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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伊人
“哎——”尤主管连忙伸手止住他的话头,然后扫了伊人一眼:“先将她带下去。”鉴于伊人一路上异常配合的表现,尤主管倒没想着怎么难为她,也没有五花大绑的打算。
(三十八)营救(3)
听到尤主管吩咐,裴若尘正准备将伊人带下去,却听到厅堂后巷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隔着厅堂与后厢的帘子略略动了动,一个素白的人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帘子后。
尤主管和毡帽小子同时转了过去,冲着那个白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了声“少主。”
裴若尘反应迅速,也紧接着弯腰行礼。
唯有伊人,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好奇地看着影子——透过那摇晃不定的珠帘,执着地,看到帘子深处去。
可是帘子密密、重重,她根本窥不到全貌——当然,她也没有想着要窥全貌,只觉得那具修长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萧索之意。其实她也说不上具体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房间太安静的缘故吧,他显得遥远的紧。绝世独立一般。
“我要回去了。”那人清清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来。声音很低,却有种长久以来颐指气使积累的余威。不容人反驳。
“少主?”尤主管迟疑地觐见道:“可是,那东西还没到手……”
“不要了。”那人说,利落、轻飘,如落叶坠地。
尤主管没有再说什么,唯有遵循道:“那让小柱子陪着少主先行,待三日后,属下将各位兄弟换回来,再追上少主。”
“恩。”帘子里的人冷冷淡淡地应了下,随即转身,便待离去,
可是走了一步,他又停了下来,缓缓地侧身,向伊人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说是望过来,伊人却没有察觉到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只是通过那人的形态,猜想,他大概是看见她的吧。
——当然,也没有理由没看到她,她的目标那么大。
“有陌生人。”他说:“那种熏香,是天朝贵族独有的。房里还有谁?”
伊人愣了愣,眨了眨眼,心有所悟。
正在这时,一只洁白秀挺的手从帘子后穿了出来,闲闲地挑起一角,透过洁白如夜明珠一般的珠帘,伊人终于得窥那人全貌。
她最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一双大而空茫的眼睛,没有焦距。果然……
而后,她才发现他的苍白,尖尖的下巴,瘦削却优美的轮廓——那是一位极清淡的少年,拥有露珠一般清新隽美的面容,可是丝毫没有露珠的脆弱,他的嘴唇微抿着,唇角的弧度刚好噙成一道冰冷,神色倔强得有点刻薄了。
伊人张了张嘴,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句:“其实抓我回来是没用的。”她实事求是道:“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天朝的人没有谁会来赎我。”
“你说谁是吃闲饭的!”那少年脸色一沉,不分青红皂白地喝问了一声。
“我是。”伊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重复道:“天朝没有人会待见我的,贺兰雪府上有好多老婆,也少不了我一个。爹爹——如果你要的赎金少的话,爹爹也许会给你们,可如果代价太高了,估计爹爹也会当没生我这个女儿了。至于其他人,不沾亲不沾故的,更是不会管我。”说到这里,伊人叹了口气,道:“我活着便是浪费粮食,死了于国于民也无害。真正是天朝最没价值的人质了。”
顿了顿后,她用极同情的目光看向尤主管他们,特真诚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白忙活了。要不你们联系我爹爹,好歹把工钱捞回来吧?”
(三十九)营救(4)
尤主管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伊人,然后又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少年。
那少年的脸色果然越来越沉,也越来越苍白,那薄入冰山的唇,抿成一道刺人的冰刀。
这一次,尤主管的望向伊人的目光,便如同看一个死人了。
“杀了她。”果然,少年优美的唇轻合,冷漠地吐出三个字。
“少主……”尤主管徒劳地叫了声。
“杀了她!”少年加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那冰冷冷的调子,几乎要将人凝结成冰。
尤主管无法,只能应承。
伊人自然知道少年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本想试着为自己求点情,可是口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跟这个盲眼少年谈判。
正如她方才所说,自己的消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也不会有任何人伤心。也许爹爹会唏嘘一两句,也许十一会哇啦啦地叫上一通,也许贺兰雪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转瞬即逝的愧疚,可是,然后呢?
然后,所有人都会将她遗忘,正如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世界一切如常。
伊人第一次,有种凄惶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要杀了我呢?”千思白转之下,她只能讷讷地问了一句。
“你既然知道自己没用,还这么不知耻,活着还不如死了。”少年恨恨地回答。
伊人本想驳一句“就算我没用,也不过是消耗贺兰雪的一点民脂民膏,好像和你没什么相干吧,你何必那么生气?”可是瞥到那少年的神色,只觉他脸上的决裂里似乎有种





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12
自怜自厌的凄婉,心中一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将头垂了垂,就势看向裴若尘。
裴若尘双眸低垂,平静得让伊人也安心起来。
“没话说了?该死的废物!”少年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神色极为古怪,愤懑、讥嘲、怅然,让人看着心底生寒。然后,他猛地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内室走了进去,满帘的明珠叮叮咚咚,与他迅疾的脚步声,融为一处。
等脚步声渐远,裴若尘方起身,躬身问:“尤大哥,此女到底如何处置?”
“少主从来说一不二,看来,那些兄弟只能另找机会救出来了,她——”
“方泽知道,这就将她带出去解决掉。”裴若尘冷静地拱了拱手,然后走过去,握住了伊人的手臂,粗鲁地往门外拉去。
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外,屋里的尤主管突然说了句:“不用出去了,就在这里处决吧。少主不喜欢办事太拖拉。”
伊人只觉裴若尘的手突然一紧,她侧望过去,却看到裴若尘眼中的坚定,以及……为难。
她不懂武艺,可是见此情形,也知此处凶险,硬闯大概很难。
可是,时势迫人。他不得不出手。
伊人对人情世故一向懵懵懂懂,也向来能随处而安,可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无论如何,不能让裴若尘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一直配合着的脚步,马上顿了下来。
裴若尘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也侧过头看着她。
(四十)初悸(上)
裴若尘察觉到这细微的差别,也侧过头看着她。
却看到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惊怕与担心,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决。
裴若尘福至心灵,似乎了解了她的顾虑,手又是一紧,唇微微一弯,又勾出一轮温暖的笑靥来。
“不要担心。”他轻声说罢,突然伸臂一搂,结结实实地环住了伊人的腰,然后足尖换力,整个人突然拔起,向院外冲去。
屋里的尤主管初遇此事,愣了一愣,随即站起发号司令:留下他们!
他的话音一落,也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堆人,个个弯弓引箭,只见那划亮视线的箭簇,蝗虫一般密密实实地射了过来,伊人吓得忙闭起眼睛——从前做手工,哪怕是针扎到了手指,都是生疼的,如果这利箭在身上戳一个窟窿出来,那一定痛得要死要活了。
伊人很怕痛,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怕痛。
可是箭并没有落在她身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略略往前带了带,又将她换到了胸前。
耳畔,又箭簇插入身体的‘噗嗤’声,可是伊人没感到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安全落到了南天茶庄外,而院子外,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官兵,强弩在手,将南天茶庄围得水泄不通。
大门打开,本来持剑追出来的人又连忙退了回去。
里面传来尤主管的怒吼:“方泽,你这个叛徒!”
伊人连忙转身面向着裴若尘,裴若尘已经伸手抹掉了脸上的伪装,依旧俊朗清伦,只是面色稍见惨白,深青色的衣裳不知是不是弄沾的缘故,上面有一簇一簇的黑团。
她的鼻端闻到一丝丝血的腥味,心不知为何,莫名地沉了沉,痛——就像小鸡在心脏上啄啊啄。
她看到了插在裴若尘身后的箭,一半已经没入了体内,鲜血淋漓,伊人只是看着,就已经疼得痛楚难当,更何况是中箭之人?
“你……”她握着裴若尘的手,怔怔然,却又说不出话来。
“裴大人!”裴若尘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一个头领模样的官兵已经走了过来,满脸恭敬地拱手道:“裴大人只身犯险,终于将这群盗贼一网打尽……”还未说完,他也看到了裴若尘的伤情,脸色一变,失声道:“这,裴大人,请速速包扎疗伤!”
裴若尘松开伊人,含笑摇了摇手道:“不要紧。”只是声音虚弱,脸色越显苍白。
“若尘,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分众而出,贺兰钦身披戎装,大步流星地走到裴若尘身边:“这么厉害的伤,一定要早点治,你该不会忘记了半月后是什么日子吧?哪有行走不便的新郎官?来人,送裴大人回府!”顿了顿,他又敛起双眸,扫了一眼南天茶庄,语气蓦地阴冷起来:“至于这里,就交给我吧。”
裴若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伊人则细细琢磨着‘新郎官’三个字,不知为何,觉得全身上下都涩得不自在。
(四十一)初悸(中)
“哎,伊人。”贺兰钦正准备大步走上前之时,瞥眼又看到了她,不由露出一轮笑来:“你在这里等一等,待本王将这群盗贼收拾了,再亲自送你回逍遥府。”
伊人似听未听,只是揪着手掌上包扎伤口的布条,愣愣地望着裴若尘的背影。
贺兰钦已经对她的漫不经心有点习惯了,而且事态紧急,他还要收拾茶庄里的逆贼,当即顾不上伊人,大步走到队伍前,指挥着如何将茶庄众人一网打尽了。
伊人就这样被丢在兵荒马乱中,望着裴若尘越来越小的背影,突然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亦步亦趋,不远不近。
裴若尘上了轿子,因为伤势的缘故,轿子并没有行走得太快。跟在后面的伊人不急不徐,竟然赶了上来,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左右。
抬轿子的人好奇地看着她,因为记着方才自家少爷是与她一起跳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出言驱赶,而是任由伊人低着头、默默无语地跟进了当今宰相的宅院,裴家。
等到了内堂,裴家家人将裴若尘扶了下来,早已有宫里来的御医守在了一侧,见宰相公子一下轿,立刻围了上去,将裴若尘围得水泄不通。
伊人没能看到他。
“若尘!”但听到一个清丽的女声,那团团围住的御医顿时分出一条路来,从府外径直跑来一位年轻秀美的小姐,身穿锦缎,气质雅致,秀气的眉眼中透着一股大气的华贵。
“悠公主。”御医们一边让路,一边打千儿行礼。
裴若尘正被这八个十个御医折磨得哭笑不得,见到她,转而一笑,柔声问:“悠,你怎么来了?”
“我听若兰姐姐说,你为了探知贼巢,竟然深入险境,还受了伤——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自己!”悠公主——贺兰悠挤出两串眼泪来,牵着裴若尘的手,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一哭之下,便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若兰姐姐,便是与伊琳一起入宫的裴若兰,也是新晋的贵妃娘娘。
伊人不得不感叹贺兰家的好遗传,男男女女,都漂亮得不像话——即使身为武夫的贺兰钦,样貌也是出众的。
果然,裴若尘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反而要伸出手,怜惜地擦去贺兰悠脸上噙着的眼泪,好言宽慰。
被众人挤到老后面的伊人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方才还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蜻蜓般,点上贺兰悠玉白的肌肤上。
白得有点刺眼了。
就这样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旁边的御医终于小心翼翼地劝告道:“公主殿下,还是早点将小裴大人送进屋里止血疗伤吧。”
贺兰悠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裴若尘,却并不跟着进去,只是留在门厅处,铰着手帕,焦急地等在外面。
伊人则随着涌进去的御医们往房内钻去,到了门口,刚好有一个药童似乎尿急,转头看到了她,便随手将药箱塞到了她的手中,伊人懵懵懂懂地接了过来,然后继续随着众人挤了进去。
房间里,御医们为裴若尘剪开衣服,让他翻身躺在床上,然后叫了一声“拿布团来!”
显然是要裴若尘咬着布团拔箭。
伊人先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她莫名其妙看了看众人,然后一低头,发现只有自己拿着药箱。
“还不快过来!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坐在床侧的御医低声喝了一声。
(四十二)初悸(下)
“还不快过来!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坐在床侧的御医低声喝了一声。
伊人连忙捧着箱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她终于能看到裴若尘了。
可惜他背对着她,头侧向另一边。
伊人抖抖索索地将药箱里的布团凑到裴若尘的唇边,从上而下,看着他的侧脸。
裴若尘双眸轻合,优美的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拔箭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吭一下,可是额头的汗珠,濡湿了缎枕,紧促的呼吸转而平静,悠长。
裴若尘疼得晕了过去,却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受。
伊人想起方才他在门口,被贺兰悠拉拉扯扯,还要分心安慰她时,到底在忍受怎样的剧痛。
她突然讨厌起贺兰悠。虽然只见了第一面,虽然不符合她一向的处事风格,可是,就是不喜欢。
“好了。”御医给裴若尘包扎完毕后,擦了擦汗,然后直起身道:“都出去吧,让小裴大人好好休息。悠公主和裴丞相那,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众人诺诺,带着各自的东西,一哄而散。
至于伊人,因为谁也不认识她,便以为她是府里的丫鬟,也没有人催促她出去。
伊人于是留了下来,呆呆地蹲在床侧,看着半晕半睡、呼吸均匀的裴若尘。
心很柔软,天色已晚,万籁俱静,夜很深,很静。
伊人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听觉,她能听到窗外分过花圃的簌簌声,听到遥远地方的更鼓声,听到裴若尘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脸热得吓人,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也病了。
有种很奇怪很奇怪的冲动,只想这样长长久久地待下去,一直一直,不眠不休,不完不结。
伊人就这样望着他的侧脸。白玉雕刻般完美而脆弱。
她的心脏越发软了,像融化一般,软得她不堪承受。
床榻上的裴若尘突然轻哼了一下,额头再次沁出汗来,也许是药力慢慢散了,比刚才更厉害的剧痛正在袭来。
她只是蹲在一边,空自着急,想了想,终于怯怯地伸出手去,在被子里摸索着他的手,然后握紧。
迷糊中的裴若尘很自然地反握着她,伊人掌心上本有伤口,这一握之下,只让她呲牙咧嘴,痛不敢言。却不想抽开。
前世的时候,她听说音乐是可以止痛的,所以她开始唱歌,儿歌,军歌,情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啊……血染的风采……啊……军中绿花……啊……肖邦的夜曲……如果大海……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唱着唱着,伊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没有了声息。
东方渐白,晨曦蹑手蹑脚地闯进窗棂。
粼粼的波光,水一样洒在呼呼大睡的伊人身上:她趴在床上,嘴角挂涎,手依然抓着裴若尘,头则枕在他的胸口上,双腿随意地伸展着,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大头虾。
只是盈盈晨光,挂在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有种娴静,让人不由得想揣测她的梦境——那一定是祥和美好的梦。
这是裴若尘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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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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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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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起身的动作显然也惊动了伊人,只是她没有那么容易惊醒,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长长的睫毛,蝴蝶般颤了颤,红润的唇闲闲地嘟了起来,又下意识地吮了吮。
裴若尘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唤醒,手刚要触到她的面庞,突然又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歌声:清新干净的童音,一首一首没有听过,奇特却悦耳的歌曲。
手顿在原地,指尖敏锐的触觉,几乎能感到那细软绒毛的轻颤,外面,却传进来一阵扰人的喧哗。
裴若尘抬眼望去,房门被客客气气地推开了,贺兰雪一脸深沉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景致。
早晨的阳光从后面逸散进来,将贺兰雪的身体剪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紧跟在贺兰雪身后的裴府家丁一面跑,一面说:“王爷,王爷,王妃娘娘真的不在我们府中,府中没人见过娘娘……”
叫着叫着,家丁已经冲到了门前,也望着房中的景致,然后二丈摸不到头脑地自言自语:“咦,这是哪里钻来的丫头?”
裴若尘极快地放下抬起的手,低头轻笑了一下。
贺兰雪则沉着脸,大步走进房来,弯腰将伊人从床边打横抱起。
伊人又吮了吮嘴唇,然后在他怀里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对外界的环境一无察觉。
“听说若尘受伤,本王特来慰问。”贺兰雪盯了一眼裴若尘,不知怎么,将方才莫名的僵硬收拾起来,露出一个轻松写意的笑来:“昨晚伊人在贵府打扰了。”
裴若尘望着贺兰雪依旧俊美、却又觉憔悴的面容,知道他必是寻了伊人一晚,可自己也不知伊人为何会出现在床边,只得滥竽充数地点了点头,道:“王爷不必客气。”
“听若尘说话中气十足,想来无大碍了,援救伊人之恩,本王改日再登门道谢,今天就不多做打搅了。”贺兰雪熟络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抱着伊人,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些跟着贺兰雪聚过来的家丁仆从们,见逍遥王果然从自家少爷房中抱出一个女子出来,而且那女子发饰凌乱,兀自呼呼大睡,不由得心存疑惑,继而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在短短一上午,不胫而走。
不过说得有模有样的版本,只有三个。
版本一:小裴大人因为自己即将与四公主贺兰悠成亲,深知驸马的言行举止将会受到约束,故而在婚前放浪形骸,这件事被公主的三哥贺兰雪得知后,特地前来抓奸在床,为自家妹妹讨回公道。
版本二:裴家为天朝第一大家,其势力,只有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师府容家能媲美一二,现在,容家出了一个皇后容秀,裴家出了一个贵妃裴若兰,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而若裴若尘再变成驸马,那风头势力将会压下容家。而一直与容家走得甚近的逍遥王,为了容家的利益,故意遣人勾引裴若尘,再自行揭发,诋毁小裴大人的声誉,以阻止悠公主下嫁。
版本三:裴若尘拐带逍遥王妃,贺兰雪头戴绿帽,恼羞成怒,大闹宰相府!
而这些谣言传到裴若尘耳中时,他只是一笑了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刚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着“南天茶庄众人,经地道潜逃,未能落网。”
看来,要颁发通缉令了。
(四十四)谢谢
伊人醒来的时候,只是哼了下,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察觉一团黑糊糊的事物闪电般扑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便是十一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姐,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十一好担心你。”
伊人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推开十一,乜斜着眼,嘟哝道:“十一,你要减肥了。”
十一立即收了满脸的关切,面色一沉,擒拿手一般抓紧伊人的脖子,阴狠毒辣,与方才判若两人。
贺兰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幅谋杀亲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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