”房遗爱暗自嘟囔,“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等等!就算万岁赐我御酒,来的也应该是白简啊,这小子谁啊?”房遗爱偷眼打量内侍臣,见她身段窈窕,不似一般内侍臣那样臃肿,心中登时闪过了一点疑惑。
为了拖延时间,房遗爱站起身来,捧着食盒走到桌案前,竟自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内侍臣微微皱眉,眸子蕴藏焦虑,仿佛害怕横生变故似得。
“你为什么不喝?”内侍臣向前一步,烛光照在脸上,却又连忙退了回去。
房遗爱从食盒中拿出酒壶,背朝内侍臣,喃喃道:“俗话说死者为大,贵差,我这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多喘口气儿?”
内侍臣噗嗤一笑,压着声音,没好气的道:“驸马都要死了,为何还是这样的轻松?”
“死了好啊,一了百了,了却我的相思债。”说着,房遗爱缓缓转身,盯着内侍臣楞起了神儿来。
借助桌上的灯亮,见房遗爱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内侍臣冷声道:“你在看些什么?”
眼望绛红色官衣,房遗爱欲擒故纵道:“贵差的官衣让学生想到了一桩往事。”
“什么往事?”
“与故人雪夜明誓……当夜梅林景色好似贵差官衣,都是一样的红……”
听到房遗爱故作惆怅的话儿,内侍臣身躯微颤,呼吸也变得仓促起来。
虽然内侍臣的异样只是一瞬,却被有心观瞧的房遗爱看得真切,双目流转,房遗爱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喃喃道:“果然是了!”
房遗爱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开始摆弄起了腰间的束带。
内侍臣向后退了一步,冷声又有几分焦虑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房遗爱视若罔闻,取下腰带拿在手中,喃喃道:“这腰带中有几个物件儿,还望学生死后,贵差能够转交给学生人家。”
说着,房遗爱打开腰带夹层,从其中取出了一缕青丝。
“这是谁的青丝?”内侍臣语调有些异样的问道。
房遗爱笑容愈发灿烂,语气却还是格外惆怅,“秦府千金,京娘所赠。”
“秦京娘……”得知青丝来历,内侍臣眸中的异样这才徐徐消散了。
随着一块羊脂玉佩从腰带中被取出,房遗爱发自内心的轻叹一声,“反正学生将死,倒不怕贵差知道,这枚玉佩原是襄城公主所赠……倒是学生负了她。”
内侍臣眸中蕴藏愠怒,紧咬银牙冷哼一声,“你!”
“让我说完。”房遗爱微微一笑,有些炫耀地说:“学生的束带乃是仙人所赠,其中能藏匿百万雄兵,一个小小的玉佩算得了什么。”
内侍臣不明就里,被房遗爱哄得信以为真,双眸紧紧盯着金丝束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千军万马从其中冲杀而出一般。
房遗爱缓了一缓,打开第三个夹层,两截玉钗便被他一左一右拿在了手中。
“这枚玉钗本是长公主之物,想来应当是定情信物的,却没想到成了绝交之物。”
“贵差也听说了长公主与在下断绝关系的文书吧?想来人生至此,连累父母妻友饱受煎熬,活着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房遗爱双眸迸发出丝丝精光,直勾勾的看向内侍臣,心中的侥幸早已到达了顶峰。
内侍臣眼望两截玉钗,饶是她极度克制,但身子却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成了!”房遗爱将玉钗放在桌上,端起酒壶,失魂落魄的道:“还望贵差帮学生完成遗愿,学生先行一步了。”
房遗爱向旁一步,借助视角的优势,侧身举起酒壶,看似将酒水吞在腹内,实则却被尽是倒在了地上。
好在牢房的地面上铺有一层薄薄的稻草,酒水落在上面,这才没发出多少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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