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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淳
小虎头整天拉着他四处玩耍,兄弟二人玩乐之于,寻了许许多多奇妙的贝壳,用细线串连,做成长长的项链,自己挂满一身,又做一串鲜红的贝壳项链给妈妈。
这一日,海风轻拂,白嘴鸥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双脚赤红,羽毛雪白。
花溶躺在一颗巨大的椰子树下,阴影里,是细白而温暖的沙子。她和孩子们一样,赤脚,像当地的渔家女一样,穿着短短的裤脚,窄窄的衣裳。
身子贴在柔软的沙子上,云淡风轻,仿佛熨帖着多年来受到的一切沧桑和痛苦。那些旧伤新痕,忽然就不见了,痛楚也消失了。只是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大王大踏步走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秦大王穿戴得那么整齐,头上也戴着头巾。他整个人显得那么精神——因为那是她亲自替他整理的,如一个最最温顺贤淑的妻子。
最重要的是,他的腿伤也快痊愈了。他已经行走如常,几乎看不出什么太大的瑕疵了。用了几乎半年的时间复原伤口,看起来虽然漫长,其实已经很快了。若不是他超强的身体素质,加上这些日子超级欢乐的心境,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的。
他身材高大,健壮如牛,豹子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就算是满脸的沧桑,现在也变成了千钧的绕指柔。
他第一次被她这样细细地打量,居然微微赧然,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头靠着那个坚实的胸膛,比身下的沙子更加温软暖和。又安全!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的感觉——自己的男人,只有充满了力量,方能保护自己,保护儿子,保护这得来不易的安乐世界。
“丫头,我清点了一下,昔日抢劫来的大箱子里,还有许多奇怪的珍贵药材,总有一些会有效的。我带回去,让长林岛的郎中瞧瞧再说。”
她只是微微地点头,一点也没有觉得悲哀。这一刻,生也好,死也罢,都不重要了。
心也跟着湿润了,就如一场长长的梦,一切从这里开始,行走了千里万里,然后,等到今日——千万里,有他同行。幸好!幸甚!
他的下巴磨蹭在她的柔软的头巾上。每一天,她都包裹着头巾,巧手折叠,阻拦了满头的白发,不让任何人看到——其实,只是不让小虎头看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妈妈忽然变成了白发魔女,从而受到惊吓。
他的手伸出,放在她的嘴边。她下意识地一咬,是一个剥开的大果子。咬第一口,甘甜多汁,正是当年赵德基被金兀术追赶到海上,自己来求他帮忙,他弄给自己吃的那种大果子。那是一种奇怪的变种桉树结出来的果子,唯有这岛上才有。此后,她再行千万里路,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果子了。
甘甜的滋味调动了全部的食欲,她再咬一口,紧接着,又咬一口……这种懒洋洋的滋味,真是美妙得难以言语,自己一动不动,唯有他的大手跟着自己的嘴唇移动,永远将果实最好的那一面递到自己嘴边。
他也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温存里,那是生命里一种极大的享受。
于是,他板起面孔:“丫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真稀奇,秦大王也会讲故事?
她微微笑起来,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话说从前,嗯……这个,从前有一个懒婆娘……她懒惰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其他的什么也不干。有一天,她的丈夫有事要出远门,临走前就对这个懒婆娘说,‘呔,兀那懒婆娘,我要出门几天。我知道你懒得做饭,为了不让你饿着,我做了个大饼,套在你脖子上,你饿了就咬几口。’于是,丈夫就动手,做了个超级大号的金黄色大饼,用绳子拴好了,挂在她的脖子上,放心出门了。可是,几天后,当她的丈夫回来的时候,这个懒婆娘还是活活饿死了……,丫头,你说这是为什么?”
花溶笑得连眉毛都微微掀了起来。
秦大王凝视着她开怀到极点的笑容,心里也充满了欢乐,却冷不防,脖子里一阵冰凉凉的。
他伸手一捞,从脖子里抓出一条冰冷的褐色海鱼,一下甩了出去,一反手,就揪住了一条冲天的小辫子:“哈哈,臭小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咯咯咯,放开我,放开我,妈妈,你看,阿爹欺侮我……”
小虎头咯咯笑着,也倒在阿爹怀里,冲天辫一个劲地扫在阿爹的脸上。他的小手伸出,抱住阿爹的脖子,娇声问:“阿爹,那个懒婆娘为什么会饿死呢?为什么嘛?”
“哈哈,臭小子,你猜嘛。猜中了,阿爹奖励你一个好玩意。”
他侧头,见陆文龙也站在旁边,满面的笑容。当年的小王子风范当然无存,他高高地挽着裤腿,赤脚踩在冬日的沙滩上,头上戴一顶自己编织的大草帽,就如一个逐渐成年的渔夫,却带着少年人俊秀和聪慧。
“文龙小子,你也猜猜,这个懒婆娘为什么会饿死?”
小虎头不等哥哥回答,抢先说:“阿爹,阿爹,我知道耶,懒婆娘把大饼吃完了啦。吃完了,当然会饿死了。妈妈,你说我回答得对不对?”





欲奴 第629章 钧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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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花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伸手抚摸他的冲天辫,只是摇摇头。
“妈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哥哥,你说呢?”
陆文龙一本正经地:“小虎头,你别上了阿爹的当。明明是能吃几天的大饼,怎会饿死呢?肯定是那个懒婆娘啃完了嘴边的,懒得把饼托起来啃下面的,自然就饿死了啦……”
所有人等哈哈大笑起来。秦大王一掌就拍在陆文龙的屁股上,陆文龙赶紧闪人,做了个手势:“大坏蛋,可不能打我屁股,我不是小孩子了……”
秦大王哈哈大笑:“好,老子不揍你屁股了。快让老子看看,你背后鬼鬼祟祟地藏着什么东西?”
陆文龙双手背在后面,这时才慢慢拿出来,原来,是两串长长的贝壳项链,正是他和小虎头亲手做的。一串鲜红,一串褐色。
他一伸手,小虎头就把项链抓了过去,将红色的戴在妈妈脖子上,又将褐色的戴在阿爹脖子上,欢笑着拍手:“哈哈,真好看。妈妈,你真好看。阿爹也真好看……”
“臭小子,这是谁做的?”
“我和哥哥一起做的。哥哥说,这是我们做得最漂亮的两串项链,要给妈妈和阿爹的……”
花溶微笑着伸出手,默默地拉住那双少年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就连秦大王,双眼也微微湿润。这个孩子,他已经懂得送礼物了。
这是一个孩子,所能送给父亲的最好的一片心意。
他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又摸了摸,将它戴得更正一点,大手一伸,搂住他的肩膀,柔声说:“儿子,我真喜欢。”
陆文龙微微红了脸,在母亲面前,可以肆意地抒发少年的情怀,但儿子和父亲的沟通,向来是不那么容易的。就算以前跟四太子一起,也从没有过太强烈的超越一般的亲昵举止。四太子,从来不会像秦大王这样,动不动就把孩子搂住;他着意观察,就算是一般的其他男人,也不会动不动就搂着儿子们。父亲总是严厉的,保持着威严的情怀,如此,方是家长的权威。
但秦大王是个例外,最初的时候,他也不习惯。久而久之,看到小虎头天天挂在秦大王的脖子上,便也习以为常了。
“儿子,你喜不喜欢这里?”
“我很喜欢,阿爹,我们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吧。”
那声“阿爹”叫得那么自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口的,其他的人,也都没有任何的异常,都觉得那么天经地义。
小虎头也拍掌欢呼:“这里好好玩,阿爹,妈妈,我们就在这里,不回长林岛啦。我和哥哥还有好多地方没去玩儿呢。我们还要去捉大鲸鱼……”
秦大王失笑,揪住他的冲天小辫子:“傻小子,你倒想得美。我们可要赶紧回去了。”
“为什么呀?”
“因为爷爷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要和妈妈成亲了。”
阿爹笑得如此诡异?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在这里也可以成亲啊。”
难道成亲还非要换一个地方?
“不成不成!我虽愿意,可爷爷未必愿意。他准备了大鱼大肉,好酒好菜,还要宴请许多人。如果我们偷偷在这里成亲了,他肯定会气坏……”
“你怕他干嘛?爷爷敢生气,我就拔光他的所有白胡子……”
花溶一瞪秦大王,瞧瞧,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
秦大王做了个鬼脸,丝毫也不以为意,抱着她,慢慢起身,柔声细语,是对孩子们说的:“儿子们,走咯,我们要回去了,阿爹和妈妈要成亲咯。”
………………………………………………
他孔武有力,抱着花溶,脖子上还吊着小虎头,也丝毫不吃力。
她面上微微一红,“我自己走。”
“哈哈,丫头,都是自己的儿子,他们也不敢笑话你,就我抱你,不好么?”其实,是明白的,她累了,心力交瘁,浑身无力,但在孩子们面前,根本不愿意表现出来,所以,他便也嘻嘻哈哈的。
两个孩子当然没察觉妈妈的异状,小虎头还只顾着一味的跳跃,又觉得不舒服,干脆跳下去:“阿爹,你背我,你背……”
秦大王便真的蹲下去:“臭小子,快上来。”
花溶嗔道:“真把孩子惯坏了。”
“阿爹最掼妈妈呢!把妈妈惯坏了。就要阿爹背。”
花溶失笑,这孩子。
小虎头一伸手就搂住阿爹的脖子跳将上去,“噢耶,阿爹背我,阿爹好久没背过我了。”
陆文龙看不过去了,他看着妈妈的脸色,想起她那样的痛哭,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生怕小虎头搅扰了她,让她的身子更不舒服。
“小虎头,阿爹要抱妈妈,我背你嘛。”
“不,不要哥哥背,要阿爹背。”
秦大王抱一个,背一个。见陆文龙骚着头发,很不自在的样子,双眼一瞪:“臭小子,你不服气?你要不要也让老子背?”
陆文龙讶然:“大坏蛋,你行么?”
还能背一个?太夸张了吧?
“哈哈,你这样的小子,别说一个,再有几个老子也背得起。不信,你也来试试。”
以为是串鱼干啊?陆文龙急忙摇头,生怕他要强行背自己的样子:“哈哈哈,阿爹,你别管我,你背小虎头就可以了。”
开玩笑,诺大的小伙子了,可不好意思让别人背着。
花溶看着他们父子斗嘴,心里十分安慰。这几个月来,她都着意在培养这种浓郁的家庭氛围,培养父子之间的情意。如此,某一天自己就算真的不在了,彼此之间,也会获得真正的关心,照顾和爱护。
她心里开心,身子上的痛楚就更是觉得淡化。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船上。花溶这时才注意到,这艘船并非是自己来时的四轮驱动船,而是一艘大船。依稀,正是当年海战时,秦大王最大的一艘五牙战舰。后来经过了改良,现在看上去,就非常像一艘豪华的游轮了。
船体是白色,三层的大舱,甲板上也不再插着当年海盗的黑旗,高高的桅杆上,竟然飘着一面旗帜:“花”!
陆文龙惊叫:“小虎头,你快看,这艘船真大真漂亮……”
“耶,哥哥,你第一次见到吧?上面很好玩的。我去年就去玩过啦。”
“旗帜怎么是‘花’?”
花溶也看到了,忽然想起昔日在岳鹏举军中的“大宋花”,现在,精简了,变成了“花”了,从陆地到海洋,又变成了海洋花?
“阿爹,为什么旗帜叫‘花’?我记得以前不是耶。”
“小虎头,你好笨,当然是妈妈了。妈妈姓‘花’嘛。”
……
花溶呵呵笑着,低声说:“秦尚城,怎么弄个这样的旗帜?也不怕人笑话?”
秦大王大大咧咧:“有什么好笑的?岛上的船只都这样统一了。”
“啊?为什么?”
“丫头,你不是说你要做女王的嘛。哈哈哈,这海上的女王,就是你了。”
“哇,真是太好了。妈妈做了女王,那我们是什么?哈哈哈,哥哥,你是王子,我也是王子……不对,你是大王子,我是小王子……”
陆文龙却笑着问秦大王:“阿爹,那你是什么?”
秦大王哈哈大笑:“老子是王后!”
不止兄弟二人,就连花溶也笑得差点跌倒。
她站在海滩上,遥望着这片蓝色的海岸线。白色的船体,红色的旗帜,三种颜色在海天之间,显得那么安宁,又那么别致。
十几名水手在搬运着一些东西,一切都井井有条。
秦大王说:“走吧,都上去。船上还有很多好玩的。”
兄弟俩都很高兴,这一路的返程,肯定就不寂寞了。
大船起航,一家人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眺望着远处逐渐的海天一色。小虎头渴了:“我要喝水。”
花溶心里忽然一动:“唉,我真想给你们煎一次茶。”
“好耶,妈妈,我好想喝你煎的茶。”
花溶看着两个儿子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秦大王,他却摇头:“丫头,你不用劳累了。”
她兴致勃勃,精神从未有过的好:“船上有茶具么?哪怕很简单的都行。”
秦大王不忍拂逆她的意思,点点头。
一个沉香木的大箱子打开。花溶方觉开了眼界。这里,竟然有一套最最上等的钧窑茶具。那是一种胭脂红,比金兀术从宋国皇室抢去的玫瑰红,更胜一筹。
“秦尚城,你哪里找到的?”
“当年抢劫的蔡京的私货,没想到,这个老贼,收藏的东西比皇宫的还好。一直藏在这沉香木里,我当时以为是茶具,不值钱,就没管。这一次想起去找药,无意中发现的。哈哈哈,丫头,若不是曾见过你煎茶,我还真一辈子将这东西忘了,或者扔了也不知道……这箱子里还有许多茶叶,你看,还能不能用……”
花溶微笑着,一一拿起茶具。色纯,底又皆有一、二数目字号者,正是钧窑之中的最佳。蔡京老贼艺术修养上好,鉴赏茶具的本领当然也非同一般。
陆文龙拿起一个茶盏,但见青中带红、如蓝天中的晚霞。又看看窗外的夕阳,两相对比,更是奇妙无穷。他已经几次见识过妈妈煎茶的奥妙,就问:“妈妈,这茶具为什么会那么珍贵?”
花溶微笑着回答:“瓷器一直是宋人的珍品,俗话说‘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在宋金大战之前,民间就说‘进入西南山,七里长街现,七十七座窑,烟火遮住天,客商天下走,日进斗金钱’……马苏叔叔开展的海外贸易,也是以瓷器为主。但是,战火之后,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精良的瓷器了……”




欲奴 第630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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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解说,一边备齐了全套的茶具。虽然美中不足的是陈茶,但是团茶放得很好,又在沉香木里仔细保存了,到了水里,也还将就。
小虎头第一次学着小大人的样子品茶,正要跟阿爹嬉闹,但见阿爹一直看着妈妈,目光那么深邃,他虽然小小年纪,也不敢闹了。
第一盏茶上来,花溶放在秦大王的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秦尚城,我很早就想给你煎一盏茶了……”
因为太过的柔情似水,秦大王心里更不知是什么滋味,甜蜜,幸福,平静,心酸,担忧……五味杂陈,只凝视那双白皙的手:
会不会,这是最后的一盏茶了?
气氛那么诡异,小虎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又看看哥哥,觉得每一个人都那么奇怪。
“唉,妈妈……”
花溶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将身边的两盏茶,在一一递给儿子们。
“妈妈,好好喝耶。”
“嗯,小虎头喜欢的话,以后妈妈天天给你煎茶。”
“真好。”
也许是小虎头的欢乐感染了众人,那种诡异的气氛很快消失。众人又开始谈笑风生,在茶香缭绕里,走出船舱,眺望着长林岛的方向。
在那里的青山绿水里,已经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喜庆的绣球。
大船停泊。
在海滩上迎接的是马苏和刘武。
两个孩子双脚踏地,花溶柔声道:“你们先去玩儿。”
两个孩子跑远,秦大王才问:“情况如何?”
刘武说:“大王,我们已经侦察到,朝廷的水军正在往南海岸线集结。”
“有多少人马?”
“目前探听到的是十万。”
那个航线,正是当年金兀术追击赵德基的路线。现在,赵德基反客为主,要在海上开始进攻了。
花溶的背脊微微挺直了一下,转头,看大船上的那面旗帜:
花!
这是早有准备的。她曾经害怕它来得太晚,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但是,赵德基,她比自己更加迫不及待。
病弱的身子仿佛受到了一支兴奋剂的注射,在迅速地自行痊愈,双手也充满了一种兴奋的力量,仇恨的力量。她暗暗地捏着拳头,平静地问:“马苏,武器买回来多少?”
“回夫人,两天前已经全部运抵海岸线。全是弓箭和刀枪长矛。另有两船从雷家购买的火器。”
“很好。”
这些兵器,当然花光了马苏远航的全部经费。花溶掉头看这片广阔而富饶的海岛。幸得秦大王准备在先,数年经营,已经有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农作物,满海岸都是晾晒的海产品。相当一段时间内,自给自足是绝不会成问题的。
秦大王本是想说,等过了这些日子再说,可是,见她这样的态度,便不好再说什么。心里隐隐是知道的,她若真下了决心,自己也无法动摇。
成亲么?那就成吧。
天知道,自己早已是如何的迫不及待了。
他拉着她的手,又看看远处的那面旗帜,什么都没再说,感觉到她的手微微用力,更紧一点握住了自己。
手心传递的温暖和力量,表明了她的义无反顾和深思熟虑。就算心里有淡淡的悲哀,也是喜悦的,这一刻,毕竟是喜悦的!
“对了,大王,我们还得到一个消息。秦桧这个老贼已经死了。”
花溶又惊又喜:“真的么?”
“真的!他一死,赵德基就诏令天下,将秦氏家族抄家,将他的养子等人全部流放。据说抄出的家产,几乎比国库还多。光是秦桧家族的田产,就多达十几万倾……”
十几万顷,这是什么概念?
就连秦大王向来自认富可敌国,也不禁咂舌。长林岛当然比秦桧的地产还大,但是,这毕竟是海岛;可是,秦桧当丞相这些年,竟然霸占了如许的财富,这样一看,送给金国的25万贡银,简直是小菜一碟了。
秦桧,是花溶第二痛恨之人。只可惜,自己还是没有能够亲手杀了他,反而让他安乐死,被赵德基收拾了。
要报仇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慢慢地活着,跟你的仇人比谁寿命长。比如秦桧,就这样死了。但赵德基呢?
赵德基现在吃好喝好,他会短命么?
她强压抑住胸口的那股奔流的气息,不让自己情绪太过激动。
“秦桧跌倒,赵德基吃饱。估计他正是因此有了充足的军费,才敢于来海上耀武扬威。所以,我们万万不可小觑。”
“老子也等他多时了!丫头,从金兀术海上追击他的那一次开始,我就一直等着他!等着有今天!”
秦大王出自朝廷军队,童贯属下,自然知道朝廷的惯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否则,自己就不会当初费劲力气造什么巡洋舰了。
花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那艘巨大的巡洋舰。
马苏和刘武一丝不苟,这些日子,他们几乎不分昼夜地在巡洋舰上忙碌,各种武器的调试,尤其是火器的安装。好在刘武这几年得到的超强训练和战争经验。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指挥家,对战略战术有着极强的领悟力。
此时,巡洋舰的船头也换了旗帜,在蓝天白云里高高的飘扬:
花!
马苏笑起来:“这是我们的吉祥旗帜,每一次都会带给我们好运。这一次,也自然不会例外。”
秦大王哈哈大笑,这倒是实话,据他所知,从岳鹏举开始,每一次军队里挂着这面旗帜,从未输过。
花溶也笑起来:“马苏,刘武,多谢你们。”
“夫人,我们也早就想跟赵德基这贼子较量一番了,现在他竟然自己送上门,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天薇公主的死,隐隐的压在心头,过去了这么久,虽然淡漠了,却无法遗忘。灭绝人性的赵德基,这样的人,天下人得而诛之。
他们二人正要分头行动,秦大王忽然叫住刘武,又看看花溶,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花溶一看,正是自己写的那本岳鹏举的兵法。这半年来,她空闲的时候,曾经增补了一些内容。
她也看着刘武,点点头。
“刘武,这是岳相公遗留下来的兵法。现在,是到了为他报仇的时候了,我就不拘泥一格,把它送给你,希望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刘武和马苏二人都觉得喜悦,一起跪了下去:“多谢夫人和大王信任。”
花溶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迷离,鹏举,他若在天有灵,会看到这一切么?赵德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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