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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四皇子本来以为和上次自己一样,阿六肯定也把太子三哥给背回宫去了,万万没想到人竟然在眼前这辆他还没来得及登车的马车里!
他心里满满当当都是惊疑,可到底还是依照吩咐闭上了嘴,却很好奇三皇子会说些什么。
“刚刚有人问,东宫侍从只从国子监中选,置天下举人于何地?”
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之后,车中的三皇子就一字一句地说:“孤还记得,太祖皇帝那会儿,国子监除了贡监、捐监、例监,还常常收落榜的举人,甚至有考中进士却太过年少的,也常常被太祖皇帝亲自指派送到国子监读书,那时候的国子监,人人以跻身其中为荣。”
“却不像现在,监生名头式微,而听到监生才能为东宫侍从,有人就居然这般忿忿不平!”
面对这样针锋相对的反诘,刚刚那隐于人群中说话的人登时面上涨得通红。
再加上他这石破天惊一嚷嚷,发现四周围看他的人很不少,其中还有认得他的,一想到事后兴许会被针对,此人就不敢再贸贸然乱说话了。
而三皇子在举了当年的例子之后,却又沉声说道:“监生在国子监修业时间,各有不同,恩贡、因尊长死难国事而恩荫,以及乡试副榜取中而贡入国子监的,大多是六个月。而捐监者往往并不真正坐监修业,其他亦是时间各不相同。只有如县学府学例贡国子监,方才坐监三年。”
“但如今看来,恩贡等等出身的监生,坐监半年,却也不能实际上学到什么,因而孤打算禀明父皇,无论何等出身,要最终坐实这监生二字,都需要坐监三年。你若是想要早点以监生这出身赴吏部铨选,可以,一路升到率性堂,然后名列前茅,就可以出监了!”
“至于举人也想跻身东宫侍从,那就更简单了,乡试副榜尚且可以入监读书,那乡试正经桂榜出身的举人,又如何不能入监读书?只要你自信能在国子监中超越绝大多数人之上,那东宫大门自然为你敞开!”
“可是,如若你们明年金榜题名,考中进士,随即又在馆选之后留馆为庶吉士,庶吉士散馆之后,又因学问精深和锦绣文章被选为东宫讲读,成为孤的老师,难道这不比眼下这区区一个东宫侍读更光鲜吗?十年寒窗苦读,难道不应胸怀天下之志,怎能以区区侍读为念?”
优哉游哉隐在其他讲读身后,张寿微微眯着眼睛,心里对三皇子突然出现在外头这辆马车上倒是不太意外。
毕竟,这年头没有防弹轿车,但至少有防弓矢的马车,关键时刻门一关,除非你有非凡的力气,否则根本不可能打破防御,阿六没有把三皇子悄悄送出国子监,送上这辆马车,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否则难道还把三皇子直接背去北安门,然后靠两条腿走回慈庆宫去吗?
当然,就不知道是三皇子的主意,还是阿六自作主张。
然而,三皇子此时这样一番条理分明的话,那就非常难得了。突然成为太子,要面对非常沉重的课业,在这样的课业之余,不但要接受皇帝的教导,竟然还能挤出时间进行思考,可以说,哪怕是选择了三皇子的皇帝,在最初的时候都小看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当然他也是,想当初他怎么会想到,那个腼腆羞涩的孩子竟会如此蜕变?
不过,三皇子到底还小,就算表现太好,皇帝如果真的要疑忌这么一个太子的话,迟早还要五六年,因此他并不怎么担心会发生不忍言之事。
于是,眼看三皇子在说出那一番话后,人群中再也没人开口质疑,而四皇子也被拉上了马车去,他直到其他人都一一上车后,却审视了一番聚集起来的监生,这才上了最后一辆车。
可一坐稳,他就发现,和自己同车的竟然是召明书院岳山长。因为自家还有个出身召明书院的应试举人方青的关系,他和岳山长算是有一桩小小的过节。
只不过那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因此两人同僚数日,关系哪怕谈不上密切,却也相当和谐——但和谐的最大原因是,东宫讲读们都是分开讲学,他和岳山长平日里几乎就碰不到!
因此,难得的同车而行,岳山长乐意释放善意,笑着说一些举人们中间流传的某些小笑话,却是不涉及任何政事、人事和冲突。而张寿也很乐意听一听这年头普通读书人的日常,不但饶有兴致地听,不时还提一些问题。
国子监距离皇城北安门的距离极近,因此两人并没有说太长时间的话,马车就最终停了下来。今天并不是张寿又或者岳山长讲课的日子,因而两人下车目送三皇子带着四皇子以及肖山长入宫之后,见其他人大多打了个招呼就各回各处,再没有外人,岳山长就笑了一声。
“张学士,你年纪轻轻,却不但有主见,而且还有很多奇思妙想的主意,从前人人都道是葛老太师慧眼识珠,可恕我冒昧,你应该还有其他师承吧?”
这样的疑问,很多人都曾经有过,但葛雍曾经在张寿面前明确表示不关心,无所谓,愿意信任和包容,皇帝亦然,所以,如岳山长这样明确探问的人,张寿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嘴角一翘,从容自若地说:“没错,我确实还有老师,不止一位,而是很多很多。”
哪怕越是和张寿接触,越是见识到人那种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岳山长其实根本没有期望自己这问题能得到张寿的正面回答。因此,他原本打算在张寿矢口否认之后,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没想到张寿竟然承认不但另外有老师,而且还有很多!
然而,他到底不是方青这样的毛头小子,微微一愣之后就醒悟了过来,因笑道:“张博士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其实,相比江浙,广东出海到南洋和西洋更便利。南洋姑且不提,当地蕃王愚昧不堪,但西洋各国虽说蒙昧,却有很多特别的学说,倒是和张学士擅长的相仿。”
“出海的船回来,常常会载一些和昔日天竺僧相仿的西方和尚,他们懂得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也有不少希望到东方来寻求财富的人。而广东大族的船队也会带来一些书。其中,广东宋氏的一支族人就直接以船为家,甚至还有传言,他们也兼作没本钱的买卖……”
听岳山长似乎纯粹闲聊似的,说着广东各家那点事,中间搀杂着某些来自西方的学说又或者书籍,张寿不禁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宋举人的家里,说不定还有一位海盗王吗?





乘龙佳婿 第六百七十章 纷至沓来
尽管不少监生都希望这次参加东宫侍从选拔的排行榜不要传开,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但太子殿下亲临国子监,当众训诫了骚动的师生,而后又在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众多读书人面前说了那样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一时间,京城上下也不知道多少地方都在议论这件事。
除却排名先后这个引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外,最大的话题那便是太子殿下说的话。
鼓励举人们莫要以东宫侍从为念,应该以科举正途为重,这是大多数官员们认为三皇子要表达的中心意思。但是,层次更高,眼光更长远的高官们,却没有一个会看得这么简单,包括孔大学士在内,从三皇子表述的日后遴选东宫侍从的考题,就看出了兼收并蓄的决心。
太子殿下不但鼓励大多数举人们不要把东宫侍从当成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舍本逐末去和一群监生抢夺出路,却也告诫监生,东宫侍从并不需要仅仅制艺时文写得好的人,听起来仿佛是东宫侍从更偏向于杂学。如此一来,就和科场出身的进士完美区分了开来。
这固然是一个有些让人警惕的苗头,可问题是东宫侍从没有品级,而且并不是终身制,如今赫然是三个月轮换,而且一不需要朝廷出钱,二不需要朝廷出人来帮助遴选——江都王和长史徐黑逹这两个朝官们心目中的闲人不计在内——他们还能说什么?
至于这一波风潮之下,国子监中不少监生竟是慌慌张张地纷纷结束修业离监,而后前往吏部等候铨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日之内,据说国子监就核准了超过六百名监生的离监,这大概是之前有资格入监的人削尖脑袋往国子监跑之后的另一大奇特现象了。
在这样的风波之下,九章堂从国子监搬到公学之后的第一次公开课,似乎就动静小了很多,因为人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国子监这风波吸引了过去。
但这动静小也仅仅是,这次的公开授课从坊间热议话题榜跌了下来,在此次应召上京的天文术数人才当中,在赴京应考的举人们当中,尤其是在三位山长出任东宫侍讲之后赴京的名士当中,此事仍旧具有极大的优先级,也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预备登记请柬前往一观。
尤其是有资格在文华殿经筵上看到过“自动船”的,都很好奇这次张寿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于是,公学登记姓名出身籍贯那天,发放的两百张请柬,须臾被一抢而空。
于是,公开课这天一早,外城那座占地极大的公学,便迎来了最严密的防护。朱廷芳直接把南城兵马司的三分之二人马毫无保留地派了出去,在外城四处撒网,各种各样的可疑人逮住就直接抓起来,而赵国公府的家丁家将们,则是在公学附近四处游弋,以备不时之需。
真正负责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除却南城兵马司剩下的三分之一人马之外,就是刚刚走马上任的花七带领的那些御前近侍了。
从正式到见习的五六十号御前近侍拿着和其他人看似一模一样的请柬进了公学,犹如混在沙漠中的有色沙子,眼睛全都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流。想到早上花七的那番话,不少人还觉得隐隐有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毕竟,今天这邀请函,很多读书人都不曾拿到。
“今天太子殿下也会带着众多讲读官亲自前来,这算是一场难得的大热闹。如果单单是为了防戍,那你们根本用不着这邀请函,但是,因为御前近侍从来不是目不识丁就能胜任的,所以你们能够和包括太子殿下在内的众多读书人一同听课!”
“因为你们兴许比某些读书人还能更听得懂一些!”
不许宦官识字,把他们的地位死死摁在最卑贱的群体中,于是就不会弄权擅权,这是某些皇帝认为自己充分汲取前朝教训后,于是定下宫中规矩时的固有认识。
然而,高阶宦官群体的识字率,往往会随着皇朝的延续而日渐提高——当然,某个全民识字率开了历史倒车的辫子王朝不在这个范围内。再说,不太识字又或者文化不高的宦官当中,也会冒出刘瑾魏忠贤这样的奇葩,足可见皇帝对宦官的倚赖,和识字率无关。
所以,本朝初年太祖皇帝制定规矩时,只严格限定了宦官的人数,宦官的品级,至于自宫者则是一个都不要,一概发往辽东屯田,但他却并没有限制宦官识字。相反,随着当年那位司礼监王安的推广,哪怕是外皇城的那些青衣杂役,识字率也是相当高的。
至于御前近侍,读的书自然比普通杂役更多,甚至不少还能把各种经史背出一两段来,教导他们这些的大多是从宫中司礼监退下的奉御,一个月一换,恨不得教得他们忠字挂心头。不但背书多,背杂书也多,如《九章算术》这样宫外读书人都不太学的,他们也背过几段。
当然,仅仅是背。如果读书资质真的这么好,那当然也不至于走御前近侍这条打打杀杀的路。背上两段假充懂得一点算经的读书人,在出任务的时候,就具有相当的迷惑作用。
毕竟,有时候他们出动的时候,是为了截住某些要紧的账册,这要是拿到东西,却看不懂,丢了西瓜捡芝麻,那怎么能够完成任务?
此时此刻,混在人群当中提防那些有可能图谋不轨的人士,围着围脖以遮盖喉结变化的他们,甚至还用假声煞有介事地和人探讨着某些学术问题。某个御前近侍就在周围几个举子谈及文华殿上那场演示简直是妖法时,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见人对自己怒目相视,他就不屑地冷笑道:“当初张学士在文华殿上,就把某位嚷嚷这是妖法的大学士给驳得体无完肤,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你这种无知的人混进来,简直是白瞎了这张请柬!”
骂过之后,这位年轻的御前近侍竟然一本正经地掰扯起了张寿曾经当众讲过的某些原理——那一次自动行船的道理,张寿当然详细对三皇子解说过,而三皇子回到乾清宫又原原本本说给了皇帝,皇帝又命人记录下来,司礼监也有相应的备份。
而那时候还没被“撵”去慈庆宫侍奉太子笔墨的楚宽,把这份笔记,连带在陆三郎那书坊买到的张寿各种老作新作,全都给了御前近侍们一份副本。平日里练功的间隙,他们也会看一看,权当是训练之外的休闲活动,虽说那会儿看的时候,他们全都苦着脸。
自学理解那是不可能的,但背上几段,日后在需要的时候充充门面,这却是他们干惯了的事情。于是,同样混在人群中的花七见这个御前近侍说得身旁众人一愣一愣,尤其是刚刚那个嚷嚷妖法的家伙,那是脸色涨得通红,偏偏却没办法反驳,他不禁大为好笑。
说起来阿六的功夫是比这些人强多了,但要论起在这种场合的专业性,阿六却拍马都及不上……当然他也及不上,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御前近侍。
哎,想当初他是真的跟着睿宗皇帝北征打仗的,谁让他斥候当得好,入了睿宗皇帝法眼呢?后来不打仗了,他这斥候的本事渐渐就没有用武之地,于是他就被睿宗皇帝和当今天子开发出别的用场,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就当花七混在人群中,反省自己这些年对阿六的教育偏离了正轨,而张寿竟然也没好好纠正的时候,他就听到外间传来了不小的喧哗。
情知是三皇子这位太子带着那些东宫讲读来了,当然四皇子这个跟屁虫也肯定会一块来,他就饶有兴致地继续隐在人群中,等着看张寿的反应。
反正那天他特意过来时,就是纯粹忘记了这回事……至于之后再特意来通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哪有这么闲?
而张寿的反应花七压根没看到,因为张寿压根不见踪影。随着一阵大呼小叫,就是一大堆人涌出来,开始温和却又不失强硬地维持秩序时,他方才突然想起,张寿不是光杆司令,人家有的是学生可以使唤。
此时此刻,陆三郎、纪九、张大块头,三个斋长在那指挥着其他同学组织之前徘徊在外的众人不要在外头闲逛,立刻进入公学之中那座最大的大讲堂。
对于有人希望留下来近距离看一看太子殿下的要求,陆三郎笑眯眯地回答一会儿进了讲堂,三皇子会出现在最醒目的位置,谁都能看见;纪九的回答是太子殿下回头会亲自登台说话;至于张大块头,这位襄阳伯之子就简单粗暴多了,人直接出口就是威胁。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万一因为人群拥挤磕着碰着哪儿,谁来负责?要想见太子殿下,简单,用功读书,要么考上东宫侍从,要么考上进士日后去给太子殿下当东宫讲读!”
“光是踮着脚看有什么意思,真要有志气,将来就立于太子殿下面前!”
但别说,张大块头这话,那还真是比陆三郎和纪九和风细雨一般的劝解更有效。
很快,这三个人带着九章堂和半山堂的学生,就把众人给撵进了讲堂。随着有人嚷嚷请柬上都有标着座位排号,需要对号入座,那又是好一阵乱,但随着某两个小机灵鬼带着一帮公学中年纪很小的学生们出来维持,竟是很快又秩序井然了起来。
“八排一座?看到没有,就在那边最头里,往里走,一人一请柬,自己查看自己的座号!”
“凭什么在最边上?这位举人老爷,我知道您有功名,您不用颠来倒去说!请柬上早就写明了座位号,您忘了之前来登记的时候,是自己随手在盒子里抽取的请柬?”
“对,没错,为了避免先来后到,又或者其他因素被人抱怨座位不够好等等诸如此类的,所以才用的是抓阄似的抽取请柬,您运气不好,这还怪谁?”
小花生和萧成一搭一档,本来就年纪小声音清脆,此时被他们一说,原本发牢骚又或者找茬的人发现别人都在看自己,一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对号入座。而两个人一面忙活,一面还指导在讲堂中一样充当“志愿者”的小孩子们如何效率更快地帮人找到座位,直叫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花七嘴角直抽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凡跟着张寿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那真是全都一个理直气壮怼人的德行!
太子今天驾临的事情,因为皇帝特意吩咐三皇子要事先保密,免得外人得到风声后有什么变故,所以应该没人知道——可就在这不知道的情况下,陆三郎等人那竟然能够镇定自若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位子都安排好了,这不是糊弄人吗?
花七一进来就发现,讲堂中全都是清一色的条凳,唯一的区别在于每一张条凳上都刻着三个数字,能坐三个人。而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全都是这样的设置,没有任何区别,他怎么也看不出有事先给三皇子这一行人预留的,能够让全场人都看到的贵宾座位。
除非是……那高高的讲台上!他抬眼一看,果然瞧见讲台侧后方不远处恰是有一排椅子!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正是陆三郎:“好了,找到座位的各位麻烦都坐好,陆祭酒和刘端尹已经迎了太子殿下进来了!太子殿下吩咐,今时不同往日,不用行礼相迎,一切从简,各位若要表示敬意,太子进来之后起身颔首即可!”
刚刚还在或抱怨牢骚,或交头接耳的众人,顷刻之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免不了有人暗自犯嘀咕,怎么只有刘志沅和陆绾去迎接太子,张寿人呢?可是,随着三皇子一行人出现,众人齐刷刷起身相迎,激动兴奋之下,也就姑且把今天真正的主角张寿给忘了。
而陆绾和刘志沅虽说猜测三皇子这位太子兴许会来,但事先没得到准信,张寿又是一副平常心对待的样子,他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可去接人的时候发现张寿赫然不在,他们这心惊肉跳就甭提了。
最熟悉张寿的陆绾心里最大的想法就是,那位看似清俊闲雅谪仙人的张学士,又要搞事情!果然,当他看到三皇子温和地开口吩咐众人坐下之后,自家那大胖儿子就一溜小跑奔上前来,却是满脸堆笑地说:“太子殿下,您和诸位讲读的座位在讲台上。另外,老师今天要当众演示实验,得劳烦您做个助手!”




乘龙佳婿 第六百七十一章 沉浮
此次公学说是发出去两百张请柬,但这两百人中,也不是个个都是举人,其中也有几个出身京畿的生员混了进来。而今天的大讲堂中,当然远远不止两百人,还有拿着另外一批请柬进来的,应召上京的天文术数人才,其中就有借居张园的叶孟秋等人。
此外,毫无疑问还掺杂着一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家伙,比方说,方青和宋举人,还有邹明等三个举人,杨詹和关秋也凭借着自己张园住客的身份,各自都得到了座位。
此时此刻,虽说迎来了太子殿下,不少初来乍到的人都惊讶于这座讲堂中犹如春天一般的温暖,有低声感慨公学有钱的,却也有人在那小声非议奢侈的,一旁今天过来帮忙的小花生差点就想骂人了。大冷天的,这要是讲堂四面的火墙不烧起来,你们不得冻死才怪!
可就在这时候,小花生也听到了陆三郎对三皇子说的话。除却九章堂那些人早就习惯了人从不把太子当成神佛供着的态度,偌大的讲堂中,其他人无不为之色变。可让他们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三皇子竟是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回答:“能给老师做助手,我求之不得!”
三皇子确实很乐意给张寿做助手。早在半山堂的时候,他就曾经亲眼看过张寿做的很多非常简单却又非常有趣的实验,无论是小孔成像,摩擦生电……林林总总全都让他眼界大开,只觉得这世上蕴藏着无数的秘密。
此时此刻,他不假思索地站在讲台边上,当看到齐良搬来一盆水放在高高的讲台上,他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正有些疑惑时,底下却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道:“水晶盆!”
听到水晶盆三个字,三皇子微微一愣,旋即却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这个看上去形状不大规整的水盆,随即又敲了两下,这才抬起头从容笑道:“诸位没有见过此物,所以才会误认为那是水晶。其实,这就是老师那儿前不久烧制出来的玻璃。”
“老师早已将玻璃配方献给了朝廷,如今军器局下辖的工坊,也在尝试制作,但还没办法做出个头这么大的器物,没想到老师的工坊已突破了器具大小的限制,就是还不太通透。”
说到这里,他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兴致勃勃的声音:“齐师兄,老师把这个玻璃盆拿出来干什么?”
不用转头,三皇子就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必定是四皇子。果然,人从他背后闪了出来之后,仿佛没看到他责备的眼神,自说自话道:“齐师兄,就太子三哥一个人做助手,那多没意思,我也来帮一把手!你们放心,老师不吩咐,我绝对不会乱动手的!”
混在底下人群中的花七忍不住捂住了额头。这熊孩子真是一天不惹出一点事来,那就心中不甘,早知道就应该把人留在宫里!
而今天来的其他人虽说大多数都不认识四皇子,可看到人这年纪,听到人一个太子三哥,就知道那是四皇子,此时听到这小家伙竟是死皮赖脸也要做助手,再想到刚刚三皇子爽快答应陆三郎时的态度,也不知道多少人对张寿更加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们终于听到了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实在是对不住,我在里头准备一些东西,刚刚没来得及出去迎接太子殿下和四皇子,还有诸位同僚。”
张寿今天没穿官袍,而是头戴儒巾,身穿蓝色襕衫,可即便是这般读书人的常见衣裳,穿在他身上,却是依旧显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以至于特意好好乔装打扮后,女扮男装混在人群中进来的朱莹,翘首打量了一番之后,却忍不住偷偷抿嘴微笑,丝毫没注意一旁的朱宏已经是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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