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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意如洗
不过一会,墩子买了两盒陈记点心回来,萧可铮一把塞进她的怀里,“吃吧,别回去跟妈子说爷苛待了你。”
焉容鼓了股腮帮子,打开食盒捏了两块杏仁酥入口,淡淡的香味盈满唇舌之间。午的时候陪着张富祥吃饭,那头色鬼夹菜给她,给她恶心得不行,只好推脱胃口不好,结果就是一口菜也没吃,下午又去马家闹了一翻,折腾累了,如今点心在手,倍觉香甜。
一面又暗自嘲讽:林焉容啊林焉容,他先前那么轻贱你,如今给你两盒点心就乖乖受着,人真是越活越没骨气了。
萧可铮在一旁看着她,沉默不语,马车内光线昏暗,将他的五官遮掩,只能隐约看见他清晰的轮廓,外沿是男子铮然有力的线条。
马车嘚嘚拐向一处幽静的客栈,点了几个菜让人送进房间里,萧可铮递双筷子给她,焉容连忙摇头拒绝:“我在车上吃饱了。”
“……”萧可铮白她一眼,“待会你可别饿了。”
焉容满脸羞红地接过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了几口小菜,心想他先前也不说清楚,害得她吃了一肚子点心,没想到竟然还有一顿晚饭。
不过一会,萧可铮吃完饭,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着,看也不看焉容一眼。焉容纤长的手指转着茶杯,心底有些慌乱,这人从前都是直来直往的,怎么今个还得酝酿一会不成?
“我去看看窗子关没关好。”焉容离开座位,缓缓向窗户走去,打开窗户,任寒凉的夜风吹打过来将她面颊的红晕扫去。楼阁之下,几点灯笼似红枣一般挂在一排屋檐外,随风轻动,满城繁华。居高临下的人,都会生出一番落寞的心思。
突然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陷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接着温湿的吻从耳际渐次滑落下来,一路旖旎顿在唇角,焉容被吻得头脑发懵,只听得他含混不清的话语从下巴沿着骨骼传到上方:“你总是叫我忍不住怜惜你……”
焉容心里似一碗水被搁了一大勺油一般,粘稠又七上八下乱七八糟,一定是她的错觉,他怎么会对她心生怜惜,每次都折磨得她死了。“爷,您怜惜我这一回吧。”
“嗯,怎么个怜惜法?”
“就是……”焉容两手搭在他的肩头,抽出一根食指从他下巴开始,沿着修长的脖颈,路过起伏的喉结,轻柔地挑开他的衣襟,一路笔直缓慢地下滑,直到埋入一方黑丛。“爷,就这么慢点……嗯……”
萧可铮忍不住下腹一紧,往前送一步将她逼在墙根处,大手将她臀部托了起来,隐晦不明地笑道:“难怪都说处子虽好,却不及少妇十之有一的风情。”
焉容神情不禁恍惚了一会,跟马知新婚一年,他在这件事上一直遵照孔老夫子的教诲:“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即便迷恋,却不敢频繁,每回都像例行公事一般,何况曲氏看不惯她,处处挑她的错,她决不能露出一丝不沉稳不规矩的模样。所以,焉容遇到萧可铮之后才有些恍悟,原来男女之事还可以这样那样!
“哎……”
萧可铮的手已经伸到了她亵衣之下时轻时重地揉捏,焉容垂着头看他,媚眼如丝,眉间紧皱,难以自持。
“还得慢点?”
焉容两手撑在他的肩头,满脸潮红,却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女人,总是卖得一手好“欲拒还迎”,不管她那点心思了。萧可铮摇头一叹,将她强按在高挺之上。
她的十指突然用力张开,似失重般跌落下去,身子一阵乱颤,紧紧地攀住他宽厚的胸膛。
…………
次日天方亮,萧可铮便起了,收拾衣服给自己穿上,动作利落。焉容迷迷糊糊睁开眼,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透彻呢。”
“我得回去了,你再歇会,桌子上给你放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回去别给刘妈少了免得她不高兴,嗯,一会我叫虎子给你买两件成衣送过来。”萧可铮一串话下来,说得极。
焉容调侃道:“爷难不成还怕老婆?”
萧可铮一顿,缓缓道:“她脑子不好。”
焉容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再回过神来他早已推门走了。是啊,她忘了前不久刘妈妈给她讲过来着,这位爷发家致富的历史真是曲折变化,精彩纷呈,足够写一本书了。据说,他自小生在富庶家庭,二十岁那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想不到人生得意之时突然遭了变故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之下娶了崔大财神的独女崔雪,成了上门女婿,也因此解决了经济危机。
脑子不好,如果是傻子的话勉强还能接受,可是,比傻子更悲催的,是疯子。
崔大财神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家里所有的生意都托付给了萧可铮,待他老去之后,萧可铮也可以娶妻生子,孩子可以姓萧,但条件只有一个,照顾好崔雪一辈子,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商人最看重的是信誉,崔大财神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用一辈子的积蓄为本,交付于萧可铮,换他女儿后半生安好为利。
萧可铮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从前说宁可乞讨也不会做人家上门女婿娶个疯子回家,如今也不得不屈服了,旁人谈及他的家事,一个略带轻蔑的目光便如千斤重坠落在他的背上。
每个人都有他的艰难之处,如焉容,如马知,如萧可铮,尚霊城是京都,经济、政治、化方方面面的繁华所在,同样,也是人性最挣扎最崩溃的地方。每天都有千万人倒下,每天也有千万人爬起来。
焉容没有宏远的目标,没想过考状元,没想过振兴家业,只想攒够钱为自己赎身。从前盼着与马知团聚,现在不了,她要独闯天涯,去找她被流放的父母和弟弟,若是有生之年能够与他们团聚,便再无其他奢求。
捡了先前的衣服凑合穿上,叫来店小二打来热水净了净身子,再将新衣服换好,焉容也未用早饭,披了条丝巾围住脸,坐上萧可铮为自己安排的马车,一路悠悠晃晃回了裙香楼。
那时已接近晌午,焉容一进门,便见刘妈妈坐在大堂里,慢悠悠喝着茶等着她,焉容心底一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千两的银票带着笑脸走上前去:“妈妈,叫您担心了一夜,给您陪个不是。”
刘妈脸色淡淡,顺手将钱接过搭在桌面上,用茶杯叩住,“萧爷说不止给这些。”
焉容一怔,苦着脸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妈妈,您给我留一百两。”
刘妈脸色一喜,但仍旧绷着一张老脸,斥责道:“钱就不给你了,你要长个记性,这规矩不能轻易便破,白日里可以随着玩玩,但天一黑就赶紧回来,这万一叫人看见可怎么办?还有,该分你多少钱就拿多少钱,不该是你的,再怎么多也不是你的。”





裙下名器 第4节
“是是是,女儿知错了。”焉容看着她将那五百两再压到茶杯下头,心上的肉又开始泛疼,还好自己聪明,将其一千两找人破成两张,如今她还能私藏下五百两。
“你回去吧,不要忘了喝避险的药,好好歇着。”
“女儿告退。”焉容垂着头往房间走,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真是个扒皮吃肉不吐骨头的东西,可恨之极。
面色不悦地推开门,竟然看见床柜翻倒,梳妆台上一片狼藉,焉容身子一震,不顾得提起裙子就钻进房,忙抽开抽屉,发现匣子的锁被撬了,里面几张辛苦攒下的银票和散银,还有一些珍贵的首饰,全都不翼而飞!
到底是谁偷了她的钱财!焉容气得双目赤红,气急之下一脚将凳子踢翻在地。
☆、秀才骂人
她辛辛苦苦三个月才攒了三百两银子,不过是出去一天就被人偷走了,一万两赎身钱到底什么时候能攒够!究竟是谁干的缺德事?让她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焉容气得差点溅出眼泪,跑出房间去敲衣缠香的房门:“衣缠香你点起来,我有事问你!”
这时候衣缠香还在睡觉,她们的作息和她明显不一样,焉容敲门敲得累了才想起来这码事,抬脚刚准备走,就听门内女人嘟囔着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娘睡觉!”
“是我。”焉容闷闷道。
“你怎么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昨晚在外头没累坏你是不是?”衣缠香顾不得穿衣服便为她开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焉容跟在她后头,微微蹙眉,她怎么光着身子就起床开门呢,万一叫旁人看见怎么办。“衣缠香,我房间里的钱被人偷了,你知不知道?”
衣缠香脸上还带着倦意,眼圈下泛着青色,纤弱的身板圈在被子里,“我怎么知道啊,这事儿你该问刘妈去。”
焉容吸了吸鼻子,离得衣缠香越近越听得她身上幽香四溢,“她能知道?”
“她保准知道。”衣缠香打了个哈欠,看着焉容面有疑色,连忙捂住嘴,“行了行了,别烦扰姐姐我歇息,该干嘛干嘛去!”
焉容见她不再说话,脸色一僵,“那我去问她。”说完起身往外走。
衣缠香低声念叨:“这样的事还少么,钱存不住就不要存了,省得攒两天被偷一次。”
焉容顿了一顿,恶狠狠扫了衣缠香一眼走出门去,心头阴郁,这是什么话,她难道会因为一次钱被偷了就放弃为自己赎身的打算?显然不能!
衣缠香摇头苦笑,重新躺回被子里,两眼却瞪得老大,她还是太单纯了,哪里明白这人间炼狱,除了*折磨之外,还会把人的真情、决心统统消磨。直到有一天,当她发现无论攒多少钱都会面临一个被偷的下场的时候,她就会懂得,其实一拿到手马上花掉才是真理。
临下楼时,焉容往下看了一眼,刘妈收拾了茶具正往回走,她一双小眼往四下看了看,将银票团进胸前衣襟里,动作谨慎如临大敌。
焉容暗自忖度片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柱子后头,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泪顿时冒了出来,见刘妈一上楼,连忙扑了过去,哭诉道:“妈妈,您给我做主啊。”
刘妈妈眯了眯眼,做出一副慈祥的神态,“怎么了?”
“我存的钱被人偷走了,妈妈您跟着我来。”说着将人引到房间里,把抽屉抽了出来,“我这房间的锁还好好的,里头的匣子却被打开了,原本钱和首饰都放在这里头。”焉容痛兮兮地将匣子放在化妆台上,眼泪盈满眼眶,泫然欲泣,这位刘妈最是狠毒,吃软不吃硬,焉容从前不懂,想着绝食对抗,被她找人强按着灌下一碗又一碗汤水,现在长了记性,眼泪比撒泼放狠更为管用。
刘妈淡淡扫了一眼,安抚道:“既然丢了就丢了吧,看开些。”
“妈妈,您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你昨晚未归,谁也不能替你看着房间,便是小梅也有自己的屋子,妈妈我没有那么多眼神可以使,自认倒霉吧。”
焉容仍旧不死心,扯了她的衣袖哀求:“您帮我找找,三百两的银子,是个大数目,轻易不能花出去,还有我的首饰,都是极显眼的,妈妈,我求您了。”
刘妈眼瞅着她的衣袖被越拽越低,胸前的银票便要露出来,她不免心头焦急,就好像怕银票见光化掉一般,只得应了一声:“好好,我给你找,给你找,你松手。”
“嗯。”焉容赶紧松开手,连忙道谢,“辛苦您了辛苦您了……”
刘妈敷衍地笑了笑,眼神一晃,“我尽力吧。”说完便要走过去,焉容忙立到一旁,躬身相送。刘妈提着茶壶悠悠晃晃转过走廊的拐角,眼神透过阑干望到下方一角落,阴沉一闪,心有了主意。
临近傍晚,裙香楼又是一派热闹气息,顾盼河上放了花船,美人们坐在船头,身上的纱衣随风飘动,露出圆滑秀致的肩头和抹胸勒住堪堪一半的白嫩胸脯。莺歌燕舞,在夜景造就一派水上繁华,最是红尘梦好,如梦似幻。
焉容用过晚饭,便要上楼,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呼唤:“焉容——”
人群嘈杂,她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心想这等地方他怎么回来,便提了裙裾上楼,又听那一声呼唤更加入耳,焉容忙回过头,看到门口被小厮们拦下的马知。
“焉容,焉容!”他冲着自己大力招手,满眼尽是光彩。
正赶巧衣缠香打门口进来,冲他抛了抛手帕,嘲笑道:“那位是花魁,你个酸秀才可叫不起!”
马知见她贴得自己极近,不自在地退了一步,眼神直直地落在焉容身上。
焉容刚抬脚准备上楼梯,想了想,还是转身下楼,语气淡淡:“你怎么来了?”
“焉容,我来给你送钱!”马知从袖子里小心取出荷包,“我是背着娘和金月来的,这些是二百两,够不够你赎身?”
焉容无奈地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衣缠香放声大笑,“哈哈哈,二百两,还不够你买花魁一晚上的,想给她赎身,做梦去吧!”
马知脸色瞬时变得十分尴尬,“焉、焉容……”
焉容神色落寞,“的确不够,我自个攒钱,要一万两。”若是别人想要买下她整个人,只怕还不止这些,刘妈那等奸猾爱财的非得漫天要价不可。
“那你留下这些,焉容,我趁着娘和金月出去赶集的时候从房里拿出了这二百两,担心她们拦我,一路小跑过来的,只要我有钱了,一定想法子给你送过来。”马知一脸诚恳。
焉容心发苦,马知并不亏欠她什么,从前爹也是看着他老实才将她嫁给他,觉得他肯吃苦上进,将来做个清官有了名望声誉,自己的女儿就能享享福。她现在很是后悔,丈夫老实,不过是能保证他不会欺负女人,却不敢保证他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欺负。
马知父亲死得早,家全靠曲氏周全张罗。焉容出嫁之前便得父亲叮嘱,万万不能忤逆婆婆,一定要小心恭顺地孝敬,没想到自己一味地柔软,只换来对方得寸进尺地欺凌。
焉容发了半天的愣,衣缠香却一把抢过荷包,笑吟吟道:“秀才,我看你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把钱给我吧,姐姐给你找个美人儿消遣一晚上!”
马知一惊,连忙过去抢钱,焉容一个眼刀砸向衣缠香,将荷包从她手里大力抽了出来丢给马知,“拿回去,以后不要来找我。”说完转身便要回房。
“焉容!”马知在她身后祈求着唤她。
焉容硬了硬心肠不再回头,衣缠香笑骂道:“从前被丈夫抛弃哭得跟条丧家狗一样,现如今丈夫找来你倒是威风不少,呵呵。”
“你!”焉容怒极,一把将荷包抓了过来,道:“马知,你骂她一顿,我若是听得舒心了,便答应你!”
她出自书香门第,虽然在青楼里耳濡目染几个月,听得粗话一箩筐,偏偏不愿自己开口,但是马知这个书呆子,想要指望他骂人,只怕难上加难。
“噗——”衣缠香忍不住喷笑出声,“秀才,你来骂我,来骂我吧?”她是笑容如花绽放,将指间手绢圈了圈,粉拳轻轻地朝着马知胸膛砸了过去,身子越贴越近。
马知吓得脸色刷白,脖子梗得直直的,仰着腰往后退步,力气之大险些将自己绊倒,“你、你离我远点!”
衣缠香不依不饶,继续朝着他的大红脸甩手绢,馥郁的香味就这么漫洒在他的面上,马知脸憋得越发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你的味道真难闻!”
众人都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马知,连焉容也不禁皱眉,有点同情他了。
“你说什么?”衣缠香满脸怒意。
“你的味道真臭!”马知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往后说话便流畅许多,“憋得人透不过气来。”
“孤陋寡闻,你知不知道姐姐我这是天生异香,天下间再难找出第二人,姐姐我的恩客四海皆有,慕名而来者比比皆是,你竟然敢说我的味道臭?你鼻子坏了吧!”衣缠香双目圆瞪,恨不能逼他把刚刚说过的话吞回去。
“对,对,他们都是茅坑里的苍蝇,不干净的男人,专找带臭味的女人。”马知面上还透着红色,说这话时理直气壮,仿佛探寻出真理一般洋洋得意。
“哈哈哈……”焉容突然觉得,马知不会骂人,却用这种方法把衣缠香气得半死,也算目的达到了。“好,钱我收了,你以后还是安心读书吧,等你考上状元有钱了再来赎我。”明年春天他就要赶考了,正是用到钱的时候,万不能误了他的前程,何况他给的那点,跟她所需想比,无疑于芝麻对比西瓜。
马知安心地点了点头,“你照顾好自己,千万要好好活着,我走了啊。”
“走吧。”焉容干巴巴应了一声,心酸涩,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荷包,还是成亲不久她亲手绣好送给他的,没想到一直用到现在,让她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衣缠香心愤愤,追着马知出门,又将他骂了一通,回来时候脸色不算太差,看得出来并非真的生气。青楼里追捧她的男人们处处皆是,突然冒出一个嫌弃她的,让她不禁眼前一亮,枯燥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丝趣味。
马知一走不过许久,刘妈便派人叫她,说是小偷抓到了,焉容心下一喜,赶忙随着那人到了柴房,一推门,看见一个小丫头被五花大绑,身上伤痕累累,鲜血从破烂的衣衫上面渗了出来。
☆、风流才子
那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瘦骨嶙峋,目光畏缩,焉容仔细想了想,才记得这是个洗衣做饭的粗使丫头,面容清秀,略有姿色,平日里少言寡语,看见生人恨不能钻到洞里头去。
“妈妈,您说是她偷了我的东西?”焉容语气里满是怀疑。
刘妈恨恨地瞅了小丫头一眼,“是啊,就是她,长得这么细瘦,爬窗户可灵活了!”
焉容垂眸,“可还有其他证据?”
刘妈从一旁取过一个钱袋并一支簪子,“这些都是你的吧?”
焉容眼睛一亮,将东西接过来,拆开钱袋往里头看,大惊道:“里面的钱呢?”
“钱呢?”刘妈朝着小丫头的腰部狠踢了一脚,“给姑娘把钱交出来!”
小丫头满眼框里都是眼泪,只一个劲地摇头,望向焉容的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哀求。“我、我没……啊……”她刚要说话,刘妈便又使劲踢了她一脚,“说钱哪去了?”
焉容看着小丫头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上身因刘妈一脚猛力冲击折成夸张的角度,极度扭曲地偏离下半边身子,这一脚真是狠到极点。焉容心怜惜,连忙攥住刘妈的胳膊,“妈妈您别打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妈垂头叹息:“这丫头嘴太硬,怎么打也不肯说出钱去哪了,要不让她下店吧,赚了钱慢慢还你。”
焉容一惊,这是叫她接客?天呐,这么瘦小的女孩叫她接客,简直是惨无人道!“妈妈,这也太……”
“做错了事就该罚,乖女儿,她这副身板,还得一两年才能赚回本来。”
焉容心底一软,咬咬牙,道:“算了算了,我不跟她计较,饶过她吧。”这么小的年纪,便是做错了事也不该这么惩罚,会毁了一生的。
“那怎么使得,欠你这么多钱……”
“唔,她会不会做饭?我嫌小梅放盐太多了,想另找一个人,做些清口的饭菜。”焉容话未说完,便看小丫头用力地点着头。
刘妈难为情地看了看焉容,“好吧,你喜欢就留着,什么时候觉得苦力做值了,便放了她。”
“多谢妈妈!”焉容面带欢喜,故作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地上歪倒的女孩,“以后你是我的丫鬟,什么都得听我的!”
“好吧,留给你慢慢调|教。”刘妈带着几个小厮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回头叮嘱道:“乖女儿,这死丫头心眼委实多了些,千万不能叫她骗了,说什么都不要信。”
“妈妈提点的是。”焉容忙回答,待人一走远,立即蹲下|身子为小丫头松绑,柔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小丫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哽咽道:“钱不是……不是我偷的。”
焉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被打成这样还不肯认错,必定是他们意图屈打成招了,这青楼里头命案最多,大老板往往跟当官的有来往,这些姑娘们多是无亲无故,便是屈死了也没有人追究,顶多是换来其他的姐妹们唏嘘一场。
“我来这两年了,被我爹赌钱赌输了卖到这里,本来再抵几天的工钱便可以回家的,却没想到下午刘妈就从我床底下搜出了那个东西,诬赖是我偷的。”小丫头想到这里,硬是委屈得说不下去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焉容鼻子发酸,忙从袖子里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
“后来就逼我,说是下店挣钱,把偷东西的钱补上,否则就把我的手砍下来,我很害怕……呜呜呜……”小丫头泪眼迷茫,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脑子里越来越迷糊。
焉容见她脸如土色,担惊受怕地唤了她几声,“你起来,先到我房里去躺躺。”
“嗯。”小丫头挣扎着站了起来,由着焉容搀扶着出了柴房,外头冷风一吹,她紧紧地贴到了焉容身上,焉容心疼不过,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她披上。又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焉容暗道不妙,随手央了路旁的一位小厮将她背到自己房里,将她安置到自己床上。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大夫不好请,焉容思忖再三,觉得救人在先,便去隔壁敲了衣缠香的房门,此时她并不在,焉容一想,也许是上了花船,正要回房去,恰巧遇上了看守自己多月的小梅,跟她要来一瓶金创药,匆匆拿去给小丫头敷上。
这青楼里头,除了避孕的药,金创药向来是用得最多的,平日里管教嬷嬷和妈子最好教训人,总喜欢打出血来,就好像见了红心里面便畅了许多似的;更有些客人及其粗暴,不把□当人看,把打骂□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享受,是算在账目里头的。
好在焉容初来之时,因为刘妈爱惜她的绝色容貌,便是有人管教她,刘妈也反复叮嘱:“千万得仔细皮肉。”接客更有一堆规定,若是伤了花魁,那是得赔钱的!好在她从一开始就伺候萧可铮,除了前些日子情绪失控把头撞出一个大洞,其余时候,萧可铮更是不可能动手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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