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陆谦不管其他三个相互间的眼神,此时他正被连串的系统提示音惊动。陆谦凝神去看,系统栏里正在发生着变化!
经验值和荣耀值都在哗哗哗的上涨中。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低头服输天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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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内一片黑云压顶,城中军兵士气急速低落中,就是契丹的大小贵族,汉族的北地世家,也都被一片惶恐与不安笼罩。
无奈何,他们派出去的五千铁骑,一人未回。
这并不可怕。在契丹高层的筹划当中,出击得手后的耶律余睹本身也是要率军远飙的。但可怕的是城外的梁山军忽的拉出了两千余契丹战俘,还将一面面将旗插在了城下。
看着那耶律余睹、耶律得荣、耶律得华的将旗,城内所有的契丹权贵都不吭声了。多少年来始终都恨不得耶律余睹立刻去死的萧奉先,此刻都愿在佛前为他点燃一盏长明灯,诚心实意的祈求耶律余睹即便栽了跟头,也千万别一头栽死在沟里出不来!
因为耶律余睹此番带着的不仅是五千契丹铁骑,更有天祚帝亲笔手书的旨意,靠着后者他能调动起一部分部族兵马。后者的质量的确不佳,但眼下时候,任何一份力量都是南京城内诸多贵州们的希望!
天知道这夜幕散去,他们看到眼下这一幕后的心情是怎么个样子。恁恐惧,恁慌张!
就是耶律彦光都被天祚帝好生的训斥了一顿,头上刚戴上的侍卫司侍卫太师的官儿,也被天祚帝一口给废掉了。
辽国的太师、太保、司徒、司空很不值钱,中原皇朝的臣僚巅峰职位,落到契丹手中就成为了一部一帐的长官。而整个契丹又有多少部多少帐?
但侍卫司乃天祚帝的亲卫所在,这儿的太师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耶律彦光跪在地上,任凭气炸了的天祚帝大骂,不敢有半点怨言。忠诚如他,心中也确实没有怨言。这事儿说到底儿,还不是他起的头?
如此,议和就成了天祚帝的首选,也是他必须的选择。没有了五千契丹骑兵做骨干,部族骑兵就是能聚拢起两万人来,也不堪一击。
而女真人显然收到了辽国有难的消息,锦西边界的金兵频频调动,一副大张旗鼓的样子。让奚王回离保根本就不敢疏忽大意,更休说是调兵回援了。
虽然契丹贵胄多能断定金兵这是在虚张声势,可他们错不起。
先天的一次错误已经叫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南国汉人的军队竟然杀到了南京城下。那要是再错第二次,大辽是否就该完蛋了?
没人敢去赌!
天祚帝彻底低头服输了。认输不丢人,即使曾经跃马中原的辽太宗耶律德光,也曾经后悔言:“我有三失,宜天下之叛我也!诸道括钱,一失也;令上国人打草谷,二失也;不早遣诸节度使还镇,三失也。”也是因为耶律德光当年的骄傲,辽军跃马中原,攻取汴梁,灭亡后晋,俘虏后晋少帝石重贵北去,也只能呈一时之强。
现在大辽已经风烛残年,他低头认输也无碍,虽然那赢了他的人赫然是怯弱的南国汉人。
“臣举李处温为使。”萧奉先看到天祚帝一番发作后,目光盯向了自己,是连忙说道。
“李处温?”天祚帝念叨着这一名字,“此乃汉人,如今……”脸上显露出了踌躇色。这大辽若是如日中天时候,北地的汉人世家自然归心,但契丹二百年天下里,韩德让则始终只有一个。
契丹人对北地汉人的警惕之心始终未消除,虽然韩德让在生命最后的一年许时间中,辽圣宗耶律隆绪率诸亲王始终像儿子一样亲侍床前,皇后萧菩萨哥也亲奉汤药——但韩德让只有一个。就像那萧绰萧燕燕也始终只有一个。
萧奉先当即为李处温打下担保,李处温之叔父李俨病逝,李处温即依附于萧奉先,被其举荐为相,但李处温贪鄙,倾心阿附萧奉先,如是名声不佳。
此刻辽国内部三大汉官集团,真正被天祚帝认可的是马人望。这人是辽咸雍年(1065年—1074年)间进士,内政出众,又能公正崇法,天祚帝对他较为信任,他又援荐曹勇羲、虞仲文等汉官,遂自成一系。而曹勇羲、虞仲文则与南京道诸多汉官世家有着密切联系,南京城本地大族左企弓、昌平刘氏之刘彦宗、蓟州韩氏之韩企先等,皆与之喝呼,也都是辽末时候政坛颇有影响力的人物。
“马枢密有操守,喜怒不形,未尝附丽求进,公私兼裕,吏民畏爱。自能胜任此议谈。但老枢密年逾七旬,年事已高,恐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萧奉先熟知天祚帝的脾气,一番话立刻叫天祚帝改动了念头。“李相乃我大辽宰相,陛下心腹之臣也,正值壮年,精力充沛,自当可胜任。”
“至于陛下之忧,却是多虑也。那李家世代为我大辽重臣,本人又是我大辽宰相,身份之贵,梁山贼岂能不知?”
“再则两国交谈,短期内既要见效。”说句难听的话,如此短时间,都还不够他们建立起亲密的联系的。何况他所举荐的副使乃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之驸马萧昱。且彼此谈判,一干协议白纸黑字不容得抵赖,即便李处温卖国,恼了天祚帝撕毁协议不认,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李处温反倒要挨刀子!
说真的,这等事本就是一背锅的差遣,谁叫契丹处在劣势呢?这个时候去谈判使臣就要软一点怯一点,真是马人望那人去做,寸步不让,反而不美。
李处温自然晓得这才是难为,可谁叫他的带头大哥萧奉先最早被人推到了前台来呢,他也只好来做替死鬼了。
“兀颜将军血洗保州,杀孽过甚,实有罪孽。但现今他人已经病逝,入土为安,岂能挖坟掘墓毁尸?此仁者所不能为也。”李处温倒生的一张好嘴。
此人与驸马萧昱奉命前来议和,陆谦也没摆刀兵,做甚下马威。太小性了不是?
现下清晰一目了然,辽国已经水深火热,就像1858年时候的满清,内忧外患,一塌糊涂。但李处温比之当年的白旗大将军爱新觉罗·奕山来却强出不少。
许是心里多少还有些底气吧,虽然话说的非常之婉和,实则却是在挤兑陆谦。谁都知道,梁山军可是仁义之师!
陆谦也就是进到了辽地,才从谍报司处看到过李处温这个名字,别看是什么宰相,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对于他话语中隐隐含露的挤兑却甚是意外,目光淡淡的扫了李处温一眼,这种话他已经很少听到了。
场面话自然不用陆谦多言,出面的是马植。这位出身北地的汉人官僚,此时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李处温。
当年他事败去官,可少不了李处温和他那死去的叔父李俨的手笔,今日这鸟人撞到了他手上,佛祖开眼啊。
“在下马植,添为大王帐下参军。李相公连年高升,仕途得意,恐怕已经早就忘记了马某人这个昔日故交了吧?不急,你我有的时间叙旧。”马植很光杆,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趾高气昂’。休说是对李处温这个仇家,就是对萧昱也半点不假颜色。“诸位,且这边请——”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五百二十章 南不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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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城。
中午时分,天阴沉下来,天空乌云翻滚,大风袭来,天仿佛要塌下来一样。鸟儿飞得很低,街头巷尾到处是急着回家的商贩路人,雨点噼啪地落下来。
此刻有二人已经步入一处酒楼,他们穿着灰色直缀,大半并不出众,然干净利落,纤尘不染,更气质不俗。那酒楼里的小二早早迎上。
一人就说着:“叔通,此店的烧鹅素来有名,时到中午,又值落雨,何不在此一餐?”
被称为‘叔通’的人还要年轻些,也就四旬年纪,闻声笑的说着:“景初兄为地主,黄中客随主便。”
这二人,却就是打齐鲁来的宇文黄中与任伯雨之长子任象先,此时陆谦还未从北地返还真定,尚不到论功行赏时候,但任伯雨多少有出力,且本人又有清誉,这任象先入仕陆齐乃是板上钉钉。
任象先较宇文虚中年长几岁,二人同在大观三年(1109)进士及第,早前素有交情。见楼下热闹嘈杂得不堪,不禁皱起眉头,向跑堂小二说到:“大堂太乱,我们且上楼去!”
那小二听了高兴,上楼的就是要雅座,这就都是讲究的人,忙说道:“二位官人,楼上请。”
宇文黄中跟着上到二楼,第一眼的感官就是人多。这家酒楼生意极好,楼下大堂里人声荟萃,楼上的雅座也多坐满了人。
彼此用屏风隔起,人头攒动,纷纷在说话饮酒,还有人叫来唱曲的粉头,很是热闹。
入了临窗雅座,点五六个菜,要三两角酒,宇文黄中看着街面上依旧‘逃窜’着的行人,看着临街两旁屋檐下躲雨的路人,好不感慨:“真定城当真是热闹,实难相信这儿前不久方遭了兵火。”
酒家的上菜速度甚快,不久跑堂的就提着食盒上来布席。热气腾腾的酒菜闻着就是好味道。
人退下去后,任象先端起酒壶为宇文黄中满上,说道:“是啊。就如是做梦,改朝换代来的就这般轻易。”
“然照实想,却又觉得是顺理成章。那赵宋本就苛刻,去岁压榨过甚,致使河北之地民怨四起,人心已丧。而陆王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免钱粮赋税一年,于民休养生息,岂能不得百姓之心?恰时又逢辽兵入寇,抢掠广信、安肃,血洗保塞,使得百姓遭灾,生灵涂炭,河北为之震怖。又是陆王提兵北上,败辽军于保塞城外,一举灭其步骑数万,大扬中原威风,一扫中原百年积郁。如后周世宗皇帝历高平之战,震慑夷夏,神武之功,近代无比也。
而所俘获之贼兵,尽皆斩杀,以祭保塞殉死之军民,叫河北之民无不佩服。此虽犯天下之大不韪,然陆王一片爱民敬民之心天日可鉴。
随后大军出边,破易州,围涿州,大军直叩辽南京府也。千万河北生民为之扬眉,如叔通之所见,河北民心已经尽在陆齐也。”
也所以这真定府才仅仅半月光景就恢复了往日热闹了!盖因为人心归附。
说着举杯敬宇文黄中,宇文黄中也是一笑,这等作为,赵家来不了啊。吃了口菜,大赞味道极好。就听到隔壁雅座里有人正喝酒议论。
“听说了么,大王逼着契丹皇帝低头附小,还割地了呢。”有人压低了声音说,但依旧能叫人感受到内里所蕴含的激动。
韩琦认为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才是好男儿,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观点,是以他为代表的一部分人的观点。
看看现在的北地数百万生民,谁提起梁山军来不竖起大拇指?
保州血案如一把尖刀,刺破了河北数十军州心中的底线,太惨了。城内数万男丁尽数被杀,这种遭遇叫诸人感同身受的同时,就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强者。
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这个时候没多少河北人还念着老赵家的好,因为众人皆知,赵氏对契丹就只有挨打的份。对比老赵家来,陆谦的表现则格外的是男人,尤其他还能对契丹战而胜之。只此一点,河北就不复赵氏所有也。
“没见报纸上登啊。”
“那也见快。俺家兄弟在定州州上做差,刚随着粮队从辽地回来。虽只到涿州,也听得了不少消息。那契丹屡屡败阵,兵势大颓,兀颜光才死,便又见折了一个叫耶律余睹的。这二人尽是辽国的顶梁柱,好比陆大王身边林鲁二将军。他们这一折,可叫契丹皇帝断了左膀右臂,只能是乖乖就范。”这人的语气中,一股子与有荣焉的兴奋劲,是怎么也遮盖不住,他也丝毫不去遮盖。
辽宋之间是已经和平百年光景了,但河北之民在契丹面前也矮了一百年。一百年里都直不起腰杆来,一百年里都低人一头。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而现在,百年的积郁一遭倾吐,那真叫一个爽!
“刘相公、石相公他们泉下有知,保塞城的老少爷们泉下有知,也该知足了。”还有一年龄大的嗓音说着。
这话一出叫那一座人尽数称是。那有个兄弟在定州做差的人就道:“契丹的皇帝低头,亲自下诏言罪,等是在刘石二位相公面前打了自己的脸。这大宋立国之后,因契丹而亡的文武官员多了去,谁有两位相公这番的脸面?”习惯是一可怕的力量。保州的祭祠明明是供奉保州两万余遇难军民的,且就是主祭的是六位文武官员,可是在此时百姓们的口中,提及的永远是刘敬和石清河。
这些话都是好话,听得任象先是好不高兴。在宇文黄中这个闲云野鹤面前,自己即将效力的君主是如此的得民之心,他也有面子啊。
宇文黄中心里头再给宋廷给老赵家唱了个凉凉。河北竟如此快的就被陆谦收拢在手里,有了河北与齐鲁之地做根基,有了这千万百姓,陆谦的根基就再不是当初可比了。那什么‘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名头都是虚的,眼下这般的根基才是真的。有了河北齐鲁的人力财物,京畿、淮南旦夕可下,关中关西也不在话下,而将来这天下……,大半也是不在话下。毕竟历朝历代,南从不胜北的啊。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五百二十一章 这就是天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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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大齐镇平戊戌桃月中气谷旦,大齐左都御史许大名贯忠,与保州黎民及驻守将士聚会于峪山之南、濡水之北,上国雄师申中原百年之积郁,沐手焚香致祭于大宋保州知州刘敬、定州知州石清河、保州兵马都监徐子龙……神前。
遥瞻太古,遍览青史,尽心竭力,报效君国者曰忠,舍身信诺,仇恶向善者曰义,能合兹二美以为忠义者,惟唐之张巡、许远乃堪媲美。抚膺太息,长啸仰天,大哉保定文武军民,精忠贯日,义薄云天,拱卫疆土,至死不渝。……
英灵有知,衷肠请予神鉴,但将壮怀激烈,化作甘霖一片,泽被天下苍生,保佑华夏!
登高望远,长歌以盼,魂兮归来,请领上献。谨具,鲜花粢盛、醴酒肴馔,物虽菲薄,诚心昭然。敬祈尚飨!”
一封奏折被许贯忠递到了陆谦御前,他已经受命先一步南下保州,陪同辽国驸马萧昱等一行,前往保州祭祠前至礼。
辽国驸马前来保州祭祠前祭拜保州一战遇难之军民,并宣读天祚帝的罪己诏,这是很有冲击力的一件事。自然,许贯忠也要呈祭文一篇于人前。
而这文采,半点不输于辽国汉官翰林们撰写的祭文。
陆谦读了一遍,再读一遍,直觉的行文有力,遂大感满意。掉过头来就抓起另一个折子,内里却是秘书监已经撰写的挽联,敬请陆谦来择选。
“碧血染黄沙,取义成仁,应垂不朽;精英辉赫石,贪生怕死,莫到此间。!”
陆谦最终选择了这一句。那刘敬石清河等虽死时还是大宋官僚,保塞城内的抵抗也软弱无力,似乎没起到好的作用,反而是促成兀颜光下令洗城的最直接原因。但对比安肃军的孙闿,陆谦自更认可刘敬与石清河。
如不是杨雄随后的‘杀身成仁’,陆谦都不会叫孙闿入祭!
整个北疆都在下着小雨,此刻许贯忠正与那萧昱聊着地理风情,齐鲁的地理——泰山。这位辽国驸马也是能忍的人,一路上没有半点傲气,虽不至于去主动讨好许贯忠,但人和气随和,倒也叫人讨厌不来。
“登泰山而小天下,萧昱也久闻泰山之名,可惜无缘一见啊。”
“哈哈,中原名声又何止一泰山。”许贯忠笑声很爽朗。但是他的好脸在过了峪山之后,就瞬间收敛了。
萧昱个人似乎不错,但不要忘了保塞城内外所流淌的血。当日会战的两军将士之伤亡,加上城内的百姓,六万只多不少。这是个什么概念?保塞城中大白天的都叫人觉得阴沉沉的。
辽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兵马折损且不提,只陆谦这般扫荡南京道,就叫契丹形式雪上加霜。
那萧让来到军前后,唯一的差事就是仿造书信,目的不是别家,而是河东。真定府有暗手在,那是陆谦根本不把李邈放在眼中。也就是张孝纯那里才值得他用心。金大坚早就可好了河东路各衙门的公印。只是没想到河东攻略还没开始呢,先来了一次征北!
那辽国南京道诸州县长官虽以契丹人居多,而契丹民主也的确有自己的文字,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在李唐灭亡后即位可汗,建立了契丹国,之后不久,着人先后创制了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两种文字。
契丹文颁布以后,立刻在辽国境内使用。然由于契丹境内的汉族都使用汉文,契丹贵胄上层又多已汉化,并以汉文为尊,是以这契丹文在辽国的使用范围有限。尽管它是辽国的官方文字,但远不如汉字使用的普遍。
到了现下时候,契丹文更是连南京道、西京道的公文都不是了,也就是契丹根脚雄浑的上京道和中京道,才是以其为公文行书。
谍报司早收集到了南京道州县长官的手书公文,那一水儿的是汉文。陆谦又紧急调玉臂匠金大坚前来前军,圣手书生萧让与玉臂匠金大坚这对王牌组合,珠联璧合,不知道搞出了多少封彼此矛盾的假调兵行文公书。
可是没什么用!
南京道各地城池的府库早就空荡的可以饿死老鼠,顺州、蓟州等地更是只剩下寥寥的老弱病残看守,梁山军取之挥手即得,用计,反而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所以,萧让、金大坚这对王牌组合并没派上甚用场,但半个南京道陷入兵火,这对辽国威严上的打击已经更重。
就像是被扯下了一块遮羞布。
女真蛮子打不过,现在更是连南国都打不过了。皇帝认错低头,还割让了易州和涿州,天祚帝威严扫地也。
如果换到二百年前,契丹刚刚建立的时候,其帝王之如此作为,就足以叫这个草原帝国就此烟消云散。
北方的游牧民族么,当首领没有了威严,也就是覆没的到来。
幸好契丹已经立国二百年,高层头领们都已经汉化,脑子里不再是大草原上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如今的君臣之道对之是很有些影响力的。
而割让了易州和涿州之后,梁山军距离南京城就更近了,完全是一日可抵达城下。可天祚帝不在乎,这里是南京道,而不是整个大辽。
南京道只是大辽的一部分,他虽然看重南京道的各类产出,但更看重的还是中京道和上京道,因为那才是他们契丹人的老巢。
所以,割让了易州和涿州,天祚帝不心疼。在能把梁山军‘劝退’这一大前提下,只割让了两个边地州不算甚么。耶律淳倒是不愿意,南京道这是他的地盘啊。但当初蒺藜山一战后七八个州不战而降了女真,那就不是契丹的土地了?天祚帝很是严厉的训斥了耶律淳。虽然他也知道那七八个州就是绑在一块也比不上一个易州。
李唐时候的羁縻州多了去了,怕十个连在一起也没汉地的一个军州贵重。
可天祚帝这时候不想去争辩这个!
反正他不久后就要去中京了,大辽虽然危在旦夕,可捺钵不能停,游猎要继续!
这就是天祚帝。耶律延禧不如赵佶那般富有艺术家特色,可在荒唐治国上面,二人却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的。
陆谦是很吃惊的,他提出叫辽国割让两州的条来件,这本是狮子大张口。辽国是可以拒绝的,那涿州还掌控在辽军手中不是?
他没想到辽国竟然不加还口的就应下了,这忒匪夷所思。叫陆谦直以为天祚帝在晃点他。
如此他也是痛快人。痛快的与李处温签订了协议,对兀颜光一字不问,直叫许贯忠先与携带了天祚帝诏书的萧昱南下,自己就撤离了南京城,前去涿州与耶律得重交接。
一道晨光从天际的边缘升起,渐渐笼罩整片地域,然后,红日徐徐东升。
新的一天的清晨来到。
耶律彦光父子穿戴整齐,此刻就站城墙之上,目光望着梁山军驻扎的方向。虽然两国已经谈判成功,他们却不能有半丝的松懈。
不知为何,耶律彦光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己脚下的这座城池总会被汉人给拿下的,因为现在辽国太弱了。就像五代时期的后晋与契丹,别看石敬瑭做了儿皇帝,可只要他能像李世民那样励精图治,叫中原的实力恢复如初,当两国实力发生逆转的时候,儿皇帝也未尝不能成为天可汗第二。但是当后晋的实力一直弱于契丹时候,即便石重贵尊敬契丹如其父,不思反抗,后晋的命运也终会被契丹终结。谁让当时的契丹主耶律德光有着一颗入主中原的心呢。
而今日契丹割让两州地于南国,与当年石敬瑭割让幽燕十六州于契丹何其相似。
一阵凉风吹来,叫耶律彦光猛地惊醒,思之先前所想,大骇。自己好生孟浪。自己把大辽比作当年的后晋,这是存了什么心?
一阵后怕从心头升起,不觉得后颈都湿漉漉的。
忽然他听到儿子叫喊,“父亲快看!”耶律彦寿满脸的兴奋。
耶律彦光抬头去看,心里颇是不快,这是南城墙,就算援兵到来,也不可能在这儿看到。这儿子高兴个甚?
可下一刻他自己也禁不住欢喜来,梁山军动起来了。这当然不可能是准备大举进攻,彼此已经签署了约定,那就算是一张废纸,现在也非是撕毁的时候。是以,梁山军此刻大举动作,只能是撤兵!
远处的景象,映入众人眼中。此刻光线更加明亮了。
就见梁山军大营内似乎有无数人在动着,昨日还有的一大片营帐已经被拆卸,而且这拆卸还在继续,速度甚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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