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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恨:与卿何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刘连苏
之前,因为尹子恪对顾瑾璃的态度有点不同,所以顾瑾璃便对陈泽轩提出了疑惑。
而陈泽轩给出的解释,那便是顾瑾璃可能想多了。
陈泽轩看问题要比自己犀利独到,既然他这么说,所以顾瑾璃也就认为自己多心了。
怎么说因为复仇一事,她就烦恼不少,如果再将心思放在尹子恪身上,不免又会庸人自扰,生出许多烦恼来。
待顾瑾璃痛快的一杯干尽,尹子恪抬手又要拿起酒盏,却被随从给按住了手:“公子,您不能再喝了。”
尹子恪拂开随从的手,语气不容置疑:“今个高兴,不要拦我。”
酒杯满满,就像此刻他被压抑憋屈堵塞得没有丝毫空间的心一样。
满腔的愁恨,满腔的愤怒,却无法发泄。
他也没说要敬给谁,自己灌着自己,一杯接一杯。
对面的三个人,亓灏,陈泽轩,顾瑾璃,望着故意要将自己灌醉的尹子恪,沉默不语。
顾瑾璃大概能猜到尹子恪现在的心情了,娶一个不爱的人,应当是开心不起来的。
亓灏与另外两个男人一样,料定了尹子恪是因着顾瑾璃才如此失态。
男席这边,尹子恪已经招呼完了一遍,宾客们都在三五成群的闲聊着。
女席那边,大夫人在热情的来回走动着,享受着女人们的赞美和恭维。
佳儿佳妇,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二姨娘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夫人神气的穿梭在席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胡乱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
“大公子,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喜婆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脸上满是慌张之色,她微胖的身子因为脚下步子急,差点趔趄的向前摔倒。
喜婆的大呼小叫,引得大家纷纷歪头看过去。
二姨娘眸色一喜,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
“大喜的日子,说话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大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喜婆,不悦道:“发生了何事?”
“新娘子她……”喜婆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道:“她……她……”
“她死了!”
“什么?!”大夫人惊得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夫人!”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连忙将她给扶住。
尹子恪听罢,眉头微皱。
虽然他不喜江晴岚,心里给不了她位置,但既然将人给娶进了门,以后便过着相敬如宾,互不打扰的生活。
他是尹家的家主,她是少夫人。
只要她安分守己,孝顺婆婆,他不会容不下她。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不管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女子大多都是家族和男子的附属品而已。
可怜,又让人可悲。
“天哪,好好的大喜之日,新娘子竟然……”
“这真是……啧啧,一言难尽啊!”
“该不会是顾大公子和江家小姐八字不合吧?”
“不能吧,不是算过八字,这二人是天作之合吗?”
“欸,命里的事情,不好说!”
……
有些好事者,又没忍住八卦的天性,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顾瑾璃和陈泽轩对视一眼,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不可能!”大夫人不敢接受这个消息,她一把推开小丫鬟,白着老脸拨开人群往新房跑去。
“推我去看新房。”尹子恪揉了揉眉心,冷声道。
“是,大公子。”随从应了一声,然后立刻推着尹子恪离开。
几个与大夫人交好的官妇,也紧跟着过去了。
另外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人,也纷纷涌出了花厅。
一时之间,花厅里竟少了一半的人。
顾瑾璃想了想,也离开座位,沉声道:“过去看看。”
“哗”,陈泽轩将扇子一收,不等亓灏吱声,率先道:“走。”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好像根本就没将亓灏和八皇子这兄弟两个放在眼里。
亓灏压下心头的怒气,也甩袖走人。
八皇子目光在剩下目瞪口呆的宾客身上一扫,追了出去。
“晴……晴岚!”大夫人看着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江晴岚,一路强撑着的老腿总算是瘫软。
“砰”一声,她往后倒去。
江晴岚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的老大,盖头掉在一旁,看着像是从床上跌倒的。
尹子恪也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声音听不出喜怒:“怎么回事?”
江晴岚的贴身丫鬟抖如筛糠,带着哭音道:“回姑爷,奴婢扶着小姐回了房间后,小姐说奴婢守在房间里不合规矩,就让奴婢去外面守着。”
“奴婢听从小姐的话,守在了门外。刚才奴婢听到屋内响起了一声惨叫,就吓得推门进去看看。”
“这……这一看不打紧,小姐她竟然……”
“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让喜婆跑去前厅报信,奴婢留下守着小姐的尸体。”
小丫鬟的眼圈红红的,喜婆怕自己也担上责任,也连忙附和道:“是是是,老奴也跟这丫头一样,在门外听到动静的时候吓了一跳呢!”
可能是碍于亓灏和陈泽轩等人的身份,所以大家在他们四人过来后,立即知趣的让开一条路。
顾瑾璃瞅了一眼江晴岚惨死的模样,觉得好像是中了毒。
不过,没仔细的检查一遍,还不敢乱下决断。
“林公子。”顾瑾璃医术高明,故而尹子恪转头看向她,“还有劳你……”
“好。”尹子恪的话没说完,顾瑾璃便懂得他的意思:“这件事情交给我。”
说罢,她上前,蹲在江晴岚的尸体旁边。
并未直接上手,先是用眼睛把江晴岚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下。
脸色苍白里泛着淡淡的青紫,七窍的血开始带着隐隐的黑色。
嘴唇也是白中带青,两手抓在胸前,这应该是在毒发的时候挣扎动作。
心里有了数,顾瑾璃翻了一下江晴岚的眼皮,探了一下她的脉搏。
又用帕子擦了一下她嘴角的黑血,放在鼻间闻了闻。
可能在尹大夫人眼里,顾瑾璃跟那离京多日的逍遥子一样,无所不能。
所以,将半个身子依靠在丫鬟的身上,她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林公子,到底是谁杀害了晴岚,是谁这么狠心,要对她痛下狠手!”
“晴岚性子温顺,从未得罪过谁,今日又是她和恪儿的大喜之日,怎么就……”
泣不成声,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仿佛顾瑾璃不是大夫,而是一个专业的仵作。
尹子恪拉着大夫人的胳膊,低声道:“母亲,你不要打扰林公子。”
顾瑾璃将帕子上的黑血放在盆子里的清水泡了会,然后缓缓道:“江小姐体内的毒有些罕见,只这样看着,查不出什么来。”
“来个人,把她扶到床上去。”
顿了顿,又道:“男人都出去,我要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身体,自然是要脱衣服的。
让男人出去,这没什么不对。
可顾瑾璃似乎忘记了,她现在也是一个男人身份。
所以,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一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江晴岚的丫鬟反应了过来,犹豫道:“林公子,男女有别,这……不合适吧?”
“本公子是大夫,在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顾瑾璃冷笑一声,又毫不客气道:“再说了,你家小姐现在不是活人了,本公子还能丧心病狂到对一具尸体起邪念?”
站起身,她又看着那一圈也带着男女有别眼神的男人们,讽刺道:“还是说,在场的各位,谁有这样的心思?”
“没有没有,林公子为人正直,我们自然不会往那龌龊方面想!”其中一个男人拉着手边的大臣离开,其他的几个男人也讪笑着退了出去。
尹子恪叹了口气,低声道:“母亲,你别太难过,我去外面等着。”
说罢,他吩咐随从将他给推了出去。
说话的功夫,丫鬟已经和喜婆将江晴岚给抬到了床榻上。
“你们两个到一旁站着去,挡着光了。”顾瑾璃摆了摆手,然后开始解着江晴岚身上的嫁衣。
“是。”看了一眼被丫鬟扶着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丫鬟和喜婆站到了一旁。
顾瑾璃给江晴岚解开衣服的同时,怕遗漏下什么线索,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衣服。
大概是顾瑾璃表情严肃又认真,所以屋内几人都紧张着等待着。
衣服脱下来后,顾瑾璃将衣服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地方。
“外衣没问题。”说罢,她又对打算解着江晴岚的中衣。
小丫鬟见状,刚想张嘴制止顾瑾璃,可想到顾瑾璃这么做也是为了给自家小姐找出凶手来,只好闭了嘴。
中衣褪去,江晴岚身上便只剩下了一件肚兜。
顾瑾璃清冷的眸子像是一把锯子一样,一寸一寸的从江晴岚的脖子下方一点点游离。
江晴岚的皮肤光滑细腻,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一般来说,中毒之后身体会出现多少症状。
可是,江晴岚除了脸色不对劲之外,身体的颜色倒是正常的很,这有点奇怪。
背着手,顾瑾璃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四处察看。
茶壶,香炉,乃至插在花瓶里的几只花。
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任何问题。
江晴岚的毒,应该不是体外所致,而是毒发内部。
“你家小姐出门之前,或者是在路上,可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碰过什么不该碰的?”眉头紧锁,顾瑾璃问道。
小丫鬟不假思索的摇头道:“没有,出嫁之前,老爷吩咐过,小姐只有到了晚上和姑爷洞房的时候才能吃东西。”
“小姐最是懂规矩的,所以什么也没碰,连口茶水也没沾。”
顾瑾璃听罢,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江晴岚身上,半晌才道:“先将衣服给你家小姐穿好。”
停留在江晴岚体内的毒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不像是在今日之前种在体内的慢性毒药。
再看江晴岚的死状,倒像是那种毒性猛烈的急性至毒的药。
既然小丫鬟说江晴岚在江家和来尹家的路上什么都没碰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她是在尹家中了毒。
顾瑾璃之所以敢这么推断,那是因为江家只有江晴岚这一个女儿。
没有什么庶出小姐与江晴岚勾心斗角,嫉妒算计什么的。
所以,江家没人会对江晴岚动手。
如果说凶手是其他家的姑娘或者是与尹家有仇的人,他们又没有下手的机会。
毕竟,江晴岚从出府后到支开丫鬟,自己的独自留在新房里之前,身边一直有人陪着。
顾瑾璃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江晴岚是在这件屋子里中的毒。
这屋子她都检查过了,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待小丫鬟将江晴岚的衣服穿好,顾瑾璃忽然道:“把她放到地上。”
“啊?”小丫鬟有些不满,只能看向大夫人,希望大夫人为江晴岚做主:“大夫人……”
自家小姐的衣服也给脱得精光,可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又要将她们家小姐放到地上,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大夫人早已在大家都出去后,就停止了哭泣。
她的情绪好像已经缓和了下来,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道:“按照林公子的吩咐去做。”
尽管面上冷静,可她小指的指甲已经不知何时断了一半,可见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
小丫鬟无奈,只好请喜婆帮自己把江晴岚的尸体又重新抬到了地上。
既然小丫鬟口中的江晴岚是一个极其恪守规矩礼仪的人,那么她在坐下后应该没离开过床榻。
顾瑾璃走到床榻边,先是撩开床单,在床底看了看。
床底干干净净,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站起身,她伸手在床上摸索着。
枕头,棉被正常。
待摸到江晴岚坐的雪兔毛垫时,顾瑾璃的手上一顿。
毛垫上的兔毛雪白雪白的,摸起来很是细腻厚密。
顾瑾璃以为刚才出现了错觉,所以又将手放在上面,一遍遍的仔细的感受着。
忽然,她眼睛亮了亮,冷笑道:“终于找到根源了!”
大夫人一听,“噌”的站起身来,大步上前:“是这垫子有问题?”
顾瑾璃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一点点的拨开兔毛,又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手里一用劲,用力揪出了一根极其细小的银针。
大夫人老眼有些看不清楚,只见顾瑾璃的两根手指间不知道捏着什么,便问道:“这是?”
顾瑾璃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毒针。”
“毒针?!”大夫人脸色一变,又气又恨:“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敢!!”
“尹夫人,虽然查不出江小姐体内中的是何种毒,可这毒针是从这垫子里找出来的。你现在可以派人去查一下这垫子经过谁的手,这样还可以将目标缩小范围。”顾瑾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爱莫能助道:“我毕竟也不是刑部的人,在查案方面能力有限,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将凶手查出来后大卸八块,但顾瑾璃能在这密密麻麻的兔毛中找到这毒针,已经实属不易了。
毕竟,谁会想到那残忍的凶手会用这一招来杀人?
也不好再为难顾瑾璃,尹大夫人咬牙道:“多谢林公子了。”
顾瑾璃拱手,出了房间。





鸳鸯恨:与卿何欢 第422章 斩断四肢
本来一场喜事,中途却变成了一场丧事,想想真是晦气。
宾客们没理由再继续待下去,所以都接二连三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尹家。
江晴岚死了,凶手现在查出了点苗头,大夫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要派人将这满院子里充满着喜庆的红灯笼,红喜字,红绸子给摘下来。
此外,还要派人去江家报个信。
毕竟,江晴岚是大夫人的侄女。
尹家和江家,关系匪浅。
好好的姑娘,出嫁之前一点事都没有,可刚嫁到尹家,行完大礼之后就中毒死了,这种事情搁在谁家父母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所以,于情于理,尹家都没有瞒住江家的道理。
知会一下江家,好安排一下江晴岚的后事。
刚才还热闹的花厅里,现在只剩下了尹子恪,亓灏,陈泽轩和八皇子。
见顾瑾璃回来,他们的一双双眼睛不由得都看了过去。
顾瑾璃抿了抿唇,将包着毒针的帕子递给尹子恪,沉声道:“这是在江小姐坐的垫子里发现的毒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江小姐是被毒针扎了,这才中毒身亡。”
意有所指,她又用仅能二人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看大夫人的意思,这垫子是你们府上的。”
“所以……凶手可能是院子里的人。”
尹子恪接过帕子,捏起那根只能用肉眼才能看清楚的毒针,半晌才道:“辛苦林公子了,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子恪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是不好多留各位,改日有机会的话,子恪会再好好的宴请林公子一番,以表感谢之情。”
“呵呵,尹公子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顾瑾璃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见尹子恪神色郁郁,顾瑾璃又不忍的安慰道:“尹公子,节哀顺变。”
尹子恪扯了扯唇,“林公子慢走,子恪就不送了。”
顾瑾璃“嗯”了声,然后带着阿翘离开了房间。
亓灏对尹子恪点了点头,也跟在顾瑾璃的身后。
“尹公子,保重。”陈泽轩叹了口气,也与八皇子对视一眼,二人前后脚离开。
“阿顾,小心!”
亓灏本来跟在顾瑾璃的后面,就在顾瑾璃一心想着江晴岚的死因,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的时候,只见从一旁的竹林里竟钻出来一个人影。
那男人生的身材矮小,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露凶光,抬手就要将匕首往顾瑾璃的胸前刺去。
待顾瑾璃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被亓灏一把捞到了身后。
“呲”!那狠狠的一刀子,直接被亓灏抬起胳膊给挡住。
男人见没刺中目标,又要越过亓灏对顾瑾璃下手,却“砰”的一下子,被亓灏给一脚踢飞。
血流涌注,“滴答滴答”的掉在了地上。
“亓灏!”顾瑾璃眸光一颤,被那鲜红的血色给晃了眼。
“说,是谁指使你的!”杜江三两下将男人给按在了地上,厉色道。
“四哥!”从后面过来的八皇子见状,低呼一声。
“宁王爷遇刺了!”一旁的管家吓得喊了一句,然后往屋子里跑去。
“四哥,你的伤有些严重,最好还是先包扎一下。”八皇子见亓灏的伤口深可见骨,又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着的刺客,冷声道:“这个刺客,交给我和世子哥哥处理。”
“宁王爷。”得到了消息的尹子恪,立即被随从推着轮椅赶来,担心道:“伤得严重吗?”
亓灏用手按着伤口,摇头道:“尹公子不必担心,小伤。”
尹子恪听罢,将视线移到刺客身上,打量了一番,转头问管家:“这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府上的。”
府上有多少下人,又分属于哪个院子,管家对这些一清二楚。
只看了一眼,管家肯定道:“回大公子,这人的确不是咱们府上的。”
“今个来府上的人多,兴许这人是跟着哪个大臣混进来的。”
尹子恪面色肃然,对亓灏道:“宁王爷在我府上受伤,此事我必当给宁王爷一个交代。”
说罢,刚想让管家去找个大夫,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有顾瑾璃在,哪里还需要找旁的大夫呢?
“林公子。”看向顾瑾璃,尹子恪轻声道:“有劳你替宁王爷把伤口包一下,如果需要什么,直接给管家说。”
顾瑾璃“嗯”了声,迟疑了会,还是掏出帕子递给亓灏:“走吧。”
亓灏眸光微动,刚才紧抿的唇弯了弯:“好。”
陈泽轩目送着亓灏跟着顾瑾璃折身回花厅,攥着扇柄的手用力几分,笑意冷冷:“反正本世子也没什么事情,倒不如留下来陪尹公子审审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竟敢刺杀宁王爷,真是勇气可嘉!”
杜江狠狠的掐着刺客的后颈,冷声道:“世子,他的目标不是我们家王爷,而是林公子。”
“哦?”陈泽轩一听,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意。
他“哗啦”一声,展开扇子,幽幽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尹子恪和八皇子听罢,同样脸色阴沉了下来。
人没有不怕死的,纵使是长期混迹于赌馆的地痞无赖,也知道活命最是重要。
刺客虽然收了柳夫人的钱财,但是现在事情败露,他除了和盘托出,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概是被几个人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刺客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一边求饶,根本就没了刚才的狠辣劲儿:“轩世子,八皇子,尹公子,饶命啊!”
“小人与那位公子无冤无仇,的确是受人指使啊!”
“昨个晚上,有人在赌场外面找到了小人,让小人今个趁着人多混进尹府。”
“说是事成之后,不仅会给小人一百两,还会将小人最近欠下的赌债给还了。”
“小人不知道那公子是宁王爷的人,如果知道,就是借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宁王爷的人下手啊!”
“呜呜……小人知错了,还请各位手下留情啊!”
像是嘴巴被滚烫的热水给烫了一样,这刺客还没等受刑,就一股脑的都交代了出来。
但是,这好像也没将那雇主给交代清楚。
瑟瑟发抖,刺客好像那砧板上的鱼一样,随时随地会面临杀头一刀,吓得涕泪肆流。
“雇你杀人的人,是谁?”毫不留情的踢了刺客一脚,杜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求饶声:“你若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杀了你!”
“是……是一位蒙着面的女子,小的也不知道她是谁。”刺客吃痛,“哎哟”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几位爷,小的说的都是字字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这个回答,又跟没说一样。
“世子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八皇子紧皱眉头,不悦的看向陈泽轩。
陈泽轩沉吟片刻,冷笑道:“这不难办,只要他能描述得正确,我便能将那女子给画下来。”
“只要有了那画像,就有了追查的方向。”
“这法子好!”八皇子眼睛一亮,面上一喜:“在亓国没人能比得上世子哥哥的画工,待世子哥哥画出来,我们拿着画像去找人!”
尹子恪点点头,对杜江道:“杜侍卫,将这刺客带去花厅,让世子画画像。”
“走!”杜江揪着刺客,一行人又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顾瑾璃正在往亓灏的伤口上撒着药粉。
他们二人离得有点近,谁也没有说话,可彼此的呼吸却近在咫尺,屋内的气氛安静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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