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灯
一边众人出了外间,待管夫人检查,过了片刻,管夫人果然走了出来,颔首道:“后心灵台穴、阳关穴被钉进去两根银钉,我没敢妄动。”
叶默存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那东唐老国主听说大概对付的不过是普通的习武女子,因此影响不大,如今阿云却是内力充沛,身体忽然有了外来的异物压制内力,她虽然无法运气,其身体内部的内力却自行抗拒,只是她身体却虚弱,导致内力无神智引导,找不到宣泄之处,逼不出那锁凤钉,因此便反复发烧起来。”他却不知,之前那锁凤钉确实对急云没有影响,却是再次被捕后,萧凡用内力打晕急云,却是激发了她身体内的内力,以至于她之后便反复发烧起来。
玉衡一旁全然听不懂,只是关心地问:“让管师叔用内力逼出来不行么?”
叶默存摇了摇头道:“不可,她在昏迷中,外人妄加灌注内力进去,弄巧成拙,反而会伤了她,为今之计只有让她自己醒过来,神智清醒后,师妹从旁以内力引导她自己将内力疏通,自己逼出那锁凤钉。”
管夫人叹道:“她上船到现在也有数日了,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只是不醒,如何是好?”
叶默存看了眼垂头不语的李熙,道:“慢慢来吧,醒了晋王再派人来通知于我便好。”
一时众人散去,李熙回到了床前,看着急云仍然趴着,锦被下露出了光-裸的肩头,双眼依然紧闭,他缓缓地揭开锦被,慢慢用手去摸那背,她瘦了,背后的蝴蝶骨鲜明了起来,他轻轻触摸着,心中酸楚之极,灵台穴处,果然有一点凝如血,他轻轻摸过去,表面已经光滑得完全摸不出痕迹,他心中恨极萧凡,他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背,她还在发烧,身体热乎乎的,却抖了抖,似乎对他的吻起了些反应,他心中一喜,索性宽去外衣,躺入了被窝,拥着急云,温存而缱绻的从她唇齿开始,一一在她每一寸肌肤,烙下吻印,手也温柔地抚摸着她。
渐渐地,怀中的身体开始起了反应,急云喘息着,双眼似乎极力想睁开,身体越发滚烫起来,李熙手往她幽谷探去,她已经准备好了,他温柔地进入了她,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我的急云,我的爱,你已经回来了,快醒过来。
急云只觉得陷入了许许多多的梦,有时候是前世的事情,有时候又是这一世的事情,她有点困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思维混乱,一直昏昏沉沉,恍惚之中却仿佛又见到了顾藻,他亲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双臂热忱有力地拥着她,她觉得全身非常热,热极了,她想躲避,却毫无力气,她感觉到顾藻进入了她,她只能放松了去接受他,然而他不依不饶地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忽然想起来,顾藻和她的孩子没了!她忍不住哭了起来,顾藻却来吻着她的眼泪,梦中她觉得十分的委屈,眼泪一直地掉落,她抽泣着道:“对不起顾藻,我没保护好孩子。”
她睁开了眼睛,真的看到了顾藻,他眼圈红红地,真的在紧紧地拥抱着她,他们二人肌肤相贴,他甚至还在她体内,他将头埋入了她的胸脯,低低道:“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一边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惊喜道:“你醒了?”
***
急云苏醒后,在叶默存的指点,管夫人的帮忙下,闭关尝试了几日,终于一举将两根锁凤钉逼出了体外,而体内的内力经过此次压制,居然因祸得福,经脉拓宽,进境明显。而船也抵达了大秦港口,他们下了船,改乘车马悄悄地回了京城的别业内。
京城里依然平静得很,他们却已是生死关头走了一番,李熙经过了此事,对急云更是体贴入微,她起了锁凤钉后,身体已是渐渐恢复,李熙却只是留着叶默存仍留在山庄里住着,好更好的调养好急云的身体。此次营救,暴露出来的秘庄的势力让叶默存和管夫人心知肚明,却也不挑破,只装作不知,卫瑾身上还有差使,原是借着闭关的名义请的假,急急的回去销假了,而玉衡到底是闺中贵女,也由管夫人亲送了回府。
事后紫电过来给急云磕了头,什么也都没说,脸上却是一副决然的样子,此事因为涉及王妃的清誉,尽皆封了口,但是朱明他们几个却都不约而同地对王妃多了一分尊重,为人下属,最怕的是身不由己,主子让自己无谓的牺牲,如今居然遇到这样一个能为了下属而牺牲的主子,怎能不心怀敬畏。
玉衡回了府,却总是有些怔怔的,她亲见了晋王对自己姐姐的维护和敬重,忽然对姐姐有了羡慕,从前只觉得晋王配不上姐姐,如今却发现姐姐和晋王仿佛天生一对,谁都插不入他们之间,不由地又有些艳羡起来,此时崔氏却又在张罗着替她和天璇相看人家,她只是恹恹,提不起兴趣来,却不知崔氏看管夫人这些日子待玉衡颇好,甚至还接了去闭关指点功夫,而管夫人的亲子卫瑾又是文武双状元,御前侍卫,前程远大,平日里和玉衡似乎也还有些师兄妹的情谊,居然也将卫瑾提上了考虑的对象,却也没有敢莽撞,只稍稍和谢佑提了提,谢佑皱了皱眉,卫瑾是好的,只是……太好了,恐怕看不上玉衡,若是轻举妄动,再伤一次女儿,只怕就真嫁不出去了,此事只宜缓缓看着。不过到底看卫瑾也有了些喜爱,平日里在宫中遇到,总免不得和他多说两句,又和云阳侯也亲近了些。
宫里这日却是举办了满月宴,原来太子妃前个月生下了嫡长孙,皇上龙颜大悦,吩咐满月必要大办,并且亲赐名为睿,显然期望颇高,太子也颇为兴奋,大宴群臣。李熙一向和太子关系还好,太子又专程派了人来送了帖子,急云身体也已渐渐恢复,便带着急云回了宫参加满月宴。
太子和太子妃亲接见了他们,柳碧筠刚刚出了月子,人仍有些丰腴,脸上也有些妊娠斑,看到身姿纤丽、容色清美的急云,只觉得分外刺眼,忍不住道:“弟妹这些日子肚子仍无消息么?听说玄隐寺那求子很灵,不若弟妹选个时间去上上香也好。”
急云想起自己的孩子,不说话,李熙却是接过口道:“果真灵验?我却听说东宫如今除了嫂嫂您,还没有别的侍妾有喜,不如嫂嫂先带几位小嫂子去上上香,若是当真灵验,我们再去也不迟。”
柳碧筠一时语塞,东宫其他侍妾尽皆无孕,她当然心知肚明为什么,然而太子一直不曾留心,如今被李熙当着面说了出来,倒是也发现了这桩事情,乐呵呵道:“熙弟说的是,你选个吉日带表妹她们也去上个香吧。”卫琼如今床笫之间只是各种古怪,什么垫枕头,什么换个姿势,什么哪个时辰最好都出来了,他着实有些吃不消,还真希望她早些有孕罢了,不然母后也整日和自己念叨,说卫家对自己有恩,自己不可过于冷落了表妹……
柳碧筠心中怀恨,脸上却只是笑盈盈道:“看来晋王殿下远在别业休养,对太子东宫之事倒也清楚。”
李熙脸色不变:“太子国之储君,后嗣之事乃是国事,举世关注,岂止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呢。”一边却又悄悄附耳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呵呵地笑了起来,柳碧筠却是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心中暗恨。
叙了几句家常后,太子和太子妃请了他们自便又走了出来,另外还有别的宾客,他们身为储君储妃,更是要谦和待下,因此今日分外忙一些,柳碧筠到底逼得太子说了李熙适才耳语的内容,原来李熙对太子说想是地不够肥,让太子换别的地试试,她面上虽然含笑,心里只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些风声,谢佑和云阳侯走动多了些,似乎又看上了卫瑾做女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玉衡那个蠢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卫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了一天,一点都不想码字了怎么破……反而是上班紧张的时候更有效率啊啊啊。
云且住 第96章 截胡
没多久仁熙帝携着卫皇后到了,东宫忙乱着迎接圣驾,仁熙帝坐了下来看到李熙也来了颇为高兴,招了他过去问了个不休,卫皇后看见如此,便和柳碧筠、急云道:“他们前头还有的应酬,我们去后头看看皇孙吧。”
急云颇为好奇想看到满月的婴儿是什么样子的,便起了身和李熙点了点头示意,随同柳碧筠进了后殿。
皇孙粉嫩可爱,才刚满月,却已长开了不少,手脚如粉团捏成的一般,一逗便咯咯的笑,十分可爱,卫皇后心情十分喜悦,逗弄了半晌,急云却有些低落,柳碧筠笑道:“谢夫人今日也来了,不如我让女官带晋王妃去偏殿那儿歇息,让人传了她进来看看王妃可好?”急云看她忽然热络起来有些警惕,便断然拒绝道:“不必劳烦了,多谢。“
卫皇后一头却是笑道:“安排得很是妥当,你一直在别业那儿陪着熙儿养病,想也是许久没见谢夫人了吧,你且去吧,我和太子妃说些生养的事情。”急云看她如此说,也只能站了起来施礼后在女官的带领下去了偏殿,柳碧筠让人上了茶点,便笑道:“我先到前头去看看,弟妹先在这儿歇息。”急云点了点头,并不热络。柳碧筠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外头朝臣们宴席正忙,不断有臣子们向皇帝、太子敬酒,因天气颇热,东宫到底宫殿浅窄了些,李熙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太气闷,仁熙帝看他如此,便挥手让他去歇息。
偏殿耳房内,李熙合目斜靠在床褥上歇息,朱明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道:“东宫的从前的侍卫朋友来找我,说有些新招式让我指教指教,这里留东宫的侍卫当值便好。”
李熙睁眼,微微笑道:“我一病弱闲王,谁又动歪脑筋来算计我了?”
朱明摇摇头道:“我说要来请示您,我去推了?”
李熙摇了摇头,深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吧,看看他们想做什么,青阳还跟着吧?”
朱明点头道:“东宫不让带太多侍卫进来,青阳伺候在东宫外耳房那儿。”
李熙道:“让他避开耳目悄悄进来,你且去,不要打草惊蛇了。”自己有了准备,倒要看看是谁要算计自己。
朱明便走了出去,借口说先去解个手,悄悄到了耳房那儿和青阳吩咐后便回了来,跟着东宫的侍卫走了。
李熙只待着,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宫女奉了茶点上来,又点了支安神香,李熙假装被打扰了,皱着眉让她下去,她才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香炉的香烟起了来,应该是安神的香,他有些昏昏欲睡,直接起了来走到了窗边,呼吸那儿的新鲜空气,方觉得清醒了些,这是在做什么?让他睡着么?他心头极快的盘算着,不知道对手的下一步是什么。
谢夫人带着玉衡、天璇正在花园中赏花,今日不得已被婆母逼着将天璇带了来,说让她在京都里头的贵人圈子里头多露露面,才会有好的良缘……好在因第一个皇孙出生,太子仁厚,太子妃谦和,她带着玉衡、天璇进了来,女官也并未阻拦,只问明了身份便让她们进去了,不过今日宾客众多,只有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才许带一名女侍,在园内都是宫中的宫女在伺候着。诰命们一番见礼后,年轻未婚的小姐们自然都到了园子里头三五成群的玩耍。
正是日暖花繁的时候,玉衡便也带着天璇出了去,找了相熟的小姐们聊天。过了一会儿却有宫女来请了谢夫人进里头去见晋王妃,众诰命们艳羡议论不已,都说晋王多病,如今看来情况到底也没那么糟糕,而谢家却是得了帝宠,他家二女儿之前闯的祸,渐渐也平息了下来,毕竟皇上都说了,聘的是大小姐,还有谁会计较呢。
玉衡与天璇在外头看了会子花,有些腻歪,天气又有些热,她们便找了个凉亭乘凉,一时却又有个宫女来对玉衡道:“晋王妃召见了谢夫人,说是也想见见二小姐,让我来请你过去。”玉衡听了便站了起来,天璇也要跟上,那宫女却笑道:“晋王妃却是没请三小姐,或是一时没想到,还请三小姐留步,待奴婢禀过王妃,一会儿再来请您也未可知。”天璇有些讪讪,玉衡便笑着安慰她道:“兴许大姐姐不知道你也来了,待我去了提醒她。”一边便跟着那宫女走了出去。
天璇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儿,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明知道伯母既然已经去了,怎么可能不说自己来了,不过是亲疏有别,大姐姐只想见自己的亲姐妹说些体己话罢了,兴许还要替玉衡打算婚事。想到自己的婚事,自己又是一阵苦闷,祖母一心只想让自己高嫁,伯母却总说不到好的人家,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之极,一时又恨不得索性禀了祖母回璠阳县让父母做主算了,一时又想着那日公主们的威风赫赫,今日公主们除了清平郡主托病,其余明华、荣庆公主都来了,她下意识地远远躲着,却又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飞上枝头……连这些公主对自己也恭恭敬敬的……心里一时冷一时热,却是没人理睬自己这个身份低微的人,索性自己避开人群,往花丛深处散心去了。
玉衡随着那宫女走了一段路,看到人渐渐稀少了起来,似是要到了前殿的样子,玉衡有些奇怪问道:“姐姐和晋王是在前殿歇息么?”那宫女驻足道:“是呀,晋王身体不舒服,所以歇息了,呀,这珠兰葩居然开了,谢二小姐您看,听说这是从南诏进贡来的奇花。”玉衡转头沿着那宫女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廊上摆着的花里头,其中一盆花开了暗红黑色的花朵,看上去颇为奇特,那宫女笑道:“这花听说有一股子淡香,要凑近了闻才能闻道。”
玉衡不疑有他,靠近了一闻,果然一股异香凛冽,却是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来,那宫女看得了手,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拖了几步藏在一间屋子里头,却是赶紧跑到隔壁的院子里叫侍卫来带她去晋王休息的院子里……原来这却是柳碧筠的安排了,她视卫瑾为禁脔,却是不容别人染指,听说谢家有意与云阳侯联姻,自然借机布下毒计,让谢家的女儿身败名裂,再不敢做妄想。然而玉衡也是习武之人,如何毫无痕迹地将她带去晋王那儿,还需精心安排……她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没想到这却凑巧让路过的一人看在了眼里,原来今日仁熙帝过来宴会,卫瑾也跟着仁熙帝过了东宫来,他在外头巡视,无意间看到有宫女带着女眷走出来,为了避嫌,他便避开了下,却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那宫女一走,他便飞快的走了过去,看到玉衡人事不省,他抱了她起来,先施展轻功跃上了房梁上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果然那宫女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却是找不到玉衡,吃了一惊,带着那侍卫里外找了一圈,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卫瑾带着玉衡赶紧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假山后头,想了想,拿了叶默存从前给他的象牙球打开,里头正是有防止晕迷醒神驱虫的药,在玉衡鼻子下头晃了晃,过了一会儿,玉衡悠悠醒转了过来,看到他楞了楞。
卫瑾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到了宫里还和不认识的宫女乱走?”
玉衡呆了半晌道:“我怎么了?那个宫女说,姐姐要召见我。”
卫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宫里步步都是陷阱,你姐姐前些日子才见了你,哪里这么着急?若是真要见你,怎么不是你姐姐的侍女过来传你?这里是通往前殿的路,外头全是朝臣,也不知她们迷晕了你想干什么龌龊事,你好歹也身怀武艺,如何还能落入陷阱?让你去闻花你就去,你不会装着屏住呼吸假装闻一闻?”
玉衡呆了呆,问:“她们想做什么?”
卫瑾道:“谁知道,不是算计你就是要算计你姐姐了,要不然就是算计你们谢家。”
玉衡悚然一惊道:“那现在怎么办?”
卫瑾冷笑道:“你被我半路截了去,只怕她们如今也无计可施了。”
玉衡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自己好端端的谁会算计自己,卫瑾却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且低下了身子,外头两个女子走了过来。
原来这儿除了假山,还有一架花藤如瀑垂下枝蔓,十分隐蔽,没想到却有人过来说**话起来。卫瑾透过花藤看了眼,脸上却是沉了下来,原来外头走来的,正是他那所谓同父异母的妹妹卫琼卫良媛以及她的生母孟青琴。原来卫琼嫁入东宫后,因品级低,一直没有见到母亲过,今日皇孙满月宴,安乐侯带了孟青琴过来,太子妃因要接驾,操办宴席,无暇注意后院,她使了不少钱财才得了机会悄悄见了自己母亲。
只听到卫琼已带了哭腔道:“如今东宫后院全都被太子妃一人把着,我一月也只得服侍太子几个晚上,却一直怀不上,已是全按娘您捎来的口信里说的办法做了!这个月身上仍是来了,娘您快想想办法!”
孟青琴心里却是揣测着,只怕女儿是中了暗算,问女儿道:“要不,我求皇后哪一日让你回侯府,请个大夫给你看看,会不会是中了太子妃的招,吃了什么避子的药汤?若是早些发现,还来得及调养回来。”
卫琼跺脚道:“我自嫁入东宫,从未吃过太子妃赐的饮食,更没有在太子妃那儿用过一茶一水,表哥还允了我自己院里设了小厨房,每日菜食我都极为小心,怎么可能中招?娘我我记得外祖母说过,当初你也是一直无孕,后来好像是去了观音庵那儿求了药才得的吧?娘您给我也去求一剂来!”
孟青琴脸色变了变,仍是耐心安抚女儿道:“孩子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放松心情,兴许哪一日便怀上了,那观音庵也没什么效的,不过是以讹传讹。”
卫琼板脸道:“我又何尝想这般着急?倒让表哥都有些怕见我了!只是如今皇孙都满月了!太子妃出了月子,很快又要能服侍表哥了,到时候又是霸着表哥整天往她那儿去,我更是艰难了!娘你为我想想,我若是一直无子,你扶正,弟弟承爵的事情,那是想也别想了!一家子就这般了吧!就看那卫瑾飞黄腾达去吧!”
听到这里,玉衡已是心知肚明这母女两人是谁,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卫瑾,却看见少年脸色漠然,那双目里却宛如燃烧着火一般,亮得惊人。
云且住 第97章 意外
卫琼又哭泣着埋怨了孟青琴:“从前是你们说什么太子妃根底简薄,表哥和我是自幼的情分,到时必能专宠后院,谁又能料到如今是这般情况?表哥宅心仁厚,如何做得出无视正妻的举止?为了一家子的荣华富贵,倒是生生将我推入了火坑里。”
孟青琴也有些恼了:“当初是你自己哭得不吃不喝,你父亲都束手无策,才为你打算想了这么一条路来,如今怎么反过来埋怨起父母来了?我何尝不知做人侧室的苦?如何忍心让你也走这一遭儿?只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将来登基为帝,你至少也是个妃位,和一般妾又如何相同?你如今不要一味使气,先笼好你表哥的心才是正理儿,你表哥是个敦厚长情的,就算你一时无子,他也不会冷落了你,你从长打算,将来总能怀上!”太子妃既然有孕,那太子便是正常的,如何和自己那时候的情况相比?那时候自己百般无孕,找了个机会让大夫悄悄看了他的脉象,断言他绝不可能生了,自己如遭雷霆,才不得已走了偏锋,如今女儿这边却是不能如此这般的,混淆皇室血脉,那是灭族的罪过!
卫琼只是啼哭不止,孟青琴无奈,只得道:“好吧,待我回去给你求一剂药来吃了。”心里却暗暗打算去开些调养女子气血的药来哄女儿安心便罢了。
卫琼这才止了泪水,孟青琴道:“先回去吧,一会让太子妃知道了,你又有罪过了。”
卫琼赌气道:“她忙着呢,哪有空管后院,一大清早连我们去请安都不见,还招了几个侍卫说是去安排守卫,真是好笑,东宫长史自有安排,她着什么急。”
母女两人一路悄悄说话走远了。
玉衡看卫瑾依然漠然,眼皮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眼睛里的怒焰,她不由地道:“那是你父亲的姨娘和你异母妹妹吧?”
卫瑾冷哼了声不说话,野种而已,什么妹妹,玉衡道:“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母亲和你外祖父,让她们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卫瑾看了眼她,看她双目里当真流露出关心的表情,不由地一时恍惚,和小师妹一模一样的面容……小师妹却总是清清冷冷,自己家里这一团糟,在她眼里,大概和母亲一样,觉得只要离开看不到就好了吧?然而自己心中日日夜夜焚烧着复仇的火……
卫瑾低声道:“她们不过是仗着卫子清喜欢她们而已……而卫子清,到底是我的生父,母亲和外祖父,大概觉得碍着我吧……所以母亲只能采取了占着安乐侯夫人嫡夫人和嫡长子的名分,让她们什么都拿不到。”他有时候其实很想和母亲大喊:“不要管我!拔出你的剑,痛快淋漓的快意恩仇!”然而他也知道,母亲自幼受外祖父的教育,如何做得出杀夫逆伦之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自己,母亲豁不出,自己又何尝豁得出去弑父?到底血缘所系……所以母亲隐忍了下来,只是拖着他们,打算一直拖到棺材里……
玉衡想起姐姐和姐夫的甜蜜,忽然觉得孤零零的管夫人可怜起来,忽然道:“这不对,管师叔还年轻着呢,应该重新开始,没必要和卫……卫侯爷绑在一起……”
卫瑾垂下睫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外祖父和母亲都是一贯的所谓性情高洁,不肯去用什么卑劣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叶师伯倒是给卫子清下了药……可惜却找不到合适的良机揭开这件事情……自己也找人查了,那孟青琴极为守规矩,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查不出奸夫是谁,再说万一连累了母亲的清誉更不好……玉衡转了转眼珠笑道:“不如我们想个法子报仇。”
卫瑾却是想到适才卫琼说到的观音庵……心下盘算着……莫非……求子的奥妙在那儿?玉衡却已在那边胡言乱语道:“可惜,现在已是错过最佳的报复时间啦!若是当时就悄悄把卫侯爷给阉了!看他还能给你生这么多弟弟妹妹不!他只有你一个儿子,只好好好地待你了……要不我们去找人扮鬼!天天晚上去安乐侯府弄个婴儿哭,看他睡得着不!给你弟弟出口气!”
卫瑾纵然满怀心事,也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喝道:“你一未嫁女孩,怎么说这些不干不净的,报仇什么的,我自有主张,你干干净净的女孩儿,不要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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