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那宋室朝堂宗室中肯定有许多人不知道他们的大艺术家皇帝,是如此格‘雄心壮志’,说出来都叫人寒颤。
待到用晚膳时候,赵佶的吃食已经丰富,大碗小碟的足足三十六道。可他实在无心情去用膳,凭那菜肴汤品做的色香味俱全,心情烦躁的很,也只是勉强吃了几口,就令人将碗碟等物撤下。
半闭着眼眸,靠椅背上,赵佶只觉得无明业火依旧在他身心里熊熊燃烧。
只不过河东这里却是正值喜庆时候。张孝纯的主动请降,折彦质的被逼无奈,太原城投降了,可避免了许多伤亡折损。这本就是大功!
兼之张孝纯能力不差,在河东路的官声也不错,如此被陆谦暂时任用为晋西行省之首任巡抚。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梁山军整个体制都忙碌了起来。随着张孝纯的投降,整个河东路就掀起了一波投降热潮,对赵宋而言可谓是局势垮塌如尿崩。
毕竟骂名有高个在前头顶着,就大大减轻了随后那些官儿们的心理负担。即使那些官声不佳之人,知道自己投降了多不能接着做官,却也原因求个安稳。
如此,梁山军‘席卷’河东路,厮杀就无有几场,更多的是接收事宜。自然的,大批的官员也会从齐鲁、淮南之地被调入过来。时文彬接到新的委任状后笑的不要太开心,自己果真有福,赶上了大好时机,这才入仕不到一年,就连连升职。现下虽不是叫他做一州之长,却也是太守之副手。而他在赵宋治下踌躇了数十年光景,不也只是小小的知县么。
其他如刘旦、李旭等等人物,那官职真就如坐上了快车道,半年一升职位。那刘旦都已经是一州之长官,李旭也坐了一州之副。而这般的光景,也只能是在开国时候才会有着了。
陆谦引着兵马走滏口径入河北地,在如今的邯郸稍作停留,听闻了邯郸太守对治下介绍,便启程经过彰德府,直入大名。
彼时,黄河对岸的赵宋东京守备司上下,都不晓得如何的惊悸。唯恐一夜醒来,就是梁山军打过黄河来的消息。知道陆谦兵入大名府,这心头才送出一口气。如此滋味并不好受,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之奈何?
时任冀北巡抚的不是别人,正是宋黑子。陆谦倒是有心再压他一头,然实是寻不到合适之人。省治定在了真定府,大名府的级别都是没有下降,只是政治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宋黑子是走水路抵到的大名府,与之同路来到的还有张孝纯,后者从井陉入河北真定府,宋江必须要等着一起走不是?横竖时间不晚。
二者抵到大名,当日休息,第二天就来朝拜见。虽然不是大朝会,规格却也严格,二人随班进入,直临丹墀,站在指定位置。那位置是相当靠前的。盖因为梁山军一干文臣大佬多在益都。
上首高座无人,随着一声叫喊,君王升座,陆谦从侧后稳步走出,端坐于上。
双睛点漆,唇方口正,地阁轻盈,天仓饱满。此刻端坐高处,身着冕服,扶膝正视,面上带着微笑,自是会有一股帝王之气生出来。一霎间,群臣同时行礼,山呼:“吾王千岁!”
宋江、张孝纯感受到了呼啸的声音,忙伏身而拜。但彼此心情却大相径庭。
前者乃是兴奋。区区宋公明,一郓城小吏,如今却能堂而皇之的上朝议政,掌故时两路之地,历时不过三两年也,真是匪夷所思哉。时至今日他都如是梦中,兀自不信。
首任疆臣,自是重任在身,可官迷宋三郎却丝毫不怕,反而斗志昂扬。
而张孝纯却突然之间想起了自己当年觐见赵佶时的情景,这陆齐的排场自然远不比当初宋室,但上首的那君王比之一身文人儒气的赵官家,可真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都是一国之主,赵官家把一手的好牌打成了稀烂;而陆大王却将一把的烂牌打出了花来。张孝纯拜服在御座之下,都是行礼,前后却是两个“世界”了。
陆谦已经不止一次上朝坐朝,俯视着他们,等到山喊完毕,摆了摆手,笑着:“众卿平身!”
“谢大王!”群臣都起身。
“张孝纯。”
“臣在!”张孝纯心中跳动,上前一步应道。
“你能识得大势,免去一场兵戈战祸,实有功于社稷,我命你为晋西巡抚,勿失孤望。”
“谢大王恩遇,臣必尽心竭诚,而事公明。”张孝纯正式被任用为晋西巡抚。不得不说,他们父子被陆谦彻底推出来做一榜样了。可是如此厚待,张孝纯即使出来做靶子,也是甘愿的。
陆谦就看到张孝纯头顶气柱变化,大是满意,这人本就是识趣的,现下更是全心效忠了。笑着说道:“张卿聪明亮达,规模宏远,孤王赖之。且先退下,日中,孤设筵款待,再与张卿一醉。”
接下就是宋江。这黑三郎本在沧州任上做的不错,其后攻杀河北、辽地皆有功劳,升任冀北巡抚也是顺理成章。只是陆谦知道宋江在沧州任上做的不错,实是有柴进的帮扶,现下履新,管辖整个冀北行省,那可就凭着真本事了。但愿他不一头栽进坑里!
“公明早年困顿于制,有才而不得伸展,屈居押司之位,非才气不达,乃宋制陋习所致也。
惜人之器量自有天授。我辈旧时人物多下层之官吏、底层小人。一如孤王,昔日多般得钻营,幸有林冲哥哥提拔,始入太尉府为一区区虞候;林教头一身的好武艺,又熟读兵书,却也只是禁军中小小教头。可是我辈之才岂真不如宋室之帝王将相?非也。盖是受其制度压抑,天大的才能也只被消磨殆尽。
幸今日我辈势成,亦坐得今日之位。只旧时人物多武而少文,于政事上亦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独公明稳重,乃文武兼备之人,淮南沧州尽是不俗,才勘大任。此番督掌冀北,孤王委之以重任,公明务必努力。”
朝会上,陆谦毫不犹豫的自爆其短,坦坦荡荡之余,显示的更多的乃是他的自信。就像那朱洪武自称是淮右布衣,虽然后世不少人信誓旦旦的说,朱元璋是想认朱熹当祖宗的,只是没有认成。但很难相信在朱元璋当政之时,这点小事他有想做而做不成。也很难想象在亲自撰写的《朱氏世德碑记》中提到:“本宗朱氏出自金陵之句容,地名朱巷,有通德乡。上世以来,服勤农桑。”的朱元璋会去认一个在明初时候,地位还没有被彻底提拔上来的朱熹当祖宗。
这点上陆谦应该庆幸,这个时空历史上,陆氏出名的三国年代距离这时候着实太远了。后世如有些‘历史发明家’,再是发明,应该也不会说陆谦攀附陆逊,要认陆逊当祖宗。
宋江是好不感激,陆谦主动提及他的出身,那是颇有点羞耻的事情。有着一颗文人士大夫之心的宋公明还是颇以为耻的。可人陆大王随后有提及了自己,自爆其短,连昔日去太尉府做一虞候,那都是多多钻营,更有林冲的提携才是如愿。有了陆大王亲自作比,日后谁还敢扒着宋江的出身不放手?
如此怎不叫宋公明感激肺腑呢?
朝会后,接下的宴会上,众文武都兴致不错,张孝纯都举着酒杯,连连与人搭讪,颇是活跃。
陆谦也是高兴,就也多饮了几杯。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次出兵真就是心想事成,不仅河北两路入手了,河东路也入手了,还捅了契丹一记狠的。凭的借契丹的性命,收拢了天下人望!
可说是再好不过。
如此他就可以放心的回益都去了。
这一别多日,他还颇是想念呢。尤其是家中的孕妇,这个时候肚子也该大了。陆谦必须挂念。
同样的,梁山军这几个月里征战无数,甭管激烈与否,精神都已经疲惫了。就是陆谦自己都无心再去攻打京畿路了。且回去歇息一阵儿,待到秋季时候,天也不热了,再饮马中原!
这还有一个原因,拿下了河北河东后,他手头存储的官吏也耗光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养着。
大军回家了!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五百二十九章 他还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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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军回老巢了!
消息传到河洛,昨日还十分抢手的粮食、油盐等物资,高昂的价格应声而落。但已经大幅度贬值的河洛田产房产之价格,却是无论如何也回升不来。
商民们没有了昨日的惶恐不安,却也清醒的认识到一事实——大宋朝竟然半点无有死守河洛之心。那些做官人的丑态,真是叫他们大开眼界。
短短几日里,河洛田亩的价格还从昨日的四五贯一亩,落到了不足千钱;一处五进的豪宅大院竟然百贯不到。反倒是一处处达官贵人的奴仆,收拾起一车车的财货,不停的向南方运去。
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得出那些高官显贵们的丑恶嘴脸。大祸来临时候,各府各衙的掌印堂官十八九不在理事,大小官吏兀自忙活自家事物。朝堂上,宰相重臣们也只是干坐,束手无策。这大宋朝何曾有一丝要保护河洛之心啊?
须知道赵氏皇朝的帝陵可都在巩县,都在河南府啊。
赵老大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定都东京城汴京。接着却将陵墓选在巩县。因为,第一他准备迁都洛阳,所以把陵墓选在较近的巩县;第二是巩县的风水好,南边有嵩山,北边有黄河,南边高、北边低,按照彼时的选葬法,这叫山高水来。
老赵家八个皇帝,除赵佶外,其余七个皇帝及赵弘殷(赵匡胤之父)均葬在巩县,通称“七帝八陵”。再加上后妃和宗室亲王、皇孙及诸王夫人墓144座,及高怀德、寇准、包拯、杨六郎、赵普等功臣名将,共有陵墓近千座。
而宋陵建制大体继承唐制,虽然没有唐陵气势恢弘、巍巍壮观,但也是震撼人心。可想内中掩藏了多少古玩珍品,金银珠宝。历史上的女真人是将这儿的陵墓盗挖一空,永泰陵哲宗的尸骨竟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讲真,初入中原的女真人,那就是一群山林里奔跑出的野兽,惨无人性。这样的民族就是当狗也不顺手,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狗反咬一口,这样的狗还要它作甚?
倒是契丹这种高层权贵深度汉化的民族更适合豢养,最主要的是,陆谦对之没有太深的厌恶。
自然,在如今这个时空,赵宋皇陵的惨剧是不至于发生的。陆谦再是缺钱用,也不至于叫人去挖坟掘墓。
可是那赵宋明明知道自己祖宗的陵墓就在巩县,却还对保卫河洛,半点不上心,这是连常凯申都不如啊。人花生米在淞沪会战遭受重创后,又被吴福线的‘没钥匙’来了重重一击,却还依旧纠集了十多万人打了一场南京保卫战,老赵家这算甚个?抗战时期的中国,政府组织能力、军队战斗力都烂,可现下我大怂却比那时候更烂。
一番的喧嚣后,河洛安静了下来。满朝勋贵重臣似乎有找回了原先的气度,一个个显得从容不迫;他们再是无能,也知道陆谦这一息兵,没三五个月是换不回尽头的。如是就一个个都安心了。
翟兴就是其中一个,洛阳城内那丑陋的一幕叫他彻底的大彻大悟。如此的皇帝,如此的朝臣,叵耐是一腐朽到糜烂的臭肉,直叫人掩蔽而去。如何会是梁山军的对手?后者是翱翔天空的神鹰,真的是欲与天公试比高。
二者相差,直若云泥也。
如是,燕青当即便感受到了好处,翟兴乃是河洛地带的地头蛇,他全身心的前来帮衬,为燕青带来的助力不要太大。
陆谦人在大名府,距离齐鲁又有多远?不日就抵到了济州。这可是他的老根据地。
大军早选拣彪形大汉五百人,步军前面打着金鼓旗幡,后面摆着枪刀斧钺,中间竖着“梁”、“齐”与“陆”三面杏黄大旗。
军士们各悬刀剑弓矢,诸将军也都穿本身披挂,戎装袍甲,摆成队伍,迤迤然而入济州。
而彼处的军民早就得闻消息,扶老挈幼,迫路观看。沿途欢呼雀跃声不断。
待到陆谦出面,霹雳火开路,花和尚押后。周遭大小军将无数,簇簇而行。更是沿途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从入清河县境到大军抵到水泊边,军民的高喝声自把人耳朵震破。
在水泊里小住两日,为已经落成的济州伯祠上了头一炷香。陆谦移驾郓城县,那是大宴三日。济州的文武官员,地方上与梁山军有旧的宿老,宋江他老爹就是一位;最后是一些家属遗属代表,尽皆宴请来一遭,只若是普天同庆一样。
从济州抵到青州,那就是沿途尽皆水路了。张顺随着陆谦启程回益都,把一人才白白的空置在梁山泊,那是在浪费。
横竖就现下宋室这蔫劲儿,凭高了也不会提大军反杀进齐鲁了。梁山泊如何还要留一只精锐水师在这?把他们调到淮南,或是调到高丽去,都大有用处。
说到这个,陆谦就兴奋了来,不是高丽有出甚幺蛾子,而是小鬼子那里。
彼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以说,眼见那座金银岛都要被他收入囊中了。看日本当局对对马岛的反应,佐渡岛会大些,却也不太会激起日本社会的愤怒。毕竟小鬼子头顶上还带着一顶学生的帽子呢,他们可做不到短短几年中就鼓起勇气来挑战老师。即使是老师的一只手,一条腿。
看后世的甲午战争,小鬼子都准备了多久时日?
再则,对马也好,佐渡也好,都只是海疆野岛,荒芜之地,就如此时的中原百姓视泸南,视小琉球一样。他们并不会觉得肉痛。
在现下这关键时刻,谁也不会冒着‘陨落’之危险,来挑战梁山军。而梁山军反馈回的消息里也浮现着一股对日本的不屑。盖因为日本人种的个子太小太矮了。
看到这点陆谦就想笑,人家可是几百年不吃肉,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修炼成小鬼子的。
日本人的个子并不是天生的。中国的佛教在南北朝时候从朝鲜半岛传入日本,很快便征服了日本贵族阶层。许多高等贵族和武士都成为僧侣,就如日本的王室也有出家之传统。他们接受《涅盘经》等佛教教谕,认为杀生、吃肉便是罪孽,会下阿鼻地狱,因此也带动了民间对吃肉的反感。
且自盛唐时期就下诏“肉食禁止令”,规定:“自今以后,亦四月朔以后,九月三十日以前,莫食牛、马、犬、猿(猴)、鸡之肉,以外不在禁例,若有犯者罪之。”
为了将自家的平均身高一减再减,那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却叫对之有所了解的海东总管府一行人,先天上就瞧他们不起。
这种心态在战斗中自然不可取,但陆谦现下里看了,心中真有种打骨子里生出的可笑。
进到济南府中,陆谦先面见了主管谍报司的鬼脸儿。说来也是好笑,当初杜兴与其主人李应一起入梁山泊,那时候的杜兴地位可远比不上一身好武艺的李应。但人各有其才,李应有才,也不能说人不尽心,但他不主动,那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可鬼脸儿不一样啊。杜兴的面容不适合出外勤做情报,因为标记过于明显。如是他就多在谍报司本部为朱贵打下手。
此等事对杜兴而言,乃是大喜事。陆谦当初也是见他是一百单八将之一,方才抬举。如是对比不积极的扑天雕,杜兴就是那彻底的反面。做事尽心尽力,对梁山泊归属感十足。
待到谍报司逐渐做大,作为大总管的杜兴实是一极重的人。那谍报司分家,朱贵朱富兄弟都进了安保司,那谍报司一把手的位置,看似有不少人竞争,实则就杨林、曹正与杜兴三个,其余的都是陪跑的。
而杨林有因与彰德系瓜葛深重,这反而成了他的阻碍。而操刀鬼也引林冲这条线屈居了劣势。反倒是杜兴,唯一关系密切的李应,因积极性差,混的不甚如意,反倒成全了他。
说到日本了,陆谦倒想起了高丽来。问杜兴道:“那王俣怎的了?高丽内部又是怎个模样?”
“高丽王倒是一人物,人前人后半个我大齐的不字都没。只一味励精图治。然,可惜高丽内部权贵势大,地方豪族遍布。前遭几任高丽王都在集权,大势之下,彼辈也无可奈何。现下王权遭到重创,抛开其外不提,只言自身利益,那是大喜过望。”也就是说,高丽国内部王权与权贵豪族斗的越发激烈了,如此高丽国的整体军力是增强了不少,却更是无人敢敌视梁山军了。
“还有一事,那早前受王俣宠信的闽地士子胡宗旦,不久前得了一场疾病,已经过世了。”
陆谦听了摩挲着胡须,他不在乎胡宗旦如何,也不关心王俣心中是不是在怨恨陆齐——像李氏朝鲜怨恨满清那般敌视陆谦又有个鸟用?棒子们再尊崇朱明,不还是在鞑子脚下臣服么?心里头有些怨恨,屁事也不当用。
对了,还有那金富轼。“他还没有走?”渤海的浮冰可早就融掉了。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五百三十章 好主意,真智多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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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富轼,新罗王室之后,庆州金氏之中坚也,兀自却是金氏中拥王派之代表。王俣竟也极信任此人,并不为他出身庆州金氏,便就对其‘另眼相看’,端的不易。
前遭为高丽国使臣,前来齐鲁朝贺,延留至今日。
前后算来,已半载有余。
“金富轼尚在国宾馆住着,似也知道有人在监视,遮莫三两日便到海东商社去一趟。后者是高丽人新开的一家商栈,总部登州,益都有其分号,臣已上禀的。”陆谦点头,这事儿他有印象,还吩咐谍报司着重注意。
“鸿胪寺问及他何时归国,兀自推说身体不适,说犯有心悸之症,不调养得当,不敢远行。其为高丽国使,自不可使些腌臜手段当失了体统,恁地便凭他滞留。此人上月且去了登州,本月初又走了一遭济州,于益都城内,常进茶馆瓦舍闲坐。臣估摸着,他当是要细细探看些我军的消息。”
那就不是打探一下消息而已,而是要细细观察梁山军整个社会政治体系。好叫高丽国对梁山军有上一全面细致的认知。
陆谦虽然在齐鲁已经全面推行乡兵制度,实则就是那篡改版的保甲制,没有了强令检校,还推行了身凭,但整个齐鲁对于有心人来言兀自如一漏风窝棚样儿。陆谦听了只是做笑,“那便随他则个,遮莫千试万虑,其一撮尔小国,量也成不得祸患。”
就是拷贝也不是说拷贝就能拷贝的。那高丽国内正值王权不振时候,而陆谦的一应制度,其基本点便是权柄操于上手,高丽国要学也岂是容易的?不然紧紧是一乡兵,就能叫地方豪族明目张胆的扩充自我手中的实力。
……
话分两头,且不提陆谦这里。只说那益都城内的金富轼。这日又有了新的举动,却不是再到茶馆瓦舍里逛荡,而是去了戏台。
何为戏台?那就是陆谦着人编演的杂剧。此类行事虽以元杂剧最是有名,可万丈高楼平地起,非是早前无数年来夯实的基础,遮莫杂剧可在蒙元时期一枝独秀?
那却是从汉唐时候就已有了雏形,经两宋时期发展演化,这才在蒙元时候盛开绽放。
陆谦只是将现有杂剧的形式与他记忆中的戏曲组合一处,叵耐一台戏非只要四五人物,直恁地死板了。所谓社会大舞台,人生一场戏,生旦净末丑,样样皆俱全。排一出大戏,有几十个大小人物,也是不差。
这是陆谦的一大杀招。
戏剧源自生活,但也高于生活,因为它是把生活总的一些东西集中起来,加以加工。体现出人生百态,抽象又生动,通过艺术的表现手法,亦或夸张的表达,亦或写实的描述,营造出矛盾来,给人以剧烈的冲击感,也反映了人们的向往和渴望!
是以,在如今这个时代,戏剧的威力不次于后世的电影宣传,其只要服务于政治,那就是一招威力巨大的杀手锏。至少现下陆谦组织的这支‘官’字当头的表演队伍,必是如此的。掌管着宣政司的智多星,一眼就看到了内中好处,恁么用心用意,可奈此等事非一朝一夕可成的,始落到今日才得以推出。
益都城东,原本是一处草料场,现下成为了城内有名的闲玩之地,说书唱曲杂耍角抵的,应有尽有。那城内的头一个戏台就落坐这儿。
如是今日太阳大好,天气晴朗,依旧被本地人叫做城东草料场的这儿是人头涌动。
金富轼引着随从来到这儿,戏台子上正唱着所谓的戏剧。前排已坐满了人,包裹最前的雅座。因是个新鲜事物,还不曾要钱收费,只要求不得扰乱秩序,进出皆随意。但相对于后头的长排座,前方放在十二张桌子,那就是雅座,有茶点果盘,却是收费的。但此刻也早坐满了人。
金富轼仨就站在最后排,周围人声嘈杂,他一时都听不清上头在唱些什么,不过看那几个戏子的样子,那是一个肥头大耳面带奸猾之像的宋官儿,正让一拨衙役押下一个后生的青壮,打板子。对面还站着一身穿锦袍的员外,摸着下巴处捻着的几根胡须,好不得意。
这一见就叫人明白,恁地是一对绝配——标准的贪官与劣绅。
台下一片怒骂的声音,金富轼兀自细细观察着周遭观众,看他们的穿着气度,自然是有富贵之人,甚至一些还当是有官职在身的,可更多的是寻常人家的百姓。但他们皆看得十分认真,个个感同身受,怒火满面。
金富轼本对这戏剧并不上心,他可是很忙碌的,这些日子里,细细的观察着齐鲁的整个政治结构、官场职权划分,以及各项政策制度,这些都需要他一一汇总,而后经海东商社传回高丽。这要不是在报纸上见到了这个名字,他都不会来这玩闹之地。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去茶楼探听些消息来。可金富轼知道,新闻报不一般。别看梁山军近日里放开了报纸批号,各地方州府,若是原因都有权创办地方报纸,但新闻报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对于金富轼言,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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