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河北之地的回旋余地好歹比河东要大一些的。
如此只要把田虎放进北地,宋室在北地的最后一处财赋之所在也没有了。至于这么做会造下多大的孽,反正比不上赵佶父子做的孽大。
……
开京城外,陈尸遍野,哀嚎震天。
高丽同知枢密院事王字之伏马狼狈而逃,自从军一来,他还未遇此大败。便是当年虎头蛇尾的曷懒甸之战【高丽女真之战】,高丽军先胜后败,那败的也远没有如今之凄惨。
此番梁山贼泛海而来——别以为人家高丽人在半岛上就不知道梁山泊的名头,这些年他们同宋朝来往亲密,就是王字之本人两年前也在吏部尚书任上被王俣选为谢恩兼进奉使,入使中原,奉赵佶返还的礼物“大晟雅乐”有回国,如此有功晋左散骑常侍,同年进同知枢密院事。且不久前陆谦还遣使前来高丽。
可王字之仍未想过,有朝一日梁山军会漂洋过海的来打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督领着开京二军六卫四十五领精锐,并五千保胜军、别武班,足足两倍多贼军兵力,还被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梁山军半日里彻底击垮,遭遇人生中最悲惨的一败。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九十一章 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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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的军事制度非常混乱,地方士兵盛行。那仁州李氏之所以在‘李资义之乱’被平后依旧屹立不倒,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仁州李氏的私兵。
二军六卫【四十五领即四万五千人,理论上是如此】的中央军体制下,还有州镇军近三万人,内有保胜军近万人、精勇军两万人,以及州县军两万人,后者为民兵预备役部队的性质,笼称为一品军。之下的村镇世家私兵,甚至是僧兵,皆称为二品军、三品军。总兵力蔚为可观,实际战力,则不堪一击。
王字之所率领的就是以开京的中央军为主体的五万大军,结果一战而崩。两万余梁山军,兵力是弱,但战力则强,如同猛虎入羊群,半日间就杀得高丽军大败。
“杀进开京,活捉王俣。”开京城东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巨大喊声,喧嚣到了极点。梁山军追亡逐北,流血漂橹。
开京城防已冰消瓦解,门户洞开。
宣义门,开京正西之城门。乃西京诸多城门中最为壮观者。王俣不理会旁边焦急的重臣劝说,傻傻的看着城外的战场,“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明明是他军占优,一有地势之长,二又以逸待劳。还因为是无辜受侵,无罪遭害,群情激愤,将士战意高昂。那怎么会打不过人数远少于己军的梁山贼呢?
王俣他不懂军事,可人多人少,站在高处的他却看得清明。
金富轼、李资谦、胡宗旦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抓住王俣就往东面跑。
可王俣还恍若不觉,只是喃喃自语:“举国之军……怎么就败了?还败得这么惨!我非昏君,诸卿亦非佞臣奸党。高丽举国安定,兴学育才,养老恤孤,可称为太平之世也,怎的就这般不堪?以至于开京要重蹈庚戌旧难。京阙俱烬,乘舆播迁……”庚戌旧难,即1010年,辽国高丽二次战争,辽圣宗将亲征高丽,大破其军,劫掠无数,焚开京,追高丽王王询至清江而还。
王俣也是一自视甚高的人,不然他不会以他老爹的遗志为年,几年前出兵攻打女真了。虽然撞了个满头包回来,但这厮见势不妙,及时止损。虽丢了颜面却也没有伤筋动骨。如此作为一国之主的王俣,对于自家军队还是有点信心的。
眼前的这一切则是真的叫他懵愣了。
“大王岂不闻勾践尝胆,雪耻会稽;淮阴忍辱,名垂千秋。此番败局已定,先与贼和戎结好,如此偃革修文,薄赋轻徭,登崇俊良,修政公平。不及数年我高丽必再盛也。届时一雪前耻,为时未晚。”金富轼抓住王俣手臂,此刻他最要紧之事,是赶紧走,赶紧跑路。
王俣的宠臣胡宗旦也紧进言道:“大王岂不闻显宗殿下之艰难?彼时千秋太后自纵淫荒贻孽,戎臣构逆,强邻伺衅,京阙俱烬,乘舆播迁,艰否极矣!反正之后,偃武修文,任良将,制勍敌,疆埸无事,中外又安,比之周之成、康,汉之文、景,亦无愧矣。
大王今日之资十倍于先王,何以不能忍一时之辱,卧薪尝胆,厉精图治,以雪今日之耻?”
百年前,高丽国被辽国痛扁了三次。第一次战争高丽惨败,最终“奉辽正朔”,向辽称臣纳贡并与宋断交,因为高丽使臣徐熙扯淡说之前高丽没向辽朝贡是因为被女真阻挡了朝贡的路,于是辽则赐高丽女真故地。
第二次因为王氏高丽图谋被辽占领的渤海故地,并企图联合北宋夹击辽。而此时急欲摆脱刚刚病逝的萧太后阴影的辽圣宗以此为名,讨伐高丽,以树立个人威望御驾亲征。这次王氏高丽败的比上次还要更惨,辽军攻入王氏高丽首都开京,王氏高丽被契丹打的心服口服。
然而辽圣宗觉得上次的战果还不够辉煌,想把当初让给王氏高丽的鸭绿江以东女真故地收回。高丽拒之,并扣留使者耶律资忠。第三次辽国高丽战争,王氏高丽终于开挂了一次,两场主要战役中王氏高丽先败后胜,而王氏高丽也元气大伤无力再战,两年后辽朝准备再次征讨王氏高丽之时,王氏高丽立即遣使乞供方物,求和。更于次年释放耶律资忠,并上表请称蕃纳贡。
此三战皆在高丽显宗王询时候,其国势艰难远比现下更甚,辽军毒流三韩,射黄屋、焚寝庙,王氏高丽的祖宗之业几于坠地,可是王询不还是一日一日的熬了过来?最后还成为了高丽国百年公认的一代明君。
牵龙军护卫着王俣紧忙冲向了城东,后者就是高丽王的戍卫部队,再有就是别武班。这支王俣老爹时候设立的军队。
当年王俣他爹王颙与女真打了一场曷懒甸之战,取得斩首三十余级的战果,但高丽方面损失更为惨重,“陷没死伤者过半”。王颙不得不遣使求和,划定疆。
如此败仗丢尽颜面,王颙自然心有不甘,视为奇耻大辱。重臣尹瓘痛定思痛,分析战败原因为“贼骑我步,不可敌也”,建议加强骑兵建设以对付女真人。于是就有了这别武班。
后来王俣也跟女真干了一仗,还是打不过。如是这别武班的地位也就没有往昔的尊贵了。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由高丽军将拓俊京带领驻守北部边疆——千里长城。后者是高丽王朝为防御北方契丹、女真等民族的入侵而修筑的防御工事,长约八百里。
一部分就依旧握在高丽王的手中,性质已经无限等同于牵龙军。
宣仁门【东大门】外,王俣见到了自己的妻儿,顺德王后李氏(李资谦之女)与年方八岁的王太子王楷。而至于后宫其他人等,显然是等不到了。王俣也不可能在冒着巨大危险,耗时此处,等候自己的嫔妃庶子。
事实上,梁山军此刻已经杀进开京了。
那城中的喧嚣声和巨大的惊呼逃难声音,只需不是聋子都能听到。
王俣身后左右已经汇聚了不少高丽的重臣,这些人面色惶然,一个个呜呼哀哉,发出近似于呜咽声的哀叹,还有一些高丽的年轻贵族,则双目充血的望着西端,两眼之中尽是仇恨。
“大王快走。贼军有一支骑兵,正向宣仁门杀来。”一名战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高丽军将校向王俣高声叫道。
后者猛地一激灵,满脸的愤恨顿时不见了,化为一丝儿恐慌,也不多话,转过身就下了望楼,乘上早就准备好的轿子,与王后王太子,在一队牵龙军的护卫下,飞也似的往汉江方向跑去。
这今后如何且放在今后去做打算,现下还是逃命第一。
大王王后一家人的逃跑引得宣仁门的秩序大乱,那些达官显贵们再也不顾及体面,一个劲的直向前逃去。黎民百姓,开京城内的富商之流,此时也顾不得尊卑体统,是一窝蜂的直向前冲去。
整个宣仁门内外立刻乱成了一团。偌大一个开京城,此时还真像一个被大水淹没的蜂房蚁穴。黎民百姓也好,达官显贵也罢,没人愿意甘为人后,每个人都被恐惧鞭策着,奋力的逃脱这个恐惧的牢笼。
百年前的那一幕虽然早已经沉浸在记忆里,不要说底层贫民,就是高丽王朝的达官显贵们也多忘记了当年的惨淡,但是,他们却知道那一场战争中‘开京’的最后结局是什么。辽国人焚烧了开京,半岛上最大的一座城市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一片废墟。
所以,他们此刻心中,唯一想到的就是逃。
“传令下去,擒贼有赏,杀降及剽掠者死。”林冲立在开京城的西大门宣义门上,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对于逃难的百姓他不在乎。开京城真正的财富也不在于他们身上。
但高丽的降兵及俘虏,这也是财富。而剽掠这种事儿,纵然梁山军此来就是专门为此,那也需要有组织有配合的去做,而不能士兵胡作非为,放纵他们,叫他们心里生出野念。
待到日暮,整个开京城方平静了下来。梁山军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三不女干**孺,抢掠百姓,这开京城内经过一个下午的混乱后,在夜幕来临之前,慢慢平静了下。
而高丽的国库、官署、王宫、达官显贵之家等等,却已经被一队队梁山军给盘踞。便是那些往日里受到高丽君臣尊崇的佛庙道观,也全被梁山军给占据。
中军设在顺天馆。
花荣带着骑兵满载而归,直来顺天馆见到林冲,后者正在验看‘收获’。不出所料,那数量是很喜人的。若是能运回齐鲁,如此之储备足可够梁山军一年之需。毕竟高丽军在开京屯驻了大量军队,且本处又有那么多百姓,就像东京城一般,如此多的的军民,首先粮食就是必不可少的。而至于金银钱财,作为高丽一朝百年财富汇聚之地,高丽纵然再是弱小,收获也叫林冲欢喜。
只不过这些粮食的最终归宿只能是耽罗岛,陆谦对于它们的盘算,乃是留以作开发日本之需。倒是这里的钱财将一个不少的运回齐鲁。
“哥哥不忙那个,且来看我得了何物?”
小李广见了豹子头就高声叫着,他手中持着一描金勾画的朱红盒子,一尺见方。
林冲好奇问道:“这内中是何物件,让兄弟你这般欢喜?”
就看小李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冲面前,将盒子放在桌案,献宝样儿打开,以豹子头之沉稳,看后都是一惊。“龟钮金印?这是……”
内中却是一金印,龟纽,方三寸,翻开看,文字不忍的,可确是契丹文无疑。
“就是大辽赐给高丽王的金印。小弟虽然没有抓到那王俣,却是逮到了不少高丽权贵。内中还有宫廷内侍,这盒子就是从一人身上搜得的。”
“小弟只引二百余骑,一路追杀,大大小小的败军碰到了六七股。那最多的一股都不下千人,却无人敢挡,不是一哄而散就是乖乖做了俘虏。
三百骑不到,却俘获其军民五千余众。这高丽军民懦弱至此,如若上天之赐,不取反受其咎。哥哥何不上禀大王,留下兵马将做三五个月,怕就能踏平这千里山河了……”
这世上不可能有挨了打挨了宰后还对你无有一丝怨言的人。梁山军与高丽已经搁下冤仇,何不索性宜将剩勇追穷寇?
历经了上午的厮杀与下午的追杀,小李广心里是一百个看不上高丽。视这儿的军队弱如婴孩,观这儿的君臣百姓懦如怯鸡。
可是再弱小的势力,反噬起来,也是一麻烦不是?
林冲眼神眯了起来……
“此事关重大,待我向大王禀告。”
但在林冲举起笔来时,却又被花荣做拦。“还是作罢。此事是小弟轻率了。”高丽好歹是千里之国,百姓百万众,便是内里有那些不忘前朝的‘乱臣贼子’,也终究是少数。他可不敢保证高丽人真就会在强权面前彻底的臣服。而且彼此言语不通,现下的梁山军看守中土的地盘官儿都不足,如何能占据堂堂千里之国?
兴奋之情冷静下的花荣觉得自己先前都癔症了。
林冲闻声一笑,“贤弟且莫做定,此事需大王拿捏。”
豹子头前后说的近乎是一样的话,也是一样的意思,可内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君臣,君臣。他林冲是很本分的,也是很适应这种变化的。这很林冲。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同的人生【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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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梨做一富商打扮,身后四人皆做家丁,五人骑马从驿馆出来。当即就撞到一队巡街的甲兵。刀枪雪亮,战甲泛着金属的冷光,以邬梨的眼光看,这是一队难得的精兵。
精气神,无不为他所见之最。
他本以为这队军士走来,这街道上人马车辆避让,当为之一寂的。却发现,彼处虽然人马车辆惧做避让,但街道两侧的大小店铺依旧顾客盈门,行人列边走来,却依旧人流如织。
与邬梨之想的不同,与威胜州之景亦大不同。
后者现如今是‘富贵云集’,那不管是枢密使还是六部尚书,亦或是田家贵胄,出行时候都净街扫道,洒水铺路,好不排场。
可济南城中多出了这般的兵甲,却似乎没有打扰到这座城市。如果刻意忽略一些人脸上浮现的忧虑的话,这里和从前并无差别。
“看报啦看报啦,大王发布诏令,五谷不得涨价,临济水诸州府,盐价再降两文。”
“看报啦看报啦,大王发布诏令,五谷不得涨价,……”
一个七八岁大小的报童,沿街吆喝而来。听得邬梨耳朵一抽,盐价,盐价。威胜州的盐价都要长到百文钱一斤了。自从他们占据了汾州、晋州,那解州的池盐便都不再北运,而只向着河南河北发输,从河北兜了老大圈子运到太原府,却是苦了田虎军了。
百十文一斤的盐价可不是他们有意在压榨治下百姓,而是无可奈何,他们缺盐少盐,有点盐都供应了军需,民间盐少,自然价贵。
“你,去,拿份来。”邬梨使着一亲随去。他倒要悄悄梁山军治下的盐价是多少。却不知道这随意的一句话,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乱子来。
这些报童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梁山军收纳为童子兵,列入地方官府管辖。
不仅是这些报童,便是那驿馆里,邬梨都见过几个半大小子在做活。更有些草料场和官署中,都有一个个的小儿在。
邬梨随从跳下马,也不多走两步,便高声对那报童喊道:“小儿速来。”平日里也是知趣的,但刚刚被巡街的甲兵给镇住了,心中多出了一丝羞恼,恶声恶气的来个‘抢劫’——发泄到了报童的身上。
后者有七八岁大,脸色渲染着红润。手举着一份报纸,满脸都是笑容,刚道一个:“十……”手中报纸就被眼前这看着就威猛的大汉一把夺取。之后,后者更一眼都不带多瞧他的,转身就走。
不大的小脸上浮现出惊愕来。
齐王治下都多久没出过这种事情了?从今年来,他还第一个碰到敢明目张胆欺负他们的人呢。
继而愤怒的颜色叫这小儿满脸涨红,可他没有叫骂,更没上前与那亲随争执。“好贼人,敢来这儿耍大?”怒视着邬梨一伙儿,掏出脖子里挂着的铜哨,尖锐的‘哔哔’声瞬间穿透了三道街。
这说来也巧。今日里岳飞正休假,他现下是陆谦的近侍,一同做这勾当的还有栾君实、徐庆、王贵。这四小在如今的齐国体系里可是大名鼎鼎,谁都知晓他们将来前途无量。那年岁最长的徐庆都有人赶着与他说亲了。
岳飞、王贵与栾君实、徐庆交了差,二小就换了便服,来济南府市井里逛荡。两人现在比起早前是阔绰多了,不提别的,只是二人薪俸,一月五贯银钱,那手里就不缺花销。
岳飞且不提,王贵家人现下最是庆幸当初的选择,还有那徐庆家。当初,两家人中不愿意让儿子在田间地头浑浑噩噩一辈子的父亲,做出了同一个投奔梁山的决定。现如今他们很能肯定,自己赚大了。
两小听到尖锐的鸣哨声,先是一惊,继而对视一眼,大步向声音传来出奔去。
而此时的邬国舅才接过报纸,被尖锐的铜哨声惊起,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那一脸愤怒的看着他的报童,当然还有报童口中的铜哨。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那周边的行人仿佛看到了瘟疫,一个个远远的躲开他,以五人为中心,短短时间里就清理出了一个大圆白地。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见两个持着棍棒,带着范阳笠的巡警破开人群进来。二人一看这场景,心中都笑了起来。熟悉啊。去年冬天里,他们几乎天天都能撞到这场面。到了今年,这济南府的人都学乖了,都没人敢再犯,不想,今儿又撞到一回。
“哪来的腌臜泼才,敢在俺们兄弟辖内犯事?不知道大王治下,国法无情么。”
这巡警与过往的衙役有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分区划片的职守。俩巡警中的那高儿的,并不怕邬梨他们人多,明知道姿态随意的邬梨身份富贵,其余四人个个腰板挺直,雄健孔武,一看就是家丁。还举着短棒,指着邬梨一伙儿就骂道。
这一声叫骂自让邬梨的亲随恼怒了。他们是什么人?邬国舅的心腹亲信。在威胜州里都甚响亮的招牌,如何受的这般气来?两个卑贱的巡丁差役,都敢指着他们鼻子喝骂。
那最近的一个伸手抓住棍棒,一脚蹬出,那巡警都不及反应,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中已经蜷缩成一团,都跌出去一丈远。
另一个巡警没想到对方这么凶狠蛮横,晃了一下,再要去把短棒劈打去,已经晚了。还没等他抬起手,那亲随已经一拳正砸在他胸口,震荡肺腑,都喘不过气来,棍棒当即掉在地上,还没等他顺气,就被一腿踢开。
谁能想到是这般样子,周边的人全都惊呼起来。
“你这含鸟猢狲……”
报童也吓傻了,但有人却没忘记他。先前那抢报的亲随大步冲向他,抬手就要殴打。
就是此时,岳飞、王贵抢了进来。二人终于赶到。见到场上景象勃然大怒。眼前之人好大胆。
“泼才好胆。”十四岁的岳飞身材身材已若成人,然面白无须,微胖,广额疏眉,两颊甚丰,叫人一看便知道是一少年。
可人年纪是小,一身手却见不凡。五指如铁钩,一把拿住那亲随打下的手臂,脚下扫起,那亲随整个人还未反应来就已经被他拎起,就如是板面样儿砸向身后的两同伙。
身子好像大盾,带着呼呼风声砸了过来,稍后的两个亲随感觉到不对时,想躲避都来不及了。“嘭”的一声闷响,似生生的挨了一锤,三人都倒翻着滚落到邬梨脚下。
还有一个赶将来,提起双拳劈脸就打,岳飞斜处里一闪,让过那人半个身子,一只手揪住那大汉头巾,一只手提住腰胯,望那大汉肋骨上只一兜,踉跄一跤,颠翻在地。那大汉却待挣扎起来,又被岳飞一脚给踢翻。
邬梨脸上浮现起怒色,既是因为四个随从被打羞恼,也是因为被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扫了脸面而愤怒,他可是两臂有千斤力气的猛将,岂会怕事。扔下报纸,就待大喝一声,来与岳飞放对。
那王贵才发出第一声来,“贵使且住。五郎且住。”
邬梨猛地一惊,自己身份竟被人叫喊出来?而岳飞也惊讶,贵使,济南城里的贵使可不就是那田虎的大舅哥?
“小人王贵,与五郎侍奉大王身前,有幸面见贵使尊荣。”
那两个刚刚坐起的巡警,此刻脸上刚升腾的笑意不见了,转而生出了惧意来。
贵使、大王……,他们,他们……
邬梨脸上的怒容有了收敛,既然是陆谦身前近侍,也就无怪乎有如此武力。
岳飞此刻也平息了心情,“见过贵使。”与邬梨见礼,不卑不亢。
“敢问贵使,今日何至当街生事?竟殴打我巡街警卫。殊是无礼。”在陆谦小一年时间的熏陶里,岳飞性格上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
后世人都说岳飞的性格是沉毅、沉勇,带有一种‘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韧性。这种性格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关,与他从军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怂都一直在被女真人摁倒地上使劲的摩擦摩擦有关。也与他早期的不得意,被打压抑制有关。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陆谦麾下,他是举朝瞩目的明日之星。谁都知道御前四小中,陆谦最最看重的就是他,而不是栾君实。
如此顺风顺水的经历叫现在的岳飞性格上多出了一抹开朗,同时也沾染了一种霸气。这是陆谦的影响,不服就刚。
但是短短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把他的性格整个扭转,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里,陆谦自己都能感觉得出他性格上幼稚天真的一面:那种有理走遍天下的刚直执拗也真的叫人头疼。
不懂通融,不兼顾别人的利益、苦衷与感受。对这样的人,上级和同事都不会高兴。别以为这个时代的社会就比兔子国质朴简单,那一样是利益说话,屁股决定一切。正史中的岳飞积的功德是都报应在了眼下的岳飞身上,叫他碰到了一个自己的铁粉当大王。
而眼下这般就是。事情之因由,谁在理谁不在理,这在岳飞的眼中很重要。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同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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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十两。”
“你的十两。”
“你的五两,你的五两……”
“治安费一百两,打架斗殴十两……”
邬梨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他那四个亲随则带着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在济南府的司法官面前选择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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