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兄弟勿急。我梁山泊众头领亲如一家,你之血仇,便是我等的血仇。必然要与你个交代。”鲁智深与林冲左右将凌振搀扶起来。
陆谦坐在聚义厅的上首拍手,开口道:“鲁大师之言正合我心意。我等兄弟聚义在此,便就取一个情投意合。而既然是兄弟,那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仇也同报。我意带兄弟们朝南走一遭,诸兄弟乔装打扮下的山去,做那闯州撞府的好汉,急追何灌一行人。”
“彼之行伍中有的是家眷、侍女,娇柔怯弱,如何受的了这冬日里的寒苦,日行必甚短。我等虽晚了些时日,却也能追的上。”陆谦说的斩钉截铁。
谁叫那何灌表现的颇有点能力呢?不杀是个隐患。更重要的是,陆谦以凌振之仇为节点,杀了何灌后不仅能做‘千金买马骨’之用,更可团结梁山泊诸头领间的情谊。可谓是一举双得。而第三,梁山泊与东京间距三百里,何灌又先一步南下去,比梁山多出了数百里路程。这般赶将来,陆谦怕是要到荆溪南路、荆湖北路才能追上他。这般似就到了王庆的地盘。
陆谦对王庆手下的将领没什么觊觎的,他都记不得几个。对比方腊一伙儿,田虎、王庆那就是俩大龙套。可他对混江龙李俊却是很有感觉。这是梁山少有的聪明人。
他早就看好了线路,想要追上何灌,去从陆路追赶太难,大队人马也难以隐藏踪迹。还是走水路的好。先南下淮南,沿长江西进,如此可不就跟李俊搭上关系了?
只是这么做不现实,陆谦脑子冷静后就发觉破绽太多。第一,周遭的官府不是傻子,走淮南一路数百里距离,很难隐藏踪迹和身份。第二,自己为梁山泊之主,固然早就过了片刻也不得离开的阶段,威望深重,可梁山泊现下不少事还真叫他离不开身。第三就是,为了一个凌振,为了一个刚刚上山的轰天雷,如此劳师动众,似过于突兀了。再讲义气也不是如此来表现的。
那樊瑞的仇人就在徐州,安道全的仇人就在金陵……
陆谦要是真的这般为了轰天雷,岂不是厚此薄彼?叫其他人如何自处?
头脑冷静下来后,他就从那最早的计划中找出一堆的漏洞。他心中有个感觉,自己的智商真的要充费了。
凌振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当即就表示,万不可为了自己一人事情坏了山寨的前程。东京的高俅作为第三次征讨梁山泊的头首,可是聚集了好一批能征善战的军将的,更下令濮州的刘珍向梁山泊‘渗透’。
那关胜已经领了三四千人‘恢复’范县了。
现在这时候陆谦如何能离开,自然要“大局为重”!
只是山寨中,聚义厅上,偏就有的是那‘不讲大局’的人物,就是那粗中有细的花和尚也对他道出的“胡话”甚是赞同。除了不认为陆谦有亲自上阵的必要,鲁智深觉得只要所选的人马精干,往来迅速,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日,“……能耽得鸟事情。”
陆谦这才以目示意朱贵。在‘创业初期’朱贵给予陆谦的帮助,他是始终没有忘记的。谍报司的重要性也非同一般,对于旱地忽律,陆谦也是委以重任了。更隐隐的有一种自觉告诉他,这朱贵就是他的“福星”,总能把他不能亲自说出口的话给抢先说出来。
他心中有了计较后,就叫人寻来朱贵合计路程,那时候他现在的‘意图’就便透给了朱贵。现在是朱贵来回报他的时候了。
而朱贵却只会自以为自己是陆谦的心腹弟兄,老大这是来寻小弟支持的。他于山寨里的地位也正是合适。
可这件事上,旱地忽律万万是不可能同意陆谦的意见的,虽然先前的言谈中,陆谦流露出要趁机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会面结盟的口风。虽然朱贵不认为那王庆有与方腊比肩的资本。然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太危险了。往来几千里路程,风险太大。
“大头领容禀,以小弟之见,不若由大头领手书两封书信,分别寄于江南方圣公和淮西王庆。请这两位江湖大豪出手襄助,斩杀何灌。如此既不耽搁时日,又安全稳妥。日后大不了我等再卖他们一个脸面就是。”
个人的经历叫朱贵更加‘江湖’。很多事情的出发点,或者是考虑事情首尾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江湖。以梁山泊眼下的江湖地位,他认为陆谦的两道书信,足以叫方腊与王庆就范。甚至借着机会让梁山泊的名头,更加响亮,也非是不能。
如此倒是一个新思路,很合陆谦的心意,亦让聚义厅内不少叫嚣着追杀何灌的头领们猛然惊觉,如此来办似乎更妙,更稳妥。“这个法好。”李逵这莽汉都叫出声来了
梁山泊只需要出动寥寥几个头领,连带着凌振,汇合摩尼教和王庆部下,有心算无心,想要于路途中斩杀何灌,甚是轻松。而于梁山泊的安全性,则大大提升。
至于方腊和王庆会不会应允,聚义厅上的一干人物无一去想。那答案是必须的。
凌振便第一个就心动来。自己“初来乍到”,就叫山寨兴师动众的,显然不妥。还是朱贵的这个法子妥善。
陆谦还要坚持,凌振已经翻身便拜地上,“山寨事大,玩不可因我私事而耽搁了。莫不是哥哥要叫我无地自容,无颜待在山上?”陆谦如是答应了下。叫人奉上文房四宝,提笔当场就写了两封书信,选了花和尚鲁智深为首,带领摩云金翅欧鹏与凌振,再加上武松武二郎与铁棒栾廷玉,并上摩尼教的吕师囊、杜微二人,再有一二十个精壮亲卫随行,下的山去。
看着感激涕零的凌振,陆谦心里也暗自鄙视自己,自家真的是越来越虚伪了。眼下之行径就可谓是做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么。比之先前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又向着‘无耻’前进了一大步。
但愿此行顺畅。
与此同时,他也传信给东京城内的张三,叫他瞅准时机,将何灌那个依旧在东京城里当值的女婿给了解了。
先实现一个小目标么!
何灌那厮是被贬去了荆湖南路的永州,但他女婿还好好地在步军司衙门做提辖。无人会因为何灌的际遇而来为难他那女婿,可后者却也知晓,从今往后他在东京城内最大最可靠的靠山,就倒了去了。除非到他老泰山东山再起之日,他还是老老实实在东京城里夹着尾巴过活便了。
这几日常在家中买醉。过街老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张三接到大寨里传回的书信后,道一声:“这个容易。”
那何灌先前一战丢了四万余兵马,其中籍贯在京的禁军还好,抚恤多能贴补的上,但凡籍贯在外地的禁军便就凄惨了。市井间,何灌本来还是不错的声名也瞬间变得污黑起来。
做了他那女婿,只要代以军烈遗属之名,想来便轻易可混过去。
说做就做。
过街老鼠眼睛翻转中就想出了个妙法来。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先实现一个小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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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灌这女婿姓张名诚,乃是西军张显的儿子,张达的侄儿。何灌在西北时候与张家兄弟交往甚密,张显更是从他麾下与西夏力战而死,于是两家便就有了这门亲事。
只是这张诚远没他父亲的勇武,中人之才,这些年有着何灌照顾,现下也只是在步军司衙门做到提辖。这就仿佛是有个做高官的老丈人扶持着,自身却不堪用,爬了那么多年也才是个营团级一般。
如今老泰山被贬去永州,张诚心里苦啊。
这日他正在家中饮酒,忽听外面叫门。张诚不敢稳稳的待在房中,叫仆人出去接应,便略是整理了衣装,迎出来。只见一个汉子挑着一副大盒担,问道:“你们这里可是张提辖家么?”
张诚上下打量着这汉子,却是寻常的京师人家,那身上带着一股东京城里的味道。答道:“不才正是张诚。”那汉便一直挑进来。张诚问道:“你打那里来的?”
那汉回说:“小人是奉了李官人之命,教我挑到这里来。”张诚看那盒担里,都是鸡鹅鱼肉果品酒肴之类,正要再问,只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官人进来,对那汉说道:“只顾挑进去。”
张诚见礼,道:“什么道理,未曾谋面,却要官人襄送酒席!”
那人说道:“小可李瑾,岷州人士,先父早年应熙湟弓箭手如无,后几番立下战功,方得以步入官途。此皆是老父母恩德。只不想天意弄人,叫太尉遭此劫难,被贬永州。”李瑾的话语很简单明了,他是来东京城做生意的。他家也是个官,算是发迹了,有了资产,更有了门路。李瑾把西北的特产运到东京,固然路途辛苦一些,却赚得更多了。先前何灌仕途得意,乃是堂堂侍卫亲军步军司的都虞候,第三号人物,门槛太高,不是他李瑾可以攀附的起的。但现在何灌遭难了,就更说不上攀附了。李瑾此来就是劝慰张诚的,不是所有人都没良心,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只需使人去他在京师的住处招呼一声,看他敢不效犬马之劳?
那李瑾身后的亲随捧出的礼品,美酒十坛,锦缎彩绸十匹,上等的皮子十张,更有十锭明晃晃的纹银。礼物不是一般的厚重,至少对于现下的张诚是如此。
张诚很是感激的将李瑾让入房中,方吃了五七杯酒,便见又有几个汉子挑着大盒担与酒水送上门来,这却是叫张诚府上的下人们受用的。(没写够三千字,但没时间写了)
“怎的只管要贤弟坏钞!”张诚甚是要脸,看到眼下,颇有不好意思。
李瑾道:“这值什么,今日特与提辖畅饮,休嫌轻微。”
“怎好生受。”张诚面上推脱着,心底里却很是享受这等奉承。自从他那老泰山被贬了官后,张诚在这东京城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没有何灌在背后站着,他小小一提辖,在东京城里算鸟啊?现下李瑾这般的作为,只叫他瞬间里便‘爱’上了他这个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厮尚胆怯,非是相请自己去那樊楼耍处,而是在这家中。
冬日里天暗的早,便就点起灯烛,酒吃个畅快。酣饮至初更天气,张诚道:“我醉了,贤弟也省得再去备马,便就歇在这里。”李瑾应了。被张府的仆人搀扶下去歇息,但精神且尚好,说说谈谈,已是二更。李瑾要睡,对那张府的仆人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瓶好酒,本留着畅饮用,却不想吃起酒来便就给忘了。已经开封,久留会失酒气,就请几位先来尝尝,给个评价。”说罢,他一随从便从一包裹里取出一瓷葫芦来,只把酒塞拔开,就满屋的酒香。待到烫热了,拿来酒盏斟满了,就见酒液如清水便透彻,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几个张家仆人喜笑颜开,皆以为这酒水不凡,端起来一饮而尽,辣酒入口,仿佛一条火龙直冲心腹。
如此之蒸馏酒,在现下的东京城中还极其少见。至少它不是大通商品,北宋是施行榷酒制度的,也就是官府专卖。早在宋初时候,田锡的《曲本草》就记述说,“暹罗酒以烧酒复烧二次,……能饮之人,三四杯即醉,价值比常数十倍”。这显然就是蒸馏酒。都已经至少存世百多年了,但这不表示宋朝市场上就有商品化的蒸馏白酒销售。
张府的奴仆自然多是见过世面的,却也没几人有幸吃过烧酒,饮下后连称赞道:“好酒,真有力道,多吃两杯非醉倒不可。”
可这般说着归说着,却没人原因少吃上两口。
不多时,李瑾拍着手叫道:“倒也,倒也!”只见那几人,已口角流涎,东倒西歪的躺下去。李瑾大笑道:“恁地好赚,改叫张诚这厮受死!”转过头来,就只见随从已经拔出了解腕刀,奔来要杀了这些仆人。李瑾忙扯住道:“且慢下手,听我说来。梁山泊素来不殃及无辜,这些人只是在张家做奴做仆,凌头领之仇干他等何事?却不得动手。”
这李瑾不是李瑾,乃杨志入伙梁山泊后,从关西老家寻来的世仆。那对关西的地利人情是知之甚详,不叫张诚起半点疑心。随从自然允了,一齐动手,把那几个仆人全都四马攒蹄,捆的紧紧。“李瑾”又做了五个麻核桃,塞在各人口里,俱用绳子往脑后箍了,防他吐出。再取出一封早就准备妥当的信来,放在仆人身边。这些人一个个人事不知,就像摆弄死尸一般。
张诚仅仅是一个提辖,能摆的多大的款来?
何灌吃了罪,早就吩咐张诚放出奴仆,今后低调做人,安稳做事,静待他东山再起。是以这张府中也就这几个仆人得闲。
“李瑾”与随从先到张府墙边放出信号,那外头立刻便响起了乌鸦叫声,有李瑾和随从接应,外头的张三几个是轻易地便进了院子来。看那张脸,可不就是最初挑着一副大盒担的汉子么。
没了那几个男仆碍事,张三引着众人轻易的就控制了整个张府。张诚倒是将门子弟出身,纵然武艺不精,也能轻易打到三五个壮汉,可惜他睡的比死猪都沉。那张何氏将门之女,却对刀弓是半丝儿不通,束手待毙。
那府上的丫鬟婆子也全都不杀,反正明日一早,“李瑾”等人就都出了东京城。
但张诚夫妇,却一个也不饶过。谁让何灌将凌振一门害得太凄惨?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五十章 怎的一个龌龊厚黑陆虞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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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县城,关胜军中。
“报……”声音急切而拉长,听得县衙大堂内的关胜眉眼为之一皱。
“报将军,梁山泊着一支兵马打清河直发范县。”进来的快骑一身土灰,两眼中布满了血丝。嘴角风干开裂,脸面更是冻得通红。现今正是寒冬腊月,气候冷的出奇,尤其在夜间。这快骑昨日被派去梁山泊探听消息,现下就回到阳谷,显然是连夜赶路,策马飞奔。
“郝思文可已转抵范县?潘袞何在?”关胜皱起的眉毛瞬间恢复平顺,和颜悦色的问起话来。
“回将军,郝将军已抵达范县。潘将军……,却尚未抵到。”军中书记回禀说。
关胜眉头一凝,看来潘袞是指望不上了!
虽说他与之交往不多,却能清晰看出此人之成色,贪利惜身,不是良将。
关胜坐镇阳谷,直面梁山泊锋芒,己方队伍里若是少了潘袞,兵力固然会削弱,但也未尝不尽是坏事。
“下去吧,好好歇上一歇!”让这快骑退去,关胜示意亲卫好好招待他一番,自己两眼则紧盯在了桌案上的地域图上。
“……这样可行么?……却值得试上一试。……他还能翻了天不曾?……”半响过后,关胜面色忽的一正,双目眼神一凝,眉宇间满是坚毅,再无一丝犹豫之色,“来人,传我军令。”
“着唐斌调广济军两千兵勇入范县,以其为正,郝思文为副,固守范县,以待后援。”那后援当然是刘珍亲率的兴仁府兵马。短短的时间里,关胜想出了一个很不错的战略——“抛砖引玉”再接上一个“趁虚直入”,他要在梁山泊外好好地昭雪当初之战的耻辱。甚至都可能“以逸待劳”,在范县城下好好痛击梁山贼一遭。
自从朝廷要再次征讨梁山泊,濮州南部的广济军、兴仁府便就接到了一道严峻的任务,他们两处要合兵濮州残军,合力阻挡住梁山泊的锋锐。在高俅的征讨大军集结到位前,不但不能叫梁山贼寇冲出那京东两路,便就是南京应天府都不可受到震荡。
这可是叫两地的官府头就胀大了。
梁山贼寇何等犀利,何灌带领的五万步骑大军都败得凄惨了,广济军和兴仁府,区区一州一府之地,何德何能被殿帅府与枢密院这般看得起呢?
万幸那濮州残军中有关胜这员大将,且被默认为残军主将的刘珍,对关胜信任有加。而关大刀凭着自己过人的武艺和那一副拷贝至先祖的样貌,轻易地便获得了上下官军的认可。
刘珍以关胜为先锋,带兵东进,缓缓收复“失地”。要隔绝梁山贼寇对京畿和应天府的威胁,那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彼此远远地隔开。
“命唐斌、郝思文二将,与我守住范县,更要缠住贼兵。”梁山贼军轻师而出,那拿下范县的可能变就不大。范县之战更重要的是缠住梁山贼寇,不让他们轻易退走。关胜心中认为,范县接下的战斗难就难在后者。梁山贼寇出动的甚快,这明显就是抱着能捞到自然不放过,捞不到也就罢了的想法!
反正他们兵锋直指范县了,阳谷县城的自己是再难于城中坐稳的。
转首再看向一侧恭候的刘锜,此人亦是郎官出身,就如刘光世般,乃是西军大将刘仲武的第九子,在京中护卫君王,现年十八岁。与高俅的关系只在刘光世之上,不再刘光世之下。如今被高俅调到濮州,任刘珍帐前虞侯,此番却是主动跟随关胜的。
谁叫关胜武艺高强,通晓兵法,更生的一副好样貌。刘锜早在赶到濮州之前就听闻他的声名,再亲眼所见后真人,着实名副其实,瞬间就为之倾倒。
而关胜的左膀右臂正被刘珍留下,见刘锜武艺不俗,少年英武,心中自然喜爱。就是此人与高俅的瓜葛,都被关胜忍耐下了。如今刘锜乃关胜军副将。“贤弟,我与你军马一千,就驻独龙岗,要旗鼓大张,虚张声势,充做大军兵锋三日,始可后撤范县。”将梁山泊研究个透彻的关胜,自然清楚独龙岗对梁山泊的重要性。
在现下大笔的粮草物质已被朝廷向济州禁运的情况下,独龙岗临近黄河,而大河上私商猖獗,却是梁山泊对外的一个门户。虽然不关系性命,但却弥补有益。
再多的钱财换不来数万贼寇所需的物质的时候,那满山金银也半点作用都没。
刘锜双拳一抱,“小弟领命。”声音洪亮,如若鸣钟。
“好,余部兵马立刻准备起行,由本将亲率,直取清河。”关胜根本就没打算回师范县。
这清河就在梁山泊畔,阳谷在其上,范县在其西北。
虽然朝廷的官治还在,可休说是清河县城之外,便就是清河县城之内,那清河知县也直如一尊木雕泥塑,乃彻头彻尾的摆设。
外地匪患猖獗,也只是政令不出城池;放在清河县,那却是政令不出县衙。
关胜这回先遣唐斌率兵勇两千充实范县。如此范县坚城就有了三千余兵勇守卫,郝思文、唐斌两将又都非意气用事的莽撞之徒。梁山泊杀来的兵马再是厉害,也不可能短日内就攻下范县!
他自己起阳谷县城内官军主力三千人,径直杀奔清河。
——据关胜所知,梁山泊在清河县的影响力固然巨大,但却无兵卒立足清河县境。那陆谦似就愿意做个坐地虎,手掌数万精锐,却只局限于梁山泊,做个土霸王。济州府早就被其打破打残了,但梁山泊的人马始终无半点侵县夺城的打算。不管是清河县,还是被其渗透更重的郓城县,都无兵马盘踞,许是只有些缭乱纲常法度的法庭和哨卡在。
如此但凡给遇上,便就尽数擒拿。虽然无能有重大之收获,染关胜相信,这却是梁山泊的痛脚之一。
关胜先前做到了蒲东巡检,那最大的职责就是捕盗缉贼。蒲东,乃至整个河东之地,可非是无有贼匪的王道乐土。黄土高原,沟壑纵横之地,土匪强盗多如牛毛。可论及影响力,已经在河东绿林中展露头角的田虎比之梁山泊在京东两路之地的民间影响来,却都是小巫见大巫。
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梁山泊的‘贼匪’之道走的是一条完全迥异于田虎之流的道路。
那句口号本身就有很强的蛊惑力。便是关胜当初首次听闻之时,都对那梁山泊的二代目生出了一抹钦佩。更难得的是,这陆谦先是舍己为人,义杀高坎,声名广播天下,果真义薄云天。随后执掌梁山泊也是处处仁义为先,扶危济困,除暴安良,的确是不再滥杀一人。
试看天下绿林江湖,有几个山寨从来不做拦道抢劫之买卖的?所以梁山泊声名广播,但凡听闻的都要对之竖起个大拇指,更不要说他的老巢周遭了。
就这些天的了解,关胜便知道这梁山泊崛起之后,只周遭各县被铲除的土豪劣绅,地主恶霸就有一百多户,被杀的奸商亦有数十家。其中不乏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耕读”世家。
从心而论,这些人被铲平,更多的乡绅乡贤被惩罚或是吓跑,整个济州的民生都为之一兴。
此举固然与朝廷法度有大冲突,却让十倍、数十倍、百倍于此的平民百姓受益。偌大济州府,八百里水泊之周边村镇百姓,如何不心向梁山泊?
同样,自觉告诉关大刀,这等的梁山泊远比田虎之流对朝廷官府的危害更大。且梁山贼寇连连打败官军的围剿,其声势在水泊周遭各县百姓的心目中也高耸入云。
那就宛如一颗苍天大树,想要伐倒,绝非一日之功。
作为一支朝廷偏师的分支,关胜从不奢望自己独立镇压梁山,扫荡水泊。他能做的只是敲敲边鼓,静候朝廷大军的捷报。
——高俅带领的大军方是砍伐大树的巨斧。关胜手中的力量与之相交,那便是一个小铁铲。
在不与梁山军主力正面对决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给梁山泊以最沉重的打击,这才是关胜所急需做的。关大刀思来想去,个人且认为,打击梁山泊贼寇在周遭百姓心中所竖立起的信心,打碎梁山贼在千万百姓心目中不可战胜之形象,才是最为可宜的。
那么杀入清河县,把所能遇到的一切与梁山泊有粘连的,尽数擒拿。必能叫梁山泊叫疼。
水泊大寨里有的是贼兵,但清河县距离梁山再近,彼此间也是有段距离。那郓城县与之联系的方才最贴切。关胜自负自己有的是时间脱身。
如果梁山贼能追着他赶去范县,那么一切便就都有可能了。只要刘珍的援军能够抵到,范县城下就是他关胜一雪前耻的地方!
“什么?关胜领兵直取清河?”飞鸽送来的消息让山寨里诸多头领们尽皆惊诧,就连陆谦也万没想到,在范县、阳谷表现沉稳的关胜今日竟然玩了个奇招。“有趣,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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