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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绿药
“小殿下!您的祖父就在偏殿里候着呢!”
不弃的脚步顿住。
右相重新把他请到上首的座位里,说:“小殿下耐心些,故事有点长。老臣年岁大了,让老臣慢慢说。”
“好,你慢慢说。”不弃托着下巴,等他讲故事。
右相大人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事情给不弃讲清楚。他是担心不弃年纪小,言语之间多有注意,又反复解释。直到把事情都讲完了,他舒了口气,询问:“小殿下,老臣去请他过来?”
不弃翻着眼皮着右相。
右相觉得他这眼神有些古怪,可又一时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疑惑地询问:“小殿下是何意?”
“听说我父皇当初给你改了身份藏于朝中,在我母后逼宫夺位的事件中,右相大人也是功不可没?”
提起这事儿,右相的脊梁都挺直了些。他脸上带着笑,颇为自豪地说:“老臣不过是听从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差遣罢了。都是小功劳,小功劳……”
不弃忽然“哈”的一声笑了,说:“我倒是觉得父皇当初换个人栽培,说不定早几年登基。”
右相脸上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忽然僵住,肖折釉逼宫那件事情里,他的功劳的确不小,也是因为那件事,这两年朝中颇为尊敬他。这可是头一遭有人跟他说这种话,偏偏说这话的人还是年幼的小殿下……
“把人带进来吧。”不弃摆了摆手。
“是……”右相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急忙去领人。
绿果儿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望着托腮坐在太师椅里的不弃。这椅子太大了,不弃又年幼,绿果儿远远看过去,忽觉得又远又孤单。
不久,右相就将李家老爷领了上来。李老爷年近花甲,人瞧着倒还精神。他站在大殿中央,怔怔望着坐在上首的不弃,忽然就红了眼眶。
不过和他的激动比起来,不弃的反应则要平静了许多。不弃歪着头问右相:“右相大人,你说这个人是我家亲戚?可是连行礼都不懂,怎么看怎么是个傻的吧。我哪有这种傻亲戚!”
右相愣了一下,急忙给李老爷使眼色。李老爷也反应过来了,匆匆跪下行礼。不弃没吭声任由他跪着,也不让他平身。李老爷毕竟年岁不小了,这跪了没多久,膝盖就有些麻。一旁的右相有些于心不忍,急忙向前走出一步,弯着腰恭敬地说:“小殿下,还是让您的祖父平身吧,他年
岁大了身子弱,再者说也没有祖父一直跪孙子的道理……”
“右相大人。”不弃打断他的话。
“老臣在……”
“你说他是我的祖父?言下之意我的皇帝爹是这老头的儿子?”
右相大惊,慌张跪下,急切地辩解:“老臣没有这个意思!”
不弃从太师椅里跳下来,走到李老爷面前蹲下来。李老爷抬头望着他,略心酸地说:“孩子,跟祖父回家吧。咱们李家才是你的家啊!”
李家老爷居然哽咽起来。
不弃笑了,他问:“老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干嘛的?是想和皇帝攀亲戚讨官职、爵位、金银还是美人?”
“我、我没这个意思……”李老爷慌慌张张地说。
“哦?那就是跟皇帝抢儿子?”不弃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谁信啊。”
不弃站起来,瞬间冷了脸,朗声下令:“来人!把这个老头拖下去,再踏入明定城一步,满门抄斩!”
“孩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可是你祖父啊!”李老爷被侍卫拉起来,他拼命挣扎。
绿果儿在一旁大声训喝:“再敢提‘祖父’二字,那就是对陛下不敬!今日放过你,乃是看在你年事已高,再敢乱喊一声,那就是欺君之罪!”
李老爷一下子闭了嘴,求助似地看向一旁的右相。右相张了张嘴,却一句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怎么跟想象得不一样啊!
等李家老爷被拖下去,右相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朝着不弃深深弯腰,大声道:“小殿下英明!”
“霍天磊,你不要以为别人不知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右相硬着头皮跪下,恳切地说:“老臣冤枉啊!老臣只是一时糊涂!想着……想着小殿下若能和亲人相聚也是美事一桩啊!”不弃嗤笑,他怜悯地看着霍天磊,道:“我若把这亲戚认下了,会有两种情况。其一,我仍旧以皇子身份住于宫中,李家得到大笔的赏赐。将来若我登基为帝,李家自然富贵滔天。而你,你不仅身为李家旧
友、当朝右丞,更是帮皇帝一家团聚的人,岂不是要在朝中横着走了?”
“老、老臣不敢啊!”右相的声音有些发抖。不弃不理他,继续说下去:“其二,朝中知晓我非父皇亲子的大臣早就对于皇嗣之事颇为不满,我若再认了李家的亲戚,他们会做什么?因我父皇无子,他们会提议立别人为储君。立谁呢?当然是霍家的子
孙。”
“霍天磊,你姓霍。”
右相整个人开始发抖,他跪伏在地上,颤声说:“小殿下冤枉!老臣跟随陛下多年,一心为主,绝对没有这么多想法啊!小殿下明鉴!”
不弃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肃然散去,重新换上八岁孩童的稚嫩模样,他咧着嘴角笑,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能想通,右相大人觉得我父皇和母后能不能想到呢?”
右相整个人僵在那里。
不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跑跑跳跳地往外走。经过绿果儿身边的时候,他囔着:“这殿里的苹果好吃,你把盘子里的那几个苹果给我踹回问青宫里去!”
“是!”绿果儿笑着答应下来。
不弃跑到外面,忽然转过头望向一旁的黑暗处。他背着手走过去,皱眉说:“钱永记!你又偷听!”
一片黑暗里钻出个小男孩。紧接着,一个瘦小的小姑娘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不弃本来想骂钱永记两句,看见钱永忆也在这儿,倒是不好意思当着小姑娘的面儿发火了。总得给钱永记点面子。他翻了个白眼,把话咽了下去。
“我和妹妹出来抓蛐蛐儿的,没想到碰上你了。你说话声音太大了,不怪我们!”钱永记急忙辩解。
“大冬天的抓什么蛐蛐儿?”不弃摆摆手,“走,跟我回问青宫玩儿去!”
“好咧!”钱永记乐了,拉着妹妹的手跟在不弃的身后。钱真多一直留在边塞打仗,他无父无母,妻子又去了。当初沈不覆回明定城的时候,就把他的一双儿子带了回来,暂时安顿在宫里。





两世妻缘 第158章
不弃摸了一把头顶,上面落了很多学。
本来只是零星飘着小雪粒儿,忽然一下子变成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弃仰着头望着夜空里乱飘的大雪,忽然说:“钱永记,其实我觉得吧,皇位这东西不应该是一家子沿下来的。开国的君主必定个个神武,可谁能保证子孙后代个个是好人?尤其宫中纸醉金迷的生活,最是
容易把人养成烂人。这一旦当皇帝的是个烂人,国家也就跟着完蛋了。还不如每个皇帝退位之前从国家里挑个好人,把皇位给他。”
钱永记挠挠头,说:“我听不懂……”
不弃气急,觉得自己一口气说这么多简直浪费口舌,他生气地指着钱永忆,问:“你呢!你听懂了吗?”
钱永忆使劲儿点了下头。
“真听懂了?”不弃有些惊讶。
钱永忆怯怯地望着他,小声说:“听、听懂了。可、可是应该很难吧。皇帝的权利大,皇子就跟着有很大的权利,他们会不甘心的,说不定要打架……”
不弃脱口而出:“那就消减皇帝的权利呗!”
抱着裘衣追过来的绿果儿闻言,一边把裘衣给不弃裹上,一边说:“小殿下又胡说了。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小心传了出去,那些大臣参你一本。”
“切!”不弃不肖地翻了个白眼,他轻轻推了一下绿果儿,“你回去再拿两件裘衣来,最后把伞也带来。”
“奴婢也是不知道钱家两个小主子在,这就回去拿。”
不弃望着绿果儿匆匆离开的背影,大声喊:“别忘了揣苹果回来!揣三个!”
等绿果儿走远了,他跳到钱永忆面前,拉住她的手腕,说:“来来来,咱们继续说!”
钱永忆看着自己的手腕,惴惴不安地说:“说、说什么呀?”
“你刚刚的提议很好,我觉得你是个有想法的,将来封你个大官当当!”
钱永记急忙拉开不弃的手,拧着眉说:“你把我妹妹手腕捏红了!”
不弃愣了一下,去看钱永忆的手腕,钱永忆却匆匆将手背到后面,小声说:“是天气冷冻红的,不是捏的,不疼……”
不弃仔细看了一眼钱永忆红彤彤的脸蛋儿,立马把身上的裘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颇为苦恼地说:“你们小姑娘家的就是麻烦。”
钱永忆浅浅地笑了一下,温声细语地说:“再说也没有女人当大官的。”
“以前没有,谁说以后永远都没有了?第一个当皇帝的人之前也没皇帝啊。”
“我说不过你……”钱永忆小声地说。
“因为我说的对。”不弃转身往问青宫大步疾走,钱永记急忙拉着妹妹的手去追他。三个孩子一口气跑回问青宫,几个宫女急忙过来给他们换擦身上的雪。
钱永记掰着手指头,然后说:“沈肖,不弃,盛记澜。小殿下你名字好多……”
钱永忆拽了下哥哥的袖子,小声说:“哥哥,不能直接喊小殿下名讳的。”
不弃竖着耳朵,把钱永忆的话给听见了。他无所谓地笑笑,说:“没关系,你们俩喊我狗蛋都行。”
“狗蛋,哈哈哈哈……”钱永记哈哈大笑。一旁的钱永忆也掩着嘴笑。
绿果儿抱着两件裘衣气喘吁吁地追进来,苦着脸说:“小殿下,你们跑得也太快了。”
“分明是你长着一双大长腿还跑不过小孩子。”不弃扮了个鬼脸。
“那还不是要给某人带苹果!”绿果儿将袋子里三个苹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跟从偏殿里匆匆走出来的绛葡儿交代了两句,然后急忙赶回浮梨宫。
她要把不弃说过的每句话传给沈不覆和肖折釉,不仅是在前殿里和右相大人、李家老爷说过的话,还有路上和钱家两个孩子说过的话。
肖折釉听她说完,释然地松了口气,她转过头去看沈不覆,笑着说:“幸好和你打赌的时候没押赌注。”
沈不覆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道:“我竟是觉得他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皇帝了。明天就立储吧。”
肖折釉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有句话说的很对,宫中纸醉金迷的生活,最是容易把人养成烂人。不若再等两年,等他十岁的时候再立吧。不然的话,太傅教导更不易了。”
“也好。”沈不覆答应下来。
“那个霍天磊……”
“暂时留着吧,如今整个大盛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人,就算想干点什么,一时之间也难成大器。经过这件事情,他应该能安稳两年。等两年后再处理吧。”
肖折釉想了想,隐约明白了沈不覆的意思。他恐怕是打算留到立不弃为太子的时候,让不弃出手处理霍天磊。
像是装在心里沉甸甸的心事终于得到解决,肖折釉整个人放松下来,她伸了个懒样,懒洋洋地枕在沈不覆的腿上,合着眼睛,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答应过要穿女装给我看的。”
沈不覆就势拉下床幔,抱着肖折釉的腰,躺到床上,笑道:“那也要你先把女装脱了才成。”
肖折釉压住沈不覆解她腰际裙带的手,说:“我的裙子太小了,你可穿不了。我可是亲手给你做了一套……唔……”
沈不覆含住她的唇,惩罚性地使劲儿咬了一下,然后笑着望她的眼,低声说:“哪那么多话。”
“你又咬人!”肖折釉吮了一下被沈不覆要红的下唇,瞪了他一眼。
“我帮你吮。”
沈不覆低下头来,肖折釉急忙偏过脸躲开。沈不覆轻笑了一声,顺势咬住她的耳垂儿。
“说好了不咬脸,不咬露在外面的地方的!”肖折釉急忙去推他。
沈不覆含着她的耳垂,低声说:“没事,明天换个发髻,把耳朵挡上。”
他吐出的气息钻进肖折釉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肖折釉怕痒,一阵轻笑,一边推他,一边躲闪。躲又躲不开,她索性直接伸手去推他的脸。
沈不覆笑着握住她的手腕,从她的指尖儿开始亲吻。
肖折釉安静下来,静静望着他的眉宇。她喜欢看他特别专注地吻她时的模样,这对于她而言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她捧起他的脸,欠身去吻他的眼睛,轻声说:“不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遇见我。”
沈不覆轻笑了一声,以额相碰,问:“又要对我说情话了吗?”
“嗯。”肖折釉重重点头,抬手抱住沈不覆,慢慢收紧,将他整个人抱个满怀。她明如皎月的眸子不移瞬息地望着他,说:“我还有好多情话好多情话想对你说。”
“慢慢说,我听着。今日说不完就明天,明天说不完还有后天。余生每一天都可以听你说。”沈不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不许走。”肖折釉更用力地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怀里,“我们错过那么多年,余生的每一刻都不想见不到你。你去了哪里,也都要把我带着。”
她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问:“好不好?”
“好。”沈不覆凝望着她的眼睛,“将时间掰开揉碎了陪你。一日当两日,弥补那些年的分离。”“这算是你说的情话吗?倒也难得听见。”肖折釉弯着眼睛笑起来,她抓了一绺儿沈不覆垂下来的墨发,又握住一绺儿自己的长发,将两绺儿头发仔仔细细地打了个结。




两世妻缘 第159章
“娘娘,肖家少爷来了。”绿果儿满脸笑容地挑起帘子进来。
肖折釉正坐在桌子前看几个大臣送过来的科举题目,闻言,立刻放下笔,笑着说:“快请进来!”
“诶!”绿果儿笑盈盈地应着,转身出去。不久,她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就跟着一个清俊的年轻公子。
“给皇后娘娘请安。”肖我寄行礼。
肖折釉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亲自肖我寄扶起来,说:“和姑姑客气什么,快起来。”
“多谢姑姑。”
肖我寄悄悄松了口气,他在来之前是有些担心的。可没想到皇后姑姑如何亲切待他,这也让他放松了不少。
肖折釉的目光凝在肖我寄那张酷似肖文器的脸上,一瞬间眼角有点湿,颇为感慨地说:“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肖我寄笑了笑。
肖折釉收起情绪让肖我寄入座,急忙问他:“南青镇离这儿路途遥遥,这一路许是辛苦了。”
肖我寄说:“劳烦皇后姑姑惦记,此番是和几个同窗一起来赶考,一路作伴倒也轻松。”肖折釉点点头,又问了一些肖我寄课业上的事情,最后嘱咐他:“之前几年科举断了,这是重新恢复科举制的第一年,想必参加的考生不可计数。其中许多都是这今年堆积的考生,就算是他们也没有太大的
把握。如今百废待兴,科举不仅恢复了,这头三年还会每年举办一次多为朝廷选拔人才,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尽力就好。这头一回可以当成练练手,有了经验比什么都好。”
“我寄把皇后姑姑的提点都记下了。”肖我寄认真点头,“来之前母亲也是这么说的。母亲还说,一切都要听姑姑的。”
他提到纪秀君,肖折釉有些感慨,问:“你母亲可还好?”
“好的,一直都很好。母亲又多建了几座书院。不仅在南青镇,还有隔壁的两个镇子也有。其中还有教女子读书的书院。母亲说姑娘家也应该读书。”
肖折釉笑着连连点头,脑海中不由浮现纪秀君的样子来。
“对了,母亲还让我给皇后姑姑带了礼物。”肖我寄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土特产和一些瓷器。”
一旁的绿果儿急忙说:“奴婢都给收到偏殿里去了。”
恰巧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进来禀告肖文陶到了。
“你二叔也要参加这一届的科举,最近你就住在他府里吧,也好和他有个照应。”肖折釉站起来,“去吧,你母亲寄信说你要来的时候,你二叔就一直盼着你来了。”
肖我寄在肖折釉站起来的时候,便跟着站起来,等她说完了,恭敬地说:“是,我寄都记下了。”
“母后!咱们什么时候出去玩!”不弃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差点撞在肖我寄的身上,幸好肖我寄急急向一旁退开两步。
肖折釉无奈地摇摇头,说:“不弃,这是你肖家的表哥。”
“表哥?”不弃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围着肖我寄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肖我寄。
虽然没见过,但是肖我寄还是知道不弃身份的,他恭敬地弯腰行礼,说:“见过小殿下。”
“嘿!我多了个哥!”不弃高兴地拉住肖我寄,“哥,我以后被人欺负了,你可得帮我!”
肖我寄断然是想不到不弃会说出这话,不由有些诚惶诚恐地说:“必然的,必然的……”
一屋子小宫女都低着头忍笑。
“你啊,这世上还有能欺负你的人?”肖折釉朝不弃招手,“别缠着你表哥了,你表哥要去见他二叔了。”
肖我寄又行了一礼,才转身往外走。
不弃偏偏又追出去,站在檐下,大声喊:“哥,你以后多找我玩哈!”
肖我寄站在院子里,转过身去望着他,笑着答应下来。他忽然觉得原本事前觉得万分忐忑的一场相见,竟是这般轻松愉快。
不弃跑回屋,摇着肖折釉的大袖子,撒着娇问:“母后,你和父皇昨天答应了我今天要出宫玩的,这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等你父皇下了早朝咱们就走。”
“那我去殿外等着父皇!”不弃说完,就是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一旁的绿果儿捂着嘴笑,说:“娘娘,如果有比赛比谁跑得最快,咱们小殿下一定能夺得头筹。”
不弃明明已经跑了出去,仍旧大声说:“绿果儿!不许在我母后面前说我坏话!小心我往你衣服里扔毛毛虫!”
绿果儿身子一抖,苦着脸对肖折釉摊了摊手。
沈不覆下了早朝,和肖折釉换上平民的衣服,带着不弃出宫。偏偏今日是集市,宫外还算有些热闹。
“原本以为战后的这几年百姓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集市不会这么热闹。没想到百姓脸上的笑容还是挺真的。”肖折釉说。
沈不覆点了下头,还未说话,一旁的不弃随口说:“因为日子有奔头呗。”
肖折釉和沈不覆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肖折釉问:“不弃说说看,为什么有奔头?”不弃玩着手里的糖人儿,随意地说:“虽然以前日子过得好点,可是敌军虎视眈眈,皇帝昏庸无道,当官的没个官样,当兵的没有兵样,所以人心惶惶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几场胜仗打下来,敌军赶跑了
,民心就有了。皇帝是他们满意的,官员也都清廉负责,朝廷又是一系列惠民政策放下来。百姓心里有了希望,觉得日子有了奔头呗!”
正经过的一个小贩,笑呵呵地说:“这小孩子说的好!”
又往前走了一段,避开人群。不弃忽然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爹和娘该不会以为是我自己想的吧?都是太傅那老头整天念叨的大道理。”
沈不覆皱眉,训斥:“别对太傅这么不尊敬,什么老头不老头的,陆贤弟年纪才多大,竟胡言。”
肖折釉看了沈不覆一眼,低声说:“行了,回去再训他。今日出来玩,就别说他了。”
不弃有点不高兴,小声嘟囔:“明明是太傅贴着白胡子扮老头的……”
肖折釉揉了揉他的头,说:“到中午了,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吃了饭再逛。”
“下午这集市还在?”
“在的,不仅下午在,晚上也在,而且晚上的夜市更热闹。”
不弃黑黑的眼珠子又开始转来转去了,最后讨好地望着肖折釉。肖折釉板着脸,说:“别问我,问你爹去。”
不弃看了眼沈不覆的脸色,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沈不覆说:“可以。”
“真的?真的可以逛完夜市再回去?”不弃立刻跑到沈不覆身前,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他。
“看表现吧。”沈不覆绕过他,大步跨进前面的酒楼。
肖折釉给了不弃一个放心的眼神,牵着他跟上沈不覆。
店家小二一看沈不覆这一家三口的衣着,急忙将人请到三楼的雅间里,仔细招待着。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菜?咱们月满楼可是这一片最好的酒楼了,无论是这酒还是这菜,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店小二自卖自夸,竖起大拇指。
不弃急忙说:“有什么好吃的都要!还有酒!酒也要!”
店小二拿不准孩子的话,询问地看向沈不覆,见沈不覆点了头,他立刻眉开眼笑,开心地说:“好嘞!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没多久,店小二就带着后厨端上来一桌子的硬菜。不弃早就饿了,急忙抓了个鸡腿来啃。
沈不覆给肖折釉倒了一杯梨花酒,说:“闻着酒香,应该不错,可以试试。”
肖折釉抿了一口,的确很香。
“我也要喝!”不弃伸长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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