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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若兰之华
他神色间依旧是惯有的凉薄,见九辰醒来,也没多大反应,只目光微动,叹道:“巫启派出的影子,很就能找到这里。”
这个山洞极为隐秘,洞内又暗设了重重机关,若非知情人,断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入口。即使是――擅于追踪的影子。





落花辞 第188节
更何况,以楚人的狡诈手段,也不可能选择一个这么容易暴露的地方作为秘密据点。
那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九辰看着离恨天,黑眸冰冷,轻笑:“是你们故意将影子引过来的。”
闻言,那青衣男子只是静默的凝视着壁上一盏油灯,不屑多言。
九辰打量着这间石室,他并不能确定,楚人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棋,可如果影子找到这里,他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被楚人所救。
思及此处,他不由把视线移向自己的手腕,淡青犹在,这个诡异的「青木图腾」,日后,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无法预知的祸患?
如今,他身负重伤,孤立无援,唯一的希望,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令他拿捏不准的青衣男子了。
离恨天似是瞧出他心思,便从容的展衣而坐,眉梢冷诮:“我只管捡命,其余闲事,与我无关。”
说到此处,他忽然定睛看了看对面脸色有些发白的少年,讥讽道:“是怕了?还恨我?”
“不敢。”
“我这条命,捡来甚是费事,理应给你们回报。”
“我只是觉得,这桩交易,还可以再谈谈。”
离恨天拧眉,毫不掩饰目厌恶:“为求自保,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筹码,倒像极了巫启的做派。”
九辰并不在意,只是微挑起干裂的嘴角:“没错,如果被影子发现我在这里,父王定会怀疑我与楚人勾结,回去后,也是死路一条。蝼蚁尚且贪生,我惜命怕死,有什么错?离侠救人,难道是为了再杀一次么?”
离恨天目光游移不定,似在考量。
许久,他略一挑眉,道:“你说的不错,这桩交易,是可以再谈。”
九辰大喜过望,道:“除了为楚人做事,离侠难道没有自己的心愿要完成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离恨天目波光微动,似怅惘,似思索。
再看向九辰时,他已恢复了满面霜色,语气也异常清寒:“这桩交易,只需再加一个条件――从现在起,你正式拜我为师!”
“这是我们师徒间第一个交易,也是,最后一个交易。”
九辰面色倏地惨白,断然道:“这太荒唐,我不能答应。”
离恨天冷笑:“那你就去找别人谈条件。”
说罢,他霍然起身,毫不犹豫的朝石门外卷袖而去。
眼看着那袭青衣就要消失在视线内,九辰终是有些绝望的咬牙道:“我答应!”
离恨天悠然停步,回身,轻勾唇角:“为师知道,你向来识时务。”
“我只管送你到威虎军驻地,至于怎么跟巫启解释,你自己想办法。”
彼时,夜色正深。
巫王耗费了一日一夜的时间,总算为时侯巫子玉彻底逼出了体内残存的夭黛之毒。此刻,正在王帐内一杯又一杯的灌着烈酒。这两日,他彻夜难眠、头痛欲裂,唯有这最粗粝的烧刀子,能缓解一二。
当王使匆匆而来,告诉他九辰归营的消息时,他几乎疑是听错。
巫王握盏的手,微微颤抖,许久,嗓音黯哑的问:“你说什么?”
王使再难维持平日的镇定,面具后,目水光闪动,道:“殿下回来了,就在帐外。”
巫王腾地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又突然停步,侧目问:“在哪儿找到的?”
王使斟酌道:“是殿下自己回来的。”
“他自己……?”
巫王拧眉,扔了手杯盏,大步流星的掀帐而出。
王帐外,果然跪着一个黑衣少年。
听到动静,九辰立刻恭敬行过大礼,道:“儿臣有罪,虽立下军令状,却未能如期归营复命,请父王责罚。”
许久,无人说话。
巫王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对面少年的消瘦与虚弱。
虽然,九辰的声音,在极力的维持平稳。
他本有很多疑问,此刻,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不想问了。
九辰不明何意,只能继续解释道:“儿臣被急流卷走,失去了意识,幸好,遇到了一位高人相救,才侥幸活命。这位高人――”
不等对面的少年说完,巫王便「嗯」了一声,道:“孤知道了,起来吧。”
九辰有些愕然,一路上,他绞尽脑汁,已经把「这位高人」的底细来历编的滴水不漏。本以为,以巫王的性情,会追根究底,没先到,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
巫王目光凝视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辰看他确无追究之意,才敢起身,道:“儿臣谢父王宽宥。”
“不必再回新兵营了。”
“这几日,先在王使帐内养伤,等彻底好了,就去死士营报道罢。”
巫王并没有看九辰,墨眸深处,却晕着一团意味不明的光芒。




落花辞 第189节
这话太过突兀,九辰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懵,才喜出望外的道:“父王答应了!”
巫王倒是面无波澜:“君无戏言。孤既允了你,岂会食言?”
“不过,死士营干系重大,你又无掌管经验,行事务必谨慎。营小事就算了,涉及大事、要事,必须先报给孤,才可决断。”
九辰早料到巫王会留有后手,只是没料到,巫王没有派人过来,而是亲自插手营事务,只能垂眸应道:“儿臣遵命。”
“孤已拟下密令,由季剑去担任破虏营主帅。死士营与破虏营向来协同作战,互为羽翼,遇事,你们要多商量。”
九辰一惊。
巫王只当没瞧见他这反应,意有所指的道:“其余事,皆可商量,唯独军国大事,不可儿戏。若有逾矩,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能听明白么?”
“是。”
九辰明白,巫王是在提醒他,壁亭之战,他和季剑一起假传军令之事,脸色立刻又白了几分。
之后的几天,九辰就没日没夜的在帐昏睡。
内伤已无大碍,最棘手的,是胸口那道旧伤。幸而离恨天及时替他清理了脓血和尸毒,恢复起来,倒容易多了。
炉神祭礼结束,巫王已经在准备回宫事宜,各营都怕巫王突然巡查,日常操练,更不敢怠慢。
养伤期间,九辰清净了许多,唯一牵挂的,就是子彦。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本应住在王使帐的子彦,自从他回来后,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有一日,失踪许久的青岚突然冒出来,他才知道,新兵营早已不复存在。
骑兵营的人多被季剑带去了破虏营,步兵营和骑兵营剩下的那部分则被派出督造破云弩,由时侯调遣,新组成了督造营,延陵、延山和青岚皆在其。
青岚满腔怨气无处发泄,只能来找九辰唠唠。
九辰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是哪儿来的自信,笃定我不会拆穿你身份?”
青岚一脸生无可恋:“好歹我也救了你一条命,你忍心看着我横尸军前么?”
九辰冷冷一笑:“在这个地方,觊觎破云弩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青岚嘿嘿道:“我早说过,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保护那把破弓。”
九辰实在懒得理他。
不过,从青岚口,他倒是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子彦竟然主动请缨,去督造营协助时侯铸造破云弩去了。
所以,养伤期间,九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督造营转了一圈。
巫子玉还不知道九辰已经平安归来,因而,乍见九辰出现,先是惊呼,而后眼睛一红,道:“幸好殿下无事,否则,为兄死一万次都不够谢罪。”
九辰无谓一笑:“王兄言重了。”
巫子玉立刻热络的拉着九辰到帐休息,招呼人端茶端点心,半盏茶后,有些心虚的笑道:“我都跟王上说了,能寻回紫衫龙木,全是殿下的功劳。可王上非要让我来当这个督造官,为兄也愁的紧。以后,殿下可要多多帮我出主意。”
九辰闻言,微挑唇角,道:“这督造营,都是巫国百里挑一的工匠,王兄必定能得偿所愿。”
巫子玉立刻耷拉下脸:“什么得偿所愿,殿下这意思,是怪为兄了?”
九辰却已经把目光移向别处:“听说,子彦王兄也在督造营。”
“没错!”
巫子玉热忱的道,说完,立刻懂了九辰的意思。
子彦擅画,此刻,正在营地里协助工匠们绘制草图。
见九辰来了,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恭敬的施了一礼,便继续忙活手头的事了。
这样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九辰正困惑不解,便听旁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见过殿下。”
这声音隐隐有些耳熟,九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清雅的士兵,正对着他,恭敬作礼,却是许久未见的东方祜。
原来,夭黛流入军的事,虽被王使和列英极力压制了下来,但时侯毒昏迷的事,还是在各营间悄悄传开了。何况,时侯毒期间,又有几名新兵莫名其妙的昏倒在营地,据传,也是因为了一种怪毒,只不过,比时侯症状要轻得多。
军医束手无策,幸而,跟着列英历练的淮国质子东方祜提供了一种驱毒的药粉,才救了这几名新兵的性命。
原来,淮国毗邻云国,汉水便是经由淮国北关入海,夭黛毒素,难免侵入边关一带。当地的淮国百姓,便用那里生长的一种红蓝花来辟毒。
东方祜所提供的药粉,正是红蓝花研制而成的。
巫子玉服了这种药粉后,病情恢复的,立刻将这位淮国质子引为知己,还软磨硬泡的去求巫王,把东方祜调到督造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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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请君入瓮
他们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朗笑,原来,是巫王带着列英等人过来了。
督造破云弩,事关重大,巫王几乎每日都要过问一遍进度,闲暇时,便会亲自过来看看。
听到动静,巫子玉立刻一溜烟儿奔过去,马虎行了个礼,便攀住巫王手臂小声抱怨道:“王上,这差事又苦又累,每天都要起早贪黑,连觉都睡不饱,您还是交给旁人去做吧!”
巫王倒似是听惯了他这些「怨词」,只笑着抚慰了几句,便走过来查看匠人们的进度。
九辰随众人行过礼,便默然站在一旁。
巫王扫视一圈,最终越过子彦,将目光停留在垂首屏息的东方祜身上。
在外人看来,巫王对这位长年被他幽禁在西苑的长公子视而不见,自然是在情理之的。




落花辞 第190节
“祜儿,在这营,可还习惯?”
东方祜没料到巫王突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面色一红,嗫喏道:“祜手脚弱,承蒙侯爷不弃,收于麾下,只望,能不给王上和侯爷添麻烦。”
巫王笑着抚了抚他肩膀,道:“好的将军,从不只依靠武力取胜。薛衡一介书生,照样坐镇军,为风国开疆拓土。孤听闻,你自小博览群书,尤擅天算术,若能将所学用于云弩铸造,孤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亏待淮国。”
「淮国」二字,巫王特地加重了语气。
果然,东方祜原本畏缩的面上,微微出现了一丝悸动。
九辰本就困惑,督造破云弩,本是巫国秘事,巫王为何会仅仅因为巫子玉的几句话,就把淮国质子调进督造营。如今看来,巫王是打算与淮国结盟。
结弱抗强,是顺理成章的事,与楚人的蛮横相比,巫国待淮国质子,还算礼尚有加。可这样的结盟,真的值得巫王用破云弩来展示诚意么?
九辰思考的间隙,一名士兵却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巫王和时侯脚边,急声禀道:“王上、侯爷,延氏兄弟突然晕倒了,好像也是了怪毒。”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巫王几乎是遽然变色。
作为雪岭延氏的嫡传血脉,延陵,是这世上唯一能画出破云弩草图的人。自打督造营建起,巫子玉便把延氏兄弟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只盼能早早感化了他们,让延陵心甘情愿的绘出云弩草图。
也许是因为祭炉神时,被当众割血,熔血于炉,延陵受到了极大惊吓。祭礼结束后,他便变得有些痴傻呆滞,比如,他经常盯着某个地方,可能是一片叶子,也可能是一朵云,一看就是一整天。巫子玉在巫王的授意下,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延氏传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生怕他磕着碰着,影响了智力的恢复。
他万万没想到,延氏兄弟,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
根据军医的判断,这怪毒的来源,是一盘精心准备的糕点。而做糕点的老师傅,用一把菜刀,在伙头营外抹了脖子。
巫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闷雷滚滚下,随时可能爆发的倾盆大雨。
这时,东方祜开口道:“王上,不如让祜去试试。”
东方祜用一种特殊药粉救了毒将士的事迹,在军是传开的。时侯也是因为此事,才与这位淮国质子结为「知己」。
巫王同意了东方祜的请求。
九辰忽然觉得,也许,真的是这次的毒事件,让巫王对东方祜、甚至于淮国刮目相看了。
毕竟,巫王看向东方祜时,那种探究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即使是面对再棘手的军国大事,巫王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眼神。
另一边,伴随着阴沉欲滴的侧颜,巫王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直攥得关节咯吱作响。
在梦里,他曾无数次梦到过那一朵朵破水而出的淡青色花朵,它们像一根根毒刺一样,穿透他的血肉,扎进他的骨骼,那样真实的——提醒着他的痛苦,他的屈辱。
他虽然还不能确定夭黛是如何流入军,但他可以肯定,主谋之人,了解他的一切,更知道,怎么简单粗暴的揭开他的伤疤,让他心烦气躁、自乱阵脚。
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影,就是离恨天。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离恨天绝不会拿云国故土和西陵语的死来开玩笑、来报复。
那么,幕后操纵此事的,究竟是谁呢?
但无论是谁,此人扰乱军心的最终目的,必定也是指向破云弩。
破云弩……
他已布好了局,待收之时,无论牛鬼蛇神,都是逃不掉的。
思及此处,巫王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了尚抱臂沉思的九辰身上。
也许,真的到了动用「死士营」的时候了。
死棋搁置太久,若再不动,就真的是「死棋」了。
东方祜过去之后,延氏兄弟的症状很缓解了下来。
巫王自然又对这位淮国质子赞赏不已,东方祜依旧谦虚的把此事归功为时侯的明察秋毫,然后小声禀道:“王上,依祜看,此事,颇有些蹊跷。”
巫王颔首,似早有预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东方祜道:“延氏兄弟所之毒,跟此前毒的其他人相比,要轻很多,大抵与普通迷药的分量相当。想来,这下毒的人,并不想要了他们性命。既然不想要他们性命,为何又用选择如此烈性的毒呢?”
巫王骤然冷笑:“他们这是在向孤示威。”
东方祜垂下了头,不敢接话。
倒是巫子玉摇头晃脑的道:“兵家常言:「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王上,依子玉看,这些恶贼如此嚣张,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巫王有些意外的看着巫子玉,满目欣慰:“没想到,掌管督造营这些时日,子玉大有长进,连兵家大道都烂熟于心了。”
巫子玉抓了抓脑袋,苦恼道:“那些话绕得很,子玉也是一知半解。”
巫王见状笑道:“不急。接下来,孤先教你一招「请君入瓮」”
九辰明白,巫王这话的意思,就要利用延氏兄弟,来揪出向军流毒的幕后主使了。只是,此人既能不动声色的在军潜伏这么久,又如何会轻易露出马脚呢?
他正想着,便听巫王道:“追凶之事,由死士营负责。”
九辰猝不及防,大是震惊的看向巫王。
巫王墨眸间幽光攒动:“夜间作战,是死士营最擅长的。子、丑、寅、卯四营,皆可调遣。”
死士营依照十二时辰,划分为十二营,其,子、丑、寅、卯四营是夜战战绩最出色的四支死士。这些死士,在孩童时期,就被带到死士营进行特殊训练,连平日里吃的食物和水都是由专门的医官配制的。
他们夜视能力超群,大多时候只凭借耳朵,就能准确判断出「猎物」的方位和实力。遇战,他们虽然极少担任先锋的角色,却是最优秀的「夜间捕食者」,往往能在敌人防守能力最薄弱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将对方瓦解。
“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机会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这个主帅么?这次,孤给你机会。”
“希望,世子不会令孤失望。”
说时,巫王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落花辞 第191节
九辰愈发觉得难解,只能先应道:“是!儿臣定会竭尽全力。”
正专心绘图的子彦,却是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
日暮时分,子彦才和东方祜一起从督造营的工地出来,回各自的营帐休息。
子彦在帐喝了两盏茶,待天色彻底暗下去后,却是悄然出帐,往兵器谷方向去了。
一人青衫卓然,隐在山石之后,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现身而出。
子彦撩衣跪落,郑重一拜:“多谢离侠,救阿辰性命。”
“阿辰?”
离恨天念着这个名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子彦微怔。
离恨天伸手扶起他,道:“今日我来找你,是为了南山寺一事。”
子彦心头一紧:“可是,华氏遗孤有了消息?”
离恨天颔首,却没有立刻回答。
默了默,他盯着对面的白衣少年,问:“当年,我随师父学医时,华氏医名声远九州。可惜天妒英才,而今九州百姓,早不记得华姓了。 ”
“你,为何会对华氏遗孤感兴趣?”
子彦自然不能说是巫后的意思,更不能说是为了掩盖当年南山寺巫后难产的真相,便模棱两可的道:“是母妃托我查的。”
离恨天略感意外,问:“云妃?她可有提起过缘由?”
子彦摇头:“母妃未曾提起。她向来心善,兴许,是有内情,或者不得已的苦衷吧。”
离恨天这才打消了疑虑,芷芜的性情,他是了解的,不论是何原因,她都不会有害人之心。
“当年,南山寺一场雷火,侍奉巫后临产的医官,皆葬身其,只有华氏逃了出来。随后,他换名改姓,携妻子逃离沧溟,在风、巫边界的一个小镇隐居了下来,靠开医馆为生。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后,华氏卷入了一桩命案,死于狱,他的妻儿,也被卖入当地长史府为奴。那长史家的公子见华氏的妻女颇有姿色,便起了欺辱之心,谁知,还未得逞,便被华氏的幼子一刀砍死了。这本是要处极性的大罪,因为犯人年幼,便又充入宫为奴了。”
离恨天道:“你只要去内侍监,调出昌平八年的內侍卷宗,看看谁是幽州籍因杀官入奴的,定能找出华氏遗孤。”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把华氏之事调查清楚,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神秘的西楚剑客,抑或说「修罗统领」了。
子彦目露感激,忙道:“子彦替母妃,多谢离侠。”
离恨天眼底展露一丝笑意:“对我,你无需客气。”
许是被这青衣男子温暖的眼神所感染,子彦忽然问:“有人在威虎军用夭黛害人,此事,离侠可知晓内情?”
夭黛?
离恨天瞬间变色,旋即冷冷嘲道:“能使出此等招术的,必定是极阴极险之徒。我虽与巫启势不两立,倒也不至于用如此下三滥的伎俩去对付他。”
子彦暗松了口气,道:“如此,子彦就放心了。”
与威虎军其他各营不同,除了位于山腹的训练营之外,死士营没有固定的驻扎地,十二营皆分布在高山深谷密林间。
他们长年累月的蛰伏在这些角落里,观察着连绵群山的每一丝风吹草动,等时机成熟,其的一些人,会被派到别国充当暗探,刺探情报。
与破虏营那群自视颇高的老将不同,死士营的死士们信奉「忠诚」二字,只有手握死士令的人,才有资格召唤他们、调遣他们、启用他们。
传说的死士令,并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一根白骨制成的短笛,笛身刻着繁复的字及古老的巫人图腾。据说,这根白骨并非普通的骨头,而是先王遍寻天下,才找到的一根千年龙爪。
巫王是以用晚膳的名义,将九辰召进王帐的。
用膳的间隙,巫王先是把这根骨笛交到了九辰手里,然后问道:“追凶之事,你可有对策?”
九辰道:“下毒却不杀人,此人的目的,一是扰乱军心,二,恐怕是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这种时候,无论他是哪种目的,恐怕都与破云弩有关。想要「请君入瓮」,这个诱饵,也必须与破云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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