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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同处于一片日光下的御书房,紫柱金梁,飞檐雕龙攀附其上,层叠的琉璃瓦亦闪烁着耀目金光。
身穿青色官袍的占云竹正于御书房外求见。
纪修一案尚未了结,他此次献策而来,他有信心这次的主意必然可以万无一失……只等皇上宣见他,他就可以凭借此次献策将功折罪。
占云竹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以让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与从容。
回京这一路,他再未能见过皇上一面,此番或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时,他听到御书房的殿门被打开——
走出来的除了方才进去传话的那名小太监之外,还有一位他十分眼熟的内监,这是李吉的义子,统管御书房内外事宜。
占云竹不由心中一动——这是皇上答应要见他了?
可视线中,却见那一贯笑脸迎人的内监此时面上神色淡漠,看向他的眼神里透出几分异样的疏离。
占云竹心底当即涌现出剧烈的不安。
紧接着,便听那内监的声音在四下传开——
“传陛下口谕——中书舍人占云竹乃兵部尚书纪修所荐,近日有数名御史弹劾,其二人私下往来甚密不曾间断。而此番纪修有欲图毒害太后娘娘之嫌,此前于宫中孙太妃屡传密信,恐有内应在。经查,中书舍人亦大有嫌疑,故现下予革职察看,如若查明与此案无关,之后再行复职,钦此。”
“……”占云竹缓缓矮身跪地,声音僵硬地道:“臣……遵旨。”
内监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殿中。
殿门被重新合上,占云竹跪在原处,久久未能起身。
革职察看……
若查明于此案无关,再行复职?
占云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最终自微颤的齿缝间溢出了一声冷笑来。
怎么可能还会复职?!
他是否与此案有关,皇上又岂会不清楚!
不过是随口找了一个说法,想要罢他的官罢了……!
皇帝不想再用他,他又焉能再等到所谓官复原职之日?
占云竹眼神阴沉颤动,缓缓起了身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背后,显然是有人在算计着他……
想着昨日进城之前,中途歇息时,他在玉风郡主的马车旁所瞥见的那道背影,占云竹的神态复杂地变幻着,隐隐透着狰狞之色——昭昭,是你吗?
如此费尽心思想要让他从皇帝身边离开,昭昭是害怕他会对镇国公府不利吗?
思及此,占云竹眼底突然浮现一抹怪异的笑。
他往前走着,一步步像是踩在遍布利刺的沼泽之中,朱墙金瓦在他左右依次后退着,直到沉重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他驻足,动作僵硬地回过头,看着那道紧闭的宫门。
当初他进宫时,走的是丹阳门。
今次却从这每日早晚运送杂物,白日多是紧闭的西霄门离开……
他一步步谨慎谋划,从不敢有半点大意,屡屡不惜以性命作为赌注……
他不甘心,他不可能甘心!
中书舍人被罢职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
大多官员皆是略略吃了一惊。
虽说占云竹与纪修的确关系匪浅,也确实有被牵连的可能,但这种事情说到底,并无什么真凭实据可以证明其与太后一案有关,这般情形下,怎么处置不过只是陛下的一句话罢了。
可一贯尤为器重欣赏此人的陛下,却直接下了革职的旨意……
这不免就叫人暗道一声圣心难测了。
身在礼部摸鱼的许缙听了此事,喝了会儿茶,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虽然同僚们大多都还忙的焦头烂额,但这也不妨碍他放下茶盏,自回家去了。
他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闺女去。
……
天色渐渐暗下。
今夜不见月色,夜幕上亦寻不到半颗星子的踪迹。
京中湘王府后院的屋檐上,小七悄无声息地趴伏在屋脊下方隐藏着身形,同黑夜仿佛融为了一体。
他奉命前来接替小五盯着湘王府,还另外加了一个特殊的帮手——天目也跟他一起来了。
但大鸟不按规矩办事,直接忽略了他分头行动的安排不说,此时还不讲武德地蹲在了他的背上睡觉。





如意事 448 夜中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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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是,大鸟对自己的体重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小七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麻木的肩背,往不远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的方向看去——他这驮着只鸟的模样,想来多多少少有些让人见笑了。
大树上此时也隐藏着一个人,那是燕王派来的得力心腹赫风。
赫风佯装没有察觉到小七的视线,目不斜视地紧盯着院中的动静——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一般是不会笑话别人的。
这时,隐隐有相对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哪怕那些声音离得还有些距离,小七和赫风依旧立即屏住呼吸,将身形藏得更为隐蔽。
那是湘王府巡逻的府兵,每半个时辰会经过这里一次——这无疑是颇为频繁的。
而从此处巡看至湘王的居院,需要半刻钟。
静静等了半刻钟之后,赫风自树上跃下,沿着后墙悄无声息地潜向了湘王居院的方向。
半个时辰内巡逻的府兵不会再接近湘王居院,这半个时辰,便是他们监看紧盯湘王的机会。
但湘王院中另有两名高手守着,故而还需再三小心,不可过分接近。
见赫风已经去了,小七晃了晃背上的天目。
天目掀开眼皮看了看,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很快又再次将眼睛闭上了,只两只爪子扒在了小七的肩膀上。
“……”小七只有背着大鸟跟上赫风。
夜色中,可见湘王的卧房里已经熄了灯,只院中檐下悬着的几只灯笼还亮着。
如此静静盯守了一刻钟有余,小七留意算着时间,他们需要在那些巡逻的府兵到来之前离开此处。
而此时,二人忽见湘王的卧房中亮起了灯火。
眼下已近子时,此时点灯,若非是起夜的话,必有异样——
小七二人俱打起了精神来。
他们看到一名守在门外的随从被喊了进去。
那随从片刻后行出,却是往书房的方向而去,自书房内捧了纸笔等物,送去了卧房内。
小七的眼睛闪了闪。
深更半夜的,湘王要笔墨作何?
虽说黑夜总叫人多愁善感,往往赋予芸芸众生做诗人的灵感,但从湘王的气质来看,似乎也不像是会深夜作诗之人。
不是作诗,那便只能是写信了。
房中的灯火一直亮着,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不多时,可隐隐听得巡夜的府兵已经再次朝着此处而来——
黑暗中,小七同赫风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不放心在此时离去,恐会错失关键。
但据他们留意,这些府兵并非一群草包,甚至称得上仔细敏锐,他们藏身于此,无疑是在冒险。
二人权衡间,忽然听得有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在夜色中响起。
湘王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握着一团白色物什,下了石阶,来至院中后,抬起了双手——
是一只信鸽!
小七的视线循着那只飞起的信鸽移动着,耳边听得房门被合上的声音,想是湘王回了房中,便拍了拍天目,立即飞身跃进了夜色内。
赫风也立时跟上。
这时巡逻的府兵恰经过湘王居院外,为首之人眼神微动,凝神听着四下的风吹草动,戒备地环视周围。
“啁——”
天目叫了一声,扇着翅膀从一行人面前经过,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为首之人将腰间的刀缓缓按了回去。
原来是只大鸟。
虽然没能看清是什么鸟,但绝非是人便是了。
小七与赫风身轻如燕,一路踩着沿街的高墙追着那只信鸽而去。
但二人都很清楚,要追上并抓住这只信鸽,且需要在尽量不惊动附近人家的前提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隐蔽身形,二人今晚身上并未带弓。
小七倒带了把精巧的袖箭,但袖箭不适宜用于远距离,且信鸽一直在移动着——
二人交换了一记眼神之后,小七先出了一箭,扰乱了那信鸽前行的路线。
而不待二人再有动作时,只见一道黑影飞来,直冲着那只信鸽而去。
大鸟展翅,愈发显得个头硕大,也将那白色信鸽显得愈发娇小,几乎是被笼罩在了黑影之下。
大鸟一爪子便将信鸽牢牢抓握住——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捕猎者,信鸽在大鸟爪下剧烈地挣扎着,见大鸟伸着长喙向它啄来,更是要吓破了胆——按规矩流程,不是该先将它摔死了再吃吗?!
然而想象中可怕的死亡感并没有出现,相反,大鸟竟忽然将它松开,兀自飞走了。
信鸽掉落在屋顶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小眼珠里俱是后怕和茫然——这到底是弄啥呢?
站在屋顶上消化冷静了一会儿,职业素养过硬的信鸽再次飞了起来,继续办差去了。
而天目已经将叼来的那一截竹筒丢在了小七面前。
小七默默捡起,突然有些惭愧——原来天目不是懒,而是在养精蓄锐,是他格局小了。
赫风也不由多看了大鸟两眼——这鸟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他心动了,想给他们王爷也养一只。
小七带着竹筒很快回了定南王府。
吴恙将竹筒内卷得紧实的字条展开,仔细看罢,重新卷起放回到了那刻着湘王府府徽的竹筒内,递给了小七——
小七快步出了定南王府。
后门处,赫风还等在那里——这字条吴世孙看罢之后,他还要带回去给王爷看。
然而却听面前的小七有些歉然地道:“兄弟不好意思了,我家世孙吩咐,得先送去镇国公府给许姑娘过目。”
“……”赫风沉默了一瞬后,点了点头。
他好像已经可以预见王爷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了。
赫风两手空空回到燕王府,将大致情况同自家王爷说明。
却见自家王爷好像浑然也不觉得这顺序哪里不对,听说字条在镇国公府的许姑娘手里,也没催他去要,反而交待道:“白日再去取吧,别打搅姑娘家睡觉。”
若当真十分紧急,不用他去取,儿媳妇必然也会及时给他送来的。
不得不说,有儿子和儿媳妇在,他当真觉得一颗心宽了不少。
看着自家王爷十分放松地回到了床上躺着,赫风从窗棂处默默翻了出去。




如意事 449 没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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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内,许明意披着一件檀色罗衣,正坐在桌前对灯一遍遍地看着字条上的内容。
单看其上内容,只是一封简简单单的家书,是给滇州湘王府的管事的——大意是在京中遇到了些变故,回滇州的时间会延迟,因而临时交待了一些府中军中的事务。
若只是这样,这封信显然并没什么可以拿来做文章的。
可若当真这么简单,湘王又为何会选在深夜传信?
且选择用信鸽,而非直接使人去送信,显然是不欲被他人知晓。
所以,这封信……究竟有什么玄机?
到了最后,许明意干脆躺回到了床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无所得。
直到窗外天光泛亮,她方才将信纸放下。
却是直接唤了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之后,许明意拿着东西去找了许昀。
有些字里行间可能存在的蹊跷之类,她看不出来,二叔或许能看得出来也说不定。
此时天色不过初亮,下人正于院中洒扫,许昀则尚在梦中,呼呼大睡着。
小厮来到床边,将人晃醒:“二老爷,姑娘来了……”
若换作旁人,他大可一句“二老爷还没醒呢”给挡回去,但这是姑娘啊,在这家里,姑娘要见谁,何时受过时辰地点的限制约束?
许昀困得厉害,但听说是侄女,还是强迫自己坐起了身来,口中埋怨着:“这一大早的,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二叔,我可以进来了吗?”女孩子询问的声音传进耳中。
许昀听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怎么回事,大好的年纪不知道好好睡觉,一大早的精神就这么好,像话吗?
“进来进来,你不进来,还想让我出去不成……”许昀边接过小厮递来的外衣披上,边无可奈何地说道。
许明意笑着走了进来:“特意等了天亮才过来,没太吵着您睡觉吧?”
许昀听得眉头一跳。
合着这还是侄女特意体贴过他的时辰吗?
“说吧,这么着急找二叔有什么事?”
“是想让您帮我看封信。”许明意在小厮搬来床边的鼓凳上坐下,将手中字条递了过去,不忘交待道:“您小心些,别给弄破弄皱了,拿着两端看便是。”
许昀边依言展开,边问道:“让我帮着看什么?”
侄女又不是街边不识字的阿婆,需要特地寻他来念信。
“您仔细看看,这信上字里行间,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譬如换一种读字顺序,会不会有其它含义或暗号?”
许昀会意点头,视线扫过落款印记时,不禁一怔,旋即转头看向侄女,印证地问道:“……这是湘王的家书?”
许明意点头。
许昀眉头一抖:“湘王的家书怎会在你手里?”
“当然是截来的。”
许昀的眼神顿时更为惊诧了:“……你截湘王的家书作何?!”
女孩子的神情依旧平静:“截来看看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昀面颊抖了抖:……信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暂时没看出来,但他侄女是真的太不对劲了!
“您快帮我看看。”许明意催促道:“您若看不出什么来,我好去问旁人。”
还要拿去问旁人?
侄女知道自己干的这件事是见不得光的吗?
许昀一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问起,但对上女孩子那双清醒明亮的眼睛,到底还是选择了沉默。
反正也管不住,不如少说点吧,毕竟惹急了侄女遭殃的还是自己。
这般想着,许昀再看手中的信纸时,莫名就觉得脖子上架了一把无形的刀,逼迫着他助纣为虐。
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
最终只是摇头:“倒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着,将信纸拿远了些,又看了看,若有所思地道:“但有一点倒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许明意忙问。
“你看这里。”许昀指向信纸,道:“这信上是不是留白太多了些?”
留白?
许明意微一点头,她先前也发现了,这张信纸上有一小半都是留白的,但并未过分留意。
许昀问道:“你这信纸,想来应是从竹筒中取出来的吧?”
其上除了折痕之外,还有卷起过的痕迹。
许明意眼神微动,点着头道:“没错……”
重点便在这竹筒上了——
信纸折叠起放于信封内,多些留白倒是无所谓,可若是要卷起放入竹筒中,如此大幅留白却多半是该裁去的才对……
“但也只是稍有些奇怪而已。”许昀道:“或许写信之人懒得裁罢了,毕竟真论起这处留白,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许明意思索了片刻后,起身道:“多谢二叔,我先回去了。”
她这里应是短时间内摸不出什么端倪来了,不如先交给吴恙和王爷,由他们身边的那些高人们给瞧一瞧。
许明意回到熹园后,便让阿珠将东西送了出去。
阿珠前脚刚离开,后脚朱秀便寻了过来。
“姑娘——”
一身黑袍的朱秀在堂中行礼。
“如何?可找到动手的机会了?”许明意问道。
“回姑娘,还不曾。”朱秀答道:“如今纪尚书之案未了,占云竹因有从谋之嫌,如今亦是被严加看管,不时还要被大理寺传唤,且此人警惕性颇高,属下一时还没找到方便下手的机会。”
当然,他若想直接动手,对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此事必须要悄无声息,干干净净,不可惊动大理寺的官差——如今将军不在京中,府内局势紧张,姑娘行事慎之又慎,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占云竹给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许明意会意点头:“那便先使人盯紧了,一刻也不可放松,绝不可再让此人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占云竹的命。
此番托国师办成此事,也并非是想让对方跌入泥潭,让他尝尝所谓身败名裂的滋味——这些虚无的东西对她而言是毫无意义的,他反倒认为多拖延一日,无辜之人受其害的可能便多一分。
她想杀人,历来没那么多累赘的讲究,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让对方从宫中那只龟壳里滚出来,以便她动手罢了。
朱秀定声应下来:“姑娘放心,属下这次敢以人头担保,定不会再有丝毫差错——”




如意事 450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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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日过去,在小七几人的紧盯之下,湘王府再无其它动作。
这一日,清早时分,京城以南的霖云城中,街角处一家不大起眼的米铺后院内,一只白鸽飞了进来,落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爹爹,又有鸽子飞回来了!”
一名五六岁的稚童跑到前堂,同掌柜打扮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道。
此时铺中并无客人在,男人闻言立即挑起帘子进了后院,果见一只鸽子站在石桌上。
他快步走过去,却不禁皱了皱眉。
鸽子“咕咕”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
男人将鸽子拿起,仔细检查了一番,仍不见有信筒在。
鸽子却仿佛走完了流程一样,从他手中飞脱,钻进了一旁的鸽笼里埋头吃食去了。
“……”男人脸颊抽了抽。
信都跑丢了,还有脸吃!
这一程它怕是跑了个寂寞!
不行,为免密信落入他人手中带来麻烦,他还需立即去信将此事告知王爷……
男人想着,转身往书房去了。
……
同一刻,京城镇国公府内,许明意恰巧便正在思索着此事。
两日过去了,而湘王那封信,依旧不曾有什么新的发现。
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蹊跷,是她认定了湘王有通敌之实,因此才下意识地断定那封信有问题——实际上,它的确也有可能只是一封寻常的家信。
可如此一来,线索便等同是断了。
湘王此人表面看来没什么头脑心机,实则格外谨慎,从其府上府兵巡逻的频繁程度便可看出一二。
为此,她和吴恙昨日曾猜想过,湘王府的戒备如此之重,会不会正是因为其中可能会有湘王通敌的证据?
但答案即便是肯定的,这般情形下,他们也总不能就直接闯进去找,漫无目的不说,也实在太过冒险……
再有便是小七,不,天目截下的那封密信——
信是传往滇州去的,滇州距京城远之又远,单凭一只信鸽,显然不够稳妥——吴恙说,这种情形,应当多半是由信鸽将信带出京城,再由湘王的人亲自送回滇州。
若湘王的人接不到约定好的书信,一日两日或还好说,隔得久了,必会去信告知湘王询问情况。
到那时,湘王必然会愈发戒备,要想拿到证据恐怕也就更难了。
想着这些,许明意不禁微微拢起了眉心。
这时,忽然有天目的叫声传进她耳朵里。
许明意抬眼去看,只见大鸟从椅上扑棱了下来,边叫边甩着脑袋。
看着大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的样子,许明意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
站在桌边正鼓捣着茶水的阿葵指了指手边的东西:“……方才婢子一时没瞧见,叫天目偷尝了这个。”
许明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碟切成薄片的柠果。
一瞧见这东西,许明意便觉得牙根泛起阵阵酸意。
再看大鸟甩着头,嘴里咕咕叨叨像是在骂街的模样,她便也就了然了。
这柠果非同一般的酸,本也不是直接拿来吃的,傻鸟瞧见什么都想尝尝,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不过——
“这果子是哪里来的?”许明意问了一句。
柠果在京中并不常见,且如今也并非此果成熟的季节,她并不记得去年府中的冰窖里囤了此物。
“是太后娘娘寿诞前宫里赏下的。”阿葵道:“听说是湘王殿下自滇州带来的,随其它特产一同献去了宫里——几位远道来的王爷和那些使臣们都献了好些新鲜玩意儿呢,咱们府上也得了不少,前些日子姑娘随玉风郡主出门不在家中,夫人特意叫人给姑娘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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