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

    不过正因为这种水火不容的基本常识，它却忘了风火互动的常识！不停用自己擅长的风去对敌，反而引火烧身，虽然入水就能化解，也搞得颇为狼狈！直到它自感难敌，想要入水暂避，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龙尾已经被牢牢冻结，丝毫动弹不了了！

    “好小子！如此奸诈，难怪碧眼蜘蛛会毁在你手上！”

    “呵呵！身为妖怪居然骂人奸诈，你莫非在水里千年脑袋都被泡坏了”

    独角风龙明知不敌，嘴上也讨不到便宜，气得哇哇怪叫！突然头顶独角，化成了手中兵器风魔叉猛的刺出。复仇正等的就是这机会，卐逆直接抵住叉头。

    岸边几人肉眼可见的从卐逆和风魔叉相抵之处开始向独角风龙一边渐渐凝结出一层冰冻，独角风龙本身并不畏寒，可突然发现冰层和兵器之间竟然出现一层火焰。

    怒吼中，独角风龙终于明白了，自己虽然不曾轻敌，可眼前的敌人本身就绝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

    叶空、夏碧晨等人基本上只能看到表面交手的气流激烈运动。可华子围却清楚的发觉到那很久之前自己偶然听说过，从来不知道真实存在的秘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可以见到！

    风魔叉本来就是独角风龙的独角，作为兵器无坚不摧，但此时被冰层包裹着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对方不停的炙烤，就等同于将自身数千年道行放在活上燃烧殆尽！

    凄厉哀嚎不能换取半点怜悯，眼见风魔叉终于渐渐化归微尘灰烬，复仇突然离弦之箭一般卐逆直击独角风龙头顶的生角之处。

    一声充满绝望的吼叫，独角风龙终于再次向湖底沉去。复仇飘身回到岸上，整个湖面再次归于平静，仿佛根本从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人眼中复仇仍旧毫无变化，但只有华子围感觉得到他气息的紊乱，而且脸色也确实苍白了些，可见还是颇有消耗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好处，只有言出必践……”

    下意识伸手接过他抛来的一黄一黑两颗珠子，华子围心里又尴尬，又激动，更多的事佩服！但又忍不住心里暗暗自问：此人在世上真的应该吗

    身为正派宗师等级的人物，华子围明白自己有责任为人间消除巨大的隐患！可是……

    “你因何入世”

    “不管你的事！与其想和自己无关的闲事，你似乎更该考虑一下，碧眼蜘蛛，独角风龙相继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23、为生之念，不死不休
    事后诸葛亮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未必会有什么不同，无非本身脑子不够用罢了——

    干掉了独角风龙，华子围的离开多少显得有些狼狈。而复仇等人又在江都住了两天，虽然没对别人明说，可他这一战也确实消耗不少，需要静修恢复元气！

    离开了江都，夏碧晨试探的问过复仇是否就此直接赶往南诏他只回答“随便”

    这样，几人私下商量了之后，打算顺路往灵缘天域一行。一来有两位老友必然也是要往南诏，二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心里实在感到很憋闷！

    尤其是夏碧晨对那么多诡异不得不无限支持，可却又毫不知情，着实难受极了。可无论怎么想，这世上除了祖父夏飞泽，唯一可以相匹敌的也只有灵缘天域灵辉上人了，也许可以从他那了解些真相！

    复仇既然说了随便，也就不提其他了。

    灵缘天域在江湖上论名气也不比天长山庄小，不过其门派内还是主要以修行玄门道业为主，很少会去涉足凡尘俗世。并且灵辉上人为人虽然和蔼，有长者之风，但对门下的约束也非常严格。因此其门派的势力范围，就没有其他宗派那么广了。

    听说友人来访，许畅和姚千华径自出来迎接。在上山路上才说，其实掌门召集自己回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要自己全力精修，在赤野现世之前尽全力将修为提升到极限！

    这世上真正的白痴，其实比真正的天才要少太多了！如今的情况本身谁也瞒不住谁，因为人同此心而已！

    八大神剑对于江湖中人，尤其是八大玄门弟子可以说是梦寐以求的，谁会不想千方百计搞到手虽说也都明白神剑通灵认主，但也都希望能临时努力一下，起码多一份希望！至少万一自己真是那个幸运儿，之后也能有自保的实力……！

    七人随着两人直接来到主峰玉灵峰，掌门灵辉上人和四大首座竟然在门口迎接，这让叶空等五人深感受宠若惊！只是很快他们也都明白了，凭自己可没有这么大面子！

    果然，五位宗师对复仇都很敬重，不过到了现在也不值得惊讶了！而且，也没人会认为堂堂几位宗师会如此胆小，害怕被灭门！

    灵辉上人吩咐弟子将五人请到客房去，而他自己和四位首座则陪同复仇来到了主峰的大殿。终究是几千年的八大玄宗之一，规模必定不凡，而将所有门人弟子都屏退门外后，五人一齐向复仇躬身行礼！

    “六十年前，在下也曾于玄都城月阁中精修！虽不曾有缘见得仙师，但亦敬仰毕生！”

    复仇点了点头：“看来上师也派人来打过招呼了”

    “正是！”

    心里暗暗叹气！复仇心里感到一阵并不喜欢的暖意！

    “五位！我无意干涉江湖，只是为了自己私事而已！也并无求助旁人之处。不过我也从未刻意掩饰过自己来历，所以若是大家自己不怕麻烦，我也没什么不想泄露的秘密。另外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始终认为既然接受命运，就不需要太贪心了！是不是属于自己，难道真的非要去试试不可”

    五人听了不由脸现赧然，灵辉上人颔首说：“公子所言极是！只不过神炎教敌我难辨，若真被其得到神剑，恐怕终究于天下无益。当然，若真是命运如此，也……”

    “哼！命运如此，各位就真会甘心了但也无关紧要，我即不贪神剑，也不会为别人作嫁！反正都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自己没点自知之明，怎样也只自作自受罢了……”

    五人皱眉相觑！显然他说的话不会让人感到高兴，但无论如何他总是自己无法逆抗的人。

    灵缘天域被派往南诏的弟子虽然不敢违背掌门的命令，可对于以复仇马首是瞻的命令，还是让他们非常不理解！而面对他们的疑惑，五老明显讳莫如深！

    不过归根结底，他们对复仇其实也差不多就是一无所知，就像他自己说的。有关他的事一旦真的开了头，根本没人能应付后面随之而来的“为什么”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灵缘天域一共五天，叶空几人未再能见复小狼一面。只是听许畅和姚千华说他二人在五峰各住一天，也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灵婵散人是五老中唯一女性，但也年过八旬了，面貌倒是中年之姿，为人也向来是出名的何其慈善！此番五峰各出一名弟子，她派出的事自己虽然年仅十五岁，但却是众弟子中最有天赋的蒋月娥！

    其他四老就谨慎多了，只有她私下里因为对徒弟的关怀，非常深切的叮嘱过绝对不要和复仇发生冲突，最好能有多远就离他多远！可对于爱徒撒娇追问，她也只说了复玄都城渊源极深而已！但很快，这一点就传遍了。灵婵散人虽然也暗怪爱徒不懂事，可在师兄们面前还是极为护短！

    索性复仇没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意，而且毕竟也没人敢来问他！

    临别，五老亲自送出了很远。而此时一行已经有十二人了，在山下城里又遇到了云天阁沈云，银空山庄林宝龙，林宝月和兄妹俩的表妹玉蘅！另外还有千屿门主彭真槐之子，彭顺等，至此宇文俊则显得有些尴尬！

    众人相约同游鄱阳，而复仇二人则未于同行，这也让一帮年轻人感到轻松了很多，至少说话都可以不用那么多避讳了！只是提到他和玄都城关系很深，人们虽然惊奇，不过也觉得并不意外！否则凭夏飞泽，灵缘天域五老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对他一个年轻人那么谦恭

    玩了几天还是得上路，此时一行就有二十多人了。来到了永天和南诏交界的平宁村，虽然这只是个村子，可规模着实不小。毕竟坐落两国交界处，毗邻大道，所以客栈、饭馆酒庄之类一点不少，规模也不差。

    而众人才住进客栈，就马上有人来拜访。一见是几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女，众人有的认识。这帮人里着实无一泛泛之辈，为首的乃是南诏王次子，赵宇鹏，神炎教主殷赫端的关门弟子，还有其同门师兄，殷赫端长孙，殷杰！以及南诏国内巨富之子，苗文辉！这三人并称南诏三杰，和夏碧晨等中原五公子可谓相映生辉！

    另外，还有南诏神炎教之外最大门派沧海派的掌门弟子于晨，苗寨公主宿凤；名侠娄南，女侠白琪！都是南诏国内最有名的年轻一辈人物！

    显而易见，这些人虽说是以地主身份来拜访客人，但关键还是都为了想见一见声名显赫的复仇！

    不过，真的亲眼见到真人了，却又觉得和想象中差距实在太大了！毕竟凭此人的事迹，就算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张牙舞爪，也实在想象不出会是这么个温文单薄的年轻人！而相比之下，小狼的吃相和食量才更惊人！

    不过反过来看，复仇此人看起来不见得能够二十岁，但其身上透出的淡然，沉稳又的确不像是这个年纪人能具备的。总之看起来似乎有点普通，可稍微思量就明白绝对不弱！

    一群年轻人很容易就熟络了，虽然一行足有四十多人了，但在平宁村住了一晚上路，走走停停，到处游览一下景色，距离神剑现世之期也只剩下没几天了。

    而既然是在南诏境内，一切琐事赵宇鹏自然主动担负起来了。来到距离太子山十里外一个叫王家集的地方，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里虽然不算繁荣，但道路是最近便的。

    而才到王家集入口，众人一眼就看到迎面四人似乎在等人的样子。夏碧晨一眼就认出了在天长山庄祖父寿宴时见过的黑白二老，另外当先两个女子，为首的身形纤细高挑，宛如扶摇流彩！原本永天长公主夏冰妍可是名扬天下的人间绝色，即便此时的林宝月、玉蘅也算是姿色超群，可在此女面前却显得完全不堪一比！

    眼见四人直接迎过来，众人愕然看着那女子欢天喜地的跑向复仇，一脸笑颜如花的紧紧搂住他胳膊：“你是不是外面太久，心都野了害人家早来好多天，一直等你呢……！咦！小狼是不是也长高了点好像……”

    眼看着小狼被少女轻轻抚摸着头顶，一脸享受的样子。看的周围年轻男子们无不惊羡，失落！尤其是看到复仇对少女的亲热撒娇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甩了句“没事找事！”

    黑白二老和那侍女明显脸现不悦，但似乎是敢怒不敢言！可终究少女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只能认为是已经习惯了！

    此刻，众人后面突然很快的跑来两人，到了近处一看一个竟然是夏烈刚，另一个则是夏浩阔！

    而一见到那少女，夏烈刚立刻到面前单膝下跪：“海阁弟子夏烈刚，参见玄女！”

    少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淡淡说了句“起来吧！”“谢玄女！”

    众人闻言无不惊骇！玄都城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人人心中的圣地，虽然很少有熟知内情的，但至少多半知道领袖被称为“上师”，然后就是其一生唯一的亲传弟子，被称为“玄女”，地位可以说是无比尊荣的！

    而如今这个年轻少女竟然就是传说的玄女，别的另说，果然天仙般人物！但其对复仇的态度，以及复仇爱答不理的样子，无论年纪大小，身为男人都感到心里百味杂陈……

    其实玄女一行四人到这已经第六天了，当然也早就有了住处，硬拉着复小狼回去。至于其他人，就只能随着赵宇鹏而已！

    事到如今对人们的好奇心，夏烈刚也不会刻意去隐瞒，可终究他所知也非常有限罢了！

    首先，玄都城自上师以下，世人基本上也就只知道有玄女，有十年一入世的观世使者，其他基本上就全都是基本无人知晓了。

    按照夏烈刚所言，这位玄女如今十七岁，是上师昔日游历途中还在襁褓便带回来的，私下取名“芽儿”，自然只有上师一位才能叫。

    至于复仇，玄都城位于天山南山。不过相对北山还有位高人居住，只是对其来历和名姓整个玄都城恐怕也只有上师一人知道。连能到北山的，整个玄都城也不超过五个人。

    而复仇就是那位高人多年前不知从何处收来的唯一弟子！对他玄都城内也有些传闻，但多半不足为信，即便上师和玄女似乎也并不真正知道其来历。而除此，夏烈刚也就全然不知了！

    众人惊奇之余，唯一意识到的就是复那位玄女怕是青梅竹马，难怪会那么亲密！只是复仇未免也显得太不解风情，实在是辜负佳人！

    而此时玄女四人和复仇二人正在一所之前租住的民宅，玄女的侍女“影”带着小狼去吃饭，黑白二老则只能在前院当做门卫。

    玄女和复仇两人在房中，面前桌上一个碳炉上正做着个瓷锅，里面是玄女为复仇精心煮的清粥，区别只是这锅粥里有很多珍贵的灵药！

    复仇虽然没明说什么，但似乎对玄女有些不耐烦：“你来可得上师允许”

    “不然呢伯伯还特别嘱咐我给你带句话呢！”

    复仇听了皱眉问：“什么话”

    玄女嘟着嘴满脸不高兴说：“你也不问问人家好不好这么久没见，你之前回来都不说看看人家去。亏得人家大老远跑来，还特地给你煮粥！”

    复仇心理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但面上只能不动声色：“行啦！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再说，我总会回去的，你何必非得跑一趟”

    “行！行！是我多余，我活该自己闲的难受非找罪受行了吧……”

    复仇虽然不耐烦，但对她，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师父才会多分客气：“好了芽儿！我在外面又不是闲逛，你快说吧！”

    听他语气和缓下来，玄女才脸现笑意，把粥盛到一只非常精致的玉碗中：“你先喝了，我才说……”

    无奈。复仇只好把粥喝下，玄女才把其师传话转告。复仇听了冷哼声：“十几年了，还是这一句，没点新鲜的了！”

    玄女脸现怜惜，轻轻挽着他胳膊柔声说：“伯伯也是为了你好，其实师父也是私下惋惜，觉得你始终执着过去，白白耽误了自己！本来就算你不喜欢玄域，其实……”

    没等她说完，复仇淡淡截口：“芽儿！那么多年了，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你不会不知道。除非完成目的，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去想！”

    “可是，你如今已经越陷越深。我好担心，你最后真的……我……”

    班行，复仇定定凝视着碳炉中渐渐冷下去的灰烬！“芽儿！我留着这条命到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如果不能达到我活着也没意义了。所以就算结果已经注定，我还是会继续下去！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即便最后难逃一死，至少我可以去面对那些亡灵！你懂吗”

    玄女悠悠叹息，轻轻依偎在他肩头。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从小到大，无论谁说什么，甚至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拒绝的诱惑摆在他面前，都没能让他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在他心底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决心，就是那痛苦绝望的深深烙印！

    除非他有一天可以真正完成心愿，否则对他来说生命只能是无比沉重的负担，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愿意继续活下去。

    他的苦难、痛楚和决心，让人悲叹，心疼！但无论什么东西，一旦融入了一个人的生命中，除非可以有个确实的结果，否则除了死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了！




24、万恶仍猖岂拒杀
    如果曾经的“舍生忘死”是真正有价值的，那么活着的人是否想过至少不该让他们在那个世界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