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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伊人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伊人
失态发展到这一步,周围的人无比面面相觑。
最后,闹剧止于一个巴掌。
“你母亲是病故的,与旁人没有任何干系。如果说之前朕没能保护好她,那是朕的错,不要去迁怒旁人。身为炎国储君,不多思虑一些为国为民的事情,每天被流言所困,不能明辨是非,以后如何能承担起炎国千千万万百姓的殷殷期望?”
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也说得不容驳斥,炎惜君捂着通红的脸,恨恨地盯了炎寒一眼,然后转过身,撒腿往内宫的方向跑了去。
炎寒看他的背影,眼中滑过慈爱与不忍,又很快又被深邃所替代。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事。”他自语低叹,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担忧之感。
卫诗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大概也明白了父子俩关系不好,似乎那位已故的女子,是两人共同的心结。而这个酷酷的父亲,还有那个酷酷的儿子,并不是真的讨厌对方,明显是沟通不到位啊。
“你认识贺兰雪?”等炎惜君跑得没影了,炎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提刚才的话题。
卫诗点头。
“他……他们,还活着?”炎寒分明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们一通跌下深渊,然后,整个墓地破裂下沉,再无踪迹。
他原以为贺兰雪与伊人已经埋骨沙尘,却不料竟一直在这个世上。
只是,倘若在这世上,为什么一直没来找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他?
“应该还活着。”卫诗斟酌着回答:以贺兰雪的能耐,不会真的出事的。
“是吗?”
炎寒沉吟了一句,竟没有再问,只是吩咐左右,“带这位姑娘梳洗安顿,对了,你叫?”
“卫诗。”
炎惜君也不管侍卫们的惊呼,一口气跑过半个皇宫,最后停在阿奴昔日的住所前。
主人已经仙逝三年,宫宇闲置了很久,地处偏僻,平日里更是鲜少人烟。
这里不是中宫,更确切地说,是冷宫。
废弃的冷宫,更显荒芜。台阶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他站在了台阶前,却始终无法往前踏上一步。
“母妃,那个人还活着,那个害父王不理你,害你当不成皇后,害你生病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这个世上,我会记得你受的苦,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她来偿还!十倍、百倍地偿还!”
阴冷的词句,让远方的伊人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贺兰新刚好与她面对面,由此很凄惨地被老妈的口水洗了次脸。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是自己的老妈。
“小路,难道我脸上真的长了那么好看的东西?你已经足足盯了我一个时辰了。”抹掉口水,贺兰新脸上懒洋洋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贺兰天安的女人,真是奇怪。
现代终结篇 阿奴番外:十五年炎宫事
惜君出生的时候,炎国下了那年第一场雪。
屋里燃着熊熊的炉火,温暖惬意,若不是他进来时带了满头的雪花,我几乎不知道外面已经落雪了。
“是小王子。”稳针襁褓中的婴儿给他看,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脸上泛起笑意。
“陛下,叫他惜君如何?”我小心地提议着。
他抬头望向我,微笑,颌首,“好。”
这些年,他渐渐爱笑了,站在他旁边,不再有那么刻骨的冷漠。
而孩子的出生,更会成为一道曙光,我们之间的曙光。
事实也如此,孩子的到来,让一向沉闷的炎宫多了分生敢,我执意要亲自抚养他,不肯假手宫女嬷嬷,看着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窝在自己的怀里,睡得香甜而安稳,那是种实实在在的拥有感。而那种拥有感,从未在他身上得到过。
陛下并不属于我,可是孩子属于我。
他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勤了,有时候忙完政事,即使疲惫交加,也会特意过来坐一会,只是坐着,静静地看一会我们,神色平和,像一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
“阿奴。”有一天,他突然开口,轻声道:“惜君快满周岁了,朕想在宫中设宴,让文武百官都认识认识他们的储君。”
只信口一句,便奠定了惜君的地位。
我的手一颤,低头恭谨地问:“不太合适吧,陛下应该另选名门闺秀,待她们有了龙子……”
我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被册为了妃子,却也不过是件礼物。
这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礼物,一个工具罢了。
他们骨子里是看不起我的,又如何会臣服于我的儿子?
“你不希望他以后成为一国之君吗?”他没等我说完,如此反问。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他能安安稳稳长大,健康快乐。”为君者并不快乐,从他身上,我已经看到了惜君的未来。
我不希望们出重走他父亲的老路。
“更何况……”我准备了一堆理由。
“没有更何况,你从前是一个很利落的人,现在也变得啰啰嗦嗦了。”他再次打断我的话,摆驾回宫。
我黯然。





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120
是啊,何时变得啰嗦了,也许从他正式纳了我,从各式各样的任务角色里,转化成他的妻,深藏宫中,也惹上了宫怨。
我慢慢地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每天每天,在日复一日的无聊与寂寞中,等待他的脚步,哪怕只是一点点声响,也足以欢欣期待半天。
可是他很少来,从那个人消失后,他更少踏足了。
不过,比起宫中的其它人,我还算幸运的,至少在他寂寞或者想找人说话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人,是我。
怀了惜君后,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惊喜地看着我,也是第一次,我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我的倒影。
惜君是我的福星。
他让我在绝望中重燃希望。
怀孕后的十月,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关怀与耐心,每日嘘寒问暖,有时候呆得晚了,也会留宿,从背后搂着我宽厚的胸膛,是安稳的气息。那时候我几乎有种恍惚,恍惚里,我们是恩爱的夫妻,谁都是谁的唯一。
可是醒来后,一切又变得不一样。
炎国在多年前的惨败后,一切百废待新,炎国又自此天灾不断,国事艰难,他很忙,也很辛苦,而且,他心中的那个人,一直不是我。
我很明白,也应该是认命的,可女人一旦爱了,就会变得不甘心,继而宫怨。
果然是变了,难怪他会这样说。
几日后,惜君满月了,他依言举办了宫宴,又在宴席中,宣布炎惜君成为炎国的储君,封中山王。然后,他转身牵过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中,宣布我为后宫之主。但是没有说‘皇后’两字。
后位空悬了那么久,也许会一真空悬下去。
底下议论纷纷,但是他终究没有封我为炎国皇后,这让许多人松了口气。
关于后位的争夺也从不会就此结束。我这个有实无名的后宫之主,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大概在他的预料之外,我也相信,那次封赏,是单纯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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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心,所以把能给的东西统统给我:权势、名分还有孩子,以及后宫唯一的宠爱。
他仍然很忙,惜君慢慢地长大,他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国事上,另一部分则放在孩子身上,如果偶然,在他教惜君习字时,他的目光能偶尔停在我身上一刻,那也足以我欢欣好几天了。
只为那淡淡的一瞥——
我要为他打理好后宫,让他无后顾之忧。
我要压下所有诋毁我的言语,让他不要为此烦心。
我要为他清除一切隐藏的障碍,让他成为炎国最英明伟大的王。
惜君两岁时,我开始为他留意老师,在错综复杂的群臣关系里,找一个中坚力量,能指导惜君又能帮到他,这并不容易。
朝中的消息,他显得处境很艰难,炎寒又是一个不肯怀柔的人,喜怒分明,太过刚强,过强则易断,就像多年前那场大败一样。我得帮他。哪怕用他不喜欢的方式。
然,在后宫中频繁地接见外臣,让本来就炽烈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在成为妃子之前,我不是什么贞洁的女性,曾经扮演的许多角色,不乏暖床的戏份。他们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他显然也有耳闻,却并未当面质问我,这样的沉默,却反而让我担忧。
惜君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将选好的名单给他看,他只瞟一眼,就说:“你决定。”
“不问为什么选他吗?”我问:“传言说,我跟他……”
“我信你。”他一句话封死我所有措辞。
我抬头望他,他神色清朗,目光威严而纯粹。
从那一刻起,我万劫不复。
随着朝中政局风起云涌,恶意的中伤不断,即使有一次,他们‘人脏并获’,在我的床底拽出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炎寒也不过笑笑,根本没有追究。
我的特殊存在,让所有觊觎后位,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发狂。
“朝中又有折子要求罢黜你。”他说得坦然,我微笑,也许没有爱情,可是多年来的默契,已经让我熟悉他的一颦一笑,他所有说出来的、没有说出来的话语。
“阿奴,我想让你避一避。”对于他接下来的话,我也没有太出意料。
“好。”我回答。
心中泛暖,他是为我着想的。
我被罢黜了,住进了冷宫。
那时候,惜君已经有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并不明白所有的内幕,反而为此与他的父王生了好大的气,父子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微秒了。
对此,我很无奈,却无法与一个孩子将一切说清楚。
再后来,惜君渐渐懂得了那些谣言,宫里的孩子,无论保护得多么好,都会比民间的小孩早熟。他虽不问我,却看多了他父王的沉默。他以为炎寒在默认这些谣言——事实上,我的贬黜,他渐渐减少看我的次数,都在印证惜君的猜测。
他经常找茬与炎寒吵架,调皮捣蛋,让人头疼。
有一次,惜君问我,“母妃,父王是不是不喜欢你了?”
那天风雨如晦。
“他一直喜欢另一个人呢。”也许因为天气天差,我忽而喟叹。
“谁?”小家伙一脸警觉。
我笑,五岁的小孩。哪里懂得喜欢不喜欢,可是口中却不自觉地回答了个名字,“伊人。”
“伊人。”他重复了,和炎寒一样的眼睛里,竟然滑过与年纪不符的阴狠。
不久后,我病了。病因很简单,起先是风寒,后来却越来越重——宫里劳心劳力的岁月,从前的旧伤残毒,一并爆发出来。
而之所以得风寒,只是因为他说来看我,却失约了。我站在风雨大作的外面等了他半空。
后来才知道,天朝发生了大事,那个叫做贺兰天安的天朝小皇帝夺亲政,挥兵威胁炎国边界,意气风发。他们商量对策,所以忘记了。
我从来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为此,惜君恨上了他,我想调和,奈何病一日重过一日,到了最后,我渐渐发现,这一次竟是大限。
最后三天,他守在旁边形影不离。
弥留的时候,他在旁边欲言又止,努力了许久,终于叹道:“对不起,一直说不出那个字。”
“不。我很谢谢你一直没对我说出那个字。”我握住他的的,微笑道:“至少,那代表你对我一直是真心的,不曾夸大。我知足了。”
是的,知足了。我很安心。
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四岁初见他的那一天,一袭黑衣,冷漠英俊的眉眼,从上面俯视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阿奴。”
“你肯为我死么?”
“是的。”
“很好,希望你能守信。”少年漠然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
女孩在他身后抬起头来,目光澄澈而坚定。
他用漫不经心的问话,赢得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阿奴去世后,炎寒只在她的墓碑上留下八个字。
如妻如姐,如友如臣。
现代终结篇 (二十九)疑似乱*伦,吼吼
贺兰新被贺兰钦训斥后,虽然不愿,但也不想无端端地惹堂哥猜疑,每次见伊人拢来,就会下意识地回避。
可是三番两次地接触下来,又觉得这个叫做小路的丫头相当合自个儿的脾性,别的人多虚伪造作,倒是她喜笑言于色,没有忌惮。
贺兰新本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人,很多事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懒得去做,懒得计较。贺兰钦的警告,他也慢慢地淡了,重新和伊人交好起来,只是伊人总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让他小心肝乱跳,着实想不通。
难道真的如凤九师父所说:自己长了一张很好看很好看的脸?
这样过了几天,贺兰天安每日与贺兰钦密谈,讨论天朝与绥远日后的走向,天安试图说服贺兰钦全心全意辅佐自己,贺兰钦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脸的敷衍,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贺兰天安不敢显出自己的着急,可是离宫那么久,朝中的事情也耽误了一堆,他时日不多。这两日言语也渐渐犀利起来,贺兰钦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到底是少年心性。
不过,江山是缺少年的。
这一天终于说到最后一步,贺兰天安摆了底线,只说让贺兰钦帮了自己这一回,以后绥远的事,朝廷的政策可以再放宽一些,那几乎是把主权放出去的意思。
贺兰钦沉吟道:“今晚绥远有花灯会,不如陛下游玩花灯会,晚上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顿了顿,他又说:“到时候,臣自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贺兰天安应了,想起这段时间没闲暇顾及小路,今天刚好带她出去玩一玩,说不定能虏获佳人心什么的,这样念着,回头问侍从,“小路去了哪里?”
侍从一脸难色,“小路跟新少爷出去了,说是参加花灯会……”
贺兰天安本来握着一盏翠生生的茶盅,闻言手背上青筋一暴,茶盅碎成齑粉。
一旁的人吓得面无人色。
伊人确实跟贺兰新厮混呢,他们相处坦荡,根本没有贺兰天安那样的花花肠子。一路言笑妍妍,贺兰新跟凤九那么多年,虽然懒懒散散,却也成了一博学之士。随便指一景一物,就能说出一段典故来,伊人听得两眼冒星星,对自己这个品貌皆良的儿子几乎爱到骨子里。
而对贺兰新来说,小路的思路也不同常人,譬如他说了一段程氏婴儿的故事,大概说一个大臣为了救主子的后裔,把自个儿的儿子推进了死地,何等忠烈。
伊人闻言一哂,讷讷道:婴孩何辜?很不以为然。
贺兰新听在耳里,只觉得与自己当时的感受一样:同样的小孩,凭什么那个主子的后裔就金贵过自己的?都是无辜人罢了。
只是自己的论调,许多人认为自私自利,现在听闻小路也是同样的结论,当下将她引为知己。
如此三番沆瀣一气、一拍即合后,两人顿时熟络相知,勾肩搭背起来。
一人说:“小路兄,你看那走马灯上的故事,其实也是最迂腐不过的,说什么忠君忠君,却不一定要血溅凌霄殿啊。活着总比死了做的事情多。”
另一人附和道,“小新说的对。那明显是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逃避,最最不可取。”
贺兰新又道:“说起来,为什么一路上那么多人送我灯笼?而且还都是女人?”
伊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因为你基因优良,长得造孽。跟你父亲一样。”
“你又没见过我父亲,信口雌黄。”贺兰新望着满街的灯火璀璨,有点黯然,“其实,我也忘了父亲长得什么样。”
“你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吗?”伊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画给你看。”
贺兰新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
灯火下,伊人的眼神堪称温柔,让贺兰新心悸。
很奇怪的悸动,好像与她有什么骨血相连的关系一样。
他自小生在山谷,没有接触过异性,而且,知道凤九与陆川的关系,几乎到底是男男还是男女这样的关系都是模糊的,可谓白纸一张。
那悸动之后,贺兰新猛然一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这样一想,贺兰新的眼神便开始不纯洁了,困困惑惑的,不自觉地闪开去,“前面有书画铺,我们借点笔墨纸张用——不过,我不信你能画出来。”
伊人不语,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老板正把写着灯谜的灯笼从屋檐上挑下来,回来见到从光影中走出两个神仙般的人物,呼吸一窒,那两个美人我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
伊人穿着王府最普通的婢女裙,贺兰新则锦白绸缎,打扮得如一个翩翩贵公子。
“老板,我们想借你的地方用一用。”贺兰新声音温雅好听。老板如聆仙乐。恭恭敬敬地将桌子椅子笔墨砚台让了出去。
这桌椅本是放在靠边写灯




懒散皇后(伊人版) 章节_121
笼面上的谜面的,他俩过去后,路人以为又有新的灯谜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哪知动笔的动不是美得如画儿般的贵公子,而是旁边那个的丫头。
伊人将毛笔浓浓地蘸了墨,手腕笔直,悬在宣纸上许久。
该怎么画阿雪呢?
她忽而记起,自己好像从未全心全意地画过他,此时此刻,也觉得阿雪的种种风仪姿态,根本不能诉诸笔端。
怎能用线条去勾勒你?
你对我而言,早已超越形体。
“怎样,画不出来吧?”贺兰新见她犹豫许久,干脆给她台阶下:“你没有见过我父亲,又怎么能画出来?”
“我当然见过他。”伊人抬眸,很认真道:“我可是你娘。”
我是你娘,这句话伊人经常说。
贺兰新眼神一瞟,只当没听见。
小路经常抽疯,他已经习惯加忽视了。
伊人终于落笔,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笔走龙凤。宣纸上委爱恨情仇 有人轮廓。
迎风而立的白衣公子,背景是桃花缤纷,他颀长优雅地倚着树干,衣袂翩跹,手指儿挑一片花瓣放在唇边,眼波似要荡漾出来,盈盈的,让周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有眼尖的人叫了起一为,“这画的可不是旁边这位公子么?”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像。
贺兰新已经是个美男子了,可是他的美,比起画中人来说,却少了风情,那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风情。
贺兰新闲闲散散的站姿也顿时笔直,他望着画中的人,眼神儿动啊动,好像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掀起,虽然不清晰,但是——润物细无声。
“他真是我父亲?”他讷讷道。
伊人没有答话,只是将画举起来,吹了口气,抽出满志止于,眼圈儿却红了。
鼻子里酸酸的。
她真的是粗神经的人。
隔了这么久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思念,刻骨的思念,到了骨髓,此刻又丝丝浅浅的漫了出来。
“他当然不是你父亲。”隔了许久,伊人收拾好情绪,轻声道:“画里的人,哪里敌得过你父亲万分之一。”
贺兰新抬头瞧她,眼神儿很怪,显然,也有很多疑惑。
伊人撇嘴,“不用奇怪,我告诉过你,我是你娘。”
又是这句话。
贺兰新自动忽视了过去,且不追究。
这里面的种种因缘,当事人都不曾弄清楚,旁观的人更是没听懂,只以为是这个小丫头暗恋自家公子,所以趁着这花灯会,绘了公子的图来,以求欢心。
不过,画得还真好。
当场有人叫出价来,想收藏这幅画——如此美人,挂在房里,天天看着yy也是不错的。
贺兰新自然不卖,见围观的人多了,他先将画儿往怀里一收,然后一把拉住伊人的手,从人群缝里钻出去。
周围嘘声一片,善意的恶意的。
贺兰新却不理会,只是握着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软软绵绵,让他一辈子都不想松手。
他记起刚才的悸动,手心顿时冒出汗来。
难道真的是心动?
难道这就是心动员?
可是为什么没有书里所说的电掣雷鸣,只觉得安心,像前世结下的缘,今世还下的债一般。
他们钻出去后,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贺兰新拉着伊人,一气儿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才松开她。
道,“不要以为照我的样子画一副画来,就是我爹,说不定我长得像我娘呢。”
“……还好你长得没像你娘。”伊人盯了他片刻,拍胸口庆幸。
贺兰新翻了翻白眼。小路说话颠三倒四,听不懂的地方,自动略过就对了,不要追究。
追究起来,自己也会弄得颠三倒四的。
“小路,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正经回答。”圆圆的月亮滑过天中,远处的花灯会照样人声鼎沸,清辉四溢,贺兰新却认真起来,手抓着伊人的肩膀,语出严肃。
“我一直很正经啊。”伊人很委屈,这年头,实话倒像玩笑话了。
“你真的……是堂哥的女人吗?是宫里的妃子,还是宫女?”贺兰新本来不在乎她的身份,可是现在突然又在意了。他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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