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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人性,试探不起,轻易之间也不能试探。
因为,结果往往会令人失望……
他内心里是愿意相信南阳王和轩世子的,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应当有所警惕。
毕竟,登上了皇位便拥有了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不相信有人会不动心……
功高盖主的道理,老皇帝比他更明白,因此才会问该不该相信密信上的内容。
他若说该信,那么老皇帝可能借着他的话要先下手为强。
这样做的后果有两个,要么是滥杀无辜,要么就是诛杀了逆贼。
所以,在一切未有定论之前,他更倾向于先监视提防。
老皇帝听罢,觉得亓灏说的也中肯,点头道:“嗯,暂且先按着你说的办。”
忽然想起什么,他又皱眉道:“朕本打算派宣王去江北为朕安抚民心,如今他卧床养伤,朕又该另派何人前去?”
亓灏勾了勾唇,沉声道:“父皇,礼部侍郎梁宽为人沉稳谨慎,又世代清正廉明,儿臣觉得派他去江北非常合适。”
“梁宽?”老皇帝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明日朕便下旨让他前往。”
亓灏拱手道:“父皇圣明。”
“对了,太后竟未知会朕一声就先斩后奏的发了一道懿旨,禁止清王一年内回京。还有,自打方旭文死后,方氏一族有不少人觊觎这右相的位子,而太后又几次暗示朕让方家子弟来填补。”
老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疲倦中又染上了愤怒:“这方家,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于君王而言,除了功高盖主最为忌讳之外,其次便是外戚干政。
而老皇帝当年能登上帝位,除了有南阳王全力支持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以方氏一族为依仗。
只是,近年来方氏一族的胃口越来越大,这让老皇帝的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亓灏垂下眸子,幽幽道:“父皇,太后宅心仁厚,清王再怎么不是也始终是她老人家的孙子,儿臣认为可能是有人故意在太后耳边进了谗言,这才蛊惑了太后私自颁发了懿旨。”
不管太后是否是受人蛊惑,都是将他从小养大的祖母,所以在老皇帝对太后不满的时候,他理应为太后委婉的维护几句。
老皇帝也深知亓灏对太后的感情,叹了口气,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朕有些累了。”
“是,父皇。”亓灏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老皇帝望着亓灏的背影,深邃的老眼闪过一丝不明的幽暗。
出了宫门后,杜江一边跟在亓灏身后,一边低声道:“王爷,那下毒之人查到了。”
亓灏脚步一顿,冷声道:“何人?”
杜江道:“芙蕖院的金梅。”
“金梅”亓灏一愣,随即想起那日金梅被桂嬷嬷鞭打时候的惨样,冷笑道:“好一个恩将仇报的狗奴才!”
若不是顾瑾琇为她洗脱了罪名,金梅哪还能活到今日?
没想到金梅竟是这般不知恩义,顾瑾琇真是养虎为患!
亓灏的想法,也是杜江所想。
顾瑾琇救了金梅,却如东郭先生救了狼一样,被恶狼反扑,金梅这样的恶奴实在是可恨!
杜江问道:“王爷,眼下要对金梅动手吗?”
亓灏一边上马车,一边摇头道:“先不用,金梅只是个丫鬟,她不同于桂嬷嬷,不敢仗着自己在府中多年便行事无所顾忌。她的背后,一定还有旁人。”
杜江点头,又道:“对了,王爷,清王现在尝试着与京中的一些大臣通信联络,不过信都被属下拦截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沓密信来。
亓灏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快速看着信上的内容,沉声道:“继续盯紧了。”
“是,王爷。”替亓灏放下车帘后,杜江驾着马车往宁王府回去。
将清王给大臣们的信收好后,轻靠在一旁的软塌上,阖上了眼睛。
大脑仔细的回忆着有关轩世子的一切,他的眉毛不自觉的轻蹙了起来。
若是没记错的话,轩世子好像有个怪僻,不喜欢生人靠近在他五米之内的地方。
可是,杜江却说顾瑾璃是轩世子送回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在同一个马车内,轩世子他是不介意的。
要说他之前认识顾瑾璃,这似乎不可能,毕竟轩世子已七年未回来。
如果,轩世子这次是有目的的接近顾瑾璃的话……
那么,顾瑾璃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呢?
丞相嫡女?宁王侧妃?还是说她那第一才女的名声?
亓灏猜不透,只觉得心里又是一团烦躁。
当然,亓灏并不知道,第一次在茶楼遇到顾瑾璃的时候,雷子正是了解轩世子生人勿近的习惯,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拔刀询问轩世子,只不过轩世子竟意外默许了。
不知走了有多久,马儿突然嘶鸣一声,“砰”的一声,马车晃了晃,向地上倾斜去。
“嗖嗖嗖嗖”,紧接着,一阵寒光从黑暗中直射过来。
“王爷,有刺客!”杜江一边用剑身抵挡着,一边护在马车前急声道。
密密麻麻的银针,像极了细细的雨丝,但又坚硬如钢,锋利如刃,穿透了车厢,刺入了马身。
“咴”,马儿凄厉的哀鸣后,“咚”的倒地而亡。
亓灏飞身出了马车,抽出腰中软剑与杜江并肩作战在这漫天针雨中。
眯了眯眼睛,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暗器却不见一个人影。
冷哼一声,亓灏足尖轻点,往暗器射过来的方向飞去。
同时,三四个黑衣人瞬间显了身影,与亓灏撕缠起来。
杜江见状,也赶紧过去帮忙。
四对二,亓灏与杜江也不算吃力。
十几招下来,那四人其中一人后背挨了一掌,其余三人便默契的带着那受伤的人迅速逃离。
“杜江,不用追了。”见杜江抬脚去追,亓灏喊住了他。
捏着几枚银针,亓灏抬了抬手,借着淡淡的月光,冷笑道:“这银针,本王瞧着很熟悉。似乎去年刑部审问张良的时候,将八十一根银针刺入他的周身各穴位,那针尖是染了鸩毒的,又名‘一点红’。你看是不是?”
杜江听罢,也想起了这回事,凑近瞧了瞧,果真见到那针尖都是诡异的暗红色,顿时恍然大悟道:“王爷,难道是顾侍郎要杀您?”
“如此明显的证据,他就不怕您将他捉到皇上面前问罪吗?”
亓灏摇头,缓缓道:“他若真打算要本王的命,又怎可能只是派了这四个人?还用了这区区银针做暗器?”
“顾成恩是在报复本王让秦峰做的那几件案子,要么怎敢如此所行无忌?”
“属下明白了。”杜江看看那没气的马儿和毁了的马车,为难道:“王爷……咱们怎么回去?”
亓灏一甩袖子,不以为然道:“愚蠢的问题,有腿怎么着都能回去!”
话落,他墨色的身影已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如风一样从杜江身边刮过。
“呃……”杜江拿起剑,也施展轻功紧跟而上,二人一同往宁王府飞去。
白玉楼的天字一号房内,雷子一边悄悄打量着陈泽轩的神色,一边小声道:“世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陈泽轩望着窗外,淡淡道:“何事?”
雷子犹豫了会,问道:“既然顾侧妃的毒已经解了,世子为何今日还要去向净空大师讨那天山雪莲?”
陈泽轩抿了抿唇,答非所问道:“依着净空大师今日所言,那会跳凤舞九天之人是在二十年前便死了,这话倒是与师父所说不差。”
“本世子让你寻的那人,你可找到了下落?”
雷子一听,讪讪一笑:“世子,根据之前咱们查到的消息,丞相大夫人在顾侧妃年幼时便找了京中最好的师父教导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所以属下便从那些师父身上下手。可巧的是,那跳舞的师父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病死……”
陈泽轩冷冷的望了雷子一眼,不满道:“找不到人,那东西呢?又可有消息?”
雷子想摇头,但是不敢;想说“没有”,也张不开嘴,因此只能怯怯的低下了头。
瞧着雷子忐忑不安的模样,陈泽轩冷哼一声,抬手端起了酒杯。
几杯酒下去,他才道:“你刚才说,今晚顾成恩对亓灏动手了?”
雷子连连点头,“是,不过看顾侍郎那意思好像并没有真要杀了宁王。”
那日顾瑾璃女扮男装被招财逼至到小巷的那一刻,其实陈泽轩与雷子二人也在暗处。
顾瑾璃强作镇定背后的害怕与惶恐,陈泽轩都看在眼里。
在看到顾瑾璃见到顾成恩时那红了的眼眶,他心里有那么丁点遗憾。
倘若自己抢先一步救了她,她感激涕零的人会不会是他?
不过,遗憾归遗憾,毕竟他若出手救了她,可能会暴露身份。
她没事,救她的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顾瑾璃似乎是她第一个见了不讨厌的人,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
想到顾成恩看着顾瑾璃眼中透露的紧张,陈泽轩竟跟亓灏说了同一句话:“顾成恩……这个人,很有趣。”
雷子疑问道:“世子,要说宁王爷是一块捂不热的冰,那顾侍郎就是地狱里的冰刀子,他哪里有趣了?”
陈泽轩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你说有趣没有趣?”
“什么?!”雷子听罢,目瞪口呆,很是不敢相信,“他……他竟然……”
陈泽轩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这京中的热闹啊,要远比我们南阳更好看!”
拍了拍还处在震惊之中的雷子,陈泽轩出了房间。
三日过后,尹素婉的风寒断断续续的一直未好,亓灏心中焦急,于是便将她从太傅府给接了回来。
跟着回来的,还有以前在太傅府侍候尹素婉的丫鬟宝珠。
刚在双儿和宝珠的服侍下吃完了药,尹素婉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一连五六日,她吃了药就会犯困,魏廖每日准时过来请脉三次,却探不出什么异常来,只当她是嗜睡。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尹素婉却听到院子里传进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只听得玉夫人道:“王妃回府也有三日了,这魏太医来来往往多次,我们这心里实在是担心的很,我和柳姐姐进去探望两眼就走,绝不打扰!”
“玉夫人,我们王妃现在真的在休息,还请您改日再过来。”宝珠听双儿提到过这位玉夫人最是喜欢搬弄是非,所以拦着她坚决不让进去。
玉夫人是头一次见到宝珠,见她连个礼也不行,不禁语气冷了几分:“本夫人刚才说了,绝不打扰,你这丫头是听不懂人话吗?”
“再者,见到本夫人和柳夫人,你为何不行礼?太傅府里出来的丫鬟,竟如此不知规矩吗?”
身份尊卑有别,宝珠只能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
“哎,玉夫人!”她的话还没说完,玉夫人便趁着她低头行礼的功夫,一把将她推开,拉着柳夫人闯了进去。
双儿在屋内守着尹素婉,见她皱着眉醒来,便恭敬道:“王妃,奴婢出去看看。”
“哎哟,撞死本夫人了!”
双儿开门的瞬间,玉夫人一个趔趄跌了进来,撞在双儿身上,二人一块摔倒在地上。
柳夫人赶紧扶起玉夫人,担心道:“玉妹妹,你没事吧?”
玉夫人揉了揉腰,瞥见尹素婉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立刻收起脸上的怒容,殷勤的上前行礼道:“王妃姐姐,妾身听说您身子抱恙,特意和柳姐姐过来看望您。”
柳夫人也上前道:“妾身给王妃请安。”
“有劳两位夫人挂念了。”尹素婉轻咳两声,声音有气无力却仍旧婉转动听:“宝珠,去上茶。”
宝珠应了声,退了下去。
尹素婉面色苍白,短短几日,整个人竟瘦了一圈,像极了那雨中丁香,更加惹人怜爱。
这娇弱的病美人,看在玉夫人眼里又添了几丝妒火。
今日算是第一次来尹素婉的屋子,她一边打量着,一边语气里夹杂着酸味,“王妃姐姐这屋子就是比咱们的敞亮,家具款式也好看,王爷对姐姐可真是打心眼里好呢!”
尹素婉虽知玉夫人过来肯定不是来夸她这屋子的,可也没心情和精力与她虚与委蛇浪费时间,打算几杯茶水后将她们打发走人。
抬了抬又发沉的眼皮,她勉强提着力气道:“我的身体没大碍,两位妹妹尽可放心。”
“没大碍就好。”玉夫人附和的点点头,然后捋了一下胸前的头发,有意无意道:“王妃姐姐,您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咱们府里又发生过一件大事呢!”
“唉,这有些人啊,就是属老鼠的,给个空子就往里钻!”
见尹素婉不明所以的瞧着自己,玉夫人又道:“可能姐姐还不知呢,您回太傅府的第一晚上,咱们王爷去了芙蕖院呢!”
尹素婉听罢,病怏怏的脸上果真一僵,声音也比刚才听着有力气了几分:“你是说,王爷留宿在了顾侧妃那里?”
玉夫人摇头,撇撇嘴:“王爷是否留宿在芙蕖院,妾身不知,不过妾身院子里的丫头可是亲眼看着王爷从芙蕖院里出来的。”
“那时候都三更半夜了,啧啧……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还有,听说第二天王爷给那位解毒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呵,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还得脱了衣裳解?”
既然无人知道解毒的具体内情,那么她不妨就添油加醋些,反正依着尹素婉这性子,应该不会去质问亓灏。
而且,先不管尹素婉是否已经从桂嬷嬷口中得知亓灏给顾瑾璃解毒的事情,但亓灏那晚去过芙蕖院却是事实。
她这番话,一来引起尹素婉对顾瑾璃的仇恨,二来使得尹素婉与亓灏之间的隔阂和误会加深,可谓是一石二鸟。
由于亓灏抱着顾瑾璃出府有不少下人看到了,所以桂嬷嬷便将此事告诉了尹素婉。
至于那夜去芙蕖院,桂嬷嬷没撞见,因而尹素婉也就不知情。
心里有一团火,烧得她心窝疼。
这时,宝珠将茶水端了上来,尹素婉又捂着帕子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宝珠脚下一歪,“哎哟!”玉夫人尖叫一声,吓得跳起了脚。
好在柳夫人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一下,要不然那热茶泼的就不是玉夫人的肩膀了。
玉夫人用帕子擦着身上的茶水,怒色道:“死丫头,这么烫的茶,要是泼在本夫人的脸上,这如花似玉的容貌岂不是被你毁了?说,你是不是成心的!”
宝珠放下茶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玉夫人恕罪。”
玉夫人丢掉帕子,手戳着宝珠的脑门:“不是故意的都快把本夫人烫掉一层皮了,这要是故意的,还不把本夫人给煮了?”
双儿也道:“玉夫人,刚才奴婢瞧得仔细,宝珠真的是被裙子绊住了脚才不小心洒了茶水。”
尹素婉用力攥紧帕子,终于停止了咳嗽,“玉夫人,这茶是刚沏出来的,你还是先回去换件衣裳,看看肩膀有没有被烫伤。”
顿了顿,她又看着宝珠,冷声道:“笨手笨脚的,还不退下去!在这里惹我生气吗?”
宝珠又道了句“奴婢知错”后,赶紧在玉夫人杀人的眼神中逃出了屋子。
柳夫人捕捉到尹素婉眼底的一抹冷光,对玉夫人道:“玉妹妹,王妃说的对,咱们先回去。”
玉夫人不甘心道:“哎,我……”
见柳夫人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玉夫人只好与她一起行礼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与尹素婉两个人,双儿才小声道:“王妃,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玉夫人她这是故意的挑拨您和王爷的感情呢!再说了,顾侧妃她……”
她与宝珠跟在尹素婉身边多年,她又怎不知尹素婉的心思?
在咳嗽的时候,尹素婉捂帕子的瞬间给了宝珠一个眼神暗示,所以刚才那热茶,宝珠是故意泼的……
“呲拉”,手里的帕子被划出一道裂痕。
尹素婉咬着唇,目光幽幽的盯着双儿,虽未言一语,可却如两把冷剑。
双儿身子一颤,吓得闭了嘴。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64章 三长两短
“下次要是让我再逮到了这个贱婢,我非得打死她!”玉夫人一边抬着胳膊吹着还发烫的肩膀,一边气呼呼道。
柳夫人拍了拍玉夫人的肩膀,“好了,那毕竟是王妃的丫鬟,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折了王妃的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对不对?”
将帕子往地上一丢,玉夫人横眉竖目道:“她的丫鬟烫伤了我,还如此包庇袒护,我生气骂她几句又怎么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脾气回去再发,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墙有耳。”柳夫人轻轻推了推玉夫人的胳膊,甚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
玉夫人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跟着柳夫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却听到身后一道男人的声音喊住了她:“夫人,请留步。”
玉夫人一愣,转身回头,瞧了那家奴两眼,只觉得这张俊俏又年轻的脸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玉夫人一脸打量了表情,林超拿着刚才她丢下的帕子,上前道:“夫人,小的林超,几日前见过夫人。您的帕子丢了,小的还给夫人。”
说罢,他又对一旁的柳夫人行礼道:“小的见过柳夫人。”
要是换了府中其他长得又矮又丑又老又胖的那些下人,玉夫人早就厉声呵斥了,但眼前这家奴模样不错,再回想起那晚上他赤裸着上身的模样,那怒火不禁神奇的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一片心神荡漾。
“哦,是你啊!”清了清嗓子,玉夫人难得的端庄优雅道:“这帕子本夫人不要了,赏给你了。”
林超听罢,连忙道:“这是夫人的贴身之物,小的不敢私留。”
玉夫人杏眼盯着林超片刻,随即勾唇一笑,伸出纤纤玉手,一点点扯着帕子的另一端,摸了一下他的手,眼神妩媚又勾人,“还算懂点规矩。”
林超没料到玉夫人当着柳夫人的面竟如此大胆,两人的手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露出的明显的大惊之色。
玉夫人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朵,笑容更加灿烂,然后身姿婀娜的拉着柳夫人离开了。
柳夫人见她唇间带着笑,便问道:“你认得那奴才?”
偷偷的瞄了一眼柳夫人,见她似乎好像没察觉到刚才自己与林超之间微妙的小动作,她抚了抚发髻,装作无意道:“柳姐姐,那是芙蕖院的奴才。不过,在府中这么多年,我竟没瞧见还有这么个人,真是眼生的很。”
柳夫人道:“府里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周管家就都给了银子辞退了,新进几个年轻力壮的。”
“哦,这样啊。”玉夫人眸光微动,不再说什么。
夜晚,顾瑾璃坐在桌案前一边抄写着佛经,一边听爱月在身旁碎碎念。
“小姐,您身子刚好,应该多休息才是,要不然就跟王妃一样成药罐子了。”
顾瑾璃手中毛笔一顿,淡淡道:“爱月,明日准备些礼物,咱们去怡心院看望一下王妃。”
“啊?”爱月眨了眨眼睛,不赞同道:“小姐,奴婢听说白天玉夫人和柳夫人去怡心院看望王妃,可她们走后没多久,王妃竟又咳出了血。”
“王爷知道了大怒,要不是王妃让人拦着,估计王爷可能会把玉露院给拆了!”
见顾瑾璃神色淡淡,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爱月提高了几分声音:“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王妃要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被咱们给碰上了,那咱们可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顾瑾璃无奈的抬头,往外望了望,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么大声音,你是怕外面的人听不到?”
爱月吐吐舌头,小声道:“王妃现在病得厉害,奴婢只是担心又会有什么人借着您去探病的机会背地里动了什么坏心思。”
顾瑾璃将最后一行佛经抄完,才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也无须害怕。”
她之所以去怡心院,一则是因为尹素婉为正妃,她身为侧妃自当去看望;二则是想去探一下口风,看看在尹鹏林一事上尹家的态度。
放下笔,她对一旁收拾完床铺的荷香道:“找到蛛丝马迹了吗?”
荷香摇头,沉声道:“小姐,院子那些新进的下人还算规矩,找不到可疑之人。”
顾瑾璃沉思片刻,缓缓道:“不急,敢害我第一次,必定还有第二次,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爱月与荷香对视一眼,只好道:“是,小姐说什么都对。”
顾瑾璃知道爱月是担心她再惹麻烦上身,笑了笑,转身去洗手。
与此同时的玉露院里,飞雪见玉夫人沉着脸很是不悦,小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哼,本夫人好心去看她,没想到这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给本夫人穿小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玉夫人双目喷火,咬牙愤恨道:“本夫人果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夫人,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要不然早就过来兴师问罪了,所以您还是放宽心些。”飞雪眼珠子一转,安慰道。
玉夫人深吸一口气,听着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也自欺欺人道:“那是当然,本夫人陪伴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心里自然有我一席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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