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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_苏
这边的光线微暗,而大玻璃窗则透过审讯室的光亮来,正面聚拢在她面上,便显得她侧脸的轮廓更加柔致、秀丽。而那柔致和秀丽之
中,却也透露出坚毅。
他轻轻地叹息,再度为她而心折。
杰克果然只报以蔑然的一笑,语气声中没有半点忏悔。
“毁了自己?我要是不杀了她,我才真的是毁了自己。”
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不再是往日那般的平静,羞涩,此时里头闪烁着狂热:“呃不,或者应该说是她早就毁了我!我只有反抗,只有报复,我也只有同样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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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灯光强烈,此时是是深夜,杰克便觉得有些刺眼。
他便眯起眼来去看那片白光。
在他眼前,那个录口供的阿sir一点都不重要,他只当不存在。
在他眼前,旧日时光宛若一幅画卷,缓缓铺展开。
他又看见了s,女王一般明艳照人地走来。她金棕色的长发上绑着鲜红的发带,走过绿茵茵的大草坪,美得就像一幅油画。
她是女王,她喜欢让所有的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包括他。
可是他自己明白,他跟那些男生都不一样。那些男生装作仰慕她,实际上不过是想骗她上.床。他们当着她的面赞美她,可是一回身却在私下里对她的身材,对她的g上功夫品头论足。
甚至有人说她只中看不中用……
而他,是真的在悄悄凝视着她,喜欢着她。能跟她分到同一个套房里去,最初连着三个晚上他根本都睡不着。每一次在客厅相遇,他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他不想浪费那么好的机会,便努力跟她说话,结果紧张之下结结巴巴,被她不耐烦地讥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拜托,你先理清自己的口齿行不行?”
渐渐地,他的模样被她和玛丽娜了若指掌。在她们两个眼里,他成了个可以用来取笑的小丑。
有一次很晚了,他在操场上循例跑完夜跑,忽地在更衣室里被s拦住。
s着迷地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说最喜欢男生刚运动完的阳刚之气了。他错愕之间,她将他推到了衣柜上,然后身子就贴了上来。
她好软,也好滑,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可是她却忽然停了下来,歪头朝门外说:“好了,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不行啊!”
玛丽娜和几个男生便冲进来,无数双眼睛便肆无忌惮地窥视向他的腰下……
他慌乱之下,那兄弟便更软趴趴下去,又惊又窘,无颜见人。
s和玛丽娜他们便尽情地笑,说他是ed,说他根本就不是男人。s还讥讽地说:“不用起早贪黑跑步了。你再跑也练不出阳刚之气来……你就根本不是个男人啊!”
那天他们还对着他拍照,他羞愤之下怒吼着推开他们逃走。
而背后,s和玛丽娜的笑声那么响亮,那么刺耳。
那两个j人不明白,她们不仅仅羞.辱了他,她们更亲手打碎了他的初恋!
他是曾经那么近乎虔诚地爱过她,尽管明知无望……即便那个晚上,他后来还是没出息地重新回到更衣室,从地上捡起了s无意间从发上滑落的发带。
发带上还留着她的香气,那么迷人。
他那晚将发带放在鼻息间,放纵自己去想象报复s,那种快乐第一次充盈在他心间。他宛若上瘾,从此便难以自拔。
终于,机会来了,周光涵死了。周光涵的房间便成了最佳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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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杰克的讲述,时年只觉心下憋闷。
为什么好好的爱,却要变成了这样一种无法自拔的恨,以至于铸成大错,杀了她也毁了他自己?
时年忍不住转头望向汤燕卿:“s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以杰克从前的性格,他也并不会妨碍到她什么才是。”
汤燕卿也轻轻叹息:“我在课堂上告诉过你们的,s真正喜欢的是禁yu系的男生。杰克虽然不是东方人,可是他的气质也符合s的喜好。”
时年一怔:“你的意思是,s反倒有可能是故意去撩.拨杰克的?”
汤燕卿点头:“她希望他反抗,她希望他能在那微妙的时刻,为了她而突然从羊化身成狼。”
时年心下突然惊惊一跳:“也就是说s那晚有可能是心甘情愿跟着杰克到周光涵的房间去的?”
“是。”汤燕卿抱起手臂,目光深沉:“所以当晚她从507消失,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也没有留下任何曾经挣扎过的痕迹。”
他说着转头望来:“我猜测可能是杰克用危险游戏的戏码来挑.逗s,问她敢不敢跟他到周光涵的房间去玩。s惊喜于杰克的突然转变,也不疑有他,于是就跟着他到了周光涵的房间去。”
“周光涵已经死亡超过一个月,他的房间解除了警戒,却一直空着,没人敢来。s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个刺.激的游戏,于是主动接受了杰克的捆绑。”
时年又是一怔,继而缓缓点头。
这便解释了s的死
亡现场并无太过挣扎痕迹,而s的身上也并无瘀痕。
那晚的情景终于在她心中缓缓拼合起来。
杰克带着s进了房间之后,将s捆绑成那个姿态,便从后面跟s做。s开始还以为是他真的为了她而雄风勃发,于是很为享受。可是渐渐地,也许是时间太过持久了,她才猛地回身发现杰克用的是工具,而不是他的真身!
s觉得受骗,她会喊停,可能还会变本加厉地辱.骂杰克没用。杰克便在亢奋之下,一边加快了速度,将s送上高chao,一边将发带绕过s的头颈缠紧……
那是一种近似于窒息性快.感的s-e-x,杰克在给了s最终的快乐的同时,也夺走了她的性命。
汤燕卿点头望来:“借助于粗鲁动作达到高.潮的s-e-x的确是许多ed患者的爱好。”
时年面色越发苍白:“这么说他杀了s,实则也是一个意外。他的本意也许只是报复,只是达成长久以来对s的渴望。可是今晚他相对玛丽娜下手,怕是已经‘进化’,他直接的想法就是要杀人了。”
“没错。”汤燕卿目光绵长:“因为杀人带给了他全新的刺激和满足,他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如果曾经还是因为爱,还值得同情的话;那么当爱因为内心的黑暗而开始变得扭曲,那么爱本身就只沦为了罪恶的借口。
爱该是这世间最为纯粹,最为圣洁的情感。倘若爱被扭曲的心绑架,那爱便不再是爱,便再也不值得珍重。
时年觉得冷,连忙用手抚了抚手臂。
这样的八月她便觉得冷,不是气温骤变,而是人心叫她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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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卿将时年带出去,带到茶水间。从冰箱里取了两颗鸡蛋,敲在微波炉餐盒里,然后放进微波炉转。取出来便是两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
“吃点东西吧。”她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他都没有错过。
时年握着方便叉子垂下头去:“谢谢你。”
“嗯哼,”他不满地坐了下来:“不喜欢听你说这个。”
时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荷包蛋,缓缓将两颗蛋吃完。
他又递上热茶来。
时年便忙捧在掌心,那温暖透过手掌,慢慢传遍全身,让她舒服了好多。
她便抬头问他:“汤sir是怎么想到是杰克做的呢?”
汤燕卿凝视着她的眼睛:“还记得他是第一个发现s死亡的人么?”
时年点头。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当时是如何与你们讲述他的所见的?”
时年当然记得,便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复述了出来。
他满意地听完,微微含笑:“瞧,他的话里就是满满的破绽;他的每一句讲述,实则都是将他的真凶身份供述了出来。”
“为什么?”时年也是一惊。
她完全没听出来什么破绽啊!
她又将杰克的话从头到尾重新又回忆了一遍,还是不明白,便向汤燕卿求助地望去。
汤燕卿一笑:“不如这样,你给我讲述一下杰克卡住你脖子这件事。”
时年呼吸便一颤,轻轻闭上眼睛:“……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我无法呼吸,想喊也喊不出来。”
他的手温柔地罩上来,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嘿,够了,回忆到这里就够了。”
他可不想让她再回忆起那么痛苦的事情来。
时年便睁眼微怔:“可是这跟杰克话里的破绽有什么关系?”
“你瞧,你对于这样的恐怖事件描述起来,首先做出的是主观情感色彩的描述。因为你首先想要让对方明白你那一刻的心情,想要让对方与你感同身受。”
时年点头。
“可是你再想想,杰克却不是这么做的。他首先是说他要去晨跑,然后还具体解说了一下他下楼的路线,接下来还详细表白了站在周光涵房门前的感受——最后才涉及主题。”
时年便一眯眼。没错,杰克虽然看似一脸的慌张,但是他的语言组织却是这么的有条不紊,逻辑清晰。
“所以他的惊慌失措都是装出来的,那一番说辞也是他事先就设计好的。他做完了案,他总要让人们及时发现,而且最好就在s刚跟辣妹子起过冲突的翌日早晨就被发现,以将嫌疑转嫁到其他人的身上去。”
“可是周光涵的房间很久没人去过了,他担心别人不能发现。于是他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当那个发现人,这样他自己也可以为自己洗清嫌疑——毕竟通常人的思维,不会怀疑那个发现者的。”
时年点头:“我想起来了,他在楼上说完后,等全宿舍的人都下到4楼来的时候,他本人却没再来。钟馗说他是吓坏了,我看他其实是趁机避开警方的视线。”
汤燕卿轻轻打了个响指:“没错。理智与情感,在危险事件面前,往往只有情
感主导的讲述才是真实的,反而理智所主导的讲述多半是精心计划过的谎言。”
时年便眯起眼来:“我现在倒很好奇,后来你们给他录口供的时候,他又是如何重新描述一遍当时的经过的。”
汤燕卿便满意笑起:“聪明。我正是从那个时候基本确定了他是凶手的——他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做了一番更为详尽、更为周全、更为冷静的讲述。甚至连早晨起来先喝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在洗手间洗漱的细节全都一一道来。”
“他想用细碎而真实的细节来装饰他接下来的谎言,他想让他的讲述听起来真实可信。其实这反倒是欲盖弥彰。”
“那……他说看见玛丽娜举着一根白蜡烛去周光涵的房间,也是撒谎,只为了将我引去,是不是?”
“这个还真不是假的。”身旁传来一声解答,时年抬头去看,原来是贾天子已经结束了询问,走出来找东西吃。
贾天子眼睛蓝汪汪地盯着兰芽面前空了的餐盒:“荷包蛋!”
时年脸便一红:“不好意思啊贾sir,我都吃光了。”
贾天子坐下,便朝汤燕卿吐出舌头来,哈哧哈哧地说:“汤大少,给我也弄两个荷包蛋呗?我都饿死了。”
汤燕卿翻了个白眼儿:“让我伺候?找死啊。”
贾天子跟时年诉苦:“你瞧他你瞧他,怎么能这么不一碗水端平呢?”
时年不好意思,急忙起身,想替贾天子去弄。不过是微波炉的荷包蛋嘛,她还是能弄的。
汤燕卿这才哼了一声,按着她坐回去,傲慢地瞪了贾天子一眼:“下不为例。”
看他动作熟练地去弄荷包蛋,贾天子只能在心底悄然叹了口气。
时年知道不知道,她这待遇,纵然是跟汤燕卿当了四年搭档,一同出生入死过好几回的他,都不敢想象的。
时年其实察觉出贾天子眼神有异,便连忙清了清嗓子问:“贾sir为何说玛丽娜白蜡烛的事,不是假的?”
贾天子便笑了,用目光朝汤燕卿示意:“那就是你们t教授的安排了。”
时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是汤sir推断到了杰克是凶手,所以才跟玛丽娜商量好,故意部下鱼钩,引杰克自己上钩,从而让他自己揭开整个案情的!”
“正是。”贾天子喜笑颜开:“你都不知道,跟你们t教授当拍档,我这个警探可好当了。只最后负责录录口供,别的就都不用我来操心。”
汤燕卿将荷包蛋端过来,塞在贾天子面前:“吃还堵不上嘴么?”
贾天子毫不客气将一整个荷包蛋都塞嘴里,不过嘴大,还能继续跟时年说话。
“按常规,像今晚这种钻床底和衣柜,等凶手自投罗网的事儿,他以前都只丢给我,他自己从来不干。可是今晚儿人家大少爷竟然没怕弄脏衣裳,反倒积极主动要求跟我一起钻床底。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时年你说奇怪不?”






阿sir,嘘,不许动 90.90只让她笑,不让她害怕
90.90只让她笑,不让她害怕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亮了。
站在警局门口,迎着扑面而来的晨风,时年忽然说:“谢谢你。”
“哦?”汤燕卿挑高眉毛:“怎么又说这个了?”
时年摇头一笑,却没做解释。
她是又想到了爸,想起小时候总到爸工作的地方去玩儿。那时候爸还在基层,无论是派出所,还是区分局的门槛还都没有如今这么高,她去玩儿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虽然这里是m国,警局里的模样跟中国差别很大。可是终归还是警局啊,那种正义和庄严的气氛是一样的,她又有机会徜徉其间,便仿佛又找回了小时候的影子踺。
只是可惜,再没有爸用他温厚的大手牵着她一路走进去。
她歪头看他。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比不上爸的温厚,甚至有时候有些小小的赖皮,可是却在那正邪之间,能带给她如同爸相近的感觉——每个案子都是一场正邪的较量,他与爸一样,总能叫她看见正义的光芒。
心情豁然开朗,她便含笑转开头去:“,我今天想请一天假,不回学校去了。”
他便眯起眼来,眸色深浓地打量她:“那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她转眸来含笑望他。
“回家?”他面色登时变了:“你在这里只有跟向远那个家!怎么,你还急着回去?”
他再不是那个说起案情分析有条不紊、仿佛全局尽在掌控的警探,也不再是行为分析课上,那出言精准,叫人只能低低尖叫的教授,他现在只是个大男孩儿——仿佛要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儿。
时年只能深吸口气,走到他面前,仰首。
“我不是要回那个家。我请假的目的是,我想去看看我妈。”
虽然这次化险为夷,可是她还是不能忘记杰克将发带勒上她颈子刹那间的感觉。她不怕,可是她事后却很想见到妈。
汤燕卿便歪歪头:“去深谷?”
时年又吓了一跳:“汤sir,你偷偷查我的资料?”
“嗯哼,”他又桀骜地耸了耸肩:“就是查了,怎么样?咬我啊?”
“你……”时年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垂首笑着摇头。
还是什么教授呀?切!
正说着话,忽然一道目光远远袭来。
时年微微一皱眉,转头迎视过去。一辆同样也是宝蓝色的福特野马开到路边停下,一身帅气警服的汤燕衣解下安全带下车,朝他们走过来。
那目光里的敌视叫时年很不舒服,便跟汤燕卿说:“喏,你妹妹来了。我先走一步了。明天学校见。”
“你先别走。”汤燕卿一伸手便攥住了时年的手腕。
“汤sir!”
时年真被吓坏了,赶紧甩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汤燕衣看见了,目光便更寒凉,走过来朝汤燕卿清冷一笑:“小哥,你这又是在玩儿什么?”
汤燕卿却抬手看了看腕表:“你怎么这么早就上班来了?表现对工作的忠诚,只要办案的时候多用心就行了,倒不在乎什么早来晚走的这些形式。”
汤燕衣懊恼得暗自咬牙,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谁说我是来表现工作的?我是来堵你的。小哥,你又多少天没回家了,你自己数数。好歹咱们也在一个局,三婶找不见你人,就得问我,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今早上好不容易听说你来局里了,我可不得来堵你么?”
汤燕衣说着目光又从时年面上滑过一圈儿,伸手扯了扯汤燕卿的衣袖:“这么连夜加班,又是办什么大案子呢吧?透露给我一点,让我也有机会跟着学学。”
这时天色刚亮,整条街道还很安静,汤燕衣一改初见时候的强硬印象,此时像个小女孩儿一般扯着汤燕卿的衣袖,一身一脸的撒娇。时年便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有点太亮了,便又低声跟汤燕卿说:“真的,我得先走一步了。一宿没睡,累死了。”
汤燕衣歪头望过来一笑,摇摇手:“嫂子拜拜。”
汤燕卿眯眼盯了汤燕衣一眼:“身为汤明翔的女儿,你应该明白警局的纪律。我都不能告诉家里,不能告诉我妈的任务,就也不能告诉你。我妈那儿,我忙完了自会给我妈一个交待。”
说罢就迈开长腿,捉住时年的手腕走到路边拦车。
一辆出租车滑过来,他替时年打开门,护住她的头。时年坐进去伸手想要关门,然后告别:“谢谢你汤sir。再见。”
汤燕卿却轻笑一声,没等她说完,便一矮身也钻进车后座,然后砰地一声关好车门,略显倨傲地端正坐好。
时年哑然失笑:“汤sir你这是?”
汤燕卿则只望向镜子里的司机:“深谷疗养院,please。”
时年又吃了一惊,眼睛悄然滑过后视镜,然后压低声音问:“汤sir你要做什么?”
“跟你一起去
啊。”他理所当然地歪头望来,黑瞳里是隐隐潋滟而起的光彩,在这清蓝色的晨光里格外动人。
时年莫名地紧张,悄悄攥起了拳:“汤sir你别开玩笑。我没邀请你。”
“我不用你邀请。”他展颜一笑,整齐的牙齿宛若编贝,一颗一颗闪烁着珠光:“我这人一向喜欢不请自来。”
时年真想抓狂,便忍不住低声抱怨:“还不请自来——是夜猫子进宅么?”
“哦,进宅了哦。”他又笑得一脸的赖皮。
时年懊恼又无奈,只能别开头去,看向她那边的车窗。拳头放在膝头却越攥越紧。
路边的行道树一排一排地滑过视野,像是一帧一帧回放的往事。
来m国四年了,之前曾经在社区和华人团体做过两年的志愿者,再到后来考进深篌,她都未曾向同事们介绍过自己的母亲。她也像从前那样,将要好的同学带回家去,带到妈的面前,然后自豪地将妈介绍给他们,让朋友们都有机会分享妈的手艺,听见他们说:“你妈妈做的点心真好吃。”
爸和妈曾经永远是她的骄傲,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不是怕被朋友们知道妈的真实情形,她是怕——生人会刺激到妈。妈格外怕生人,经常会见到生人之后失声尖叫。她明白妈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是她自己太笨,给不了妈想要的那么足够的安全感。
也或许妈想要的安全感,永远来自爸,来自穿着警服的爸。爸走了,妈的世界便也跟着倾塌了。
“嘿……”他的声音凑过来。
时年忙吸吸鼻子,转头望去。
他就在她面前,黑瞳宁静而专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吓到伯母的。”他在她面前故意绽放大大的笑容:“别忘了好歹我是教行为分析的,我知道什么样的肢体语言会让人平静。所以,别担心,好不好?”
时年只好吸了吸鼻子,点头。
他便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忙。观察伯母,看她究竟对什么样的肢体动作会产生激烈的反应,然后提供给医师,说不定会对伯母的康复治疗帮上忙。”
“真的?”凡是对妈治疗有好处的,时年都想尝试。
他便歪头笑开:“所以,欢迎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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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谷的时候,正好是早饭时间。
刘太看见时年来,赶紧让时年陪着许心箴,她去取饭。
实则刚一进房间的时候,时年真的想暂时不让汤燕卿进来,唯恐妈冷不丁看见有生人进来,会害怕。
可是汤燕卿却直接这么跟着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就毫不外道地走到许心箴面前打招呼:“伯母你好,小侄姓汤,双名燕卿。”
许心箴盯着汤燕卿的脸,略有迟疑:“你是……念念的初中同学么?哦我记得,你一直追求我们念念,上学在楼下等,放学还要送到楼下的那个男生,是不是?”
时年耳朵嗡的一声,赶紧上前按住许心箴的手:“啊……妈,不是啦。”
他则挑高了眉毛向她望来。
时年扭头瞪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
想必他当着妈的面,也不好意思跟她计较。
可是孰料他竟然工工正正地鞠躬:“伯母,您认对啦,就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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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用力深呼吸好几口,才忍住没当场把他撵出去。
不是说来帮妈治疗的么,那么舌灿莲花地骗着来了,结果这么扯淡!
许心箴听说是“故人”,便上上下下打量汤燕卿,却是越看越笑:“哦,长得真的是很好啊。孩子,难得你对我们念念这么用心。她爸爸都警告你好几次了,你竟然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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