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在确定了“林笙”的身份后,尹子恪只觉得人生瞬间亮了起来。
就算是肩头上压着繁荣家族的重任,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不能行走,他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因为她回来了,这比一切开心的事情都加起来让他开心。
她为他医治腿,他感受着她的细心和贴心。
一别两年,她再次回到京城,而且又改头换面,尹子恪差不多能猜到她的心思。
她当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最后绝望跳崖,现在必定是要将之前旁人欠她的东西讨回去的。
再想他们两年后的初次交集,应该也是她的刻意而为。
虽然到现在她还没表露过什么,但尹子恪明白,从一开始她接近他,就是想要利用他和尹家来复仇的。
尹家,像是一座山,压得尹子恪日日感到压抑。
可是,顾瑾璃需要这座山,那尹子恪只能努力的咬牙硬撑着,成为顾瑾璃的助力。
只要她开口了,他必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在大夫人还未给他张罗与江晴岚的婚事之前,他在顾瑾璃的医治下,死了的心随之活了过来,也有了想要下地走路的念想。
他偷偷的想,什么时候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陪着她走走,停停。
带着她去后院看看花,亦或者像是两个老朋友一样,偶尔来了闲趣,一起下个棋,作个诗。
而与江晴岚的婚事,仿佛在一瞬间,又将他打回了原型。
这件事情,好似在警告他,即便他现在是尹家的家主又如何?
是京城里唯一的皇商,那又如何?
他尹子恪,不过是一个只为家族而活的可怜虫。
无人关心他的开心与否,也无人在意他心底是否有了人。
他连丁点自主权利都没有,顶多是尹家生财的工具……
灵魂和自尊都被大夫人和家族给压在地底下,所以他这副躯体站不站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毕竟,在无法改变现在大夫人专横独裁的前提下,他站着也不会比坐在轮椅上能有多少尊严。
亓灏和林笙在去云国路上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消息了。
起初尹子恪很是担心,后来派人打探过,知道他们没事后也就安心了。
想着顾瑾璃再过几日就回来了,可他还有三日就要成亲了,这心里头便更加沉重难过。
随从见尹子恪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说话,只好继续耐心的在旁边等着。
过了好一会,尹子恪才缓缓抬头,“嗯”了声。
随从见尹子恪点头,一边弯下腰来将他的裤腿卷上去,一边高兴道:“大公子,等林公子回来了,再让她好好给您看看。”
“前个您说感觉强烈了些,我觉得要是好的快的话,您大婚那日就能亲自去迎接新娘子!”
感觉到尹子恪刚才还放松的腿立即僵硬了起来,随从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明知道自家公子对这门婚事不愿意,自己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真是该死!
咽了口唾沫,随从怯怯的看着尹子恪,小声道:“公子……”
尹子恪面无表情,静静的望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无碍,这门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它不会因为你不提就不存在的。”
“而我,也不可能一直都逃避下去。”
自顾自的说着,他用力敲了几下自己的腿,然后笑得黯然:“这腿虽说是有感觉了,可却不能够走路骑马。”
“迎亲那天,得让别人代替了。”
如果,他要娶的人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只要她不嫌弃他,那他就是爬,也要爬着去接她。
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的他,都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人。
一般来说,迎亲都是新郎官本人去,可也有些新郎官体弱多病的,便会派自己的亲信代迎,这不算什么稀奇事。
随从一边给尹子恪扎着针,一边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公子,您这几日就不要再看账本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尹子恪看着自己腿上密密麻麻的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回亓国的马车上,直到天黑下来了,顾瑾璃竟真的一句话都未再与亓灏说过。
当然,亓灏也不会自讨无趣主动开口。
他们二人,像是两个冰雕,各自抱着各自的胳膊,谁都不理谁。
只是不同的是,一个睁着眼睛,另一个闭着眼睛假寐。
阿翘夹在中间,是最不自在的那个人。
“哒哒哒”,除了不停的马蹄声,再就是杜江挥舞着鞭子的声音,总之车厢里安静的异常。
这样煎熬的时刻,一直到了晚上才结束。
上次走的是小路,故而才会遇到了紫桑的埋伏。
而回去的路上,他们走的是大路,一方面要安全些,另一方面则会途径一些客栈,住宿用餐的话会方便点。
“吁”的一声,杜江勒紧了马车,问道:“王爷,前面有一家客栈,咱们要不要进去休息一晚上?”
顾瑾璃听到了动静,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她撩开帘子,打量了一眼这看着不似乡野黑店的客栈,不等亓灏回应杜江,她就站了起来,长腿一迈,就要下马车。
谁知,坐的时间久了,再加上她又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所以腿脚一麻,身子前倾,往地上栽去。
亓灏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
“唔……”
二人的唇好巧不巧的贴在了一起,两双眼睛里不约而同的写上了惊愕。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416章 生育能力
亓灏感受着唇上的柔软,手揽紧了顾瑾璃的腰,他不舍得松开。
“呃……”阿翘和杜江望着嘴对嘴的亓灏和顾瑾璃,也不禁一怔。
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顾瑾璃这才反应过来。
用力推开亓灏,她用力的抹了几下自己的嘴唇,一副很是嫌弃又生气的模样,忿忿骂道:“不要脸!”
亓灏抿了抿唇,神色坦然,“阿顾,并非本王轻薄你,是你扑过来的。”
“你!”顾瑾璃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跳动着怒火,狠狠的瞪了亓灏一眼,甩着帘子下了,忍着发麻的腿,下了马车。
阿翘只当自己听不见看不见,低着头也跟在后面。
亓灏望着顾瑾璃进了客栈,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来。
沉闷了一日的心情,似乎因着她那“不要脸”三个字,而瞬间明媚了。
杜江是亓灏肚子里的蛔虫,见他牵起了嘴角,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
旁人要是挨了骂,肯定是要生气的。
可他们家王爷挨了骂,非但不生气,反而心情不错,这真是……
唉,一言难尽!
不过,杜江知道,亏得这人是顾瑾璃,这要是换了旁人,别说骂亓灏了,就是敢给亓灏甩脸子都不敢。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了。
余光瞥见杜江的小动作,亓灏压下上扬的嘴角,冷冷的望了过去。
杜江一个激灵,赶紧正色道:“王爷,赶了一天的路,您肯定累了,一会好好洗个澡,明个咱们再赶一天,后日中午左右就能抵达京城。”
亓灏冷哼一声,下了马车。
亓灏进了客栈大厅后,早已不见了顾瑾璃。
眉头不自觉的紧皱,他沉声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位公子呢?”
掌柜的在打算盘,见这眨眼的功夫又来了客人,于是立刻停了下来。
瞧着亓灏跟顾瑾璃一样,都穿着华贵,不似常人,脸上便堆满了笑:“这位客官,不知道您说的可是那位蓝衣裳,长得很是俊俏的小公子?”
不知怎的,亓灏只觉得这“俊俏”二字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形容顾瑾璃,听着很是不舒服。
语气冷了几分,亓灏问道:“她开的哪间房?”
掌柜的见亓灏脸色不好,一时之间拿捏不透他们二人的关系。
不知道是一块来的,还是仇人追踪至此,故而他支支吾吾的,也不晓得该不该实话实说。
亓灏见掌柜的犹犹豫豫,更是没了耐心:“快说,她到底在哪个房间?”
杜江将马车拴好,这时进来道:“掌柜的别怕,我们家主子和刚才的公子是兄弟。”
“哦哦,这样啊。”掌柜的也是个难得的老实人,他听罢,急忙手指着二楼的方向,“小公子在上面楼梯口左拐的第二间房。”
亓灏点头,二话不说往楼上走去,留下杜江付账。
上了楼,亓灏推了一下门,竟发现顾瑾璃从里面竟门栓给插上了。
他敲了几下门,却听得阿翘恭敬的声音响起:“王爷,我们家主子已经睡下了。”
顾瑾璃可能是真的睡下了,但却肯定没睡着。
亓灏叹了口气,他虽然急切的想知道她态度莫名转变的原因,可也不好再在门外继续死皮赖脸下去。
否则,只能适得其反,引得她更讨厌他。
“王爷,掌柜的说这两间房间没人住,您看?”指着对面的房间和紧挨着顾瑾璃房间的那一间,杜江征求亓灏的意见。
亓灏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杜江。
他推开顾瑾璃右边屋子的门,踏了进去。
对面的屋子,自然也就留给杜江了。
阿翘趴在门上,听着外面没了动静,然后对半倚半靠在床榻上的顾瑾璃道:“主子,王爷走了。”
顾瑾璃瞧着二郎腿,撇撇嘴:“阿翘,最近京中可有什么消息?”
即便是身在外面,但关于京中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与阿翘通信。
阿翘在一旁的软塌上躺下,歪着脑袋道:“主子,玫妃有身孕了。”
“老皇帝很高兴,竟恩准玫妃以后与他同吃同住。”
“呵,连之前嚣张跋扈的丽妃,也没受过如此大的恩宠。”顾瑾璃听罢,冷笑一声:“看来,玫妃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得老皇帝看重。”
语锋一转,她又冷声道:“玫妃是哥哥的人,可哥哥现在不在京城,这事情有点复杂。”
“对了,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阿翘立刻道:“雷子也来消息了,说是过几日世子就会从南阳回来,具体事宜他会当面跟您谈。”
一听到陈泽轩要回来了,顾瑾璃脸上一喜:“真的?哥哥要回来了?”
阿翘肯定道:“对,雷子说的,肯定错不了。”
“真好。”顾瑾璃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陈泽轩,心头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她打了个呵欠,心情大好道:“快睡吧,明早得赶路呢!”
阿翘见顾瑾璃心情由阴转晴,弯了弯唇角。
其实,她没有告诉顾瑾璃,陈泽轩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掐着时间算,怎么着都比他们回去的早。
因为,七月二十八,是顾瑾璃的生辰。
瞧着顾瑾璃这样子,显然是已经忘记了。
她不记得没关系,但是这个日子,陈泽轩却时刻牢记在心里的。
所以,快马加鞭,他昨日就从南阳往回赶了,只是不想让顾瑾璃知道而已。
当然,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的亓灏也在想着后日顾瑾璃生辰的事情。
他还记得两年前,他为她亲手雕刻了一枚发簪。
在顾瑾璃之前,他从未为谁如此费心准备过什么礼物。
即便是顾瑾璃之前的尹素婉,在她生辰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挑了些贵重稀有的东西送了去。
毕竟,礼物昂贵与否,在某些人的眼里会代表着情意的轻重。
在尹素婉身上,他从不吝啬,向来都是给她最好的东西。
而送给顾瑾璃的发簪,虽然不如专业的工匠雕刻的静止,却是他第一次,也是他至今最用心准备的一次礼物。
当时,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踏进芙蕖院。
可没想到,传言死在剿匪任务里的顾成恩却在她的屋子里。
顾成恩一身褴褛,蓬头垢面,死里逃生,马不停蹄的回来,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相府,而是直接冒险来了宁王府,为的就是见顾瑾璃一面。
他对顾瑾璃的这份深情,让亓灏又是嫉妒,又是无法发泄出来。
因为,当初顾瑾璃是代替顾瑾琇嫁到亓灏身边的,亓灏对她非打即骂,而顾瑾璃却一直忍气吞声,默默承受。
而在顾瑾璃几次快被亓灏折磨得丧命的时候,都是顾成恩像天神一样及时出现在顾瑾璃的面前,保住了她的性命。
所以,对比之下,亓灏俨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哪里有资格发怒?
可是,他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纵顾成恩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顾瑾璃的房间里的,而且两个人还相拥在一起,于是亓灏就借着机会将心里的不满发作了出来。
因为害怕亓灏伤了顾成恩,顾瑾璃还是护在了顾成恩身前,央求他放过顾成恩。
待顾成恩离开后,亓灏负气的想一甩衣袖走人,却没料到那藏在袖子里的发簪就掉在了顾瑾璃眼前。
后来,他拥住了她,吻住了她,二人的衣衫尽落,但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碍于她的害怕和抵触,他放过了她……
不过,第二天的早上,他还是没忍住,要了她……
细细的想着这些过往,亓灏只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
其实,也只是两年。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说长不长,眨眼间就过来了。
可说短也不短,失去了顾瑾璃的每一天对他,甚至是对八皇子和尹子恪二人来说,都是煎熬。
要论心痛,论痛苦,最难过的人,莫过于是亓灏了。
八皇子和尹子恪对顾瑾璃虽说也有心,可与顾瑾璃发生了纠缠不休,生出了爱恨情仇的人,唯有亓灏一人。
没有付出过真心,顾瑾璃哪里会有之后铭心刻骨的恨?
所以,入得了顾瑾璃心的人,也只一人。
至于其他的男子,对复仇之前的她来说,过客罢了。
对现在的她来讲,利用的工具,仅此而已。
如果后日能顺利抵达京城的话,亓灏也无法为她举办生辰宴。
一来,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虽然这世上有不少同年同月同日的人,可亓灏还是担心被有心人发现了“林笙”与两年前的“顾侧妃”生辰是同一日。
比如说,抱着一个替代品自欺欺人的顾成恩。
如果顾成恩发现了端倪,搞不好他这种极端偏执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二来,看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不见得会领情。
他不怕和她的关系停在原地,只怕会雪上加霜,恶上加恶。
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亓灏的神色有些无奈。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往后的事情,谁又能算得准呢?
凤鸾宫里,秋蝉见皇后一脸的阴郁,心知她必定是因为玫妃有喜一事而心中不快,于是蹲下身子,一边帮她洗脚,一边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心,玫妃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月,咱们用不着着急的。”
皇后捏起胸前的一绺头发,美眸中冷光一闪:“小八现在好不容易能得皇上高看一眼,可你瞧瞧皇上,一听说玫妃肚子里有了块肉,对宫中上下大肆行赏,好像咱们的国库多丰实一样!”
“依着皇上对玫妃的宠爱,要是玫妃这一胎是儿子,皇上一定会下诏立太子的!”
秋蝉道:“娘娘,太子的位子空了这么多年,连宁王爷都没捞到,皇上怎么说都不会糊涂到让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孩做太子的。”
“不说宁王爷不愿意,就说满朝文武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哼,这江山是天家的,那些老臣们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处?”皇后语气不屑,咬牙切齿道:“只要皇上张口了,谁敢不从?”
感觉到皇后身上火气噌噌,秋蝉垂下眼睛,给皇后擦着脚的动作越发的谨慎起来,“娘娘,现在拥护八皇子的朝臣不少,可以说八皇子已经有了能够与宁王爷平分秋色的能力了。”
“奴婢觉得,您还是放宽心,仔细着凤体。”
“平分秋色?”皇后一听到秋蝉提到亓灏,不禁面色扭曲,“小八要真是有这个能耐,皇上早就把太子之位给他了,本宫还能等到现在?”
皇后之前还因八皇子出息了而高兴欣慰,可这种高兴却被玫妃有孕这件事情给一棒子抹掉了。
一块连鼻子眼睛都没长出来的肉,都可以让老皇帝这般欢喜重视,相比之下,八皇子这个十几岁的,个子都快比老皇帝要高的少年,却要费尽心机的,想法设法的讨老皇帝欢心,真是窝囊没用的厉害!
当然,这也刚好验证了一个道理。
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坊间,母凭子贵是没错的。
同理,子凭母贵也是一样的。
老皇帝是因为玫妃,才对这个一个月的胎儿十分看重。
玫妃也是因为这个胎儿,在宫中的地位又跟着水涨船高了上去。
德妃又一病不起,除了皇后,后宫之中就属着玫妃最尊贵了,这怎能不让皇后嫉恨呢?
再者,皇后这些年是指望着八皇子的,可八皇子到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谁知道最后能不能靠得住?
心里窝着一团火,烧得皇后两眼猩红。
不过转念一想,老皇帝和皇后这些年貌合神离,夫妻关系不和睦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皇后多年前生出了小太子,可太子又不幸夭折了。
后来再未能顺利有个子嗣,还不得老皇帝喜欢。
如果八皇子真的是皇后所出,那么老皇帝极有可能会恨屋及乌,连带着对八皇子也一块厌恶,所以要怪只能怪皇后自己。
秋蝉也算是照看着八皇子长大的,对八皇子,她是既同情又心疼。
见皇后话里透露着对八皇子的埋怨,不忍的劝道:“娘娘,皇上宠爱玫妃不假,但孩子一日不从肚子里出来,它就一日是块肉。”
“皇上也就是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了,等这高兴劲过了,也就没什么了。”
“咱们八皇子天资聪颖,大臣们现在又对他赞不绝口,奴婢觉得皇上心里还是看重八皇子的。”
的确,老皇帝是不可能因为对玫妃宠爱,就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立为太子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秋蝉能懂,皇后应该也不会不知道。
只是,妒火攻心,让她一时失去了分寸而已。
深吸一口气,皇后总算是将火气给压了下来,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
没错,老皇帝之所以如此欢喜,无非是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让女子受孕,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男人嘛,其实也跟女人害怕变老。
女人的老,是那青丝中的几根多出来的白发,是眼角冒出来的一条条小细纹,是不再光滑细腻了的皮肤。
这些变老的痕迹,是外在明显的。
而男人,从外在来说,比女人要老的慢。
当然,他们也不像女人如此在意自己容貌的衰老。
他们在意的,或者是能明显证明他们真的老了的,就是床上能力。
一旦床上他们不行了,那就真的不行了。
因此,他们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喜欢貌美年轻的女子。
若是能在他们身上播下种子,看着她们的肚子里孕育着自己的孩子,这便能说明他们的生育能力尚在。
能生育,便不老。
这是大多男人的心理,可笑又幼稚。
反观女人,害怕变老的同时,也在心理上逃避这个事实。
她们不会像男人那样从床上来得到安慰,而是会比以前更加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或者是过度的护理调养,以让自己看着如之前那般水灵灵,粉嫩嫩。
“秋蝉,找个机会,将玫妃肚子里的做掉。”皇后待秋蝉擦完自己的脚,缓缓道:“本宫倒是要看看,等玫妃怀胎几个月后,生出来的是个死胎,皇上会不会哭死!”
做掉玫妃的孩子,有很多种方法。
秋蝉听皇后这意思,似乎不想用过去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给玫妃下药,而是让胎儿慢慢长大,一段时间后胎儿停止发育,胎死腹中。
点点头,秋蝉应声道:“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摆摆手,闷声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秋蝉端起盆子,退了出去。
玫妃有孕,除了老皇帝欢喜之外,大多数人都不会感到开心。
皇后在秋蝉的开导下渐渐释怀,可八皇子因此事而不痛快了一天。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夜色浓了,他趁着人不注意的功夫,偷偷去见了“陈泽轩”。
在亓灏和顾瑾璃启程之前的那天晚上,雷子假扮陈泽轩,装病住进了宫里。
人在眼皮子底下,老皇帝时不时的让贾公公去慰问一番。
又有魏廖每日来回禀“陈泽轩”的病情,老皇帝很是放心。
虽然这两日“陈泽轩”的恶疾好转了,完全可以不用继续住在宫里了,但老皇帝还是想等亓灏回京后再放人离宫。
八皇子也隔三差五的去看望“陈泽轩”,可他却不知道躺床上的人是雷子。
雷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与陈泽轩有个八九成相似。
好在八皇子最近也没提到什么敏感性话题,只是单纯的问候,所以雷子在与八皇子谈话的时候,并未露出过什么破绽,就连扮作雷子的凌楚都觉得雷子简直就是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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