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天目蹲在那里拿圆溜溜的眼睛瞧着那两朵花,似乎很满意。
吴恙又来了。
这次他身上的盔甲还未来得及卸去,且好像还受了伤。
他亲手摆了带来的水果点心。
许明意仔细瞧了瞧,那些点心竟皆是她喜欢吃的,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当年在宁阳定南王府中时留意到的吗?
但无论如何,他能特意带这些过来,她自然是很感谢他的。
虽然她也只能看一看而已。
吴恙走后,几只家雀儿飞了过来觅食,刚飞来,就被天目扇着已经飞不高的翅膀给赶走了。
看着仿佛护食的鸡妈妈一般的大鸟,许明意笑着想,倒是还挺操心的。
而事实证明,大鸟当真尽责非常。
不止会看着她墓前的吃食,还会细心地替她拔去坟墓边的野草,拿翅膀将坟上的落叶也清扫的干干净净,每日都要扫上一遍。
许明意认真做了一下比较,方圆十里内,她这座墓被打理得最是用心漂亮,便是连吴老爷子的也比不上呢。
又一个冬天到了。
吴恙再来时,亲手替天目做了个避寒的小木屋,就在她的墓旁。
许明意蹲身在一旁,托腮看着他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的动作。
他看起来已有二十七八了,比起曾经那个浑身朝气的少年,现在的他,看起来则是更为沉敛稳重了。
但论起好看,却也并不输从前呢。
许明意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移到他手上。
治国繁忙之余,竟还学了木匠活吗?
上次她听他身边的随从称他为“陛下”来着。
可这位陛下似乎常常御驾亲征。
这座木屋做成之后,许明意便再没见过吴恙了。
她每天就呆在这里,看着大鸟忙忙碌碌,倒也觉得很有趣。
直到有一天,大鸟睡在木屋里不出来了。
守墓的仆从拿了水和吃食来,它也不肯动。
仆从叹着气走了。
如此整整两日,大鸟不曾喝一口水。
许明意心急如焚,想做些什么,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日的午后,大鸟终于从木屋里挪了出来。
夏日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已显老态的大鸟卧在她的墓旁,闭上了眼睛,再没能醒来过。
许明意唤了一声又一声,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吴恙呢?
她站起身,想要去找吴恙过来。
此时,却突然有阵阵哀乐声传入她耳中。
她心中莫名一紧,跑了出去。
这里是京师……
此时却处处哀号,满城缟素。
此乃国丧之礼……
许明意一路奔进了宫中。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棺前设有几筵,其上摆有安神帛,立铭旌上书“大行皇帝梓宫”——
是吴恙走了?
听着耳边的拗哭声,许明意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四下。
入目皆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但奇怪的是,并不见有任何妃嫔宫眷在。
跪在最前方,披着丧服,怀中捧着牌位的,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看样子,这便是下一任国君了吧?
可是……为何看着同吴恙一点都不像呢?
反而像极了另一个人……
是谁呢?
许明意凝神想了片刻,脑海中出现了一张脸庞来——敬王世子!
难道是敬王世子的血脉?
可敬王世子早因谋害前太子之事而丢了性命,又怎会有血脉尚存于世?
许明意心中不解,目光再次看向那少年身后左右,确实不见有妃嫔的身影。
所以,吴恙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吗?
虽说东征西战,国事繁忙,但生个孩子这种事情又能费多大功夫呢。
但想一想他的性子,也就大致明白了。
面对任何事,他都是个不肯勉强将就之人,感情之事是这样,养育孩子或许也是这样?
可已经是当了皇帝的人,怎还是这么倔呢。
金銮殿的柱子,恐怕都被御史们给撞断好几根了吧?如若是以死相逼,想来那不仅是费柱子,甚至还挺费御史的。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走的?
分明还这样年轻。
是旧伤堆积操劳交瘁,还是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突然,一道强光出现,许明意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再睁开眼睛时,只见上方天际蔚蓝,日光刺目。
许明意怔怔地看着四下的郁郁花木,耳边鸟鸣声清脆,让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年何处。
如意事 406 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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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正躺在一张躺椅之上,原本覆在脸上遮挡阳光的书卷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许明意缓缓坐起身来,拿手指碰了碰湿润的眼角。
看着卧在她脚边的软垫上晒着太阳睡得正香的大鸟,女孩子赶忙弯下身,紧张地晃了晃它的身子。
天目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低低叫了一声,仿佛在问:开饭了?
许明意舒了口气,露出笑意。
原来是在做梦啊。
清醒过后,思绪渐渐回笼,梦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在梦中她似乎辨不清前世今生,糊里糊涂——
可是,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前世她临死之前,冲进火中救她的人,会不会当真就是吴恙?
先前不知吴恙的真实身份且罢了,如今知晓吴恙便是前世的燕王世子,再仔细想想许多蛛丝马迹,竟叫人觉得极有可能了……
一来,那些人穿黑衣,显然是秘密进城的,多半是与朝廷对立的势力。
再有便是天目。
许明意看着又睡了过去的大鸟——
她隐约听到那人似乎也喊出了天目的名字,且天目没道理会带陌生人来别院。
而在那之前,天目离开别院已有一段时日了,会不会是察觉到了危险之后,在寻求救兵的过程中,认出了燕王军中的吴恙?所以才带了吴恙赶过来?
许明意一时想得入了神,身上的薄毯滑落到脚边。
还是说,这不过是她日有所思,正因是得知了吴恙的身份,才会在脑海中编造出这样的梦境呢?
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自然是谁也说不准的。
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
梦里的那个吴恙说,怪他去得晚了。
确实,倘若他早些赶到,或许她便不必死了。
但是,若她没死,又何来的机会回到现在呢?
那时即便活下去,余生不过也只是与孤独二字作伴罢了,不止是她,梦中的吴恙,不算长的一生似乎也是在征战和孤独中度过的。
或许这便是天意。
上天想给她这么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所以就让她回来了。
这一次,她不会孤独,吴恙也不会了。
许明意缓缓看着四下的景物。
这里是镇国公府,是她前世日思夜想想要回来的家,但她那时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回不去了——并非是因为镇国公府不在了,而是昔日住在这里的人不见了。
但是,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完整热闹的。
阳光下,女孩子展开双臂,双腿也伸得直直的,边伸着懒腰,嘴角边微微弯起,心中庆幸至极。
“下完这一局,我可就得回去睡觉了。”
亭中,许昀落下一子,打着哈欠说道。
许明意闻声看过去。
这是二叔院中的园子,她和明时午后过来闲坐讨茶喝,她躺在这躺椅上不觉间睡了去。
明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此时在亭中和二叔下棋的是蔡姑娘。
“您还缺这点觉睡吗?往后先生若再想找我下棋,可就断没这个机会了。”蔡锦正笑着说道。
许昀抬头看向她:“要走了?”
“是啊,也该走了。”
许昀斟酌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只听身后亭外的侄女问道:“蔡姑娘打算去何处?”
蔡锦含笑看着从躺椅上起身走来的女孩子,道:“皇上已经准了我和我母亲妹妹回江南老宅。”
回江南?
许明意飞快地皱了一下眉。
太后大寿已过,看这样子,皇帝是放弃赐婚的念头了。
可为何会这般干脆地放弃了呢?甚至连提都不曾再提上一句,二叔原本准备好的断袖说辞也还没能用得上。
是觉得遗诏之事已了,不需要蔡锦再留在镇国公府了?
还是说,皇帝对他们镇国公府已经另有“安排”,认为无需再多此一举了……
不得不说,这比直接赐婚,来得还要叫人心中不安,因为一时猜不透狗皇帝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先前泉河行宫调兵,加之此番祖父执意未肯交出许家军的兵权,无需去想,狗皇帝必然是已经气得头冒青烟七魄升天了。
但正如祖父先前所说,无论是什么,皆是躲不掉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可是,蔡锦回江南……
“蔡姑娘不能回去。”许明意直言说道。
生死之事当前,没什么可拐弯抹角的。
此前蔡锦为皇帝所用,单凭这一点,若是对方离开了京城,便必然会被灭口。即便一时会碍于蔡锦是蔡先生之后而顾念一二,但迟早会找机会下手的。
所以,江南回不得,侥幸的念头不可有。
蔡锦有些讶然于她的直接——按说许姑娘根本无需再过问这些,只需将她送出镇国公府,像普通人那样相赠些临别之物,便足表心意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蔡姑娘继续留在京城。”
女孩子干脆地提出问题,现下又要给出解决的办法,让蔡锦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她心里有一道底线在。
那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住在镇国公府了。
倒不是不想。
相反,她很想一直一直留在这个地方……
但以往她呆在这里,是因为负责充当着双面奸细的角色,对镇国公府尚有些用处在。
但皇帝现在用不着她了,她若再留在镇国公府,只一味寻求庇护的话,这样的关系无疑是不对等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尤其是这好意对镇国公府有害无益。
视线中,眸光清亮的女孩子对她说道:“蔡姑娘可以去云瑶书院——”
蔡锦有些怔怔:“云瑶书院?”
云瑶书院她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京城、也是整个大庆唯一的女子私塾。
许姑娘的意思是让她借着去云瑶书院读书的借口,留在京城?
可这个理由是否有些牵强呢?
想她文采斐然,灵气天成,诗画已皆有所成,根本也不需要再去云瑶书院镀这层金啊,若是强行去了,岂不等同欺负同窗,气得小姑娘们纷纷跺脚?
“可以让二叔出面写封信,给云瑶书院的山长,推荐蔡姑娘去书院中教授书画——”许明意讲道。
“教授书画……”
这是要她去做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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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407 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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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锦不禁有些意外,然而一双眼睛却是亮了亮。
若是能够像祖父生前那样,将自己所学授于他人,给这世间带来些微萤烛之光的话,那她乐意之至!
“蔡姑娘乃名儒之后,此番又在修建万福楼中以书画得了皇上褒奖,论起才气与名声,皆是当得起的。”
许明意说着,看向许昀:“且如此一来,也可让咱们先前做的戏显得更完整些。”
这些时日,二叔和蔡锦的关系,在皇帝眼中是偏向亲密的。
如若蔡锦回江南,二叔无动于衷,什么反应都没有,岂不说不过去?
但就此将人娶了,自是不可能的,首先她家中祖父便不会点头,所以二叔便“只能”取了这个折中的法子,以此将人留在京中。
而如此一来,皇帝或还会觉得蔡锦尚有利用价值,且人在京中,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的可能性便极小了。
她也不能保证当真就万无一失,但这个办法,确实也是现下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至于将人直接留在镇国公府,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一来没有适当的理由,二来,他们镇国公府接下来的处境,也未必就比蔡姑娘自身来得安稳。
“你这个法子听来倒是颇有几分可取之处。”许昀落了一子,跟侄女慢悠悠地问道:“可你怎么就确定……云瑶书院一定会卖你二叔我这个面子呢?”
看来在侄女心中,他在京城这文坛之中,还是很有几分威望地位的嘛。
蔡锦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在侄女面前扬眉吐气的许先生。
许先生为何就自信地认为云瑶书院一定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呢?
想她蔡家后人的名声,那也是很响亮的嘛。
看着仿佛各有所思的两个人,许明意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选择了将自己为何会想到用这个办法的原因说明——
“二叔怕是忘了,这云瑶书院,当初便是我娘亲出银子建成的。”
书院的山长,算得上是她娘亲生前的好友来着。
之所以让二叔来写这封信,不过是为了有个相衬的名目罢了。
许昀闻言执棋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旋即,轻咳一声,笑着道:“自是没忘,二叔只当你忘了呢……”
蔡锦也只能笑着道:“……令堂果真所虑深远,心有丘壑,这才真正是世间女子楷模。”
许明意不置可否。
女子楷模吗?
或许是吧。
但据她听父亲说,当初是云瑶书院的山长找到她娘亲,欲同娘亲合计此事,而娘亲话都没听完就痛快地拍板答应了。
所以,这大抵还是银子太多,总要找些地方花一花吧。
“若是蔡姑娘和二叔觉得此法尚算可用的话,宜早不宜晚,二叔明日便写信叫人送去吧。”
许昀没什么意见地点了头。
反正又不用他的人情,写封信而已,举手之劳。
蔡锦则站起身来,向许明意郑重施了一礼。
“多谢许姑娘相帮,蔡锦必铭记于心。”
“不必言谢,这是之前我答应了蔡姑娘的。”
蔡锦笑了笑。
之前许姑娘只是说,她在镇国公府一日,便保她一日性命无忧,可她现在是要离开镇国公府了啊。
所以,还是要谢的。
见许昀又倒了盏茶,她便提议道:“既然许姑娘和先生要喝茶,不然我去厨房做些点心和炸物如何?”
毕竟她也没别的擅长的了,如今唯算厨艺勉强还算拿得出手,可以用来表一表谢意。
许明意轻轻“啊”了一声,道:“改日吧,我还有事需要出门一趟。”
实则蔡姑娘如今的手艺确实也说得过去了,但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大概是心里有阴影了。
见侄女跑了,许昀很绝望。
这是他的院子,他没办法跑啊。
而一听“炸物”二字,他不由就想到了这位蔡姑娘前日里炸出来的韭菜盒子——
那一只韭菜盒子之大,一只碟子都盛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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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场就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这究竟是韭菜盒子,还是韭菜箱子?
这么大的玩意儿放进锅里,锅恐怕都会觉得自己被为难了吧?
何况是吃的人呢。
偏偏对方一炸还炸了十来个。
最终是拿刀切了,由院中众人分食,才算没有浪费。
“还是先下完这局棋再说吧……”许昀暂时选择了逃避。
蔡锦这才想起棋没下完,赶忙坐了回去。
她下得很认真。
最终还是许昀赢了。
这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毕竟这位许先生本也不是个会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个女子,便手下留情的人。
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许先生很好。
“以后再不能同许先生下棋了,倒觉得有些遗憾呢。”蔡锦握着茶盏,笑着问道:“临走之前,我能问许先生一个问题吗?”
许昀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又不回江南,怎说得像是日后再见不到了一般?”
蔡锦幽幽叹了口气:“先生又不出门,能见到才是怪事了咧。”
虽是同在京城中,但她这一走,便是一辈子再见不到许先生,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啊。
许昀听得一噎,旋即又不禁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我能问先生一个问题吗?”蔡锦再次道。
“有什么能问不能问的,想问只管问便是了。”
但回答不回答,可就看他心情了。
许昀神情闲适地喝着茶。
蔡锦将身子往倾了倾,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先生……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哪个人?”许昀听得云里雾里。
蔡锦的声音更轻了:“先生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啊……”
许昀脸色一凝,好一会儿才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蔡锦坐直了身子,轻轻嘁了一声,先生不敢承认呢。
许昀斜睨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叹道:“真若说的话,倒是确有那么一个人,始终被我奉于心间,一日不曾忘却……”
蔡锦眨了眨眼睛。
下意识地否认之后,又愿意说一说了?
“先生,我可见过那人吗?”
“见倒是不曾见过,但必然听说过。”
蔡锦愈发好奇了。
究竟是谁啊?
如意事 408 谁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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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丘孔夫子,可曾听说过?”
“……”蔡锦眯了眯眼睛,露出极疑惑的神情。
这疑惑倒不是说,她会不知孔夫子何人。
而是——
这样丝毫叫人笑不出的笑话,许先生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许昀心里害怕对方又要进厨房,趁这间隙起了身,拂了拂衣袖,转身走了:“我得回去歇午觉了。”
看着许昀出了亭子,蔡锦微微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很好奇啊。
……
许明意声称尚有事需出门一趟,倒也不全是借口,而是的确同吴恙约好了午后申时在雪声茶楼见面。
待她到时,吴恙已经坐在二人常坐的位置上等着她了。
“先前用罢午食,觉得时辰尚早,便去了二叔园中喝茶,谁知那茶非但不提神,反倒叫我睡了过去。”许明意在他对面坐下,边道:“这才来得晚了些,可是叫你等久了?”
“我也只是刚到而已。”吴恙语气温和,提起茶壶将茶盏注满七分,茶壶放下,将茶盏推至她面前,简简单单的动作,在他手下却有着行云流水般的赏心悦目。
“试试这个提神与否。”他说道。
许明意捧起茶盏吃了一口,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果真提神之极,叫人顿感神清气爽,七窍通净。”
吴恙听得眼底流露出笑意来。
“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事要同你讲。”许明意很快进了正题。
吴恙看着她:“何事?”
“前日太后娘娘寿宴,我带着阿葵去了趟静妃的玉秀宫,此事你可还记得?”
吴恙点头。
“我在玉秀宫遇到那位玄清国师了。”许明意声音略放低了些,轻咳一声,道:“我借着你的名号,让他帮我办了一件事——”
前晚在平清馆内,她本打算同吴恙说明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国师?
吴恙闻言微微怔了怔——他险些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此时记起,便只是点了头。
“……你不问我让他办了什么事吗?”许明意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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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恙便问:“很棘手吗?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本是觉得既是现下才想到要告诉他,多半应是细微小事,故而才没有急着多问。
“……”许明意不禁觉得这人的脑袋和寻常人似乎大有不同。
她的原意本是:“倒也不算多么棘手——可你不怕我打着你的名号惹麻烦吗?”
虽然她本人行事一贯确实也还算有分寸就是了。
打着他的名号惹麻烦?
少年眼底溢出真切的笑意:“求之不得。”
他还从未有机会替她善过后,在这一点上,他不止一次地偷偷羡慕过镇国公。
对上这双带笑的眼睛,许明意难得不自在了一下,但也并未掩饰面上笑意,想着自己那园中一梦,遂目光尤为坦诚地道:“那我当真要多谢你这份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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