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缂丝的料子不便宜, 这么大一块布花了不少钱, 李梅嘱咐女儿绣的时候要仔细再仔细。
扇面花了三天时间绣好了, 但是在做扇架方面，宝言为难了，试了几次失败后, 她终于放弃，把东西交给傅红军，让他去找那种专门做扇子的匠人做扇架，自己则专心致志地编起珠子来, 将各色的小珠子攒成一朵小小的珠花，串上蓝色的穗子, 一串简单的璎珞就编好了。
专业的事情看来还是要专业的人才做, 等宝言看到那两把扇子的成品时, 爱不释手, 红酸枝扇柄，全包边圆形扇框，扇面直径约27厘米。虽然配色简单，但做工jīng神，简洁大方，拿在手里既可以扇风，又可以做装饰品，而且还是独一份的，不会与人撞到。
于是乎，大冬天里宝言手执团扇时不时地还要扇两下。李梅对她的行为不解，“这都零下了，你还整天捧着扇子。”
宝言看着漂亮的扇子，十分不舍，“过不了几天，它就是别人家的了，我先用用。”
李梅道：“不是做了两把吗，你自己留一把嘛。”
“还是算了，好事成双，都送给郑阿姨吧。她帮了我们大忙，而且她的气质也配用这扇子。我就现在过过瘾。”郑女士那么有气质的一个女子，都送给她也不算埋没了扇子。
宝言写了一份感谢信，然后把信誉扇子都装在盒子。郑女士派人过来拿做好的衣服时，让人一并带过去。她不是没有想到亲自去郑女士家里拜访感谢，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郑女士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贸然上门，免得别人有什么想法。
不过后来郑女士打了电话过来，李梅接了，说了几句话，然后把电话交给宝言。
郑女士在电话里说：“嗨，宝言，团扇我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
宝言很开心，“嗯，郑阿姨你喜欢就好。”
郑女士问：“是你自己做的吗？”
宝言老实地道：“扇面的缂丝是爸爸给我找的，扇面绣花是我自己画了绣上去的，璎珞是我编的，扇架是找老匠人给做的。”
“那也很不错了，我很喜欢，都想立刻就用上，只是好可惜哦，要等着明年才能用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祝你新的一年学业更上一层楼。”郑女士带着遗憾说。
“谢谢您，也祝您新年快乐！”
郑女士的事情完美解决，傅家人放下心来，毕竟欠着人家的人情总是不好。临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宝言没有闲下来，跟着傅红军与大姨一家人在海市转。
这事儿还得说到前几天，宝言的大姨李红一家人上门来做客了。李红与老公老肖在女儿上班的厂区搞了个流动摊子的豆浆包子烧饼，这一年下来，竟然挣了不少钱，在家种十年的地都未必赶得过这一年挣得钱。
李红一改往日小媳妇的模样，穿着一身红大衣，抬头挺xiōng，红光满面的。她老公老肖看着老婆出风头，笑呵呵地跟在她后面。一年之间，两人的家庭地位仿佛掉了个位置。
肖娟冲着宝言努努嘴，低声说：“大家很喜欢我妈做的烧饼，包子。这一年来家里挣钱主要靠我妈，我妈现在当家作主，风光着呢！我爸现在什么都听她，都不敢大声跟她说话。”
“姨妈真是厉害！”宝言不吝赞美之词，姨妈虽然没有读什么书，但是在实践中明白了，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肖娟偷笑，“可不是，我以后也要以我妈做榜样，自己能挣钱，就不用再看男人的脸色。”
李红高谈阔论，“今年下来挣了一点钱，虽然不能跟妹夫比，但是对我们来说也不少了。现在厂子都放假了，没几个人了，我就想着趁着这几天的空闲，在海市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就买下来，以后娟儿在城里出嫁也风光些，肖然读书也不用住校了。”
她这话反而提醒傅红军了，“是该买房子了，我们家现在还租着房子。宝言开年后就去实验高中读了，她从来没有住过校，我跟她妈妈担心她住不习惯，打算在那附近再租个房子。现在看来干脆买了划算，我们大家正好一起去看房子，实验高中那边还有实验初中，都是不错的学校，也可以去那边看看。”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梅萍服装店越是到年末越是忙，李梅走不开，就由宝言代劳了。傅红军带着宝言，李红一家三口人，肖然想跟着，被李红留在家里看书。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看房大军，为了方便，傅红军借了姜文华家的小面包车带着大家去看房。天气还是一样寒冷，但是没有人喊冷，买房是全家的大事，人人心里都是火热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实验高中在海市的另一个区，与海市一中隔得不远，这个区经济发展不如海市的中心区，但比安城区还是要好不少的。傅红军看中了实验高中附近新开发的一个楼盘友谊苑，这个楼盘设施完善，交通方便，开发商是比较靠谱的知名开发商，当然最重要是离实验高中近，走路上学只需要十分钟。以上几点综合下来，价格当然稍贵一点。
傅红军心里计算了下，还在勉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李红直言：“太贵了，太贵了。”她把预算给傅红军说了，“这在这些钱的范围内，多的就不能承受了。”
这笔钱也可以买到，但是位置就要差点了，李红不是特别在乎，“先买了再说吧，哪里无所谓了。”能从村里搬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的，一步步来吧，她想得很开。
傅红军拿着地图，指了几个地方，价格都在李红预算范围内。李红在安城区的某一块点了点，“就这里吧，离着厂区也不远，以后做生意都方便。老肖，娟儿，你们看怎么样？”
老肖啥都听老婆的，“你觉着好就好。”
肖娟仔细看了，“还可以，咱们本来就是安城区人，回老家也方便。”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傅红军付了定金，约好了签订合同交尾款的时间。然后立马驾车去了安城区，李红办事利索，看中了一套两室六十平的房子，觉得满意就直接定下来。
花了三天看房子，然后在第三天直接就买下来，这效率真是高。钱花得真是爽快，宝言算算自己的小金库，估计也就是买房子的零头了，看来同志还需努力啊。
友谊苑这个楼盘是前年开发的，房子都是jīng装修的，过来这两年，气味散的差不多了，买点家具就可以直接进去住了。
傅红军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新房子里了，首先是办各种手续，女儿开年就要进去住了，家具什么都也要赶紧弄好。桌子、柜子、床弄好了，他还弄了一台彩色电视机按上，挑了个向阳的房间装上空调，作为女儿的房间。
这样一忙就忙到了除夕了。今年除夕夜大家去王奎英的房子里吃年夜饭。王奎英看着越来越有出息的儿子，高兴地不得了，主动请缨，“李梅要照看店子，宝言去那边读高中，我去照顾她。你们就把她交给我，我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宝言无奈，“nǎinǎi，现在胖了不好看。”她现在正是发育的年纪，身体变得柔软起来，摸着肩胛骨，都感觉肉肉的，去年做的裤子腰身都有些紧了，宝言还想着偷偷减肥了。
王奎英可不管这些，“白胖白胖有福气，到时候我一天三顿饭不重样，你肯定爱吃的。”
王奎英做饭的手艺很不错，宝言捏自己的腮帮子，感觉痛并快乐着，算了，高中学习消耗大，吃什么都能消化的，再不济，自己每天跑个五公里，总不会长胖的。
周芳听到他们聊得开心，眼神暗了暗，憋出一个笑来，“快上桌子吧，可以吃饭了。”
小芸怯生生地站在一边，不敢上桌子坐，宝凤拉着她坐下来，“想吃什么就吃！”
宝言问：“你小姨呢？”
宝凤：“小姨在广州根本没回来。前姨父今年刚生了个男孩子，被那女人撺掇着，小芸被推来推去，最后，只好我妈接手了！”
小芸埋头扒饭，只敢夹放在自己面前的菜，宝凤替她夹了两回菜，气哼哼地说：“小姨与前姨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苦了小孩子。小芸，你好好读书，以后靠自己，知道吗？”
小芸闷声点头，头几乎要埋在桌子上了。宝言想起小白菜、地里黄那首歌，小芸可不就是正好的女主角，大人造孽，全都让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承受了后果。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49.第四十九章
傅红军在家里待不了多久, 他已经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 大年初五那天与姜家三口人一起去深圳。
过年的这几天就是走亲戚、吃酒席, 不少人明里暗里向他打听挣了多少钱, 傅红军说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数字, 还是引着众人眼红。
过年期间家里热闹非凡, 每天都有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过来拜年，夸宝言长得漂亮、学习好；赞小宝聪明伶俐，以后肯定挣大钱，说的天花乱坠。最后露出真面目，希望傅红军带着自家孩子或者亲戚一起去深圳挣大钱。
事前傅红军与姜文华已经预想到会有这些事情, 他们当年去闯深圳的时候，也是多亏了已经在深圳站住脚跟的老乡帮忙，因此，两人对这种请求并不十分推脱, 只是有自己的要求，挑选那些老实勤快、肯吃苦耐劳的男孩子带去，好吃懒做的人坚决拒绝；为了避免不必须要的麻烦，女的也一并拒绝了。
没想到他们这一举动在当地还收获了不少好评，宝言开玩笑说：“爸爸，你再过几年就可以去评选海市十大杰出青年商人了。”
“哈哈，”李梅看着自家老公笑了, “还青年呐, 你看你爸的发际线比过去至少高了不止一厘米的, 应该是中年才对。”
宝言在沙发上靠着李梅坐着, 闻言，笑得肚子都疼了，“妈，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评选活动从来都只是青年和老年，什么时候听到中年杰出商人了，搞笑了啊。爸爸只要是在六十岁以下，那都算是青年商人的。再说了，你这么公然说爸老了，小心他生气呀。”
“哼！”傅红军故作生气，“还是我闺女有眼光，你老爸我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你们两父女就喜欢合起伙来对付我，小宝，快帮妈妈说话。”李梅孤立无援，只能拉上儿子助阵。
“啊，”小宝懵懵转过头来看她，“妈妈！”然后目光继续回到电视上面，凹凸曼正与小怪兽打得激烈。
“臭小子！”李梅气笑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做饭去，晚饭要吃什么？”
宝言赶紧说：“妈你做的饭最好吃了，做什么我都爱吃。”
傅红军也说：“对啊，辛苦妈妈了！”
女儿与老公都来哄自己，李梅脸上露出笑容来，摸摸女儿的脸，哼着歌去厨房做饭了。
宝言想起一件事来，趁着李梅埋头切菜的空档，她冲着傅红军招手，压低声音说：“爸爸，去我房间，有事情和你说。”
她站起来先往房间里去了，傅红军跟着她进去了，宝言把门关好，傅红军笑道：“干什么跟做特务似的，有什么事情要背着你妈跟我讲？”
宝言翻箱倒柜找东西，翻出一个存折交给傅红军。
“哟，不错，小富婆，这一年下来居然有一万块了！厉害，爸爸都比不过你。”
“爸，你就别开玩笑了。妈妈借地方给我，她跟小惠姐姐还帮我卖，减少了我的成本，所以才能挣到这些钱。”
傅红军正色道：“本钱的一千二是你自己出的，你在你妈妈店里卖小饰品其实是互助互利的事情。我闺女就是很厉害嘛，不但读书行，挣钱也行！”
他可真是爱变着花样夸女儿，宝言都有点脸红了，“爸爸，这一万块我想你帮我买股票。”
目前全国只有两家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交易所与深圳证券交易所。而且要想交易股票，还非得去上海或者深圳不可。
“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买股票，你大伯母就是因为买股票把家当都快赔完了！”傅红军真是想不到女儿这么胆大，幸好她现在才十七岁，未成年，不能自己去买股票，不然他都怀疑女儿会不通过自己跟李梅，直接去买股票了。
“嘘——”宝言把食指放在嘴边，埋怨，“你再这么大声，妈妈就听到了。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事情，你这样子以后我再有什么事情可不敢跟你说了。”
这话镇住了傅红军，他赶紧跟女儿道歉，“是爸不对，可是，你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你妈妈的服装店能赚钱，我在深圳也能赚钱，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哎呀，我不担心，我就是想自己投资嘛，不然这些钱放在银行也是浪费。爸爸，你自己都买了的，为什么不让我买？”
傅红军本来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惊得一下子站起来，“我没买！”
“哼哼，”宝言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票据在他面前晃了晃，“爸爸，做放羊的孩子可不好哟！”
周芳买股票输光家底的事情，在整个清水镇都是大大的有名，私下里大家都称她为那个败家娘们儿，清水镇的妇女们更是时时以周芳为戒，不但自己不买股票，而且还管着不让老公买。李梅就是其中一份子，她认为要凭借正当的劳动致富，买股票就是邪门歪道、洪水猛兽，傅红军很明显是背着老婆买的。他回来的那天，宝言替他整理行李，在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这张票据，于是偷偷地给藏起来了。
“你这还是爸爸的小棉袄吗？难怪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在你这里。”女儿的jīng灵古怪，简直让傅红军哭笑不得，招架不住。
“我不会像你大伯母那样的，只投了一万进去，而且我收手及时，还小挣了一笔。”傅红军无奈地解释。无怪他眼热，现在全国经济形势这么好，股票价格那是蹭蹭地网上涨，傅红军也是凡人，又处在深圳这种地方，忍不住投了点钱进去，但是他很有分寸，当大多数人开始买这支股票的时候，他就赶紧抛了。他毕竟是做生意的，有自己的一套，最开始吃螃蟹的那帮人才能挣到钱，一旦家庭主妇都知道买这支股票都能挣钱了，那么就要赶紧抛售了。
宝言道：“好了，我相信你。爸爸，这一万块钱我就交给你了，你帮我买香港回归概念股。今年是九七年了，七月一日香港就回归祖国了，等回归了再买就没现在买值钱了。”
傅红军想了下，建议：“要不先买五千元的吧？”
宝言拒绝：“不要，都买了。去年我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抽中的题目就是关于香港回归。我觉得这事跟我有缘分，买吧，如果亏了以后就拜托爸爸妈妈养我了！”
“好好，我答应你！”傅红军看着这个站起来身高都到他耳朵的女儿，这两年她真是迎风就长，已经这么高了，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抱在怀里小小一团的爱娇女儿了。不过，傅红军也喜欢现在的女儿，有主见，有自信。香港回归概念股其实他自己也准备买了。虽然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观望，但等到大家都入市了，再买这股票反而挣不了什么钱了，就是要有魄力，抓住时机，抢在别人前面。
宝言郑重其事地说：“爸，你可不能糊弄我的，隔两天就要给我说说股票情况。”
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傅红军伸手去揉她的头发，“知道了，不过这事要先瞒着你妈。她现在还不能接受，等过一段时间再跟她说。”
目的达成，宝言与傅红军商量买股票的一些细节及关于香港回归的政策。房门“咚咚咚”响起来，李梅在门外说：“该吃饭了！”
她狐疑地看着这两父女，“你们两个躲在房间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宝言正在拿勺子盛汤，随口说：“我让爸爸给找几种书上说的布料，到时候再做几把扇子，我跟妈妈一人一把。”
“对对，女儿就是在跟我说这个。”傅红军赶紧说。
啊，这个蠢爸爸，宝言瞪了他一眼，真是画蛇添足。好在李梅在替一家人盛饭，也没有注意。
照旧是一大桌子菜，香菇炖老母jī、红焖牛肉、水煮鱼片、菠菜炒jī蛋还有一大碗松茸竹笋汤。
傅红军明天就要去深圳了，李梅一直让他多吃点。傅红军笑道：“宝言妈，你也多吃点，你一个人在家又要忙服装店的事，又要带两个孩子，这一年到头真是辛苦了，你是我们老傅家的功臣，来我敬你一杯！”
李梅嗔怪道：“你真是老封建！”她用饮料代酒碰了一杯，然后说：“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其实李梅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特别是胡萍带着儿子随着姜文华去了深圳了。她也担心傅红军没有人照顾，但是她情况跟胡萍不同，两个孩子根本不好带过去。
傅红军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你放心，我们分开不了多久了。深圳虽好，但不是我的家乡，我准备过个几年，攒够了本钱就回来海市发展。”
李梅问：“文华哥他们呢？”
“文华哥已经替胡萍跟鹏鹏弄到了深圳的户口，他们那一家子大概不准备回来了。”
深圳发展日新月异，傅红军很喜欢这个城市，也曾经有想法留在深圳，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一则是海市现在发展也很快，机会不比深圳少；二则是胡萍的控制欲太强了，不但对姜文华看的紧，还渐渐开始chā手他与姜文华的生意，他预感总有一天要跟这两口子分手，所以要提前想好后路。




大清闺秀在九零年 50.第五十章（捉虫）
宝言提前几天住到了友谊苑的房子里。梅萍服装店开年后还不太忙, 李梅把店子托给马惠照看, 陪着女儿在新房子住几天。
新房子里虽然没有多少家具, 但是傅红军舍得花钱, 空调、冰箱、座机一应俱全, 他本来还想再买台电视机给女儿看新闻用的, 被宝言劝阻了。家里买了这套房子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实在不用再花钱买电视机了。宝言现在是用一台收音机听新闻。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浅浅的绿色开始冒出来，李梅与女儿骑着自行车去郊外挖了很多荠菜, 回来和面，包饺子，然后放在冰箱里冻着。李梅去了附近的菜场，将冰箱里填得满满的, 米面油也都细心地准备好了，还教宝言用煤气灶、炒菜。
李梅的原话是：“万一你nǎinǎi有事情耽搁了，没有来得及做饭，你也可以给自己做。”
最后，她还塞了一百块钱给宝言，让她留着做零花钱。宝言不肯要，“我自己有钱。”
李梅硬塞给她, “给你就拿着, 爸妈不差你那点钱, 你的钱自己攒的, 等你大学毕业工作后，爸妈就不给你零花钱了。”
“嗯！”宝言把钱收起来。
“这样才对。我们对你跟小宝是一样的，以后家里的东西也是你们两人平分的。”
李梅把女儿安顿好了之后，就回家里了，王奎英正式接手了照顾孙女的事情。宝言开始还担心自己上学去了，她会嫌闷，没想到情况完全相反，王奎英适应的很好。
友谊苑是靠着实验高中，里面住的大多是实验高中的学生，也有很多老人像王奎英一样专门过来照顾上学的孙子孙女的。王奎英毕竟是在街道办调解办公室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很会同人打交道，她很快就跟这些人混熟了，早上一起去菜场买菜，一起去老年活动室锻炼身体，下午时间多的时候偶尔还凑在一起打“上大人”，日子过得悠闲舒服。
海市实验高中建校才二十年，虽然在历史底蕴上比不过百年名校海市一中，但是它这二十年来发展极快，加之校长善交际，会拉赞助，实验高中的硬件条件极好，每个教室里都装上了空调、电视机；还请了外教；现代化的体育馆，里面可以进行各项运动；图书馆很大，藏书丰富，一点都不比海市一中差。
关于实验高中的梁校长是个很有手腕的人，他花重金聘请了一批名师来任教，包括解决户口、提供安置房及解决配偶工作等，这些优惠条件也吸引了很多老师。同时，为了增加资金来源，实验高中接收了许多择校生，这些择校生进实验高中时需要花费不菲的择校费的。梁校长因此被人诟病，但是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下，实验高中的升学率年年攀升，有超过海市一中的势头。
关于这些事情都是王奎英在与邻居交往中，听那些邻居说的，然后又讲给宝言听。
宝言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已经对这个学校的外观很喜欢，现在听说梁校长的事迹后，更加觉得来实验高中不错了，按照梁校长做事风格，她作为学生只需要把学习搞好就行了，新学校至少不像老校那些关系盘根错节。
实验高中是在开学的前一天领取课本。宝言按照指示牌的指示去领了课本，她被分到高二（六）班，这是个只有五十个人的重点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名叫沈平春，光头圆脸，白胖白胖的，长得很喜庆，有几分像陈佩斯，穿着黑色夹克，戴红色围巾。宝言作为chā班生，专门去拜访过他。
沈平春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就跟他身上那件沉闷的黑色夹克一样。宝言虽然不惧怕新环境，但是此刻面对新班主任，不禁怀念起老王来了，老王外冷内热，转学的事情上还帮了忙，宝言现在都还记他的人情，春节的时候，傅红军还带着她专门去给老王拜年了。老王鼓励她在新的环境更加用心读书，争取考个北大。
沈平春开始给新学生训话了，“咳咳，傅宝言是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有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我看了你的成绩还行，但是放在我们这个重点班，还是要努力，你要尽快适应新环境。”
宝言垂手，当一个乖学生，“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沈平春指了一个高瘦的男孩子，“宋唐，你带着傅宝言去教室，安排她的座位。”
宋唐问：“让她坐在哪里？”
沈平春笑道：“你小子这么点小事都要问我，张彦的位置还空着，就坐他那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