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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虽说被张寿用了手段骗了过来,但这会儿面对这一幕,他心里那股火气还是稍微纾解了一些——这大概是因为看到有人同样是被张寿骗了,而且更加倒霉,所以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又或者说,有些幸灾乐祸。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四郎,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都要过年了,你还打算和你父亲闹别扭到几时?认个错服个软,嫡亲父子之间,难道还怕揭不过去之前你那过错?”
“我又没错!”四皇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尤其是当看见那个村长竟然在门口打着帘子张望,却没有离去,他就不禁更不愿意在这种无关人等面前丢了面子,竟是昂首挺胸地说,“我说了要做出一番事情给他瞧瞧,那我就说到做到!”
江都王也只是因为来都来了,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地劝一句,也免得回头皇帝得知他上那儿来,却对晚辈侄儿不闻不问。
所以,四皇子这熊孩子竟然在那死倔硬扛,他也懒得和人磨嘴皮子,呵呵一笑低头看向了张琛:“张大郎,这都已经腊月了,你真的打算等到年关再回去?”
张琛板着一张脸拍拍双手站起身来,声音竟是比一张脸更加死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既然说了要和郑锳比一比,那当然就不能半途而废。”
“哪怕在这吃苦受累,连人都瘦了一圈?”江都王故意着重强调了这一点,见张琛干脆不屑地一笑就不理他了,他也懒得和这大号熊孩子多费唇舌,嘿然一笑就瞅了张寿一眼。
“九章,看来今天这一趟,我们真是徒劳无功啊。”
张寿哪里不知道江都王这会儿满心都装着海陵县主的事,压根就没心思和张琛以及四皇子多啰嗦。因此,听到人这么一说,他就叹了一口气说:“都是我没教好这两个学生,还劳烦郑员外大冷天的这么走一趟。”
一句客套话之后,他就词锋一转道:“对了,叶小姐如今正暂居于此。令嫒和叶小姐神交已久,郑员外要不要去探望探望?如果要去的话,我让小花生给你带路?”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江都王的心坎上。他几乎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等张寿招手叫来小花生,吩咐人带路之后,他甚至都懒得和四皇子以及张琛再说什么废话,竟是拔腿就走。
而送走了这一位,张寿这才目视那张头探脑的村长,见人干笑一声就缩了缩脑袋悄然退走,他方才走上前去,却是毫不客气地挤占了刚刚四皇子的位置,把手放在了炭盆边烤起火来。看到他这动作,刚刚甩脸给江都王看的张琛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而四皇子则是赶紧挪去了小花生走了之后腾出来的位子。
然而,他讨好似的一句老师刚刚出口,就只见张寿倏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听说你们在这很不顺心?是觉得这些学生无心读书,也没什么出息,一辈子就只能种地?”
四皇子顿时吓了一跳。这是张寿早就来了听壁角,还是真猜的这么准?而张琛知道张寿带着江都王来,怎么都不可能听壁角,只不过是猜着了他们的窘境,他就索性实言道:“这破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人才,一个个笨得要死,要他们读书就和要他们的命似的!”
“那你爹当初让你读书的时候呢?”
张寿轻飘飘反问了一句,见张琛顿时不做声了,他就自顾自地说:“你们以为,我当初在融水村时,是怎么发掘出小齐和邓小呆两个人的?又花了多少时间?”
四皇子只以为张寿这是要以自己的经历来责备他们的一时不顺就气馁,当下就小声说道:“听说老师你是大病初愈之后,开始在乡间教人读书识字的,总共也就三年时间,总不能花了三年那么久才发掘出齐师兄和邓师兄吧?”
“当然不会这么久。”张寿伸出一根手指,好整以暇地说,“就一个月。”
此话一出,张琛那忿忿不平顿时僵在了脸上,而四皇子也同样如此。这时候,张寿方才站起身来,绕到四皇子背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熊孩子的后脑勺,随即又到张琛背后依样画葫芦来了一下。
“这是白家村,不是京城!这里的孩子又不是要去考进士,你不给他们家里好处,就让这些孩子跟着你读书……读什么书,浪费干活做事的功夫,人家能乐意吗?就凭村长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就等着你们给好处,这才会在背后帮你们,谁知道你们两个竟然只会凶巴巴训人,还不如杨好聪明!”





乘龙佳婿 第七百八十二章 诱之以利
读书还要给好处的道理,四皇子和张琛当然明白。然而,两个人都是突然被张寿带出来,一个压根没来得及带钱,一个是出宫时就身无分文,而且张琛连随从都是张寿给配的,四皇子带的又是小花生和萧成这两个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的抠门小子,他们哪里给得出好处?
就连杨好哄人读书时送出去的糖块,都是杨好自己掏钱买的……就冲这个,张琛那是感觉太尴尬了,他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滋味。
亏他当初还打算靠撒钱开道的,结果那被张寿三两句话一激,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出来,然后被张寿扔在了这个穷乡僻壤……
什么这村子是在通州附近,这里一大堆人根本就没去过通州,村长倒是去过,但却非常为难地告诉他,这大冷天路上不好走,村里总共也没几头牲口,所以不敢借给他去通州,而且张寿走之前有吩咐,不能放他们乱跑,否则出了事他付不起这个责任!
想到村长之前还隐晦地暗示,张寿说不定在这还有眼线,因此,张寿这会儿说他们不会给好处,张琛不禁悻悻抱怨:“小先生你借我两百贯,我当然能把好处给得足足的,可我现在不是没钱吗!没钱寸步难行,你都知道这些家伙是无利不起早了,还让我们在这白费力气!”
而四皇子在张寿面前却惯会扮乖巧,他就不像张琛这么直接了,站起身讨好似的绕到张寿背后替人按捏着肩膀,随即小声说道:“老师,我也想给他们好处来着,可问来问去,这里的人又不会纺纱织布,又不会种桑养蚕,而且种地的本事也不过平平。”
“虽说那些海外的种子很高产,但这不是还没到春播的时候吗?”四皇子竭力展示出自己也是思考过的,而不是张琛那种只知道砸钱的土豪做派,见张寿呵呵一笑没说话,他就继续巧舌如簧地说,“老师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点拨点拨我们呗?”
这一次,他绝口不提赌约两个字。要知道,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和张琛那赌约完全就会变成笑话——而要是某个不愿意和他们一道,而被张寿带去另一个村子的家伙罗三河反倒是赢了,那他绝对会恨不得一头撞死!
张琛虽说没法像四皇子这么狗腿,可四皇子先开了口,他想想请教张寿也不是什么丑事,当下就忍不住小声说道:“我之前也问过那些小子,就不想进城去看看吗?城里有大宅子,有绫罗绸缎,美酒佳肴,还有很多简直如同画里头的美人。结果……”
他顿了一顿,脸色又黑了几分:“结果那些小子固然听得乱嚷嚷一气,结果真说要进城时就都在那拼命摇头。有人说城里住一夜就要花光家里一年打的谷子,也有人说城里一顿饭够家里吃一个月,还有人说城里的女人会骗人,把有钱公子骗成穷光蛋,都不知道是谁说的!”
张寿听张琛说得咬牙切齿,他在微微一愣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把城市说成妖魔鬼怪横行的魔窟,这种说法怎么和大人吓唬孩子说后山上有大灰狼如此类似呢?看到四皇子也在那拼命点头,想来是没法忽悠小伙伴,所以心里怨气大发了,他就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想哄他们去通州?”
见两人顿时不做声了,萧成则是欲言又止,他就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料想张琛不会因为没钱没帮手,而打算去通州城里找你们秦国公府的人来帮忙,那么,这次进城是为了让这些乡间孩子看看世界之大,于是有走出去的心思,这才能好好读书?”
“想法不错,算是动过脑子的。”
没想到张寿竟然会肯定自己的做法,张琛顿时喜上眉梢,可下一刻,张寿却突然词锋一转问道:“进城的开销呢?你有没有和他们说,一切都包在你身上?”
“张琛当然说了啊!”
这一次,四皇子也忍不住帮张琛说话。他也顾不得两个人是打赌的对头,急急忙忙地说道:“他那时候对那些小子说了,跟他去通州吃香的喝辣的,再挑几件新衣裳,这承诺是明明白白给出去的!”
“很好……问题是,人家信吗?”
张寿再次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然后就看见大小熊孩子对视一眼,同时不吭声了,他就知道这两个甚至拿不出钱哄小孩子的大小穷光蛋,压根就没能取信于人。当然,那位很明显太过聪明的村长,应该也是推波助澜者。
“你看看,你们都来了好几天,不但没能有一丁点进展,也许还被人当成被家里赶出来的浪荡子,这是不是很憋屈?要不是今天我和江都王来探望一下你们,即便再继续待下去,你们自己说,会有什么结果?”
“与其说什么带人进城,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好好领略一下通州风光,还不如说只要好好念书,念得好,将来你们就能给他找一份每年二十贯钱的工作!要知道,二十贯钱够这种庄户人家几口人过一年了。至于他们长辈要是不信你们……”
“张琛,你不会写一张字条,让人长辈去通州城找你家产业中的管事,然后给那家伙一份十天半个月的短工,让人过年前小小赚一笔?郑锳,你也是一样,写张字条,介绍人去通州城里你莹莹姐姐的铺子做几天活少钱多的活计,这不就行了吗?”
“我是禁止你们直接找外援到这村子里来,扰乱你们的赌局,可我没有禁止你们充分发挥想象力。记住,坑蒙拐骗的那是骗子,而天花乱坠擅长忽悠的,却很可能是当朝宰相甚至天子本人。骗子是人人喊打,但后者哄人,上钩的愿者还少吗?”
“老师,你这话要是被父皇听到,他肯定要骂你胡说八道!”
四皇子嘴里这么说,但却笑得心花怒放。张寿这么亲自一来,解释清楚了尺度,那他就好操作多了。虽说他不像张琛,整个秦国公府的钱财人力都可以任由调派挥霍,但是,这次张寿也不会任由这家伙那样胡来,而且还会借了朱莹的铺子给他撑场面,那就拉平了!
张寿对四皇子这话只是置之一笑,见张琛正在那眼珠子乱转,他就笑眯眯地说:“但是,别想着借了那边的产业给你们这里送钱送东西,秦国公那边我打过招呼,而莹莹的产业那边也一样。顺便,我给你们一个提示,当初我在村子里教书的时候,还用过一招。”
见这一次,连相对老实的萧成也眨巴着眼睛看向张寿,就更别提张琛和四皇子了。然而,下一刻,三个人就因为张寿说出来的答案而惊呆了。
“背诗的时候,能背出来的人就给糖吃,但背九九歌,那就是谁背得最快,当年交佃租的时候,少交一半的佃租,我怕有的人不懂,还特意告诉他们,少交一半佃租什么意思。”
“那意味着他们家里可以多吃好些天的白米白面,意味着不会因为人口多就吃糠咽菜,意味着过年能多做一件新衣……”
“我当初为什么会挑出小齐和邓小呆两个?小齐且不用说,他爹至少是个秀才,而邓小呆家里却好几个孩子,他舅舅虽说在顺天府衙当个小吏,却根本照顾不了那么多外甥。邓小呆当初刚学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可因为我说的少交一半佃租,他就上了心。”
“他确实是天赋异禀,在我刚刚读完一遍九九歌之后,立刻就跳起来背诵了一遍,竟然一字不差,为此还被其他眼红的孩子骂是作弊。然而,他确实不怎么认字,整个村里除了我这个闲人,也没人会教他这个。后来我说到做到,求了母亲免了他们半年佃租。”
说到这里,张寿不由哑然失笑。想当初他还真当附近这一大片土地是他们家的,他是个隐形的大地主,结果过了三年碰到朱莹,这才知道赵国公朱泾只是用这大片土地的佃租,养着他这个童养婿。当然,现在童养婿是转正了,而那片土地,朱莹也带着陪嫁了过来。
到头来那片地真的就成了他张家的!
而张琛和四皇子却没想到张寿这会儿已经思路飞出了十万八千里。他们听到张寿这非同一般的奖励……又或者说激励,一下子都脑洞大开,思量起了自己该如何从张寿的做法入手,然后把这种激励手段发扬光大。
两人早已经不是不懂人间烟火的金枝玉叶,贵介子弟了,当然知道所谓一半的佃租,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什么概念。可如果这是他们自己家里的庄子,他们当然能这么干,问题是,这白家村不是他们家里的庄子啊,他们怎么去争取免佃租?
见张琛和四皇子正在眉来眼去的,分明是在拼命开动脑筋想办法,张寿就笑着又提示了一句:“叶小姐不单单是来做评判的。她和这白家村的地主算是亲戚,要免佃租的话,日后这笔钱当然你们自己出,所以说动了她的话,其实你们要做事很方便。”
“总之,要给好处,你们要记住,不能空口说白话,要让人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别提什么无利不起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庶民百姓,生计第一,你们一分钱都掏不出来,空口说白话,谁信你们!”
“小先生你放心,我这次是真明白了!”张琛拍了拍胸脯,随即瞅了一眼正在那小眼睛乱转的四皇子,突然开口说道,“不过,我和郑锳这赌约,还要延续下去吗?不是我说,他年纪太小,天生就不容易取信于人。不如我受点委屈,带上他一起算了。”
“谁要你带!”四皇子本能地顶了一句,可话出口之后,他见张寿似笑非笑地看他,想到自己原本和小花生萧成走访市井做调查,做计划,也算是颇有准备,可乍然被丢在这小乡村里,还是傻眼到寸步难行,他就最终小声说道,“我还有小花生和萧成呢!”
萧成却没想那么多,直截了当地点点头道:“张公子这建议不错。我们总共就那么五个人,而且他们现在还都不太相信我们,要是你还和张公子打赌,那劲道分散,说不定一个月后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不过,张大哥,你觉得这白家村真的能选出人才吗?”
“谁知道呢?”张寿随口说出了一句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话,可看到张琛和四皇子彼此互瞪,虽说那眼神简直如同刀枪交击一般,撞出了非同一般的火花,但最终却都没有否定暂停赌约,携手共赢,他不禁呵呵一笑。
门外,很想靠近张寿多讨好几句的村长,在张寿几个随从的注视下望而却步,心里却实在是很好奇张寿到底在对人说什么。他本来以为这几天能轻而易举套出里头那两位公子哥的底细,结果那三个伴当一个大大咧咧却嘴很紧,另两个一个机灵,一个会武艺,也不好对付。
最让他无从下手的,是那一大一小两个公子哥,两个人竟然真的一门心思想要在这白家村挑出几个可造之才……可别说他不太相信这就是两人的真实目的,那些庄户人家也都不相信,再加上叶氏在通州更有名,于是软磨硬泡想把自家孩子送去叶家当差的人更多。
至于读书……那多费事,读成了难道还能考状元吗?
于是,当张寿从屋子里出来时,一直都不畏寒风在那一边张望一边等的村长立刻一溜小跑地迎了上前。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张寿就呵呵笑道:“看来里头那两个守口如瓶,你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是吧?”
见村长满脸讪讪然,他就直截了当地说:“那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是秦国公长公子。”
面对张寿揭开的这么一个谜底,村长那惊愕的表情一闪即逝,随即就满脸堆笑地连说怪不得,可心里却在想,大的既然是秦国公长子,那另外一个小孩儿姓郑,那难道是皇亲国戚?地处偏远,他听到那些关于张寿的传言已经很离谱了,所以压根没想到四皇子身上。
而张寿直接把张琛的身份给揭了,顿了一顿,又含笑对那村长说:“接下来,他们几个如果有什么事要做,你全力帮忙。且不说他们这次是真心做事,就算只是下来玩玩,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东西,也足够改变这个村子的将来。”
“你不是对杨老倌说,很羡慕我那村子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别被那无谓的揣测和猜疑给冲昏了头。”




乘龙佳婿 第七百八十三章 好有道理
虽说叶氏曾经通过了皇子选妃的复选,但江都王却没单独见过她,毕竟,那次选妃全都是皇帝一力促成,暗箱操作,又不是他这个大宗正的事,连皇后都没法插手。别说叶氏还不是皇子妃,就算人真的成了皇子妃,他也不可能没事见侄儿媳妇。
然而,自打知道叶氏也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他就决心非要见到人不可。
所以,哪怕在那座并不算十分气派的小院厅堂中,堂堂江都王竟然等了足足好一会儿,他却依旧耐性十足,甚至连几个随从在那东张西望,也被他呵斥了,道是别没规矩。总算茶喝了半盏,里头终于传来了消息,说是叶氏愿意见他,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虽说他是可以自恃身份强硬一点,但叶氏可是能把拦路调戏的恶少割掉一只耳朵,把狗腿子打得落花流水的强悍女子,他若是不想用自己的名声去碰钉子,那当然就只能客客气气求见。
他是为女儿来的,又不是为了贪图人家的美色!
为此,江都王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确保自己能够以大方得体的形象出现,这才昂首挺胸地出了厅堂。几个随从自然紧随在后,可在二门口,他们却被两个仆妇拦了下来,而理由却也让众人没办法反驳。堂堂叶氏小姐,见江都王也就算了,让他们跟着算怎么回事?
随从被拦下,江都王却也没当一回事,可当见到叶氏的时候,见她一身劲装,右手还反手持一把长剑,神情清冷,他这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很担心对方是不是会错了他的来意,一会儿怒火上头就要给他来上一剑。
可来都来了,见惯大风大浪,却没有亲身卷入过大风大浪的大宗正江都王,到底还是把心一横,吐露了自己的来意:“叶小姐大名,我在京城也是久仰了。小女昔日就对如今的张学士夫人,也就是朱大小姐异常崇拜,如今得知还有叶小姐这样的巾帼英豪,她……”
说到这儿,江都王顿了一顿,再次组织了一下语句,这才用最诚恳的态度说:“她就更加动了习武的心思。得知叶小姐也要在女学授课,还是教习武艺,她在家里和我们争了个天翻地覆,一定要去女学,一定要向你学武。”
一脸清冷的叶氏静静站在那里,直到江都王说海陵县主吵着要去女学,她才嘴角一勾笑了笑,继而就淡淡地说:“大王既然今天特意来找我,想来是反对县主这练武的决心?你是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安分守己做好内宅妇人就好,其他的都根本不用学?”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江都王没想到刚刚开口,这就被怼了,一时也有些羞怒,“小女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我们不怕她学了武艺争强斗狠,反正我们都会无条件帮她。我只怕习武太辛苦,一个不好,练武的时候还会损伤肢体!”
“她是堂堂县主,要学这个干什么?她要多少护卫我就给她多少护卫,谁敢欺负了她?”
虽然刚刚阿六来通风报信时,也大体说过江都王所为何事,更说过这位大宗正的性格为人,叶氏从前也了解一些,可此时真正面对面地见到江都王,听了人一席话,叶氏方才确定,这真的是一位无限度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相较于这年头很多把家中女孩子当成筹码的父亲以及长辈,江都王实在是强太多了。
然而,面对江都王这听似强硬的宣言,她却仍然淡然一笑,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并不认识令嫒,原本大王所求之事和我并无关联,所以我是可以毫无负担地答应你。更何况,我连县主想要习武是否一时起意都不知道,更没道理因为县主的一时起意而开罪大王。”
听到叶氏这么说,江都王却反而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知道,叶氏既这么说,那后面肯定还会接上“但是”两个字。果然,就和他担心的一样,叶氏又开了口。
“但是,大王刚刚所说的话,其中有一些我却不敢苟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固然是一点都没错,县主这样的身份,平时出入带上几十个护卫,那也确实足够保证她的安全了。但大王想必应该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当初业庶人之乱赵国夫人和裕贵妃是如何逃生的?”
江都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到了嘴边的那是她们瞎胡闹,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别说赵国公朱泾都没有因为当时的事怪罪妻子,皇帝也不是一样?相反,那两个男人反而还一直都深深地内疚……不过那两个女人包括张寡妇一同逃出来还真不仅仅是福大命大!
这三个女人实在够凶悍的,事后那寺庙中的好几具尸体上,都验出了她们各自那兵器留下的致命伤痕。而事后,裕妃和赵国夫人身上据说也都是伤痕累累……
见江都王没有说话,叶氏以为这位大宗正心中并不服气,当下就淡淡地说:“而我当初遇到的那件事,其他人固然不至于那么倒霉地也碰到,但是,既然有宋时真珠族姬那件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就说明即便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依旧有遇到险境的可能。”
“所以,县主若是因为崇拜张学士夫人,又或者觉得我打得那恶少和狗腿子落花流水,于是就想练武,这没有必要,但是,她若是想学防身术,那么去女学,我没有回绝的理由。”
“我从来都没打算让女学中的女孩子全都变成武艺超绝的高手,我只是希望她们在遇到恶人的时候,能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日后我在女学教授她们的时候,并不打算教很多,就如同程咬金的三板斧,她们只要能学会出其不意地克敌制胜,争取时间和机会,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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