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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之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一笑
“早不在这里做,那就是以前在这里做喽。”
池震听不下去,向为首的一拳打过去。但对方人多势众,你一拳我一脚迅速把他放倒。索菲拼命地喊,“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但没人听她的,那些人下手越来越狠。忽然一声枪响,那群人停止殴打,慢慢向两边退去。池震连放几枪,他们才敢散去。索菲过去扶起池震,“你没事吧?”
池震抹了把脸上的血,应该是打到鼻子了,但身上没有大碍,“我送你回家。”索菲骑摩托来的,池震接过钥匙,骑到摩托上点火。索菲坐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池震猛踩几脚,摩托扬长而去。
轻轨在高处行驶,池震骑着摩托行驶在路上。夜色下两种交通工具并行了一段路,摩托并不慢,索菲在身后紧紧的抱住池震。但轻轨拐弯了,摩托和轻轨分道扬镳。
今晚的池震有点不同,然而索菲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到家她邀请池震上去,他又不肯。
“我明天要走了,你以后在这里好好的。”
“你去哪儿?”
池震不知道。他看了看天空,那里是一片混浊,“警察律师我都不想做了。”
也许去岛上和陈先生说起一声?天亮时池震上了渡轮,周围都是陌生的乘客。他看着海,一时想到黄嘉伦的案子,一时又自我开解,并不是他不管;一时又想到陈先生,会怎么对付他。
他还记得自己入狱那天。端着被褥,跟在狱警后面,听狱警一边走一边宣布服刑人员守则,“……五,不得擅自使用绝缘、攀援、挖掘物品。六,不得偷窃、赌博。七,不得打架斗殴、自伤自残。八,不得拉帮结伙、欺压他人。”说话过程中,他俩穿过几道门。每过一道门,狱警都是抓着门锁等他进去,关上门后,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那条路特别漫长,狱警看着他不像惯犯,“第一次服刑吧?”那时他还年轻,以为世事尽在掌握,“我还没审判,我坐不了牢。”狱警回头看他,“下周二开庭,我肯定能出去。”
狱警却听惯了,“那就要看看你怎么出去了。”
狱警把他送到最后一道门,他那时还不知道里面的操作,但感觉到了危险,站在门外不肯进去,“我未决羁押,不用关在这儿吧?”狱警拉着门示意他进来,把他和陈同他们关在一起。他知道新人的规矩,自觉到墙边做蹲起,但被陈同叫住,“别着急做,你有新规矩,你不是池震吗?”
“做律师的是吧?陈先生问你,马如龙砍了一层楼的人,一天牢没坐,住到精神病院去了,是你的官司吧?许一辉放火把老板和两个孩子都烧了,按过失杀人罪判三年,是你办的吧?”
池震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但不认又不行,只能勉强点头。陈同他们走过来,“如果都是你,那我们得重新定个规矩。”
他记得自己那时还天真,看了一眼监控探头,但没人出来叫停。幸好陈同没想动手,只是向他咨询案情。
钱洛华-“我看了你的卷宗,漏洞百出。警方所谓的证人,那个女人,他们询问方式就不对,直接拿出照片来,让她指认凶手是华哥吗?这种诱导性问话,有作伪证的嫌疑。辩方律师应该提出抗诉,逼迫检方将此供词作废,没有这一供词,你就是无罪啊,他们抓错人了。”
他不敢大意,哄着他们-“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华哥。还有王哥,警察找到了那把刀来定罪,是吧?刀上面除了你的指纹,还有警察的指纹,对吧?”
“所以你当时的律师在干嘛?有你的指纹,也有那名警察的指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可能是凶手,那名警察也可能是凶手。警察取证时沾不到指纹,因为他要戴橡胶手套。什么时候会沾到指纹?只有在他用这把刀杀人的时候。”
“雷哥,你最多七年,现在监狱是反过来欠你十八年。十八年冤狱,你放心,等我活着出去,一年一百万的补偿,帮你要回来。同哥,你这个案子最为蹊跷,感觉律师不是失职,不是没能力,是他跟警察联手在坑你……”
陈同打断他,“我就不用说了。不过你确实挺无耻。”
他不说话,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看到他们有所缓和。那时他很坚定,“帮被告打官司,大罪改小罪,小罪改无罪。别说我无耻还是高尚,这是我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把量刑做到最低,要不然律师干什么?帮着警察破案?帮警察加刑枪毙你们吗?”
凭着巧舌,他终于说服了陈同,然后陈同把他引见给了陈先生。
渡轮靠岸了,渔民把刚打来的海鲜一筐一筐倒在岸上。池震四处张望,一路找过去,但房子是空的,他没找到陈先生。
回来池震拿起一只椰子,路边随便找了辆车,三下两下将前车窗砸碎。车主从店里冲出来,池震举起双手任警察抓,他已经放弃了。
旧地重返,押他进去的郑世杰劝他,“震哥,你都是警察了,想进来招呼一声就来了,何苦再这样呢?修个车窗都得好几百吧?你和你那车主小弟讲一下,在外面假模假样闹了一下午了,你赶快把事聊完,出去不就好了么?”
池震说不认识那个车主,是真偷车,郑世杰愣住了。池震是真的想开了,他只想找个地方呆上三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陈先生要做掉他,那就在狱里做掉他好了。
陈同提醒他,“你当初怎么跟我讲的。你说,重要的是你的工作是什么,当律师就是为嫌疑人脱罪,当警察就是抓凶手,这跟道德无关,这是你的职业。”池震觉得累,这道理不是他想到的,是他师父教的。王振生大律师教他,律师只对自己的委托人负责。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信奉这个,但现在他累了,只想休息。
然而池震不知道,小人物的浮沉绝非自己可以做主,就算想躲,也有人可以把他再拉出去。下午庭审时车主改了口,说原以为车被偷了,后来知道是池震开走的,他和池震是多年朋友,两个月前就把车转给池震了。既然没有失主,那么被告池震的盗窃罪自然不成立,无罪释放。
池震走出法庭的时候,陆离和温妙玲在走廊里等他,温妙玲还拿着他的西装。
陆离还是那付臭脸,“那个贺云飞,你跟他聊过一次,为什么没写报告?”池震突然就觉得有什么又回来了,他气冲冲地怼回去,“什么都没聊出来,再就是黄嘉伦的死,你根本不给立案,我写什么报告?!”陆离把西装递给他,“再补一份报告,把衣服换上,出发, 贺云飞中午死了。”
贺云飞不是死于癌症,不是哮喘,也不是为情自杀,而是真正的谋杀。





原生之罪 37
事发当天中午,贺云飞约了讯达公司版权部的经理李金祥吃饭。
贺云飞对讯达公司不满,游戏卖了五年,讯达设置了许多花钱的关卡。一刀八百八十八级,一万多级;三千级以上,升一级就得花几百。如果续约,贺云飞要求补签协议,让玩家在整个过程中不需要花钱买装备、买皮肤。反正他现在不缺钱,打算做点好事。李金祥劝他替别人着想。游戏是四个人的,贺云飞不缺钱,但别人未必,贺云飞不能替别人做主。何况其他三人已经死了,总要分些钱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贺云飞一口咬定朋友的家人由他安排。他请了两个全国散打冠军做保镖,也写过遗嘱,万一在续约之前死了,不管死得有多么正常,都有可能是讯达下的手。
话说到这份上就谈不下去了。李金祥说要回向董事长汇报,在那时贺云飞去上了个洗手间,保镖说要陪,但贺云飞说上厕所而已。李金祥也进去上了个洗手间,上完先出来,这边贺云飞迟迟未出,等两个保镖进去察看,才发现他被捅死了,血流了一地。
酒店已经清场,拉起警戒条,两个保镖在做口供。池震过去问了问他俩的月薪,听说每个月十万。他算了算,递了张名片给他俩,要是贺云飞公司的孙律师提出索赔,让他们联系他,这口气他得找回来。
贺云飞趴在地上,刀尖是从后背捅出来。老石把尸体翻过来,可以看到刀是从心脏正面捅进去的穿透左心房,肺动脉破裂,导致出血性休克死亡。刀身三十七厘米左右,全长四十一厘米,廓尔喀弯刀,尼泊尔军刀里最有名的一种。老石判断,出手的时候从下面往上捅。至于凶手身高,暂时估不出,但肯定是右手。死者不知道凶手会拔刀,没有提防。
池震看他们仨商量完,上前提醒老石,“黄嘉伦的尸体还在吧?”老石瞪他,“放法检科一个礼拜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池震指着贺云飞,“他和黄嘉伦认识,大学舍友,我怀疑黄嘉伦也是被谋杀。”老石喝了一口咖啡杯里的酒,想了想,“我再验一次。”
刀上没有指纹。
他们出去的时候,两个保镖还在做笔录,目前最可疑的人是李金祥。池震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指着最后一页上的甲方签名给陆离看,“就是这个李金祥。五年的版权期,今年是合同年,或者续约,或者终止合作,游戏转手其他公司开发。”陆离接过去翻了翻,池震盯着他问,“逮捕他,还是?”
陆离把合同还给池震,“先看看他是什么人。”池震跟在他旁边,“你把黄嘉伦并案。”陆离站住,“他是哮喘死的。”池震固执地说,“我知道,但就算哮喘没发作,早晚也会像贺云飞一样被人杀死。”陆离看着他,但池震回看他,满脸透着坚持。陆离突然就想笑了,“行吧,你去查。”
立了案就好办多了。池震带着索菲又去了一次黄嘉伦家。他站在卧室门后,让索菲从外面看。索菲透过门缝能看到下面有一双脚,拉开门情形和那晚一样,窗帘被风吹得鼓鼓的。池震知道了,那天夜里来的人就站在门后面,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知道是谁。池震又去了次区分局,查了查当晚报警人的电话和身份。
黄嘉伦他们四个人当时卖的游戏叫《四兄弟》,讯达买下后改名叫冰火王座。陆离和池震没玩过这款游戏,但广告却看过,是一个男明星代言的,“极品装备,一秒刷爆,屠龙宝刀,点击就送。是兄弟,就来《冰火王座》,一起打天下”,看什么视频都要等半分钟这个广告。
李金祥介绍,“我们花四千万买下来,几乎所有的视频网站我们都做了推广。你不玩,但有的是人玩。小孩子们迷这个,比你年纪大的也有不少玩家。游戏是毒品,你明白吧?我没夸张,真的是毒品。人为什么会对毒品上瘾?那是因为你吸食它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可以忘掉真实世界的所有压力。等你这股劲过去了,回到真实世界,那些工作和困难还在等着你,你做不完,也做不来,这就是为什么吸毒的人十有八九会复吸。游戏也一样,你玩进去,忘掉眼前的麻烦,但它依然在现实世界等着你,甚至会变成更大的麻烦,这就是游戏上瘾的原因。我开发游戏,卖游戏,但跟你一样,我从来不玩。我不想让那些麻烦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把我逼到死。”
陆离冲他笑笑,“说说你们合同授权的事情吧,五年的授权,这个月月底到期。”
李金祥笑道,“我以为你会问我跟贺云飞在卫生间的事。不愧是队长,跟一般警察问的都不一样。”
“那个我会问,但我想先听两句实话。你们今年是合同年?”
“对,合同年。一般来说,五年合同,最后一年的变故最大,或者续约,或者终止合作,或者他把版权卖给我们的竞争敌手,一切都有可能。四个人都建在的情况下,我需要四个签名授权,如果死了一个,那就要三个,死两个,那活着的两个人授权给我就好了。”
陆离问,“如果都死了呢?像现在这样。”
“自动续约。我们以公版为名,掏一些费用给游戏版权协会,由他们分配给家属,比四个人一个一个地敲好多了。”反过来说,陆离问,“如果他们活着,四个人,只要有一个不签名,你就无法拿到授权,对吗?”
李金祥冲他竖起拇指,“不愧是队长,一说就懂。”陆离笑了笑,“所以杀人动机成立。”李金祥并不慌张,“就算有动机,但你总得出示证据吧。你不会没有证据就找我约谈吧?我是最后一个见到贺云飞的,但我出来之后,他才死在里边,这事跟我没关系。想抓我的话,讲点新鲜的。”
想要点新鲜的?池震问,“黄嘉伦出事那天你在哪儿?”
李金祥看着他,没回答。池震盯着他,“我告诉你,出事那天你在地铁上,就在黄嘉伦不远处。你看着黄嘉伦哮喘病发作而死,然后你第一时间跑到他家里,开锁进门,在找一样东西。”池震掏出黄嘉伦写的纸条,“就是这个,一款游戏的代码拆成四份,每个人揣有四分之一,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当谋杀来查,进了黄嘉伦家里。你听到外面在开锁,身处高层,无处可逃,你只能找间卧室躲进去,一直到我们开锁进来。”
黄嘉伦来报警,是因为他发现有人盯住他,理由池震当时觉得很扯,将saber和宫园薰的手办放反能算什么事。但等他亲眼看见宅男的世界,就知道黄嘉伦怀疑陌生人闯入家中是真的。
“那个陌生人就是你。黄嘉伦死了,有人动了他的哮喘药。贺云飞被杀死在厕所。顾兴伟为情自杀,我还不确定你对他动了什么手脚。但冲私闯民宅这条,我们足够把你请到局里,呆四十八个小时。”池震将手铐扔到李金祥面前。
李金祥什么也不说。池震和陆离站在审讯室外,里面是温妙玲在做审讯。
池震见多了这种人,“把四十八小时耗完,还得放他走。”陆离盯着李金祥看,“他也说不出什么来,贺云飞不是他杀的。”池震惊讶地侧过头看陆离,陆离说,“贺云飞要去卫生间,不让报镖跟着进去,他要去见一个人,有个人躲在卫生间等他。”
池震不懂了,陆离走在前面,“走,去看看那个人怎么下的手。”
法医老石那边有新发现,凶手调包了黄嘉伦的哮喘药,把哮喘药偷出来换了个一模一样的瓶子,里边装的全都是粉尘。哮喘病发作时,掏出来喷一下,粉尘进入鼻腔,对黄嘉伦来说就是必死无疑。
至于什么时候调的包,陆离说,“应该就是地铁口,还是那个人,贺云飞要见的熟人,约他在地铁口的那家店,甚至陪他进地铁,将药调包,等着他死。”
讯达的律师过来帮李金祥办了手续,把他保了出去。温妙玲那边没有收获,“什么都没说,绕来绕去净是车轱辘话,不过他讲游戏坑害小孩倒是挺有道理。”池震看着李金祥和律师的背影,“我很少见到一个人这么憎恨自己的职业。”
温妙玲拿出一本笔记,愁眉苦脸,“我的审讯记录怎么办?陆队审的话,肯定能挖出更多东西,干嘛让我审?”池震看了她一眼,“之所以让你审,是因为他知道李金祥不是凶手。”温妙玲问,“他在拿我走过场?”池震不接,“你去问他。”
温妙玲还真过去问陆离了,“你是在拿我走过场?”陆离看了池震一眼,“我是希望你从他那儿问出点新东西。”
“什么新东西?人又不是他杀的。”
陆离说,“但无论是黄嘉伦,还是贺云飞,李金祥盯了他们很久,也许他知道凶手是谁。”
趁温妙玲发愣的功夫,陆离喊郑世杰,“查查东岛大学在哪儿。”郑世杰不解,“去东岛大学干嘛?”池震最先反应过来,那是四个人的母校。




原生之罪 38
男生寝室一团乱,两个男孩子坐在下铺上网打游戏,一个男孩子躺在上铺看直播,还有一个男孩把刚洗的衣服一件件挂到绳子上,水也没拧干,滴在到地上的鞋子里。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汗味、袜子味……
黄嘉伦四人的老师姓崔,指给陆离看,“他们当年就住这间宿舍,比这个还乱,提醒多少回也不见他们整理卫生。其他同学安慰我,等他们毕业就好了,谁曾想毕了业他们还不走,生生在这间宿舍赖了一年。学校撵了几次,他们就说找不着工作,租不起房子。赶他们走,相当于把自己的孩子扔到大街上,每一次都是我帮他们挡下来的。”
陆离又看了一眼宿舍,里面的四个男孩若无其事地各做各的事,也没人关心外头发生了什么。他关上宿舍的门,“四个人都没去工作?”
崔老师指着照片里的刘昊,“有一个去了,工资也不高,我记得一个月是两千。其他三个都是眼高手低,基础的工作不愿意做,高端的工作也不找他们。四个孩子,不抽烟不喝酒,感觉一天五十块钱,吃点泡面都能管饱,靠这两千多,四个人活得还挺滋润。”
“不去工作,这一年他们都在干嘛?”过道一路有年轻学生,陆离看了他们几眼。
“没有事情做,黄嘉伦爱玩游戏,成天守着电脑,也不怪他,哮喘病那么严重,呆在宿舍最安全。顾兴伟就是勾搭学妹,兜里也没钱,但女生们还是喜欢他。贺云飞喜欢运动,打篮球踢足球,跟着学弟一起上体育课。这几个孩子精力这么旺盛,就是不放在正事上,全靠刘昊一个人支撑。”
陆离问,“后来游戏是怎么出来的?”
崔老师回想了许久,“玩出来的,可笑吗?他们几个不务正业,通过玩,赚了四千万,可后面的学生我怎么教育?”她说话间,池震看到黄嘉伦、顾兴伟、贺云飞从水房里出来,拎着暖瓶往宿舍里走。听着崔老师的讲述,池震一直盯着他们进入宿舍楼。
“先是黄嘉伦,所有游戏都玩过几十遍,玩腻了,说里面bug太多,自己开发了一款游戏的雏形。其他三个室友来了兴趣,没日没夜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帮他把游戏完善,推广上线。贺云飞这孩子厉害,别看他天天打篮球,当时就做了个决定,吸引用户,一分钱不赚,到用户群达到一百万,就高价卖给游戏公司。开发游戏需要钱,几个孩子全都出去工作了,两个白班,两个夜班,宿舍里总是留两个人维护着服务器。顾兴伟能说会道,不光是会哄女孩子,推销也有一套,拿着用户数据,一家家地敲游戏公司的门。”
“后来终于有公司肯跟他们谈了。你猜他们给这四个孩子开多少钱?一千万!每人二百五十万。公司还说如果他们嫌二百五十万不好听,就另外发二十万红包,每人二百七十万。”
陆离看过资料,贺云飞只答应授权五年,毕竟以四个学生都可以把游戏用户做到一百万,按讯达的平台,很快就能做大,五年花四千万,但有可能收获二十五亿的红利。李金祥请示过讯达的董事长,最终还是答应了五年的期限。
贺云飞拿一千万开公司,越做越大。到他死之前,如果把公司股份卖出去,有几十个亿。顾兴伟则是拿一千万投出去,每年吃一百万红利,交了不少女朋友。黄嘉伦身体不好,有钱后一直呆在家里,没能再冒着风险去工作。只有刘昊,就算有了一千万,还在继续工作。按他说法,“哪怕月薪只有两千,至少是我努力的结果,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崔老师带着陆离和池震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回到她的办公室。
“第二年他们回来过一次,每个人都分到钱了,请我吃了顿大餐,还送我这匹马,应该挺贵的吧。但我其实反而有些不舒服,不是感谢我教他们四年知识,而是感谢我留他们一年,没有把他们赶到大街上。每个人都按照之前的计划活着,黄嘉伦宅在家里,顾兴伟全世界到处乱跑,贺云飞真做了自己的公司,做的还不错,刘昊去上班,再后来得了癌症。他一死,这些人就跟破窗效应一样,一个个地都死了。”
陆离看了眼池震,“破窗效应?”池震解说,“一扇窗户是好的,完整的,因为有人扔了第一块石头,窗户破了,后面的人也都无所畏惧地往里边扔石头。”
懂了,陆离点点头,“死亡这事难说,没法用砸窗户来形容。我能看看那匹马吗?”
崔老师用双手抱给他,陆离翻看一遍,“他们是一五年回来的?”
“一四年,游戏卖出去的第二年。”
崔老师问凶手是否真的和这个游戏有关系,“其实卖游戏这事,我一直不支持。这就是不劳而获,完全是靠运气,就像中彩票。而且,人真的不能太幸运,运气是守恒的,你这件事情撞大运,那么噩运也不定在什么时间等着你。”
从学校出来,陆离开车,池震翻查着顾兴伟妻子的资料。
“说她是模特,也没走过什么台,说她是演员吧,好像也没演过什么记得住的角色,参加过几档综艺,跑龙套。其实知道这新闻的时候,我才认识的她,知道她叫林文馨,原来是个艺人,跟顾兴伟骗婚骗了不少钱。”池震看陆离始终不接茬,只好放下面子主动示好,把话挑开,“你其实可以说几句话的,你真以为王克的下落是我讲出去的?”
陆离指了指车窗前的挂件,“认真看一看,就不要多说话了。”池震把挂件拿在手里细看,发现挂件嘴里是一个窃听器,“不是吧?”陆离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是?挺好使的,我到现在还在用。”
与此同时,董局办公室播放器响着陆离的话,“挺好使的,我到现在还在用。”董局皱眉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池震看了半天,还把手伸进挂件的嘴里去摸窃听器,最后松开挂件,挂件在车窗前又开始摇摇晃晃。“那怎么办?”陆离没说话,池震又说,“你说我这太阳镜还戴吗?”池震根本就没有戴太阳镜,陆离说,“戴着吧,以后看重要东西的时候摘下来,免得看花了。”
池震点点头,靠在椅背上盯着挂件。车开了一段距离,陆离问,“突然又不说话了?”池震想了想,“一下子又不会说了。”
播放器里传来池震的那句话,“一下子又不会说了。”董局听到有人敲门,在播放器按了一下消音键塞到文件下,才清了清嗓子对门口喊道,“进来。”
是郑世杰过来问王克的尸体如何处置,“董局,皇家警署的人已经验明王克的尸体,那我们现在是把他入殓,还是放进停尸柜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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