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陆谦没有带兵刃,他腰间连口佩刀都没带。这是相信武松的勇力,也相信关大刀不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更是相信抱犊寨三人不是木头。
“关将军请了。既然来到寨前,何不入内一叙?难不成还真怕陆谦仗势欺人不成?”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丈夫义气为重【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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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陆虞候?”
关胜不是第一次见陆谦面容,但却是第一次这般直面话语。他看着似全无防备,手中也无寸铁的陆谦,心底里也禁不住生出一股钦佩。这种大气的作风着实叫人心折。
“虞候离关胜之间只隔一刀。莫不闻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恁地就不怕死么?”
关胜从没见过陆谦身后的武松出阵,甚至不知道其姓名。但此时却在心里暗想,此一条大汉,看着身材凛凛,难不成也一样手段高强,陆贼能料他挡得住我?
陆谦见关胜不答自己的话,而眼神紧盯自己的脖颈,做恐吓之语。是哈哈大笑。“久闻蒲东有豪杰关胜,擅使一口偃月刀,爱以先祖武安王自诩。此番得见,将军果真是武艺高强,刀法精熟,名不虚传。然将军既以武安王忠义自比,自当不是那投机小人。陆谦又何惧之有啊?”
转过头来,再看向郝思文,抱拳道:“这位将军怕不就是绰号井木犴的郝将军了。陆谦亦有耳闻,不期今日能得见仁兄之面,幸甚。”
伸手不打笑脸人。郝思文再是对梁山泊有警惕,这时候也要抱拳还礼。
最后便就只剩下唐斌了。后者先冲陆谦一抱拳。“唐斌久闻大头领威名,梁山泊众豪杰英雄,只惜往日里无路拜见,今日得见尊容,乃我生平之幸也。”
陆谦听了高兴,“既是如此,营寨里已备下薄酒粗食,权当给各位好汉接风。敢请诸将军同到敝寨盘桓片时。万不须有那担忧。诸位既是不肯落草,陆谦如何相逼得你们随顺?只且请少坐,席终了时,自送诸位离去。”
关胜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乃是笑陆谦高兴的太早。他是知道唐斌人的,如今局面好先扬后抑,好话之后必见翻转。
果然接下就听唐斌说道:“不敢相烦大头领。文崔两兄弟能蒙大头领不弃,收入麾下,乃他们今生第一大幸事。我等便无颜搅扰了。”
唐斌连连摇头:“唐斌今夜之来只是为见文崔二位兄弟。此般既然安好,唐斌就已心满意足。就此拜别。来日战阵相逢,刀枪说话便是。”
“哥哥!”文仲容与崔埜不答应了。
唐斌叹一声气,道:“我之机遇,你们尽都知道,如何能背弃的?”
“此遭蒙兄长不弃,引入军中,实叫他担着不小的干系。如今之际,官军处境危如累卵,实万不敢相弃,做那无耻无义之徒。”
陆谦听了不得言语,他心底里翻腾着一句话,很想对关胜说:我把丑郡马宣赞放给你,你把这唐斌让给我。
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了,陆谦又把宣赞、唐斌当做什么了?随意摆弄、置换的物件么?
陆谦就只眼睁睁的看着唐斌这个头顶气柱里半丝儿红色都没有的好汉,头也不回的随着关胜、郝思文等消失在了夜幕里。倒是跟着唐斌一块奔来的七八抱犊山喽啰,留下了一半来,却尽是文仲容和崔埜的往日心腹。
陆谦拉着文仲容与崔埜回营寨,边走边说:“你二人将心放宽。唐斌兄弟这般义气,谁人舍得赚他性命去。且等待些日子,若义气相同,自有机缘相聚。”
与辕门处的诸多头领们再会到筵席上坐下,那宣赞已经消失了。这厮不知好歹,陆谦也容不得他坏了气氛,叫人抬他下去。众人坐定,好汉们轮番把盏,陪话劝酒。等到月上中天,散了酒席时候,就连陆谦头都有些眩晕。
但第二次起来,他却兴致勃勃的操着一丈硬弓,叫左右在百步外设下箭靶,一箭一箭又一箭,乐此不疲,似乎一夜之间对箭矢就有了极大的兴趣。且陆谦箭术提升在这一夜之中似也是有了惊人提高。
百步远的箭靶,固然距离箭箭皆中靶心,还有些距离。却至少是箭箭都在靶上。
他那一千荣耀值花费的不亏。且射出去的箭矢,力道甚大。百步外的箭靶,但凡被命中,似都要箭簇尽没,力透箭靶。还附带buff——弓弩杀伤力+5%。
陆大头领还是很重视弓弩的杀伤力的,梁山军本就行的是强弓重箭线路,他选择技能的时候,也侧重于这一点。现下弓弩杀伤力再上扬半成,岂不是恰到好处?
陆谦相信,当日后自家兵马与金兵相碰撞的时候,那手下将士的弓弩杀伤力,就足够身披重甲的女真鞑子喝一壶的。唯一叫他不爽的就是这技能的增幅力度,对群体只有杀伤力+5%这一个属性,比起同档次的步骑兵的buff加成是逊色多了。
上千骑兵高扬着旗号,浩浩荡荡的行进在梁山泊水畔。这是一支来自梁山大寨的骑兵,林冲的麾下,为梁山马军后续部队,为首的将军背后竖着一面“秦”字将旗,正是那留守梁山大营的霹雳火秦明。
就在陆谦打破范县,扫荡何灌余部的时候,得到了示意的梁山泊,也开始向着东岸转运骑兵。他们的目标正是滞留在淮阳军境内的金陵水师。
不给宋军做准备的时间,范县一战还未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就先叫人飞鸽传书山寨,让秦明和留守诸头领,做好准备。
这一战由霹雳火亲自领军,薛永为辅,扈三娘与马麟随从。没办法,谁叫梁山泊精华都去了范县战场呢,剩下的一干头领里,矮子里头拔将军,只能是扈三娘和马麟了。
那总比李忠、周通、扈成、裴宣要强吧?
先前的斗战之后,陆谦就叫扈三娘带着伤兵返回了梁山泊。如今正好在秦明麾下效力。
对此一丈青甚是兴奋,上千骑兵纵横驰骋的浩荡气势,马儿飞奔,风儿划过耳朵的破空声,叫她心旷神怡。这是一种完全有别于医护司生涯的感觉。
只是上千梁山骑兵,从奔驰六百里赶到宿迁,整整用了九日,赶到地方的时候,宿迁城外的一万金陵水师早就全转入了淮南。却是三天前他们就接到了范县战败的消息,金陵水师都统刘梦龙半个战字都不敢说,带领着水师官兵直接转入了淮南。河面上空留下大片的船舶,其上的床弩等物也尽数被拆卸或损毁。只有宿迁本地的少量差役、土勇在此巡哨。
老百姓又不缺木头,大片的战船空留在河里,也没老百姓会提着刀斧去破坏。当地的差役土勇看到梁山泊马军飙进,一个个都吓的屁滚尿流了。
霹雳火被留在大寨看守,这一职位明显不适合他,但秦明也无半点怨言。人大头领这是在照顾他的感情。秦明刚刚上山么。
现在范县之战大局已定,陆谦叫他南下袭去金陵水师,所能动用的兵力固然不多,但一千骑兵去攻击一万没了战船的水师,难道还很困难不成?秦明心中亦是明白,自己终要与朝廷做下割舍,立下功劳方是自己在梁山泊的立足根本。却没想到见到的局面竟是这般。
消息传回山寨,陆谦已经回到梁山,大批俘虏和缴获伴随着梁山泊大军转运到山上来。济州府境内,本是那地方官府设下的道道哨卡,只刹那里就变得如是虚假的了。
梁山泊如日中天,整个济州府皆在山寨眼皮之下,哪个知县老爷的脖子痒痒,要来寻梁山泊的刀口解痒?自然不敢再阻拦周边百姓涌入梁山。
断绝多日的水泊北路东西陆上通道,再次畅通无阻。数之不尽的传言被带入了东京城中,继而传播到更西的地方。
何灌一路逃到濮州,清点兵马残兵不满三千,随后几日里陆续有残兵败将汇聚来,总兵力亦不过五千人马。五万步骑大军只剩了这么点,还多是丢盔弃甲。他心中盘算的念头彻底给打破,老老实实上书朝廷请罪,现已被勒令速回到京城听罪了。
程万里那厮却好运的在当日逃的一命,却不得不前往济州府那火山口任职。
道君皇帝非常生气,赵佶再是昏庸,他晓得京师禁军这一败的后果是怎样一个恶劣。堂堂五万京师精锐竟然被在一窝草寇的手中,消息传开,朝廷威严尽丧。且这波草寇好就在距离京师仅仅三百里处,京师震动,京畿亦已震动。
别的不说,只京城粮价这几日里就持续走高,便是最好的例证。
为甚粮价在不停走高?即便是朝廷从官仓拨调粮食入市,还不能遏制?
原因就在梁山泊,就在五丈河。
那是东京城最是重要的命脉之一。先前京城里的万千百姓亦非是不知晓其在受着梁山泊草寇的威胁。但被一窝贼寇拿捏着,和被一窝能击败五万京师禁军的贼寇拿捏着,可是全然不同的。
前者只是能呈一时之强,后者却可将大宋朝搅得天翻地覆,至少是京东两路,今后再难有宁日。
“凌振?”
文德殿上,赵佶口中轻轻念叨着这个他先前全无丁点记忆,但现在却是忘也忘不掉的名字。
因为在何灌的奏章当中,就是此人毁掉了范县的城防,造出新式的石砲襄助梁山军大败官军。可以说他是官军范县一败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他的投敌叛变,毁掉了朝廷的尊严。
……
没检查错别字,有的话,大家指出来,事后改正。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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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小小一个甲仗库副使被赵佶给记恨上了,其结果是凄惨的。
抄家灭族的话语从老赵家的皇帝口中发出,那未尝是不能改变的。作为一文华盛世,老赵家的江山里,文人士大夫是做了很大的主儿的。而抄家灭族对于文人来说也过于苛刻了些了。
但这些文人士大夫的慈悲是绝不会怜悯到凌振这个军汉出身的甲仗库副使身上的。赵佶甭看是昏庸无能,对朝堂权利的掌控却是很有力度,原因前文已经交代。
满堂的文武重臣看到暴怒中的道君皇帝,是甚有默契的都闭上了嘴巴。人非圣贤,孰能无怒?有怒气,撒到别人身上是撒,撒到自己身上也是撒,那何妨不叫皇帝把怒气撒到别人身上呢?
没人会为了凌振这一小小人物而去与皇帝争执。
众文武接下来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候皇帝宣泄自己的怒气,静静的等候皇帝对何灌的最终宣判,静静的等候着下一位征讨梁山泊贼寇的人物出炉。不少人都用戏谑的眼神去看高俅,没人相信高俅能彻底阻断皇帝的视听,继而把陆谦、林冲的消息彻底压下。
果然,道君皇帝的怒火真没有撒净,就见他矛头一转指向了濮州知府。范县之战就在濮州府境内,但从头到尾,这知府竟然都没出面。却是先前濮州府城被梁山泊打破,知府等官员纷纷遇难,老赵家这儿新催生出的一知府,还一直在东京城里拜访亲友,拜访‘老师同窗’,自始至终都处于拉关系状态。
他很清楚老赵家禁军的德性,那一路打濮州过去,不晓得会催生出多少事端来呢。他何苦早早去赴任,自讨苦吃?
哪里知道他这边在赴任期限末尾赶到濮州上任,屁股还没坐热,何灌就在范县二次大败。
赵佶才不管这些,他只看到这濮州知府是头也没在战场上露出一下。怠政懈政,胆怯无能至此,叫他如何不震怒?“这等无胆鼠辈,何以为官?”转眼就要摘掉一任知府的官帽来。
底下一众臣子纷纷沉默,事不关己,继续高高挂起。唯独蔡攸心脏“噗通噗通”猛跳了几下,一个跨步转出班列:“起奏陛下,濮州知府丁敏刚上任数日,不悉地理民情……”
“禀陛下,臣以为蔡学士所言荒谬。据臣所知,濮州知府丁敏前后在京盘恒月余时间,及到几日前方赶赴濮州任职。此人非是耳不能听,目不能视?不然断不会不知范县之战。却一味在京推演托词,不急朝廷之所急,不想朝廷之所想,其罪难恕,其心可诛。”吏部尚书张克公挺身发言道。
他乃张叔夜之从弟,先前为弹劾蔡京一事,已经连累了张叔夜被贬西安草场监司,几年后才得以复起。张氏却也与蔡京结下了大仇,张叔夜好好的京官不得做,被调去济州出任知府一职,那就是蔡京的手笔。以至于张叔夜父子为梁山泊所害,蔡京亦以‘死不见尸’为由,将朝廷的追赠拦了下来。张克公是赵佶留在朝堂上制衡蔡京一党的棋子,但这官萌却顾及不到他的从兄。张克公就只好一笔一笔的都记在心里。
现下是当然不让的狠狠给蔡攸一击。
蔡攸当场哑口无言,再看站在上首的父亲在向自己递眼色,当下就沉没了。
赵佶一高兴就忍不住要给张克公一点好处。且他对张叔夜的印象是很好地,认为张叔夜是一员能臣。“前济州知府张叔夜可有确切消息传来?”
尚书左丞侯蒙出列站定,禀道:“启奏陛下,张叔夜自与其长子承奉郎伯奋陷入敌手后,再不成听闻有半丝音讯。其二子承务郎仲熊前范县之战中奋力厮杀,亦沦陷敌手,生死不知。”
赵佶听了目视张克公,“嵇仲胸怀城府,廉以律己,有大才,惜天不假年,丧于贼寇之手。”
“传朕口谕,准敕建张卿父子衣冠冢于广丰县灵鹫寺西侧。”接下来就是追赠官职、谥号了,这却不是短时间里可以决定下的。张克公满脸沐浴圣恩的振奋之色,心底里却是悲喜交加。这悲的是,竟此一‘恩’后,张叔夜是不死也死了,张家即便再增添光彩,实质上也短缺了一根巩固;而喜的就是皇帝的恩遇了。
老奸巨猾的蔡京就是看出了这儿,才阻止他儿子力谏。叫张家得一些好处就是了。皇帝既需要一个例子来警示天下,亦需要一个例子来激励天下。这张叔夜就是被皇帝拿来的一块牌位。
蔡京是不会在这事儿上来给皇帝叫板的。他只要张叔夜不能反回朝堂,那就不需在意。便就是蔡攸,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在心底里为自己老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他看向侯蒙的眼色就觉得有味道了。
侯蒙这厮可不是他蔡家一系的人物,早在他父亲发迹前就擢监察御史,进殿中侍御史。宋徽宗崇宁间上疏论十事,那是蔡京已经在相位上呆了多年,却拦不住这厮迁侍御史,改户部尚书。到了大观四年,除同知枢密院事,进尚书左丞。眼下更有传言说,侯蒙要更上一步,坐上中书侍郎的位置了。这是当朝的副相啊。自元丰改制后,朝廷以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之职,与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为宰相。又另置中书、门下侍郎为副相。
明明这鸟厮不是蔡家的人,却在蔡京当政的年月里,步步高升。蔡攸猛然间改变了对当朝天子的印象。
“何灌何在?”
“回陛下,已在大理寺监下。”大理寺卿走出班列,回道。
“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何灌,枉顾圣恩,诸事欺隐,无德无能。教堂堂朝廷天兵败于一窝草寇的手中,大丧朝廷威仪,其罪当死。只念其多年来兢兢业业,颇著勤劳,特免其死罪。贬往永州,充团练使,着本州安置,无诏不得擅离值守。”
不管那范县之败是不是如何灌说的那般,全因为凌振的缘故。其身为一军主将,可全军大败而亡,责任上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也就如呼延灼那般,老赵家现今非是板荡时候,不识得将才的珍贵。赵佶一脚把何灌踢到了荆湖南路的永州去,也不足为怪。
这一决定可不是赵佶的一时怒气,而是在上朝之前就经过了几番对局。毕竟何灌是当初各派系共同推出来的人,现如今何灌坏事了,可不是没由来的。朝堂重臣和内廷的大宦官们,全都参与进了其中,而赵佶本身也没打算要他的性命,如此被踢到永州那个蛇虫遍布,毒瘴弥漫之地,就是顺理成章了。
至于团练使的职务,比起何灌先前步军司都虞候的位置来可是不值一提。也可见赵佶心中对他的气怒。但也不需要怕,赵宋的官制就是如此,朝廷高官下到地方,看似受贬受罚,但只要朝堂还有上有人,眼睛一眨就又被拉回去了。
如苏轼那般不是被贬官,就是奔波在贬官的路上的霉星,翻看整个赵宋百五十年的历史,也难寻出第二个来。
如此以何灌被惩处为节点,今日朝会的前期便揭过去了。这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点。
官军三次征讨梁山泊的主帅是谁,这可是惹众人眼红的位置啊。何灌的五万大军都败了,再起一支兵马,人数自然要超过五万人。
十万步骑方是第三次征讨梁山泊的官军数字。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数额。在很多朝堂重臣眼中,这也是一个得取功劳的位置。
当然,何灌的这一败叫所有人皆知道,征讨梁山泊一事,万万不可小觑。
可人的感觉有时候会欺骗自己。梁山泊不是西夏,更不是北方的契丹,陆谦等人的出身先天上就让朝堂上的文武重臣看轻了三分。甚至这当中已经不止一人,派出人手去联系跟随何灌一同败退濮州的兵将了,从他们口中套取了不少消息。
但人的感觉,在很多时候真就是很要命。
梁山军精锐,不少人手中都拿到了这个消息,却没人真的看中它。因为在诸多朝廷重臣眼中,贼寇再是精锐也比不得西夏、契丹。不少人更愿意把何灌军的大败,归类为范县战场上出现的新式石砲;把范县官军的第一次大败,归结为梁山泊贼寇频频斗将得手,大挫了官军士气。
当下就有人出班奏曰:“陛下。梁山贼子以一洼之地,聚啸奸猾刁顽之民,横行河朔、京东,各处官军鲜有可抗者,其贼焰嚣张,其罪恶极。我大宋富有天下,拥兵百万,前遭些许小败算的了甚?那梁山泊累造大恶,打劫城池,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盘踞京师近地,抗拒天兵,实乃是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贼势,于国之危害甚于北边强虏敌国。微臣不胜惶惧。伏乞我皇圣断。”
赵佶手抚髭须,沉思道:“朝廷大计为上,这河东、河北,现在正是用兵之时,却不能轻调。梁山泊位置特殊,贼势坐大了,实不当稳便。”
王黼忙借着说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梁山贼势近来甚为嚣张。朝堂诸公也曾在近畿屡次调兵调将,都损折不回。若是叫那山东之寇小觑朝廷,窥视畿辅,却不是稳妥。”
“陛下,老臣以为梁山贼势虽盛,大举作乱,尚不敢为。我京畿还屯有大军十余万,中原各州禁军也在,一纸之诏,十万大兵可调。陆贼极是狡猾,若无十分准备,不敢作此大不韪之事,以激天下之怒。所怕者,陆贼南窜徐、海,行那流寇之举,如黄巢一般,剿灭便是不易。”蔡京如此说话,那言语中的意思却还是要尽快的剿灭梁山泊贼寇。
接下来再有一人奏道:“臣院中收得京东各处州县累次表文,皆为陆谦等部领贼寇,公然直进府州,劫掠库藏,抢掳仓廒,杀害军民,贪厌无足之极。其贼军所到之处,无人可制,无人可止。若不早为剿捕,日后必成大患。伏乞陛下圣鉴。”
如此这些,直接连站出来了五六人,虽官职都不甚高,只是“先锋”,却各属于不同。高俅低着头,眯起的眼睛里露出厉色。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根脚他都是清楚的。
有内廷也有外朝,有文官也有武官,这是恶意如潮啊。他高二领会官家的意思,要在军中另起一山头,八爪鱼一样向着各方面伸手,那是开罪了不少人。
国难思良将。赵佶不由得把眼神看向自己的右手处,可惜,那童贯已经去了西北,不在身边。
高俅一直留神赵佶脸色的变化,瞅准时机,抬脚出班奏道:“陛下,臣下不才,愿带兵踏平梁山泊,生擒陆谦,献于阙下。替陛下分忧,为天下扫除一祸害!”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东京城里的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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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决策很快就反应到了朝堂之外。首先,轰天雷凌振满门遭灾。
那过街老鼠张三始终都留了一份心神在凌家的,听得手下来报,官府查抄了凌家。就急忙赶过来瞧看,却见一门男女哭丧,数十老少,人人批枷挂锁,凄惨非常。一个个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无穷尽的惊惧。
张三不敢怠慢,忙叫手下弟兄去找差役、帮闲打探。到了晚上,一切方‘真相大白’。张三摇头对着眼前的信奉叹气,“这轰天雷真白瞎了自己的一片忠诚。”
陆谦当初为了他废了不少心思,生生从阎王殿上拉了回来,如此恩义也换不来凌振的如伙与投效,其对老赵家可谓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诚。
哪里料到,那赵家天子竟然听了一番半点证据都没有的胡话,竟就把他抄家灭门了,张三虽然知道,如此一来山寨里必然会再多上一个真好汉,但也为凌振对朝廷的一片赤胆忠心被如此糟蹋,感到悲哀。
“哥哥啊,我现在是真看清楚这世道了,颠倒黑白,好人没好报啊。亏的咱们兄弟跟随着您一块投奔了梁山。不然,难保这罪不是咱们受的。”
朝廷这两次发兵征讨梁山泊,东京城的军户折损的可不少,那有的是军户为此家破人亡的。
可叫张三这般兄弟感觉着心寒的是,这些家破人亡的军户,那多是为老赵家血染沙场的烈士。反倒是那些投效了梁山泊的人家,有那邮局贯通往来,纵然要三两月方得一次,日子却更变得好一些了。
过街老鼠一伙人藏身在东京城的黑暗处,核心人物已经从最初的几个人,扩展到现下的三四十人。内中来历复杂,龙蛇混一。有街头青皮,有差役帮闲,亦有闲散的军户子弟。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知晓自己与梁山泊的联系的。而外围人物,更是有百人之众。张三只需要付出一点小钱,就可以坐在家中搜罗到大批的东京城内的消息。这当中有真有假,有重要的,也有屁用没有的。但是这样能极大地防患他们被皇城司的逻卒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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