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宝非宝
“三个月,到明年春天你会回到莫斯科。”他忽然说。
她眼有一瞬的光。
他从影子里,看着她。
如果三个月没解决,这件事就算是失败了。而他,不管成败,必须用三个月时间,让身后的这个无辜的女孩摆脱这件事的影响,重新回到阳光下,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
“如果你不认识王浩,会不会开始这段旅程?”他又忽然问。
她想了想,给了一个让他能比较舒服的答案:“不会,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今年来尼泊尔。”
他这么问……是在内疚?
程牧云笑了,仿佛看穿她:“你很懂得如何揣摩人的心理,这个答案的确能让我的负罪感降到最低。我相信,你以后的丈夫一定会被人嫉妒,因为有你的陪伴。”
温寒一愣。
手稍停下来,又慢慢去完成最后的部分。
莫斯科的性开放程度很高,阿加西的观点在那里最普遍,每个女孩嫁人前要尽情享受□□的乐。她几乎忘记了,这个男人自己就说过,他是来自莫斯科的,而她也是生长在莫斯科。所以他的意思应该是,三个月后,两人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好了。”她低声说。
程牧云右手抚过剃光的地方,几个或浅或深的伤口,他没感觉似的:“还不错。”
他拎着那个布袋走出去,在没有人的露天换了衣服,反倒将她留在这个半敞开到处漏风的房间里,避嫌一样。很,他回到这里,酥油灯应着他的脸和眼睛,还有他那一身的喇嘛装束:“这里包容各种宗教,到处都是朝圣的人,这样容易离开。”
透过窗口能看到寺庙顶上漫天飞舞的经幡,在夜风猎猎作响。
像是回到了雪域高原,看到了最初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0.0秋乐,这次俺一个字存稿都没了,更新频率见案…
yeah!
☆、第二十二章 金刚怒目时(2)
孟良川蹲在狭窄的楼下过道,连吸了三口烟,口口深入肺腑。身边的男人,也就是曾在使领馆对温寒在小房间问话的那位警官,将警帽放在了窗台上:“可惜了。”
孟良川闭上眼。
这孩子是第二次救他命了,只不过这次是以命换命。他还记得清楚,在那个西餐厅地下室里,孩子是如何堵住铁门,上下扫视他:“我挺瞧不上你的。”又是怎样大言不惭地告诉自己,他救过他一命,在藏獒来袭的夜晚。
而此时,那个警官在想的是那个男人。
离开前,程牧云在他和孟良川面前,半蹲在地板上,和这个大男孩的尸体告别。脑海里,反复都是他舔去手背上兄弟的血,起身离开。警官想,自己需要去寺庙里才能让自己平静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十年前,我和人合作过一个案子,”孟良川轻声说,“那个人和他打过交道。”这个男人当初在莫斯科做事时,他身边跟着一票人,全都隐姓埋名甘于寂寞,其人很多彼此认识了好几年却连对方姓名的都不知道。后来出了事,死了好多人,这个男人就人间蒸发了。所以,孟良川一直猜想,他这次再回来是和当初那件事有关。
那晚,孟良川终于见到他时都有种错觉,自己潜伏多年为了破走私基地的这个身份,最终就是为了等到他在尼泊尔出现。
“人怎么处理?”身边的终年男人深沉看了孟良川一眼。
“不归我们管,没法处理,先火化,骨灰留着,等他来取。”
***************************
“从通关开始,你需要一个人应付所有的事情,按照我说得路线,到达那个地方。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显露出你认识我,除非,我让你这么做。”这是他先一步离开寺庙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温寒攥着自己手里的护照,装着不经意地,去扫视十几步远,和一堆国和尚等待在出入境办公室门口的男人。
前面的旅行团终于办完出关手续。
温寒递出一本护照,是程牧云给她的,她甚至在递出后,速想到无数个被发现的借口,可一切很顺利。速办完,走出办公室。
程牧云仍旧靠在廊柱下,在等待办理出关手续。
温寒攥了一张小面额的美金,按照他指示的地方,找到了能打电话的地方。号码拨出,很,就接起来,疲倦的年女人声音:“你好。”她攥紧电话:“妈妈。”那边声音很愉:“漫长的朝圣之旅到哪里了?我们亲爱的小女儿还玩得愉吗?”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22节
她鼻子一酸,不敢多出声,按照程牧云所说的,交待了两句话。会留在尼泊尔很久,会很好,不要担心,无论如何不要担心。
电话挂断,当地人找了一把零钱给她。
她转身,走到街上。
此时的她,站在尼泊尔和印度间的那条街上。左侧是尼泊尔,右侧是印度的关门,人来人往,还有很多穿着迷彩服的边防兵。
他没骗她。
他说:“你打电话时,会发现你的养父母一无所知,在他们认知里,你和你的朋友们仍在继续着朝圣之旅,并且这场旅行将持续三个月。”
他说:“王浩和你的朋友们暂时都被限制了活动,所以没人知道,你们四个人少了你一个。”
他说:“这个电话结束后,你要开始学着相信我。”
她抬起自己的遮阳帽檐,看到那些僧侣开始向印度那个边关大门走去。她也开始向前走,余光里,是他。
两个人像平行走在两个世界。
一个异国旅行的女游客,一个是独自朝圣的僧人。
先后,进入了印度的边界大门。
她按照他规划的路线,奔波辗转了一整天,独自到达火车站。这和她一个月前来印度不同,一个月前她是在旅游。
而现在,当她在火车站广场上,看到路边蹲着那些只裹着破旧毯子的妇女和孩子在烤火,还有很多人冲上来,揪住她的手用浓重印度口音的英问话时,都始终绷紧神经。
这里有人,也有牛、狗,不知名的脏鸟,老鼠。
哪怕没有尼泊尔那一波波经历,印度也是个很不安全的国家。
没有验票,她被人群挤上火车,和一头牛擦肩而过……
有人看她是外国人的脸,理所当然以为她订的是高级ac车厢,推搡她:“空调卧铺在前面。”可她手里攥着的票是等无空调卧铺。
s,sleeper。卧铺,应该也不会太差?
“你应该买一张好一点的车厢的票。”等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用铁链子把行李锁在铺位上的本地人,用她听不太懂的英告诉她。
她笑了笑,仰头,看了看自己的铺位。
下边坐满了人,是座椅,上边是铺位。嘈杂,吵闹,脏乱。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有个少年冲上来爬上她的铺位,给她平整后,马上跳下来,对她伸出手,说了句话。
她愣住。
“他说,要小费。”身后有人低声说。
她背脊僵住,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在脸上表现出内心的激动。一整天,从早晨到到达出关口,到现在,已经很多个小时。
“哦,是吗?”她掏出一张最小的钱,塞到少年手里。
然后回头,对上那双漆黑而幽深的眼睛,双手合十,福至心灵地冒出了半年前那三个字“喇嘛好”。
他眼底有光流淌过,回了一个合掌礼。
大批人涌进卧铺车厢,火车开动,他坐在两个本地人当,并不是卧铺位。这里到处都是人,窗口的单人位上,也是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她无处落脚,只好爬上自己的铺位。
铺位有股怪的味道。
她将包作枕头,勉强挡开那股子复杂的霉味。从这个角度,看到程牧云安静地坐着,真像是个来印度朝圣的人。
夜幕降临,开始有歌声,闲聊,大声笑闹。孩子的声音,当地人的,旅客,还有很多声音。
底下能坐八个人的位子,生生挤了十几个人。
这里没人检票,谁抢到位子就是谁的。幸好,有五个国年轻人抢到了位子,占了一整排。
“大和尚,”两个被挤得翻白眼的国女孩,看他是对面坐着的唯一一张华人脸,开始试着和他交谈,“你来自哪?”
“很多地方。”他说。
短发女孩笑了声,多看了一眼程牧云。这么帅的和尚,真好看。
长发女孩注意到温寒也没睡,仰头看她:“嘿,你睡在上边,无聊吗?你是一个人旅行?在印度一个女孩不安全啊。”
“我来朝圣,”温寒回她,“我有朋友在下一站等我。”
“哦,”长发女孩想了想,叮嘱她,“你记得,任何人给你的饮料食物都不要喝,不要把旅馆定在火车站附近,夜晚也不要随便出去,去旅游景点也不要相信那些笑眯眯的印度人。”她用说着,告诉温寒这里有多危险。而她面前的印度男人们也在乐呵呵地,打量这个一直不停说话的女孩子。
温寒“嗯”了声,说谢谢。此情此景如此普通,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真是来朝圣旅游的。而不是奔波在陌生的国度,要前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为了保命。
“大和尚,你第一次来印度吗?”短发女孩忍不住继续和程牧云说话,这个和尚真好看,连翻书的手指都很漂亮。她在想,是不是能交流的好一些,下车前和他合个影。
“并不是。”
“那……印度有什么一定要吃的东西吗?”短发女孩显然在没话找话了,那些上旅游攻略里都会有。她身边的男孩有些不满,一个和尚,有什么好搭讪的。
“你可以试试,菴摩罗果。”他翻过书的一页。
“菴摩罗果?”
菴摩罗果。
这是在佛学典籍里经常提到的一种水果,产于印度。温寒想。
她眼睛有些发酸,一整天提着的心因为他出现落下来。可还是有些不安,他坐在人群,而自己只能躺在斜上方,不能说话,也不能交流,连眼神相对都不可以有。
“佛学典籍里,常提到这种水果,”他低声说,“难得到印度,应该尝一尝。”
“佛学典籍?”有人问,“大和尚你真的能背下来那么多?”
“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视掌庵摩罗果。”他随口回。
“额,什么意思?”
阿那律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阎浮提有各种意思,常指人间界,看人间如看手庵摩罗果。喻指,一目了然。温寒想。
“很复杂。”他微微一笑,用三个字打发好的人。
短发女孩觉得好玩,又问了几句提到庵摩罗果的典籍。她身边长发女孩对佛教并没那么感兴趣,开玩笑说,佛经读起来也没用,还是别问了,搞得头疼,她抬眼,看一直看起来有些寂寞地听自己这群人闲聊的温寒:“对吧?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无聊,听起来?”
温寒忍不住笑:“我信佛。”
长发女孩也笑:“真的?那你能说一些我听得懂的典故?让我也能有点感兴趣吗?”
温寒想了想:“刚才这位喇嘛——”她莫名有些心虚,余光里看他,程牧云的却毫无反应,继续翻看着书,“说得是有些复杂。我举个例子,你听过‘作茧自缚’这个词吗?”
程牧云翻书的手慢慢停下来。
长发女孩笑:“小学就背了。”
“最初这个词就出自佛经,”温寒挑了几句,背给她,“积集已,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
“妄想自缠,如蚕作茧,堕生死海,”两个女孩同行的人也开始感兴趣,追问,“怎么解释?”
“就是……”她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要解释佛经,还要认真组织一下语言,“你的恶业积累的越来越多,就会有很多妄想,像蚕虫一样作茧自缚,陷于生死海。后边还有两句话,有些复杂,就不给你们说了。你们可以去翻《楞伽经》,挺好玩的。”
程牧云合上书,从自己斜跨的布袋里拿出一个水瓶,拧开喝了口,仰头的一瞬,目光落在了上铺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平静而炙热。
目光的交汇,稍合即离。
这是火车离站后,两个人第一次对视,比刚才更短暂,稍合即离。看一眼就能让你身体发热,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做到了。
火车停靠。
没有挤下去的人,反倒又涌上来不少人。有个戴着耳机的少年有些粗鲁地用肩膀挤开人群,不停找寻位子,最后在仰头看到温寒的瞬间,龇牙一笑:“美女姐姐,你这么瘦,借我睡半张床吧?”
温寒一愣神,他就手撑铺位边沿,踩着脚踏,蹿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相对于奔放,我更喜欢写禁欲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 金刚怒目时(3)
底下的人还在仰头看热闹,蹿上去的人已经被踹了下来……
温寒猛地坐起,抱紧背包,紧张地盯着少年。
地下众人哈哈大笑。
少年轱辘一下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土,嘿嘿笑:“真是个带刺的姐姐,算了,不睡就不睡,大和尚,让个地儿呗,出家人慈悲为怀啊,阿弥陀佛。”少年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讨座位。
程牧云眼皮都没抬。
那个长发女孩笑死了,将自己同伴挤了挤,硬是留出一小条边:“喂,小帅哥,坐姐姐这儿。”
少年也没多扭捏,蹭过去就坐了。
他真的只是半路上来的游客吗?
温寒下意识去瞄程牧云,试图从他那里看到什么暗示。然而什么都没有,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纯粹就是一个独自享受路程的人。
于是从这个少年出现开始,底下更热闹了。这个小帅哥一刻停不住,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从自己来印度就是为了看恒河上的浮尸的却一无所获,说到险些被一个男祭司给睡了……
长发女孩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怎么就没买到卧票,”她仰头看温寒,“你是提前订得票吗?”
温寒想了想:“一个多月,上订的。”她记得来之前负责印度行程的朗姆曾经抱怨过印度火车票难定。
长发女孩点点头,有些郁闷:“早知道,我也早定了。”
如此嘀嘀咕咕着,埋怨身边三个男同伴根本靠不住,什么都准备得不仔细。最后,女孩疲惫地再次仰起头,看温寒:“我能和你挤一个小时吗?一个小时我就下车了。”
温寒有一瞬犹豫。
“姐姐,我也好困,我也就一个小时下车了。”少年更是可怜巴巴,仰头同时看温寒。
聊了这么久,都半生不熟了,温寒也不好再拒绝他们。反正她躺在这里这么久也睡不着,很,她也会下车:“那你们挤一挤吧,我下去。”比起和一个陌生人挤在一起睡,可能下边更安全些。
起码下边有程牧云在。
她很爬下铺位。
“我抱你上去。”少年说完,利索地将对方的腰拖起来,送上那狭窄的上铺空间。“我不要和你挤啊,男女授受不亲!”女孩不太乐意,少年已经蹿上去,无赖地仰面躺下:“有得睡就不错了,还挑,我又不占你便宜。”女孩嘟囔了句,翻身面朝里,也就凑合了。
女孩那边本来就是人多座位少,走了两个,立刻就有两个印度大叔强行挤着坐了,就这么一分钟的功夫,倒害得她没了地方坐。
温寒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在想着,这么站到下一站算了。
“大和尚,”短发女孩注意到她的窘迫,笑着对程牧云说,“你挤一挤呗,让人家靠窗坐一会。”
程牧云抬眼,看了眼短发女孩,又看了看温寒,一言不发地挪动身子,向外挤了挤,在自己和窗户之间空出了狭窄的位置。
“你去坐吧,这里站都站不稳。”短发女孩友善地推了推温寒。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第23节
“嗯,”既然程牧云已经让了出来,温寒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她低头走过去,裸在外的膝盖在他的腿上擦过去,紧挨着他坐下,“谢谢你。”她语气礼貌。
程牧云微微点头,权当回答。
位子很小,也很挤,两个人的腿挨在一起,她不敢再动。
手撑在临窗的小桌子上,看向窗外。
玻璃上,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不甚分明。可她能想象出他低垂的浓密睫毛下的漆黑瞳孔。小时候曾在医院里听到一个华人医生说,华裔的婴儿出生时都是黑得很干净的瞳孔,随着岁月打磨,瞳孔的颜色慢慢会失去最初的那种纯粹的黑,这是成熟和世故的代价。
而他,却好像违背了这个规律。
程牧云翻了一页书,手肘碰上她。
温寒反射性坐直。
他轻挑眉,继续看书。
她这才察觉自己动静太大了,有些窘迫地随手将自己脸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掩饰暗潮涌动下的尴尬。
……
“看,这就是刚才我和那小帅哥说得菩提树,”短发女孩举着相机凑过来,给温寒看沿途风景,“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树龄了。”温寒礼貌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八国分佛陀舍利子的地方?我记得是。”
对方笑:“你也去过?”
温寒点点头,回了一个和善的笑。
女孩越发兴起,开始给她一张张看自己拍得照片,对方那么有兴致,温寒只能又凑得近了些,礼貌性地欣赏。她身子探出,发稍自然就从程牧云手背上擦过。
火车碾压着铁轨,有节奏地震动着,她的发梢也柔柔地浮动着。
这触感,让程牧云想起了她被自己绑入那片原始森林,脏得像个小野人,发了烧,恨不得骨头都能被一下子折断的脆弱,哭也哭不出来的情景……他指曲起,从那柔软的发梢穿过,他这一刻在想得是她背脊上浮着薄汗,扬起头,深压下腰的样子。
明明没有什么,什么动作、眼神,都没有交汇。
可温寒突然就不自在了。刚才注意力还在照片上,而现在,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
她抿起嘴唇,让自己努力装下去,不要有任何外露的情绪。
而程牧云已经先一步将书放在了小桌子上,谦逊合掌,起身,隐入了人群。不知道去了哪?
五分钟后,列车开始报站时,温寒恍然,他是去下车了。
温寒记得这个站点,她需要在这里下车。
几乎是同时,她的包被人从上丢下来:“到站了啊?差点睡过!”少年跳下来,像是刚才看到她站起来一样的无辜,“美女姐姐你也下车?”温寒点头。
少年也没多废话,比了个手势示意温寒跟上自己。
火车没有车门,车没停稳,上车的人就跳上来,和下车旅客挤成一锅粥。少年在混乱拉住温寒的手想要冲下车,身后同时传来尖叫声:“我的护照呢?!在那,那个男孩在那!”
尖叫声,女孩的三个男同伴立刻冲上来,将少年压在了脏破的地板上。
********************************
温寒坐在角落里,身边的少年被一把破烂的锁链缠绕着双手,锁在长凳上。
“姐姐,”少年挪动屁股,“帮我个忙。”
温寒立刻坐直,凝神细听,等待他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裤子口袋里有包餐巾纸,麻烦,流鼻涕了……”少年有些窘迫地求助。
温寒怔了怔,在这种气氛下,竟会想要笑。
她伸手,在少年的裤子口袋里抽出那包餐巾纸,掏出一张塞到他手上。少年露齿一笑,把脸到手边,开始旁若无人地擦鼻涕。
他不担心吗?
莫名其妙被人冤枉偷了护照?
温寒仍旧紧绷着神经,不知道,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明明是按照计划要下车,突然就被冤枉成为少年的窃贼同伙,被带到了这里——候车大厅角落里的巡警办公室。
而那五个游客,就在五步远的地方,对着印度的站台警察诉说“被盗”遭遇。
“我的护照、钱包都不见了,现金还在,”那个短发女孩说,“你一定要审问他们两个,他们一定认识。”女孩指向温寒和少年。
印度警察被吵得头疼,皱着眉点头。
被抢、被偷在印度太常发生,这已经是这个站台警察今天做得第十六份笔录了。
“昨晚,那车上有很多和尚和一个喇嘛,都是出家人,没什么行李。一定因为这样,这小偷才找我们下手。”“知道了,我都记下了,”印度警察用浓重口音的英抱怨,挥了挥手里的几张纸,“你看,笔录都在这里。你们说完了就让我问问那两个人。”
印度警察也指温寒这里。
……
温寒闭上眼,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温寒,至少现在是在警察局,总会安全些。
幸好,他先走了。她想。
他才是这些人真正的目标。
就在她轻呼出一口气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这里有个喇嘛,听说了偷窃的事,说自己当时就在火车上,愿意给你们作证。”
温寒猛睁眼。
一个高瘦的、穿着红色堆嘎,外披着紫红色朗袈的男人坦然走进来。她屏住呼吸,睁大眼睛——这是谁?
“这是谁?我没见过他!”短发女孩也是一脸震惊。
“就是和你们坐了一路车的喇嘛啊,”一张车票被丢到桌上,“这里有他的车票,时间,车厢,座位,全和你们对得上。”
1...910111213...2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