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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灯
待他也洗浴过换了一身宽松的缎袍出来的时候,急云也吃饱了,侍女们正忙着收拾餐具,李熙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全都下去,荷露有些担忧地望了脸色苍白的李熙一眼,退了下去,回到房里却是忧心忡忡,若是王妃不知分寸,王爷身体熬不住怎么办?忍不住又悄悄地出来看了看新房那边,又去叮嘱了一番院子里上夜的婆子们别睡死了……万一……总得来得及请太医……
丫鬟嬷嬷们都走光了,只剩下两个人,急云渐渐觉得房间静得有些尴尬,她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合适,这房间里头就一张床!她该做什么?
李熙却是往床上半躺了下去,舒了口气,放松地笑道:“今天可累坏了,你也累坏了吧?”
急云嗯了一声,却也想起李熙的身体,问他:“你身体还支持得住么?”
李熙笑道:“还好,你师伯可给我调养了许久,今天好歹是能亲迎了。”
急云想起今天崔氏知道他亲迎的时候那激动的脸,想来这是很大的荣耀吧,不管怎么样,母亲那样在意,总归是他表现了极大的尊重和诚意,她诚恳道:“真是有劳你了。”
李熙微微一笑,往里头让了让拍了拍身侧的床道:“过来躺着说说闲话吧,天也不早了,你不累么。”
急云看这房里也就这一张床,显然今晚只能同床而睡了,她有些不习惯,却也不好拒绝李熙,只好走了过去,脱了鞋子和衣躺下,李熙给她垫了个大迎枕让她靠着,又替她盖上丝被,一边闻到了她身上幽幽的清香,这却是前世没有的,他哪里知道这正是崔氏的秘方起了作用,接连用那些东西内服外敷沐浴了一个月,身体自然而然的散发出**。
那红色的薄缎袍子下,依稀可以看到饱满玉润的肩头,还有那有些紧绷的身体肌肉线条……她很紧张,他尝试说些能让她轻松地话题:“很不习惯吧?来到这样很不方便的古代。”
急云一愣,想了想道:“还好了,其实能学到这般高深的武学,也挺惊讶的,从前真没想到人的身体潜能能开发到这般程度。”
李熙仍然微微笑着:“后世太过依赖高科技和各种工具了,人自然会出现退化,几千年过去,身体的各项技能,会自行出现退化,就好像曾经人体身上长满了长毛来御寒……而如今,却平滑了。”他仿似有意无意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纤细的手指彷如春葱一般洁白。
急云嗯了一声,却是开始有些困了,她历来如此,头挨了枕头几分钟便能入睡,如今软床丝被着,又算得上是放心安全的环境,渐渐有些放松了。
李熙一只手却轻轻地从被子下滑了过去,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袍子,急云一下子便又清醒了,手按下去,却是按住了他的手背,她转过脸看他,满眼疑惑。
李熙微笑得如同一只狐狸:“王妃,虽然我知道你已经很困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关键的周公之礼要行的。”一边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替她解开外袍。
急云呆了半晌,看到自己的外袍已经被解开,里头的单衣也轻轻松松地被解开,露出了那鲜红的肚兜,她看了看李熙道:“这个……专家不是说……这样会破坏心理上的美好么……”
李熙温柔地伏了上去,轻轻地吻住了她那张粉红小嘴,唇齿纠缠了半晌,才放开,看着满脸绯红喘气的急云,低低笑道:“人伦大事,千百年人们都是这般生下孩子的……我们要尊重传统,崇尚自然……”一边手却已伸到她背后,解开了那肚兜,那双浑圆椒-乳在烛光下显露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往下亲吻啃噬下去,皮肤细腻而光滑,有些清凉,这是从前在爱抚器里头的体验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的**之火燃烧了起来。
吻铺天盖地,热情而有力,渐渐的急云也有些迷失,身体轻轻地颤栗着,前世在少年时期,学校的卫生教育课一早就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爱抚器来纾解自己的**,而如今这具身体,却全然没有经过开发,似乎比前世更为敏感,她的乳-尖忽然被吮吸了一下,一股异样的快-感迅速地传达到了脑中,李熙那两只时不时落在胸上,偶尔又停留在腿间轻拈慢揉的手渐渐让她身体发热起来,那许久没有的熟悉的**也渐渐从心底泛起来,赤身相贴,肌肤相融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她有些闪避,却被李熙紧紧地相拥,她的胸脯贴着李熙的胸前,她能感觉到他心跳的加快,而下边已经昂然地挺枪向她致敬了,而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湿润与空虚……
后世人并不回避自己身体的**……而如今既然已经这般,他们作为两世合法的夫妻,在这样传统的古老环境下,有义务纾解对方的**……急云觉得不必再扭捏矫情,更何况李熙的心跳实在太快了,她能感觉到他手指有些凉,撑着的手臂有些微微发抖,而额头上也有了一层薄汗,不过是这样的运动量而已……她反手拥住李熙,说道:“我来吧。”
他笑了,并不介意自己体力上的不足让床伴发现了,他翻了过来躺在下边,看着急云有些生涩地回吻了他一会儿,便打开了纤细笔直的两条长腿,骑坐在他腰上,垂头研究了一会儿,终于干脆利落地提胯,对准后放松肌肉,往下缓缓下沉,然后整个身体僵了一僵,他感觉到那温暖j□j狭小,低声道:“疼么?别伤了自己,不必操之过急。”
急云摇了摇头,咬着唇,闭了眼睛仍是坚决地往下压到底部,李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激烈的快-感瞬间扑来,他再没心思去关心她还疼不疼,而急云全身起了一层薄汗,她回忆着前世看过的全息教学影片,缓缓地上下动起腰-臀来,疼,但是这是小意思,她上下动了一会儿,似乎润滑了些,她仔细地感觉着,寻找教材中说过的那神秘的g点。
李熙睁了眼睛看她满脸严肃地上下缓缓动着,仿佛在执行重大任务,显然作为处-女来说,这场床-事对她并没有什么快感。然而那纤细的腰肢柔韧地摆动着,上头是那一对随着她身体起伏和喘息中不断晃动的美好玉峰,这样靡丽的画面,配上她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再加上那潮水一般涌上来的**的快乐,让他很快就缴枪了,和急云一样,他这具身体也没有经过这般刺激,很容易便结束了。
急云舒了一口气,完成任务了,她轻轻地抽离出来,那灵活矫健的身体动作显示着她仍然精力十足,李熙却精疲力尽,不管怎么说,白天的确是太累了,急云抽了旁边的帕子替他揩抹,不知为什么,之前种种紧张尴尬和不知所措,如今在这样一场算不上完美的裸裎相见后,居然自然而然的消散了,跨过了这一步,急云忽然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至于那些专家说的什么完美的想象被破坏……还好吧,她仔细想了想,没觉得顾藻的形象怎么崩坏。
她赤-裸着站了起来,去旁边耳房,那里依然备着热水,她洗干净后,又回了房间,看累极了的李熙睁了眼皮看了看她,到底太困,仍是睡着了。她在他身旁躺下,盖了被子,也很快进入了梦乡,而这次心里没了挂碍,睡得极好。
天蒙蒙有些亮了,急云却是被李熙的吻吻醒的,她有些讶异地睁了眼,看到似乎恢复了些许精力的李熙正在温柔缠绵地抚摸着她,她惊讶道:“你还行?”
李熙有些颓然,低声道:“亲爱的王妃,这样美好的新婚早晨,不要说这么打击我自尊心的话好不好?”一边继续吻了吻她,又有些愧疚道:“等我身体好一些,再补偿你……今天还要去皇宫认亲。”
急云看他有些沮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解决的。”
李熙无语地看着她,这是安慰么这是安慰么,他忽然觉得自己追妻路还很漫长,结婚,只是个开始而已。
李熙起了身,外头的丫鬟们听到里头的响动,早已进了来,服侍他们起身,梳洗换衣服,平日里急云都是自己收拾的,今日要入宫,那样复杂的头发和礼服,她自己一个人却是弄不来,只好沉默着都让丫头们服侍好。
到了宫里先去拜了宗庙,然后到了光明殿,皇上居中高坐,卫皇后侧坐一旁,后头站着几个妃嫔,想是品级较高,太子、太子妃坐在下首,背后卫琼一身粉色宫装,脸色暗淡,垂手侍立。
皇上看到李熙带着急云走了进来,两人都有着极好的容貌,穿着王爷、王妃的朝服,看过去雍容华贵,光辉动人,仿似金童玉女一般。他心情极好,看着李熙带着急云行了礼后笑道:“起来吧,看来叶默存有些本事,你身子看起来好些了。”他已得了报,昨夜居然小两口子圆了房!他满心喜悦,三弟想必能后继有人了。卫皇后也笑道:“晋王虽然名为亲王,实则自幼养在宫中,在我眼里,也是当皇子一般的抚养的,出了宫去,哪一日不牵挂呢,还是皇上英明,让他们早点成了亲,如今被王妃嫁进来的这喜气一冲,想必身体就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了。”
李熙脸上依然微笑着,只是让小太监呈上两双鞋,说道:“这是王妃亲手做给皇伯父的,是侄儿和侄媳妇的一片孝心,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抚育之恩,侄儿时刻牢记在心。”却悄悄看了急云一眼,果然急云仍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标准扑克脸,正在姿势完美地做一个完美的花瓶陈设,根本完全没听出卫皇后的意思,这些暗含机锋的话,对古代情况几乎不了解的急云来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怜卫皇后又干了件蠢事,上头皇上的脸已是微微变了色,却也没说什么,只吩咐赏了些古砚名笔,然后内监便一一引着他们拜见皇后、太子、太子妃等人,急云挨个认了亲,一一呈上早准备的自己就缝了两针所谓“亲手做的”手帕、荷包什么的礼物,又领了每个人的赏贺,便拜别了皇上,出了宫。
回王府的车上,李熙笑容满面道:“我身体不好,以后进宫这些事情能推就推了,你也少应付些这些场合。”
急云侧了侧头,无所谓地道:“认认亲还是需要的,今天太子妃身后那个女子不是上次宴会给我师父出了难题的卫小姐么?似乎是太子的表妹吧?怎么不用认亲?”
李熙微笑:“她就在我们成婚前一天晚上抬进了东宫,做了太子的良媛。”
急云愣了愣,李熙解释道:“大抵就是个小妾的意思,不过有封号有品级,但是品级太低,所以能站着看看就不错了,哪里能受我们的礼。”
急云哦了一声,并没有费心去想这些事情。李熙笑道:“太子妃是个厉害角色,选的日子是我大婚前日,太子与我自j□j好,白天专程替我在礼部盯了一天的事务安排,回去的时候累得很,听说太子妃派了个身边的宫女去服侍他洗澡更衣准备洞房……洗着洗着,就洗到床上去了,然后晚上与这位卫表妹的洞房花烛,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卫琼为了此事大发脾气,李怡烦恼之极,在李熙大婚时,借酒消愁,后来李熙给他安排了个房间休憩醒酒,他少不得借着酒和李熙吐了几句苦水,只觉得表妹太不体贴,既然已经嫁了进来,来日方长,何必非要强求……还不如太子妃端庄静婉,哪里会纠结这些小事?
李熙肚子里头暗笑,太子妃所求并非宠爱,她只要不犯大错,地位便牢不可破,卫表妹剩下的全部人生,都只能凭借在他的怜爱和宠爱上了,怎么能不在乎?不过见到这位给急云的师父添堵的卫表妹吃瘪,他倒也十分幸灾乐祸就是了。
急云看李熙脸上笑得贼兮兮的,有些难以理解这事情的笑点在哪里,柳碧筠她从前见过,也没看出来她利害在哪里,听起来像是妻子在给妾的洞房花烛夜添堵,可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云且住 第80章 盐烤蟹
回到王府,外头却来报叶默存来给李熙看诊,李熙请了他去了书房,两人先回了主院天绘院换掉了大衣服才一同过去见他。
叶默存给李熙扶脉后笑道,“不错,这副药看来对症,若能再找到白獭心和青烟盐,这副药就全齐了,白獭我已经请在东唐国那边的朋友留意帮忙收购了,可惜一直没有遇到,青烟盐只在南诏产,原是疗伤的圣药,因此有的人都是秘藏而不肯告人,倒是难找了,两种药都是可遇不可求啊。”
急云忍不住问道:“这青烟盐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默存道:“这是一种草名唤青烟草,这种草草叶细长,需要在炎热潮湿的地方生长到十年以上,才会开花结果,然后这种果熟透后会自然裂开,中间的种籽里头含着的粉末略带咸味,因此别人叫它青烟盐,这青烟草不易移栽,一旦移栽,长出的果实便没有青烟盐了,至今无人知道是为什么。而这种青烟草的果实又因味道鲜美,常常没到完全成熟的时候,就被山里的野物给吃掉了,一株青烟草,得到的盐又极少,偏偏这种药愈伤效果极好,因此好不容易得到一些的人,都不肯轻易示人。”
急云想了想道:“不如我有空去南诏找找看。”叶默存看了看李熙道:“其实南诏王室恐怕是有的……”李熙默然了一会儿笑道:“再说吧,上次我让玄英和白藏去南诏找了找,也暂时还没找到。”
叶默存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请他脱了上衣针灸,李熙笑着对急云道:“要针灸挺久的,你先回院子里吃些点心休息休息吧,下午我陪你将王府走一走熟悉熟悉。”
急云想了想便站了起来道:“我回去给你做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叶默存已经极快地道:“如今螃蟹还肥,就是老清蒸的有些腻,不知道你能做出些什么花头没?”
李熙上衣才脱好趴了下去,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叶默存一眼,叶默存无视了他的眼色,直接飞快地在他背后扎了数针,登时肩膀一阵酸软,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叶默存继续慢悠悠道:“再做几个别的菜就好了,你家王爷不能吃太多的蟹。”
急云看李熙不说话,以为他也赞成,便自起身回了天绘院。
天绘院里荷露正在院子里看着小丫头们剪花来插,看到王妃带着朱印回来有些意外,连忙道:“王妃怎的没有陪着王爷菊卷那丫头有些粗心,王爷针灸了时常口渴,也不知她会不会看着倒茶哩。”
急云便转过头对朱印道:“你回去吩咐下菊卷好了。”一边又问荷露:“厨房在哪儿?”
荷露笑道:“如今还没到饭点呢,王妃若是肚子饿了,我让她们送些点心来。”
急云摇头道:“王爷说想吃螃蟹,我给他做个螃蟹吧。”
荷露忙道:“王爷身子虚,这螃蟹寒凉,却是不利于王爷身体的呢,想是王爷口淡了,我让厨房做些味儿重点的菜便好了。”
急云挑了挑眉毛,说道:“厨房有螃蟹么?”
荷露一愣,又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王府的饭菜均是有定例的,再则王爷身体又不好,因此厨房里尽皆是按御医的食谱平日里采办,这螃蟹因不利于王爷的身体,是没有备着的,若是王妃要吃,明儿我便让采办去买些来,只是如今正是螃蟹金贵的时候,一只能顶三两银子……这王爷的俸禄有限,每月正俸不过是三百贯,禄米一百石,府里开支大,却是吃不了几个哩。”
急云楞了楞道:“他连吃个螃蟹都吃不起了?”
荷露忽然觉得和这王妃说话有些吃力,总觉得这关注的地方有些不太对得上?却看到急云直接转头吩咐墨砚:“不拘用什么办法,你现在就让人去买一筐螃蟹来,要好的,价格不论……另外再买两斤的黄花鱼,务必要新鲜……还有,看看有没有海里出的盐,买几斤回来。”
墨砚蹲了蹲身应了,立刻走了出去。
急云便自己走入房里去了,心里却是惊叹着原来所谓王爷也只是外表光鲜,吃个东西还这么多顾虑,连个螃蟹都吃得这般麻烦拮据,看来上辈子自己吃了那么多顾藻的价格昂贵的天然食品,这辈子却是轮到顾藻来吃自己了,不过好在谢家给自己的嫁妆颇为丰厚,想来他们两人却是能吃很久的,至于经营这些事情,交给顾藻好了,他从前听说也是颇会经营的。
荷露站在原地看王妃并没有理她,双眼漆黑,神态清冷,自自然然地直接走入房里去了,仿佛她只是个路旁的花盆一般。她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旁边的小丫头们悄悄地交换着目光。
过了半个时辰,果然外头送进来了一筐螃蟹、一坛子的活黄花鱼,又一大包海盐,以及鸡蛋、葱蒜等食材进了小厨房,这小厨房平日里却是荷露用得比较多,主要是热些燕窝粥什么的给王爷的。她看到急云果然换了身粗布衣裙进去小厨房,当真是一副洗手做羹汤的样子,然后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厨房里果然传出了螃蟹的香味,闻起来却不像是清蒸的,依稀像是烤的。
外头菊卷跑了进来,看到她在门口,连忙道:“荷露姐姐还请您转告王妃一声,说王爷已经针灸好了,说是和叶大夫在涵万阁那儿等她做好菜过去呢。我还要去门房那儿让人捎个消息回云阳侯府,说是叶大夫不回去吃饭了。”一边一阵风地又跑了出去。
她咬了咬牙又走进了厨房,将菊卷那话传了,看到朱印墨砚她们正在将饭菜装上了饭篮子要送出去,那螃蟹鲜红色的,表面还粘着盐粒,却是没见过的做法,她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婉转道:“娘娘,这螃蟹王爷当真不能吃,这几天他累得很,再吃了这寒凉的东西,坏了身体可不好,还请王妃三思。”
朱印翻了个白眼笑道:“荷露姐姐您真的是太担心了,这叶大夫就和王爷在一起,能不能吃他不比您更清楚?您就少操点心吧,什么事情自有娘娘做主呢。”
荷露语塞,急云放了锅铲,也没看她,直接又回了房里换了套衣服才出了去。
涵万阁是在王府的荷塘上建的个水阁,荷塘岸边又有瀑布自山腰曲折而下,直注至下面荷塘。急云让个内侍带路,后头朱印墨砚提着菜屉子一路过去,只听瀑布水声淙潺,清如泻玉,荷塘里荷花蹁跹,暖风吹来,十分宜人。水阁里十分宽敞,前后七间三进,左右又各贴五间横厅,面面都是绿窗油幔,趁着窗外绿荷红花,十分清雅。
叶默存站在水阁旁看风景,看到急云带了菜过来,满眼期待,李熙穿着宽松的长袍懒懒的躺在摇椅上闭目假寐,一卷书垂在手边,一派安然。
丫鬟们打开菜屉子,香味就出来了,一大碟的盐烤蟹,红里透白,上头粒粒海盐,又一碟拌豆腐,上头似乎淋了蟹膏,鲜香扑鼻,再一碟炒蟹肉,雪白金黄灿烂似锦,另外又有虾皮炒小白菜,叶片嫩绿,铜炉砂锅里是清淡的素笋汤。
叶默存迫不及待地持了只螃蟹掰开大螯大嚼起来,边赞叹不已,急云却是将那叠炒蟹肉放在李熙前边笑道:“这是专门做给你的……蟹肉说是你不能吃,所以我用黄鱼肉和蛋炒的,据说这样做的味道和螃蟹的味道是一样的。”
叶默存听了果然拿了筷子去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点头道:“果然一样味道,鱼肉你倒是能吃的,你放心吃吧。这烤螃蟹就都是我的了。”
李熙看她体贴,心里极为熨帖,一边笑着对叶默存道:“你倒是要吃穷我了。”
叶默存不理他,又去尝了尝那拌豆腐,却是发现这似乎不是简单的蟹膏,问道:“这是什么,味道这般好。”
急云道:“是秃黄油,蟹膏蟹黄加上透熟的肥臊子,葱、姜爆香,黄酒焖透,高汤调味。”
叶默存拿起勺子连舀了几勺细细地吃了,又去倒了杯酒喝了杯,叹息:“唯此才算人生痛快。”
急云也倒了酒饮了起来,这是上好的菊花酒,正合适配着螃蟹饮,三人举杯对花,痛饮了一个多时辰才散了。
晚间回了主院,晚上荷露却是端了碗紫苏汤给李熙道:“殿下今日吃了蟹肉,恐怕心里存了寒气,吃点紫苏汤舒服些。”
李熙正在翻看一本书,愣了楞,道:“螃蟹是叶大夫吃的,我吃的是黄鱼做的假蟹肉,就味道像而已,无妨的,这汤就不用喝了。”
荷露一愣,看到旁边朱印满脸似笑非笑,咬了咬嘴唇正要下去,李熙却道:“对了,你让蕉书将王府里头的人事和钱财都理一理,明儿交到王妃这儿。”
急云正从净房里头出来,听到这句话截口道:“我不耐烦管这些事情。”
李熙笑道:“你是主持中馈的,并不需要你亲管,你指给谁管都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妻子做呢,小小一个王府中馈,不过是表示她是王府女主人的信号罢了,他如何会让她的妻子陷身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鸡零狗碎中?
急云皱了皱眉,想起崔氏说内宅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问陪嫁过来的李嬷嬷,便道:“那就交给李嬷嬷吧。”
李熙笑了笑没说什么,荷露低了头默默地将那碗汤端了下去,转身的时候,到底忍不住,落了一滴眼泪到了碗里。李熙全没注意,他平日里和这些宫女一直保持着客气而疏远的距离,却不知道因为他一贯的好脾气和高贵的出身,身旁的宫女早就生了一点绮念。
床上收拾清爽,丫头们一一安静地退下,这对夫妻都有怪癖,房内不爱留人伺候。
急云却皱眉道:“明儿我让人把隔壁收拾间卧室出来,这两天都没练气,很是不便。”运气练功,需要安静而无人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李熙点头,后世夫妻多是分房而居,急云为了大局能忍了两天已是极限了,虽然他有些舍不得,却也知道两人性情爱好迥异,彼此保留空间更重要,否则一个作画看书的时候另外一个舞刀弄枪,新婚燕尔时还说是情趣,天长地久起来只怕就要两看相厌了……更何况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新婚夫妻……他嘴角勾起,为老夫老妻这种感觉到有些愉悦,笑道:“后院裂风园那儿,准备有习武场、武器房什么的,明儿你去看看吧。”
急云点点头,李熙却又道:“时间还早,你换套普通的衣服,我带你去外边一个地方。”
急云一愣,倒是有些开心,她足足被母亲关在家里一个月待嫁,若不是尊重生母,对婚礼也有了足够的尊重,她怎么会忍受这样毫无意义的沉闷?生命这般短暂,花这样多的时间在打扮、保养皮肤、取悦男人、争权夺利上,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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