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嘘,不许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_苏
“都拿过来。”向景盛说着径直走出大门去,叫司机备车。
郭正梅越看越不对劲,便急忙追下来:“你出门就出门,你要我的燕窝做什么?”
向景盛叹了口气,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上回不是说人家时年的妈妈吃不起这么好的燕窝么?那我就给人家送几盒过去。”
郭正梅一听就急了:“你说什么呢!燕窝倒也罢了,凭什么要你亲自去看那个疯子?!”
“够了!”向景盛盯住妻子:“你跟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使用这个称呼。”
郭正梅一怔,手下意识裹紧披肩:“干嘛这么严肃?”
“跟我保证!”向景盛音调不高,可是声音里却满是森严的压迫力。
纵然是多年的夫妻,这一刻郭正梅还是被吓得连连倒退几步。
“答应你就答应你嘛,干嘛这么吓人?”
向景盛又警告地盯了她一眼,这才转身上车。看都没看妻子,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郭正梅便急了,赶紧裹紧披肩追上来:“景盛!你为什么要去看许心箴?!”
司机给夫人面子,将车速放缓下来。向景盛落下车窗玻璃,淡漠地盯了郭正梅一眼:“不是我去,难道你肯去么?”
见丈夫这样冷淡,郭正梅便更心虚了,只得嗫嚅着说:“如果就是送几盒燕窝,叫司机去就够了嘛,何必你亲自去?”
向景盛恨其不争地狠狠盯了妻子一眼:“那是你亲家母,不是你随便可以打发的叫花子!”
说完向景盛吩咐司机开车。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绝尘而去。
郭正梅望着远去的车子,又恼又恨:“……就为了这么个时年,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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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直达“深谷”,已是夜色浮涌的时分。
深谷院子里的灯远远近近地一盏一盏亮起来,灯光还不亮,正与深蓝的夜色彼此较量。
许心箴刚吃过晚饭,心情很好地叫护工刘太帮她梳头。
窗玻璃里映出人影儿来,她一边将它当成镜子,一边望向院子里的风景。
远远地,就看见有一个男人从黑头大车子
里走出来,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兴许是从透过玻璃看见了她在望,于是那个男人还遥遥地冲她挥了挥手。
许心箴便愣了下。
是个男人——难道是念念爸爸回来了么?
可是又不对。念念爸爸永远穿着警服,念念爸爸又不会坐那辆看起来很贵的黑头大车子。
她正在迷茫,便见那个男人越走越近。
院子里的灯渐渐地亮了起来,她房间里的灯光也透过锃亮的玻璃,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之前一直被夜幕笼罩着的眉眼,便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她手里原本捧着小镜子,就在冷不丁看清那个男人面容的时候,手一抖,小镜子啪地就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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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专心给许心箴梳着头发,一边还絮絮叨叨跟许心箴说着院里的事,全然未曾留心窗外来了什么人。冷不丁被镜子摔碎的声音吓得丢了手里的木梳,惊慌失措地问:“心箴啊,这是怎么了?”
刘太说着先跑过来翻开许心箴的手瞧瞧,看她有没有哪里扎破了。见没有,这才放下心来,嘱咐许心箴千万别下地,她去卫生间取笤帚来收拾。
许心箴平端着两只手,依旧还维持着之前捧着镜子的动作,目光随着刘太转向门口,一脸的苍白,双眼乌黑乌黑。
刘太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向景盛就走了进来。
就在向景盛的身影出现在灯光里的那一刻,许心箴便双手捂住耳朵,尖声大叫起来。
“啊,啊!——”
许心箴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声音尖利刺耳。
刘太在走廊里听见,便连忙推门奔了进来,惊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啊?”
刘太奔进来,这才看见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刘太认得是向景盛,便连忙打了个招呼:“原来是向生。您来啦。”
每个月向景盛都要亲自到院里来给许心箴支付相关费用,四年来从未有一天晚过,于是院内上下对向景盛的印象都极好。向景盛每次来也都少不了给刘太带些小礼物,郑重拜托刘太用心做照顾许心箴。刘太心有感念,对向景盛自是客气。
向景盛远远站着,也不敢贸然走向前去,只忧心指着许心箴,急忙说:“刘太你快去看看她,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太跑过去抱住许心箴:“心箴啊,你怎么了?”
许心箴双手捂住耳朵,两眼乌黑乌黑地直盯着向景盛,迭声不绝地就是尖叫。
刘太拍着许心箴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啊。那是向先生啊,是你的亲家公,他不是坏人啊。”
然后尴尬地向向景盛解释:“向生不好意思啊,心箴的情况其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她一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就会害怕。叫您受惊了啊。”
向景盛眉头微皱了一下,连忙吩咐提着燕窝跟着进来的司机:“还不快去叫值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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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医生赶过来,给许心箴打了一针,许心箴这才安静下来。眼皮缓缓打架,不久便睡着了。
刘太歉然道:“向生来了,心箴却睡着了。不如向生您也先回去吧,有什么话请交待给我,等心箴醒了我转告给她。”
向景盛却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将燕窝盒子整齐地叠在茶几上,目光宁静落在许心箴熟睡了的脸上。
这一刻的许心箴安静、恬然。眉眼全都舒展开,又是秀美温柔的模样。
向景盛知道刘太在看着他,便缓缓抬眼:“她为什么会害怕穿黑西装的男人呢?一直都这样么?”
刘太皱皱眉:“是,一直都这样。无论怎么跟她解释,她也放松不了。有时候甚至在电视上看见黑西装的男人,也会吓得吵着关了电视。”
“医生说,她有可能受到过穿黑西装男人的伤害,于是在心理上留下了深刻的创伤。”刘太叹了口气:“向生是心箴的亲家,对于心箴在中国曾经历过的事一定比我还清楚。我猜想,可能这与时爸爸被害有关。”
向景盛从“深谷”出来,便打电.话给儿子,叫儿子出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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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年走进空空的厨房。
自从汤燕卿搬进来,向远每天几乎是一下班就赶回来,晚上从来没有再出去过。可是今晚向远竟然没有回来,只给她发了一条简讯,说是与父亲有事。
时年想,也许是去安抚罗莎了吧?
连续这么多个晚上下班就回来,依罗莎的性子一定按捺不住了。
自从正式签署了分居协议,时年心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再想到罗莎,便也没有了从前的焦虑。
这也许就是他们这段婚姻注定该走到尽头的标志吧?这样地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对向远、她和罗莎才都好。
心情一放松下来,时年一边等着米饭跳闸,一边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咬着苹果,轻轻活动活动坐了一天、倍感疲惫的腰
。
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时年又是习惯性地微微一怔,急忙重新站直了,这才回眸望去。
汤燕卿刚洗完澡,穿着休闲的银灰色纯棉休闲长裤,上.身套了一件蓝灰色套头针织衫,脖子上挂着纯白的毛巾,慵懒地站在门口。
他的头发还湿着,未曾梳理,发丝被水流冲出弯曲的纹理。慵懒而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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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她宛若受惊的小鹿般转过来的眼睛——
他轻叹了口气:“我饿。”
时年连忙深吸口气答:“你稍等啊,米饭马上就好了,然后我再炒个菜,咱们就开饭。”
厨房里灯光柔暖,饭香飘溢,眼前的场景让他难以自控地产生一种错觉。
家。
他和她的。
他只想现在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将下颌抵在她肩上,跟她撒娇,让她喂他一口一口吃苹果。
那样的画面太惑人,让他的心都跟着柔软下来。他只好两手紧紧攥住毛巾两头,方没有当真走过去将想象付诸实际。
平复了几分钟,他才尽量轻松地迈步走进去。歪头看她举在手里的苹果。
他的目光太饥饿……时年只好摇摇苹果:“呃,不如你也先吃个苹果垫一垫?”
“嗯哼,”他盯着那苹果一瞬不瞬:“刚搬进来那天,你非逼我叫嫂子。我叫了,你说洗个水果给我吃……结果直到今天,我也还没吃到那个水果。既然如此,那天我喊的嫂子也一并收回。”
时年面色大红,简直就是另一个红苹果。
——他想吃的红苹果。
“唔,对不起呀。那天的事实在太多了……后来就忘了。”
时年红着脸垂下头去,连忙又从苹果袋子里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走到水龙头前。一时心慌意乱之下,手里原本吃了一半的那个没找见合适的地方儿放,便索性塞进嘴里叼住,空出两只手来伸到水龙头下洗苹果。
还没洗完,汤燕卿却悄然无声地走了过来,毫无预警地从她嘴里扯出那个苹果。
“哎……”时年扭头去刚想说话,却见他已经将那苹果自在地放进了他嘴里,大大地咬下一口来。
时年便傻了。
他一边嚼着,一边朝她坏坏眨了眨眼:“真甜。”
眼前的一切宛若魔法展开,时年不知所措。幸好这时电饭锅跳闸,“叮”地一声,方叫时光重新流动起来。
她仓惶地赶紧走过去敞开饭锅盖,然后咬着唇,将手里刚洗好的苹果递过去:“汤sir!拜托,你吃这个吧。”
“我不。”他眼睛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又自在地咬了一口苹果。唇就叠加在她咬过的位置上,缓缓摩擦而过。
时年赶紧别开头去。
算了,他要吃就吃吧。就算现在抢回来,也早已于事无补。
只是不由得后悔今天自己买什么水果不好,怎么非买苹果不行?
苹果在伊甸园的故事里,正是原罪的化身。不偷吃那个禁.果,便也没有男人与女人之间那些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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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简单炒了个香菇油菜。
油菜事先在热水里焯过,去掉苦味。香菇挑的小朵饱满的,伞帽没有完全打开释放孢子的那种。妈以前说过只有这样的香菇才是最有营养的,如果伞帽褶皱全都打开过了,营养也就都随着孢子都跑掉了。
按说这样小朵的香菇应该已经很容易入味了,可是时年忍不住偷偷回头瞟了汤燕卿一眼,还是又在香菇帽上每个都打了个十字花刀。
汤燕衣一遍一遍强调过那少爷嘴刁,她还是尽量多用些心思吧。
菜炒好,时年还特地将香葱切成细丝,蒜压成碎丁,还有胡萝卜也切成细丝,一并洒在香菇油菜的汤汁里。
一盘菜,油菜翠绿,香菇颗颗饱满。再配上红的胡萝卜丝,看起来还算有色又香。
可以端出去见人了。
汤燕卿竟然早已乖乖在桌边坐好了,甚至都举起了筷子,就眼盯着她手里的盘子。
她有些心虚,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将菜盘放好,急促地说了声:“可以开动了。”
她自己坐在对面的座位上,扭了几扭,忍不住抬眼向他望来。
他望了她一眼:“想干嘛?”
时年深吸一口气,指指客厅的沙发:“不好意思汤sir,我可不可以不陪你用饭?我想去那边吃。”
“嗯哼,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汤燕卿一眼就看穿她。
时年尴尬地点了点头:“……小时候在家里,都习惯了。”
实则也是为了躲开他。两个人这样大眼对小眼地吃饭,让她好紧张。
“去吧。”他挥了挥手。
可以想象到,从前她跟向远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得正襟危坐在饭桌边。向家人都极
其重视形象,向远即便在家时穿的家居服,也都是名牌,且熨烫出笔直的线条,于是他怎么会是随便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人呢。
时年如蒙大赦,连忙跑到沙发上去。给自己开了个瓶子,然后打开电视对上频道。电视里随即传出哭哭啼啼的动静,一听就是在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汤燕卿便也搁下筷子,迈开长腿走过去,膝盖一弯,便也一同窝进了沙发去。
时年没想到,有点愣。
即便是三人位的大沙发,可是他身高腿长,这么一窝进来便也几乎与她挨在一起。
时年的手指捏着东西还含在嘴里,都忘了拿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盯紧了她嘬成一颗樱桃大小的红唇:“……你吃什么呢?”他又哈巴狗似的凑过来,上上下下绕着她的唇和嘴闻了闻:“海腥味、黄酒味——嗯哼,醉泥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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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尴尬地连忙放下螺壳,便要收拾起茶几上的瓶子。
“对不起,你是不是嫌腥了?我马上收起来。”
她喜欢吃这些小小的生鲜,可是向远嫌腥,别说不吃,闻着了也会烦。每次瞧她买,总会提醒说生鲜的东西里难免有寄生虫,而且从中国千山万水地运来,虽然承诺说冷链运输,可是“中国那些商人,呵呵,谁知道呢”。
她后来便只好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偷偷地买一瓶回来解解馋。幸好那些夜晚,晚饭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吃,向远不会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难怪要自己藏起来,一个人吃独食。”
他哼了一声,伸臂过来拉开她的手,将她攥在掌心的瓶子抠出来。拧开瓶盖,用筷子捞起一颗泥螺,自在地送进嘴里便吃。
时年傻了:“这东西,你竟然也吃?”
他转眸望住她:“你吃的,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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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 78.78他这算不算是吻了她?
78.78他这算不算是吻了她?
时年心下微微一跳。
想起从前在中国的时候,妈的身子弱,吃了略寒的小生鲜后,会有些克化不动;于是每当吃这些的时候,都是爸陪她一起吃。
可是她明明知道爸不是很爱腥味的,却只是为了陪她,而捏着鼻子硬吃进去。
那时候她年纪小,虽然感念爸的心意,却也没觉得太怎么样,反倒淘气地跟爸比赛,说她吃一颗,爸也要吃一颗。爸便为难得呲牙咧嘴,却还是一脸的宠溺,拍着她大笑:“好!吃就吃。我的念念开心,老爸我就也什么都豁出去了!”
她明白,爸实则是在用那样的方式,弥补他因工作太忙而顾不上的父爱踝。
在她那些成长的岁月里,爸时常遇到大案,进了专案组,一忙就是一两个月都不回家,有时候更恐怖的是,爸为了执行特别任务,连手机什么都打不通,会连续多日失去联系……那些日夜,她跟妈就抱在一起,互相鼓励,说爸一定没事的,说明天天儿一亮,爸就回来了。
那些年爸因为办案也得罪了不少人,结下了许多仇家。家里在局里的宿舍楼,外人进不来,便会将恐吓都加在她身上。经常在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不三不四的人堵住,不得不忍着害怕,听他们说完各种各样的威胁耘。
不过好在那些事许多都只是小混混的虚张声势,他们不敢真的做什么。那些年在有惊无险之中安然地度过。那一年——她上了大四,再过一年爸也就退休了,父女俩甚至还商量好了,到时候两人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为了庆祝她的毕业于爸的退休。
路线都选好了,她也做了许多攻略,还拍着xiong膛说,到时候她也该上班了,那一次的旅费就由她的工资来出。
计划得那样周全,憧憬得那么美好——却没成想……
没成想爸还是没能走完他警界生涯的最后一程,还是,没能如约与她一起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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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深深埋在心底,不敢轻易碰触的往事,忽然在这个夜晚,忽然在此时,汹涌而来。
时年有些招架不住,更因面对的人而有些心慌,于是低声道一声“对不起”,慌忙起身奔进厨房里去。
关上门,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
爸,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闭上眼,任泪水蔓延,她眼前又出现了爸一身鲜血躺在病床.上的情景。
爸握紧她的手说:“念念,答应爸爸,不要当警察了。”
“还有,带着妈妈走,快走。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彼时另外一边是被救出来的向远。爸便盯了向远一眼,忽地伸手将她的手放进了向远的掌心。
爸急迫地对他说:“……你不用报答我,只答应我一件事,带我的念念和她妈妈走。你答应我,一生一世照顾她。”
而妈……在得知爸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再站起来时,便——病了。
就在那一天,她以为自己的噩梦终于醒来时,她却同时失去了爸,也——等于失去了妈。
禁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她抱住妈哭得晕倒在地。
如果早知是这样,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就不会祈祷噩梦早点醒来。她宁愿永远沉沦在那场噩梦里,她宁愿永远被困在那无边的黑暗里,永远都不醒来,永远都不醒来啊!
否则爸便不会为了救她而死去,妈也更不会因为承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而病倒。
那一天向远从地上将她抱起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对她说:“听时老师的话,跟我回m国吧。时年我已经跟时老师发了誓,我会照顾你和师母一生一世。代替时老师,保护你和师母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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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说让她带着妈,走得越远越好。那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哪里才是最远?
一个星期后,她便带着妈,跟着向远飞到了m国。再然后,成了向远的妻。
这也是她对爸的承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得保护妈。
那一切也多亏爸的公安同事们,多亏爸的顶头上司郑局长的亲自帮忙,于是一切出国手续都办理得那么火速。只是坐在飞机上,被向远握住手的时候,她却没有半点欢喜。望着舷窗外的流云,她莫名地只觉怅然若失。
她想,那怅然若失也许是舍不得祖国,舍不得从前的时光,舍不得爸和妈过去的家,舍不得自己生命里那些来来去去的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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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门上传来敲响,她急忙用手背抹了一把脸。
抬步走开,厨房门便开了。她则疾步走到水池边,掬水洗了把脸。
“怎么了?”他眼瞳乌黑地盯着她的背影。
“没事。”她借着脸上的清水,用力地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汤sir你别见怪。”
汤燕卿便是一眯眼。
“你,想起什么
来了?”
时年歪头怆然一笑:“都是我的私事。汤sir你不会了解的。对不起,我们继续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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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卿静静凝视她的眼睛。
他明白,那些往事她也许永远都不想再提。
一个家庭,三个人,一次绑架事件之后,女儿心灵上受了重创,父亲因此丧命,母亲则——疯了。人间惨剧不过如此,他不会强迫她想起来——他情愿她忘了他。
他便含笑,伸手去揉了揉她发顶:“好,那就什么都不想了,也什么都不说了。我陪你回去继续吃醉泥螺,好不好?”
“好啊。”时年也努力微笑,回身从吊柜里取出小小的酒坛,还有两只酒杯,一个大海碗。
汤燕卿帮她拿着,看到标签便挑了挑眉:“绍兴加饭?原来你还藏着这好东西。”
两个人一同走回客厅去,温暖的灯光罩过来,电视里热闹的声浪也蔓延过来。便仿佛就此远离了悲伤的往事,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时年便歪头一笑:“嗯。吃醉泥螺配绍兴加饭,最爽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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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沙发上去。
他一条腿垂在地上,一条腿盘在沙发上,侧身,手肘抵住沙发靠背,用掌心托住右脑,含笑看着她热酒。
时年手上边忙碌着,边回头瞟他一眼。看他目光深沉专注地望来,便赶紧清清嗓子解释。
“绍兴加饭温热了会口感更甜,且温度能中和掉醉泥螺的寒性。我怕你吃不惯,这样吃起来会更好些。”
酒温差不多了,她先倒在青花的小酒盅里抿了一口。
小小的红唇,就着青花的清冽,彼此冲撞,却又那么好看。
她将酒含在唇里品了一下,随着这个动作,她唇边便现出隐藏的小小梨涡来。
酒味仿佛叫她很满意,她闭眼回味了一下,便微微一笑。睁开眼又撞见他的目光,便面上微微红了一下,急忙转开头去。
又向他的酒盅里放了一颗话梅,再捏起一块冰糖投进去,酒面泛起琥珀色的涟漪。
如他的心。
她忙完了小小的周折,摊开手献宝一般地说:“喏,可以喝了。尝尝,这样喝起来可棒了。这样的酒再配着泥螺一起吃,那就再没有腥味,简直是——至尊鲜味。”
她此时看起来——嗯哼,像一只馋嘴的小猫儿。
他便忍不住愉快地笑起来,捏起酒盅先抿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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