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张顺就是这般的人。滴水之恩就当要涌泉相报。原著上他血溅涌金门,那便是如此。
安道全在后头也不能再干坐不吭声了,起身走入进来,对张横说道:“张家大郎勿忧。我保你兄弟无碍。休看朝廷的二次讨伐来势汹汹,我安某人看来却是虚假不堪一提。想来不须多少日子,胜负就会见得分晓,届时你便知道。”
正所谓锦上添花不比雪中送炭,安道全已经断了后路,那他最好的去处就是梁山泊。如此大战在即,作为一个准备上山的人,自然是战前到位的好。
是的,安道全自己也承认,梁山泊的人马的确没朝廷的多。但战争不是比人数多寡的,那还要看彼此的质量。他安道全可不是个没见识的人,岂会看不出梁山精锐与禁军的差距?更别说在第二波讨伐之前,官军已经先给梁山泊送了份大礼了。
身处江南繁华之地的安道全,日常见识到的江南禁军,是比之山东禁军更加稀烂的所在。他拿江南禁军去与梁山军做比较,拿得出的结论是,十倍的禁军也不是梁山泊的对手。所以,现下这六万水陆讨伐军,安道全是真的不认为他们能剿灭的了梁山。
次日,一艘小船顺江而下,打江州直进到无为军。张顺、安道全两人打此处上岸,接下就要横跨半个淮南路了,进入到洪湖,之后就可沿着运河北上齐鲁了。【实际上历经唐末藩镇割据和五代十国战乱后,隋唐大运河已经有不少河段堵塞作废了。北宋定都开封后,构筑起的新运河,其中心也就是东京。只是旧有的贯穿南北的大运河虽然作废,但还是有水系能够串联的。从洪湖走泗水,然后是荷水,还是沟通的到梁山泊的。且这本书也不是绝对的史实么,就假做大运河他还在。】
沿途路上,张顺、安道全就有听闻,打东京向东而进的第二拨征讨大军,已经压到濮州范县,距离济州只有一步之遥。那范县隔壁就是清河么。
安道全甚是庆幸,还没开战,这就好。如此自己还赶得上。
而这时候的陆谦呢,看着高烧终于消褪的凌振,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无奈之下的搏命一拼,竟然得天之幸,把轰天雷从危险中给拉回来了。老凌命不该绝啊。
蚂蟥,又称水蛭。《神农本草经》中记录,“蚂蝗主逐恶血、瘀血,破血瘕积聚”。陆谦是无可奈何了,才不得不用出这一招。万幸这一招真的有用,不然轰天雷就要领盒饭了。
谁叫那安道全始终找不到呢。钟震倒是带回了金陵水师出动的消息,这叫梁山泊很是摸不着头脑了。放着近在咫尺的登州水师不用,为什么要调用远在建康府的金陵水师?纵然金陵水师比登州水师兵力更多,但水战不是要看战船的么?
走大运河北上的金陵水师,最大的战船都只是四橹海鹘船,此外就是小型车船、刀鱼船,再小便是走舸、哨船。那八车、九车的中等车船,乃至二十车以上的大船,还有楼船、艨艟船等大舰,是一个也看不到。【一车就是左右一组双轮,北宋的车船从最小的一车到最大的二十多车,都有】
可是登州水师却能够经过济水进入梁山泊,那再大的战舰都能开过来。
钟震可以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叫梁山泊早几天有了准备。但是那安道全的踪迹,却始终不曾闻到半点。让陆谦好不心烦。
眼看着凌振已经挨不下去,他便只能行险,却不想凌振这般命大,竟从阎王殿里又游了回来。
虽然这般来是赶不上这遭战事,可好歹叫陆谦了了一桩心事。安道全且就躲藏着吧,总有一日是会蹦出来的。现下他要认真对付的是已经压倒边境的何灌。
侍卫亲军步兵师都虞候,何灌的职位可不低,本身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虽然陆谦在最初听到他这个人的时候,全无印象。
陆谦不会疏忽大意,却也不会妄自菲薄。
不是他瞧不上东京的禁军,实在是东京的禁军不值得他重视。
别说是五万人,就是十万人又如何?
正史上如何就不去多说,只看那原著之上,不管是童贯还是高俅,征讨梁山的兵马主力尽数是打外地取来的。东京城内禁军何其之多,怎不见他们捡选几许精锐出来?
就是那童贯,十万人中都只在东京城里挑选出两万来。而现在的何灌呢?五万步军悉数出自京师禁军,那能得好才有怪。
并且现下还是冬季,这拨大军走到那范县,天公不作美,正将好一场大雪飘下。如此天气骤然转寒,不仅何灌带领的五万大军留在范县,那打金陵城北上的一万水师也在淮阳军动弹不得。却是运河河面结冰了。
东京来的禁军被这场风雪堵在范县,陆谦也不认为风雪对打仗有什么大的阻碍。距离又非是千八百里的,近在咫尺么。谍报司探清楚何灌所部已经在范县落脚,一部分进了县城,大部留在城外营地,陆谦就有了打上门去的算盘。
而且这一战后,他已经准备向胶东挺进了。不管那摩尼教究竟什么时候起兵,他自己是要抓紧时间了。不过是早两天晚两天的区别,陆谦看着身旁的方天定方杰兄弟,还有王寅和庞万春等人。方腊将这些高手派来梁山,可不只是单单助阵,更是为了见识一下真正的兵仗。担负着了解赵宋禁军实力和梁山泊真正力量的职责。
陆谦如是点齐马步军,就向着范县开去。
“大头领作用水泊天险,何不以逸待劳,等那官军自上门来送死?”方杰对陆谦的决定甚是不解,完全没必要如此啊。
坐镇梁山泊,等着何灌领兵前来不是更得利?
陆谦哈哈大笑,“两虎相争,旗鼓相当时候,自然要斤斤计较,不叫那半分优势无畏的消散。但若是猛虎遇独狼之时呢,便就不是轻举妄动也,而应该主动出击,一场扑杀罢了。”
摩尼教其他人等听了尽数咋舌。这梁山泊陆大头领好大口气,只把自己比作猛虎,视官军五万禁军为独狼。
“七郎且住。”方天定唤住了还要开口的方杰,“无需多言。只待静观梁山泊英雄就是。”
他才不管陆谦的狂妄究竟是膨胀了,还是人真正的强壮了。一切只看这场虎狼斗的结果就是。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二十一章 走,给何太尉打声招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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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年前大河南北村庄,上溯数百年中,都是围着城垣也似的寨墙;若是集镇,那墙寨益发围得结实。可是赵宋立国之后,如此之模样便一去而不复还了。除非是独龙岗三庄那样的豪强,否则是看不到村庄一级所在围着寨墙的。
梁山泊一万多步骑精锐下山来,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长龙出水,打清河县登陆后,就向着范县长驱直入。途中经过官山镇,此处是范县境内的一个大镇,陆谦在马上指的那个镇子,大军转而就驻入其中。既然已经决定出兵范县,跟官军打擂台,陆谦又怎么可能不对范县有所了解呢?这官山镇是整个范县东部最大的镇集。
官山镇的士绅富户毕恭毕敬的迎接了梁山泊大军的入驻,镇子里的数十土兵义勇,丢了刀兵,解下衣装,人人跑回了自己家中。
官山镇虽大,却也不够让一万多梁山步骑全都进驻其中,是时已是天将黄昏时候。陆谦引一部人马进驻镇子,大部人马在镇子外安营扎寨。当夜里,只叫官山镇多张灯火。而约莫在初更时分,陆谦自引五百骑兵悄悄溜出了镇子外的驻地。绕过了东角一个土丘,和官山镇约莫隔开了两里路,避开大路,方放开马蹄,在雪地里向西北县城方向挺进。
范县县城中,何灌已经知晓了梁山泊人马下山的消息,更清楚他们已经进驻了官山镇。作为一名战斗经验可称的上丰富的老将,何灌是十分为之纳闷的。
没见过这般打仗的,陆谦没道理如此做啊?
话说何灌这些天来很认真的研究过陆谦这人,此子虽然仅是一殿帅府小小虞候,但这战阵之能却宛如天授。最能叫人肯定的一点是,此子精通练兵,却是不会虚假。
梁山泊虽刚刚崛起不到两年时间,但何灌看过周边州府信报,“梁山泊兵锐”乃是众口一词的说法。如此之才能,叫何灌想起来就叹息。这般人才竟然被埋没在殿帅府做个小虞候。
可以说,何灌在研究了陆谦的‘人生’后,还是颇看得起他的。是以,才为陆谦的陡然昏招大出而感到不解。
陆谦非是蠢人,怎忽然不智了起呢?
可梁山泊如此行径在范县不少士绅富户,甚至是范县知县看来,在先前的清河士绅富户看来,那便是其得意忘形,狂傲自大所至。
“太尉何忧之有?岂不闻前唐太宗有语: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英雄之道,先狂后亡;凡人之心,先亡后狂。”济州新任知府程万里在旁边进言道。
是的,这位前东平府知府,现在变成济州知府了。他虽然有过,可东平府首先未破,就算死了个兵马都监又如何?一个国之忠烈就打法了么。第二,程万里到底是童贯的门下,后者虽在西北坐镇,但权势滔天,即便是蔡京也不敢轻易招惹。
五年前他便以太尉之职提领为陕西、河东、河北三路宣抚使。不久,为开府仪同三司,签书枢密院河西、北两房。及至去岁年初,已经领枢密院事。统领武信、武宁、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为太傅、泾国公。当时人称蔡京为公相,童贯为媪相。
像当年狄武襄任枢密使四年,满朝文臣谏官多次对其发难,称他家“狗生角,且数有光怪”,以至于一代名将惊惧终日,就算有仁宗皇帝护佑,最后已抑郁而终。可现在一介阉宦而居枢密使,可曾见到有文臣士大夫再敢言语讽刺的?
这最大的讽刺就是北宋末年的文人,就是眼下时期的士大夫。
何灌听了后,默不做声。程万里言之有理,莫非那陆谦真的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乎?
时正值满月,圆月挂在天上如同一轮玉盘,那积雪在地面上反映出光来,却也让人看到大地茫茫。但总是有些疏密高低的影子分辨出了村庄树木来。陆谦与栾廷玉各乘一骑在队伍前面走,但听到人脚马蹄踏了冻雪劈卟作响。那拂面来的冬夜汉风,夹着地面一些碎雪,只觉其冷如割。
在马背上徘徊四顾,看到漆黑色的夜空和地下的积雪,混茫着一片。大地像是一片死海,一些动静也无。只有那半空中的风声,嘘嘘在马头上叫过。
五百骑兵出乎预料的直插范县城下。何灌到也还统兵有方,便是如此寒夜,宋军值夜的士卒虽然冻的发僵,但人他们还是站在岗位上的。更甚的是营外,一支支巡哨的人马,在范县外头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完全叫宋军营地免去了被偷袭的可能。
陆谦听了时迁的回报后,真的颇感意外。但何灌毕竟有着不小名声,能做到这一步,也不是太叫人意外。“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闯进去。”陆谦如此说道。反正他这一回只是要看宋军的反应,看那何灌的反应。
而此刻的宋军营垒中,拱圣军两指挥使回头看看自己下属的将士,各各拿了刀矛弓箭,挺直地站立在风雪里,静悄悄地。一人向另一人说道:“你看,恁地天色寒冷,贼兵未必便如太尉所料,来偷袭我等营寨。”虽然这五万陆军的主体是选自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但也不可能全然无有一个骑兵,后者就来自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殿前司。这拱圣军就隶属于殿前司。两营马军可是实打实的五百人。出征之前,拱圣军全军二十三营挑拣出的这一千精锐。
那另一指挥使笑道;“且等些时看,若贼兵不来时,我们回帐中休息,明后两日也无了差事,也不白忙碌了。”他这般地说时,自不住向东南角张望。
自从梁山泊贼兵下山的消息传来,何灌便下令叫他们做着准备。昨夜里是那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下属的骁捷军下属两营,今日就轮到他们殿前司所属的拱圣军了。谁叫那陆谦惯用夜袭之策呢。夜战可谓是其一大法宝,助他率败官军。
约莫一顿饭时,一快骑禀来,那指挥使哈哈一笑,侧了身子过来对同伴道:“却不是来也!”后者也是惊省了,听到远处正有一阵哭爹喊娘声,顺风吹过来。脸上满是喜色:“太尉真是神算。今夜必叫那贼寇好瞧。”
“弟兄们,且跟我杀将过去。让哥哥与那何太尉做声招呼。”陆谦大声叫喝着,引得一干人马具是大笑。马蹄扬起,五百骑兵就如一杆锋锐长矛,直刺范县。
马蹄声叫一队宋军巡哨兵马警醒,彼此撞个正着。陆谦提着泼风刀,冲在最前,只一刀就将当面军官斩做了两截,也不管是都头,亦或是指挥使了。五百骑兵突击下,这波巡哨的官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此何灌的第一个失策。他自以为自己布置了巡哨队伍,会如那铁链一样,叫梁山泊偷袭兵马羁绊来。却不知道彼辈军士在梁山泊兵锋之下,直若腐朽的缰绳,毫无半点着力的。
隆隆的马蹄声让何灌在睡梦中惊醒,披衣坐起,唤过随从来问。随从喜笑着禀报道:“果不然如太尉所料,梁山贼兵真派人前来偷袭。”
那程万里也从睡梦中惊醒,听闻随从禀报后,哈哈大笑。“陆谦啊陆谦,当日你这厮折磨得本官胆颤心惊,今日终要你这贼人宵小知道官军的厉害。”直觉的胸口大出了一口吁气,好不畅快。
大乱之后当有大治。想到济州府平荡了梁山泊后百废俱兴之局,陈万里一时间是满腔的豪情。
耳听到旁边大队步甲走动之声,竟然是何灌披挂了起来,要上城头。亦唤来下人于自己更衣。待到他赶上城头,就正看到城外一片哭爹喊娘声音。黑夜笼罩之下,程万里看不清楚战场。可城外那点点如星光一样的火把,或聚或散,他智商且不欠费,如何瞧不明白?
那如一条火龙一样,在场下横冲直撞的队伍,必然就是梁山泊贼军。而其他的打着一片片的火把,密集如萤火虫一样的所在,只能是宋军。这其中并不只有马军,也并不是只有步军。在何灌的设计中,那是马步相互配合的,以骑兵主攻,营地里值夜的步军,还有在外巡哨的步军,那就是一堵墙和一道道锁链,两相配合,最终将梁山泊来袭的这匹烈马,困死在范县城下。
但现在程万里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梁山泊贼兵就真仿佛是一条火龙撞入了萤火虫群中,一击之后萤火虫每每就要灭了大片,被火龙打的四分五裂。且看那火龙的速度,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城头上可是何太尉?小可陆谦,这厢有礼了。”看到城头上明光处显露的人群,陆谦看着正当中被拥簇之人,想必就是何灌了。随即高声叫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贼酋竟敢辱及朝廷大员。”
梁山兵马骁锐,冲的城下的宋军步骑一塌糊涂,程万里都能看出的一幕,何灌又如何会错过?看到自己布置下的陷阱,被梁山军如捅破一层窗纸样儿,轻松之极的在驰骋纵横,气的何灌只想亲自拔剑杀人。更何况陆谦还这般挑衅。
“传我军令,叫骁捷军速速出动。给本官将这拨贼匪尽数砍杀,生擒贼酋。”何灌好不震怒。
但战阵中的陆谦如何会给骁捷军这么个机会呢?听到范县南部的宋军营寨里响起马蹄声,当即一声吆喝,与栾廷玉引着五百骑兵杀出阵去,望着官山镇奔去。根本不给骑兵以机会。之前的冲撞已经叫他摸清了官兵马军的实力,现在却没必要再做冒险了。
奔出六七里,陆谦放缓了速度。先前那马蹄声隆隆的官军马队并没真的一根筋的追来。“何灌这人真的是有脑子啊。”心中暗暗附道。
陆谦为什么今夜里亲自带兵去范县城下走一遭?这就是为了最清晰的‘看’到何灌。
这人的布置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宋朝的军队。
如果彼此互换一下,用梁山军如此布置,那休说是五百宋军马队,便是五百金兵铁骑也跪了。
陆谦能看得出宋军的布置。而更叫他对何灌有个真切认知的是,这人上城的速度。
他可是注意了,那何灌出现在范县城头的时候,距离他驱赶着宋军马步败兵,杀到范县脚下的时候还不到一刻钟。这说明,何灌相当尽职,为主动等城观战;而非是败讯传到耳中了,才急匆匆登上城来。
且出现在城头的何灌,很快就叫人召唤了宋军的大队马军,相当的有决断,叫陆谦不得不带兵退出来。在被他这般的挑衅之后,还能压制着怒气,叫宋军不来追击。
如此,何灌给陆谦的直观感受便不是善于之辈。但他也不是没有弱点,在陆谦眼中,何太尉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知彼。他的那布置是挺不错,但一群孬兵如何拦得住梁山泊精锐?梁山军的战力远超乎他的想象。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百人打五百人?(求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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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梁山泊兵马至官山镇进到了王路口。大军就此屯驻下来,宋军也没立刻来攻。这叫陆谦更高看了何灌一眼。换做他是何灌,那绝对是尽起大兵来攻的。甭管结果如何,先出一口气是第一位的。
“那鸟太尉真是木头人,不快性。”黑旋风双手操着板斧,伸头看着宋军方向,脖子都要拉长了,还是一个影子没见到。
事实上,现今的梁山军,兵锋正锐。昨日小战得手,士气更盛。从战略角度上看,这时交战更便宜梁山军。但昨天陆谦扫了何灌脸面,扫了宋军的威风,这从情理上讲,那都是要还回来的。
这何太尉能忍着不动,只讲‘谨慎’这一处上,陆谦恐都比不上。想到这,他都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冲,这也是个能忍的。“往日里,兄弟们只道我与兄长(林冲)能够忍耐,沉得住气,今日却也要对这何太尉甘拜下风了。”
“这何太尉本就不是个快人。洒家看他更像个文官,倒有两分范文正公的风范。”鲁智深则是这般评价何灌,可是不低。那范文正公指的就是范仲淹,西军便是由他手中创立,可谓是西军最最崇敬的文人了。且范仲淹大名垂天下,北宋乃文章盛世,即鲁达这样的武夫都对范仲淹怀有崇敬。能以何灌来比范仲淹,可谓是推崇了。
陆谦却觉得鲁智深这话中还有两分劝他小心的意思。“何太尉之能,我虽知之不详,却也不是一无所知。不敢大意。”但是于今日的战事,“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是天方教教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陆谦今儿说道了这一战。
大军安营扎寨之余,陆谦邀一干头领汇聚议事,列席的还有摩尼教一干来水泊大寨‘学习’的人物。方天定、方杰、王寅、庞万春、吕师囊等人。
“范县,我梁山好汉还不曾到往过。趁今日的机会,先就把这些土豪劣绅给扫荡了。”一张范县地图上,红点标出了十几个不同位置,这些便是在梁山泊标准中需要尽数扫荡的土豪劣绅。
既然宋军能按兵不动,陆谦就先耍出花活儿来。分出十几支小部队,扫荡范县乡里,扩大自己在范县的影响力之余,也收缴粮食物资。陆谦就不信何灌还能安耐得住。
那种情况是不可能有的。如此一幕若被传到四方,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堂堂太尉,提五万京师禁军精锐,就顿足于万多贼寇之前,放任贼兵“鱼肉”百姓乡贤?何灌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何灌是不可能这般‘无作为’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句话在中国古代许是没被人说明来,却早就被很多中国军事家所认知。作为赵宋的高级军官,何灌很清楚的认知于这一点。
陆谦的眼光看向了方天定、方杰等人,这些摩尼教来者,论武艺,梁山泊中也无几人能抵挡,但是说起兵阵,他们怕是连山寨里的都头都有不如。今日陆谦就有想法,叫他们随同行动。
“诸位休要看轻了些许小战。如此厮杀虽与那阵列会战有不同,却也非是一无是处。”陆谦把手一招,引着一干人到了帐外,就看到一队队士卒已经披挂齐全,挺身肃立。“人非圣贤,不能生而知之。谁都要有‘小’时候。”
“岂不闻: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说别人,只看我陆谦。当初的唐庙之战,人手不过四十余兄弟也。其后小战连连,积小成大,积少成多,方有今日之从容。我梁山泊人马亦是一点点积累,滴水成海,方有今日之气度。”
“你等今日出战,真正对手可不是那些土豪劣绅,而是官军反应过后,派出劫杀的队伍。”
整个范县不是只有十几家土豪劣绅,范县西南便是濮州城,后者虽被梁山军打破过一次,可其境内却还残存着大量可杀之人。现在被标出的十几个红点,只是土豪劣绅这一阶层里的优秀者。
自秦汉之后,中国的历朝历代皆是皇权不下乡者,老赵家亦是如此。这般产生的土豪劣绅,和睦何其之多?
或许有人会说,‘乡贤’们皆是真善人,地主们的财产也是一分一毫积攒下来的。但事实呢?如此好地主好士绅,天下之中并非是没有,但绝对是少数。资本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诸多‘乡贤’们的区别只在于他们身上罪孽的多寡。
梁山军也不是赤军,非是在搞一刀切。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总是不会掉落的。
范县城池中,何灌已经接到信报。那梁山军一旦出动,他这里就少不了要得知。听闻梁山泊举动后,何灌勃然大怒。“好草寇,好一干大顽。真当贼性不改,恶性难除。需得全扑杀,一个无叫放过。才好断绝根患。”
却是把梁山泊的‘除暴安良’看做了贼寇的劣习难改了,之后就挑拣悍勇军将,火速派出兵马劫杀去。
那官山镇上的曹家,乃是阵上的第一大户,整个官山镇三停土地,一停都是他家的。那家主曹文滨在梁山泊大兵入驻后还胆颤心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休看人长的斯斯文文,手上可沾了不少鲜血。梁山泊声势大振已经有些时日,自家挂不挂的上,心里能没点b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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