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绿药
肖折釉摇头:“小孩子不许喝酒。”
不弃瞟了一眼沈不覆,可怜巴巴地说:“我三岁的时候,爹爹就喂我喝过酒了……”
肖折釉立刻转过头望向沈不覆,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沈不覆顿了顿,道:“他三岁的时候。”
肖折釉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一直盯着他等解释。沈不覆有些无奈,只好实话实话:“本来是想喂他喝水的,喂错了。后来发现他挺喜欢的,偶尔就喂一点。”
不弃已经伸长了手臂,悄悄拿过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把酒壶放回了沈不覆面前。肖折釉看他一眼,心想这梨花酒不是烈酒,倒也是默许了。
不弃吃东西很快,很快就吃了个半饱。他又坐不住,捧着个小碗,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把碗放在窗台上,一边剥虾吃,一边看着外面热闹的集市。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将肖折釉的一绺儿向一旁吹去,浮在沈不覆的鬓边。沈不覆动作熟稔地抬手,将她的这一绺儿发轻轻掖到她耳后,然后继续吃饭。
肖折釉看了一眼趴在窗台上的不弃,忽然凑到沈不覆脸旁,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她迅速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起桌子上的梨花酒浅浅抿了一口。
沈不覆将筷子放下,对趴在窗边的不弃说:“楼下有卖糖葫芦的,买两串上来。”
“好咧!”不弃巴不得跑下去玩呢,立刻把碗放下,一溜烟跑了下去。在肖折釉愕然的目光里,沈不覆揽住她的腰,亲了个够。
两世妻缘 第160章
天气逐渐转暖,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冷了,肖折釉反而起得更迟了。沈不覆想要起来的时候,肖折釉拉住他,迷迷糊糊地说:“不许走。”
她甚至将腿压在沈不覆的腿上,不让他下床。沈不覆果真不再起,翻了个身,抱住肖折釉,低声说:“好,我们继续睡。”
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丝浅浅的困顿。
两个人相拥睡了一会儿,肖折釉用一种带着困倦的声音懒洋洋地说:“我不能睡了,咱们都不能睡了。你要去上早朝的。今天科举成绩就要出来了,我也要忙……”
“嗯,起。”沈不覆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肖折釉。
肖折釉揉了揉眼睛,软软地说:“好困,你快把我弄醒。”
“好啊。”沈不覆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肖折釉的身上只裹着一件宽松的寝袍,还是昨晚沈不覆给她穿上来,沈不覆轻轻一扯,就把她身上的寝袍扯了下来。他压在肖折釉的身上。
当沈不覆想把肖折釉翻过去的时候,肖折釉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撒着娇说:“好啦,好啦,我已经醒啦。咱们该起了。”
沈不覆不依她。
肖折釉只好抱着他,用更撒娇的语气,说:“真的该起了,可别误了早朝。”
沈不覆还是不依她。
肖折釉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着说:“好啦,还有晚上呐。”
沈不覆这才把她放开,肖折釉急忙捡起地上的寝袍把自己裹起来,喊人进来伺候。时间的确不早了,沈不覆和肖折釉匆匆洗漱过,连早膳都没吃,便一个去上早朝,一个到浮梨宫的正殿里看科举的成绩。陶陶果然没让肖折釉失望得了状元,不过让肖折釉更惊喜的是肖我寄居然也考了个第七名的好成绩。她将喜悦藏起来,公事公办一样和几个大臣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如今盛国属于战后的修复期,朝廷需要
大量的人才,所以这一届的考生中,成绩比较好的都会留下来直接封官。肖折釉更是和几个大臣商讨封官之事。
一直商讨到中午,几位大臣告退,肖折釉这才重新开开心心地笑起来,吩咐绿果儿急忙去把好消息告诉陶陶和肖我寄,还吩咐绿果儿赏赐下去。
“没想到我寄这孩子这么出息,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嫂子和哥哥一定很高兴。这倒是双喜临门了。”肖折釉很高兴。
好像是上午板着脸和大臣商量正事的时候把这份喜悦强行压了下来,而如今不需要再隐藏,这喜悦就一下子涌了上来。
“娘娘,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绿果儿笑着说,“今儿个一早,肖府里的嬷嬷就送来消息,说是肖罗氏有了身孕。本来早就知道了的,一直压到三个月了,才说出来。”
“如诗有身孕了?”肖折釉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然,“今晚把他们都请进宫里,必须要摆个宴了。”
肖折釉说完马上改了主意,急忙说:“不对不对,如诗怀着孩子行动不方便,就别让她进宫了,这宴席就在肖府里举行,晚上我和陛下带着不弃过去。”
“好咧!奴婢这就去办!”绿果儿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一路小跑去忙活起来。
晚上的家宴里,肖折釉叮嘱陶陶和肖我寄应该写一封信送到南青镇报喜讯,免得纪秀君惦念。
“姐,你说迟了。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寄写信回去了。”陶陶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肖折釉的脸上这一天都挂着很明艳的笑容。陶陶考上状元,就好像交上了一份答卷。而肖我寄的成绩也让肖折釉十分高兴。她偏着头,打量着肖我寄,肖我寄的眉眼和肖文陶简直一模
一样。
肖折釉喝了不少的酒,在微醺的气氛里,眼睛有点红。肖折釉很久都没有醉过了,这一次倒是真的醉了。回宫的时候,沈不覆一直抱着她。
肖府距离皇宫不远,沈不覆让不弃坐着轿子回宫,他却把肖折釉抱了一路。
春日微暖的夜风里,肖折釉窝在沈不覆的怀里,轻声说:“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是真的开心。这几年陶陶也长大了不少,处事也比以前稳妥了,好欣慰。”
肖折釉声音很低,说得断断续续的,她每说一句,沈不覆就“嗯”一声。沈不覆抱着肖折釉刚走进宫门,肖折釉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一样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临睡着前,她胡乱嘟囔了一声。她说的吐字不清,又声音很小,沈不覆起先没听清,仔细想了一下,才隐约分辨出肖折釉
说的可能是“不知道漆漆怎么样了”。
沈不覆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肖折釉,略有些心疼。这些年,她总是太操心了。
肖折釉第二天睡得很迟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沈不覆已经起来去上早朝了。她坐在床边,有些困顿地低着头。
绿果儿匆匆赶进来,高兴地说:“娘娘,您醒啦!有台昌州送过来的信!”
“台昌州?漆漆!”
肖折釉急忙把信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然而这封信并不是漆漆寄给她的,而是师延煜寄给她的。
漆漆跑了。师延煜用一种快要发疯的语气在心里说漆漆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就跑了,现在师延煜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又当爹来又当妈。至于漆漆离家出走的原因,信里的解释是在一次拌嘴之后,漆漆嚷着要去找更好
看的小伙儿,然后就真的跑了。而师延煜给肖折釉写信是为了问她可知道漆漆的下落,能不能帮忙寻找。他是哪哪儿都找了,已经没辙了。
肖折釉看完信,不由变得哭笑不得。
这……的确是很像漆漆的作风。
不过肖折釉倒是不担心漆漆,更不担心漆漆和师延煜之间的感情。反正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天天吵架。
半个月之后,肖我寄和陶陶写给纪秀君的信还没寄到呢,纪秀君的信倒是先来。
“她必然是记挂着我寄。”肖折釉靠在沈不覆的肩上,拆开信封。
然而,她脸上的笑几乎是瞬间僵在那里。
“怎么了?”沈不覆诧异地问。
肖折釉脸色煞白,手中的信飘飘然落到地上。沈不覆将信捡起来,匆匆看过,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纪秀君死了。
书院失火,她为了救一个留在书院里午睡的孩子,被掉下来的横木砸中,临终前,口述了这封信。而这封信是肖雪满代写的。
她写这封信主要是央求肖折釉照顾肖雪满,给她许配个好人家。肖我寄怎么说也是男儿身,纪秀君对他考取功名之事十分有信心,倒是放心他。可是却怎么都不能放心留在身边的小女儿。
其实纪秀君四个月之前就去世了,只不过她临终前交代女儿要算着时间,等科举之后才把信寄到明定城,不想影响儿子的科举发挥。
沈不覆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肖折釉的肩膀,道:“也许这对于你嫂子来说也是好事,她终于能和你哥哥团聚了。”
肖折釉呆呆望着前方许久,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无奈地说:“也许你是对的吧。只是觉得很遗憾,这些年一直奔波,到最后居然连嫂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肖折釉长舒了一口气,她走起来,吩咐绿果儿把肖我寄喊来,这事儿总要第一个告诉他。肖我寄得知纪秀君去世的噩耗后,瞬间落泪。他别开脸,努力擦去脸上的泪,让自己不要在帝后面前失仪。待情绪
稍微缓和了些,他转过身来,深深弯腰,悲切地说:“皇后姑姑,我想这就回南青镇,接妹妹到身边来!”“好,那是自然的。只不过从明定城到南青镇路途遥遥,其中会经过几个土匪横行的地方。你来时是和同窗一道来的,回去的时候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尤其你带着雪满回来的路上,她一个小姑娘就让我更
不放心了。我会派几个人随你同去。”肖我寄压下心里苦楚,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皇后姑姑。”
两世妻缘 第161章
两年后。经过两年的喘息,盛国总算是度过了战后最贫困的一段日子。这也倒是多亏了当年定元帝派遣沈不覆修行宫的时候,沈不覆将修建行宫的钱银私藏了下来,几乎等于半个国库的钱银数量。天公也跟着最美
,这几年每一年都是丰收之年。明定城已经变回了当初皇城时的模样,而其他一些州城也是日益好起来,如今的盛国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
今日,是不弃被封为太子的日子。当然了,立不弃为太子这事儿,原本是遭到朝中臣子反对的。反而沈不覆在这些臣子上奏折之前,直接将霍天磊贬为庶民,一下子堵了那些臣子的嘴,这些臣子再不敢多言。只是一个臣子颤颤巍巍从班列
里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敢问陛下,将来太子殿下的孩子姓什么?是姓沈、霍,还是盛?”
沈不覆威严地扫了他一眼,道:“盛。”
他不准这些臣子有异议,大手一挥,退朝。十岁的少年郎,越发挺拔俊俏。不弃自小身量就比同龄的孩子高一些,如今的身高甚至快要追上一些宫女了,比如绿果儿。绿果儿是比较瘦小的身量,个子在一众宫女里也偏矮,如今发现看着长大的不弃
快有她高了,她心里颇为感慨。肖折釉早就提前与不弃说过,让他今日切忌乱言、乱动,可不许出一丁点差错。虽说不弃这孩子骨子里是个不安分的,可毕竟十岁了,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演一天的乖孩子还是不难的。一整天,他都
脊背挺直,脸色肃然,不过十岁,已经隐隐带着一种威严之感。
复杂的仪式举行完,已经耗掉了一整天。晚上终于一切仪式都结束了之后,他挺拔的身子一下子软下来,耷拉着肩,疲惫地钻进浮梨宫,直接趴在肖折釉的腿上。
“母后,我好累啊。”不弃抱着肖折釉的腿,又开始吭吭唧唧了,再没有白天时的模样。
肖折釉笑着将他束起的头发拆下来,说:“今天咱们不弃表现很好,是辛苦了。”
沈不覆从外面进来,看着不弃趴在肖折釉的腿上,直接皱了眉,不悦地说:“都已经十岁了,以后不准再趴在你母后身上。”
不弃小声哼唧了一声,不甘心地站起来,低着头说:“知道了……”
“那就退下吧。”沈不覆冷着脸在一旁坐下。
不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不覆的脸色,回头冲肖折釉瘪了下嘴,转身规矩地行了一礼,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以后会长记性的。”
肖折釉看着不弃垂头耷耳地往外走,无奈地摇摇头,她走到沈不覆身边坐下,摇着他的手掌,温柔地说:“这是怎么了,黑着张脸,都把不弃吓着了。一会儿呀,连我都要被吓着了。”
沈不覆憋了半天,说:“他累了一天,我也累了一天!”
肖折釉怔了怔,茫然地望着沈不覆,她反复体会沈不覆说的这句话,又把自打沈不覆进来之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回忆了一遍。然后,她忽然笑了起来。
殿内还有几个伺候的小宫女,肖折釉便凑近沈不覆,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急,晚上我也抱你。这样成了吧?”
沈不覆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被拆穿的尴尬。他将脸转到一旁,不去看肖折釉。
肖折釉两只手握着沈不覆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摇,浅笑着说:“那……明天我陪陛下出宫解闷去?唔,这次不带不弃,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沈不覆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笑意,他重新板起脸,对大殿里候着的几个小宫女吩咐:“都退下吧。”
几个小宫女齐声应了一句“是”,悄然退下去,走在最后面的两个小宫女出去之后,将大殿的门关上。
沈不覆一把扯着肖折釉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热烈地亲吻她,双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两个人阖着眼,让这个吻变得无比漫长。
沈不覆的手忽然把肖折釉弄疼了,肖折釉皱着眉“唔”了一声。沈不覆的手停下,不再胡作非为,搭在肖折釉的腰上,只专注地和她亲吻。
这个吻很长很长,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肖折釉微微喘息着,她偏着头望着沈不覆,带着点嗔意地轻声说:“你若再把我弄疼,明天不帮你批阅奏折了!”
“无妨。不弃已经十岁了,如今既然已被立为太子,这批阅奏折的事情可以先扔给他。”沈不覆站起来,抱着肖折釉往寝殿里走。
若是再迟了一会儿,他担心忍不得。第二日,沈不覆下了早朝之后,和肖折釉身着便装出宫。两年前带着不弃出宫玩的那一日正好是集市,所以街市间十分热闹。而如今这一回,虽不是半个月一次的集市,街市间却仍旧很热闹。亲眼所见,
乃知城中百姓的日子的确变得更好了。他们两个今日一起出宫,一方面是为了游玩,而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查看民情。
肖折釉跟着沈不覆走进一间茶肆,找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茶肆里的人不少,一边吃茶,一边听着前面的说书人。
“若说天下第一奇人,咱们的皇帝便是绝对是当仁不让!”
正在倒茶水的沈不覆闻言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今日说书人说的是他。他和肖折釉对视一眼,都对说书人接下来要编的故事十分感兴趣。“咱们的皇帝那绝对是洒脱的性子。不仅洒脱,而且他的想法一般人想不到啊!他把自己从霍家族谱里除了名改了姓这事儿就够惊人了。但那还不是最惊人的。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登基之后沿用前朝的旧
姓?不仅本国沿用旧姓,还把太子给改姓了‘盛’,这江山是给别人打的?”
坐在前排的一个人吆喝了一声,说:“你说的这事儿坊间茶余饭后谈论了很久,今儿个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另外一个人附和:“就是啊,你有本事说道说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说书人嘿嘿一笑,一脸的高深莫测,笑着说道:“老朽自然知道。”
茶肆里的人都来了兴致,追问他快点说缘由。
“诸位恐怕都忘了,咱们陛下曾是驸马,娶了昌隆帝的小公主。当年陛下身为将军时,为何杀了定元帝?那是因为定元帝害死了以朔公主。陛下是为发妻报仇呢!”
“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以朔公主难产而亡,陛下当年可是吃斋守制多年,后来又不惜为她报仇弄死了当时的皇帝。这是何等的深情。有这般的深情在,他登基之后将国姓沿用‘盛’就不奇怪了。你们再想想,当今太
子的名讳。‘盛记澜’,这个澜说的可不是以朔公主,而是以朔公主当年没生下的那个女儿。”茶肆间议论了一阵,忽有一人说:“你说的陛下对以朔公主的深情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陛下的确是深情之人。对当今皇后的深情实在让人敬佩,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后宫只皇后一人。而且还是在
无子的情况下,不曾废后,不曾封妃。我可听说宫里头,陛下对皇后那不是一般的好……”
沈不覆站起来,带着肖折釉从茶肆走了出去,没有再听这些人的议论了。
人群里有人高喊了一声:“前面有人家比武招亲,快去看喽!”
人流全部朝一个方向涌去,肖折釉和沈不覆逆着人群往前走,沈不覆握住她的手,免得被人群冲散。
沈不覆忽然说:“折釉,前些年,让你吃了很多苦,也惹你流了很多泪。难为你了,日后必不会再有。”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在他身陷为盛令澜报仇的那些年里,肖折釉曾为他流过的泪。每好时,他看着肖折釉胸口永久留下的疤痕,心里都是日复一日的钝痛。
肖折釉抿起嘴角,说:“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很荣幸。”沈不覆望着前方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脸上的笑容,深邃的黑眸中终于染上了几分笑意。他越发握紧肖折釉的手。这盛世,姗姗来迟。那些蹉跎两世的承诺与宠爱,终于得以交付。
两世妻缘 第162章
忽然而至的雨,让天色一下子变冷。肖我寄坐在一个破庙里避雨,他低着头,一声不吭,脸上带着浓浓的悲戚。他赶往明定城赴考的时候,踌躇满志,开心地向母亲承诺一定考个好成绩回来。当时母亲笑着直点头,吩咐他名次不重要,只是路途遥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是当他考了个好成绩回来后,却再也不能
把这个喜讯告诉母亲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肖我寄还是使劲儿擦了下脸上的泪。作为没父亲的孩子,他知道这些年母亲照顾他和妹妹有多辛苦。
满心想着考取功名之后,就把母亲和妹妹接到身边照顾,再也不让母亲操劳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早知道如今,他根本不会千里迢迢奔赴明定城参加科举。
归刀从外面走进,将买来的饭菜递给他。
肖我寄急忙把东西接过来,说:“谢谢,谢谢归大人这一路的照顾。”
“我不姓归。”
肖我寄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归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靠着身后的梁柱合上了眼睛,道:“歇着吧,明天就要到南青镇了。”这一路行来,肖我寄已经习惯了归刀总是这个冰冷的态度。他收起情绪靠在一旁睡觉。明天就要回去了,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个妹妹需要他照顾,他必须养好精神,拿出一个兄长的样子来,成为妹妹合格
的仰仗。下半夜的时候,归刀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肖我寄,肖我寄睡得正香。他偏过头,仔细听了一下,的确隐隐约约能听见细微的说话声,应该是说话的人离得不近。他是接受过特殊
训练的,即使是很细微的声音,都能将他吵醒。
雨已经停了,大雨后的破庙里一片潮湿感,而且这里已经很靠近南青镇了,气候本就很潮湿,让归刀觉得睡得不舒适。
反正睡不着,索性去看看。
归刀又看了一眼睡着的肖我寄,想着早去早回,应当无妨。
他悄声隐在夜色里,寻声走进一片小树林。下过大雨,地上一片泥泞。
“你们别过来!”一个小姑娘双手握着一个发簪,用一种同归于尽的目光看着对面逐渐逼近的几个人。小姑娘年纪不太,夜里色,也看不太清模样,归刀只是注意到她这种同归于尽的目光。
小姑娘不断往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一棵树上。“小姑娘,我们家公子看中你,是你的福分。何必逃跑?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干嘛跟好日子过不去?哥劝你一句,不要做傻女人。这年头,什么最好?当然是钱财最好!放心吧,如果你嫁给了咱们家的小
公子,那你日后的日子指定是大鱼大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你别再跑了,也别再让哥们几个为难了。将来你成了咱们家小公子的夫人,咱们还要喊您一声小主子的。将来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不好看。”另外一个人看着小姑娘的身子仍旧紧绷着,握着手里的簪子根本不放开,他不学另外两个人那样劝她,反而扮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大声说:“哼,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你既然不要命,那咱们哥几个也用不着客气。先奸后杀你懂不懂?难道你想体会一把?我可跟你说哈,你要是把咱们哥几个逼急了。咱们哥儿几个可也不管你是不是咱家小公子看中的女人了。反正离得这么远,咱们几个把你睡了,家里的小
公子也不知道。”
“对对对,要我说也是这样。咱们这一路,被这个臭丫头折腾得够惨了。我看啊,咱们还是直接享受一番,再把她弄死,等回去了,就对咱们家的小公子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如何?”
原本只是为了吓唬这个小姑娘,可是这两个人说完,竟是变得有些心动了。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意思,最后又给先前想要劝她的另外两个家丁使眼色,之前的那两个人也犹豫了。
“不好吧?这事儿要是被小公子知道了,那咱们哥儿们几个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另外一个人倒是一直沉默着。
“你傻啊,小公子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这妞儿怎么死的?再说了,你没看见这妞儿现在手里正握着簪子准备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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