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花荣答道:“小弟却也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这对花荣来说也是个惊醒,天下高手英豪何其之多啊。自己在青州放眼望去也只看到一个霹雳火,真真是坐井观天了,现在往济州走一趟,就一下遇到两个。那旁边还有一个豹子头!
而一旁的晁盖更是满脸的失落,他常年打熬身体,也不曾娶妻纳妾,偌大的名头多半是他靠着一条棍棒打下来的,与宋江甚不同。是以平日里也对自身武艺颇是自诩。
别的休说,只这济州府里,除了美髯公朱仝还能不弱于他,就是插翅虎雷横都弱了一筹。
可现在看,却是不济这俩胖大和尚。
而若是只如此也就罢了,晁盖再是号称天王,也不会以为自身武艺天下第一。这真叫他失落的是场上俩胖大和尚的身份也。鲁智深与邓元觉出身是有不同,成长经历也有不同,可两人却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为人下属。
而那陆谦的江湖名头可盖不过他晁盖,至于江南方腊,倒是比晁盖的名头稍微大上一筹。
然而不管是这个名头只与他相当的陆谦,还是稍微强过他一线的方腊,手下却都有比晁盖自己都强的下属,那晁盖呢?对比之,他手下的庄客都是不济的很呐。况且摩尼教中显然不止一个宝光大和尚,梁山泊里除了花和尚还有那豹子头。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晁盖这一刻觉得很失落。
而此时,场上比斗的二人已经战到了七十来合。无论是鲁智深还是邓元觉,都浑身暴起青筋,汗水淋漓中白雾在头顶蒸腾。
“真是一场好斗。”却是旁边的这在陆谦眼中一样是‘黑色’的花荣,看到妙处,拍手叫好。他在清风寨困居数年,哪里见过这等好斗?手下不禁生痒。
陆谦在旁看着,只做微笑。
现在才七十来合,远不到俩和尚力竭的时候,待到百十合后依旧战平,陆谦自会要林冲将他们分散开。
只不过这回陆谦却是多虑了。俩光头再战了三四十合,将将要破百后,彼此都收住了手,各跳将出圈子外来。
却是两人已经知晓对方了得。再拼下去,也是如此。非是生死对决,再多拼打也是切磋,没甚意义。而两边又非生死仇敌,哪里会真做生死拼杀呢?
是高手自有分寸,才不会等到力竭,控不住分寸时候才做停手呢。
“两位师兄,端的好手段,两杆兵杖,神出鬼没,林冲佩服。”林冲攒枪在手,大笑着道。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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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兄弟可否技痒,且也下去较量一番,如何?”
陆谦早就把花荣看在眼中,花荣那一双手不住戳握,眼睛中精光乍现,一副跃跃欲试感。遂开口相邀道。
只不过花荣并非那邓元觉,虽然心中甚想与强手较量一个高下,分出个高低,但人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自己与那梁山非一路人马,纵然今日梁山义气,可自家已经得足了便宜,还是休要造次的好。如是想着,便开口相拒。
陆谦却已经将林冲唤来,闻言摇头道:“兄弟休要多虑。我辈武人,以武会友乃一大乐事也。你在那清风寨多年,彼处地狭域僻,整日与一伙毛贼草寇作伴,何曾遇到过今日这般的强手?不放开手脚,一尽兴致,更待何时?”
“我这位哥哥乃东京城里顶尖的手段,一样的精通枪法。花荣兄弟何妨下场一试身手,也叫我等开开眼界?”
青州三将里,除了那镇三山黄信武力值低了些外,花荣、秦明那可都是梁山中的一流战将。
花荣性格并无暴躁,却也不是林冲那般的隐忍,不是徐宁那般的得过且过。在陆谦看来,他就是标准的武人性格,兼品性甚佳。这从原著上他见宋江后痛陈刘高夫妻之恶的那番话里就能看出一二来,可谓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之人。而且有武人的‘不讲究’。
例如:兄长没来由救那妇人做甚么!正好教灭这厮的口。
再有,……正好叫那贱人受些玷辱。兄长错救了这等不才的人。
小李广是良是恶,就可见一番。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那的义气,带人从刘高手里抢夺宋江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可说是一忠于职守的禁止之人,黑三郎清风寨里被刘高捉住,不就是在元宵节看灯时候吗?而那时的花荣要不是职役在身,不能陪宋江闲步同往,何尝会遭受这一劫难?而以花荣对宋江的敬重,也没叫他舍弃了职责,来陪宋江游玩赏灯,自然是忠于职守的人了。
如此的一个小李广,除了对宋江的那份‘忠诚’外,在陆谦眼中是没有过突出的性格特点的。不像林冲的隐忍,不像宋江的腹黑,不像李逵的白痴,更没有阮小七的火爆直快。
可如此‘中庸’的花荣,却可以代表着现今天下老大一批的人群。他们良心未泯,知道善恶,讲义气情面,对坏人坏事又有点‘不择手段’。
其实这种人挺好的,不迂腐么,陆谦就很喜欢。
从一开始因花荣的名号,飞将军李广可是陆谦上辈子就大大喜欢的一个人,到后来他的品行。所以对比宝光大和尚,陆谦今日在花荣身上废的心思更多。义气当先也好,为人大气也好,以武会友也罢,说到底儿,这都是为给花荣留下一个好印象罢了。
这时的花荣已然有了决定,对着陆谦一抱拳,“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过一旁喽啰递来的铁枪,向着林冲一礼道:“教头请了。”
林冲这边早得陆谦的示意,正要显露手段,也是面上一笑,“哈哈,花知寨,请。”
而这时陆谦才察觉尚且有不对的地方,马呢?“二位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兄长与花贤弟都是马上将军,如此比试,岂能无马?”说着就要喽啰速牵马来。
林冲朗声一笑,“如此也好,杀得更是趁手。”
他在东京城内也多有比武论艺的时候,比如说跟金枪班教师徐宁的比较,后者是殿前都太尉宿元景手下的一员骁将,而林冲就是殿帅府太尉高俅手下的大将。这高手比斗,或许惊险,却甚能磨砺武艺的。
俗话中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功夫一旦荒废,是会凋落的。可不像有系统在身的陆谦。
林冲这些日子在山寨里,能与他切磋来的只有鲁智深,后者在原著上明是梁山的步军总头领,但在马背上却能战平呼延灼。
现在有了新对手,且陆谦于他打保票,这花荣的武艺只在徐宁之上,不在徐宁之下。叫林冲甚是欢喜。
如此战马牵来,林冲花荣相互一礼,銮铃响处,挺枪接战。那两马相交之际,众人呐喊助威。
那一个枪快,势如霹雳;一个枪狠,勇若奔雷。盘马交错,漫天枪头飞影;金铁交响,满眼寒星点点。
不说鲁智深、邓元觉在一旁看了,大声赞叹;就是其他人也都看呆了。
要知道,眼下的梁山泊,还多是马下步将。不管是项充李衮,还是刘唐李逵,这些个骨干头领都只便宜在马下厮杀,或见识浅短,那里见过真正的高手在马背上拼斗的?
“俺那爷,好快的枪。瞧得俺铁牛眼都花了。”李逵也不再叫嚷着给汤隆招揽du徒了,两只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瞧着比斗中的俩人,都要呆了。
先前鲁智深与邓元觉的比斗,也是一流的高手准。但两个胖大和尚很喜爱以硬碰硬,这风格李逵喜欢,却能叫他看出三两分的深浅来。瞧焦挺就能知道,他这黑厮最怕的就是‘技术’。
而眼前的林冲与花荣,枪法皆当世一流。那花荣在八骠当中也是数得着的水准,清风山上与秦明斗了几十合打平,靠的可不全是箭法。陆谦一直觉得花荣的枪法比之五虎水准也就略逊一丢丢,但差距不大,而且有着一手绝佳的箭术,综合实力也是五虎级的。
眼下场上的这回拼斗似乎也应证了他的猜测,花荣现下自无用弓箭的道理,纯枪法迎战林冲,头五十合直接打平,七八十合始略处下风,到了百二十回合,才始有点还击无力只能招架的势头。
林冲何许人也?自然不会真把花荣斗败,过了百三十回合,就把钢枪一收,拨马往偏出驰开。
两相罢战。围观的众人才吐出了一口浊气来。
“哥哥。这花荣武艺好生了得。他人在青州,距离济州近在咫尺,难保日后不与我山寨人马在兵阵上碰到,何不就此拘在山寨里?”
朱贵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深觉的,便是十个自家这等身手的撞上那花荣了,也是白给。遂在陆谦耳边进言。陆谦摇头失笑,“小李广虽然了得,我梁山义气更重。”可不能因小失大啊。既坏了名头,不得花荣真心,又开罪了宋江、晁盖。
花荣也带马跑出了几步,陆谦都能看得出他额头渗出的一层薄汗了。吐出一口气,道:“林教头好枪法,小弟甘拜下风。”
“花知寨客气了。谁都晓得你有那一手神射,可不是作假。”这花荣一手好枪法,不弱那金枪班教师徐宁半分,可绰号却是小李广,由此可见他箭上功夫。这要是放到战争上,可比一手枪法更加了得。这赵宋朝廷就十分推崇箭术,许以为诸军武艺第一,比刀枪更甚。
陆谦哈哈大笑着走去,“都是好枪法,好枪法。直叫我等大开眼界。”却也是杀一杀头领们心中的傲气,好叫他们知道这官军当中藏龙卧虎,还有的是强人。亦如那江南摩尼教。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终非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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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干人再回到宴席上,酒肉果品新上了一轮,大吹大擂,畅声说笑,高声喝骂。
花荣率先骂起了那文知寨刘高夫妻贪得无厌,残民害民;林冲、陆谦就骂高俅老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汤隆也骂高俅奸诈,还骂王晋卿,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最凶猛的当属宝光大和尚,先要剥皮挫骨朱勔,再要剁了赵佶。
那一时间都让其他人等为之失声。
在场人等,虽然各有各的苦处,但要把矛头直指东京紫宸殿里的赵天子的,除了心存反意的陆谦外那却还无一个。
林冲也好、汤隆也罢,还有那鲁智深、项充、李衮等人,那没一个要真砍皇帝的。就说汤隆,他是山寨一干头领里唯一一个与皇帝有‘直接’恩怨的主儿,可要是赵佶接下来能稍微的对徐宁表达一丝歉意,他对老赵家的一肚子怨恨,怕立刻就能化没了。【李逵那是白痴浑球,不晓厉害。】
陆谦端起了一杯酒,眼神悄悄地打量左右,心里知道,时机不到也。
只宝光大和尚一个人还在咒骂:“叵耐朱勔那厮,坏到极处。十年时间,于苏杭繁华之地靡费官钱,百计求索。江南乃鱼米之乡,生民本甚安美,现如今却备遭涂炭。便是那千贯中产之家亦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流离失所者数以万计,倾家荡产者不可计数。洒家恨不得将那狗官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把那贪图奇巧的狗皇帝一并砍了。我江南花石纲十载之难,祸害皆起于那狗皇帝,他方才是罪魁祸首。不杀此二贼人,不解我心头之恨,洒家到死都放不过他们。”
邓元觉这番话说的绝不是在喊口号,而是真真切切的感由心发,那股子恨到极处的杀意,那股子对朱勔和赵佶恨进骨子里的痛恨,是做不得假的。
这才真真是陆谦的好盟友,反宋革命之路上的好伙伴。
“好!大和尚说的痛快,那朱勔好大的官,正要杀得快活。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你们那个菜馍教也造起反来,大家一起反。等到杀进东京城,砍了那鸟皇帝的头,俺虞侯哥哥便做了大皇帝,让你们家教主做那小皇帝。林教头去做那高俅的太尉,鲁大师和大和尚就都做个护国国师。我们都做个将军。咱们杀去东京,夺了鸟皇帝的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这个鸟水泊里!”李逵这厮真真就是狗屁不懂的。
朱贵听了脸都唬白,慌忙喝道:“铁牛,你这厮胡说!你今日既到这里,不可使你那在沂水老家的性儿,须要听头领哥哥的言语号令,亦不许你胡言乱语,多嘴多舌。再如此多言插口,先割了你这颗头来为令,以警后人!”只把李逵喷的灰头土脸,“嗳也!若割了我这颗头,几时再长的一个出来?我只吃酒便了。”酒席上众人都笑。
那晁盖脸上笑的甚是欢乐,似乎忘了自己适才被李逵话语唬的差点跳起。他现在可不是原著上的梁山泊二代目,还只是一个豪爽的盐枭,过的快活的乡间财主豪强。如何不被这砍皇帝脑袋的话惊到?
还有那花荣,看着大放厥词的李逵,觉得自家的这点小愤怒真的是逊爆了。可也算是知晓了那黑厮是个真浑球,举起酒杯对着陆谦一礼,“哥哥麾下,真……人才济济。”至于被先前被李逵骂做白脸相公的事儿,趁早揭过。跟一个叫嚷着杀进东京,多了皇帝大位的山匪粗人计较,花荣他丢不起这人。
此一刻对李逵大起好感的只有邓元觉和陆谦。
前者心中一下子对梁山亲近起来,彼此站在同一条革命阵线上么。后者却觉得自己真要改变一下对李逵的根本态度了。
陆谦之前不喜欢李逵,虽然他面上从没流露出来,可他心底里李逵的份量真的不重。而现在,陆谦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调教调教这黑厮,如此将用,是非常得心应手的。正所谓白纸之上好作画,李逵只要调教的好,真会是个好小弟,好马仔的。
如此酒罢,太阳已经偏西,陆谦一路送晁盖与花荣下山。那宋江拜托晁盖开口之事,陆谦自然一口应允。就如是晁盖想的样儿,谁的钱不是钱?宋江的钱还能比别人的钱咬手不成么?
这也等于说陆谦是公开了自己‘晶糖之主’的身份,但是晁盖半点不心动。陆谦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不心动。在钱财这一点上,晁盖、宋江都是很大方的。
作为齐鲁排行第一的大盐枭,按照道理,晁盖富可敌国是虚假,但百万家私则半点不难。
可陆谦来梁山泊也有段日子了,却是知道这晁盖全部身家,能有个十万贯都是向大里说了。
盖因为他出手大方,不肯亏待手下的弟兄;且真仗义疏财,与乡里也甚是友善。休管是谁家有难求到门前,都是几百钱几斗粮米的施舍。对于江湖过路的朋友更是大方。只是为人实诚,不如宋江那般会自我吹捧,是以名头稍弱那宋江一筹。再说了,人家宋江是窝主,天生就比盐枭被四方好汉给高看一眼。
这等为人,陆谦也是要高看一眼的。
晁盖下山时候,船上装了足足八百斤晶糖,这并非是陆谦舍不得,亦或是晁盖拿钱少了。事实上他一分钱都没留晁盖的,只要这晶糖钱折算成药材、粮食,叫宋家来日送上山便可。
却是现如今这时空里,砂糖难寻,那发黑焦黄的赤砂糖拢共就少,陆谦便再会妙法漂白,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山寨中只有千斤,陆谦留下两成,剩余晶糖全给晁盖装船运走。
砂糖的价格不菲。便是那老样儿的赤砂糖,在建康府也能买到一石百贯的价格,拉到东京翻上一倍也不稀罕,而要是运到北边,比如燕京城,那就是五百贯都有可能。而经晶莹剔透的白砂糖价格就更是高昂。所以,别看只是八担晶糖,跟往日精盐的交易额度相差甚远,却真真是好东西。价格昂贵不说,更是拿再多钱都难在市面上买到的稀罕物。
陆谦现下都很好奇将来宋江的‘前途’。按照他的想法,这一次次击败北宋的讨伐军,必然会引得地方惶恐,届时便是义勇乡兵走上舞台的时候了。如果他与宋江、晁盖配合默契,保不准还能送那黑三郎和晁天王青云直上呢。但这就要看他们二人能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那宋江这段日子里似乎态度更加谦恭了。而晁盖呢?
陆谦他的眼睛里,晁盖晁保正正在船头抱拳告别,这位仁兄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呢。那自己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
就在陆谦脑子里无数个念头转动的时候,与晁盖一同立在船头的花荣,正在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望着梁山大寨。这短短的半日时间,花荣在这梁山之上竟体验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感,就好比鱼儿入了水一般,哪里还有清风寨里受刘高煎熬呕气的郁闷?
可他又深知道,自己与这梁山,终非是一路人马啊。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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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陆谦私宴邓元觉,两人这顿饭进的甚快,未到一更时分宝光和尚就起身告辞。陆谦随后就到了聚义厅,不多时,一干头领,除去了州府开店的王定六和在郓城县活动的朱富外就已经悉数到场。
众人坐定,当陆谦道出了宝光和尚来意时候,整个聚义厅都骚动起来。
“结盟!”邓元觉此来梁山的目的,就是代表江南方腊一伙儿来与梁山结盟的。这摩尼教所图果然甚大。否则只在绿林走动,那里需要结盟齐鲁啊?
再联想到邓元觉的言辞,一些头领心中已经明悟,摩尼教是要干大事啊。
“摩尼教传入中土四百年,初只盛行于漠北西域,自唐代宗大历年间流入两淮,始为江南人所知晓。到武宗灭佛时候,摩尼教亦遭重创,转而潜身地下,化为密门。及到此时已兼蓄佛道杂巫,汇聚农民、生员、吏员、兵卒、绿林好汉、江洋大盗、地方豪强等等,秘密结社。教徒白衣乌帽,素来为江南官府所忌惮。”
陆谦说的这番话里,不少内容都是陆谦原主的记忆,殿帅府能收到全国各地的情报,江南官府对于摩尼教声势渐大的苦恼早就送到京城,陆谦身为殿帅府虞侯,也能接触一些不紧要的消息的。这些消息虽然不被高俅所重视,可陆谦身份低微,看不到的还是看不到。
“当今皇帝非是明君,十年来大索花石,搅得江南官场一派乌烟瘴气,黎民百姓更受苦受难,不知道有多少人加入了其教中,让摩尼教的声势日渐壮大。如当今的赵天子依旧残民若此,早晚江南地界非要起一场大乱不可。”
陆谦话中的意思很清楚,那指点的就是方腊迟早要造反。
鲁智深眼睛一睁,“如此这方腊就好大胆子,算计到我梁山的头上了。邓元觉那贼秃说是来结盟的,怕是拿我辈梁山好汉做他摩尼教的遮奢花牌是真。”
“师兄所言极是。”林冲先是赞了一句鲁智深,接着从陆谦一礼,道:“江南与我梁山分处南北,相隔遥远,说甚结盟,太过虚诞。那官军征讨我山寨时候,莫不成方腊还能派兵来援?”显然也是不甚赞同。
实在是口头上一个结盟,未免太过轻飘。如果那邓元觉能许诺说过来几个他这样的高手帮衬,这份量还显得重两分,诚意也可见上两分。但摩尼教之初就小觑了梁山,只把梁山当个阻挡棋子,邓元觉如何会说这等话。
“哥哥,小弟也以为不可。”座下薛永挨着林冲后起身禀道。
“小弟先前流浪江湖时候,那江南之地也盘恒过。当地百姓确是饱受那花石纲之难,摩尼教声势也真真不小,江南方腊泼天大的名头。可小弟从未听闻江湖朋友有人提起那摩尼教预备谋反的?许是其机密事,不会叫外人知晓,却也可见其兵甲不足。”那兵甲要是备足,江湖上总能留下些风言风语的。“其兵甲不备,丁壮不强,如何能成大事?那摩尼教中许有不少好汉,也有无数教众,悍不畏死,但彼辈江湖手段甚强,如何真当得行军打仗?
江南官军孱弱,禁军也好,当地土兵也罢,尽数不堪一击。摩尼教若骤然发难,许是能逞一时英雄,席卷上三五州府。可只待东京城里的皇帝把别处官军调派,彼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低抵挡的住?”这阵子梁山兵马正在‘正规化’,一干头领领教了正规作战的厉害,也听多了鲁智深吹嘘的西军了得。更重要的是,那小李广花荣给山寨一干头领的震撼就在眼前,可还未消褪去,花荣的存在很是映衬了鲁智深话语中的真实性,赵皇帝手下还是有不少能打能杀的军汉的。光一西军便有二三十万人。
这些人正是知道了真正的官军精锐对战草莽绿林手段时候的厉害,才知道江湖手段的乌合之众的真实价值有多么的渺小。也就不其然的把方腊看低了不少。
“我梁山尚有这八百里水泊可依持,那江南之地又有甚险要处的?彼时官军精锐袭来,必是沸水泼雪,一击可灭。我梁山如与其结盟,被那方腊危机时候告求援军来,岂不坐蜡?”
这薛永却是以为摩尼教立刻就要造反的,如此也是不允。但话说的有条有理,甚是出彩。话音落下,不少头领纷纷称是。倒是提醒了陆谦一个‘事实’,这山寨的不少头领听了他话之后,不少人都误以为方腊近期便要造反了。而陆谦细细回忆了适才他与邓元觉的交谈,后者真真没有说是何时要起兵反宋的,却又隐隐的似似在说不久便将反。只因为陆谦‘知道’方腊在几年后最终会反,潜意识里忽略了这一点。因为到那个时候,梁山与方腊还真是能南北呼应的好盟友。
而这个中间还隔有几年的时间,却是被陆谦给‘吃’了。这么一来,就现在的梁山,以梁山如今的实力,与‘很快’便要造反的方腊,的确有点不映衬,要呼应方腊,则都显得困难。
所以在鲁智深、林冲看来,是方腊要那梁山当挡箭牌,当个吸引赵宋注意力的靶子,如此自然是不认可。薛永也是这样认为,但说话更好听一些。
聚义厅内一干头领里大多不同意,那说明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晓得现如今梁山的实力太弱。二十个山寨头领,除了闭嘴当木偶的李逵叫嚷着杀奔东京,其他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陆谦脑子翻转,便有了决定。这结盟就先作罢,再等上几年,当梁山实力坐大后再与之结盟也不差。现在现今即便是结盟了,也没个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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